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新年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帘缝钻进来，映射在李念的眼睛。她睡眠很浅，被明晃晃的阳光照醒。
她感到肚子暖洋洋的，低头看，发现男人曲着手臂搭在她肚子上。
昨晚折腾的太晚，她实在困得不想动，程树收拾她到半夜，最后累得侧身搂着她的腰，不一会儿也睡着了。
她翻身贴近程树，抬头看他的睡颜，还没醒，李念感受到他浅浅的气息。
眼睛怎么这么好看。李念盯着男人，伸手小心翼翼勾勒眉眼的轮廓。
程树被她弄醒，抬眼看到女人白净红润的脸，搭在腰上的手收紧，另一只握住女人的小手放进被窝。
“不困吗，再睡会儿吧”他在李念额头落下一个浅浅的吻，又闭上眼小憩。
李念紧紧贴着男人的胸膛，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他的心跳，纯情得羞红了脸。
“不睡了不睡了，大年初一不要赖床啦。”她推开男人，从臂弯钻出去，洗漱完后钻回被窝拿起床边的平板，趴在枕头上撑着下巴打算看书。
“昨晚你给我穿的衣服吗？”她随口问其身上套的男人宽大的衬衣。
“是啊，你昨晚睡的可沉，晃都晃不醒。”程树依旧闭眼侧躺在她身旁，笑着调侃。
“……”她懒得理程树，手指翻动着看书，小腿勾起，时不时轻晃。
“看什么呢。”程树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起身凑过来看。
“《撒哈拉的故事》，你知道吗。”她应他，“我很喜欢三毛。”
程树起身拉开窗帘，金灿灿的阳光照亮了整个房间，打在床上认真看书的小人儿身上，周身笼罩着一层金色的光晕。
“看完了。”李念合上平板。撑起来跪坐在床上。盯着刚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的男人。
他头发湿漉漉的，未擦干的水珠挂在发丝似要滴落。只在下身围了一条浴巾。
他走近床边，朝李念招招手。
“干嘛。”她爬过去，用那张自始至终让人觉得人畜无害的脸仰望他。
“亲你。”遂捏着她的下巴，俯身亲吻，舌尖缠绵。
李念还是不太熟练地回应，闭眼感受男人在唇齿间的勾舔。啧啧的吮吸声在静谧的空间回响。
“嗯唔……”程树咬了一口她的唇瓣，宽厚的手掌撩起衬衫下摆，一只手正好包裹住温暖的莹白，软肉被大掌积压的变形，从指缝间溢出。
“我们又要做吗？”她低低地问。
“嗯。”
于是他们又纠缠到一起。
男人拖着女人的臀肉，女人的双腿攀附在男人腰间，忘情地亲吻着，肆意地抚摸着，他进入她的身体，她在他身下娇吟，被他抛掷云端……
程树下楼给李念买了早餐，她说要吃烧卖，还得喝豆浆。他记得买甜的。
两人吃完躺在床上小憩，一直待到快中午。
“去看电影吗。”程树问她
“不看，不喜欢去电影院。”
……
“你也不打游戏。”
“嗯，我这个人很无聊的。”
……
“给我唱个歌吧。”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谁让你唱这种了。”他笑着拍她脑袋。
“……”又打我。
……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
如何去爱，
可惜你早已远去，
消失在人海。”
“不错嘛，没跑调呢。”他夸她，“但是要肚子发力……”于是他也给她唱一遍。
“你唱的好听。”她撑起脑袋，笑着看他躺在阳光里。
“是吗。”他笑，抬手揉了一把她蓬蓬软软的头发。“走吧，出去逛逛。”
两人磨磨蹭蹭终于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李念去镜子前梳头。
“掉好多头发。”程树走过来，蹲在地上收拾地上的落发。
“说明我学习刻苦。”她总是不过脑子的说胡话。
“……”他收拾干净地面，撩了一把她额前的刘海。
“干嘛，别弄我刘海。”她皱着眉瞪他一眼，又用梳子梳理整齐。
“没有刘海好看，干净。”他侧靠着墙看她，“你头发怎么又细又软的。”
“不知道啊，以前外婆说头发细软的女生温柔。”她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笑着答。
“少放屁了。”程树怀抱着双臂，低头嗤笑道。
“……”她翻了个白眼。
