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挚友/女仆装lay/R交/隐秘监视

 

“啊,阿提斯蒂亚,我可怜的孩子,命运将你的船驶到这无尽的苦海上——”

“不,不,”尤里多斯正歪在沙发上捧着盘冰果子吃,果子酸得掉牙,但那老腐做作的腔调让他更加无法忍受,他皱着鼻头跳到克多洛面前,手里还捏着半个带牙印的果子,“哎!我的蠢东西。我都教你多少次了?这里别用你那吊丧似的语气。”

克多洛,这个同样教会长大的清秀男孩儿,一直都是尤里多斯的小跟班。比尤里多斯小上几个月。

“我不明白。”克多洛垂头丧气,一头金色的卷毛似乎也要耷拉下来。

排练话剧排了一整个下午。闷热的内室着实不再是人能再活动的地方。可怜的小跟班捂了一身的汗,狼狈又疲倦。

尤里多斯就给克多洛嘴里塞了几个冰果子。

“好了,不练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他说,然后故意把克多洛的嘴用果子塞得满满当当的。

克多洛一嚼就不可避免地从嘴角溢出果汁,就得伸手去擦拭,尤里多斯笑得乐不可支。

傻子,你为什么不吐掉?

克多洛就笑,即使腮帮子鼓鼓囊囊。滑稽。

尤里多斯把他拉到身边坐下,给他用帕子擦嘴。

都怪你。好脏啊,帕子都染紫了。

克多洛眨眨眼。他是无辜的。

“你得赔我钱。”尤里多斯说。

克多洛摇摇头。那双鹿眼又眨了眨,没钱,怎么办?

“你必须得赔。否则我要揍你。”

尤里多斯开着毫不讲理的玩笑。

闷热的午后内室。汗水,潮湿,粘滞。挤在沙发里,两个年轻男孩。克多洛将嘴里的咽下去,就笑着伸手,拍打尤里多斯的脸颊。

“你怎么这样坏?你要下地狱。”他说。

同时他盯着男孩的唇。

我坏?不,不,世界上还有比我更善良美好的灵魂吗?尤里多斯挑起眉。天堂就是为了我开的。

“那我去哪?”克多洛把腿抱着蜷缩起来,脸靠到膝盖上。

“当然也去天堂,宝贝儿,”尤里多斯轻佻地吹口哨,“谁敢说有这样漂亮金发的甜心不是天使呢?”

说完,他耸耸肩。好像说,你看,你看,我这样乐于赞美他人,简直就是美德的代表。

友爱的人有福了——主就是这么说。

克多洛的手指不安地绞动。他露出羞涩的笑意。奇异又闪烁的笑意。他轻轻说:“但我没法儿去天堂。”

为什么?

我有罪。

每个人都有罪。

哎,你不明白。

尤里多斯抚摸克多洛的脑袋:你还有心事了。

对,对,让我彻夜难眠的心事。

告诉我吧,我勉为其难愿意听你忏悔。尤里多斯嬉皮笑脸。

克多洛深深瞧了他一眼:你疯了?

“我不明白。”轮到尤里多斯说了。

你真不明白吗?还是假不明白?不要引诱我。

“引诱,”尤里多斯重复,他道,“有人对我说过。”

谁?谁?——他真快乐又可怜。

克多洛笑起来,他的雀斑像跳跃的羚羊,在他白皙的肤上。

你呢?尤里多斯冷不丁地反问。

我呢?我怎么了?

“你不高兴。”尤里多斯说。

“谁说的?我高兴、快乐。但同样可怜。”

不懂你,尤里多斯站起身要走。

“你要走吗?”

