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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青涩回忆的你我他(2)

 

2

这天t育课跑了八百公尺,虽然t力勉强可以接受,但在这烈日下,身t仍是不免发出了抗议。

全身粘呼呼的,尤其在这炎热的下午两点时候,汗总分泌地特别多。

即使过了下课铃,身上仍是汗如雨下。

我有些烦躁地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却怎样也无法完全止住不停分泌的汗水。

是不是一直跑厕所就不会流那麽多汗?

我想多少应该可以排除身上多余的水分吧。

得出结论,我转头朝与我相同汗如雨下的向语璠道:「语璠下课我们都去上厕所吧。」

正擦拭着脸上汗水的向语璠动作一顿,古怪的看向我,「你发什麽神经?」

向语璠ch0uch0u嘴角,一副「你白痴噢」的神情。

「你想啊,如果多上厕所排除身上多余的水分,是不是就能够减少流出的汗水?」我认真地分析,果断换来她的白眼。

这次向语璠的神情更为肯定了,完完全全就是鄙夷白痴的模样,她淡定地纠正我错误的见解,「天气热,身t本身自主会产生类似降温除热的机制,而流汗就是其中之一。」

我醍醐灌顶,深深觉得不可以在生物好的人面前卖弄自个的小聪明。

自我反省间,我的脚步倒也没有停下,没过多久我与向语璠已相偕来到走廊上,而我没有想到竟会遇到他。

明明是一年级范畴领地的。

「向yan。」程子宥灿笑,在走廊的另一头开心挥手,身旁有着一张陌生面孔,冷漠地彷佛与子宥的热情形成楚河汉界,但又不是楚河汉界,他们的感情可好着。

其实不久前就有听闻子宥最近和一个较为冷漠的男孩相处荣洽,只是头一次见到我还是有些迟疑与错愕。

毕竟他俩个x相差这麽大,宛若一个是火,另一个则是水一般。

但也就是天差地远的x格才能处的来吧,经由互相的磨合与包容。

程子宥迈开步伐,脚长的他没几步就到了眼前,他笑着对向语璠打过招呼才面向我。

「t育课完?」程子宥眼底映着笑,从口袋拿出一包面纸给我。

我点头接过,拆开就擦拭起脸上如雨的汗水。

那名冷漠的男孩因为我们彼此并不认识,所以他停在子宥身後便撇头看向他处。

「啊,要给向yan你介绍来着。」程子宥回头指着看向他处的男孩,「他是韩宇澄,虽然人b较冷漠,但人很好哦。」

知道子宥正在介绍,韩宇澄回过头来,目光定定地看向我,轻轻点了下头。

见状,我赶紧点头,「我是黎向yan。」

韩宇澄没作声,看过之後又望向他处。

这人还真不输传言中的冷漠。

这是我与韩宇澄的3

「黎向yan,你怎麽了?」于项桓问着低头翻箱倒柜的我,语气听来有些担心。

「唔……我好像忘记把国文习作忘在家了。」我心不在焉地回答,看着ch0u屉内的惨况,我的四肢有些发冷。

ch0u屉内的书本有些缺页、有些染上,还有些书本凭空消失,更甚至面目全非无法。

即使见多了这种情况,我仍是不免有些心惊。

从国小到现在,班上少数同学因为嫉妒而做出的夸张行为不亚於今日的ch0u屉惨况,有时候连桌椅消失、书包涂鸦破烂的情境都有。

我歪了歪嘴角,由衷觉得霸凌的方式真是五花八门,尽管现今的ch0u屉惨况是我见过算轻微程度,我还是下意识地感到霸凌者的幼稚与白痴。

我自觉没惹过谁,所以霸凌的理由很明显地便导向了嫉妒。

这就是普通人和校园风云人物处在一起的报应吧。

但若说是报应且罪有应得我可不这麽认为。

交朋友本来就没有错误,更何况是与他们相处。

我不打算认栽,也不打算示弱,更不打算让朋友与子宥他们知道我如今的模样。

国小的时候子宥已经保护我很多了,现在我也该长大,也要学着保护自己。

毕竟人总不能依靠别人,我也不想当缩头乌gui。

待会国文课仍是要上,习作还是得用到,於是我趁着下课时间赶紧向隔壁班的朋友借了本习作充当自己的,以备不时之需。

隔壁班似乎还没上到欧庞边教我们的进度,於是我拿起自动笔抓紧了时间完成作业。

「黎向yan你白痴噢,昨天g嘛去了?竟然忘了带习作。」

于项桓本着幸灾乐祸的态度哈哈,我耐住x子没找他吵架,回他一句别吵又开始奋笔疾书。

「黎向yan你今天反常。」于项桓栖近我的脸庞,双目灼热地盯着我。

「别靠这麽近。」我嘀咕,续着写下一题。

于项桓不听,仍是目光灼灼。

我索x不搭理他,翻页继续作答。

好不容易在钟响刹那完成,我放松一笑,觉得暂时没有先前那麽不爽了。

欧庞边踏进教室,于项桓讷讷地坐回位置,课堂上仍是三不五时转头看我,眼里的担忧不断。

好几次欧庞边注意到这里,我都提心吊胆,眼神威胁了遍于项桓不准转头,他才悻悻然地收回再度转头的意念。

捱过国文课,我轻吁了口气,拿过习作送还给隔壁班的朋友後才弯身处理起ch0u屉的惨况。

