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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当然愿意收留我

 

国师对着面前的三支皇家精卫,命令他们以引月阁为中心,往东北方向寻找一女子,此人没有入宫记录,行为举止看起来很怪异,皇宫的任何地方都可以搜寻。

“但记住,不能让她见血,如果遇到反抗,用捆绑方式,不能真正伤到人。”他再三强调后离开。

三支精卫个个训练有素,只除一人,其中侍卫长何鹿英,是何皇后的庶弟,攀着皇后一周前拿到的现在的闲职,乍然接到这样的命令心中奇怪,但也不敢违抗,国师在陛下面前很得器重。

他心中琢磨找人,还是没有入宫记录的女子,他找来一个太监,问引月阁东北方向都是什么宫殿。

“回何大人,共有四座,分别是丽妃的迎春殿,惠妃的含德殿,林贵妃的华阳殿,还有太子住的庆延殿。”小太监马上回答。

除了庆延殿其他都是妃嫔住处,日常往来通勤频繁,不太可能出现没有记录的生人,太子被幽禁宫中无人,那最有可能的该是庆延殿。他命令另外两队去迎春殿和含德殿,自己带一队去庆延殿。

他听说太子极不受宠,身份名存实亡,没有多少人见过他,还有那个传闻,几乎无人敢在陛下面前提他,他的存在就是最大的忌讳。

……

庆延殿里,午后阳光正好,沈听棠正在专心清洗她的裙子,她还是觉得自己的衣服方便,可惜只有一件,只能隔日穿,前几次自己穿古代的衣服都需要阿临来帮忙,实在繁琐。

洗好后准备洗头发,虽然这里没有洗头水,但是她最多出点汗,每隔两天用清水冲洗就好,现在这里是夏天,洗完头还是很舒服的。

坐在正厅门口晒太阳,让头发自然风干,却有不速之客出现。大门今天第二次被打开,进来的是一群穿褐色带刀的壮汉,最前面的那个稍显文弱。

沈听棠来不及躲避,被所有人看了个正着。

何鹿英看着原本不该出现只有太子一人住着的庆延殿里的女人,头发说长不长只到背部,还有点小卷曲,虽穿着藕粉色裙装却不伦不类,两只手臂上的衣袖不知为何被撸上,还有里裤竟然也撸到小腿,最重要的是她竟然没有穿袜子和鞋,整个人小巧玲珑肤白胜雪,他知道他立了大功,这就国师要找的人。

刚洗完衣服的沈听棠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要是真的知道自己是怎么暴露的,她只会说,暴露一千次,我应该的。大夏天的,洗衣服撸袖子还要穿袜子和布鞋,她到底有什么错?

想起国师的叮嘱,何鹿英抬手示意其他人原地待命,自己走近露出笑脸:“姑娘,鄙人侍卫长何鹿英,敢问姑娘贵姓?”声音放轻态度温和。

沈听棠不清楚他的来意,看他还算有礼还是出口,“免贵姓沈,你们这样闯进来是不是不太礼貌,有事找太子殿下?”

“沈姑娘,在下是为您而来,奉国师之命,请您移驾别处暂居,明日国师会亲自来见您。”何鹿英见可以交谈说明来意。

若是一般情况,沈听棠或许还愿意沟通,可一听到国师两个字,排斥厌恶浮上心头,直接拒绝“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也不想认识什么国师,这里是太子的寝宫,请你离开。”

何鹿英听到如此干脆利落的拒绝,不死心想从其他方面入手,与人谈判无非威逼利诱,他能在何家一堆庶子中讨到皇后欢心,也是有几分脑筋在。

“姑娘,相信我,太子不会想收留您的。国师是晟朝最厉害的巫师,他会满足您任何愿望。”他循循善诱。

沈听棠听他这种腔调,毫不客气当头痛击,“呸,太子当然愿意收留我,你们赶快离开,我的愿望就是叫那国师不要再来找我。”

许霁临听见动静从书房出来,却没有马上现身,他想看看她会怎么做。

听着她的回应,心想看来她不只是哄人有一套啊,应该很少有人能从嘴上讨到她的巧,许霁临莫名一笑,而后从死角处走出。

“诸位来庆延殿是何意?”语气淡漠。

沈听棠不管明显被噎到的何鹿英,开心回头“阿临,你总算出来了。”

许霁临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不知何侍卫有何要事来庆延殿。”对着何鹿鸣平静问道。

何鹿英行礼后重新说了一遍,这次重点放在暗示许霁临让沈姑娘同他离开。

在听到国师时,许霁临眼中深沉一闪而逝,向非吗?这不是巧了,他也有事找他。

“何侍卫,沈姑娘不是我的下人,我也不能左右她的决定,如果我没有听错,刚才她说的是想让你们离开。”但不会是因为这种原因。

何鹿英连遭拒绝终究还是没放弃,“沈姑娘不要同何某人为难,在下奉国师之命,只好委屈沈姑娘了,待见到国师,任凭处置。”嘴上说的多身不由己,然而后面拿着麻绳靠近的三个精卫证明他有多虚伪。

