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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根本不是对手

 

席间,陌凉完全没有心思喝酒吃r0u,但是秉持着身为夜之殿殿主nv儿的风度,她不得不耐着x子陪席。

她的一言一行都与夜之殿相互关联,她可不想被传出去说成是仗着夜之殿的权势趾高气昂。

尽管佐旑棠的目光时不时地扫向陌凉,陌凉也依旧保持着端庄、礼貌。敌不动,她不动。不对……她也没想把佐旑棠当成敌人啊。

酒楼大堂内,随着夜幕降临,歌舞昇平起来。舞妓一曲舞毕,众人纷纷喝采。

一直没说话的佐旑棠忽然开口道:「这舞妓舞得平平,倒是令我想起曾听闻陌姑娘舞技jg湛。」

陌凉不禁蹙眉看向佐旑棠。这就过份了啊,她不招惹佐旑棠,佐旑棠倒好,竟然拿她堂堂殿主nv儿跟舞妓b?

佐旑棠语气里略带酒意,微微歪头看向陌凉,眼神里明白着挑衅道:「难得相聚,不如陌姑娘舞一曲?」

陌凉若舞了,舞得好倒也罢,可要是舞不好,那怕就要被传成一桩笑话──堂堂殿主nv儿,竟不如一届舞妓;可若不舞,那便会被说成是不敢与一舞妓较量。

思忖片刻,陌凉缓缓起身,莞尔道:「承蒙佐姑娘谬赞,不过我许久未舞了,这助兴倒还行,但不b舞妓日日都舞那样熟悉,如果舞不好,在此先为让佐姑娘失望道歉了。」

这一番话语,既不失礼,若舞不好也变得情有可原。算是完美地回避了佐旑棠挖给她的坑。

陌凉暗暗哼了哼声,这坑她可不跳,至於这舞嘛……她说是这麽说,但她也未必跳不好。

陌凉的从容,让本来等着看好戏的佐旑棠微微扬起的嘴角一瞬抿起,一脸的怏然。

霍民谦放下酒杯,声音洪亮地拍手道:「好啊!多亏佐姑娘提议,我们今日都有幸能看到陌家大小姐一舞了!」众人闻言纷纷附和。

斜睨了霍民谦一眼,陌凉很想问问,这霍民谦是不是根本不认得「低调」两个字?

昕紫接过陌凉脱下的斗篷,一脸的担忧,嘴里边为陌凉打抱不平道:「小姐没问题吧?这佐姑娘分明是想让小姐难堪!小姐对她如此客气,她还这麽欺负小姐!真是太小心眼了!」

然而陌凉只是理了理裙摆,嘀咕了句:「真不巧今天穿得这身衣服有点重。」

乐声再次响起,众人的注意力此时都落在了大堂舞台上的少nv身上。

万众瞩目下,陌凉神se自若地随着筝乐缓缓起舞。

大堂角落,两个年轻男子悄然入座。其中一位正是才至陌府拜访过,还被陌凉主动提亲的男人。

「还真巧啊?」碧衣男子语气略带玩味的说道。

闻言,男人只是瞥了眼大堂舞台,敷衍地「嗯」了声,便不甚关心地移开目光。

陌凉舞得认真,丝毫不见生疏。

一步步踏得极其轻巧,随着衣袖翩翩,跳跃间更恍若飞花。

台下有人不禁道:「这舞能称得上煦都第一!」

「美啊,确实是美!不想陌府大小姐小小年纪,一舞倾城啊!再过几年,出落得更亭亭玉立些,怕是煦都第一美人就要换人当罗!」

听着这些夸赞之语,佐旑棠脸se着实难看,眼神里隐隐闪过一丝狠戾。

众人皆屏息於这惊鸿一舞。

直到人群突然传出一声惊呼:「着火了!」

只见舞台上,陌凉的裙摆竟燃起了一角。

陌凉惊慌失措地提起裙摆试图将初燃起的火苗抖灭,然而似乎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小姐!」昕紫见状,拿着斗篷冲了上台,帮着拍灭火势,一边喊着:「快来人拿水啊!」

事情发生得突然,台下的霍民谦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倒是佐旑棠的嘴角悄悄地上扬了几许,眼里透着得意。

角落的席上,碧衣男子丝毫没有受到g扰的独自喝着茶,而同桌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然不见踪影。

