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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意外

 

彭狼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他不仅买了早餐,还顺道在小超市买了一堆零食和毛茸茸的睡衣睡裤,睡衣睡裤是一套,小熊样式的,白色的,很可爱。

彭狼一进去第一眼就看上了。

和小瞎子很配。

小瞎子配熊瞎子,般配。

他出门的时候脚步就急匆匆的,回来的时候,长腿迈得极大极快,快得好像要跑起来似的。

为了压住自己的莫名的心情和控制不住的脚步,他将包子铺老板夹到他耳朵的烟拿了下来,逆着风点着了,狠狠吸了一口,一根烟就吸了三口吸完了。

没什么用。

他控制不了自己。

他迫切地想回去!

一想到小瞎子在屋里等自己,彭狼就觉得心里像是点了一堆火,在吐气成冰、太阳挡在云后,路两边的树木赤裸裸的展着灰漆漆的枝桠的北方冬日清晨。

他敞着皮夹克的胸前,却被快乐烫出了洞来,往里面一看,哦,原来里面装着一只迷糊的小熊。

小熊,小熊。

他的小熊。

彭狼靠着墙,站在楼梯的拐弯处,眼睛灼灼地盯着自家的门,平复着因走得太快而引起的急促呼吸。

希望里面的人,将那些污秽都洗干净了。

等呼吸平复之后,他重重地踩着台阶走到了家门口,哗啦哗啦的钥匙响着,最后钥匙被插进了钥匙口。

“咔哒”,门开了。

门被打开,彭狼狠狠地皱起了眉。

地上都是水。

浴室里的水龙头哗哗地流着。

小瞎子没在客厅,彭狼将手里的东西放在玄关的台子上,关上门,两步走到客厅。

“哥……你回来了吗?”带着哭腔的声音从浴室传了出来。

彭狼心里一跳,走过去拉开了门。

“不要开门!”小瞎子的声音哑着声音喊道,可是他喊晚了,门已经被打开了。

和腿一样高的水涌了出去。

彭狼被那水冷得一激灵,反应过来后瞬间气血上涌。

冷水!

小瞎子在冷水中站着!

“你站在冷水里干什么?”他伸手将小瞎子拉到自己怀里,怀里的人冷得像冰块一样。

小瞎子又冷又害怕,手还按在水阀上:“呜……水阀坏了,哥,你看看水阀,它一直喷水,我快堵不住了。”

彭狼低头一看,小瞎子原本葱白的手红通通的,死死地握着喷水的水阀。

彭狼额头青筋直跳。

他拍着抖得停不下来的小瞎子,深吸了一口气,压着脾气安抚:“没事,你先松手。”

小瞎子的手已经僵了,他全身都是红的,脸上都是眼泪。

“呜……我的手不听我的话了。”他哽咽着,语气里都是害怕,“哥,我的手好像粘在管子上了……我拿不下来了……”

