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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家被偷了刑二速归

 

刑钦依然摆张臭脸,这人的西装外套不翼而飞,黑色衬衫开了几颗扣,胸肌若隐若现,袖口挽过小臂,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

他刚打开车后座,便与端坐的吉娜打了个照面。

“刑……”吉娜涨红着一张小脸,刚想打个招呼。

却见刑钦扬了扬下巴,道:“你去副驾。”

方乙闻言,默默打开车门,刚想迈出去,却被刑钦一声疑问打断:“你开门干什么?”

方乙:“……去,去副驾啊。”

“我让她去,没听懂么?”

方乙确实没听懂,但他直觉此时此刻自己如果乱动,那金主一定会爆发。而另一边的吉娜显然也没听懂,直到刑钦再次敲敲门框,她才如梦方醒,提着裙子下了车。

刑钧在车外抽完了两根烟,终于联系完一圈人,等收回终端回到车内,敏锐地发觉到气氛的异常,他发动汽车,柔声对吉娜表示会安全护送她直到见到安德森议员本人,而后又对她表示歉意:“很抱歉,吉娜小姐。我们来晚了,没能救下你的母亲,还请你节哀……稍后也需要你向安德森先生说明情况。”

刑钧的圆滑让方乙汗流浃背了,要知道这男人刚才还称呼着吉娜的爸爸一口一个“安德森老蠢货”。方乙刚认识他时,也曾被他诚恳绅士的表象所迷惑。

但吉娜吃这套,她打起精神,适时地摆出忧伤的姿态:“……她虽然只是我的继母,但是我们关系向来很融洽,我真为她感到难过……今天真是多亏你们保护我,否则……否则我……”

两人交谈时,车已缓缓行出车库大门。

被锁在会所里的人早从一层的正门逃出生天,此刻外面即便有警察控场,也拦不住混乱的场面。按理来说,他们需要配合警方排查犯罪人员,但刑钧下车后不知和他们说了什么,那边很快便放行了。

一路绿灯,到达私人飞梭航线时,车改变形态,高速畅通。刑均开得很稳,或许由于副驾坐着一位刚劫后逃生的女孩,他有意放了几首舒缓的歌以缓解惊吓,并且时不时和对方聊聊天。

刑钦自从进来后就一言不发,他和方乙之间隔着一小段距离,这距离对陌生者来说很近,但对他们两人的关系来说却显得有些远。

他们两人的关系。

他俩还能有啥关系,包养和被包养而已。

就在方乙发呆时,腰背和座椅间的缝隙里忽然伸进来一只手,绕过他的后腰揽住腰侧,用力把他拖过去。

方乙一激灵,还未来得及扭头,脖子上已经贴来一个吻。他打了颤,血液飞速流动、心脏疯狂跳动,下意识偷偷看了一眼前方。好在前座的吉娜和刑均正相谈甚欢,无人注意车后座已经贴在一起的二人。

“受伤了么?”刑钦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气音轻声问他。

方乙摇摇头,道:“您怎么样,有受伤吗?”

“没事,用过治疗仪了。”刑钦说。

那就是有伤到,方乙有些担忧,他很想查看一下,确认对方的伤势是否已经痊愈,但此刻显然不是时候。

刑钦摩挲了片刻他的腰际,这才抽回手。

该怎么说呢,金主的心理素质果然强悍,居然敢在未婚妻眼皮子底下和小情人唧唧我我,生怕对方发现不了。好在接下来刑钦再没有任何出格的动作,他刚出差回来,接连几日连轴转,这会儿累到直接闭眼睡过去。

方乙感到自己肩头一沉,他余光看到刑钦安静的睡脸,困意也跟着上涌。

直到被轻轻拍醒,他迷迷糊糊发觉车前座已空无一人。刑钧敞着车门,坐在他另一边,一手攥烟,一手捏他下巴,眼神幽幽。

黑暗中,男人的眉眼微微弯起,忽然整张脸俯了过来。这气息太过熟悉,熟悉到几乎将方乙驯化,他想都没想就张开了嘴,以至于刑钧能够毫无阻碍地在他唇齿间放肆游离。

某一刻,方乙骤然清醒。

他猛地推开对方,气喘吁吁地缩退到身后的刑钦怀里,刑钦大约刚醒,顺手搂住他,睡眼惺忪地问怎么了。

刑均深吸一口烟蒂,烟雾缭绕中的眉眼模糊不清,他笑了笑,冲着方乙呼出一口尼古丁毒气,迎上对方惊恐不安的的目光,意味深长道:“刚想叫醒他,谁知道自己先吓醒了,做噩梦了吗?”

