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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深潭中人(修罗场倒计时)

 

当外界因此议论纷纷,震动不已时。

身陷于秘境中的韩渠却是一概不知,或者说就算知晓了也再分不出心神来面对。

天光洒落在地穴中,照亮其中情形。

形似宫灯的巨大物事悬在半空中悠悠转动着,若此时能有人从上方洞口往那灯盏开口的部分看去,或许便能看见蜷缩在器身内部的两道身影。

那里面云雾缭绕,四处皆是白茫茫的一片,高大青年身后是一只体型极大的似狐异兽,他们紧紧靠在一起,双目紧闭,无知无觉,已然是陷入了神智混沌的境地。

良久。

飘渺云雾之中骤然出现了一只略有些古怪的光团,周身闪烁着淡淡的光芒,朝着沉睡的一人一狐缓缓飞来。

那光团停在他们上方,正欲往下时却突然止住了行动,然后又围着他们绕了几圈,周身光芒疯狂闪烁起来,好似遇见了什么不解的事情。

随着时间渐渐流逝,闪烁不定的光团才终于下定了决心,朝那面容英气的青年的心房处飞去,甫一贴上,便如化开的雪水一样渐渐融入了下方的这具身躯。

悬在半空中的巨型灯盏也在同一时间缓慢转动起来……

半年后。

自药王谷出面承认药石秘境的定境之宝已被人取走之后,便有数不清的修士闻风而至,企图找到此人夺得宝物。

偏偏过了三月,这人的踪迹还是一点儿不漏,正当众人忍不住怀疑起这消息是否属实,准备放弃之时。

仍停留在药王谷的修士传出了新的消息,药石秘境到目前为此还保持着原状,并未崩塌。

此消息一经出世,便又引起了轩然大波。

须知秘境存续皆赖于定境之宝的支撑,一旦其被人取走,便会渐渐消散于天地之间。

一般来说,失去定境之宝的秘境能坚持七日才完全散去都算作是很长了,而如今这药石秘境却是过了三月还留存于世,这只能说明一件事。

那便是定境之宝仍在秘境内中,且尚未被人完全炼化。

将这一点想明白后,那些怀着夺宝之心的修士不约而同地来到秘境出口,准备上演一出守株待兔。

而韩渠却对秘境外众人的觊觎和即将遭遇的危机却是一概不知……

地穴中。

停留在原地已有半年光景的巨型宫灯在此刻竟像是受到了什么致命的攻击般剧烈颤动起来。

下一瞬。

那宫灯骤然碎裂化作无数肉眼难以捕捉的浅色粉尘散落入空气之中。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两个形貌各异的青年落在地面上,扬起阵阵尘土,正是之前被巨型宫灯吞进去的韩渠、奚悬两人。

透着暖意的日光洒落在他们身上,韩渠忍不住抬头眯着眼往上方看去,许久未曾见过的灿阳映入眼帘,竟有了几分恍若隔世之感。

他站在原地缓了片刻,才分出些心思往一旁看去。

“……奚、奚悬!”

即便已经知道小狐的真实身份,可在此之前对方却从未变作过人形,所以韩渠对于此的实感倒也不强,眼下乍一见到那张让自己又惧又厌的秀美面孔便浑身发僵。

陷入思索中,面色阴晴不定的秀美青年听见自己的名讳,徐徐抬头对上那双乌润黑眸,似笑非笑道:“怎么?听你的语气似乎不怎么想见到我?”

听出对方话语中的不愉,韩渠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躲开奚悬显得有些咄咄逼人的目光,旋即又回忆起之前对方化作的灰色毛团,心中泛起的惧怕不知不觉间消减了些,紧接着又察觉出了点什么。

为何这人的态度突然又变了?之前不是还装作小狐狸卖乖卖个不停,难不成变成人就会脾气古怪?那还真是不如一直做狐狸…目光不经意间又对上那双狭长上挑的眼眸,韩渠忍不住在心底默默腹诽道。

似是察觉到什么,奚悬神情一冷,又马上恢复了唇角噙笑的模样,幽幽道:“不说话是在想些什么不好的事儿吗?”

