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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到府门口,听到锦衣卫奏报的动静,蔺泊舟抬手掀开帘子,“有消息了?”
“启禀王爷,不是王妃的消息,而是前几天王爷让我们调查的安垂的消息。”
蔺泊舟白玉似的手指顿住,似乎有些失望。
陈安说:“改日再奏吧,王爷要休息了。”
可蔺泊舟却拦住他,阖拢眼皮,“说吧。”
锦衣卫抱拳:“崔府大孙少爷崔朗身旁的确有个叫安垂的同伴,这人确实是朱里真人无疑,但他并非草原上的散部,而是辽东总兵毛诚昌的义子。”
“毛诚昌的义子?”蔺泊舟重复。
大宗推行卫所製,军户世袭,毛诚昌家族世世代代镇守在辽东,承担着保卫大宗边疆这一艰巨任务,偶尔才回京述职,还因为世代积累,天高皇帝远,毛诚昌家族隐约成为一方藩镇,过着神仙日子。
“他的义子不应该待在辽东?为什么出现在京城崔府?”陈安满腹不解,转头问蔺泊舟,“再者,如果此人是异族,毛诚昌又为什么要收他为义子呢?”
蔺泊舟脑子里又何尝没开始想这两个问题。
晴空朗朗,蔺泊舟下了马车,站在日光下,身心的紧绷和疲惫感让他精力交瘁,头脑泛起一阵眩晕。
莫名的预感让他晃了几步,眼睛发酸,胸膺内涌起一股狂乱的波澜。
“咳咳——”
蔺泊舟掩着唇,猛地,唇缝中溢出几缕鲜血。
陈安面上血色褪尽:“王爷!”
周围的人无不震惊,连忙跪了下来。
蔺泊舟抬手回绝了陈安的搀扶,感受到指尖凉丝丝的血迹,头脑依然在短暂的眩晕中。
他半闭着眼,唇上沾了血珠,唇色却更显得苍白,说话的声音更是断续至极:“大宗……究竟还要……”
后面几个字戛然而止,没有说出口。
陈安老泪快要滚落:“王爷,快进去休息吧,来人,赶快请周太医!来给王爷看病。”
蔺泊舟被他搀着往府里走,到门口时掉转头,嘱咐,“盯着安垂的行踪,如果他和那群犯事的朱里真人有联系,不管是不是毛诚昌的义子,也别问过崔阁老,立刻押进北镇抚司用重刑。”
“遵命!”
回答的声音昂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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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里突然开始下起了一场暴雨,接连两三天,降去了高温和暑热,携来了难得的凉爽气息。
柴房的瓦烂了几片,出太阳的时候还好,一到下暴雨,淅沥沥的雨水顺着瓦片漏进柴房,地面积水高到打湿鞋袜和裤腿,孟欢隻好爬上了那张不干净的床,抱着膝盖漫无目的看地面的积水,偶尔望望那方小小的方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