沈听棠见此情景越发觉得离开皇宫才是对的出路,可再逃也招架不住飞来横祸。

许霁临见他们想捆她,不愿暴露她身体秘密,于是先一步出口“既然如此,我帮何侍卫劝劝如何?只需稍等片刻。”

“那就谢过七皇子了。”何鹿英还是想让人心甘情愿跟他走,捆人是下下策,他能看出国师对此人看重非常。

沈听棠不解的跟着进内室,其他人没有跟进来。“阿临,你想让我跟他走吗?我不知道为什么国师要找我,我不认识他也不想认识他,他一定是个坏的。”

“我只是不想你被他们捆绑,我拦不住那么多人,他们会带你离开,那还不如你主动和他们离开,不要受多余的苦,这不是你说的吗?”许霁临牵住她的手引她坐下。

沈听棠其实很清楚他们的弱小,可是她只能在危机来临才会明白弱小意味着被宰割,他们是没有人庇护的,只能互相保护。她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她也有了计划。

“刚才有句话说错了,不是太子愿意收留你,而是你愿意收留阿临,可以答应阿临不要让任何人碰到你吗?可以相信阿临吗?”

许霁临难得大段的说话,出口字句斟酌,同时一边帮她把两边衣袖放下,再蹲下去让裤腿遮住她的小腿。

沈听棠怎么会不相信,他是她唯一相信的人啊。看着他因蹲下身而露出的发旋,伸手抚摸,“我当然相信阿临,我答应阿临,那我去见见这个国师是何方神圣,明天再回来。”

许霁临又拿来罗袜和鞋再次蹲下,被沈听棠抢走快速穿好。

重新出门,何鹿英看着只剩头发还是不像样的沈姑娘,上前假笑:“沈姑娘请随在下来。”

许霁临目送她离开的身影,目光沉沉,脸上毫无表情,开口唤出影一。

“去东门最近的据点里把一个叫碧心的人带进宫,调教好了放在她身边。”

影一领命而去。

……

沈听棠跟着何鹿英走到了一处暖阁,而后他命人取了一些食物进来,让她自便,还说国师明日会来相见,然后就离开了。

他一路上几次三番想与她搭话,都得到了爱理不理的回答,最后被问的烦了,就直接说,你要是再和我说我就回太子那。

终于只剩她一个人了,走了那么久也累,她坐下来看着那些食物,看起来不错,想吃但是她不敢吃,这里应该是国师的人,她还是警惕着。

过了一会儿,有人推门而入,她真的受够了所有人都随便进门不敲门,在庆延殿里那些太监还有那个何侍卫,还有现在。

沈安悦看去,是一个有点眼熟的年轻女人,她迟疑,心里的气散了一些。

“你是,上次帮我擦身的人吗?”

“回姑娘,奴婢碧心,是太子殿下吩咐来照顾姑娘的,上次也是奴婢。”碧心低头跪地。

沈听棠听到是阿临叫来的人,心中防线一松,然后就被她直接跪地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扶她起来,扶完之后才想到自己答应过的事,侥幸的想碰到阿临的人他应该不会生气吧。

“你不用跪我,上次的事情谢谢你,你是阿临叫来的人我相信你。”终于有机会道谢了,而且有个人陪,这里人生地不熟,很需要战友。

“你也坐吧,我坐着你站着怪不好意思的。”她仍是现代待人处物的想法。

她自小被天机阁收养教导成人,奉天机阁阁主为主,与无数无家可归之人一样,被训练选拔出最资质最高的人,十年如一日培养医术,武功,为待有一日为阁主所用。

没想到自那日阁主令出现,今天她又被影一大人直接找到,下达命令,说要进宫照顾一个人。

到达之后见到人,一瞬间明白,也许那日的神秘大人,就是阁主本人。

至于这位姑娘,她被吩咐不能让旁人碰到她,更不能见血,她未曾对任何人袒露那天所见,却没想到真的一身所学能有用上的一日。

碧心顺从坐下,她想留在这位姑娘身边,是阁主的命令她自全力做到最好。

“碧心?你能看出这些东西有毒没毒吗?”

沈安悦终于有个可以商量的人了。

“回姑娘,是无毒的。”碧心靠近那些食物检查后回答。

“太好了,可以吃,看起来很精致,这么一大桌,我们一起吃!”沈安悦开心了。

“还有你别太拘束,我这个人很好相处的。我叫沈听棠,你叫我听棠就好。”

碧心意识到这位姑娘不仅身体特殊,言行也十分特别,但是她从小被当成杀手教育,怎么可能不懂规矩,哪怕侍奉的主子不懂也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

“沈姑娘,这不合规矩,碧心不敢。”

沈听棠对这个姐姐很有好感,她会帮阿临,而且还给自己擦过身,见她对自己这么恭敬,脑筋一动,又开始了。能和那么疏离的阿临交朋友,她根本没在怕的好吧。

“碧心,你今年多大了哇?”

“回沈姑娘,奴婢二十五。”

“啊,你大我五岁,那我叫你碧心姐姐吧”

“沈姑娘不可,这不合规矩。”

“你不让我叫你姐姐,可以,那你陪我吃饭,我就答应你。”胡搅蛮缠?