「小姐怎麽办?这火弄不灭啊??!水呢?快来人啊!」昕紫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水来了!水来了!快让开!」酒楼的杂役慌慌张张地端着水盆上台。

眼看着要泼到陌凉身上,忽而一道身影落下,搂着陌凉一个转身闪过了泼来的冷水,同时一个抬手便灭去了裙摆的火,再接着顺势将陌凉横抱起,一件月牙白se的斗篷盖到了陌凉身上,遮挡住那因被烧去裙摆而露出的双腿。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你??」陌凉愣愣地昂起脑袋看向抱着自己的男人。

他微微低垂着眼帘,冰蓝的眼眸与陌凉一瞬相望,复而恢复成深邃幽远的银灰。

沉寂片刻後,台下开始传来窸窸窣窣的低语声。

霍民谦率先发话道:「你是何人?这样抱着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成何t统?」

敢情不是先关心陌凉,果然陌凉讨厌他是对的。

「敢问霍公子在大街上搂着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又是成何t统?」男人目光幽幽地看向霍民谦。

好家伙,开口就是个反问,霍民谦这是遇到对手了?

不过他怎麽知道霍民谦在大街上搂着她?

霍民谦显然没有料到男人如此回话,压根没去想到男人何时看到他在大街上搂着陌凉这茬,一时语塞,随後气恼道:「我??我可是向陌姑娘提过亲,何况我就是轻轻搂着她!你这众目睽睽下的抱着,还好意思说我?」

男人问:「她答应你的提亲了?」

分明没有,霍民谦偏要面子地答道:「没??还没有!」

男人思忖貌道:「嗯??那倒确实是不好意思,因为她向我提了亲。」

「??」

陌凉瞪大双眼,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声反驳??他说得倒也是事实,可这是能这麽随随便便说出来的事吗?

恕她眼拙,霍民谦这不是遇到对手,是根本不是对手。

还没答应霍民谦,可却向他提了亲。那就是看不上霍民谦的意思了。

眼下霍民谦颜面尽失,瞧他的脸se黑得那是一个不能再黑,却还是y着脾气,怀疑地挑起眉:「向你提亲?你是何人?」眼前的男人虽然装扮不甚华丽,但任谁都能看出男人气质不凡。霍民谦心里衡量男人的身份,想着也不会高於自己,毕竟他如此身份地位都从未听过其他四殿三司中有这麽一个谪仙般的男人。

「一个男子让nv子向你提亲,怕不是个小白脸?」

男人修养极好地g起一抹好看的笑:「当小白脸,也是要有本事的,霍公子这脸……就太黑。」

脸黑还不是你给气得吗?!

在男人怀里的陌凉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实在没眼看下去。她觉得男人要是再说下去,霍民谦怕是得气吐血。

佐旑棠走到霍民谦身侧,拦下差点要爆粗口的霍民谦,看向男人:「公子忽然出现,未先自报家门,就说陌家小姐向你提亲,又与霍公子说话还这般无礼,怕不是初到煦都,新官上任?」如此相貌和气质,至少不会是小门小户,既然从前四殿三司中未曾听闻有此一人,那便只可能是新提拔上来的名门望族了。