“我要去给父亲准备下午茶。”

好吧,克多洛也从沙发上迅速起来,两人来到门口。不知道谁先摸到门把手。双手交叠的瞬间,克多洛吻上了尤里多斯的唇。

这个世界是一个巨大的情欲脑袋。

父亲是自己的情人,挚友又告白。拥有一段正常健康的关系对尤里多斯来说奢侈。

谁的错?尤里多斯从不指摘自身,并精于此道。

他决心逃,出门透透气。

他很少待到教堂里,也不在家中多待。

钓鱼、散步、写生、喝酒,与陌生人搭话,和疯子一同敲盆大歌,为游吟诗人作他诗的诗……唉,做什么都好,别让他靠近那个漩涡。

安多诺就像一个守望的妻子。每天晚上等待丈夫回来。

“您不要再等我了。”尤里多斯把外袍挂到衣架上。

“为什么最近都这样晚?”安多诺的双手交叠在腿上,坐姿端庄。啊,端庄,尤里多斯想到这个形容词就笑起来。

“唉,唉,您总不会怀疑我外面有人了吧?”

“说不准。”

我发誓没有,否则死在这里,老天杀了我。尤里多斯伸出一根手指对天。

那不必等天出手。安多诺端起冒热气的茶水。

尤里多斯做了一个被抹脖子的动作,然后装死。他轻轻走到安多诺身边,黏着他坐下,用阴森森的语调说:

“死了也是您的幽灵。”

安多诺伸手抚摸了一下尤里多斯的脸。

“克多洛。”他说。

啊……您提他做什么?

“你答应他了吗?”

怎么会知道这个?惊讶在疑惑中转为惊恐。从何而知?那自以为私密的午后。

尤里多斯面色苍白,像真做了什么坏事,像真没做什么坏事。

“我不知道您从哪知道的。”

“我能猜出来。”

好一个猜。拒绝承认的隐秘监视。令人感到恐怖和压抑。

“您在监视我,控制我。”

安多诺的神色依旧那样平静,他的眼和海一样深。

“告诉我。”

“我拒绝。如果我在你这还有拒绝的权利。”

安多诺反而露出了一抹笑意。笑容温和,嘴旁有漾开的纹。

好像在说,没关系,他会知道。迟早都会知道。

讨厌你。再也不想理你。尤里多斯想这样说,又觉自己像个无能又暴怒的小孩,打翻的只是那端到餐椅上装着糊糊的小碗。

每晚的同床是必须的。

父亲成熟的肉体漂亮至极。尤里多斯讲不清自己是出于责任还是出于欲念。

又骚又浪,还会玩。尤里多斯今夜享受了女仆的侍奉。

父亲丰盈的乳房,被紧紧裹挤在女仆制式的情趣衣物里,嵌出深深的沟。他用这个沟为尤里多斯模拟身下的穴。

用胸给养子送上高潮,再用身下的小穴接住精液。呜咽着要当便器,又要做性奴。他毫无廉耻地物化轻贱着自己的身体。

即使被玩坏成破烂娃娃也没关系。

他需要那双眼睛一直属于自己、注视自己。

“您今天这样真漂亮。”尤里多斯将手指插入那吊带袜中,感受着大腿肉浪与薄丝的挤压。

在床上总是能忘却一切。即使刚刚吵架。

养子的性器还严丝合缝地插在他的穴里,他坐在养子的腿上。放下帐幔的床。助欲的甜香。耳边的呢喃。结实的臂膀。

幸福,想死在这一刻。小腹一阵忍不了的酥麻热意,爬向上,冲向下,像要决堤的洪,即使双方只是抱着,没动。

好想上厕所。

您是要高潮了。尤里多斯纠正。

不是高潮。

那也操完再去。

玩得过了头。温热的液在尤里多斯的抽送下失控地流出,被操得失禁了,可失禁之前都还是那么乖,一声不吭,完全看不出来忍到极限。

父亲此刻无助得像个孩子。尤里多斯自知理亏,他收拾床单,清理,为父亲洗漱并更换衣物。

弄坏就不好了。尤里多斯说。

早就合不拢腿了。安多诺瘫软在床上。我脑子早坏了。

至少身体别坏。尤里多斯也躺进被窝,捏住父亲的手指。我还指望您活到一百岁,和我一起死。

“你才活八十多。”

“活那么久干嘛?那是老不死。”尤里多斯再次放下床幔,剪掉烛芯。

他赤裸,他也赤裸,二人在黑暗中紧紧相拥。

“我知道你和克多洛没什么。”安多诺忽然小声道。

那您又何必试探我。尤里多斯笑出声音。

“我想知道你拒绝他的原因。”

“您要听我说是为了您吗?”

