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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老婆是冷血动物

 

窗外挂着的月亮被覆盖在浓郁的乌云之下,如同黑压压的蚂蚁军团搬运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米粒。

“嗒嗒嗒——”

落败枯黄的树叶铺了厚厚一层,哪怕是最轻微的风吹过,在寂寥黑夜中的一切动静都被放大了几百倍。

五年前因为虐待病人而废弃的精神病院如今鲜为人知,晦气的东西往往让人避之不及。

过了很久,表面的平静被打破,久违脚步声一直延伸到因空置太长时间空气都发烂的地下室里。

“谁?”

地下室的走廊还是从前的水泥板,扶手上涂的蓝漆积垢的灰尘被风的流速带到来人的衣袖上,脚步声在此停下。

“……顾憬?”

地下室传来重物落地的动静,犹如回响一般环绕在阴森森的走廊。

再发问时,那道声音已经有了一丝颤抖,像断了弦的五线谱拉出最不符合乐理标准的的音乐似的。

“用脚猜也能猜到吧,”轻快的声音回荡在他耳畔,“大哥现在是只自身难保的丧家犬,亲戚们可都恨不得避而三舍,这个时候,除了你最亲爱的弟弟还会有谁来和你联络感情?”

楼梯口多出一张沾满陈灰的纸巾,脚步声停了半晌后继续往下走,愈来愈靠近地下室最里面那扇破旧的木门。

“顾憬……顾憬!”

地下室深处的那道声音惊恐和慌张藏也藏不住,破风箱似的嘶吼起来,“你、你又来干什么?!”

“嘘,暂时保密。”

发霉的橱柜门被轻而易举的拉开,手电筒直射的强光照射出那人的轮廓——深深凹陷的眼睛下面一圈青黑,胡子拉碴一直垂到胸前,粗硬打结的污垢黏糊糊的粘上上面发出难闻的味道。他身上只穿了一件破破烂烂看不出颜色的短袖,浓密发臭的黑发遮在眼前,完全是一副不修边幅的流浪汉形象。

“要不哥哥猜猜?”顾憬的脸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顾宸眼前,声音中带了一丝笑意,“猜对了我就放过你。”

“我……我不知道。”

顾宸拼命忽略顾憬不怀好意的目光,哆嗦着将瘦出皮包骨的身材往柜子深处缩。这里常年不见光,蜘蛛老鼠经常出没,不过他这时候也顾不了柜子里躲藏的老鼠了,外面的东西比这些恶心的生物更可怕。

“那怎么办呢,”顾憬状似苦恼的开口,“本来打算放过哥哥的,是哥哥自己不争气呀。”

顾憬单手用力一推柜门,那破败的木板应声倒地,在影子的笼罩下,顾宸蜷缩在里面几乎无处可逃。

“顾、顾憬,放过我好不好,哥哥现在什么也没有了,不会对你造成威胁的!”

顾宸努力抑制自己的恐惧,结巴着求饶,“放过我吧,我求你了……”

似乎被顾宸的话打动,顾憬赞许的点点头:“说的也是,现在的你根本对我造不成损失,我也没必要再像以前那样对你。”

“更何况,”顾憬唇角微微上扬,“你还是从小对我“照顾有佳”的哥、哥、呢,况且我也不是冷血至极的人,血浓于水的关系还是要手下留情的。”

顾憬居高临下,暗处的顾宸看不清他的表情,从他松动的态度中误以为找到了平衡,他忙不迭的附和:“是啊小憬!我、我小时候对你很好的!”