方乙没说话,他咽了咽口水,恍惚间感觉自己被吐信的毒蛇盯上了。

“梦见什么了?”对方忽然凑近过来,近到鼻尖几乎抵住方乙,“吓成这样。”

方乙汗毛都炸了,好在刑钦及时推远他哥的脸,不悦道:“快下去。”

方乙第一次来刑钦的家。这是间面积极大的平层,仅有两间卧室和一间浴室,除此外大面积的都是客厅,而客厅的一侧是一整排落地窗,由于顶层的原因,空间与视野被拉伸到极致,加上极简的装潢,整个屋子显得尤其空旷现代,不像什么人该住的地方,倒更像是某个小型馆场。他想,这里办个小型宴会都绰绰有余。

但两兄弟显然没这个打算,他们的拖鞋仅有两双,仅仅来一个方乙都没得穿。

刑钦显然没意识到这个问题,自顾自踢踏着拖鞋往里走。他有个坏毛病,一进门先脱衣服,并且边走边脱,一路走一路丢,所过之处,尽是他的衣物。先前在方乙的出租屋时,方乙会顺手帮人捡起来挂好,这会却没有他用武之地。

因为刑钧已经跟着弯腰捡完,并且任劳任怨地折叠整齐放在了沙发上。

显而易见,他弟的毛病就是被他惯出来的。

刑钧放完衣服,忽然想起来玄关还站着个不知所措的方乙,他对脱的就剩条内裤,正走进浴室的刑钦凉凉道:“是你非要带人回来,你自己想办法解决,我可不管。”

刑钦显然也是刚想起带回来个人,他抓抓头发,回头对方乙道:“光脚吧。”想了想,又说,“过来,我们一起。”

至于一起做什么,等方乙被扒光了坐进浴缸里时,他才后知后觉。借着水的润滑,刑钦抽出了还塞在方乙前穴里的真丝手帕。

他其实是想拿起来看看这小帕子究竟吸了多少方乙的淫水,刚抬到眼前,忽然想起已经浸过水,于是兴致缺缺扔到一边。而方乙还沉浸在刚才刑钧吻他时的无措里,他目光跟着手帕飞出的弧度落到了地上,之后便直愣愣地没再动过。

“怎么,舍不得取出来?”

“……没,没有。”方乙回神抬起头,看到刑钦的半边眉微微挑起,目光促狭,那个瞬间,与双胞胎哥哥的面容重合起来。

方乙手不由自主发起抖,他滚了滚喉结,状似无意道:“您和刑钧先生真的很像呢……”

刑钦正给自己打浴液,闻言手一顿。

“你们……”方乙捏着自己手指,“你们有互换过身份吗?”

刑钦打开喷头,背对着他:“以前。”

“哦……”

过了片刻,刑钦开口:“问这个干什么?”

方乙被反问打断思绪,语无伦次回答:“就是……那个,好奇啊,毕竟你们确实长得一摸一样,我从来没有觉得两个人那么像过……可能你俩突然换一下……我都发现不了……”

刑钦不说话了。

“对了,您、您抽烟吗?”方乙再次艰难地问了个问题。

刑钦这次隔了很久才回答:“以前。”

以前、以前,全部是以前。

明明浴缸是恒温的,方乙却觉得手脚冰凉:“现……”

“早戒了。”刑钦打断他,他将最后一丝泡沫冲干净,而后转身走到浴缸边,抬起方乙的下颌,盯着他道:“我问你,问这些做什么?”

