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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青涩回忆的你我他(9)

 

9

「向yan有喜欢的人吗?」

「咳、咳咳咳咳!」

我觉得胃一阵翻腾。

看着nn一双兴奋雪亮的双眼,我有点苦恼。

尽管那日寻求估狗大神的帮忙搜寻了喜欢这个词的定义,我仍是感到相当迷茫。

连喜欢的定义都没有好好ga0懂的我要如何谈喜欢呢?

也许我真的很笨吧。

不知道的情况下,我苦笑摇头说没有。

nn本是雪亮的双眼一敛,无视饭厅内家人的疑惑眼神,忽然起身拉过我走入一间房。

阖上房门後,示意我坐在窗旁的椅子上,随後背过身忙碌一会,缓缓端出一盏花茶置於茶几上。

房间的设计偏向暖春的气息,所有看得到的家具全使用木头,偶有几个简单摆设以粉se系列为主。

这里是nn的房间,以往回乡下时我都睡这间房间,舒服的暖se调与居家设计是我所向往喜ai的。

茶几上的花茶se泽有点像是橘红se的夕yan又再偏淡些,杯中的花茶澄澈地映出我的轮廓,茶香嫋嫋,萦满了我的鼻腔,却不令人感到浓厚,反而清淡且远清。

在家中,我唯一可以卸下心房,诉说一切并获得解答的,只有nn。

平常爸妈虽然与我们一同用餐且相处和睦,然而因为工作忙碌的关系我不敢多提自己日常上的事情,只敢在用餐时刻胡扯一堆无聊小事,一方面不让他们担心我,一方面也想让他们多休息一些,不要c劳。

nn端起她身前那杯茶轻轻啜了一口,看似不经意的问:「子宥呢?觉得怎麽样?」

nn还在继续喜欢的话题,於是我整理了思绪与用词答道:「子宥是个很好的人,很温柔也很t贴,对於我来说他是个很特别的朋友,我很喜欢他。」

nn点头微笑,「向yan觉得喜欢的定义是什麽?」

「不讨厌,可以相处也合得来。」我如实答道。

「那麽友情与ai情又有何差别呢?」

「两者间看似一样,然而意义不同,」我放缓了语速,努力形容在我心中此两者的不同:「友情是相处自在,可以分享很多事的最佳倾听者;ai情是b友情再深一些,把一个人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时常因他而混乱、喜悦与悲伤交杂。」

「子宥对你来说是什麽呢?」

我愣,觉得一时有些答不上来,然而张嘴启齿後才发现答案其实早在心中搁置许久,「是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另一个他呢?」nn挑眉。

「也很重要。」

闻言,nn沉默不语,我内心陡然感到一阵闷堵与心悸。

nn……对我感到失望了?

喜欢两个人真的是错误的吗?

良久,茶已凉了一半。

nn乾哑温柔的嗓音终於响起:

「不用急於一时的求证,时间会给你答案。」

风起,花香晕染了一室芬芳。

我回过头望向不远处窗台,窗台上放置了一篮的花朵,一株株的红花与绿叶花团锦簇,洋红se的花瓣层层堆叠包围住中心的hse花蕾,个个绽放得美丽。

「那是百日草。」nn说,声音带着些微眷恋。

百日草?它明明是花呢。

见我疑惑於花的名字,nn笑弯了眉眼,「百日草,花开百日,亘古不变。」

「当年你爷爷追求我的时候,每日都是一束这个颜se的百日草。」nn眼底盈满了笑意,面容上的纹路是她岁月的痕迹,那抹笑看来是如此的美丽,「纵然百日草不如牡丹的娇yan、月季的秀美,可百日草花期长,正如你爷爷的顽强,还有他持续的ai。」

「亘古不变的ai。」nn呢喃着,饮尽最後一口花茶。

洋红的百日草是属於爷爷nn的恋曲。

许久以後,我才了解洋红百日草的花语。

对你,亘古不变的ai。

然而ai,我却绕了一大圈才真正寻获。

10

双十连假过得相当快,转眼间就来到假期的最後一日。

自从nn的开导後,对於喜欢一事即使我仍带着懵懂,却真的有了初步的了解。

趁着下午的yan光没有那麽炙热後,我来到nn悉心栽培的花田间,享受假日结束前的恬静。

nn种植的花种类相当多,依据花期的不同,每个月都会有不同的变化,而且她所妆点的花田不是只有一个品种如此一片又一片,而是五彩缤纷的融合在一起,层次与花se井然有序一点也不眼花撩乱。

花田遍布,种类繁多,最为特别的是波斯菊的花田旁有个木质阶梯,随着阶梯的爬升至尽头是栋小小的温室花园,里面种植了许多蝴蝶兰,花se样式缤纷美丽。

我步至被花田所围绕住的蓊郁草地,随後仰躺在软绵绵的草皮上,任由草皮与yan光亲触我0露在外的肌肤,身上一袭花se连身裙在青绿的草皮上特别醒目,偶有几个花蝴蝶的身影翩然而过,翩然飞舞间,我宛若真见着了花蝴蝶身上的点点亮丽花粉洒下天际。

周身一片静谧,更加衬托了我一个人的寂寞。

许是过於静谧与舒服的缘故,我的眼皮沉了些。

不知不觉一睡醒来太yan也快西沉了,望着看似一触可即的橘红浅变云霞,脑海却莫名浮现了程子宥和韩宇澄的身影。

他们的声音、他们的面容清晰的彷佛置身於旁。

自韩宇澄的告白後,基於尴尬缘故,我一直躲着他,避免一切可能相遇的机会,以至於见到程子宥的次数也连带减少,往往回到家才有机会碰上一次。

韩宇澄当然觉得奇怪,无奈我闪人技术过於高超,他总逮不到我的身影,连根毛发也捉不着。

然而闪躲之余我却感到失落,明明当初要躲的是自己,现在失落的又是自己,矛盾得好笑。

黎向yan,你真的很矛盾。

我皱皱眉,讨厌这样表里不一的自己。

「黎向yan,你还想躺多久?」男声响起,话音带着笑意。

闻言,我浑身一震,望向音源,男孩的轮廓因为背光显得格外黯淡,然而男孩的脸庞深刻到我就算投胎三次都不会忘。

「程子宥你浑蛋!」我笑骂,抬手捏他颊边r0u,「来了都不会说一下。」

「谁让你睡那麽熟,我怎麽好意思叫你起床。」程子宥笑得灿烂,那gu熟悉的柠檬草香气扑鼻而来,我瞬间醒了大半脑袋。

说真的,即使jg神奕奕,我还是不免怀疑这是否为梦一场。

程子宥翻身起来,挺拔的身形恰好挡住了夕yan的红se余晖,他朝我伸出大掌,「回家。」

我嫣然一笑,手心与他交握在一块,温暖的触感充盈了彼此。

我垂眸望着交握的手心与程子宥走在遍布花田的小路上,感受扑鼻而来的清淡花香,浅嚐着夕yan的温存。

「前些天我们家因为一些事情去了花东,回来的路上给你买了两盒麻糬。」

「嘿嘿嘿,子宥你人真好。」我喜孜孜,用肩膀蹭了蹭程子宥的身侧,换来他的j皮疙瘩。

程子宥抖了身疙瘩,脸上却满是笑意,「你可以再甜一点没关系。」

「喜欢你,最喜欢你了。」我灿笑,程子宥的手一阵收紧。

察觉他手的收紧,我笑得更欢快了。

子宥紧张时手就会微微收紧,反之亦然便是放松,只是这些动作并不明显。

「子宥你害羞噢?」我明知故问。

程子宥撇头,「笨蛋不要吵。」

夕yan的橘红渲染了他本是羞红的脸庞,显得更加红润。

「好可ai。」

程子宥不语,一张嘴抿得紧紧的,害羞过头时他就真不说话了。

就像现在。

真的好可ai。我低笑,悄悄握紧了交握的手心。

11

国一生活平静地划下了句点。

至少对我来说,是平静的。

自韩宇澄的宣言後,冉睦晴那帮人确实乖巧了许多,没有再出现类似书本破坏的霸凌情形。

倒是刁难找碴从没少过。

像是上课时,老师总会ch0u签、随机点人回答问题或是朗读课文等等,若是好运的点到了我,那麽他们便会聚jg会神地挑错找语病,一旦出现错误立刻放声大笑、不断重复我方才的言语或行动。