碧心犹豫,两个都不合规矩,可是好像前者情节更轻。

“是。”还是同桌吃饭了。

沈听棠计划通,吃的很开心,看碧心只吃碗里的白米饭,给她夹菜,她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没种都加了一点。

“我感觉都挺好吃的,碧心你也多吃一点啊。要是阿临也在就好了,他天天吃那种黑糊糊的,日子很苦。”沈安悦想到他也没那么开心了。

碧心连忙吃下她夹过来的菜,听到这话,看着她变得低了兴致,不解,也不敢多说。

沈听棠下了桌,躺在床上,想着我明天就回去,顺便带一点吃的回去,然后慢慢进入梦乡。

碧心看着沈姑娘陷入沉睡后半透明的身体,帮她盖上被子,落下床帘,而后出门去庆延殿面见阁主。

在将和沈姑娘的相处都事无巨细转述阁主后,碧心等待指令。

“看来胆子还挺大的,知道见国师还能睡得着。”许霁临一字不落听完,语气不明。

“你多教她点宫里的事,不用告诉她你会来见我。”

“是,主子。”碧心离开。

第二天早上,她被碧心温柔唤醒,平常阿临都是不管她睡到什么时候的,她在陌生宫殿醒来还有点不适应。

桌上已经备好早点,她吃完后,碧心告诉她,国师已经入宫,可能过会就会来见她。

沈听棠想该来的还是会来,也没再怕,难不成能吃了她。

后国师来到她在的暖阁,又一次,没有敲门,自顾自的进来了。

见到威严的紫袍男人,沈听棠还是没有站起身,对于促成阿临悲惨过去的人,她怎么会有好脸色。

见这国师自进门起就紧紧盯着自己,也不说话,她只好自己说,她想回去找阿临。

“这位国师大人,你找我有什么事?”

国师盯着她一举一动,听到她说话,于是也挥手让其他人离开,只剩他一人。

“沈姑娘,不是我找你,是陛下在找你。”

沈听棠心想,什么鬼,皇帝找她?

呵呵,可是她更不想见。

像是知道她心里所想,国师继续。

“沈姑娘是否是突然出现在晟朝的,实不相瞒,在下十年前便求卜问卦算出,今年皇宫内会出现一圣女,圣女存在,能保我晟朝万世荣光。”

沈听棠像被雷到了,她听到了什么,圣女?说的是她?可她是鬼啊,哦是半人半鬼。

等等,逻辑还是很扯淡啊,这个国师十年前就算出有个圣女会出现,那他知道自己是来自二十一世纪吗。

但还是那句话,她都穿越过来了,扯淡也没啥大不了,存在即合理嘛,这个圣女听起来很厉害,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是如果所有人都认定她是,她能反抗的了吗?

“咳,那个,你说我是圣女,那有什么好处啊。”沈听棠想到被幽禁的许霁临,也许这个身份能帮到他。

“只要圣女愿留在晟朝,陛下定会满足您所有的要求。”瞧瞧已经喊上了,她就知道拒绝也没用。

“那我想让太子恢复自由且免受鞭刑。”沈听棠马上提出要求。

国师略做犹豫,表示要和皇帝进言,他做不了主。

“那我想先回庆延殿,明日再见皇上。”她退而求其次。

“这,那便随圣女的意思,您想在哪个宫殿住下都行,我想陛下不会反对的。”国师同意。

之后国师便离开了,还让人准备了轿撵作为出行工具,她不想被一堆人抬,还是自己走了回去,只让碧心给她领路。

……

“陛下,情况就是这样的。”国师去了宣政殿回报。

皇帝听到圣女已经找到,大喜过望。

“依臣所见,圣女似乎对太子较为在意,也许可以利用太子让她留在晟朝,要知道,如果北狄和南辽知道圣女已经出现,可能会有所图谋。”

“国师所言甚是,也许他们会来晟朝将人带走,朕要圣女只能留在晟朝。”皇帝想到了这种可能。

“据爱卿所言,圣女之血,只需每月饮上一碗便能有长生不老之效?”

“是,故臣以为,十二年前对太子的判词在圣女之血面前不足为患。”

想起那个让自己忌惮的孩子,一出生便有真龙之兆,背上更是直接出现龙形,当时他大喜以为是吉瑞,立刻立为太子,可当他长到五岁,便已天资出众,难掩锋芒。

皇帝才是真龙天子,可判言却说有双龙在世,争夺气运,他怎能允许,哪怕是自己的儿子,况且他后宫三千,儿子应有尽有。

本想直接除去,却听国师进言这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事,若方法得当,或可以将其气运夺为己用,双方血脉相连则使成功几率大大提升。

喂他服下星陨丹,一种由极为少见的蛊虫在死后用巫术炼制的无解之毒,其后二十年里每月发作,渐次将服用者的气运转移到他人身上,而后身死。

明面上为显仁慈,他与国师商量将鞭刑作为幌子,放他一人在庆延殿,十二年来他纵情声色,却也从无病痛。

“那就放太子出来。”

为保皇上宽心,国师补充,“陛下不必担忧,如若喝下圣女之血,陛下永远是陛下,太子也永远只能是太子。”

听到这句话,再想到那无解蛊毒,他终归放下心来。

……

路程不远不近,她急着回去,也没四处看看,马上就到了。

门卫远远见到她就打开了门,看来国师吩咐过了。碧心不能进去,告别后她跑进门找人。

“阿临,我回来了。”