“你举止轻浮,真心难定。爱上你的人活该伤心。”

霍尔奇默克郡的冬季。

“冷啊!冷啊——”

只有看门老人的叫喊在寂静雪地回荡。他手中摇晃的是威士忌,烈的,把他老糊涂的脑袋烧得更痴。

“冷呀!冷死我啦——!”

究竟是哪个癫公?一大早就在不停地嚎?

休息日。昨夜通宵打牌。

从清晨五六点钟到天光大亮的十点,尤里多斯在楼上干躺着,没有睡着。

吱呀一声,木窗被推开,克多洛探出脑袋吼叫道:

“操你妈了,怎么还没被冻死?”

老人啐了一口,吼回道:“你老娘早他妈被我操死了,野兔崽子。”

“他说的没半点错,你老娘好像还真死在男人床上。”尤里多斯对站在窗台的克多洛说。

克多洛扭过头:“滚出我的房间。”

尤里多斯惬意地仰躺在木板床上,脑袋压着双手。闻言他将一条腿翘到另一条腿上。

“不要生气啊——我长芽了。嵌进床板了。”

克多洛去拽他。拽不动。打他。尤里多斯被打得满床滚。

饶命,饶命。再也不说了。

克多洛气得很。他辫子都气歪了,或许是打歪的。金发稍长,扎一个辫子。尤里多斯说过可爱。

泪眼汪汪。

天啊,可怜的。怎么还哭了?

尤里多斯意识到自己嘴贱。合该抽两巴掌。于是他真抽了,红着半张脸去哄克多洛,克多洛拧红了另外半张。

再厚着城墙皮笑笑伏低做小,就又好了。克多洛擦眼泪,问尤里多斯下午去哪。

“去我父亲那里。霍尔奇默克闹了疫病,你要小心,也不知道怎么会冬天有的——他做终傅圣事。”

就是祈祷病人健康,安宁保佑临终病人灵魂一类的过场活。

“过场活”,尤里多斯是这么叫的,他也叫它们“高级把戏”。

低级的把戏骗傻子,中级的把戏骗人,高级的把戏骗自己。

死了就是死了,就是什么都没有了。往生天国。搞得真有那回事似的。

不过,这类话大约只能与什么都模棱两可的克多洛说说。别人是说不得的。也怕被告发举报。

“不留下来?”克多洛问。

“留下来做什么?”

嗯,随便。做什么都好啊。克多洛说,同时他眯起眼,好像要笑。休息日,外头下雪,屋里暖和,没人打扰。好不容易有这样一天呢。

尤里多斯从床上弹起来。还是决定要走,他说:“还会有很多这种日子!”