说真的,我很想推荐他们往谐星发展。

学得人模人样又好笑地令人贴地,好歹收视率会为他们的尽职上升些。

除此之外,真的非常平静。

然而,我以为的平静,其实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当我真正了解的时候,已是後话了。

国一前脚刚走,国二随之後脚跟上。

我们学校并没有随着年级的上升而分班,所以班上的同学都没有变,我还是可以和向语璠和于项桓一起欢乐耍宝,而理所当然的还是会和冉睦晴一帮人对立。

可开学後还没和冉睦晴对立到,却先与学姐们杠上。

带头的学姐留着一头乌黑长发,面目清秀,她上前揪了我一眼,「你就是黎向yan?」

问话的学姐是岳珉雯,白se的衬衫上绣着她蓝se的名字,她眼神复杂,虽然不能够分辨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麽,但至少那嘴角的轻蔑已泄漏她的不屑。

既然是来找碴就没必要陪笑,我直接导入重点:「有何贵g。」

「黎学妹倒是真没有礼貌。」岳珉雯嘲讽。

「我没有义务向你宣扬我谦虚得t的礼貌。」我冷笑。

岳珉雯身後的其他学姐不悦,「你----!」

「我有名字,不叫你。」我纠正。

岳珉雯身後的学姐更加上火了。对,我方才的纠正就是在火上加油。

岳珉雯眸光微敛,额上的青筋轻跳,呲牙咧嘴道:「离子宥和宇澄远一点。」

「凭甚麽?」我不置可否地挑眉。

「那你又凭甚麽可以?」岳珉雯耐着x子反问。

「凭我是黎向yan。」

我没有说鬼话,我是真的这麽认为。

每个人都可以与任何人做交流,并没有什麽高低贵贱之分。

闻言,学姐们无不一阵嗤笑,眼里的轻蔑十足。

「那凭我是岳珉雯,请你不要靠近子宥和宇澄。」岳珉雯加重请字,强调自个虚伪的礼貌。

「不要。」我秒回,果不其然得到岳珉雯的面目狰狞。

我强烈建议岳珉雯去看看皮肤科,瞧她颜面神经失调得严重,我内心不禁一阵愉悦。

岳珉雯是真的生气了,仔细看彷佛能见她双眼冒着熊熊烈火,「你最好不要後悔你现在说的话。」

「绝对不会。」我微笑满分。

学姐们见说服无力,撂下狠话就纷纷背过身,半晌,走廊上就回荡起他们跺脚走路的大力声响。

在他们消失转角前,我瞥见岳珉雯回头目光灼灼的愤怒凶光。

见他们终於离开,我不禁一阵虚脱。

说不害怕是骗人的,尤其对方人多势众。

可越是害怕越是要表现得临危不乱,如此才能够令对方乱了阵脚又能够自保。

隔天早上到学校,我的书桌上出现一封信。

白se的信封上并没有署名,封口也没有特别封紧,打开信封,里头躺着一张便条。

便条上写着:【走着瞧。】

短短的三个字,威胁意味十足。

战争,开始了。

12

坐在教室内的靠窗位置上,我托着腮帮子,思绪翻转整理着匿名者的可能x。

而翻来覆去的思考结果毫不犹豫地导向昨日的找碴学姐们。

虽然不知道找碴学姐们的个x,但我知道冉睦晴不是个要找碴还事先通知的白痴好人,她人向来说来就来,风风火火。

再说,不喜欢我的人只有两派人马,一为冉睦晴派,二为找碴学姐派。

理由都是和校园风云人物交好。

所以,匿名信内的「走着瞧」便是昨日找碴学姐们的宣言。

「告白信?」

耳边传来向语璠好奇的声音,抬头就见她一副八卦模样。

我ch0uch0u嘴角,「去你的告白信。」

「哼,你敢答应老娘给你好看!」向语璠板起面孔,环x说道。

言下之意就是,向语璠早就站好位置准备声援韩宇澄或是程子宥其中一方。

之前国一的时候,有对向语璠说过韩宇澄的告白,犹记得当时她那一脸暧昧的模样,说什麽都要我从实招来,打破沙锅问到底。

于项桓嗅到八卦气息靠了过来,张嘴就没好话:「谁眼瞎?我推荐他去s路看看那间眼科,超专业,真心不骗。」

我双手中指鄙视,于项桓则双手凹字型回击。

凹字型就是五指张开,唯独中指下弯的形状,这个理念的生成大概就像传讯息时对方传凸,我就要传凹一样。

「都说不是告白信了。」我瘪嘴,语气认真,听来似有几分羞恼。

见我语气认真,他们双双回归正经,异口同声问道:「不然是什麽?」

闻言,我突然打住正yu开口的嘴巴。

学姐找碴的事情要说吗?我犹豫。

犹豫疑惑间,向语璠缓缓俯身,在彼此的距离近到只剩十公分时,她才蓦然停下。

「你g嘛?」我眨眨眼,向语璠却忽然抬手敲我的头。

力道重重的,我0着发疼的头幽怨地抬眸看她,向语璠却淡定说道:「多依赖我们一点,朋友当假的啊?」

望着向语璠温柔的脸庞,我眼眶一热。

有这麽担心自己的好朋友在,真好。

我双手一张狠狠地抱住她的身躯,「语璠宝贝,我真的好ai你噢。」

听我突然告白,于项桓笑嘻嘻,「黎向yan你老实招来,你x向到底男还是nv,见你俩那麽亲密我都眼花了。」

「都ai行不?」我笑骂,眼泪抖出了几颗。

「ai哭鬼。」向语璠咕哝,温柔地为我抚去颊边的泪水。

「其实昨天啊……」我说起昨日找碴学姐们的发生经过,说完才又解释自身对於匿名者的可能x分析。

向语璠点点头,「我也觉得冉睦晴没有那麽无聊,找碴还事先告知。」

「是吧?」我笑,随意拿起一枝笔便胡乱在匿名信上作画涂鸦。

「但学姐他们的警告也不容忽视,毕竟nv人的战争可是相当恐怖的。」向语璠说,神se担忧。

「喜欢这种情感,是最要不得的。」

于项桓垂眸,一对睫羽掩下一半的y郁双眸,在眼皮底下映出一层薄影,如同他话语的深意,双双在我们的内心映下一层淡淡的影子。

是啊,喜欢这种情感,是最要不得的。

ai情里,任谁都会受伤。

13

我的课桌椅不见了。

一早来到教室映入眼帘的光景就是如此。

我歪了歪嘴角,走近我本该有桌椅的座位前,空荡荡的,什麽都没有留下,连同躺在ch0u屉里的书也消失得不见踪影。

真是不留情面。

搬走桌椅就算了,连教科书都要我换新的吗?