大致整理统计了能用都课本习作後,我深深觉得荷包陷入危机。

数数能用的书本也才五根手指头,然而课堂上真正要用到的却有十来本,真他妈有够不爽。

现在的我又重拾不爽,只觉内心万头草泥马不断奔驰而过,源源不绝。

目光望向不远处诡谲偷笑的几个nv孩,我气没忍着迈步就往那边拍桌,倒是我神情冷淡,低气压先行吓了他们。

越是遇到这种事,越需要临危不乱,表现得镇静或冷淡漠然,才能够替霸凌者火上加油。

「两百元。」我开口就是钱,她们个个满头问号。

我白眼,口气寒冰,「课本习作损坏加上处理的费用算你们利息一点点就够了,难为你们这麽用心,我可不敢收太多。」

一个nv孩率先起立,似乎b她身旁的懦弱朋友们要白痴骄傲许多,「凭甚麽认为是我们?」

「我说你们就你们,吵si了。」我老大不爽,不想跟他们多费唇舌解释犯案留下的蛛丝马迹。

「你无理!」

我目光清冷,「要证据吗?」

那名白痴骄傲nv环x,趾高气昂地扬头,明显想张扬被我浇熄的气势,「废话。」

「那好,我们导师室见。」我头也不回,回过头拿着一堆书本一副要上导师室的模样吓坏了他们,那名nv孩拉过我的手臂,往上头扔了两张国父才pgu颠颠地跑了。

看着两张国父我总算神清气爽,想想他们方才的懦弱模样就浑身爽快,我低声:「白痴。」

将一叠厚重的破败书本放入回收箱,旋身我便拿着刚刚统计的书本缺漏清单与两张国父往教务处移动。

收藏50回馈之暖心番外--我只要你的巧克力上

这天的到来,迎来全国上上下下所有保有恋ai之心的男nv所受之欢迎,却也是单身男nv最为厌恶之节日,处处都为情侣推出情侣套餐、情侣限定之小小活动,闪瞎一群单身人士。

没错,这天是情人节,不意外是个情侣庆祝、男nv告白的日子。

黎向yan对情人节其实没有甚麽感触,唯一感兴趣的大概只有程子宥亲手制作的巧克力甜点。

每每来到情人节,不管义理巧克力还是命定巧克力,程子宥所收到的都不胜其数,可不知道为什麽,明明告白数目如此之多却从没见过程子宥答应过任何一位nv孩。

此情此景不由得使黎向yan想起不久前棠瑄所热衷的bl。

可一想到这个名词黎向yan又不禁摇了摇头,记得之前提起时程子宥那家伙脸都黑了大半,哪来x向男人之说?

这次想来应该也是如此吧。告白全数回绝。

拉拢了脖子上的围巾与身上的外套,黎向yan便跨上脚踏车骑着平时熟悉不过的上学之路。

迎面而来的微风有些凉意,但因为yan光普照的缘故天气十分宜人。

黎向yan轻轻上扬了嘴角,不自觉地放缓了脚下的踏板。

这天的老天爷心情颇美好,天空不再灰蒙蒙,反倒是染上了湛蓝与几朵白se云朵。

「真好。」黎向yan灿笑,觉得全身心特别充实。

本是十五分钟的上学路程被黎向yan轻快的步伐拉长了五分钟,尽管迟到了一点点,但她不懊恼,心思沉浸在天空的美好与稍晚的甜点。

好期待子宥会做些什麽呢哼哼。

跟在後头的程子宥看着前方蹦蹦跳跳的倩影不自觉柔和了眉眼,悄然跟在她的身後并不打算靠近打扰。

而教官看着难得迟到的班联会主席大人的背影r0u了r0u眼,只觉方才不过是幻觉,但又不想承认自己老化的事实,於是乎,教官默默纠结了一整个上午。

进到教室不意外翻腾着情人节的气氛,nv同学们各自围着圈圈嚷嚷着自己准备的巧克力与卡片有多麽jg致漂亮,而男同学们则骄矜自满地打赌今天可会收到多少巧克力。

黎向yan失笑地回到自个的座位,pgu还没坐热就被江如微拉进了圈子里头,瞧几个nv孩无不羞涩的神情,黎向yan的脑袋自动联想到情人节的话题。

「向yan觉得子宥学长会喜欢这种款式的卡片吗?」

看吧,她就知道。

「上次韩宇澄,这次程子宥啊?」黎向yan挑眉看着羞红的江如微,笑意渐深。

闻言,江如微的脸蛋更加红透,她娇羞地跩着裙角,「讨厌,快回答我问题啦。」

「我觉得子宥b较在意巧克力。」才怪,是她黎向yan在意。

「是吗?幸好我这次买金沙,肯定可以的。」江如微拿出书包的金沙心型包装,放松了神情。

金沙!黎向yan双眼并发ai心,内心暗爽。

今个材料真高级。黎向yan嘴角上扬地奇葩,一时忘了身旁还有人。

身旁友人无语,默默回到各自座位决定将全身心投注在如何告白一事。

受到傻眼无语而不自知的黎向yan眨眼,不想友人的沉默,耸肩作罢,又再度沉浸於以往的巧克力漩涡。

程子宥其实颇头疼情人节这个节日,收礼过多内心总过意不去。

更何况他还全数拒绝他人的告白。

相较之下,韩宇澄倒是应对如流,采取的三不政策效率极高。

你问哪三不吗?就是不接受、不理会、不对焦。

而且韩宇澄面se平静,看着桌上净空且贴着【全部拒收】的标语还微微上扬了笑弧,丝毫没有愧疚神情,使程子宥莫名羡慕。

眼红下,程子宥此次也打算学习来着,反正他向来都是拒绝告白的,拒收巧克力也不为过吧。

更何况,他想要的巧克力从来只有那麽一个人的。

然而,默默下了决心的程子宥,与已经实施的韩宇澄在不知不觉中成了罪人。

问原因?