克多洛只是微微一笑。睫毛在斜进的阳光下,像漂亮的飞蝶。

这个冬天没有了,下个冬天有。下下个冬天,下下又下个冬天,我们的时间还长。

尤里多斯蹲着穿靴子,一边这样说。

克多洛给他圈上围巾。围围巾的人笨手笨脚,被围上的人也并不适应,闹了个尴尬。起身时鼻尖碰鼻尖。克多洛想吻他,他不留痕迹地躲开了。

从克多洛的屋子回到家里。

桌上搁着咖啡,一沓报纸。卧室门半掩着。尤里多斯解下袍子,靴子踩在木地板上是咯吱咯吱的声音。他轻轻往房里走。

父亲的影在床幔里。

尤里多斯跑过去,解掉鞋爬上床。搂住父亲,把自己的脸贴上他的脖颈。温、热、软,带着情欲的薄汗,气息因熟悉而香甜。他舔掉父亲眼角的咸泪,握上了父亲拿着假阳具的手。

他来控制。

父亲软在他怀里时,他觉得自己好像热热地拥了一块儿雪膏,要化不化了。

男人的身体可没这样柔软,随着逐渐成熟,尤里多斯愈发地品尝出父亲身体的妙处。一种刚柔并合的漂亮。女性的器官与特征并没有让他显得畸形,而是孕育出一种神性的美。

为什么自己玩?尤里多斯贴着父亲耳朵问。

你不在。父亲哼哼着回答,声音比那抽插带连的水声还小。让尤里多斯爱得喉咙发紧。

玩熟了好等我回来操么?尤里多斯问。

怀里的人歪斜了脑袋,嗯嗯啊啊地答非所问。尤里多斯捏住他的下巴,使双方对视,那双微肉的唇才哆哆嗦嗦地说:“一直在等你。”带着天生的柔情。

您欲望这样强,离了我怎么办?

没有想过离开你。

总有离开的时候。

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尤里多斯听到自己说:“噢,婚礼誓词。”

“嗯,婚礼誓词。”

在性事方面被宠坏,安多诺并不满足于尤里多斯不全神贯注的服务。他需要关注,要爱,所以此刻他有些蛮横,但平日里的温柔弱化了他的爪牙,显得竟娇气起来。

“看我。”

我在看窗帘,尤里多斯咬安多诺的鼻尖,窗帘没关,对窗也没床幔。

安多诺就伸腿将床幔勾起,竟然也胡乱将遮了个五六分。欲盖弥彰的媚色。

尤里多斯就开始玩他那一对漂亮的胸。造物主的名器,把玩不腻。这时候父亲就会把他抱到汗津津的怀里,温柔的手揽着他的头,好像他还要吃奶。

指尖在揉弄乳尖时感觉到湿濡,尤里多斯就舔了舔。一股很淡的甜味儿。几乎和水一样。

这回他看得一清二楚。红胀发肿的乳尖,颤悠悠地溢出一珠白黄的奶蜜。

安多诺似乎感到很羞窘,他把尤里多斯推开了些。怎么可能办到呢,尤里多斯跟个饿狠了的狗崽似的,开始含吮他的乳首。

……

怎么会突然有那个?

可怜的一对宝贝已经被玩得过分,乳尖被吮咬得明显长肿出原来的形状,软肉有些被掐揉得紫红。气息奄奄地耷拉在父亲的胸膛上。

安多诺支支吾吾了半天,尤里多斯知道一定有内情。

最终,父亲咬住下唇,很久才几乎用气音这样恳求道:“我想怀孕。我在吃药。”

怀孕?尤里多斯惊得蹙起眉头。可我没准备当父亲。

没关系的,你和它都是我的孩子。

你疯了?

四个月后我要到首都出公差,然后为教会做一年的巡游采风,我一直在外地了,不怕的……

不可理喻。药安全与否你都不知道。

“我想试试。”

“我不会和你做。不可能的。”

你连一个孩子都不愿意给我吗?安多诺以一只手遮住心碎的眼睛。

“我当不了父亲。”疯了,真是疯了。

我没有让你做父亲……

安多诺尝试把尤里多斯抱到怀里,他的孩子,他的爱人。要栓住,绑住,搂在怀里,否则安多诺会枯萎。他需要一个最牢固的纽带,那就是血脉。所以他得缔造一个生命,除非死亡将他们分开。

然后他们会有一个家。他会是很好的父亲与妈妈。

从霍尔奇默克郡到首都铎斯,坐马车需要三天两夜。

自首都来到这儿“乡下地方”养病的公爵,是个年纪三四十上下的漂亮贵族老爷。他有肺痨,身体很虚弱,初恋的死亡与疾病使他无心婚恋,所以至今单身。安多诺常常被邀请到他的宅邸为他做忏悔和祈祷。

很不幸的,公爵的弱躯才刚好一二,就又染上了霍尔奇默克郡莫名爆发的瘟疫。从此一病不起,缠绵病榻。据说是将要死了,却又这样活过了一两月。

去公爵的府上。尤里多斯跟随安多诺去做终傅圣事。

马车里有些闷热,因轮子坏掉有些颠簸。尤里多斯顺势就歪过去吻神父。神父动也未动一下。

“怎么了?”