直觉告诉韩渠不能让奚悬知道方才的那些想法,于是他赶紧转了话头:“没、我只是在想秘境出口的事儿……”

“离进来也得有……”说着,他瞧了一眼天上的烈日,心中闪过一丝疑问。

自被吞进那灯盏中后,韩渠大部分时间都处在一种神智混沌的状态下,只隐约感觉到时间应该过去了很久……但看见那只有大暑之时才会这般炎烈的日头,他才惊觉或许在里面耗费的时间比自己想得还要久。

秘境开启之时才将将初春,如今却是都快入秋了。

都过去了快半年时间了,那右护法……

思及此处,韩渠面色一凛,匆匆道:“抱歉,我还有事要做,先离开了!”

言罢,便转身准备从这困住自己许久的地穴中出去。

然而此处的另一人却并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还没走出几步,一只手便朝着肩上重重压了下来,轻柔悦耳的男声也跟着在耳畔响起:“跑这么快啊……”

“是怕我对你做些什么吗?”

“比如……杀人夺宝?”

此话一出,韩渠本来便有些发僵的身体更是连动都不敢动了……

是的,他急着要离开不仅仅是因为担心右护法,或是对奚悬的厌惧……更是因为那已经融入自身体内的定境之宝!

尽管韩渠对于定境之宝会融入体内的事儿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明白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最要紧的便是趁奚悬未反应过来赶紧跑远些,免得丢了小命。

“你猜我会这样做吗?”奚悬眯了眯眼,柔声道。

“……”韩渠咽了咽口水,没敢开口回答,心中却是默默地道了一个‘会’。

这其中有几分是因着对其一直以来不怎么好的印象,但更多是因为还在药王谷时,他半梦半醒间所听见的奚悬和晏明空的那段对话,而定境之宝多次被他们提及……

只要稍稍一想,便能猜到奚悬本人也是对这宝物有些想法,所以韩渠也不敢再和奚悬呆在一块儿,只想早点逃出这秘境去寻找不知是否安好的右护法。

可如今他却在将要脱身之际让奚悬逮住……韩渠心里发苦的同时,也急速思索起来有没有什么能让对方放过自己的方法。

不想这时,肩上的那只手却突然移开。

韩渠下意识扭头看去,便瞧见奚悬迤迤然走到身侧,声音平淡道:“走吧,我们先出秘境再说。”

我们?他愣了下。

但不等韩渠再想,奚悬便伸手揽住了他的腰向上方飞去。

……

秘境出口外。

这里因为聚集了许多觊觎定境之宝的修士,因此有些修为低微的修士便在这儿支起了茶水小摊,供等待的修士们饮茶歇息。

这时,一名端着茶的修士余光瞥见不远处的秘境出口好似波动了一下,他立刻转头盯着那处,目不转睛。

四周也渐渐有修士发现了出口的异状,登时将心神尽数放在了那边,原本还在谈笑着的人也停了下来。

现场顿时陷入一片寂静,只剩下时不时吹过的微风沙沙声昭示着存在感。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出口处的波动愈发大了,直至——

那里蓦地出现了两个人。

方一出秘境,奚悬便察觉到无数视线聚集向他们,马上明白了如今是何状况,立刻转头对韩渠道:“快用上次偷袭晏明空时所用的玉牌!”

“可——”韩渠一怔,刚想解释说这东西应该只能传送到晏明空身边,便被奚悬开口猛喝打断:

“快!”

见状韩渠也只好拿出玉牌念起晏明空的名字,揽在腰间的手倏地一紧。

下一瞬。

两人登时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本准备待有出头鸟上去外动手的修士们,一时间也傻了眼。

“那两个人呢!?”

“他们用传送法器跑了!”“该死!”

就在众人怒骂之际,一名修士脱口而出道:“那个人是、是奚悬!”