明明才一天,可是她来到这里几乎一直与他形影不离,也感觉许久不见。见到了出正厅门的许霁临过去抱住他。

许霁临没想到她此刻回来,化去她冲过来的劲头,伸手回抱。

“回来就好,国师可有与你为难?”他安抚的拍拍她,而后结束这个拥抱。

沈听棠有好多话想说,听着温柔如一的声音,慢慢放松下来,说了最重要的。

“阿临,那个国师说我是什么圣女,还说只要我留在晟朝,皇上就会满足我所有要求,明日他说会见我,我到时候就提出恢复你的自由,而且不能再给你施鞭刑。”

“听棠,你不必替我考虑。”许霁临听完只回了这一句,语气稍显冷淡,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

沈听棠微仰头看他,杏眼中全是不解。

看着那双眸子,许霁临却转身回了内室。

没想到阿临是这样的反应,他觉得这不是好消息吗,什么叫不用替他考虑?还有为什么不说清楚就走。

沈听棠跟进去,拉住他的胳膊,“阿临,我不明白。”

许霁临停住脚步,看向她,她紧紧看着自己,手也牢牢抓住他,脸上是有点委屈的倔强,表达着他不回答她就不放手的决心。

沉默在蔓延。

许霁临知道她确实是一无所有,可她身上有皇帝也渴望的东西,帝王垂涎的无非那么几种。

他一直忘记在她身上取血做实验,现在有人想直接拿走了。

她想除去他的痛楚,却不明白自己会付出什么代价。

明明应该知道该说什么怎么做,扮演那个她满心依赖的全然信任的阿临。

可他只客气的说,“多谢沈姑娘好意,在下并不需要。”

沈听棠没有听到解释,却得到更疏离的回答,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阿临,你怎么了,你别这样好吗?”她努力保持平静,想要好好沟通。

许霁临看她摇摇欲坠的泪,却抬手拂去胳膊上的手。

“沈姑娘,可以请你离开吗?”

连沟通都被拒绝,她委屈到极点。

“阿临。”开口已是哭腔。

她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被一个很要好的朋友这样对待,像是陌生人一样。

“你是不想出庆延殿吗?那我不说了,你别这样好不好?”她又去拉他的手。

许霁临看着她拉着自己,感受到手心传来的舒适,嘴上是冰冷的,“听棠,我们还是不要做朋友了。”

听到他重新叫她,她拾起希望,却在下一秒失望。

她只是回来和他商量,又没有真的去做,只是这样提议了一下,为什么要连朋友都不想跟自己做了。

“我不要,许霁临,凭什么你说不做就不做了,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说啊!你为什么不说?”她哭叫。

许霁临避过头,听着她喊,心头有一丝不明白的情绪在发酵。

“听棠,是我错了,你别哭了。”他终于抬手抹去她的泪。

感受到他的安抚,沈听棠漫天的委屈终于有了发泄口,扑进他怀里,“阿临,你为什么生气,为什么叫我离开,为什么叫我沈姑娘?”

“为什么这么轻松就说不和我做朋友了”沈听棠眼泪更凶。

“抱歉。”他抱住怀里的人,感受到她的眼泪已经把胸口衣裳浸湿,脸上却绝非歉意。

他摸着她的头,一下又一下,像是有许她哭到天荒地老的耐心。

沈听棠慢慢在他的抚摸中止住哭泣,许霁临放她坐下,取布巾打湿为她擦脸。

终于真正平静下来沟通。

“你别以为我不哭了就是原谅你了,你不解释清楚我会一直生你气。”她就着递到嘴边的杯子喝下一口水。

“听棠,是我的错,我保证再也不说那样的话了,念我初犯,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吧。”许霁临避重就轻。

沈听棠觉得他很生气,却不明白为什么,她回到最初的问题,“那你好好回答我,你对鞭刑什么态度?你别告诉我你喜欢挨打。”

“并非,只是我想,天家无情,而我的现状并非无可忍受。听棠你孤身一人,实在不用为我考虑。”

原来他只是不想自己牺牲,沈听棠瞬间就原谅他了。

她当然知道自己斗不过皇权,可被皇帝设下的旨意只有皇帝能清除,她没有别的选择。

“阿临,我懂你的意思,那就听听他的要求,如果很过分我就不答应。”她说的轻松。

许霁临知道她不会放弃,可既然给她离开的机会她不珍惜,他不会再心软第二次。

沈听棠说完了最重要的事,心情也放松下来,和他说见到了碧心,感觉她很拘束,不过她还是挺喜欢她的。

许霁临认真听着,像刚才的争吵不曾发生。

在沈安悦熟睡后,他离开去往天机阁,影三昨日将北狄二皇子亲信带回,他也想看看魏容有何目的。

“晟朝的太子,有礼了。”魏宇行了他们那边的拜见礼。

“魏容找我想谈什么?”他语气淡淡。

“我主麾下大巫预言,晟朝皇宫将会出现圣女,希望太子殿下能留意,并将人送给我主。”

“圣女?”许霁临眯起眼睛。

“此女身体特殊,其血液能治百病,延年寿,更甚,活死人,肉白骨。不过只在一刻钟内出体外的鲜血才有用。”影四在旁解释,他通巫蛊,翻阅过许多相关书册。

“既如此珍贵,魏容怎么觉得我会拱手相让?”