方乙今晚很反常,这人是个温吞本份的性子,很少会主动尝试获取金主的信息。刑钦与他相处久了,同样的也摸出他的脾气。

在这段关系里,方乙默认将自己放在一个极其边缘的位置,留下也好、离开也罢,他都会认栽。这人时常缄默,从无好奇,从不争取,刑钦毫不怀疑,如果哪天自己说要结束合同,断绝关系,方乙也只是会感激涕零地感谢他这段时间给予的高额薪水,然后老老实实接受现实。

结果今天却反常地主动提起问题。

结果问的全是刑钧相关的事。

方乙僵了僵,他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总不能直接说,我怀疑你哥扮演你作弄我。

接着他听到刑钦轻声问,“你也想我抽烟么,就像他一样?”

“……什么?”方乙迷茫,他又没听明白。

“你刚才说,互换身份……”刑钦垂着眼皮,那神色平静,眼神却陌生极了,让方乙想起刚认识他的时候。

“你是不是很想我换成刑钧?”

14一盆狗血

方乙捡回刑钦的那个晚上,他也说过类似的话。

“你是不是,很希望捡回来的是刑钧?”

他不明白为什么刑钦会有这样匪夷所思的想法,要知道方乙从来都对他哥避而远之。

“您怎么会这么想?我……”方乙急迫的从浴缸中站起来,却被敲门声打断。

刑钧在门外道:“你们好了吗?我放个水。”

刑钦回头冷淡地看了方乙一眼,取下浴袍扔向他的方向,方乙险险接过,接着对方用浴巾围住下半身,头也不回出了门。

等他狼狈地从浴室里出来时,刑钦已经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沮丧地看着紧闭的房门,眼皮不由耸拉下来。

方乙自认不是一个聪明人,但好在他足够老实、也足够懂事,虽然做不到事事精通,但起码也不会过于差劲,所以基本上每一份工作都能平稳完成。

唯独在刑钦这里栽了跤。

他摸不准金主喜怒无常的脾气。

脖颈边忽然吹来一小阵凉风,方乙仓促地往前迈了一步,转过身看向站在后面的刑钧。

男人表情似笑非笑,逼近一步,压低声:“你躲什么,我能吃了你吗?”

方乙忍不住再一次后退,他根本不敢看刑钧的眼睛,那股被他刻意忽略的错位感一直挥之不去,从在会所被邢钧亲吻鼻尖时,再到车后座被对方强吻的时,他惊恐地察觉到,自己对这个男人的气息是如此熟悉,熟悉到他无法设防。

“方乙,为什么这么怕我?”刑钧伸手捧住方乙的脸颊,强迫他抬起头直视自己,“我以为我从没做过伤害你的事。”

是的,他说的没错,至少刑钧从未伤害过方乙的身体,甚至此前还奋不顾身救下他,代价是差点废了半边肩膀。

方乙瞥过他宽阔的肩头,不由感到心虚:“谢谢您,邢先生,我真的非常感谢您救我……我……对不起,我只是害怕冒犯了您。”

“你刻意躲着我,已经是在冒犯我了。”刑钧笑了一下,有些苦恼的样子,“方乙,我不希望你这样对我。”

面对男人的理所当然,方乙抿了抿嘴角,自己分明已经将那笔账还清了,刑钧没理由再对他做那种事,但他隐忍着没敢出声。刑钧似乎看出他想法,笑容更深。他忽然从裤子口袋掏出一条手帕,方乙一见到,眼睛瞬间瞪大了。

男人弯下腰,嘴唇凑近方乙的耳边:“悄悄告诉你,我和阿钦有一条一模一样的帕子,我的这只绣着我的名字,他那只绣着他的。他的那条在你这里,对不对?”