「见过烽火司副掌使,佐副将军之nv。」男人显然很清楚煦都的高官贵族都有谁。「佐姑娘不说话,我倒是差点就忘了问佐姑娘一事。」

男人话锋忽转,令佐旑棠一愣:「什麽?」

「佐家乃火灵力司祭一脉的家族之一,既身为司祭一族,自知司祭规矩,一是不可擅自在外使用灵力,二尤不可对凡人用灵力。」男人说着,话音渐冷。

一声尖叫响起:「啊──!」

众人顺着尖叫声看去,只见佐旑棠已然被一截自地底窜出的藤蔓卷上了半空。藤蔓上泛着幽微的紫光,将佐旑棠紧紧缠绕住。

「佐姑娘觉得有趣吗?」

佐旑棠气急败坏地道:「这是你ga0得鬼?你快放我下去??啊!」挣扎间,藤蔓猛地下坠,惹得她又是一声惊叫。

「如此恣意妄为,合该施以严惩。」

「你凭什麽教训我!我可是佐府的小姐!你敢惹烽火司?你不要命了吗?」

男人直言道:「方才是你在席间动的手脚,才会忽然有火烧在陌家小姐的衣裙上。」

敢情是佐旑棠放的火!这nv人的嫉妒心也太可怕了??再说,是霍民谦缠着她,她也不愿意啊!居然就用火烧她衣裙……陌凉想着,不由得委屈巴巴地噘起嘴。

佐旑棠也不否认,只是冷笑道:「你如何证明是我放的火?就算是我,又凭什麽是你来教训我?」

男人轻笑:「如佐姑娘所言,新官上任。」

一辆挂有「晨」字令牌的g0ng廷马车驶停在酒楼外。

一名老太监快步流星地进到酒楼内,环顾了一圈,直至看见了大堂台上抱着陌凉的男人,这才又趋步上前。

老太监眼se极好,用着正好的音量,恭谨道:「老奴奉命,特来请晨之殿殿主──禹寒熙大人入g0ng。皇上有要事与您商议。」

经老太监这麽一说,众人这才记起,上个月皇帝确实亲命了一位晨之殿殿主。此人乃瀀郡土灵力一脉当家,禹家的第六子,禹寒熙。

晨之殿殿主之位,自三年前前任殿主冰灵力当家的闻人氏叛变後,空悬许久。禹寒熙到煦都一个月,期间未曾露面。不怪方才席间大夥人都没将禹寒熙的身份往这想去,仅是都觉得其门第必然不低。

毕竟身为殿主,禹寒熙看着不过二十岁,实在是太年轻了。

禹寒熙一双银灰的眸微微眯起,冷声道:「我是否有资格教训佐姑娘,佐姑娘应该明白了才是。」

晨之殿,主掌司祭事,故又名「司祭殿」。佐旑棠虽是烽火司副掌使的nv儿,但同时也是司祭一族者,违犯了司祭的规矩,身为司祭殿殿主,禹寒熙自然可以罚她。

然而佐旑棠却是不屑一顾地道:「那我倒要问问,殿主犯了规矩,又该由谁来罚?我擅自在外使用灵力?」佐旑棠语调上扬了几许,而後嗤笑道:「您罚我,不也是用了灵力吗?」

禹寒熙一个眼神望去,方才还紧缠着佐旑棠的藤蔓便迳而松散落下,随着隐隐紫光不留痕迹地消逝。他懒得再跟佐旑棠多说话。

他陡然收回灵力,佐旑棠自是没有半点反应时间,直接就摔落在地,一身的狼狈。

而霍民谦在知晓禹寒熙的身份後,虽然心有不甘,亦识相地拂袖而去。

陌凉楞神地看着,恍然才想起自己还在禹寒熙怀里。忙蹬着腿,挣扎地翻身下地道了谢:「谢……谢谢。」说着一边理着衣裙,再看见裙摆烧破的一处和自己身上的月牙白se斗篷,心里暗自惊呼,慌乱地伸手想从昕紫手里扯过自己的斗篷,好把禹寒熙的还给他。

然而昕紫才从呆愕中反应过来,误以为谁要抢斗篷,忙用力拉回:「唉?这是小姐的斗篷……!」

「刺啦──」

斗篷经才被昕紫拿来扑火折腾,再这麽用力自两端拉扯,便如纸般被撕了开来。

陌凉眨眨眼,接着略显尴尬地扭过头看向禹寒熙:「那个……我可能要问你借个斗篷,过几天再打听打听你住哪儿……拿去还给你?」

「过几天我亲自来取。」禹寒熙淡淡留下这麽一句话,便离开了酒楼。

碧衣男子走到瘫坐在地的佐旑棠身边,见佐旑棠还一脸不甘愿,他摇了摇手中折扇道:「佐姑娘一下子招惹了夜之殿和晨之殿两个殿,当真不怕?寒熙身为殿主,自有皇上责罚,可寒熙毕竟是殿主。」他一顿,复道:「而你……小小烽火司副掌使的nv儿,惹了两个殿,若真要怪罪下来,你觉得谁能保你?」

佐旑棠咬着唇,眼晴盛满了愤恨之意。相较起来,霍民谦气焰就小了许多,方才离去时仅是眼神里有些不甘。

碧衣男子一副孺子不可教也地摇摇头:「果然是火灵力一脉。」x情皆如烈火一般桀骜。

禹寒熙是禹家同辈里最年幼的,在其之上,除了几个姐姐,便是五位哥哥。说起来皇帝要自禹家择一位殿主,本该论长幼,选择长子的禹寒泽才是。却不知为何选了禹寒熙。

据闻,似乎是禹家家主亲自举荐。就不怕禹寒熙的几位兄长心里不平衡?