“我主愿先帮太子坐上皇位,圣女之血共享。”魏宇知道晟朝的太子绝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那行,回去告诉魏容,我答应了。”许霁临随口点头。

待人走后,影四出声,“主子,这明显是挑拨。”

“想让晟朝乱起来,还用得着旁人?”许霁临漫不经心。

会是谁不幸成为牺牲品呢?

……

沈听棠醒过来时发现外面竟在下雨,这还是她来这的第一场雨,她到正厅前,发现许霁临也在观雨。

他一身白衣立在门前,神色专注看着前方,斜风细雨,天色昏昏,像是站在那里许久。

沈听棠从没见过这样的许霁临,他给她的感觉一直是温润亲和,此刻眼中的人给她的感觉却完全割裂,冰冷孤寂,她一时不敢上前。

“听棠,过来一同观雨。”他开口。

她如梦初醒,下意识抬脚过去,在他身边站立,融入那片风雨。

“阿临,这是我在这里看的第一场雨呢,话说你见过雪没有?雪也很好的。”她是南方人,对雪还是有向往在。

“见过,每年冬天都会下。”许霁临回忆起五岁那年冬天顶着漫天飞雪被赶进庆延殿。

“哇,那我们还可以一起观雪,打雪仗,堆雪人,有的玩啦。”她听了马上憧憬起来。

许霁临却只是笑着听她描述那些雪到底可以多好玩,然后一一答应下来。

……

第二天早上,一堆人来到庆延殿接她去宣政殿见皇上,她看着人力轿夫的轿撵不想上去,可那个公公说不能怠慢圣女,于是和看着她的许霁临挥手后别扭的坐了上去。

终于到了,她赶紧下来,直接被引进去见到了主位一身龙袍的皇帝。

她没有行礼,皇帝一挥手就有太监把凳子搬到她站立的后方示意她坐,她坐了下去。

“朕都听国师说了,圣女想放临儿出来还有免了他的鞭刑是吗?”他拿起茶杯,缓缓喝了一口,把贪婪神色掩饰的很好。

“是,陛下想让我做什么?”

“朕没有其他要求,只需要圣女每月提供一碗鲜血作祭天之用即可。”

“一个月一碗血。”沈听棠是听过用牛羊鲜血祭天的,没想到自己穿越也来了这一遭。

“可以。但是要现在就放太子自由。”想了下觉得好像不是不能接受,也不是很大的牺牲,阿临应该不会愧疚,于是答应了。

没想到,即刻有人上前双手捧上一个碗在桌上,然后放上一把匕首。

沈听棠看着,吞了一开口唾沫,真的要放血,还是怕的,想起阿临血肉模糊的的背,拼了,放就放。

快速拿起匕首,就往左心手心一划,慢一点才更痛,皇帝看着她手中留下的鲜血,眼睛一眨不眨。

看着自己手中的血流出的感觉挺奇妙的,前提是她知道应该不致死,碗不大,很快就满了。

“陈太医,快给圣女止血。”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一个长胡子给她敷了止血粉末然后包扎了手掌。她瞬时失血过多有点头晕。

“辛苦圣女了,朕已经拟好圣旨,曾福全会同圣女一起去庆延殿宣布太子自由。”皇帝马上给甜头。

“那就多谢了。”然后没有废话直接离开了,这次她回去还是坐着轿撵,脑袋昏沉。

她没要任何人扶,脚步有点乱,但还是自己走进了庆延殿,阿临在门口等他,她走近,“阿临。”

自靠近的人身上闻到一股香甜,看到她手心的包扎,许霁临生出他自己都不知从何而来的恼怒。

沈听棠让太监把圣旨留下不要念了,她想和他说她做成的交易,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关上门,又只有他们两个人了,她刚要开口,被许霁临抢先了,“听棠,我知道,你不用说了,去休息吧。”

他看出她很昏沉但是强撑想和他说话,还用说什么呢,他一看就知道了。

沈听棠想说好,但是没有预兆的昏迷过去。许霁临马上伸手抱住她,往室内走去。

他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往日里红唇似乎都褪色了些许,对于手上的伤口藏也不藏,应该只认为自己付出了一点小代价。

他原本应该直接离开,却为什么一次次把目光放在她身上,难道即便在她不省人事的时候也仍然要扮演那个角色吗?

他甚至不该思考,因为现在他看到的一切应该都是他计划大获成功的象征。但为什么他思索起来,有必要吗?像是扮演的那个角色会问的,而不是他自己。

他像在看人又像在思考,时光流逝,日影渐斜,黄昏又至。

第一时间察觉到床上的人醒了,等她出声。

“阿临?你在吗?”她坐起身来,在想自己怕不是在半夜醒过来了,原来蜡烛不够彻夜亮,轻声问一句。

听到她在问什么,许霁临瞳孔放大,双手不自觉紧握,片刻后松开。

“我在。”

声音是不复清润的低沉,沈听棠差点没听出来。

下一秒却忽然像意识到什么,声音颤抖,“阿临?”