方乙打了个颤,他无法开口去问刑钧,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但是很抱歉……”刑钧继续道。

方乙愣愣地看着刑钧牵起自己的手,而后将手帕放到他手心,再悉心地把他的手指蜷起,男人动作看似温柔,殊不知方乙的手正在发抖,手腕几乎是被他钳制着。

窗外忽然闪过一道刺目的电闪,照亮了暗光之下,刑钧低垂的眉眼,他的神态一如既往温文尔雅,此刻在方乙眼中,却如同伴着惊雷与瓢泼大雨降临人间的阎罗鬼刹。

“你拿错了,这条才是他的,浴室里面那条是我的。”

他低声说完,盯着方乙空白的表情看了半响,这才意犹未尽直起身,然后看向方乙的身后,只见刑钦正脸色阴沉地扒着房间门框。

“你们在做什么?”他冷声问。

方乙一惊,下意识转过身,并将拿着帕子的那只手背到了身后。结果刑钦见状,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脸色直接沉到了底,大步走过来将他那只手拽了出来。

“一条手帕而已,你们忘在浴室了,我顺手捡起来还给他。”刑钧扬扬眉,转身向浴室走去,“我先洗澡了,晚安。”

跟着刑钦走进他房间时,方乙不确定他究竟有没有听到他哥说的话,但能够确定的是,刑钦不知道他哥假扮他的事。

方乙脱掉浴袍,套上刑钦给他的睡衣,慢腾腾上了床。

金主不吱声,方乙也不敢贸贸然开口,他脑袋一沾枕头,困意立马席卷而来,什么事儿都抛在了脑后。半梦半醒的时候,他感觉刑钦凑了过来,整个脑袋埋进了他怀里。

方乙闭着眼睛摸了摸他的头发,忽然感觉腰被箍得更紧了,他听到刑钦说:“给你钱的是我,你只能和我做,只能和我接吻,只能在我身边。”

方乙睁开眼,几乎以为刑钦知道了什么,然而紧接着对方下一句话,更让他惊惶了。

“不准和别人做这些,谁都不可以,刑钧也不行,听明白了吗?”

方乙瞪大眼,他忽然想到刑钧的亲吻,还有那条手帕,甚至称呼。

先生。

原来那时候就已经……他怎么没发现呢?

方乙咽了咽口水,小声道:“那如果不小心……”

刑钦却理解岔了他的意思,男人猛地直起身,俯身撑在方乙的上方,如果此刻灯亮着,方乙能够看到他通红的、妒火疯涨的双眼。

然而此刻一片黑暗。

“连这个都控制不住?”刑钦的声音很低、很哑,方乙听出了一丝危险和咬牙切齿,他欲哭无泪,心说我自己当然控制得住,但我控制不住你哥。

方乙的沉默让刑钦的脸色愈发扭曲,很久之后,刑钦收回手,躺了回去,背对着方乙道:“如果做不到,你就走吧。”

方乙不是做不到,而是已经做了。哪怕是身不由己,他也打破了和金主的约定。

他看得出,刑钦和双胞胎哥哥的关系很好,这种亲近超越了父母子女,他们是彼此最信任的人,如果让刑钦知道自己背着他和他哥哥做这些事。

那自己一定会被厌恶,甚至恶心,这些都好说,毕竟自己无足轻重,但更重要的是,恐怕会造成他们兄弟离心。

方乙虽然没有兄弟,但他体会过被朋友背叛的痛苦,所以他不希望刑钦像他一样。

他的金主很好,不应受到任何伤害。

想到这里,方乙眼神黯淡下来,他悲伤地看着刑钦冷硬的后背,无声无息地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翻了个身,背对过去。

第二天清晨,天色没有全亮时,趁着兄弟俩还在熟睡,方乙独自离开了。

经过昨夜的恐怖袭击,会所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开业,如今又和刑钦断了关系,方乙一夜之间沦为无业游民。他叹了口气,趁着乘坐轻轨回家的空隙,打开终端开始重新投送简历。

这时警署通讯给他,就昨晚的恐袭事件,要求他到警局做一次详细的笔录。方乙没有多想,老老实实应下。

等到达警局大厅时,他被告知需要排队等待。这个点儿的人很多,大厅乱成一锅粥,有不少昨夜经历亲人伤亡的家属人员在大厅哭泣,还有一部分幸存的人在排队登记。方乙看着那些瘫坐在地上痛哭到直不起身的人们,难过地垂下眼睛。

相比那些人,自己实在幸运,如果不是刑钧……恐怕他也无法完好无损地坐在这里。

忽然听到隔壁座的对话,内容提到罢工潮与跨星际黑户。

“……安德森议员的新婚妻子在这次恐怖袭击里死了。”

“跟严查黑户有什么关系?”