浴室实在太小了,地上还堆着一堆东西,彭狼挤不进去,额头急得都冒出了汗,好在个子高,惦着脚尖,弓起腰,将上半身挤了进去。

左手紧紧抱着小瞎子,右手顺着小瞎子的胳膊摸下去。

他的手摸到小瞎子的手,将那双比水管还冷的手攥紧拿了上来。

随后将人紧紧抱进怀里,趟着水走出了门。

小瞎子被塞进自己房间的被子里,湿衣服早在路上就被脱了,在被塞进被子里的时候,身上光溜溜的,湿漉漉的。

彭狼的身上也都是湿的,他没时间管自己,转身出了门,从一堆工具里找出扳手,将水阀拧紧了。

浴室里床单被套、睡衣都泡得鼓鼓囊囊的,瘫软在地上,彭狼就着地下的冷水随手甩了几下,扔到了大盆里。

客厅里的水没过地板,如果不管,地板会泡坏,在寒冷的冬天里,不是结冰就是返潮发霉,这个老旧的房子,所有家具和软装上面都有岁月的痕迹,再承受不住这次无妄之灾。

房子还不能换。

隔壁房子里小瞎子头发还是还湿着,他被冻坏了,要吃药,要喝热水,身边需要人照顾。

彭狼咬着牙狠狠地捋了一把头发,快速打开厨房的地漏,拿着扫把将水往厨房扫,地漏里的水哗哗地流,像他急得发疯的心跳。

房间里水扫完时,彭狼后背都是汗,和湿衣服粘在一起,粘腻地贴在身上,难受得他抻了抻胳膊。

家里依旧乱成一团,但是他实在没有心情打扫了。

彭狼拿起放在桌上的早餐和睡衣,将一地狼籍锁在身后,打开了对面的门,跨了进去。

小瞎子的房间彭狼很熟,他烧了热水,拿了感冒药,热了早餐,将所有东西都端到床边,小瞎子蜷缩成一团,被子蒙着头,被子悉悉索索地抖着。

彭狼将裹得像蚕蛹一样的人从被子里挖出来,小瞎子身上滚烫,果然发烧了。

水阀不知道什么时候坏的,小瞎子一个人在房间里,前一夜还被操了一晚上,早晨他没忍住又来了一次,都没来得及清理。

本来就承受了一夜性爱的身体,没吃没喝,在自己不熟悉的房间里跌跌撞撞地收拾残局,又害怕又惊慌,最后还在冷水里不知道站了多久。

“哥哥,是你吗?”两颊泛红的脸微微仰着,漂亮得和琉璃一样的眼睛,无焦距地望着虚空的某处,热得有些烫的手摸到男人的冰凉的手,像小猫似的,一边问着话,一边将脸贴了上去。

彭狼后悔了。

他当时没有给小瞎子清理没有时间确实是个理由,但更多的是恶趣味,他就想让小瞎子带着自己的痕迹和体液。

就像狗标记自己地盘似的。

他想将自己液体留在小瞎子身上,让小瞎子记住自己的味道。

可是,出意外了。

他以为小瞎子会穿着自己特意挂在衣柜里的衬衫,光着腿,用满身的痕迹和被吻肿的唇,呆在房间里迎接自己。

想象中的情景并没有出现,他只看到了一个湿漉漉的、滚烫的,小破熊,像他之前绑架的那个孩子怀里抱着的小熊,脏脏的,破破的,一点也不漂亮。

长时间没有听到彭狼的回话,小瞎子用烧得所剩无几的理智弱弱地又叫了一声:“哥哥。”

“嗯。”彭狼不冷不热的答了一声。

小瞎子听出来彭狼的冷漠,难受地抿了抿嘴,将那双大手放到了自己额头上。

“我发烧了。”

“好难受。”

“你不要凶我。”

彭狼冷漠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小瞎子着急忙慌地像按住,可就他那点力气,按得和摸似的,一点儿作用都没有。

“哥哥。”小瞎子急得挣扎着要摸彭狼,胳膊刚伸出来,就被人又塞回了被子里。

“别动。”彭狼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语气冷冽,“你一大清早不好好睡觉,洗什么床单被罩?”

“你不能等我回来洗?”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人拉进自己怀里靠着,将豆腐脑喂到了怀里人嘴边,“嘴张开。”

小瞎子将嗓子口的那句“不想吃”默默咽了下去,张开嘴将豆腐脑吃了进去。

豆腐脑竟然是甜的!