“奚悬!那……”

而他们话中讨论之人,已经来到了一处距离药王谷极为遥远的所在。

眼前模糊的画面渐渐变得清晰。

韩渠用力眨了眨眼,喃喃道:“竟然真的成了……”

那教主岂不是也在这附近了?想到这儿他悚然一惊,忙不迭地抬头看向周围。

也正是这时,韩渠才发觉他们竟来到了一处几乎没什么日光可以投进的深邃山谷之中,四面八方皆是嶙峋怪异的漆黑岩石,阴寒之气充斥着这里的每一处角落,时不时能听见滴滴答答的水流声响。

而一旁的奚悬见到这里的景象,也不由蹙紧眉头,低声道:“怎么会是这儿……”

听见他的话,韩渠赶忙看了过去,问道:“你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吗?我、我们怎么出去啊……”

他方才又仔细瞧了瞧,这处山谷好似极深,自己若想出去怕得有些艰难,只得将希望寄托在有合体修为的奚悬身上。

“你不认识?”奚悬没有挪开搂在韩渠腰上的手,四处看了看往东南方向走去,继续道,“这里是你们摇光教的泅水牢。”

“泅水牢?!”韩渠难以置信。

为什么他们会传送到泅水牢里?

奚悬没有回答,而是朝着远处走去,似是发现了什么。

韩渠只以为他是在找出口,便安静下来也不再说话,心中却是疑窦重重。

右护法和教主……如今又是何情形呢?

过了片刻。

一池寒潭陡然闯入两人的视野之中,而泛着丝丝寒气的潭水中,一名赤裸着上身的男子正浸泡在其中,长发披散遮挡住面部,叫人看不清他的样貌。

“那是……”韩渠心头蓦地涌上了几分熟悉的感觉。

“那好像是……”

泅水牢作为摇光教关押重犯之地,自然不会是什么山明水秀,风景宜人的地方。

山谷幽深不见天日,经年累月下来简直阴寒湿冷得叫人难以忍受,四周除了遮眼的嶙峋黑石便再无其他,甚至连外界遍地都是的杂草在这儿也是一根皆无,能感受到亦唯有一片死寂罢了。

眼前景象让韩渠心惊肉跳的同时,更让他对那寒潭中的人多了几分在意。

由潭水凝结而成的层层水雾侵占了前方的视野,而其中勾勒出的那道身影却是不知为何让他在看见的法,喜欢教主的同时又给教主下毒、还对自己这种无关之人做出那种下流之事……

这样看来,奚悬不情愿救教主和看见教主别人靠得太近便会不高兴也是正常的吧?

韩渠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儿。

于是,他赶在另外两人快要不耐烦之前,倏地抬头各看了两人一眼,坚定道:“教主就拜托给你了!”

在场的另外两人一怔。

下一刻。

晏明空只觉眼前一花,便被推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缕缕浅淡药香猝不及防地钻进鼻腔,令他不适地拧起乌眉往侧边看去,目光不经意间和奚悬对上。

“……”

“……”

那两双色泽不一却好看得旗鼓相当的眼眸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种名为嫌弃的情绪,甚至不用多说,他们便默契地各自往旁侧退了一步避开彼此。

而自觉将麻烦处理妥当的韩渠则是往后撤了一步,免得打扰了他们。

却不想手腕却在这时被人猛地扣住。

“不过半年你就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的人了?不听我的反而听他的?”晏明空面沉如水,语气中的不悦极为明显。

晚了一步未来得及抢先问罪的奚悬也似笑非笑地跟着看了过来。

不过这话在韩渠听来,便是教主见自己不听他的话却听奚悬的觉得有些丢份,于是他斟酌了一下又道:“弟子的修为实在低微,不免担忧之后若是有人前来追捕不能保护好教主,所以才选择听从他的提议。”

一口气说完这些,他松了口气。

其实这只是他的考量之一,其次便是从对方目前的状态来看,显然正处于虚弱之中,而他实力低微也派不上什么用场,眼下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这个总是喜怒不定的奚悬,再加上教主好似也对奚悬有意,所以韩渠才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晏明空并不知晓他心里的弯弯绕绕,听见这番说辞只当其是在关心自己,脸色稍霁:“我并不需要他的保护——”

哪知他还未说完,便叫人插话打断。

“晏教主何须如此逞强?”奚悬唇边噙着笑,垂眸下看时掩去了眼中的嫌弃,“你现在是什么状况又何须隐瞒?倒不如就让在下帮忙。”

虽说现在有求于人,但以晏明空也不愿因此连这般的小事都要受制于人,他略一蹙眉刚要说些什么,却骤然失去了意识。

始料未及的变故令韩渠也倏然一惊,不解地看向动手的人:“你做了什么?”