“据说是因为犯罪分子里多半都是跨星际罪犯,这次事件影响恶劣,上头铁了心地要肃清。”

方乙心头一惊,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这时警署的ai女声开始播报他的名字,他想都没想,立刻起身朝门外走去。

直到上了出租飞梭,方乙的腿都是软的。司机瞧见他惨白的脸色,好心地问了一嘴是否要去医院。他摇摇头,道谢后报出自己家的地址,并请求司机先生能够尽快。司机于是也不再多说,专心致志开车了。

事实上这种情况并不是方乙第一次经历。十三年前好友借由他的名头欠下巨额高利贷后,将他哄骗着偷渡到工业发达的紫薇星,而他因为跨星际黑户身份被警署发现,迫不得已做了五年牢,出狱后遣返回了伽马星。

高利贷公司并没有放过他,扬言如果他还不清债务,便用自己的器官代替。无奈之下,方乙只得辗转于各个行星寻找工作,多年下来,旁的或许他不精通,但对于跑路再熟练不过。

首都星冬日早晨的阳光灿烂,他却被耀目的天光刺痛了双眼。

他想到在这里生活的种种,虽然这座巨大的城市像一个运转不停歇的机器,在这里他时常疲于奔波,被飞速的节奏压迫地喘不过气。但这里是唯一拥有四季的星球,炎热的太阳、冰冷的雪季,天空、海洋、草地、飞鸟……一切都如此鲜活。

他想到很多,但更多的还是想到刑钦。

如果早知道昨晚是最后一次见面,他一定……

15我和他不一样,我算盘打得响

三个月后。

伽马星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这个时节正是雨季。方乙早晨走的急,忘了带伞,不过带了也没什么用,码头的搬运工作不会让他腾出一只手来打伞。幸运的是,来自首都星的新投资商为工人们建造了淋浴间,承诺他们可以在工作结束后享受一个体面的热水澡,并且会得到一份晚餐与一把雨伞。

方乙很开心,他由衷地感激这位慷慨的投资人。这种喜悦一直持续到进入家门。

然后他被按在门板上堵住了嘴。

高大的男人将他双手交叠在头顶,一手压制,另一手捏着他下颌强迫他张开嘴迎接自己的唇舌。对方吻地很用力,一寸寸舔舐方乙的唇齿,似乎不愿意放过任何一处他能触碰到的地方。长久的湿吻令方乙招架不住,几近窒息,他最后实在受不了,猛的偏过头才躲开这个要命的索吻。

大口喘息的间隙,男人一把将他扛起,朝卧室走去。

方乙惊慌地挣扎:“不……等一下,邢先生……等等……刑钧!”

刑钧停下脚步,方乙看不到他的脸,但能听到他扬起的笑声:“已经可以认出我了吗?”

“您先放我下来好不好?”方乙小声央求。

刑钧依言将他放下,然而……放在了床上。

方乙向角落缩了缩,有些警惕地看着他。刑钧看他如临大敌的模样,也不恼,仍旧带着和悦的笑意,冲他伸出手:“你过来一些,太远了。”

开玩笑,方乙怕他怕得恨不得把自己嵌进墙里,哪敢凑近,他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壮了壮胆,道:“您……您不该擅自进入我家里,这……呃,触犯了法律。”

“那么你报警抓我吧。”刑钧无辜道。

方乙噎了一下,他知道刑钧在拿他开心,这个男人有一万种方法进他家,也能有一万种方式脱罪。

刑钧等不到人靠近,于是主动坐过去,方乙避无可避,很快被捞住腰拥进男人的怀里,紧接着脸颊得到一个吻。

“说说怎么认出我的?”他有点儿雀跃地问。

这亲近得未免过了火,方乙有些脸热,低下头,不敢看对方,道:“直、直觉。”

毕竟在这男人身上吃过不少亏了。接着他听到刑钧又笑,这种笑难得一见,对方似乎是真的开心。

“方乙,你叫我好找。”男人说。

方乙闻言有些虚:“……您找我做什么?我应该没有欠您钱吧。”