小瞎子喜欢吃甜豆腐脑,但是北方卖的豆腐脑大多数都是咸的。

彭狼的问话他不敢回答,他怕哥哥知道自己昨晚被人强奸了。

于是微微低着头,像鸟窝里的雏鸟似的,张着嘴一口口吃着豆腐脑。

吃完豆腐脑又被彭狼强行喂了一个包子,包子是包菜粉条,很清淡,但是小瞎子难受,最后一口是哭着咽下去的。

小瞎子皱着脸吃了药后,没从彭狼身上下去,而是像只考拉似的,双手拽着彭狼的袖子,头歪在身后人的肩窝里,舒服地闭着眼睛。

就是身后人的衣服是湿的,潮得难受。

小瞎子肩膀动了动,调节了一下自己的姿势,突然肩膀被一双手推了起来。

小瞎子瞬间绷紧了身体,直挺挺地,无声而倔强地拒绝着。

“我脱衣服。”怀里的身体没有丝毫软化信息传来,彭狼无奈道,“脱完抱着你睡。”

怀里的人瞬间便坐了起来,还侧过身子,眼睛眨巴眨巴地也不知道在看哪儿,嘴里乖乖地回答:“好的。”

前后变化快速地让人苦笑不得。

悉悉索索的脱衣服声在安静的环境里格外清晰,彭狼的眼神一直在小瞎子身上,于是亲眼看到小瞎子隐秘的变化。

他先咬着唇微微撇过脸,如果是正常人,彭狼会认为他实在避嫌,可小瞎子本来就看不见,他转过头就已经很奇怪了。

更何况,他转过去时,将耳朵露了出来,红通通的耳朵还颤抖得动了动。

小色狼。

昨晚做了一晚上,今天听到脱衣服竟然还敢发情。

贪吃鬼。

彭狼顶着腮帮子愉悦地想:以后一定喂饱,不然总是勾引人。

衣服很快就脱完了,脱内裤的时候眼睛里还闪烁着兴奋的笑意。

彭狼赤裸着身体,拿过旁边的毛巾随意地擦了擦,胯间的巨龙垂着,沉甸甸的,都能想到立起来时有多大。

小瞎子的耳朵红得要滴血,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听出来了站在离他仅一米的人,脱完衣服后正大光明地将鸟对着他,耳朵才能红成那样。

彭狼拉开小瞎子的被子,将人搂到怀里躺到床上,被子落下,盖住了两人的身体。

两具赤裸裸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彼此亲密无间,没有任何秘密。

“哥……哥哥……你没穿衣服吗?”小瞎子撑着彭狼的胸膛,难为情地问道。

彭狼将他的手压了下去,“衣服都湿了,穿着潮。”

小瞎子还在挣扎:“我热。”

彭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动如山:“嗯,你发烧了,我抱着你出汗,出了汗就好了。”

“可是……”

说话时的热气喷在彭狼脖子上,太烫了,热气下涌,彭狼喉头滚了滚,为了不让小瞎子再说话,果断抬手捂住小瞎子的嘴。

“不要闹,好好休息。”

小瞎子不敢再说话,只是窘迫地将腰往后挪了挪。

因为下面的大东西好像有点醒了。

彭狼对小瞎子的小动作故作不知,没再将人按回来。

小瞎子很快就睡着了,他确实很累,之前都是强撑着吃饭,确认彭狼没有发现昨晚的事后,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并且又被哥哥抱着,在这样一个安全的环境中,他几乎瞬间睡了过去。

小瞎子睡了一天,直到晚上八点才醒,醒来后手就往旁边摸。

摸到人后才放松下来,又把头砸进了枕头里。

彭狼握住他的手,笑出了声。

“这么粘人?”

小瞎子没有回答,趴了一会儿,才清醒过来,想起自己做的事,默默地将自己的手往回缩。

彭狼没放手,随他白费劲。

小瞎子没把手拉出来,被迫从枕头里抬起头可怜兮兮地控诉:“哥哥太坏了。”

