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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苦

 

“……你怎么在这?”我才发现开口后声音那么沙哑,就像吞入了毒针般在舌头挖空凿穿,以至于每个字吞出迟钝。

说完此话我又后悔了,因为我无比清楚,鸠占鹊巢十八年,真正不该在这里的是我。宋声渡的面孔逐渐与梦中重合,恍然间我听到暴雨初骤,雷鸣响起,冷得我浑身如置雨天,可比起我的紧张,宋声渡较为放松,他挑起眉:“想来看看你。”

他的话语如此甜蜜,像一只色彩斑斓的毒蛇,浓密的毒液滴落在蜜糖中,想让我甘之如饴地吃下去。他用手轻轻地撩开我额边的发,被关在地下室太久,头发已经越来越长,他的动作越温柔,我越感到心惊肉跳。

“梦到什么了?”宋声渡微笑看我,“这么害怕,难道是梦到我了?”

我微微低头,否认道:“没有。”

他兴许看出来了我的局促,轻笑出声,“宋杳,你可真不会说谎。”

他手掌的力道加重,掰着我的下颚,用指腹毫不怜惜地碾压我的唇部,语气却含笑,“每次你撒谎都不敢看我,怎么是梦到了我操你?”

他隔着单薄的衣衫用手指揉搓我的乳尖,粗糙的衣料摩擦在肌肤上有火热的刺痛感,原本冰凉的身体像是有人点燃了一把小火,从身体内逐渐升腾。宋声渡太懂怎么玩我了,这段时间和他做爱,这句身体变得敏感不已,被他这样玩弄,我发出轻微的喘息声,下意识地想避开他,“没有。”

可宋声渡更加不知分寸,他的指腹按压住我的唇舌,用指尖搅弄着内部,还笑了起来,“是没有梦到我,还是没有梦到我操你?宋杳,你怎么这么骚啊?白天被我操还不够,在梦里也想被我操?”

他的语言越来越肆无忌惮,甚至羞辱我会让宋声渡兴奋,我的口中被他的手指随意插弄,无法说出一句话,他的动作就像是在模拟性交,玩弄津液流到脖颈,我只觉得自己的尊严被如此践踏,和在门口流口水的狗没什么区别。

宋声渡最爱见我受辱,他看我这样越加来劲,两三下就解开皮带,而我如同巴甫洛夫的狗,听到皮带清脆落地的声音,生理性的反射让我浑身发抖,从身心到精神的害怕,还有被宋声渡调教出来的期待。

他挺拔粗壮的性器直直地打在我的小腹上,龟头分泌出清液,那样恐怖的物件却要插入我无数次,直至宋声渡满意为止。

我想向后退,宋声渡并不给我机会。

他暴力地掐着我的脖颈,我被他重重地摔在墙上,手腕和脚腕的铁链声响起如铃铛。那性器如顶开穴般撑大我的口腔,霸道地占有每一寸,太大太满,我无法吃下全部,想吐出,却被宋声渡强迫地摁入,他像是命令狗一般,命令我,“给我舔。”

我的舌尖被龟头顶到牙齿交合处,只能笨拙地伸出一点去舔性器的顶部,像是含了满嘴的冰淇淋,它在我口中融化。一时间,房间内只有唾液相吞与宋声渡低低的喘息声,他微微眯起眼,抓着我的黑发越加用力,指关节逐渐泛白。

“啧。”宋声渡声音沙哑,“这么久你还学不会。”

说完,宋声渡提着我的后颈,用性器开始顶撞我的口腔,粗暴又用力,毫无节奏地撞得我嘴巴酸涩,囊袋拍打着我的腮帮,肌肤被打得泛红。我头脑都在发麻,甚至反应不过来,感觉自己像是被摇晃的柱子,在风中毫无支撑点,直到宋声渡闷哼一声,精液喷满了我满脸。

“乖杳杳。”

他逼着我抬头,吻了上来。

那精液淡淡的腥气与男人口中的薄荷味混杂,我像是在吞咽石楠花的花瓣,浓郁的气息将我灌醉在水池中。他挑开我的唇缝,舌尖不费力地抢走内部的空气,几乎要让我窒息。宋声渡的吻让我害怕,又让我想遗忘。他会让我想起很多年前,我们也这样接过吻。

他吻了太久,久到我以为我快死了。宋声渡松开后,我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起来,宋声渡竟然笑眯眯地看着我,说,“杳杳,我在梦里怎么操你的?”

我当然无法向他诉说这个梦,就算说了实话,宋声渡也会想办法折磨我。精液黏腻的气息还在呼吸之间,我不想同他开口。

他早就习惯了我的沉默,也恨惯了我的沉默。

见我没有说话,宋声渡的笑容逐渐消失,被不耐烦的表情替代,变脸本就是他最大的优点。他将我推到床头,逼迫我的姿势跪趴起来,我反应过来后,不由一颤,出声制止道:“不要,宋声渡!”

宋声渡声音懒懒:“刚才装哑巴,怎么现在要开口了?”

我牙尖都在发抖,浑身都抗拒他的行为:“宋声渡我求你!算我求你,我不要,不要这样!”