李念说要逛公园。
他们走路去了最近的一个，那里有一片湖，高中的时候她常在周末去湖边坐着晒太阳看书。
湖边的柳树光秃秃的低垂着，公园里没什么人，只有几只鸭子浮在水面，偶尔啄啄身上的羽毛。
好静谧的下午。
“你不要去折树枝啊”程树回头对桥上的李念喊话。
“我没有！”她向他跑去，“我看柳树发芽了，我就摸摸而已嘛……哥哥，春天要到了。”
“是啊，冬天太冷了。诶，你会游泳吗。”
“会哦，小时候学过。”她骄傲的回话。
“这么棒，我不会诶。”他在湖边的长椅坐下。
“真的啊，哈哈哈哈”她终于也有机会嘲笑他。挨着他坐下。
“给你拍照吧。”
“不要啦，你来蓉城我给你拍吧，留个纪念。”她拿出手机迅速对着他的脸拍了一张。
“好丑哦，哈哈哈”她翻着相册，“你什么时候走啊。”
“你快开学的时候。”
“那一直住在公寓吗。”
“不会，过几天要去山里。”
“支教吗？”
“嗯。”
“……那我，你能收留我几天吗哥哥。”她放下手机问他。
“过年也不回家？”
“不回……”
程树不再继续问。
“那每天都能干你。”
“是啊，每天都能跟你做爱。”
他们一直待到傍晚，夕阳落山头，烧红了那边的云，山和树也染上色，湖里的波纹泛着粼粼金色光芒。
该回去了。
程树从来都不牵她的手，李念也不主动，只跟在后面慢悠悠的走，偶尔偷偷看他手插在兜里，但并不上去牵。
“晚上吃什么。”
“要吃八宝粥。”她答。
“又吃？去超市买回家做吧。”
“咳，买个套……”她在后面小声说。
“什么？”他停下来，转头看她。
她低着头走近，踮起脚凑近他耳朵“买个套，用完了……”
“你脸红什么，买就买嘛。”他低头笑看耳根潮红的女人“网上不挺敢说的。”
她不回话，翻了个白眼，径直进了超市。
回公寓后程树在厨房熬粥，李念说要帮忙，其实只是在厨房占位置看着他，什么也没帮。
锅里的粥黏稠得咕嘟咕嘟冒着气泡，蒸汽盘旋着飘向漆黑森森的窗外，连成乳白一片。
他拿了两个瓷碗盛粥。
“要加糖。”
他加了两勺，“够了吗？”
她睁大眼睛滴溜溜望着他，“再加一勺。”
“吃这么甜。”他无奈的笑她，还是给她多加了一勺。
李念满足的捧着碗进卧室，盘腿坐在床上，勺子搅着粥里的白砂糖。
“好甜哦哥哥，这么会煮。”她舀了一大勺吃进嘴里，笑眯眯地望着他。
“加那么多糖，白米粥也好吃了。”
她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
“吃完了。”
“再给你盛一碗。”程树接过碗，起身朝厨房走去。
“不吃了！”
“那你等会儿得挨饿。”
“为什么。”
“吃饱了干你。”
“……”
吃完两人靠在床上选电影。
“诶，看动画片好不好。”程树翻动界面，问她。
“不要啦，不看动画片。”李念伸手拿过遥控器，直接搜索电影名。
“《花样年华》？你不是看过吗。”之前聊天的时候李念提到过。
“是啦，再看一遍。”她放下遥控器，钻进被子慵懒地靠着。“梁朝伟好帅哦。”
“你就喜欢老男人。”程树笑她。“胡歌呢，和梁朝伟比”
“梁朝伟。”她不假思索。
“嗯……彭于晏？”
“梁朝伟啦。”
……
苏丽珍和周慕云，克制的爱意，背德的感情。
“如果我有两张船票，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如果你有两张船票，你愿不愿意带我走？”
无言，一切都被封锁在吴哥窟那个小小树洞。
……
李念沉沉打了个哈欠，眼角泛点泪。“我困了哥哥。”说着起身向浴室走去。
困倦的小人儿，迷迷糊糊脱掉衣服，站在花洒下。
“啊！”传来一声惊呼。
程树听见后走到门口，敲门问怎么了。
“水突然冰了……”公寓是程树学校安排的，年代比较久远，设施难免有些不靠谱。李念被冷水淋了个猝不及防，彻底清醒，困意也没了。
“你调调呢。”
“调不了。”她颤着声应到。寒冬的深夜，老楼的窗户还关不严实，刺骨的晚风钻进来，吹打在女人挂着水珠的身体，水分蒸发，刀割般刺痛。
她冷得受不住，蹲下身蜷抱着自己，头埋进臂弯里，微微打颤。
“我太冷了，你进来帮我看看吧。”实在冷得没有办法。
程树打开门，走进便看到角落蜷缩着的女人。他从架子里取了毛巾盖在她身上，然后起身查看热水器……
“好了，有热水了。设施有点老旧了。”他打开花洒，滚烫的热水喷涌出来，浴室瞬间升腾起蒙蒙热气。
李念抬起头，他对上她冷得泛红的眼，和一张惨白的稚嫩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