汰旧换新也不是这样,刚开学不久耶。

哪个变态王八蛋?真他妈恶趣味。我在心里嘀咕,却再心知肚明不过。

还能有谁呢?

岳珉雯。

待我冷静与厘清变态王八蛋後,我才後知後觉发现班上的气氛也不太对。

有些人沉重y郁,有些人看好戏,有些人视而不见,但却没一个人开口。

想必是想看我怎麽做吧?

而对角的冉睦晴也难得没有出言嘲讽,一张嘴抿得很紧,低头看着桌前的课本,神情淡漠。

我默默放下书包离开教室,决定一个人去搬课桌椅与书本。

而我才刚离开教室不久,就见岳珉雯与几个学姐说说笑笑的从走廊对头走来。

「呦,这不是黎学妹吗?」岳珉雯掩唇笑道。

见到岳珉雯就准没好事,没好事就算了说不定还会衰神缠身,打si我都不要,再说,那张脸我看一次就讨厌一次,撇过头我就想无视离开。

「真没礼貌,学姐跟你打招呼,你怎麽就能甩手离开呢?」

谁甩手?我只是无视你罢了。

「老话一句,」我目光淡淡地回头一瞥,「我没有义务向你宣扬我谦虚得t的礼貌。」

说完,我头也不回就离开,然而岳珉雯不想作罢,远远传来她的问句:「不想知道你的课桌椅在哪吗?」

我脚步一顿,岳珉雯继续说道,「想知道的话你求我一下,说不定我会告诉你哦。」

当你在演狗血八点档吗?我黎向yan偏不演讨拍戏码,我就ai走反路线,於是我笑容可掬地回头,甜甜的一字一句回答她:「我、不、要。」

语落,我转身就走。

这次我是真的大步离开,管她在後头发疯。

俗话说得好,气人就该气si人,於是恶作剧也得恶作剧个够本才行。

一般来说,讨厌一个人到极点而恶作剧时,那麽恶作剧的结果肯定要让被害人好好欣赏成果,看他气得脸红脖子粗才爽的够本。

所以道理同样,既然想要恶整我,凭空消失毁坏我的课桌椅,又要让我欣赏成果,好让我生气,那麽消失毁坏的课桌椅不意外的肯定会出现在我常去又非去不可的地方,答案便是----

扫地区域。

我的打扫的区域是个离c场与司令台有些距离的走道,走道两旁种植台湾栾树,每天都会有落叶,依据季节的不同会有些微落差,像春夏之际落叶些许,秋冬之际则落叶纷飞。

到达目的地,些许落叶的走道中央恰恰摆着一张课桌椅。

毁坏之程度满分的课桌椅。

远远也瞥见ch0u屉内的新书待遇颇佳。

见着了脏乱不堪的课桌椅,我不怒反笑。

真亏他们能够拨空好好款待我的课桌椅。

真是劳心劳力。

然而,课桌椅的毁坏,只不过是热身的开场罢了……

14

接二连三的霸凌令我身心俱疲。

那天课桌椅虽然焕然一新地被我搬了回来、一叠的教科书努力地贴补了一切的毁损,却怎样也无法掩盖上头的裂缝与伤痕,如同我内心不断增减的新旧伤口。

y影也渐渐萌生扩大,无法消除也难以控制。

行径校园之中,偶有天降甘霖,淋sh了我的全身;扫地区域除了应有的落叶外,还新增了许多人工垃圾;上厕所时莫名其妙地从外头被反锁,始终得用尽蛮力踹上踹下,三脚猫功夫的往上攀爬跃下,偶有幸运则被路过上厕所的好心人士救出;有次上课准备就坐却发现椅上洒了图钉,所幸即时发现而没有受伤……诸多种种的霸凌把戏缠身,且一天天地变本加厉,令我疲惫不堪,尽管几次碰见岳珉雯一群人,使了嘴巴贱话攻击,他们还是无关痛痒。

更甚至原本为数不多的岳珉雯找碴学姐派新增了不少找碴学妹人员,照三餐来乱有够不爽。

找老师告状不是没有想过,但yu掩盖事实与大事化小的人并非没有。

於是尽管找了老师或主任控诉,也换了他们几个缺点、警告罢了。

落坐於钢琴前,我的双手疼痛不已,我却无心再去理会手臂上的伤口又裂开多少、渗出了多少血珠,再过不久的钢琴b赛才是我眼下真正该担心的。

手臂上所割伤的裂痕是前些日子行径校园间,被天降玻璃碎片所割伤,该庆幸的是那天仅有我孤身一人,向语璠并没有伴在身旁,否则受伤的将不会只有我一个。

自小时听过一次钢琴的叮咚声响,我便深深着迷於钢琴独有的音符。

从此之後我时常沉浸於钢琴的音符世界,久久无法自拔,回过头时,对於钢琴的喜ai已非说断就断,弹奏钢琴的技巧我也熟稔许多,虽无法与音坛上的音乐人匹敌,但至少还是可以在台面上献丑的。

十月份的时候有一场b赛,名为大台南国际音乐大赛,不限任何年龄、国籍,只要是对音乐有兴趣者皆可参加,於赛上演奏自己喜ai的乐器,不能参照乐谱,仅能够凭着平日练习的结果於脑海拼凑乐谱的踪迹,完成自身所准备的曲子。

而此b赛皆是决赛制,根据场次与ch0u签决定上台的顺序。

这场钢琴b赛对我来说相当重要,获胜不仅能够为家中添光,对於日後的升学帮助也相当的丰厚。

反反覆覆练习赛上所要表演的曲子,手指渐渐开始有些酸痛麻木,许是走在音乐之路的人该有的困扰----肌腱炎。

钢琴悠扬的旋律,时而高低起伏、时而渐趋轻扬,在房内轻轻回荡着,danyan地彷佛窗外的满天星火也对着闪烁清唱。

曲终,我各自按摩了下双手五指的指腹与关节,反覆的r0u压总算放松了不少僵y。

按摩r0u压之後我这才将视线投向手臂,随意缠绕的白se绷带染上一抹抹的鲜红,我皱了皱眉,抬手先打理左手手臂上的惨不忍睹。

拉开白se的绷带,本是白皙的肌肤纹理此刻却处处红痕,有些伤口裂开渗出了不少鲜红的血珠,我拿过卫生纸擦拭再拿消毒水洒上一个个的红痕,最後滚上h红se的优碘,缠上新的白se绷带。

左手抬起,重复方才右手的动作,半晌,右手也包紮完毕,虽然和我理想中的完成模样相差甚远,但无奈我是自己一个人包紮啊。

这不能怪我。

要怪就怪我走那条路吧。白白被碎片伤了几处。

我叹气,慢悠悠地垂首包紮起身下的白皙双腿。

翌日清晨醒来,我套上制服,掩下所有伤口後才出门。

跨上脚踏车前往学校的路格外沉重。

原因无他,只是霸凌令我感到痛苦之余还觉得失落空荡。

应是久无和子宥与宇澄谈话的缘故吧。

又或者是,我开始後悔和学姐对立了。

可是我又觉得我自己并非後悔和学姐对立,若是重来,我也不愿自己与子宥和宇澄渐行渐远,交朋友没有错,错的是心态。

与校园风云人物交好就和普通人交好一样,难不成要那些风云人物孤僻清高没朋友,大家当他神一般的供奉吗?