“暂时让他睡过去而已。”奚悬接住倒下的晏明空,夹在手臂与身体之间,“免得他在这儿磨叽到有人开了我们还没离开。”

韩渠面露迟疑,欲言又止。

这种姿势是不是有些太粗鲁了?

“快点跟我走。”奚悬瞥了他一眼,催促道。

想到现在确实不是纠结这些细枝末节之事的时候,韩渠只得压下刚才想说的话,默不作声跟了上去。

三人离开后不久。

此前曾出现过一次的面具男子再度出现,疾步走到寒潭前,只是那囚在里面的人已是不见踪影。

覆在脸上的面具将他的神情遮去了大半,唯有绷直成一条平线的唇峰稍稍透露出了男子此刻的心情。

站在潭边看了片刻后,男子转身沿着来时的路离去。

而此地也再次归为一片寂静。

某处无人密林。

歇息在高耸树木上的麻雀正叽叽喳喳叫唤着,下方的空气却兀自波动起来,掀起一阵微风。

约莫过了不到十几息。

三名青年兀地出现在树下,惊得树枝上的麻雀四散飞逃而去,抖落满地残叶。

这三人正是从泅水牢中离开的韩渠他们。

“这是哪儿?”韩渠看了看周遭陌生的环境,不出意外这又是一个他不认识的地方。

“开阳城外。”一道沙哑男声响起,紧接着这声音的主人便走到了他身边,“怎么,你以前没来过吗?”

“只去过几次城内,但没到城外看过。”韩渠小心瞥了一眼晏明空,答道。

此前奚悬带着他离开泅水牢后,便将晏明空身上的术法解除了,而为了尽可能避开摇光教的人,他们并未在原地耽搁,而是由晏明空使用那块乌金玉牌将他们三人再度传送离开。

只是——

“教主,为何我们要到开阳城附近来,这儿离教内也不过只隔了一座城池而已。”

尽管教主的决定并轮不到自己来置喙,但听见他们目前到底身在何处时,韩渠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了出来。

“当然是因为你们教主想在这儿观察那新教主的动向。”不等晏明空回答,落后几步的奚悬便走了过来,笑语吟吟道。

“可万一我们的行踪暴露,岂不是会陷入十分危险的境地之中?”想到这儿,韩渠难免有些忧心忡忡,又望向似乎在思考些什么的晏明空,“教主你……”

“不用担心。”晏明空道,“他们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到我的。”

既然教主都如此回答了,他也不好再追问,沉默下去没再说话。

其实他想的是……

“你还在担心?”晏明空瞥见韩渠脸上的那一抹忧虑,顿了顿道,“等到了开阳城你便会知道。”

“我明白了……”韩渠这时才回过神来,匆忙地点了点头又道,“我们现在就要去开阳城吗?”

“对,走吧,免得天黑不好入城了。”晏明空微微颔首。

韩渠自是听从他的话。

旁边的奚悬半晌未开口,似是察觉到什么,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韩渠。

暮色昏昏。

开阳城算是一座十分繁华的大城了,入城后的地面皆是由青石铺就而成,街道平直宽阔,两边开满了各式各样的商铺,来往的修士凡人络绎不绝。

以前韩渠也曾来过几次这里,但也算不上熟悉,他四处望了望,瞧见右侧街道上开着一家装潢十分不错的酒楼便准备过去为他们三人订间暂时歇息的客房。

不想他刚迈出一步,便叫人给拉住了。

“你要去哪儿?”