彭狼没接触过小瞎子这类人,脆弱、温暖又敏感,他们的想法和做法总是有种奇异的矛盾感。

就像现在,他昨晚被坏人侵犯了,今天应该如惊弓之鸟,抗拒所有人的接近。

毕竟他虽然知道彭狼不是昨晚那个恶徒,可心里也该对男人的靠近产生排斥。

正常人的反应,如果被侵犯,第二天会拒绝任何人的触碰,要是有人碰他,恨不得一哭二闹三上吊。

小瞎子倒好,就假意推了推,也不知道怎么推的,没一会儿竟然将自己推进了男人的怀里,随后就乖乖窝在彭狼怀里不动了。

要只是不动还好,他还总撩人。

“哥哥太坏了”这种词,彭狼只在床上听过,在他耳朵里,这句话就是淫词艳调,绝对是在求欢。

红灯区那些女人,在高潮之后被狠狠顶进去时,就会哭着说这句话。

她们说这句话的时候,脸颊酡红,丰腴的身体泛着粉红,下面的花穴一股股出着水,媚眼如丝,声音若莺,婉转悠扬,下面的小嘴夹得死紧,爽得双腿都打着哆嗦。

她们只有爽得狠的时候才会说这句话。

可是小瞎子就是张空白纸,更何况刚才他们什么都没做,但是他却说了这句话。

彭狼搂着小瞎子光裸的肩膀,低头问道:“我哪里坏?”

小瞎子又钻回壳里了。

“好了,起来吃晚饭。”

“啊,已经到晚上了吗?”小瞎子半挺着身子,震惊地问道,眼睛圆溜溜的,眨巴眨巴的。

很可爱。

彭狼假装不经意地用拇指摸了一把小瞎子的眉毛,在小瞎子微微应激的动作中,说道:“嗯,已经做好了,就等你了。”

小瞎子躲开那只作乱的手,翻身起来。

他忘了自己没穿衣服,被冷气一激,才反应过来,又趴了下去。

“我……没穿衣服……”

“嗯。”彭狼坐起来。

他中午就醒了,醒来之后回去收拾好了房间,被泡成一团的床单被套和睡衣睡裤也被分开。

分开后浓腻的精液依旧黏黏地粘在床单上,看着实在是—让人心情愉悦。

他叹了一口气,才恋恋不舍地将床单扔进了洗衣机里。

小瞎子穿过的睡衣,他特意挑了出来,那套睡衣很贵,是特意给小瞎子买的,不能用洗衣机洗,只能手洗。

彭狼洗完衣服,做了几个菜。

小瞎子看不见,身上套了件灰棉衣,下面穿着保暖裤,在沙发上坐着,端着饭等着彭狼给他夹菜。

等吃了半碗饭,彭狼又给他夹菜时,他尝了一口,皱起了眉头。

“那个……哥,今天没有肉吗?”他微微侧着头,疑惑地问。

这是彻底清醒了。

害怕的时候叫人“哥哥”,好了之后就疏离地叫“哥”。

彭狼想:就这样的态度还想吃肉呢,给饭吃就不错了。

不过在看到小瞎子困惑的脸时,还是回答道:“你感冒了,不能吃太油的。”

小瞎子“哦”了一声,也没说什么,不过后面一筷子菜都没吃,只把饭扒完了。

生病的干什么都是对的。

彭狼也没说什么,将剩余的菜都倒自己碗里,吃了个精光。

随后起身去洗碗。

洗完碗又去擦桌子。

擦完桌子又去拖地。

本来没多少活,但他来来回回的,就是忙得很。

忙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屁股后面跟着一只小熊,不说话,也不干活,要是发现自己挡路了就抬起头睁着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冲着彭狼笑一笑,让开地方乖巧地站在旁边。

之后又颠颠地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转悠,也忙得很。

屋里就这点地方,就这么点活。

不管怎么做,也有做到头的时候。

彭狼看着拖得锃光瓦亮的地,再看了看摆得整整齐齐的厨房,又扫了一眼堆在门口垃圾,好像没什么可干的了。

一抬头,看到头顶的大灯。

灯好像有点脏,上面有烫死的小飞萤,还有灰尘。

这多脏啊,要是再放着说不定就擦不掉了。

得搬个椅子擦擦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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