他们之所以霸凌的原因仅是源自於ai情有的那份嫉妒罢了。

讨厌自己无法和喜欢的人交好,只能够看着旁人与自身所喜之人渐行渐远,最後那份讨厌愤恨之情衍生成为嫉妒。

嫉妒之情越发泛n,最後成灾,而我黎向yan正好是那嫉妒之情发泄下的代罪羔羊。

而我尽管不悦、尽管无法忍受,却只能任其事态恣意扩大。

将脚踏车停放於脚踏车车棚後,我回过身准备步往教室,一道人影却笼罩下来,促不及防地令我感到恐慌,然而更多的却是来不及掩下的悲伤。

15

「韩……宇澄?」我眨眨眼,眼泪登时决堤。

其实我没想过会在韩宇澄面前落泪。

我好像总在狼狈之时被他撞见。

自上次的交谈、眼神交会是多久以前了?

我们之间相隔太久,久得我几乎要忘了曾经与韩宇澄的点滴通通不过是场梦、是场幻境。

韩宇澄目光微澜,张了张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似的,感觉有些慌乱。

大概是因为我突如其来决堤的眼泪吧。

半晌,韩宇澄拉过我的手心往校园的某处移动。

一路上我都是垂首的,一方面不让路过的同学看见我狼狈的样子,一方面不知道怎麽样停住满腔的悲怆,才能够好好抬头面对韩宇澄。

韩宇澄的手掌有些大,掌心的温度很温暖,不知不觉间渐渐安稳了我的不安与慌乱。

当我再度抬头时,已身处於音乐教室内。

我坐在距离钢琴不远处的地板上,手里捏着韩宇澄给我擦拭眼泪的手帕。

轻轻的、悠扬的旋律缓缓飘散在空气中,回荡在静谧的音乐教室。

那是钢琴独有的音符。

时而轻扬又时而低下,徘徊在高与低的音调之间,有点儿像是我与韩宇澄之间的关系,却又不太像。

我们像是一曲上上下下的曲子,不断地徘徊又回荡,没有向前没有後退,不停的原地踏步,却始终没有终止。

韩宇澄修长的手指来回游走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制服k下一双修长的腿也踩踏着钢琴下的踏板,协调着音se。

这是我16

我是被冷醒的。

当我睁开双眼并回过神来,才发现浑身sh透,身上的制服因大量的水浸sh而贴紧皮肤,尤其显得身t厚重且冰冷。

所幸上次碎片刮伤的血痕已癒合不少,否则如今再碰到水将有可能溃烂。

空气cha0sh闷热,隐约夹带着疑似尿sao与屎的臭味,仔细嗅闻彷佛还能够闻到其他令人乾呕的恶心气味。

这里是三号厕所,是校园之中最为偏僻的一间厕所。

因其偏僻与冷清,再加上周围枯萎甚久的稀疏树木与荒草,接近夜晚时,那飒飒的风像是鬼哭狼嚎般,更传闻此处曾有人上吊於一旁的枯老树木,以至於此处呈现半废弃的状态。

来到这里打扫的学生也许是害怕恐惧,仅表面装装,随意挥扫完毕便早早离开。

我稍稍抬起眼皮观察周遭的人事物,除了令人乾呕的恶心气味外,偶有几只咖啡se的大只蟑螂与灰黑se的长脚蜘蛛悄然爬过,还有几双萝卜腿伫立於我倒卧的跟前。

此情此景不由得使我浑身更加发凉、疙瘩。

不仅仅是因为那些令人悚然的蟑螂与蜘蛛,更因为我打从心底恐惧的霸凌行径。

这次……他们又要做些什麽?

内心的警铃大作,我的喘息逐渐粗重难堪,身t传来的颤抖无从控制,耳际传来的声音不停地加以放大,清晰、刺耳又痛苦。

「等等要怎麽整她?压她去t1an马桶?还是吃蟑螂?」

「这怎麽够泄气?起码扒光她的衣服传上网让她羞辱一番才够气吧?」

「哼,竟敢拉韩宇澄当靠山,这个贱b1a0子。」

我皱眉,身t的异样不断扩大,脑海不禁因他们说过的话语而自主放映起假想画面,不论是感官上还是身t上皆无不难过。

「呦,绿茶b1a0醒来了?」岳珉雯率先察觉我的动静。

冷汗沁下我的额际,冰凉更甚。

「快快,可得让她加倍奉还我们的痛苦才行。」

「你想要自己脱呢?还是我们帮你呢?」岳珉雯笑容诡谲,嘴角上扬得恶心至极。

岳珉雯身後的nv同学个个拿着手机讪笑,闪光灯与刺耳的讥笑此起彼落。

我拚命摇头,岳珉雯他们宛若没有看见似的,手上持着一把刀子,动作蛮横粗鲁地划破我的制服上衣与k裙,连带衣物里头的肌肤也惨遭划伤,x口不断有灼热的鲜红yet流出,不仅仅是x口,腰际、大腿、手臂也难逃刀口的迫害。

灼热疼痛的刺激感传遍全身上下,宛若在肌理之间叫嚣,疼痛难耐。

我拚命地用力挣扎却始终无功,仅换来更加用力的拑制,手腕上传来的剧烈压制,使我轻喊出声,疼痛与忍耐的煎熬下我奋力突破拑制,大力的撞击下却令岳珉雯手上的刀子划破空气,飞舞地划过岳珉雯清秀的面庞,白皙的脸颊留下一道清晰的血痕。

啪哒----不知道是谁的鲜血滴落地面,泛起了丝丝火红的蔷薇,同时也彻底燃起岳珉雯眼底的杀意。

「黎向yan!」岳珉雯歇斯底里,面容狰狞,眼底的血丝如蛛网,她的声音撕哑乾裂:「我要毁了你!」

话音刚落下,岳珉雯手中的刀子也划破空气,牵起些微的风直直撕裂过我的制服。

我的制服惨败不堪,雪白的肌肤尽是0露,夹带着皮肤上惨遭划破的伤口所涌出的几缕血流,触目惊红,源源不绝地汇聚成一道血流,缓缓向周身散开。

身上多处的剧烈疼痛使我不得不眯起双眼,心底的恐惧呼之yu出,强烈壮大的y影使我晕眩了视线,只余下耳际传来的歇斯底里,不断地震动我的耳膜与心跳。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因为你的存在,韩宇澄和程子宥才不会注意到我,要不是因为你!他们早就是我的了!」岳珉雯越加激动,握着刀子的手心颤抖,「我要毁了你最珍视的一切!」

语落,岳珉雯的刀口转向我的手腕,直直落下----

「啊!」

刺骨的疼痛涌上,不单单是因为落下的刀口,更因为破碎的梦想,双眸刺痛我的心弦,涌动的热流划过我的脸庞,痛彻心扉的疼不停地在t内喧嚣。

我的世界正逐渐崩毁。

我的音乐梦想支离破碎。

许是见着了倒卧血泊的恐惧,岳珉雯身後的他们个个乱了阵脚,拉过她便落荒而逃,沾染鲜血的刀子掉落在地,发出了尖锐的碰撞声响。

t内好像有什麽在流失,以我手掌心也握不住的速度,终末了一切。

刺鼻的血腥味萦绕身周,触目的血红窜遍了白se的地板,彷佛处处绽放着yan红的蔷薇一般。

倒卧在血泊之中,我的四肢麻木无力,瞳孔逐渐涣散,映入眼帘的光景模糊不清,不断流失的鲜血与飘远的意识撼动着我内心深处的窠臼。

假若如此离开,能否换来更好的未来?