安多诺依旧端坐,只是发出了轻微几乎不可察的一声闷哼,然后微微弓起了腰。尤里多斯擦去神父鬓边的热汗,敏锐地将手放上他的腹部。

这里不舒服。尤里多斯既像询问也像陈述。

还要往下一些。安多诺脸色惨白,尤里多斯知道,向来擅长忍耐的他疼得多厉害。

是要如厕那种吗?

不、不是……

尤里多斯好像能感到疼痛连着指尖传来。

“不去了,改道回府。我代笔给公爵写道歉信。”

安多诺只是低垂下头。没回答。

怎么会突然这样痛呢?尤里多斯不免忧心。

自上次就要孩子这种荒谬的事和安多诺吵完架——也不能够算吵,两人各执己见,嘴上谁也不饶谁,最终他将父亲操服了——安多诺就再也没吃那种药。

什么让双性人女性特质和器官再次发育的破烂药。鬼知道有什么副作用?

尤里多斯就猜疑是药的原因。

洁白的神父袍已经被后背的汗打湿。尤里多斯用帕子给安多诺擦汗。脖颈上、额颊上。安多诺的身形几乎要疼得完全蜷缩塌陷下去。

算了,算了,您这为了赚点儿祷告礼金连命也不要了?回家吧。

尤里多斯勉强安慰着安多诺,让他靠到自己的肩头。拍打着那颗神情痛苦的头,吻掉他的泪和汗,感受他几乎脱力眩晕的身体。

马车掉头回家。

尤里多斯几乎在一停靠的时候就要跳下马车去找医生。安多诺却叫住他,声音微弱,但尤里多斯着着实实听见了。

别去。

尤里多斯心里窜起一股无名火。别去?都疼成这样了,是想干脆死了好么?

他又跳上马车,看见安多诺浑身虚汗地瘫坐在软垫上。

“拿一块儿布,好孩子。”

拿了,不知道什么用。同时也托人叫医生去了。

安多诺尝试扶着车壁站起来,尤里多斯就上前去扶他。身后白袍上的鲜红实在是刺眼,亵裤估计已被血浸透了。所幸软垫只是蹭到。

完了,父亲得了不治的绝症。尤里多斯是这样想的,他的脸色变得比安多诺还白。

什么时候?为什么自己都没有留意到?

安多诺用布遮挡着,在尤里多斯的搀扶下回到寝居,躺上床。这袍子大约不能要了,所以也就干脆先穿着,只要换个干爽的亵裤。

尤里多斯一到房间里就再也忍不住泪水,他跪在床边哆哆嗦嗦地问安多诺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为什么病得这样重还不和他讲。

安多诺呢,他苍白的脸则只是带着一种莫名的微笑,侧躺着瞧尤里多斯的哭啼。

他说,我需要一种药。

尤里多斯含泪捣蒜点头。

我需要一点儿热甜水,神父说,配你的吻,烧你的一根头发做药底,可能还需要一些爱情。

您这时候怎么还有功夫……尤里多斯欲哭无泪。

好吧,好吧,不与你玩笑了。

尤里多斯就把脑袋塞到神父的手下,可怜兮兮地望着他,那一头微卷的毛像小犬的触感。

那是什么?我怎样都会给您弄来。

“月事带。”

神父轻轻地说。

像做贼。

尤里多斯拉过萨瑞亚,这个正在洗衣服的仆人女孩儿。

他与女孩儿算要好,因为小时常一起打闹,长大后臭味相投。没办法,也只好问她。

他压低声音道:你知不知道月事带哪儿有卖?