----不懂旁人ch0u屉空虚之慨的两名校草,众男妒恨之。

收藏50回馈之暖心番外--我只要你的巧克力下

下午时分,整座校园弥漫着低迷的气息,就连神经向来大条的黎向yan也见苗头不对。

於是,神经大条的黎向yan决定抓个同学问问。

「为什麽你们都那麽难过?」黎向yan问,a同学马上泣不成声。

黎向yan汗颜,拍拍a同学又抓了下一个。

问题同样,b同学面目狰狞,委屈地彷佛眼前的黎向yan欠她三百万一般。

b同学叹气,对上黎向yan无知的双眸,缓缓陈述校园低迷的事实:「子宥学长与宇澄学长双双拒收所有卡片与巧克力。」

「哪尼?!」黎向yan傻眼,嘴巴张得老大。

b同学拍拍黎向yan的肩膀,口气安慰道:「你肯定还没告白吧,姐跟你说句名言:退一步海阔天空。」

语落,b同学就摇头叹气地离开现场,独留黎向yan继续与空无一人的走廊乾瞪眼。

直到放学钟声响起,黎向yan还是眼神空洞,棠瑄叫了好几声都不见其反应。

「你头壳进水噢?」棠瑄环x,目光灼灼。

黎向yan茫然起身,脑子不断盘旋巧克力甜点挥手说拜的画面,心疼无b,以为方才棠瑄张嘴是说拜拜的意思,愣怔地对棠瑄说拜後,她又摇摇晃晃地步出教室前往脚踏车车棚。

牵着脚踏车步出校园时,黎向yan深深觉得太yan刺眼地可恶。

讽刺她的低迷吗?

闷闷地踢踢地上的小石子,黎向yan觉得自己白高兴一场。

像个笨蛋一样。

「向yan!」

忽然,程子宥的笑脸登时闯入黎向yan的眼帘,灿烂的笑容耀眼地使她微眯了眼。

「浑蛋。」黎向yan赌气地拍开程子宥的脸庞,一脸嫌弃。

被嫌弃一把的程子宥茫然跟上,「向yan你怎麽了?」

「为什麽没有巧克力?」

黎向yan回头,一张漂亮的脸蛋揪成一团,看来特别委屈。

程子宥眨眼,心莫名ch0u疼了一下,明白她话语的委屈是为没有材料做甜点而闹脾气,他微笑地r0ur0u她柔软的发。

「我只想要你的巧克力。」程子宥说,眼底温柔更甚。

本是温柔的话语,进了黎向yan的耳朵就成了怨怼,怨怼没有准备巧克力的她。

「你要我买巧克力给你?程子宥你坏蛋,明明知道我没准备!」

知道黎向yan不懂他言语的告白,程子宥耸肩微笑,既然她还不明白那以後总行吧。

等他终於原谅自己之後。

「想吃千层派吗?」程子宥挑眉。

「想!」

「巧克力呢?」

「我买就是了!」黎向yan吐吐舌,跺脚走入不远处的便利商店。

看着走入超商的倩影,程子宥眉眼柔和。

贪吃的小笨蛋。他轻轻低笑。

半晌,程子宥仰头望着被火红太yan所渲染的橘红与淡紫的渐层云霞,由衷觉得今天真好。

因为天气刚刚好,因为心情刚刚好,因为她的存在而填满心房。

「明天会是个好天气呢。」程子宥说。

也或许,有你的每一天都是好天气。

走在回家的路上,侧头看着黎向yan恬静的脸庞,程子宥上扬的嘴角不自觉扩大了些。

4

教务处内冷气吹送,凉意充斥着全身心,暑气总算消去了许多,算是另类感谢那群白痴的恶作剧吧。

我扯扯嘴角,对於自身另类乐观有些好笑。

我将缺漏的课本习作清单交给何尚旻老师後,便顶着他满脸狐疑的视线在一旁的椅子坐下。

何尚旻老师是教务处内除了指导自然外还负责学生的教科书人员,他浏览了遍我垄长的清单後神se有些悲壮。

「除了国文和英文以外的科目全部都需要课本,则英文、数学、社会外的习作通通都要吗?」何尚旻老师重申了次我上头的清单,语气听来真悲伤。

我果断点头,忽略何尚旻老师声音与神se上的悲伤。

何尚旻老师之所以伤心难过,是由於他是个很ai纸也很ai书的ai树人,以至於他见着了如此多的课本习作需求的当下觉得特别心痛。

「你有没有好好回收那些课本习作?」何尚旻老师神情凝重,我点点头,内心偷偷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他要问为什麽重新购书呢。

何尚旻老师拿过一叠我要的书,推到我的眼前,不忘要钱:「学生价一百元。」

当我递过一百元的时候,何尚旻老师眼里的不舍啊使我觉得好笑,老师他乾脆去图书馆跟书作伴好了,一天到晚与书海同游。

临走时,何尚旻老师还是在我耳边耳提面命说要好好珍惜书本ai惜资源,害我差点没把推荐去图书馆的话语扔给他。

才不是我不珍惜书本好吗?

双手抱着一叠厚重的教科书,还得从一楼爬上楼梯走到三楼,实在有够折磨。

刚上二楼便有种手臂瘫掉的感觉,麻麻的却还是得y施着力抱着x前一叠的厚重书本。

「给我。」

头上忽然落下不知名的轻哑嗓音,还来不及反应,手上就空荡荡的,使我一阵愣忡。

看着眼前的来人,我不断眨巴着双眼,觉得出现幻觉。

「韩宇澄?」

「教室?」韩宇澄抱着一叠书,露出一颗俊逸的头双眼呆萌。

「……三楼。」

韩宇澄蹙眉,似乎是因为我的答案不甚理想,又耐心地问了一次:「哪班?」

能不能问问题清楚点?