因为我这个代罪羔羊的逝去,是不是就不会有下一个黎向yan受害?

可是……为什麽我觉悟了一切,还是有冰凉的yet从颊边流下?

为什麽……心底仍有着一丝盼望?

盼望着韩宇澄的出现、盼望着他能够带我离开此处的冰凉、盼望着……我还能够喜欢他。

我凉笑,直至生命尽头才明了一切,是多麽的可悲。

如果这是我最後一次狼狈,那麽韩宇澄你可不可以再撞见一次?

然後给与我最後的温暖,好让我离开……

冰凉的眼泪划过颊边,轻轻滴落在鲜红遍布的血泊,最後融进yan红之中,激起最後一繓奼紫嫣红,独留夜se静谧无限蔓延。

由远忽近的脚步声,是我最後的希望。

青春,洋红的百日草1

--洋红的百日草,是我对你亘古不变的ai。

当我醒过来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si白。

不论是天花板还是墙壁,抑或者是我躺卧的床舖,眼眸所见之处几乎都是一片si白。

嗅入鼻腔的是刺鼻的药水味,我微微ch0u动了一下手指,此时才发现手背上cha着的针孔连结透明的管子,蔓延至头上吊着的一袋透明点滴,一下又一下的发出细微的啪哒声响。

以上种种条件充分显示如今我身处的地点不外乎是位於某间医院。

病房内仅有四张病床,除了我以外还有另外三名病患共处於这间四人病房,各自吊着点滴沉睡昏迷或是悄然做着自己的事情,谁也不叨扰谁。

我垂首看向自身衣着,患者服包裹住我纤弱的身躯,透过衣服小小的间隙隐约可以察觉衣下的伤口范围与严重程度。

我大致推估了一下伤口的位置与严重程度,发现到伤口多位於x前与腹部,剩下的大腿与手臂反倒没有那麽严重。

但要说真的严重的是左手腕。

微微转动手腕都觉得切骨得疼,包紮用的白se绷带瞬间染上一抹抹的鲜红。

不知道是否因为刚睡醒过来,我的头有些刺痛,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脑海中的记忆深处的某一角ch0u疼喧嚣着自身的存在,却无法间接透过脑袋的指使,关於此角记忆的一切。

然而b起这些,我更疑惑的是为什麽我会在医院?身上的伤口又是怎麽来的?

再者,我……又忘了些什麽?

我稍稍移动了下因久卧而僵y的身躯,却扯痛了撕裂的伤口,不禁使我眯眼倒ch0u一口凉气,连带扯动了许久没有伸展的右手。

我的右手被某个人紧紧握住,那人面se疲惫,却依然紧握着我们交握的手心,鼻息间的吐息均匀,纤长的睫羽微颤,熟睡在他枕着的手臂上,恬静而美好。

我俯身查看来人的面貌,发现他的发浓黑而柔软,蝶翼般纤长的睫羽随着鼻息间的x1吐而微微颤抖,鼻梁高挺却不违和,俊秀的脸庞天生地宛若仙人才有。

和程子宥一样也是个小帅哥呢。

我失笑,男孩却蓦然惊醒,尽管面se迷蒙却难掩惊慌。

男孩起身,神se激动,「向yan?你真的醒了?!」

「嗯……」我不懂男孩为什麽会知晓我的名字,彷佛我们很熟悉似的,熟悉到对方的苏醒而感动、熟悉到眼底的温柔都呼之yu出。我感到疑惑也觉得心底涌起一gu莫名的酸痛,「可是……你是谁?为什麽知道我的名字?」

男孩明显一愣,「我是韩宇澄,你……忘了我吗?」

看着自称是韩宇澄的男孩,我仍是摇头。

韩宇澄是谁?我认识他吗?

见韩宇澄难掩失望地垂下头,我慌了,不晓得为什麽我不希望看到他难过的模样,於是我赶紧捧起他的双颊,「我、我不知道为什麽会忘记你,老实说连我自己为什麽会在这里我都不知道,但是……你会不会是认错人了?也许我不是你担心的那个……黎向yan?」

闻言,韩宇澄神se微变,我以为他是大梦初醒般地知晓自己认错人了,但事实告诉我并非如此,他俊秀脸庞上的泪水告诉我,并非如此。

我的心揪疼得厉害,酸涩之意涌上喉头,酸得我皱起了眉头,心底的异样越发明显,内心深处的一角彷佛在不断地告诉我韩宇澄很重要,我不要他难过,更不要他落泪。

「韩宇澄……」我彻底慌了,ch0u起床边的卫生纸,我笨拙地为他擦拭脸上晶莹的泪珠,「不要哭。」

「你就是我担心的黎向yan没有错,」韩宇澄泪眼婆娑,「你忘了也好、忘了也罢,都没有关系,你只要知道我是你的韩宇澄就好。」

我是「你的」韩宇澄?

我满头问号却也莫名止住了喉头的酸意,觉得疑惑的同时,身着白袍的医师与一名护士走了进来。

白袍医师微笑地走近我的身旁,「黎向yan小姐醒来之後,有觉得哪里不适吗?」

我眨眨眼,回想起方才起身後的不适感,「除了这些恼人的伤口外,疼得大概就只有头了吧。」

白袍医师一道眉挑起,「头痛?」

我点头,「我不晓得自己为什麽会有这麽多伤口,也不晓得……」我将目光微微移向韩宇澄,「为什麽我记不得他。」

白袍医师双唇微抿,垂眸低喃:「失忆症吗?」

「什麽?」我疑惑。

「选择x失忆,」白袍医师微笑解释:「也许受伤的当下你承受的打击太大而负担不了,使大脑自然而然的发出指令,令你遗忘那些对心里产生严重打击的所有的事情和有关的人,唯独是物品跟地点可能会有点残存的印象;至於为什麽会遗忘他,可能与你心里因素有点间接关系,因为他的存在对你而言太过重要、太痛所以选择遗忘。」

白袍医师的诊断宛若将我置入一片泥沼,动弹不得又不能自己,独自一人在心底深处用力撬开那些选择遗忘的记忆,却始终没有结果与尽头。

然而,白袍医师下一句的言论才是真正地令我无法动弹,宛若身处泥沼中的桎梏,无法逃脱更不能面对。

白袍医师拉起我包紮复杂的左手腕,「另外,左手腕的外部损伤使得韧带拉伤近乎断裂,可能无法过度弯曲或从事某些需要扭动手腕的事情。」

「弹琴呢?」

「不可以。」白袍医师轻柔抚0受伤的手腕,「若是强制x地从事,可能导致韧带真的断裂而再也不能弯曲。」

待白袍医师与护士吩咐叮咛注意事项後,才双双离开病房,韩宇澄见我呆若木离,轻轻地将我拥入他偌大的怀抱之中,温润柔和的嗓音在我耳畔响起,「钢琴不能弹了没关系,你不是想站上国际舞台吗?我帮你完成,带着你的希望、你的心,去往国际舞台。」

「真的吗?」我问。眼前的男孩或许我可以相信,相信他的话。

因为他曾经是我,最重要的人。

「嗯。」韩宇澄允诺,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温柔地扬起了嘴角。

2

茶香嫋嫋,我的思绪随着热烫的冉冉蒸气淡却而缓缓明晰,x口热烫难耐。

本以为非三言两语就可交代的过往,竟是花了三十分钟就已说尽,对此,我感到有些不敢置信与五味杂陈。

同时间,尽管零碎的记忆总算拼凑成完整的一角,仍是有些不够真实。

是因为时过境迁?还是已经释怀了那些过去?