“我在。”他走近,又重复了一遍。

沈听棠的手往前伸,被他抓住。

“我好像,看不见了。”像在呢喃。

“嗯。我在。”他坐下抱着她低声回答。

沈听棠靠在他肩头,看到一片黑,她不知道后天失去光明的人是什么感受,她是很害怕,像是世界上没有人那样,她甚至觉得自己都不像存在着。

但听到来自抱着的人沉稳的心跳,她突然就不想离开了,抱着他的腰力度加大。

“阿临,你能不能先别走。”她问。

“好,我在这里。”他在她耳边低声回答。

像抓到浮木的溺水之人,她放下心来,虽然危机还在,至少有闲心想别的事了。

她觉得应该和失血有关,看来这个代价不是很小,不知道自己会失明到什么时候,自己来到这里后就没有过经期,也没失过这么多血,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后果。

但阿临可能会觉得有负担了,她还是那句话。要分类讨论的,如果只是失明一两天,她可以接受。

“阿临,你别担心,也许明天就好了。”

许霁临只是抱着她,不回答。

“阿临阿临,你别不说话,我想听你说话。”她还是用惯撒娇了。

“说什么?”他说。

他说了,又像是没说。

“我还好啦,一开始很害怕,但是你抱着我,我现在又感觉还行,除了有点不习惯,也还好。”沈听棠把感受诚实说出来,不想让他多想。

“嗯。我不会走。”他承诺。

外面有人请示,“圣女,太子殿下,晚膳准备好了。”

沈听棠听见,想他终于不用吃那种东西了,松开了手,却发现他抱自己也挺紧的。

“阿临,先松开,让他们送饭进来,吃饭先。”

好嘛,他现在是习惯用沉默来表示拒绝了是吧。

“阿临,我有点饿了。”制敌的精髓是互通的。

“传膳。”片刻后,他松开手。

沈听棠达到目的了,但那种空寂卷土重来。在此时,没伤的那只手被握住,空寂又走了。

听声音来来往往,很快就全部端进来了,自己被扶着走过去坐下,这几步路她能感受有人比她还小心翼翼,于是笑了,想逗他。

她把手抽出来,往上摸索,摸到他的脸颊,忍不住捏捏,没有多少肉,再往上摸他的眉眼,果不其然是蹙着的。她仗着自己是病人,胆子很大。

“喂喂喂,怎么了这是,我这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有人偷偷生气。”她揶揄他。

一会儿后,她的手被拿下,“不是说饿了,别乱动了。”声线低沉中带一丝纵容的无奈。

“好吧。”她见好就收。

许霁临把东西喂到她嘴边,她吓了一跳,“阿临,不用喂我,你帮我放碗里,拌一拌我能自己用调羹吃。”

嘴边的筷子没离开,她犹豫后张口了,好吃!她一口接一口,这师傅手艺挺合她胃口的,十多口后,“阿临你也吃,你先吃饱。”

“不用,我不饿。”这下不是用沉默拒绝了。

她一听,这怎么行,把嘴巴紧紧一闭,说什么也不吃了。

许霁临见她都这样了还有心思玩笑,内心不知滋味。

后面你一口我一口两个都吃饱了。

有人进来收拾掉桌子,动作利索。

“阿临,我睡着了你再走好吗?”入睡前她不好意思的提出请求,她想拉着他的手。

“好,你睡吧。”许霁临没有犹豫。

“好,我很快就会睡着的。”

实际情况是她越想睡越睡不着,光闭着眼睛。

许霁临看他这样,想起以前被奶娘拍着背入睡的模糊记忆。于是也轻轻拍着着她,效果不错。

确认她熟睡后。他走到正厅。

“影一,暗部都进宫了吗?”

“是,全部安插好了。”

“影二,朝中大臣呢?”

“回主子,天机阁已经把每个人的把柄都搜出来送到他们家中了。”

“明天按计划实施。非要事不报。”

“是,主子。”

待两人离开,看着高悬的圆月,一丝睡意也无,却不是因为筹谋多年的计划即将顺利实施。

内室传来动静,他快步走进,看到人在摸索着往前,只是把凳子踢倒了。

上前牵住她,发现她脸上有泪痕,“听棠,是我。”

“阿临,我刚才做噩梦了。”她紧紧抓住他的手。

引回床上,盖好被子。“睡吧,这次我不走了。”

她再入睡后,许霁临没离开,可过了一个时辰,她就再次被魇住,额头冒汗,嘴里重复喊着不要,许霁临上床,半揽她入怀,一边拍着,一边说“没事了,没事了”。

第二天醒来,她发现自己靠在一个人怀里,试探的喊,“阿临?”

“嗯?”他靠在床头睡了一会,不过他睡眠很浅,她一醒来就发现了。

她靠着他睡了一晚,脸有点红,这是普通异性朋友会做的吗?自己应该是阿临的第一个朋友,是不是应该和他说一下朋友之间的界限。

有人传早膳进来,在被投喂的时候,也还在纠结如何开口,这回许霁临猜不到了。

“听棠,在想什么。”直接开口。

“嗯?哦,没什么啊,哈哈哈这粥真好吃。”沈听棠还没想好。

她不曾对自己隐瞒过任何事,而这明显是有事不想和自己说的样子,让他心头不满,

手上动作未停,不满却无处安放。

直到早膳结束,她想了又想,感受着始终握着她手的温暖,决定开口了。

“阿临,我现在要讲一些很认真的问题。”

许霁临一直在等。“好,你讲。”

“我们是朋友对吧?”