韩渠一回头,便见带着一顶斗笠的晏明空正隔着垂下的黑纱看着自己,不由迟疑道:“我去订几间厢房,夜里好歇息。”

站在另一边听着的奚悬‘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忍俊不禁道:“小渠,他既然选了这里,肯定是有地方落脚的啊。”

“哦、哦……”韩渠一愣,旋即尴尬地垂下脸,连这声显得过于亲昵的称呼都没注意到。

晏明空则是蹙着眉看了奚悬一眼,但此时在大街上人多眼杂的,他也不想引来别人的注意,便沉着脸不说话往前走去。

见状韩渠也赶紧忘掉了方才的尴尬,紧跟了上去,奚悬亦是。

晏明空带着他们在城中左拐右拐,最终停在了一座古朴的大宅前。这里应该是在城中较为偏僻的地段,附近几乎都没什么人行走,放眼望去这宅邸前的街道上也只有他们三人了。

晏明空指尖一弹,那绘着朱漆的大门便忽地震了一下,而后朝着两边缓缓打开。

“进来。”晏明空并未回头,说完便往那打开的门后走去。

这时韩渠正望着门内,惊诧地睁大眼。

只见那门后露出的并非是什么过往的路道,而是一片灰蒙蒙的雾,将里面的模样尽数遮住。

但见教主都进去了,他也没怎么犹豫,和奚悬一道跟在晏明空身后走进了这座大宅。

自打从泅水牢出来,韩渠便升起了离开的念头。

实际上若不是见到晏明空正处于被囚禁的状态,那他肯定会在看见对方的第一时间便选择远远跑开。

毕竟他并不觉得晏明空会放过一个背叛自己的人,而半年前那毫不留情的一掌更是到现在都让他心有余悸。

至于后来为何会坚持想要助晏明空脱困,一来是见素来高高在上的人沦落到这般境地局地觉得心中有愧,二来便是想从其口中探听到右护法的下落。

韩渠清楚这样做有极大的可能会惹怒教主,因此一路上都在心里认认真真思索着该如何措辞才能尽可能地在减小对方怒气的情况下得到想要的消息。

然而瞧着那人眉宇之间渐渐凝聚的阴云,他终于发现眼下的状况似乎预想中的还要糟糕几分。

即使隔着一层衣物,也能感受到腰间那只手上透过来的滚烫温度,韩渠无措地咽了咽口水,小声道:“是有什么地方,教主你还觉得不满意吗?还是我有哪里说得不好?”

一边说着,一边回想着方才所说,话至末尾忍不住带上了几分夹杂着茫然委屈的不解语气。

从刚才起晏明空的视线就未从身下人的脸上移开过,当然也不曾错过他眼中划过一丝委屈。

察觉到这一点后,晏明空倏地发出一声冷笑:“满意?之前那些话我没有一个字是觉得满意的。”

“要不是你和楼庭舒重伤我,我又何至于被关押进泅水牢。结果到了现在,一句轻飘飘的补偿就想一笔勾销?”

听见前一句话,韩渠原本还想挣扎着再说些什么,可后边这句话一出来,他自知理亏,只得缄口不语。

愈说愈是恼怒,晏明空径直伸手掐住韩渠脸颊上的软肉,咬牙切齿道:“当初我担心你会遭人欺负,便将随身短刃交予你护身,结果呢?你是怎么做的?”

若是眼下没被晏明空压在椅子上,韩渠只怕是整个人都要埋进地里了,叫人指责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说了一大通都没得到回应,晏明空手上渐渐用力,掐得那片麦色皮肉都发红发烫。

吃痛之下,韩渠忍不住轻轻‘嘶’了声,紧接着便被掐着脸强行抬起头,对上那双血色翻涌的眼眸。

明白这是要自己说话的意思,饶是害怕,他也只得硬着头皮道:“当初是我不对……可、可右护法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见死不救……”

出于一种莫名的直觉,解释时韩渠下意识掩去了其中的感情因素,单单将楼庭舒曾救过他一命的事拿来当作应付眼前人质问的理由。

尽管晏明空脸色并未因此好转,可也没变得更差,蹙着眉没再说话。

余光瞥见这一切的韩渠只觉如履薄冰,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借着方才的话继续询问右护法的下落?

然而一想到晏明空刚才的激烈反应,他便迅速打消了这个念头。

要不然……还是先离开这儿,自己出去找寻右护法的下落?