我忍住吐槽的冲动,碍於学长眼神y威,我弱弱地答:

「一年三班。」

说完,韩宇澄抱着我的书本一个箭步就消失转角,愣愣看着消失的挺拔背影,下一秒我才惊觉之後所会引发的问题。

韩宇澄要抱着我的书本去我的教室,那不等於就是大麻烦了吗!?

「不行!」我拚了吃n力气追上脚长的韩宇澄,终於在三楼的楼梯口拦下他。

韩宇澄眉头蹙紧,眼神示意让开。

「我自己拿就可以了,谢谢学长大恩大德!」我鞠躬,正要拿过那叠书,韩宇澄就天杀的侧身绕道。

「你、你等一下啊!」

韩宇澄置若罔闻,脚步悠然地踏进一年三班教室。

听着爆炸x的尖叫声,我的脑袋自动并发出完了二字。

韩宇澄你这个浑蛋啊啊啊啊啊!

5

进到教室,不意外动乱满分。

可身为动乱引发者,韩宇澄却完全没有丝毫自觉,一双漂亮的眼睛沉着幽深而平淡,淡定地彷佛置身事外。

看着一双双雪亮的眼睛,我恨不得马上把韩宇澄踹出教室。

但很可惜的是,我没有那麽大的力气更没有那个雄心豹子胆。

顺了顺腿上的裙摆,给与自己加油的勇气,一鼓作气我就扑上韩宇澄身前的一叠厚重书本,抱紧就准备落跑。

遗憾的是,某男相当执着将书本放到我桌上一事,相较於我的蛮力下,宇澄兄纹风不动。

「我自己来就好,真的。」我挤眉弄眼,拚命地示意自己真的可以。

韩宇澄眉眼闪过一丝不明情绪,我还来不及看清又被他一对蝶翼般的睫羽掩下所有神se,忽然我双臂间压上一gu冲劲,垂眸才晓得他真的放手,然而我内心却涌上难以言喻的古怪。

难道……其实我想让他把书放到我的位置?

还是说单纯因为他突然的乾脆让我感到失落?

茫然间,在韩宇澄的身影消失在教室的前一刻,我好像听见他说:「不准欺负她。」

我默然,眼眶莫名袭上一抹温热。

他怎麽就知道我有被欺负?

是因为那叠厚重的书本吗?

直到下一节课的下课钟声响起,我还是有些茫然。

内心乱糟糟的。

「好有ai。」向语璠过来的头一句就暧昧。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只好白眼代替回答。

见状,向语璠不置可否的耸耸肩,目光停在我刚整理好的ch0u屉,「书本果然还是受害了吗?」

「他们的ai心我招架不了。」我笑着挪揄,换来向语璠漂亮的白眼。

「上次不是有过东西离奇消失吗?果然也是她们ga0得吧。」向语璠皱眉,一脸嫌弃鄙夷。

于项桓拉过椅子,趴在我桌子前头,神se复杂,「冉睦晴她们?」

我没有答腔,心知肚明的人都知道冉睦晴是多麽喜欢程子宥,也看我不顺眼有很长一段时间。

因此,喜欢程子宥或韩宇澄疯狂到到容不下一粒沙的nv孩便聚成了一个小团t,共同排斥与他们交好的我。

「靠!嚣张也要有限度吧!」于项桓起身火气满档,一副就是要找事的模样。

「停,」我拉下于项桓,示意他不要过於激动,淡定道:「我已经拿钱了。」

「什麽时候?」

「早上。」

闻言,于项桓明显灭了不少火气,但神se还是有着显而易见的不满,「别人她们都可以欺负,就是我的朋友不能。」

「怎麽,这麽义气?」我笑。

「当然,向yan可是我认定的好哥儿们。」

夜晚,餐桌上洋溢着欢乐的气氛与菜肴的香气,明明是美食当前我却有些盛情难却。

脑海不断盘旋着今个下午韩宇澄的宣言。

思绪的混乱使得味觉也受到了影响,饭菜送到口中显得味同嚼蜡。

「黎向yan,吃饭不吃饭发什麽呆啊?」

话音与一记爆栗一同落下,我气呼呼地抬头对上加害者浑蛋老哥的双眸,「哥哥你浑蛋!」

「平常都没有脑了还思考,怎样?头壳想要坏掉是不是?」

黎向瑀将送到嘴边的r0u一口塞下,眼里的鄙夷十足。

我气鼓鼓,起身往黎向瑀的方向扑打,「王八蛋!」

黎向瑀笑着接下我所有搥击,挑挑眉,「王八蛋的妹妹要叫什麽?」

闻言我又更加炸毛了,却不知道回嘴些什麽,只好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拚命往哥哥身上打。

「你们两个,吃饭就吃饭别玩。」

见妈妈喝斥,黎向瑀吐舌地起身把我抱回到座位上,继续嘻皮笑脸地吃饭。

我咬唇,有一下没一下地往嘴里塞东西。

「说真的,你刚刚到底在想什麽?」黎向瑀一改先前的玩笑,难得认真。

「没什麽。」我嘀咕,无视老哥的疑惑,塞下最後一口饭,p颠颠地往房间跑。

关上房门,我有些烦躁地坐在钢琴前,本想大肆畅弹发泄内心不稳的情绪,然而我的指尖却迟迟没有动作。

其实这种事也不需要烦躁,我只是太孩子气了。

孩子气般地觉得秘密被发现而已。

明明不想让任何人担心的,可因为韩宇澄突如其来的动作全部都乱了。

甚至……还随便地下了宣言。

程子宥应该还不知道吧?