刑钧自见面以来一直没落下过的笑容僵住了,“不欠钱,就不能找你么?,”他声音凉了下来,“方乙,你可能没欠钱,但我看你挺欠操。”

方乙:“……”

他心头警铃大作,不等扒开刑钧的手臂跳床,就被男人反手摁着后脖颈压制在床上,外裤连带内裤瞬间被脱下半截,一根粗壮灼热的肉棒抵在他臀缝处,龟头肆无忌惮地搓磨起后穴与阴唇。方乙青筋都爆出来了,愣是被摁着起不了身,他紧张的冒了汗,精瘦的后脊连带肩胛骨一齐紧绷着。

先插入阴穴的不是阴茎,而是手指,并且直奔他的敏感处,方乙忍了又忍,还是软了腰。他被摸出了水,即便还有些干涩,但也足够刑钧并入两根指头。片刻后方乙被翻过身,又是一个吻落在闭紧的眼皮上。

“哭什么,弄疼了?”刑钧舔掉他眼尾流下来的泪珠,尝到些许酸涩,“眼睛睁开我看看。”

方乙睁开眼,看向他的目光带着恨恼,能在老实人脸上看到这种情绪,可见是被逼急了。这太稀奇,刑钧愣了愣,说不清自己什么感觉,心头忽然酥麻了几秒,过了电一般。

他有些冲动地拉开方乙的腿,硕大的阴茎长驱直入,一下子顶入花心深处,方乙眼泪流的更甚,双颊却也因为情欲而通红,男人一边大开大合地操弄,一边细碎地亲吻他的鼻尖、嘴唇、脖颈。

他和他的同胞弟弟那样相似,不论是脸、身体,抑或亲吻,他们仿佛就是一体两面的同一个人。

恍惚间方乙像是看到了刑钦,眼泪顷刻间打碎他的视线,他忽然便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也不是那么可恶了。

“刑先生、刑先生。”

酣畅淋漓地做过一次,方乙被刑钧宽得没边的肩膀拢住大半,整个人汗涔涔的。

“嗯?”刑钧懒洋洋应他,嗓音有些粘糊。

方乙动情了,但没动脑,他脱口道:“阿钦他还好吗?”

刑钧刚牵起一半的嘴角凝固住了,他坐起身,看着方乙,连说了两个“好”,语气几乎是恶狠狠的,全然没有一贯的从容。方乙总觉得他每一字都是咬牙切齿地蹦出牙关,他有点儿怵,但是事关刑钦,又忍不住再问了一遍:“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你在我床上提另一个男人的名字,这像话吗?”刑钧冷冷道。

方乙哑了声,心说他也不是别的男人,是你弟弟。但是现实由不得他抗诉,又被掐住腰拖过去,开启新一轮鞭笞。

刑钧顶地很用力,有几次深度已经到了子宫口,方乙许久未做,那里紧闭着不肯打开半点儿缝隙,偏偏男人不依不挠,死活怼着小口磨,他被磨的酸胀不已,整个下体发酸发麻,有种失禁的错觉。

方乙在随心所欲的刑钧这里栽过太多次坑,次次无能为力、次次身不由己。他想不通为什么对方总是逮着一只羊薅,甚至不惜消耗大量的精力跨星际来薅他。

难不成他身上有哪根毛是金子做的吗??

“我已经离开您弟弟了。”方乙垂头丧气道,“您究竟还想要我做什么?”

刑钧没说话,沉默不语地抱着方乙走向浴室。

说实话连他自己都没想明白。

三个月前方乙忽然离开,那以后再无音讯。起初他以为这“老实人”接受不了与两兄弟同时发生关系,所以临阵脱逃,卷着刑钦给他的巨款跑路了。

谁知两周后刑钧状似在弟弟面前提起方乙,对方竟然蹙紧眉心,冷冷地回他:“他断了和我的所有联系。”说着,脸色沉如锅底,不情不愿开口,“他喜欢不是你么。”喜欢到连钱都不要,也要离开自己。

刑钧脸色有些微妙,也不知道他弟怎么能得出这么个鬼扯的结论。但是讲真,听到以后他心头跳了一下,还有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暗爽。