就在韩渠冥思苦想的时候,沉默了有一会儿的晏明空忽地道:“你不能走。”

出乎意料的话瞬间打破了之前的种种想法,韩渠怔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急慌慌道:“为什么,我……”

话语止于一样炙烫的物事顶上小腹。

再看去,容貌苍白俊美的男人半俯下身,阴影笼罩在上方,他这时终于想起晏明空身上还有未来得及解开的春毒。

“看来你也还记得。”慵懒的声线也在此刻染上了属于情欲的喑哑。

乌墨般微卷的长发沿着肩头倾泻而下,晏明空松开掐在对方脸上的手,一绺发丝垂落在那块微微红肿的皮肉上,刺得人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可、可有奚悬在……”察觉到那根硬物已经开始往更下方抵去,韩渠挣扎着往后缩去,“他能解毒!”

换作之前他可能会按捺下心中的不愿就这样让人弄了,但在掉入秘境的前一夜他已经和右护法互通心意,若还和别人发生些什么,那还怎么对得起右护法?

“懒得等他回来了。”晏明空有些说烦了,不顾身下人的推拒,三两下便将彼此的衣物褪去了大半。

“教、教主!”韩渠还想挣扎,“别——”

剩下的话还来不及说完,他整个人便被搂着腰抱起来翻了个身,饱满胸膛压在覆着柔软毛毯的椅子把手上。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下身仅剩的亵裤也被扯了下去,顺着腿滑落挂在脚踝上。

哪怕是看不见后方,韩渠也能清楚感觉到对方勃发的性器已经抵上了腿心那处最为敏感柔软之地,烫得他股间都忍不住发起颤儿来。

难道真的要……

压抑已久的欲望终于能再度释放,晏明空也没那个性致再帮人做些前戏,随意沾了点肉刃顶端流出的湿液往那处紧紧闭合的雌穴抹了抹,权当已经做了扩张便想往那窄小的洞眼里挤去。

不料他方一动作,便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撞得后退了一步。

“韩渠!”

正努力挣扎着的韩渠听出对方语气中的怒意,挣扎的幅度也不由减小了些。

他刚想说些什么以求放过,不想这时搭在椅子边的两只手腕上陡然多出一股力道,短短几息的时间,双臂便被扯向腰后被褪下的衣带缚住,以至于上半身失去了支撑,只能卧进椅子里动弹不得。

而下半身则是悬在椅子外面,双性之体较于寻常男子更为肥软的臀部也在这种倒栽进椅子的姿势而高高翘起,露出夹在健实大腿间的娇小肉花。

见到这一幕,身后那人的呼吸也骤然变得粗重。

下一瞬。

“唔!”

被迫埋头在椅子里的人发出一声十分沉闷的痛哼,弓起的脊背肌理分明,缚在后腰上的手无力耷拉着,手指不自主地轻颤。

即使方才就知道已经逃不掉这一场性事,可韩渠也不曾想到晏明空会这么直愣愣捅进来,痛得连腰都软了下去。

而后边才插进去没多久的晏明空也被夹得不怎么好受,鬓发里沁出细密汗珠,沿着脸侧一路淌到下巴,坠落在下方那片蜜色肌理起伏不断的宽阔脊背上。

“呼……放松点儿……”他稳住呼吸,修长匀净的手抚在胯部顶住的臀瓣上,五指收拢将细腻柔韧的臀肉抓进掌心里,仿佛安抚一样的徐徐揉弄。

事已至此,韩渠没了反抗的余地,也不想吃这种毫无意义的苦头,只得任命听从逼奸自己的人的话,努力地放松因疼痛而下意识收紧的穴腔。

偏偏腿间那处已经有半年没人进来过了,早已恢复到最初那种紧致,恰逢此时被强行捅开,陷入了一种因疼痛而痉挛的紧绷状态,即便韩渠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去尝试放松,也没行得通。

然而晏明空已经等不下去了。

正当韩渠还在努力放松身体的时候,背上蓦地一重,并不陌生的沉香气息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真没用……”