就在顾宸希冀他回信转意,顾念旧情的时候,顾憬从身后背着的黑包里拿出一把寒光凛凛写短刀,桀桀的笑着:“不是我不想放过你,是哥哥自己不放过自己啊,为什么要跑呢,为什么不乖乖把股份交出来呢,哥哥你总是这样愚蠢,到现在还在痴心妄想。”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败者从来没有提条件的机会,只有阶下囚的命运。”顾憬轻轻的用刀尖划破了顾宸的下巴,血珠顺着碎骨往下流,他舔了舔嘴唇:“哥哥不知道吗,我和你之间只能活一个。”

“你的头颅是我送给爸爸的礼物。”

“作为他选你不选我的代价。”

顾宸被捏住脖子说不出话,耳朵被硬生生割下来放进嘴里。

血流不止,他尝到了铁锈的味道。

刀尖刺入眼眶之前,他看到了撒旦挥舞的镰刀。

是一大片的,绝望的红。

分离顾宸的过程对顾憬而言是享受的,他脸上的笑容可掬,像个最天真无邪的孩子。

血从顾宸湿淋淋的眉心溅到他脸上,顾憬用大拇指擦了擦刀头,血光反衬出此时诡异嗜血的环境。

顾憬像是地狱来的恶魔。

不,他就是恶魔。

“商氏的股份怎么样了?”

顾憬走出废弃医院,闭上眼睛轻轻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派去接洽的人准备的如何?”

“一切都按您的意思进行。”

槛栏外的保镖接过了那个黑包,低眉顺眼的垂手站立。

黑色是最不明显的颜色,最适合装血块了。

——

公司在将近年终的阶段或许是一整年来最忙的日子。

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烂尾工程,今天因为的谈判的结果焦虑不安,明天又因为董事会的刁难焦头烂额。

这个时候基本没人敢请假,否则期末总结年终奖就该说再见了。

商时序已经九天没去公司了,身为总裁在这个结骨眼离开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就连下属辛辛苦苦工作了一年最后都要付出全部的精力,尤其是刚接手公司甚至没有多少人心的新任领导。

商时序清楚自己身后有多少眼睛盯着,不管他乐不乐意坐上这个位置,他也必须迫切的让自己成为足以独当一面的掌权者,而不是只会活在父亲光环下的纨绔子弟。

商父白手起家,公司是他一辈子的心血,也是他能为儿孙留下最珍贵的财富。

父亲保护儿子的心总是既温暖又简单,病得匆忙,临终之前他还没有考虑到当年和他一起打拼的战友能不能接受儿子掌握最终话语权。

一代人辛苦挣来的基业不是随便一个富二代继承得了的。

万难之际,树倒猢狲散,任谁也不会相信在蜜罐里娇生惯养的公子哥有多大能耐,稍微有点眼力见的人都默认站到了董事会一边。

大哥在国外经营海外贸易,国内的巨大压力也不可避免的由他来扛。

不友善的生存环境和恶意的猜测,使商时序一夜之间将那个青涩的二公子从身体里剜去,取而代之的是踌躇满志的商总。

不得不承认,别人的诋毁就是你前进的动力,憋下去的气总有扬眉吐气的时候。

他用了一年的时间将失散的人心拢共,也让蠢蠢欲动的董事会重新考量他们眼中“草包富二代”的实力,尊重是用实力换的。

那些肤浅又贪婪的对手只看到了商时序接手商氏庞大利益的光鲜亮丽,每一个嫉妒和指指点点中背后都有身为接班人的忐忑紧张。

每一个遥遥无际的明天都是彻夜难眠,既害怕做不好辜负父亲的期望,又害怕做太好被顾憬打压。

顾憬是与他同床异梦的爱人,也是利益至上的既得者。

顾憬代表的顾氏集团是商界冉冉升起的新星,他一手打造的帝国几乎在以火箭的速度迅速扩张。

他最擅长做的事就是吞并。

以别人的财力、资源、人脉,进行产业延伸和更新拓展自己的版图。

如果说顾憬和他成婚是看重他的业务能力和雄厚资本,那么婚后商时序只需要闲职在家,商氏自有身为“伴侣”的顾憬打理。

商氏是足以让人垂涎三尺的肥肉,顾憬对于扩展顾家帝国的版图势在必得。

他的野心,路人皆知。

但司马昭之心从未被摆到台面上过,哪怕所有人都默认吞并商氏是斩钉截铁的事。

顾憬不是好惹的,他是头城府颇深的豺狼虎豹。

其实顾氏的下一任总裁并不是顾憬,分给他的产业不过是一家小小的娱乐公司,真正拥有所有财产的是他的同父异母的大哥顾宸。

他的能力再强也只是作为辅佐纨绔大哥的垫脚石。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是父亲酒后乱性生下来的私生子,而私生子作为一个耻辱的存在并不被正统的顾家所接受。