萨瑞亚就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瞥他。

你发神经?那东西有什么能让你们男人兴奋?

不是,不是。尤里多斯要解释。但总不能说自己父亲要用——越说越他妈离谱了,尤里多斯想。

萨瑞亚把毛巾往肩上一甩,扭头就走。

干活去了,蠢货。跟你奶奶要月事带去吧。

好,没要成,闹了个大乌龙。但也没时间追着去讲,她也不听。只好去找陌生女人。

最陌生的女人是谁?窑子里的妓女。

妈妈收了尤里多斯几十个索隆,就让他去玩。尤里多斯挑了个上点儿年纪的女人。

进房间,坐下来。尤里多斯制止了她脱衣服。

“想和你聊聊天。”尤里多斯说。

女人笑骂尤里多斯毛都没长齐,洞送到杆子面前不知道捅。尤里多斯选择性忽略,道:我赶时间。我不做爱。

倒是稀奇——你说,你说。我倒要看看你赶时间要说什么?

“就是月事带,你们女人都用,是不是?”

“是了,你问那脏东西做什么。”

“哪儿能搞到?”

“我们都是自己做,贵族女人——大约家里佣人都会帮忙的。”

尤里多斯认真思考着自己缝一个的可能性。

“你要月事带做什么?”

“给人用。”尤里多斯简言意骇。

“那还有不同的长度了……总之呢,它是棉布和棉花……”

窑子里的妓女好一个不多问。

委托裁缝定制几条。萨瑞亚翻着白眼把包裹丢给他。他再窸窸窣窣抱着包裹回家。

哎,明明很正常的事情,为什么都觉得不可言说呢?

弄得他也必须要做出一副羞愧的模样。

这玩意做出来,经期也快过了。这几天也就只是不断洗裤子而已,也没有特麻烦。

照顾父亲的感觉不错,喜欢看他依赖信任的眼神,爱执行一些命令或恳求。尤里多斯觉得自己简直是先天的完美男佣。

安多诺不能碰冷水,也不能着凉。否则要痛,小痛则烦躁,大痛则浑身冷汗床上滚。还要时刻小心眩晕和侧漏。尤里多斯也难受。

不过倒也有好处。安多诺这几天晚上会安静得像死去了一样。尤里多斯倒可夜夜安眠,就算自己需要疏解也不差这每月的几天。

抱着父亲入眠的时候,他会有很奇妙的感觉。

他的鼻尖好像能幻嗅到那种血腥味,让人直接想到黑洞似的翻涌红海的子宫。那是有何等伟力能造纳生命的地方呢?这具身体到底天生被赋予了怎样的奇妙构造呢?为何和它相连的甬道能把痛苦转化成快乐——父亲每次做爱时那副痛苦并愉悦的神情?

父亲呼吸绵长平稳,月光透窗笼在他半张脸上。

没有色情的绮念,也没有避讳、嫌恶或怜悯。他的想法和稚童无差。

要好好对受难的父亲,他敬畏地这样想。

然后才又念及之前怀孕什么的种种问题,生活中诸多烦恼琐事接连向他涌来,自成年后第一次忧郁焦虑到不能睡觉。

教育在那时候并不是很重要。或许对安多诺而言不重要——安多诺只是教着尤里多斯教会允许教给他的。

没有必要知道太多。父亲会为孩子安排好一切。

尤里多斯并不想前往首都大学进修神学。安多诺也不想让他离自己太远,于是先帮他在公爵府谋了一份差事。

类似管家但听上去又高档点儿的秘书身份。说是差事,只不过是去领薪水混日子,换个地方坐一整天。

公爵信教,敬重安多诺,从不苛派尤里多斯去做什么。说是来当差的,实际上有几个仆人专门给他派使。日日有酒肉,公爵府又门庭清冷,常常镇日长闲。生活竟比在教会还要滋润。

只是这种日子太过无聊。尤里多斯在公爵带来“乡下”的图书里了解其他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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