陌凉琢磨着,不禁疑惑。

昕紫的想法倒是很单纯:「依奴婢看,禹寒熙大人长得如此好看,肯定也很优秀!所以禹家家主才会选了他,到煦都成为新任的晨之殿殿主。」

陌凉鄙夷道:「是选殿主,又不是选长相。好看跟优秀也不一定成正b,压根是两回事。」再说了,禹寒熙长得这麽神仙,禹家在相貌基因上必定不差,何以见得禹寒熙就是最好看的?

和禹寒熙一起到煦都的还有禹家第五子,禹寒堙。听说也是生得极好看的。

只不过禹寒堙虽然是禹家血脉,但天生灵力残缺。怕是在司祭一族里,免不了被冷待。

陌凉若有所思地看着怀里抱着的月牙白se斗篷。

虽然略打探了一些和禹寒熙相关联的事,但也不过是皮毛罢。

想来还是在意那天偷听到的,禹寒熙和爹爹在房中所说的话。可惜要从爹爹那套出话来是不可能的,而禹寒熙……或许可以试试?

话说回来,禹寒熙说过几天来取斗篷,也不知他是不是把她的「提亲」当真,打算和她培养感情?

在酒楼里那麽抱着她,还当着众人的面,说她和他提了亲??从酒楼回来这会,怕已是传遍煦都,人尽皆知。

陌凉和禹寒熙这关系注定是撇不清了。

其实撇得撇不清,陌凉也不是很在意,反而还??挺乐意的?

天上掉下来一个神仙美男子说要当她的夫君。傻子才拒绝。

哦,虽然是她提的亲。但他也还没拒绝不是?

思及此,陌凉不禁笑得弯起了眸。

却不知陌无殇在听闻这件事後,差点没被陌凉气si。

对着来禀报的下人,陌无殇甚是无奈地捏着眉心:「这ㄚ头,选谁不好,偏选他!当真是……唉!」

禀报的下人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大人,小姐跟禹殿主今天这事,煦都已是人人知晓,小姐的清白恐怕已经……」不是已经不保,这估计是已经没了。

陌无殇当然明白,陌凉一个姑娘家,这种事传出去,清白是肯定没了。可b起担心禹寒熙不负责,陌无殇更担心禹寒熙要负责。

基於某些原因,他并不希望陌凉跟禹寒熙扯上关系。

但陌无殇没有想到的是,禹寒熙会使这样的小手段,越过他主动接近陌凉。竟让他想拦也拦不住。

敢情从一开始,禹寒熙就没想过要等他想明白。

???

灵霄皇g0ng,昼之殿。

大殿之上,一袭华贵衣袍的男人看着禹寒熙,语气不冷不淡地道:「禹卿,你应该知晓,煦都从来都是不下雪的。」

禹寒熙低垂着眉眼道:「确实是。」

男人以指尖轻敲着紫檀木桌,看着禹寒熙,微微一笑,眼底却明显透着寒意:「那麽,你说这雪,是不是代表尚有逆贼余孽未清?」

殿内除了禹寒熙,尚有几位老臣被唤来一同商议。

老臣们闻言,纷纷将目光投向禹寒熙。

禹寒熙抬眼看向男人,平静道:「回皇上,冰灵力一脉三年前早已诛灭殆尽。」

灵力五行,五大脉的家族散於灵霄大陆各地,主要都城均有某一灵力的血脉特别壮大,而强大的灵气缭绕都城,便能够影响气象。

煦都乃是以火灵力一脉为盛的都城,而冰灵力一脉则於皑北为盛。

三年前冰灵力一脉谋反被当今皇帝霄聿璈下令诛灭後,皑北便不再下雪。

如今煦都却下雪了。

这在霄聿璈眼中只能说明两件事,一是冰灵力一脉尚有余孽,二是这余孽就在煦都。

看着霄聿璈眼底越发y冷的寒意,禹寒熙明白霄聿璈必然不会放过这余孽。

见霄聿璈半晌没有回话,一旁的老臣思忖着开口道:「若冰灵力一脉仍有余孽,这能够压下煦都强盛的火灵力,让煦都风云变se的……怕是只有司祭一族的灵尊才能办到。」

闻言,霄聿璈立时有了反应:「灵尊?」

老臣绪言道:「灵力强大,能够改变天地者,是为灵尊。皇上,灵尊若为冰灵力一脉者,实为大患啊!冰灵力一脉谋逆被下令诛灭,此余孽必然满心怨恨!这余孽到煦都,怕是为了找到火灵力灵尊,一同将灵霄搅得天翻地覆,以此为报复!」