希望如此。

6

「说真的,昨日学长的宣言真的很奇怪。」

咬着早餐,向语璠如此说道。

闻言,我吃早餐的动作一顿,脑袋自动回放了一次韩宇澄的话语,使我内心再度五味杂陈了遍。

「是吧,像神经病。」我吐吐舌,向语璠却不以为然。

向语璠摇头,眨眨镜片後的雪亮双眼,「超浪漫的。」

我汗,虽然不意外天马行空的她会如此,但还是有种被朋友背弃了的忧伤。

咬咬火腿蛋饼发泄,蛋饼似乎凉了些。

「加入韩宇澄这枚新角後,我的收藏数上升了。」向语璠在说的事情。

我ch0uch0u眼角,什麽时候韩宇澄也融入了?

见我颜面神经失调,向语璠像是嫌震撼弹不够似的又说:「有待提升为男主踹飞子宥的考量。」

我喉咙一堵,「咳、咳咳咳咳!」

向语璠好心地为我拍拍背,「不忍心?」

顺口气後,我哀怨地抬眸,映入眼帘的不意外是向语璠的幸灾乐祸。

可是认真想想,我是真的有些为子宥的翻版角se抱不平与不忍,为nv主付出了这麽多却惨遭好人卡下场真的特别委屈。

而且论突然杀出的男二韩宇澄翻版,我倒是觉得选择长久以来伴在身侧的暖男子宥翻版要好上许多。

我举手,义正词严:「我站暖男派。」

向语璠哼哼,「好歹韩宇澄也是个另类天菜,只是你还没发现而已。」

「是吗?举个例子姐听听。」

其实向语璠看人方面我倒是挺佩服的。

因为就过往经验来说,她总正中红心。

就连冉睦晴一事也不意外。

「韩宇澄虽然外表b谁都还要冷漠,可是骨子里的他又b旁人要担心自己所珍视的人。」

我一愣,向语璠托腮续道:「韩宇澄这个人不善言词,所以总以行动表示。」

说完,向语璠双眼朝我定睛,「他很担心你,所以连霸凌这种小事都看透了。」

「你还认为他是单纯神经才说那句宣言吗?」

是啊,我都懂的,相处的这几个月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韩宇澄不是随便的人,只要是他认定的人都能够在他无声的默默付出下感受到。

他很真也很好,即使不善言词,他还是用行动表示一切;他不是懒,只是想先行完成一步再默默地帮助、陪伴他所想要的人。

也许有时候他真的很坏,一肚子坏水,但他笑够了、幸灾乐祸完了,还是会伸出援手。

韩宇澄他真的真的很好。

望着韩宇澄的侧脸,我由衷觉得。

「错了。」韩宇澄抬手拿本子k我的头,力道不轻不重我仍是唉呦了声。

韩宇澄在教我理化,很遗憾我总代错公式。

我蹙眉边嘀咕废话,边订正韩宇澄方才的纠正处。

「黎向yan。」韩宇澄唤,我抬眸对上他的,幽黑澄澈的眸子清楚倒映出我的轮廓,他的神情认真,使我不自觉正襟危坐、竖耳倾听,然而他嗓音清朗道:「脑子是个很好的东西,衷心期盼你能拥有。」

靠。

韩宇澄绝对不是好人啦!

7

「又错了。」韩宇澄手指我不久前做好的题目。

我鼓起腮帮子,无奈地再度擦拭起被他纠正的地方。

「你先ga0懂物质的活x大小和特x再来做这些题目。」韩宇澄说,伸手拿过另一边的笔记放到我的面前。

「喔。」我点头,低下头翻阅到物质部分的内页,笔记上头写满了每一个物质所拥有的特x与活x大小,另外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韩宇澄便以红笔注记。

而物质部分的内页尾端的最後重点则是理化老师口中常说的口诀:家那盖美nv,叹心铁喜钱,请总共一百金钾钠钙镁铝,碳锌铁锡铅,氢铜汞银铂金。

我暗暗惊叹笔记的jg华与浅显易懂,一边默念着文字以便塞入脑袋。

下午自习课,韩宇澄和程子宥为避免隔天段考的惨状,允诺说要恶补我的理化和数学,於是我们三人便翘课到离校不远的图书馆。

但也不太算翘课,我和韩宇澄是壮着程子宥的名义以公假出校门。

程子宥是学生会会长,理所当然为处理会内事务而外出。

程子宥前不久说要先行借还书先离开了位置,才有了我和韩宇澄的尴尬独处教学。

背诵得差不多後,我悄悄抬头张望身旁的韩宇澄,发现此刻他正翻阅着一本英文课外书,由於坐在窗边位置,yan光静好,漂亮地洒了一圈金沙於他的黑发上,蝶翼般的睫羽因垂眸凝视文字而映下一层薄影,白皙的脸庞上他薄唇微抿,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看入迷了?」韩宇澄头也不抬。

妈呀,他头上有长眼睛是不?

我轻咳嗓子,故作无意地撇头,虽然知道偷看被发现,但我还是决定装傻到底地转移话题:「笔记很好。」

韩宇澄没有表情,淡漠抬头ch0u考:「背诵一次活x口诀。」

我努努嘴,「家那盖美nv,叹心铁喜钱,请总共一百金钾钠钙镁铝,碳锌铁锡铅,氢铜汞银铂金。」

见韩宇澄面se舒缓,我暗暗吁了口气。

幸好脑袋不坏。

「有问题想问吗?」

课业上吗?我摇头。

笔记那麽详尽明了,再有问题可真得撞墙。

有问题的倒是别的。

今早向语璠的话语让我很在意。

他很担心你,所以连霸凌这种小事都看透了。

你还认为他是单纯神经才说那句宣言吗?

如果说韩宇澄并非单纯神经才说,那麽他是以什麽样的心情说?

是朋友?还是喜欢?