顾憬被接回顾家后的待遇甚至比不上佣人,原配妻子存心找茬整他,父亲为了家庭和睦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私生子而已,就当放在家里的出气筒吧。

产业链是他搭建的,合同是他签订好的,外资也是他一手打通的。

含辛茹苦的付出,顾憬怎么会拱手相让给空有血缘关系的草包大哥。

顾憬的上位手段狠辣歹毒,凡是和他有过合作关系的对于他的心机城府噤若寒蝉。

外界一直传言顾憬为了扫清进入顾氏核心的障碍谋杀了的天花板上。

商时序老僧入定般呆坐在茶几案脚旁,细小的瓷片扎进手心,他却失魂了似的恍若未闻。一整瓶酒精打翻洒在受伤的拳头上,血腥味充满了空气。

“叮铃铃——”

电话铃声又一次急促响起,自然挂断几次后对面的人仍不罢休,孜孜不倦的继续拨打,大有你不接我就打爆这个号码的架势。

房间里吵吵闹闹的,宛如无数只苍蝇不停的在耳边嗡嗡响,只烦的人心惶惶。

他现在只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商时序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手指往下划了挂断,急促的声音戛然而止,过了好一会才慢吞吞的拿起落在地上的纱布缠在受伤的手上。

大概是思想回笼的原因,先前被刻意忽略的痛感被放大,酒精腐蚀着糜烂的骨肉,商时序眨了眨眼睛,一股酸痛从眼眶里打转。

电话停了几秒后又一次不厌其烦的响起,急促的铃声回荡在空落落的每个角落。

商时序将胳膊缠的跟木乃伊似的,笨拙着去摁电话,却行动不灵的按了接通。

“商时序,你他妈是不是死了!不就是项目被抢而已,你玩什么失踪!真是操了,一点点小事就敢挂我电话!”似是感觉到这次通话的来之不易,对面的人语速很快,像蹦珠子似的一连串发射炮弹。

商时序默默听着,重新抬起未受伤的左手去摁关机键。

“你要是再敢挂我就把你大卸八块!”

食指刚触上屏就被震破天际的怒吼吓得缩了回来。

“……”

商时序安静的将通话音量调到最小。

“有病就多去看看医生,老搁家四肢都快躺退化了,精卫填海都没你脑子里的水多!我以前总想不明白猪和人的脑子有多大差别,多谢你给了我参考答案,不就是你爱他他不爱你然后一拍两散吗?你他妈别装堕落天使了,赶紧找你下一份爱才是王道!”

“我……”

商时序被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刚发出一个音节就被对面连催带骂的打断:“你什么你!行了别废话了,赶紧来踪野七号,别让我等久了,老子专门给你点了十八个男模帮你疏解压力!”

如果不是隔着屏幕,对面的唾沫星子都要溅他脸上了,商时序此时无比后悔接了这个电话,心情却因为响亮的叫骂驱散了些许雾霾。

现在还有人关心他,商时序爬起身洗了把脸,水中倒影着他红肿的双眼和青黑的眼圈,像个滑稽的小丑一样。

真好,商时序对着水纹练习了一下微笑。

没有利用价值的他还会有人惦记。

沈云皎今天画着类似克里斯丁的妆容懒懒散散的靠在软塌上,精致的唇吐出袅袅的细烟,哪怕灯光昏暗也能看出他的惊艳夺目。

“帅哥是在等人吗,要不要和我们来喝一杯?”