霄聿璈蹙眉道:「朕知道灵尊,但灵尊在司祭一族仅会出现两位,这余孽如何知晓另一位灵尊必是火灵力一脉?」

「灵尊出世,一向都是两相克的灵力。冰雪漫天,烈火燎原……不得不防!」

「依你之见,如何防?」

老臣毫无犹豫道:「找出两位灵尊,杀之。」

「从何找起?」

老臣一顿,旋即将问题抛给了禹寒熙:「这便要问问禹殿主了。」

禹寒熙瞥了说话的老臣一眼,从容道:「若真的如佐大人所言,臣自当留意打探,为皇上分忧。」

「禹殿主到底年轻,万不要心软纵放了逆犯才好。」说话的老臣,正是佐旑棠的父亲,烽火司副掌使,佐楠晨。估计进g0ng路上已是听闻自己nv儿在外受的委屈,故而从刚才对禹寒熙就一直没有好脸se。

禹寒熙自是听出了佐楠晨的话里的酸意,佐楠晨这话更是有意说给霄聿璈听,让霄聿璈对禹寒熙有所存疑。

「寒熙会不会心软,佐大人应该清楚。倒是佐大人身为煦都火灵力一脉的当家,理应一同为皇上分忧,火灵力灵尊指不定就在您这当家的家族里,希望佐大人能狠得下心,莫不要因同根生而纵容了。」禹寒熙的语气听着恭谨有礼,却是句句反讽。

佐楠晨顿时气恼:「你……!」

霄聿璈即时出声圆场:「好了!在场的ai卿都是朕亲选的,朕相信你们都会克尽职守,不会叫朕失望。至於如何找出两位灵尊,就有劳你们各自回去好好思量,再来向朕禀报罢!」

禹寒熙方走出昼之殿,一直在外头候着的禹寒堙便立刻走上前。

「怀疑了吧?」

禹寒熙淡然道:「嗯,意料之内,但恐怕得留意一个人。」说着,禹寒熙望向一旁。

顺着禹寒熙的目光看去,禹寒堙明了道:「佐楠晨。」

「也不仅是佐楠晨,更准确一点说,是该留意佐家。」禹寒熙说。

毕竟火灵力一脉的x情皆如烈火一般桀骜,佐旑棠是如此,佐楠晨更是如此。

今日酒楼一事和昼之殿上一席对话,和佐家这梁子算是结上了。

但倒也不只是因为如此,才要留意佐家。

「若说这煦都里谁最想za0f,莫若佐家。」禹寒堙见事是极其明白的,从不需禹寒熙言明,这也是禹寒堙之所以会和禹寒熙一起到煦都的原因,多个知心的帮手总是好的。

禹寒堙接着说道:「论能力,佐家可不输霍家,这些年屈居霍家之下,想必佐楠晨心里实不痛快。」

说话间,两人已上了马车准备回煦都的宅邸里。

一路上禹寒熙未发一语,只是听着禹寒堙说。

「司祭一族想要居高位,谈何容易?即便如你一般身为殿主,但世人对於司祭一族早已全无信任,那生si契更是令司祭一族如被皇族眷养的宠物,只能听之任之。」

生si契是刻在司祭血脉上的,但凡司祭有一丝一毫不忠诚的心思,皇族一个眼神,一念之间便可杀之。

自百年前灵天石被盗取毁坏又重新修复後,这生si契便被附随在血脉之中,只为平息当时世人的怒火和司祭一族不被覆灭。

现在想想,倒不如当初就与灵霄大陆同归於尽,也不至於後人活得如此憋屈。可惜百年前的司祭老祖先就是个大慈悲心肠,心机远不如霄氏皇族,才遭此暗算,令司祭全族遭到世人的怨怼。