“是。”

“你是男,我是女。”

“嗯。”

“阿临啊,你知道吗,异性朋友之间有些事是不能做的。”

“哦?。”

“就比如呢,异性朋友之间的肢体接触是不能太多太频繁的。”

“比如?”

“那个,就是,像我不可以靠在你怀里睡一晚上的。”她支支吾吾。

“听棠不舒服吗?”

“那倒不是。”

“那是不喜欢?”

“倒也不是。”嗯?她说了什么。

“那为什么不可以?”

“阿临,这就是问题所在啊,我们不能,这是很亲密的行为,不是普通朋友适合做的事,就算我生病了,也不行。”

“那谁可以做?”

“这种亲密的事只能是情侣才可以做的。”

“只有情侣才可以?”许霁临认真琢磨。

“对啊,就是两个互相喜欢的人,就比如说,以后你的太子妃就是你的情侣。你和我做这种事她会不开心的。理解了吗?”

“那我们做情侣吧。”许霁临还以为她在纠结什么重要的事。

不过听到她说的这些话,他试想了一下,她躺在别的人怀中睡一晚,心中只想把那个人碎尸万段。既然只有情侣可以做,那便做情侣。

“啊?你还是不明白对不对?情侣不是可以随便做的。”

“我喜欢你,你难道讨厌我?”他不理解了。

“不是,但也不是这种喜欢。”

“喜欢还分种类的吗?”

“当然啊,分好多种呢。”其实她自己也是二十年单身狗一条。

“那我真的不理解了。”他如实说。

沈听棠见他真的不理解,脑袋灵光一闪,知道了,她抬手摸索他的脸,找准位置,身子往前,亲上他的脸。

如果她能看见他的表情,雪山冰迹消融,万物不及他眉眼生动。

“这样你喜欢吗?”

“喜欢?”

“是啊,要喜欢这样才可以做情侣的,讨厌或者没感觉都不行。”

迟迟听不到回音,她想叫他。

柔软的东西碰过她脸颊,一触即分。

“这样你喜欢吗?”

她被他反问,反应却和他一样,手自始至终相握,却迟迟没有人说话。

讨厌吗?不讨厌。没感觉吗?有感觉。什么感觉?说不出。再来一遍。讨厌吗?……重复了三遍,她回答还是一样,她词穷了。

到底是什么感觉?

“阿临,你是什么感觉?”

“想再来一次。”

在她自己脑海里思绪翻飞的时候,他倒是像对那种感觉做了判断。

“不是问你这个,我是说我亲你的那一刻,你什么感觉。”

“很软。”他诚实回答。

她和他是讲不通了吗,听听他说的这些话,要不是了解他的性格,真觉得他在耍流氓。

什么再来一次,她想了想,她会讨厌再来一次吗?不讨厌。

难道,所以,难不成,不会吧,自己是喜欢上阿临了吗?

没有吧,自己只是觉得他顽强勇敢生命力旺盛,不是吧,只是觉得他成熟稳重温和大方平易近人,还好吧,自己只是觉得他自律严谨认真踏实非常迷人,但是自己好像就是喜欢他。

难怪,她发现自己在她怀里醒过来,竟然想的是委婉告诉他朋友之间不能这样做,而不是觉得他趁人之危冒犯自己给他一耳光。

那他呢?自己只是他第一个朋友,他不明白亲密关系,他懂什么是喜欢吗?

许霁临看着又陷入自己思考的人,捏捏他她的手指。

沈听棠感觉到了,回过神来,等等,这小动作也很不普通朋友啊,话说我都没有这样对过你啊,你从哪里学来的。

难道?!

“阿临,你,你,我想问你,就那个,那个”她还是有点说不出口。

“听棠,怎么了?”看她这么犹豫他也想知道。

“我确实是你的第一个朋友吧。”她挑了个比较问的出口的。

“是,是唯一的一个,不过我现在想和听棠做情侣。”他诚恳回答,声音低沉温和。

沈听棠努力平复心跳。

“阿临,情侣是不能随便做的。”

“这个我知道,听棠愿意吗?”

问自己的心,她愿意吗?