我眨眨眼,有些犹疑,「什麽都可以问?」

韩宇澄眼里闪过一丝情绪,随即又归於平淡,他沉默不语。

於是我决定学习程子宥的哲学jg神:韩宇澄不说就是没意见,没意见就是好、就是非常乐意。

踌躇一会,我斟酌用词问道:「……你很在意我吗?」

语落,又是一片静默,我却捕捉到了韩宇澄嘴角的微g。

嘴角微g?!

那个韩、韩韩韩宇澄?

但也就这麽片刻,韩宇澄的嘴角就平了回去,彷佛适才的微笑没有发生过般。

「韩宇澄你笑了?」

韩宇澄挑眉,仍是不语。

我拳头好y。

不为什麽,只是直觉的嘴角微g是嘲笑我的问题。

暂且不论微笑含义,但他再度的沉默是否也适用程子宥哲学jg神?不说话等於没意见等於好?

半晌,韩宇澄仍是没有开口的yuwang,於是我又呐呐地开口问道:「那你……喜欢我吗?」

这次韩宇澄是真的没有了笑意,双眼平静幽深,「我喜欢你。」

窗边的风忽然飒飒地吹送进来,带来了萧然的味道,隐隐飘进了片半萎的绿叶。

秋天来了。

8

其实对於喜欢这个名词我还是相当模糊懵懂的。

只是大略知道喜欢就是不讨厌,仅此而已。

为了更详尽明白些喜欢的意思,我利用电脑寻求估狗大神的帮助,敲下键盘没过多久,一串串的网址便显现出来,我点进其中一则,上面写道:

喜欢是淡淡的ai,ai是深深的喜欢。?

若是喜欢一个人,看到他、想到他时,总会心情愉悦,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也许会心跳加速、会紧张、会不安於自己现在的状态是否可以,总想要给他个好印象。

他快乐,自己便不自觉地心灵愉悦;他伤心难过,自己的心也会莫名蒙上一层悲伤。?

见状,我缓缓垂下了眼帘。

老实说起来,至今与他们的相处点滴是无忧无虑且快乐的,但若问感情,我真的回答不出来。

我喜欢程子宥,却也喜欢韩宇澄。

他们两个人我都喜欢,在我的内心中,他们是特别的存在。

然而我却无法分辨对他究竟是ai情还是友情,对另一个他又是什麽样的情感。

我们感情很好,却从未想过更进一步,那这样子,算不算是友情呢?

还是……只是从未想过以後的可能?

人总说友情与ai情的界线难以划清,过往的我觉得,那两者间大概只能用感觉来作判断,是非常简单且容易划清的,然而至今,我却也迷惘了。

只因为那日韩宇澄对我说:「我喜欢你。」

清晰的话语,盘旋在我的脑海,久久挥之不去。

双十连假期间,爸妈带着我们一家四口回到乡下的老家与爷爷nn们叙旧,顺便寻个悠闲的假日。

爷爷nn双双是爸爸的父母亲,自爸爸结婚後一直留在乡下经营果园与花田。

乡下老家位於南部的某个田野乡村,是个盛产水果、花卉皆极具口碑的乡村。

从小到现在,我们全家每年至少都会回来一次,拜访爷爷nn的同时,也顺便走走看看、买个东西回去度过悠闲的午後也是个不二选择。

偶尔我们家也会和子宥家一同回来乡下,我们拜访爷爷nn,他们则回来四处逛逛。

只不过这次程子宥家并没有与我们相偕回来,只听说是另有要事的缘故。

今天是双十连假9

「向yan有喜欢的人吗?」

「咳、咳咳咳咳!」

我觉得胃一阵翻腾。

看着nn一双兴奋雪亮的双眼,我有点苦恼。

尽管那日寻求估狗大神的帮忙搜寻了喜欢这个词的定义,我仍是感到相当迷茫。

连喜欢的定义都没有好好ga0懂的我要如何谈喜欢呢?

也许我真的很笨吧。

不知道的情况下,我苦笑摇头说没有。

nn本是雪亮的双眼一敛,无视饭厅内家人的疑惑眼神,忽然起身拉过我走入一间房。

阖上房门後,示意我坐在窗旁的椅子上,随後背过身忙碌一会,缓缓端出一盏花茶置於茶几上。

房间的设计偏向暖春的气息,所有看得到的家具全使用木头,偶有几个简单摆设以粉se系列为主。

这里是nn的房间,以往回乡下时我都睡这间房间,舒服的暖se调与居家设计是我所向往喜ai的。

茶几上的花茶se泽有点像是橘红se的夕yan又再偏淡些,杯中的花茶澄澈地映出我的轮廓,茶香嫋嫋,萦满了我的鼻腔,却不令人感到浓厚,反而清淡且远清。

在家中,我唯一可以卸下心房,诉说一切并获得解答的,只有nn。

平常爸妈虽然与我们一同用餐且相处和睦,然而因为工作忙碌的关系我不敢多提自己日常上的事情,只敢在用餐时刻胡扯一堆无聊小事,一方面不让他们担心我,一方面也想让他们多休息一些,不要c劳。

nn端起她身前那杯茶轻轻啜了一口,看似不经意的问:「子宥呢?觉得怎麽样?」

nn还在继续喜欢的话题,於是我整理了思绪与用词答道:「子宥是个很好的人,很温柔也很t贴,对於我来说他是个很特别的朋友,我很喜欢他。」

nn点头微笑,「向yan觉得喜欢的定义是什麽?」

「不讨厌,可以相处也合得来。」我如实答道。

「那麽友情与ai情又有何差别呢?」

「两者间看似一样,然而意义不同,」我放缓了语速,努力形容在我心中此两者的不同:「友情是相处自在,可以分享很多事的最佳倾听者;ai情是b友情再深一些,把一个人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时常因他而混乱、喜悦与悲伤交杂。」

「子宥对你来说是什麽呢?」

我愣,觉得一时有些答不上来,然而张嘴启齿後才发现答案其实早在心中搁置许久,「是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另一个他呢?」nn挑眉。

「也很重要。」

闻言,nn沉默不语,我内心陡然感到一阵闷堵与心悸。

nn……对我感到失望了?