随着马车震荡,禹寒堙复道:「话说回来,佐家若真za0f,是好事还是坏事,一时间还真难定论。」

霄氏皇族没了,生si契也就无用了,但也就是这生si契梗在中间,佐家要反也得顾及这生si契。再者,依禹寒堙所认识的佐家的劣x,怕是成功za0f上位,其作派也不会b霄氏皇族好到哪去。

马车缓缓驶停,一路上都没说话的禹寒熙,忽而自唇瓣间吐出一句话:「三年前,冰灵力一脉谋逆之罪,少不了佐家在其中挑拨离间,还是别对他们抱有什麽期待为好。」

禹寒堙一愣,随即语带歉意道:「寒熙,抱歉……是我一时忘了……」

没有回应禹寒堙道歉的话语,禹寒熙迳自伸手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抬头看了一眼宅邸大门上悬挂着的牌匾,「禹府」二字映入那银灰的眸中,一瞬黯淡。

几日後,禹寒熙如约来到陌府要向陌凉拿回斗篷。

只不过这回他没有从正门进去。

琢磨着陌无殇听到酒楼那桩事应该是不大高兴的,虽不至於轰他走,但未必会让他和陌凉有机会接触。

翻上院墙後,禹寒熙一路闪避陌府巡守的杂役,来到一处院落。

正巧陌凉在院落的树上小憩。

昕紫端着点心方走回院落,看见站在不远处的禹寒熙,便要惊呼出声。

禹寒熙及时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陌凉x1了x1鼻子,嗅着空气中的一丝糕点的香味,旋即微微侧身看向树下:「点心拿来了不出声喊我,傻站着做什麽呢?」说罢,俐落翻身下树,随意地拍了拍衣裙。

几步上前拣了块糕点就放进嘴里,转过身正好看见立於树下正打量着树g的禹寒熙……「咳、咳咳咳……!」一下噎住,惹得陌凉连声咳嗽。

「你、你……你什麽时候进来的?怎、怎麽没人通报?你总不会是翻墙进来的吧?」

禹寒熙微微扬起好看的眉宇,戏谑一笑:「怎麽?就许你偷听墙角,不许我翻墙?」

她听他墙角,他翻她院墙。听起来好像是挺合理……合理个头!

陌凉一时间杵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回应。

禹寒熙则是自若地倚着树g问道:「斗篷呢?」

陌凉回过神问:「你是来拿斗篷的?」

禹寒熙一脸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是,只是拿件斗篷就不必和你爹打招呼了,毕竟我怕他轰我出去,那可不太好看。」

陌凉下意识地道:「看不出来你还要面子的啊……?」

「原来我看起来像不要麽?」

听见禹寒熙的话,陌凉忙扔下糕点,抬手摀住嘴巴。一不小心把心里想的给说出来了。

禹寒熙不甚介意地笑了笑:「那日酒楼的事,已是传遍煦都,从正门拜访让人看见了,不免遭人臆测。」

陌凉恍然大悟道:「所以你才悄悄进来?」

翻墙这种偷j0狗的事,愣是被禹寒熙一番说词,圆得那是合情又合理。陌凉几乎就要相信了。

院落内忽而掠过一阵风,刮得树叶飒飒作响。

紧接着便传来剑刃划破空气的声音。

禹寒熙仅是向後退了半步,面se未改便闪过了那直向咽喉而来的一剑。

见禹寒熙轻易闪开,那人一愣,立即将剑身掉转方向,再次向着禹寒熙而去。

对方攻势凌厉,禹寒熙眼神一冷,被迫动身向後疾退,拉开好一段距离方停下。

「少司首领这是想杀了我。」禹寒熙看着眼前戴着鬼面具的人道。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那鬼面具正是夜之殿暗卫「魍魉」的面具。

「擅闯夜之殿,找si。」森冷的少年嗓音自面具下传来,算是回应了禹寒熙的话。话音落下,手中剑刃再次向禹寒熙刺去。

「住手!」陌无殇疾步而来,厉声喝止。

少年倏地收手,复而转身向着陌无殇作揖一礼:「殿主。」

见少年收手及时,陌无殇紧蹙起的眉宇顿时松乏开来,没有再责难少年,语调恢复和缓道:「还不见过晨之殿的禹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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