“这样对你不公平的,阿临,你只和我做过朋友,你还不明白伴侣的真正含义。”

脸颊上第二次传来柔软的触感。

“听棠,你愿意吗?”打断她文不对题的回答。

好吧,管他的,不懂可以教,大不了就分。

“我愿意。”她把第一次被提问就在心里的回答说出声。

“那我们就是情侣了?我和棠儿。”许霁临不知心底从被亲吻那一刻开始阵阵未断绝的愉悦从何而来。

“嗯,我喜欢阿临,”她回答。

想到晟朝,她觉得还是要说清楚她的爱情观。

“阿临,我还想说,我不接受和别人分享你。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也不想和别人分享棠儿。”许霁临决不容许有第二个人与她做同样的事。

世界上只有一个沈听棠。他也只对一个人特殊,他或许真的不懂她口中说的亲密关系,但是他明白自己抱着她睡觉时的平和,也真的想被她亲吻第二次。

沈听棠不会要求他许下承诺,如果他真的要娶妻纳妾,自己会伤心却不会纠缠。她只在乎他怎么做。

……

整个皇宫内。除了庆延殿,正在进行悄无声息的洗牌。

皇帝因昨日喝了沈听棠的血,正在惠妃处生龙活虎。

意外突生,一群黑衣人闯进,为首的正是影一,捆着光着身子的皇帝就带回宣政殿,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退位让贤给才六岁的的十九皇子。

重要官员齐聚,却没有人对如此大逆不道的行为出声。皇帝不敢不写,没有侍卫保护,最忠心的国师不在,他终究贪生怕死。

“这是我花重金请的侍卫,以后他就保护你。”许霁临看着她温柔解释。

“属下影三。”他单膝跪地,知道自己换了新主子。

“别,别跪我。快起来。”她又被跪了,连忙走过去扶他。

许霁临看着她搭上影三胳膊,怎么看怎么碍眼,第一面就碰胳膊,这也太亲密了,不是只能和他做亲密的事吗。

“棠儿。”嗓音低沉。

影三哪里想到这位姑娘会来碰自己,怎么敢让她真的扶,赶紧起身。

“影三不敢。”他想撇清关系,昨天刚跟着主子从皇宫回来,他知道了好多事,不想被砍掉胳膊。

“嗯?怎么了?”沈听棠回头问。

他又不说话了。

她话还没说完,“影三?以后记住,不用跪我,你以后保护我,那大家都是朋友。”认真叮嘱。

朋友?许霁临无声咀嚼这两个字,自己和棠儿就是朋友做起,除了没有亲,牵手拥抱之类次数频繁。他锐利目光看向影三。

影三接收到主子冰冷打量,有苦难言。

“不敢,属下先行告退。”拱手跑了。

沈听棠见他突然走了,心下奇怪,走回许霁临身旁。

“阿临,你说这跪来跪去的,多累啊,而且我觉得”

许霁临没说话,伸手揽她的腰,低头亲她脸,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阿临?”她不好意思。

又是一个轻吻。

“怎么了呀。”她脸红彤彤。

回应她的是接二连三的亲吻,她脸上几乎都被他亲了了个遍。

被他一直亲,他又不说话,她也不是很想推开他,但是这是怎么了嘛。

她捧住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询问。

“好了,停下,怎么了呀你这是。”

许霁临眼里倒映着她微惑的小脸。

“不要和影三做朋友。”他终于开口。

沈听棠一瞬间明白症结所在,看他严肃的表情,觉得是时候和他聊聊人生了。

她放下手,正准备说话。

许霁临不被制住,又侧低下头想再亲。

她又抬手捂住他的嘴。“好了啊,先听我说。”拉着他坐下。

“阿临,每个人都可以有很多个朋友的,朋友是很普通常见的关系。”

“你看,碧心会陪在我身边照顾我,我会当她是朋友。”

“同样的,影三以后也会跟着我保护我,那我也当他是朋友。”

“不要。”许霁临不想。

“阿临,为什么不要?”

“不要碰他。”他很介意。

“阿临,朋友间的触碰是很正常的,就算是陌生人也有时候会触碰到呢,这是没关系的。”

他又凑过来亲她脸,一下一下的。

沈听棠觉得哈特软软。

“阿临,我们在说话呢。”但是该说的还是要说。

她再次抬手,还是要捧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这样才逃不掉。

许霁临低垂眼帘,不与她对视。

他的实话是想到有人碰她,他想把人杀了。但是他不会说出口。

“嗯?干嘛不说话?亲了那么多下,还不看着我。”沈听棠看着他逃避回答的神情。

“阿临。”

……

“阿临。”

……

“阿临。”

“嗯。”

沈听棠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耐心,但是看着他的样子,她总觉得什么都好,她喜欢他和他做朋友时候的温润沉稳,也喜欢他现在懵懂生闷气的可爱,他也许不明白自己说的那些话,但是这样撒娇的他让自己看到了更多面的他,她对探索他全部的模样兴致盎然,也愿意为此付出时间和精力。

她想自己真是很喜欢他。

她吻上他的唇,含着唇瓣厮磨片刻。

许霁临才知道原来还可以这样亲吻。他感受到唇上的柔软触感,脑海中一片空白,却在察觉它将要消失时微抬下巴想要更多。

他终于看着她的眼睛。

“阿临,我可能会有很多个朋友,但是只会这样亲你。”她注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楚。

“棠儿。抱歉。”他永远没办法真心接受,可是他最擅长扮演让她心疼的角色。

“没关系,你什么都可以问我,我会给你解释的,解释多少遍都可以,我希望你来问我好吗?”她温柔的不可思议。

“好。”他不露痕迹的说谎。

他不需要问出口,心里涌动的黑色欲望,他明白那些答案不会让自己满意,反而会催化无尽的贪婪。

他心里有种直觉,那不是棠儿会喜欢的,而且可能会毁了他苦心创造的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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