滚烫的呼吸拍打在颈后,叫人有些不适。

就在这时。

垂在椅子外的腿突然叫晏明空给往上方拉起,扯得腿根处的那条筋都有一种要受伤的感觉,随之而来的便是缓缓开始抽动的性器,在软嫩敏感的穴腔中肆意搅动,弄得原本不打算说些什么的韩渠都忍不住低低叫了声‘疼’。

晏明空当然也听见了。

“痛?就是要让你痛,才记得住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韩渠不由瑟缩了下,眼中闪过一丝惧怕。

虽然晏明空看不见,却也能从人瑟缩不已的肩头猜出韩渠此刻的表情。

“过去半年里,毒性发作的时候我都会想到你。”他压慢了抽插的速度,沙哑着声音,语气中蕴藏着种种复杂的情绪,“我被封住了大半修为,只能依靠寒潭压制,因此总是会在冷热交加的痛苦中变得浑浑噩噩。”

“每当那时我都会忍不住想,若你没死的话,就会——把你干得再也生不出任何背叛我的念头!”

怒火与欲望仿佛在这一刻融为一体,以一种无法忽略也无法抗拒的强势姿态对点燃这一切的人展开猛烈侵略。

荡落在耳畔的慵懒低语似警告又似宣誓,其中含义乍一听来只让韩渠觉得匪夷所思,遂即便是迸发而出的满心惊惧。

然而还不等他做出什么来避免已经可以预知的痛苦,身后阴郁俊美的男人便已经开始了自己的惩罚。

“呃——”

含着痛意的呻吟从韩渠半埋在软椅垫的嘴里泄出,于空旷的大殿之内回响。

没有经过细致开拓的柔嫩穴腔哪里承受得了那根狰狞巨物?伴随着后方一次次有力的撞击,剧痛从腿间那处脆弱隐秘的雌穴阵阵涌来,连短暂的停歇也不曾施舍给疼得浑身发颤的他。

眼下韩渠双手缚在腰后,只剩一条腿堪堪撑在地面,另一条则是被往侧边拉开,悬在半空中随着身后那人的撞击而无力晃动,就算有挣扎的想法也使不出一点劲儿,只能任由对方糟蹋自己。

饶是韩渠在开口询问之前,便有猜到或许会惹怒晏明空,但也不曾想过会招来这般的折磨。

下面那个地方……会不会就这么让教主给干坏了?

难以忍耐的疼痛叫韩渠不由恍惚想到了这一点,齿关都跟着哆嗦起来。

断断续续地求饶声慢慢响起。

“教、教主……我知道错了,好、好疼、会烂掉的……”

听闻这哀哀叫唤的声音,晏明空原本攻势凶猛的动作一顿,眉峰扬起,几道浓墨般的魔气从指尖流淌而出,将上身埋进软椅中的人一把拉起送入怀中。

突然转换的姿势让韩渠短促叫了一声,顷刻间便落进了一个满是沉香气息的怀抱中,他们两个人此刻上身都是不着寸缕的状态,没了衣物的阻碍,脊背霎时间被对方身上那股仿佛要灼伤一切的温度烫得一跳。

而男性独有的那种类似麝香的气味也渐渐清晰起来,与那股馥雅深幽的沉香气息交融着钻进韩渠因焦虑不断翕张的鼻腔中,闻得他在头晕脑胀的同时,肤色较深的脸颊也跟着泛上一片红潮。

“这么点儿疼便受不住了?”

透着几许笑意的男声贴在肩头轻轻吹进耳廓里,韩渠不知道这种时候该说些什么,抿紧唇没有回答,眼皮略有些耷拉,虚虚望着前方。

他的腿仍旧被晏明空用手抬着,维持着一种打开的姿态,时值夏日,微风穿过厅堂划过敞开的腿心,不仅没有凉爽,反而是一种潮热黏腻的滋味,本就被粗涨阳根撑得红肿发烫的雌穴更是难受了几分。

幸而方才那段求饶的话好似起了些效果,塞在肉穴里的巨物已经停止了那番于他而言十分恐怖的折磨,就只是保持着插入的姿势没再动作。

这也给了韩渠一些喘息的机会。

可仍旧抽疼的下体也让他分不出心神去思考什么,此前一直念念不忘想要追寻的右护法下落亦是沉静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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