“不要?”宋声渡的声音听起来愉悦了一些,“不要被我这样操?还是不要被我操?你以为我会听你的吗,杳杳?”

他粗暴地一撞而入,毫不顾忌我的感受,干涩的甬道被他挤入疼痛无比,我差点尖叫出声,可是浑身向前爬了一段,又被他拖回来撞击,我不由哭出来,“宋声渡,放开我!宋声渡,你放开我!”

听到我的哭声,他竟然笑了起来,“杳杳,你被我后入的姿势好像一只狗啊。”

最原始的性交动作最残酷,最痛苦,我像是随他践踏的妓女,被他丢来丢去的玻璃球。他可以掐死我,可以杀了我,可以把我扔来扔去,当成垃圾般处理。只是因为宋声渡恨我,而我却要接受他的恨,来回的撞击之中那略微的快感就像是口渴时吃到有毒的梅子,那一点解渴于我是最致命的毒药,我宁愿他一直让我痛苦,也不要有过快乐。

我向前攀爬就像是深陷淤泥的旅人,可宋声渡没心情陪我玩这种躲藏游戏,他像是无情的打桩机器,每一次要把我撑到最深处。

“纪燃和你上床时也是这样操你的吗?”他声音含笑,“杳杳,你知不知道一年前别人告诉我,你们睡了,我当时有多恨你啊,我恨不得把你腿打断,脚筋挑开,像狗一样缩在牢笼中,比我知道自己被你抢走身份还恨怎么办啊,杳杳,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让你一直给我当肉便器,还是让我杀了你呢?”

“”

我要走。

我一定要逃。

明天,也许就是明天。

阴雨天,空气潮湿,黏腻,玻璃窗外的茉莉花香散发着淡淡的的清香,才缓解夏季的闷热。这种天气我都趴在桌上睡觉,没几分钟就被吵醒了。

宋声渡畏畏缩缩地站在窗帘旁边,向我递来一瓶矿泉水。他支支吾吾,话都说不清:“宋杳同学,这是我送你的,谢谢你上次帮我”

说完,宋声渡把头压到最低,只看得见耳尖泛红。他的手指攥着洗得发白的衣角,如一板青竹,脆又易折。

我没想到宋声渡真会来感激我,如若他知道置他于此境地的人是我,那会不会恨自己一刻。可宋声渡太蠢了,蠢到向我示好,他真诚又害羞,像是第一次同班上的人进行对话。

可他偏偏选上我,忘了真正带来暴风雨的人是谁。

“滚——”我用手打掉他的矿泉水,冷冰冰地说道,“我没想过帮你。”

矿泉水咕噜噜地滚落一地,没有人捡起。宋声渡也傻住了,他像是要哭了,紧紧地抿着唇,那双泛红的双眼就这样盯着我,无措又慌乱。

我无端地感到心烦。

“宋杳,走不走?”陈青的脑袋从门口探出来,才打破我们之间的僵持,“纪燃在下面催你呢。”

我这才别过头,与他擦肩而过,不再看他的神色。

走远了一截,隔着走廊的玻璃窗,还能看见宋声渡的身影,孤零零地站在那一动不动。

陈青最爱八卦:“这是不是你上次帮忙那个,你们两个现在关系这么好了?”

我冷冷道:“我没帮他。”

陈青咂嘴:“没帮他,那上次被打你要去叫停?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善良?”

“你想多了。”我说,“我讨厌他。”

我又重复道,“他让我恶心。”

我从没想到那天之后,我做了这样的举动,宋声渡还未讨厌我,他像是认准了我般紧紧地黏在我身后,吃饭时会坐在我的后排,用眼神偷窥我,上课也爱看着我发呆,每天会默默地帮我收拾书本,我起先是厌烦至极,最后都拿他没办法。就连陈青都问我,他怎么就认准了你?

他像是一个影子。我踩住影子的头部,他也不觉得痛。

我们之间最多的对话便是以我结束——“滚”,“别跟着我”,“恶心”。

我开始后悔我的选择,天生的冷血让我明白救他这件事于我毫无好处,可那天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像是失了神,也许是愧疚。

我对他,只有那一丝愧疚,甚至小到如浪花,随时能被欲望的海波打碎。

唯独那一次。

我和纪燃分手后。

蝴蝶在空瓶中飞来飞去,焦灼地拍打着翅膀想一窜而出,散落的粉屑如漫天飞雪,瓶内没有空气,要不了多久,这只蝴蝶就会死去。可它还在求生,或者说,这是求死。我毫无同情之心,反而摇晃着瓶子,静候看它的生命流逝。

纪燃喜欢蝴蝶,他有一间专门的屋子来圈养蝴蝶,模拟亚马逊雨林般,那些蝴蝶在树林间穿梭,如易碎的梦。

我问他:“为什么要圈养蝴蝶?”

“每只蝴蝶的寿命是十到十五天,它们拼命破茧而出,只为成蝶,却只为了这短暂的十几天生命。”纪燃笑了笑,“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可能有一天我会放走它们吧。”

“放走?”我叹气,“这群蝴蝶比你能熬。”

我没想到纪燃有一天真的放走了这满屋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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