喜欢两个人真的是错误的吗?

良久,茶已凉了一半。

nn乾哑温柔的嗓音终於响起:

「不用急於一时的求证,时间会给你答案。」

风起,花香晕染了一室芬芳。

我回过头望向不远处窗台,窗台上放置了一篮的花朵,一株株的红花与绿叶花团锦簇,洋红se的花瓣层层堆叠包围住中心的hse花蕾,个个绽放得美丽。

「那是百日草。」nn说,声音带着些微眷恋。

百日草?它明明是花呢。

见我疑惑於花的名字,nn笑弯了眉眼,「百日草,花开百日,亘古不变。」

「当年你爷爷追求我的时候,每日都是一束这个颜se的百日草。」nn眼底盈满了笑意,面容上的纹路是她岁月的痕迹,那抹笑看来是如此的美丽,「纵然百日草不如牡丹的娇yan、月季的秀美,可百日草花期长,正如你爷爷的顽强,还有他持续的ai。」

「亘古不变的ai。」nn呢喃着,饮尽最後一口花茶。

洋红的百日草是属於爷爷nn的恋曲。

许久以後,我才了解洋红百日草的花语。

对你,亘古不变的ai。

然而ai,我却绕了一大圈才真正寻获。

10

双十连假过得相当快,转眼间就来到假期的最後一日。

自从nn的开导後,对於喜欢一事即使我仍带着懵懂,却真的有了初步的了解。

趁着下午的yan光没有那麽炙热後,我来到nn悉心栽培的花田间,享受假日结束前的恬静。

nn种植的花种类相当多,依据花期的不同,每个月都会有不同的变化,而且她所妆点的花田不是只有一个品种如此一片又一片,而是五彩缤纷的融合在一起,层次与花se井然有序一点也不眼花撩乱。

花田遍布,种类繁多,最为特别的是波斯菊的花田旁有个木质阶梯,随着阶梯的爬升至尽头是栋小小的温室花园,里面种植了许多蝴蝶兰,花se样式缤纷美丽。

我步至被花田所围绕住的蓊郁草地,随後仰躺在软绵绵的草皮上,任由草皮与yan光亲触我0露在外的肌肤,身上一袭花se连身裙在青绿的草皮上特别醒目,偶有几个花蝴蝶的身影翩然而过,翩然飞舞间,我宛若真见着了花蝴蝶身上的点点亮丽花粉洒下天际。

周身一片静谧,更加衬托了我一个人的寂寞。

许是过於静谧与舒服的缘故,我的眼皮沉了些。

不知不觉一睡醒来太yan也快西沉了,望着看似一触可即的橘红浅变云霞,脑海却莫名浮现了程子宥和韩宇澄的身影。

他们的声音、他们的面容清晰的彷佛置身於旁。

自韩宇澄的告白後,基於尴尬缘故,我一直躲着他,避免一切可能相遇的机会,以至於见到程子宥的次数也连带减少,往往回到家才有机会碰上一次。

韩宇澄当然觉得奇怪,无奈我闪人技术过於高超,他总逮不到我的身影,连根毛发也捉不着。

然而闪躲之余我却感到失落,明明当初要躲的是自己,现在失落的又是自己,矛盾得好笑。

黎向yan,你真的很矛盾。

我皱皱眉,讨厌这样表里不一的自己。

「黎向yan,你还想躺多久?」男声响起,话音带着笑意。

闻言,我浑身一震,望向音源,男孩的轮廓因为背光显得格外黯淡,然而男孩的脸庞深刻到我就算投胎三次都不会忘。

「程子宥你浑蛋!」我笑骂,抬手捏他颊边r0u,「来了都不会说一下。」

「谁让你睡那麽熟,我怎麽好意思叫你起床。」程子宥笑得灿烂,那gu熟悉的柠檬草香气扑鼻而来,我瞬间醒了大半脑袋。

说真的,即使jg神奕奕,我还是不免怀疑这是否为梦一场。

程子宥翻身起来,挺拔的身形恰好挡住了夕yan的红se余晖,他朝我伸出大掌,「回家。」

我嫣然一笑,手心与他交握在一块,温暖的触感充盈了彼此。

我垂眸望着交握的手心与程子宥走在遍布花田的小路上,感受扑鼻而来的清淡花香,浅嚐着夕yan的温存。

「前些天我们家因为一些事情去了花东,回来的路上给你买了两盒麻糬。」

「嘿嘿嘿,子宥你人真好。」我喜孜孜,用肩膀蹭了蹭程子宥的身侧,换来他的j皮疙瘩。

程子宥抖了身疙瘩,脸上却满是笑意,「你可以再甜一点没关系。」

「喜欢你,最喜欢你了。」我灿笑,程子宥的手一阵收紧。

察觉他手的收紧,我笑得更欢快了。

子宥紧张时手就会微微收紧,反之亦然便是放松,只是这些动作并不明显。

「子宥你害羞噢?」我明知故问。

程子宥撇头,「笨蛋不要吵。」

夕yan的橘红渲染了他本是羞红的脸庞,显得更加红润。

「好可ai。」

程子宥不语,一张嘴抿得紧紧的,害羞过头时他就真不说话了。

就像现在。

真的好可ai。我低笑,悄悄握紧了交握的手心。

11

国一生活平静地划下了句点。

至少对我来说,是平静的。

自韩宇澄的宣言後,冉睦晴那帮人确实乖巧了许多,没有再出现类似书本破坏的霸凌情形。

倒是刁难找碴从没少过。

像是上课时,老师总会ch0u签、随机点人回答问题或是朗读课文等等,若是好运的点到了我,那麽他们便会聚jg会神地挑错找语病,一旦出现错误立刻放声大笑、不断重复我方才的言语或行动。