我想答案应该是後者吧。

如今再提到岳珉雯等人的所作所为,我虽不是能够做到泰然自若,但至少已能够坦然面对。

受伤送院後的记忆也经由韩宇澄的简单描述在我的脑海明晰浮现,他的声音、他的面容等种种宛若昨天刚发生般。

只是韩宇澄描述的和我脑海中的记忆形成对b,他轻描淡写,我却显得感动与羞涩。

且经韩宇澄一提,我才後知後觉地发现受伤後送院的记忆其实根本没忘,仅是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淡忘罢了。

望着韩宇澄的面庞,他神se平淡,耳廓却染上暗红se红晕,似乎是因为尴尬害羞,匆匆啜了口茶转移视线。

见韩宇澄害羞的模样依旧,我不禁悦然。

韩宇澄还是那个韩宇澄,从来没有变过。

桌面上摊开的厚实册子是不久前茶坊店长连同茶饮一同放上的,那是国中时候的毕业纪念册,届期并非韩宇澄那年,而是我当时毕业的届期。

我没有问韩宇澄为什麽有我届期的毕业纪念册,因为他总是出乎我意料地变出不少东西,所以这次的毕业纪念册想必也是他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来的。

毕业纪念册上有属於各个班级的页面,纪录着每个人国中生活的片段点滴。

我当时的班级是三年十班,照片上的人物多半是在班级上面活跃的人,由於我也较为生x活泼调皮,所以多数照片上免不了有我的身影。

韩宇澄帮助我回覆记忆的方式有些特别,以照片辅佐,透过他温润清朗的嗓音带领我回溯过去的点点滴滴,虽然那些过去是由他的观点来叙述,缺漏了一些属於我自身观点故事的成分,但到底还是详尽的。

对於过去,我不甚後悔,尽管懵懂的我们走得蹒跚,却闯荡出每个人不凡的青春,那麽的暖又那麽的伤。

经过了蹒跚的国中生活,对於情感、处事我多少有了一些成长,尤其是回复记忆之後的现在。

唯独踌躇的点,是过去的情感经过时间的磨练是否仍还会真诚?还会像过去时候那般的深厚吗?

人常说时间是一段情感最好的疗癒,那麽是否也是冲淡感情的元凶?

现在的我还喜欢韩宇澄吗?还是说感情已经过时间的磨练逐渐淡却遗忘?

韩宇澄也是吗?

韩宇澄见我一脸纠结,抬手就往我额际弹指打断纷扰的思绪,「想那麽多g嘛?过去就过去了,难不成连现在都要拿回去给过去陪葬?」

「疯了不成?」我好气又好笑,韩宇澄的譬喻总是莫名其妙却又贴切。

是啊,过去都过去了,何必纠结这麽多?

珍惜当前,奋力地去闯荡、去喜欢便可。

韩宇澄扬笑,嘴角上扬的笑弧与过去难能可贵的笑容重叠,同样都是那麽的温柔美好。

我笑,抬手饮尽凉去的热茶,浓醇之余的苦涩回甘在舌尖,隐隐发酵着甜意。

韩宇澄阖上桌前的厚实册子起身,「走吧,去母校晃晃,顺便看看以前我们走过的路。」

时光荏冉,yan光静好。

校园的景物依旧,两排的栾树整齐地铺设在道路两旁,yan光透过树叶的层层堆叠的间隙,在地面上的黑影洒上叶形的金沙,尤其美丽。

高中暑期辅导的同时,国中同样进行着,使得漫步在校园中的我与韩宇澄,偶然会瞥见几个在教室上课的学生偷偷探头察看外头的动静,或是某个时段一到钟声响起,交替着静谧与喧闹。

走在熟悉不过的校园内,许多记忆回涌而上,彷佛回到了十四、十五岁般,游走在校园内,脑袋瓜充斥着许多鬼灵jg怪的想法。

步至教学大楼前不远处的大树旁会想起曾经和子宥一起用餐的时光;步至脚踏车棚旁会想起和子宥上学的光景;步至天台会想起和韩宇澄乾瞪眼的画面;经过教室或厕所会想起与好友的打闹,与不堪回首的霸凌……种种记忆的涌上,不论是否好坏,都是我过往的回忆。

c场上空荡荡的,偶尔拂面而来的风扬起了跑道上的些许红土。

「黎向yan,我们来打赌。」

我回过头,韩宇澄扬着眉笑道。

「赌什麽?」我疑惑。

「谁先跑到对头的终点线,可以要求对方一个愿望。」韩宇澄说,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距离此处,目测约莫一百公尺长的跑道对头的地面上果然有着一条白se的终点线。

「愿赌服输。」我笑。

韩宇澄的赌约对我来说不坏,赢了可以达成愿望,至於输了……就随他吧。

「1、2……」韩宇澄数数,却迟迟不说三,挑着眉对我笑得灿烂。

笑得那麽灿烂,是有非常的把握会胜利吗?

可是我有非赢不可的理由。

我头一次不想输给韩宇澄,我迳自喊了三便迈开双腿冲刺,强劲的风拂面而来,身後传来韩宇澄迈开步伐的声音。

我拚尽了所有力气,用力冲刺。

为的愿望不过是一个----我想要你喜欢我。

其实心底深处的我早已有了答案,不论过了多久,时过境迁又如何,喜欢就是喜欢,过了八百年还是八半辈子都不会改变。

韩宇澄长久以来的温柔掠过我的脑海,热烫且撼动了我的x口。

我真的,只是想要你喜欢我。

3

我赢了。

以一步之差,赢得有些侥幸。

「你偷跑。」噢不,是非常侥幸。

韩宇澄眯眼,大气不喘地朝我一瞥。

我被韩宇澄盯得冒汗,再加上方才的冲刺奔跑,使得我气喘吁吁,说不上半句话,只得呼呼地直发喘。

我抹汗,顺口气後才狡辩说:「谁让你一直不喊三。」

我眉眼笑得腼腆又心虚。

韩宇澄面se平淡地环x,「一半。」

「什麽一半?」我眨眨眼,不懂他的所以然。

「愿望。」

我晴天霹雳,呆滞木离。

这样是要怎麽实现愿望啦!

而且,假若真的开口要求韩宇澄喜欢我,但怎麽可能喜欢一半呢?这太奇怪了!

「不要。」我gu起腮帮子。

虽然作弊在先,抗议无效,但若是不偷跑冲刺,我怎麽可能赢过长脚的韩宇澄,又实现我小小的愿望呢?