“啧,又来一个。”

沈云皎勾起那双风情的狐狸眼没有说话,心中燃起了一丝烦躁。

他看起来很闲吗,怎么身边总是围上一群下盘不稳还色眯眯的狗皮膏药。

“不好意思啊,我很忙。”

沈云皎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刚要点上,离他最近的男人立刻掏出打火机点燃。

他斜咬着烟瞥了谄媚的男人一眼,慵懒的发丝垂到锁骨链上,那多情动人的眼神看得男人全身一麻。

“谢了。”

沈云皎懒得理会那群狗皮膏药暗地里的蠢蠢欲动,转而又将目光投向门外。

商时序是千年王八吗,挪个窝都这么费劲。

刚为他点烟的男人紧盯着沈云皎领口露出的白皙,难耐的舔了舔嘴皮,下身的裤子早已顶出一个大包。

好久都没见过这样的极品了,这身段可真火辣。

他上前一步有意无意的堵在沈云皎身前,迫使他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

“干什么?”

沈云皎眉毛上挑,冷笑着看了一眼男人的鼓鼓囊囊:“让开。”

哪来的货色也敢在他眼前晃悠。

都堵住他看商时序了。

男人又上前一步几乎靠在沈云皎身前,色眯眯的说:“宝贝今晚有兴趣来打野吗?”

“滚。”

对于这种人他向来不多费口舌,简简单单一个字就打发了。

“滚什么啊,床单吗?”

男人却不依不饶,仍旧不肯退后一步。

沈云皎嗤笑一声,将上衣轻轻往旁边一拨,露出一身细腻白皙的皮肤。

“喜欢吗?”

烟灰随着他的动作抖落,他斜媚了一眼:“过来。”

男人的眼睛都快要粘在沈云皎身上了,听到话后忙不迭的靠近。

“宝贝……”

沈云皎取下叼着的烟摁没在男人垂下来的小臂上,滚烫的热流缠绕着烟雾透过男人刻意暴露的外衣按在皮肉上。

“啊!你!”

突如其来的燥火让他倒退几步,昏昏沉沉的脑子一瞬间清醒。

“妈的贱货,给脸不要脸!”

沈云皎将烟扔在地上依旧懒懒散散:“文明一点好吧,乱叫的狗要被杀掉哦。”

“贱人,我他妈今晚非操死你不可!”

“哇哦,那可真是遗憾呢。”

沈云皎浅笑着打了个响指,暗处隐藏的保镖立刻冲过来将男人撂倒,男人闷哼一声,骨头都快错位了。

“送他到梅洛那吧,满足他要被操死的愿望。”

沈云皎颔首,轻描淡写的决定了他的命运。

“是。”

经理紧赶紧慢还是晚了一步,他无视掉男人求救的眼神,双手奉上顶楼的钥匙。

“沈先生来也不打一声招呼,”经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打扰到您的兴致了。”

“这没你事,钥匙放就行。”

沈云皎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祝您玩的愉快。”

指针在十二的上面重叠,在沈云皎耐心都快耗尽之前,商时序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门口。

“还以为你参加马拉松去了,怎么,没捧个奥林匹克回来?”

沈云皎着挑起那双风情的眼睛,招呼他坐在自己身边,明明是他盼星星盼月亮等来的人,说出口的话却跟蛇毒一样。

商时序对他的话只当耳旁风,闷头打开桌上的酒灌了一口。

“就因为那个顾憬你就丧失活着的希望啦?是男人就去找他啊,在这里买醉是你深夜立的人设吗?”

“你衣服开了。”

“什么?”

沈云皎赶紧将扣子系好,这里暖气开得充足,一时忘了没穿好衣服。

果不其然,沈云皎只是随意瞥了一眼就瞧见四周窥伺的猥琐男,要不是碍于他刚才的凶残早就一窝蜂扑上来了。

“你也被我迷住了?”