但转眼他意识到,方乙已经凭空蒸发了两周。

后来他找人彻查此人的背景,这才发现原来对方是没有首都星身份的黑户,并且身负巨额的星际高利贷,此刻恐怕正处在逃债的路上。

刑钧也不知怎么想的,脑子一抽,当时便收拾行李登上跨星际航线,在茫茫宇宙开始了他长达两个多月的逮人工作。

期间顺便做起投资生意,得亏他没有因为伽马星匮乏的资源与落后的经济体系而放弃这里的市场,否则恐怕没那么容易找到人。

第二天清晨,方乙被生物钟叫醒,他如愿所偿地看到身边的空床铺,一下子心情舒畅起来。然而等他拖着酸困的腰走出卧室后,笑容僵在脸上。

只见刑钧正背对着他站在厨房里,身上穿着他的围裙,手握锅铲,动作熟练地在油锅里煎蛋。

意识到他的出现,男人回头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起来了,先洗漱吧,马上煎好。”

方乙被这笑闪了一脸,却觉得自己活见了鬼,他游魂一般洗漱完,接着游魂一般坐到餐桌前,机械地拾起筷子,咬了一口煎得恰到好处的溏心。

“味道还可以吗?”刑钧问。

“呃,是的,很好吃,谢谢您。”

刑钧弯了弯眉眼,“我弟弟喜欢吃手工烹饪,但他只吃不做,所以我们两个住一起的时候,基本是我在下厨。”

难怪刑钦口味那么叼。方乙想起他第一次去自己家就要求换掉厨卫ai,合着是被他哥惯出来的。

“你们在一起时,你给他做什么好吃的?”

方乙正喝牛奶,闻言呛了一嗓子,他手忙脚乱放下杯子,刑钧及时抽了张纸巾替他擦嘴。方乙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忙道:“我来吧,我来,不麻烦您!”

刑钧一顿,忽然放下纸巾,伸手捧住方乙的脸,强迫他直面自己,然后低头亲自舔舐掉他嘴角痕迹,舔干净后又顺口堵住方乙的嘴,里里外外品尝了一遍。

“方乙,如果不喜欢用纸擦,我可以以后都这样做。”刑钧舔了舔嘴唇,像只餍足的猫,“谢谢款待。”

方乙闹了个大红脸,匆忙地站起来:“我去洗盘子!”

“不急。我来。”刑钧抓住他胳膊,用了些力气把他拉到自己腿上坐着,不依不挠道:“你还没说清楚呢,你给他做过什么?我有这个口福尝尝吗?”

方乙强忍着站起身的欲望,紧张道:“我我我……我不会做饭啊。”

刑钧愣了愣,目露奇异:“但你们还是一起过了几个月。”

他那样子如同在说:真的假的,这都没离?

“……”方乙被他讲的无地自容羞愧难当,“对不起,我真的对这个一窍不通。”

甚至偶尔刑钦还会亲自烧两个菜,但这话不能说,听刑钧刚才的意思,他弟在他跟前就是个吃白饭的,要让他得知真相,那不得气死。

刑钧微皱了眉,他倒是没想到刑钦那小子宁愿吃机器做的东西,也要隔三差五去方乙家里。方乙瞧他眉眼微沉,以为他不满自己对他弟态度敷衍。

他自知做的不好,双手成拳搁在双腿上,歉意道:“对不起,我明明拿了钱,但还是没能尽责。”

刑钧闻言暗暗翻了个白眼,心想谁在乎这个,巴不得你不负责。

但他想到什么,忽然又转了话音:“没关系,不用理会。他从小就挑剔,很难讨好的。”他牵住方乙一只手,将手背贴在自己脸颊边,抬眼道:“但是我不一样,方乙,我不需要谁的讨好,相反,只要是我中意的人,我会千方百计讨好他。”

他漂亮的眼睛平静温和,散开的瞳孔深处却似是盛着一团刺目的火芯,方乙仿佛被烫到一般抽回了手,他不敢深思刑钧最后那句话,慌忙站起来,说自己上班要迟到了,接着冲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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