「不要拉倒。」韩宇澄很公正很铁面,坚持一半。

我瘪嘴,y生生地拉倒了。

暑假过得很快,一眨眼的瞬间就过去了大半,怎麽样也捉不回来,只能够勉强捉住尾巴的影子,享受暑假尾声的美好。

我眷恋依依地窝在被窝里与梦境中的帅si人不嚐命周公下棋说ai,怎样都不肯与他分离。

呜呜呜,这样的颜值就算要我睡到大半夜再起床我都甘愿。

偏偏半梦半醒间手机不停作响,《可ai颂》的手机铃声响得我不得安眠。

我抬手滑过手机的拒听键准备关机,不料滑成了接听键,温润熟悉的嗓音登时倾泻而出。

「黎向yan,我在你家楼下。」

韩宇澄的嗓音余韵有些微哑,听来十足十地令人xia0hun。

唔……xia0hun得让人入眠。

我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些,脸颊还缓缓爬上一层热烫的红晕。

见我迟迟没有回应,韩宇澄那头的嗓音再度响起迟疑问道:「你……该不会还在睡觉?不是约了十点去安平老街?」

「……」我默,冷汗直流,彷佛手机有暗箭咻咻地s了过来。

什麽时候有约出门我怎麽不知道?掀起沉重的眼皮朝墙上的时钟一瞥,恰恰十点整。

韩宇澄有强迫症吗?时间抓得刚刚好。

可……十点会不会太早?

平常暑假这点我都还在与棉被相亲相ai呢。

「给你五分钟。」韩宇澄下最後通牒。

「等、等等等!五分钟哪里够!」我从床上跳起,嚷嚷着韩宇澄不人道。

可韩宇澄才不听,掐了电话只余嘟嘟声响。

我边洗漱换衣,边在脑袋里搜寻任何有关与韩宇澄相约去安平老街的记忆。

然而当我迅速整理好仪容下楼後,还是想不起和韩宇澄有约这件事情。

难不成我又失忆了?那个什麽……选择x失忆来着?

我的老天爷,才刚刚恢复记忆不久,要不要这麽胡来?

虽然也不是不久……都过一个月多了。

心神不宁地转开门把,就见韩宇澄伫立在门外随意倚着墙身,身着白t上衣和黑se韩版长k,脚踏白se帆布鞋,本是再平常不过的休闲风,y是被他穿出一身帅气,几乎媲美杂志上的模特儿般。

再低头看看我赶着时间还y是从衣柜翻找出来的白t搭黑se吊带k,平常穿我都可以很自信,可偏偏站在韩宇澄身旁我就灭了几分自信。

我面se好生纠结狰狞,没注意到身前的少年已环x睥睨我许久。

「病了?」冰凉的手掌覆上我的额头,使我大大一愣,抬眼就见韩宇澄眉心微拧。

「没有、没事!」

「没事还会颜面神经失调?」韩宇澄挑眉。

我ch0uch0u嘴角,尽管是实话能不能修饰得好听些?

「我们什麽时候有约出门啊?」

「现在。」韩宇澄义正词严,语气认真到我想打人。

我狠狠ch0u了眼角。

靠。那我先前是在纠结什麽?

韩宇澄自顾自地跨上一旁的白se脚踏车,浑然不觉得自己方才的行为任x地像三岁小孩。

好吧,其实也挺可ai的。

尤其韩宇澄的主动相约也很可ai。

虽然很临时,可是一起捉住夏天的尾巴好像也没什麽。

「上来。」

我0上脚踏车,将节c君丢到远方,紧紧环住韩宇澄的腰际,大概是上次抱过的缘故,我没有害羞到哪里去,只不过心跳快了一点,手心沁了一点汗而已。

只是这样而已。

脚踏车在我坐好不久後,缓缓向前行,而後悄悄加快了速度,带动了风势,扬起了我们的发稍与衣服。

脚踏车的轮子摩擦过马路,偶有不平就稍稍颠簸,我悄悄抱紧了韩宇澄的腰,头靠在他宽阔的背上,呼x1间不自觉嗅进了他独有的气息与洗衣jg的味道,甜甜的、淡淡的。

我手心里的汗不自觉又多了些,身t有些僵y。

「黎向yan你很紧张?」韩宇澄问,化在风里的话语带着浅浅笑意。

「谁、谁紧张了?!」我反驳,不想让韩宇澄知道我因为他而紧张,紧张到手汗多了、心跳的频率也多了。

前方路口是红灯,韩宇澄放慢了脚踏车的车速,缓缓放停,忽而开口:「嗯,我也很紧张。」

没有了风的传递与阻挠所造成听不清的疑虑,韩宇澄的嗓音特别明晰而清朗。

清楚到我的耳朵红了几分,尔後又迳自沉沦重复放映了多次。

4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平老街的身影映入眼帘,我下了脚踏车,韩宇澄去寻找位置停放脚踏车并锁上密码。

安平老街是台南知名景点之一,不仅仅是因为荷兰人曾经占领所留下的历史,更因为这里特有的民俗风情与文化,深深扎根了此地的重要x。

安平老街如同字面上的意思,是个古se古香的老街,由红se的砖头铺设蔓延整个街道,街道两旁以摊贩或原本的古老建筑各自发展,偶有几个巷子走入,会看到安平古宅上有许多剑狮,而这些咬着剑的狮子象徵祈福、辟邪与镇煞。

我来过这里很多次,以往无聊、兴致高昂都会和子宥徒步或搭上公车去往小公园、安平老街走走。

想起子宥我才惊觉从上个月恢复记忆到现在,我都还没有告诉他我恢复记忆的事情。

不知道程子宥晓得後会是什麽样的表情?

会很惊讶而呆滞?还是开心?

抑或者像上次一样难过地失去控制理x的情绪?

而自恢复记忆後我也明白了很多事情,像是面对事情时有的身不由己,还有韩宇澄的好与对他的喜欢,更甚至对子宥的喜欢又代表着什麽的含义。

其实我都知道的,从以往到现在的喜欢不过都是对子宥的占有慾,因为习惯他的温柔、他的陪伴,所以当我回过神时才发现,那不过是东西要被抢走所不满的占有慾罢了。

可是韩宇澄不一样,他的所有喜怒哀乐都牵动着我,常常不自觉地就在脑袋瓜里充斥了他的身影,不管是好是坏,我都渐渐地喜欢上他的一切,逐渐为他着迷。

我数着走道上铺着的各se砖头,一边等待着韩宇澄的到来。

今天的太yan不火辣,反而和煦温暖,即使站在yan光下久了也不觉得皮肤热烫,温暖得彷佛在冬日中捧着热可可般的甜蜜。

半晌,我抬头终於见着了韩宇澄从不远处踏步走来的身影,我的心又不自觉为他加快了些,怦然失速。

韩宇澄在我眼前站定,伸出他的大掌,「走吧。」

我笑,搭上韩宇澄温暖的大掌。

经过小pa0台的木制平台後,许许多多的摊贩逐渐在眼前蔓延开来,不论是吃的还是喝的,甚至是眼镜、木质坐垫或椅背,还有蜜饯等等应有尽有,几乎只要想得到的日常生活用品和小零食,这里都会有。