沈云皎正襟危坐,扒下商时序买醉的瓶子。

“没有。”

商时序眼里的悲伤藏也藏不住,“我都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怎么去找他。”

“要不你问问他为什么不喜欢你还暗算你?”

听到商时序的回答沈云皎莫名松了一口气,都怪他魅力太大,每次都担心被别人看上。

“行了,别eo了,跟哥上去找你十八个男模。”

哪怕商时序再怎么不愿意,还是禁不住沈云皎的强拉硬拽上了二楼。

“我是有家室的人,”商时序跟在沈云皎后面皱起眉头,“在外面拈花惹草是对婚姻的不忠。”

“什么,我没听错吧,你脑子抽了?!”

沈云皎像听到了什么惊天笑话似的回过头,“商时序,不是我说,你和顾憬的商业联姻还需要忠诚维护?”

“顾憬换过多少炮友你数过吗,他那么淫荡的性子估计都被操百八百回了,你还为他守贞?我告诉你,说不定顾憬就是嫌弃你经验不足伺候不好他呢!”

“沈云皎!”

商时序听不得他把顾憬贬低的一无是处,哪怕事实就是如此也不想明了的睁眼去看。

“行吧行吧,我真服了你了。”沈云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师傅教的再好徒弟不上道也没办法。”

商时序知道沈云皎是在为他鸣不平,可他确实像着了魔似的一头栽倒在顾憬身上,这是他的问题,怨不得别人。

他抱歉的说:“对不起,我不该吼你。”

“算了算了,我早该知道就算你家祖宗在地下把头磕破了也没法把恋爱脑纠正过来。”

“与生俱来的病有什么办法呢,除非你重新投胎。”

沈云皎停下脚步将钥匙扔到商时序怀里,“早就知道你这个榆木疙瘩不开窍,要不是害怕你蹲在家里发霉也不会叫你出来散散心。”

“一点左右有烟花秀,你掐着点看啊。”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还有啊,房间里有绷带,把你胳膊上的木乃伊换一下,真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搞为情自残那一套。”

“很明显吗?”

商时序把袖子细细的掖好,他出门时为了遮住绷带还特意选了一件长袖,没想到沈云皎眼睛这么尖。“钥匙给我了你不看吗?”

“人家要赶一个通告呢。”

沈云皎潇洒的撩起一缕青丝,向他抛了个媚眼,“如果舍不得,跟我去剧组看看也是可以的。”

商时序被沈云皎的动作逗笑了,他由衷的对他说:“谢谢。”

“谢什么?”

“谢你没有瞧不起我,谢你一直以来帮助我。”

“哎呀呀,”沈云皎夸张的做了捂嘴的动作,“好肉麻哦。”

商时序拿了钥匙进了套房,沈云皎挑的这个位置视野广阔,要是真有烟花秀的话,在这里观赏足以看到全貌。

因为爱情的不如意,他几乎忘了世间还有别的美好期景。

被撕碎的心在一点点粘回来,他暂时将那些哀思丢在脑后。

今晚有烟花秀呢,开心点吧。

商时序洗完澡后离烟花秀的时间还有些距离,他在房间呆了一会后决定去楼下走走。

说来也怪,封闭在家里的九天他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速,只顾沉浸在自己空白的世界里,非但不觉得无聊还尽力将自己往壳里缩。

现在只不过是个等待烟花的时间他都迫不及待想要快点打发时间。

他清楚这并不是烟花秀这种娱乐的魅力,他要试着习惯,生活不是单调的只围着一个人转。

“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商时序刚下楼就碰到一个模样清秀的招待生,他手里拖着托盘,眼睛笑弯弯的,红润的小嘴似是在诱惑人。

“不用,谢谢。”

商时序说着就要绕过他,却不小心撞到招待生的肩膀,那人惊呼一声,手里的托盘差点就好掉在地上。

“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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