深入老街里头,人cha0越加熙来攘往,大概是暑假尾声的缘故,来此游玩的旅客多是全家出游。

尽管人cha0拥挤,我仍是兴奋得像小孩子般,到处又跑又跳,一路上吃吃买买几乎要买遍老街着名店家美食。

之後,我和韩宇澄走近一间铺子,是当地有名的一家铺子「金泉兴蜜饯童玩行」。

铺子里如店名一般,有着许多童玩与各式蜜饯点心,味道相当古早,却又不失其独特。

「想吃这个?」韩宇澄见我呆望着架子上一包蜜饯,疑惑问道。

我点点头,咽下一口因美食当前而分泌过多的唾ye,「这个味道我还没吃过。」

「试吃看看,别买了又不吃。」韩宇澄说,抬手用叉子戳起一块蜜饯递到我的面前。

我脸红红,「你要喂我?」

「不要就算了。」

韩宇澄作势收手,我赶紧张嘴咬下,酸甜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开来,韵味十足。

许是韩宇澄喂食的缘故,本是酸甜各半的蜜饯,此刻入口却多了几分甜意,x口涌起一gu暖流,流窜全身心。

「好吃。」我灿笑,决定买一包回去做纪念,顺便无聊之时拿来当零嘴食用。

韩宇澄愣了愣,随後也漾开一抹温柔的微笑,「猪。」

「可ai的。」我眨眨眼,韩宇澄笑而不语,难得没有吐嘈。

结帐完毕後,我和韩宇澄双双步出铺子,他配合着我不快不慢的步调,游走在红砖步道上,他的手掌很大,指头修长漂亮,将我的手完整包覆其中,安心地让我觉得十分甜蜜。

方才嚐食的蜜饯仍danyan在我的舌尖,舞动着我的味蕾,我t1ant1an嘴唇,一副意犹未尽。

「真是。」韩宇澄失笑,俯身指尖划过我的唇畔,一抹甜腻被他夺走的异样发痒着我的x口。

我咬唇,无措地移开视线,努力地想转移思绪,阻止自己深想任何可能。

我不愿期待过深,尔後结果不如预期。

5

然而,事实证明我的期待通通都是多余的。

睁开双眼就见韩宇澄似笑非笑地g着嘴角看我,彷佛等待着我下一步的反应。

唔……!要不是韩宇澄方才的举动太过轻柔暧昧,我黎向yan才不会隐隐期待他举手投足间所透露的弦外之音呢!

「在等我做些什麽吗?」韩宇澄问,问题直导核心事实。

「谁等你!」我气gugu,心虚地大声道。

说完,我像是害怕被他捉住小辫子似的,落荒而逃地像gui兔赛跑中的兔子,三两下就跑得远远。

当我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和韩宇澄走散了。

完全。

我呆滞地游走在蜂拥的人群之中,晃悠悠的,脚步虚浮。

不应该意气用事的。

应该气呼呼地站在原地,然後等着韩宇澄的笑容绽放,对着我笑骂笨蛋,随後又继续牵手走完老街,一起度过暑假的尾巴。

可我偏偏害怕被韩宇澄揭穿期待的小怦然,落荒而逃地离开现场。

也许韩宇澄会生气,气着气着,就丢下我自己回去了。

我原地瞪着脚尖,眼角微微发酸,最後不受控制的落下一颗颗晶莹的泪珠。

是不是喜欢上一个人後,什麽安全感都变成浮云了呢?

韩宇澄失望离去的背影在我脑海浮现,我眼泪决堤地像水库泄洪,什麽样的委屈、不安通通都宣泄了出来,无法控制决堤的泪水,更无法关上水闸门。

许是见我哭得淅沥哗啦,路人见了不禁动容与心肠发软,主动搭话问道:「那个,小姐……你没事吗?」

我摇摇头,眼泪掉得更凶了。

呜呜呜,这个世界好温暖,人人都是好心人。

可是……越是有人关心,眼泪就越是不受控制。

「小姐,面纸给你,不管压力多大问题多严重,都不要放弃希望啊。」路人递出面纸,连带十分有ai地提出建议。

「唔……谢谢你。」接过卫生纸,我模模糊糊道过谢便擦拭起脸上sh透的泪水。

才刚擤起满腔鼻水,双肩突然遭人施力摇晃,抬眸就见韩宇澄慌张凌乱的身姿,「喂!黎向yan你……!」

韩宇澄神se变化极快,停下准备絮叨的薄唇,ch0u过我手上的一包面纸,俯身轻轻擦拭起我脸上的泪痕与水珠。

「哭什麽……」韩宇澄皱眉,尽管一脸嫌弃,手上的动作却温柔细腻地面面俱到,颊上泪水的粘腻感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清爽,唯独鼻腔还是堵堵壅塞罢了。

「呜呜呜,要不是毓贤学长要我照顾你,我才不会当自nve狂,莫名其妙nve上瘾还喜欢你呢!」

我想,人喝醉了酒便口不择言,那麽我肯定多别人一项技能,哭凶了就口不择言,全然没有理智x。

闻言,韩宇澄擦拭的动作一顿,放慢了手下的动作,柔和了眉眼,「嗯,自nve狂要怎麽照顾我?」

我自行忽略自nve狂三个字,反正纠正了韩宇澄也不会听。

「我不会再受伤,也不会再受人欺负,所以你也好好的,好不好?」

「不好。」韩宇澄弹指我的额头,语气蛮横。

「怎麽不好了?!」我不解,幽怨地抬眸瞪他。

韩宇澄苦笑,「你哭了,什麽都不好了。」

身周的景物一直在变化,唯独韩宇澄的背影一直都在,他骑着脚踏车逐渐驶离安平,经过大桥、经过一幢幢高楼,向着车水马龙稀少处轻骑。

韩宇澄说要去一个地方,去一个人烟稀少的辽阔草皮,这样他才可以放松心情说故事,说一个很沉重很沉重的故事,说完了、说尽了可以抬头,看见一片蓊郁绿草与湛蓝,如此一来内心的石头就不会沉重得令他喘不过气了。

我不晓得韩宇澄要说什麽样的故事,会沉重到令他喘不过气,沉重到需要抬头望望无际的湛蓝与辽阔,才能够放松。

我回想起离开安平前,韩宇澄的苦涩笑容。

韩宇澄只是苦笑,然後反覆握紧我们交握的手心又松开,如此重复了几次。

似是犹疑,似是不安。

韩宇澄的嘴角,苦涩得像是化不开的惆怅,兀自浓烈,却又兀自沉重。

耳畔回响的是韩宇澄轻哑的嗓音:「即使我的过去像是抹不开的黑,你还愿意喜欢我吗?」

6

「即使我的过去像是抹不开的黑,你还愿意喜欢我吗?」

我犹记得当下自己还好笑地反问韩宇澄:「我喜欢现在的你,因为过去才有现在我喜欢的你,难道我要恨过去不成?」

倒是韩宇澄笑而不语,跨上脚踏车便说了那串话,说是要去一个人烟稀少的辽阔草皮,这样他才可以放松心情说故事,说一个很沉重很沉重的故事,说完了、说尽了可以抬头,看见一片蓊郁绿草与湛蓝,如此一来内心的石头就不会沉重得令他喘不过气了。

待韩宇澄停下脚踏车时,天际已染上了些微浅浅的橘红,是邻近太yan下山的徵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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