说真的,我很想推荐他们往谐星发展。

学得人模人样又好笑地令人贴地,好歹收视率会为他们的尽职上升些。

除此之外,真的非常平静。

然而,我以为的平静,其实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当我真正了解的时候,已是後话了。

国一前脚刚走,国二随之後脚跟上。

我们学校并没有随着年级的上升而分班,所以班上的同学都没有变,我还是可以和向语璠和于项桓一起欢乐耍宝,而理所当然的还是会和冉睦晴一帮人对立。

可开学後还没和冉睦晴对立到,却先与学姐们杠上。

带头的学姐留着一头乌黑长发,面目清秀,她上前揪了我一眼,「你就是黎向yan?」

问话的学姐是岳珉雯,白se的衬衫上绣着她蓝se的名字,她眼神复杂,虽然不能够分辨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麽,但至少那嘴角的轻蔑已泄漏她的不屑。

既然是来找碴就没必要陪笑,我直接导入重点:「有何贵g。」

「黎学妹倒是真没有礼貌。」岳珉雯嘲讽。

「我没有义务向你宣扬我谦虚得t的礼貌。」我冷笑。

岳珉雯身後的其他学姐不悦,「你----!」

「我有名字,不叫你。」我纠正。

岳珉雯身後的学姐更加上火了。对,我方才的纠正就是在火上加油。

岳珉雯眸光微敛,额上的青筋轻跳,呲牙咧嘴道:「离子宥和宇澄远一点。」

「凭甚麽?」我不置可否地挑眉。

「那你又凭甚麽可以?」岳珉雯耐着x子反问。

「凭我是黎向yan。」

我没有说鬼话,我是真的这麽认为。

每个人都可以与任何人做交流,并没有什麽高低贵贱之分。

闻言,学姐们无不一阵嗤笑,眼里的轻蔑十足。

「那凭我是岳珉雯,请你不要靠近子宥和宇澄。」岳珉雯加重请字,强调自个虚伪的礼貌。

「不要。」我秒回,果不其然得到岳珉雯的面目狰狞。

我强烈建议岳珉雯去看看皮肤科,瞧她颜面神经失调得严重,我内心不禁一阵愉悦。

岳珉雯是真的生气了,仔细看彷佛能见她双眼冒着熊熊烈火,「你最好不要後悔你现在说的话。」

「绝对不会。」我微笑满分。

学姐们见说服无力,撂下狠话就纷纷背过身,半晌,走廊上就回荡起他们跺脚走路的大力声响。

在他们消失转角前,我瞥见岳珉雯回头目光灼灼的愤怒凶光。

见他们终於离开,我不禁一阵虚脱。

说不害怕是骗人的,尤其对方人多势众。

可越是害怕越是要表现得临危不乱,如此才能够令对方乱了阵脚又能够自保。

隔天早上到学校,我的书桌上出现一封信。

白se的信封上并没有署名,封口也没有特别封紧,打开信封,里头躺着一张便条。

便条上写着:【走着瞧。】

短短的三个字,威胁意味十足。

战争,开始了。

12

坐在教室内的靠窗位置上,我托着腮帮子,思绪翻转整理着匿名者的可能x。

而翻来覆去的思考结果毫不犹豫地导向昨日的找碴学姐们。

虽然不知道找碴学姐们的个x,但我知道冉睦晴不是个要找碴还事先通知的白痴好人,她人向来说来就来,风风火火。

再说,不喜欢我的人只有两派人马,一为冉睦晴派,二为找碴学姐派。

理由都是和校园风云人物交好。

所以,匿名信内的「走着瞧」便是昨日找碴学姐们的宣言。

「告白信?」

耳边传来向语璠好奇的声音,抬头就见她一副八卦模样。

我ch0uch0u嘴角,「去你的告白信。」

「哼,你敢答应老娘给你好看!」向语璠板起面孔,环x说道。

言下之意就是,向语璠早就站好位置准备声援韩宇澄或是程子宥其中一方。

之前国一的时候,有对向语璠说过韩宇澄的告白,犹记得当时她那一脸暧昧的模样,说什麽都要我从实招来,打破沙锅问到底。

于项桓嗅到八卦气息靠了过来,张嘴就没好话:「谁眼瞎?我推荐他去s路看看那间眼科,超专业,真心不骗。」

我双手中指鄙视,于项桓则双手凹字型回击。

凹字型就是五指张开,唯独中指下弯的形状,这个理念的生成大概就像传讯息时对方传凸,我就要传凹一样。

「都说不是告白信了。」我瘪嘴,语气认真,听来似有几分羞恼。

见我语气认真,他们双双回归正经,异口同声问道:「不然是什麽?」

闻言,我突然打住正yu开口的嘴巴。

学姐找碴的事情要说吗?我犹豫。

犹豫疑惑间,向语璠缓缓俯身,在彼此的距离近到只剩十公分时,她才蓦然停下。

「你g嘛?」我眨眨眼,向语璠却忽然抬手敲我的头。

力道重重的,我0着发疼的头幽怨地抬眸看她,向语璠却淡定说道:「多依赖我们一点,朋友当假的啊?」

望着向语璠温柔的脸庞,我眼眶一热。

有这麽担心自己的好朋友在,真好。

我双手一张狠狠地抱住她的身躯,「语璠宝贝,我真的好ai你噢。」

听我突然告白,于项桓笑嘻嘻,「黎向yan你老实招来,你x向到底男还是nv,见你俩那麽亲密我都眼花了。」

「都ai行不?」我笑骂,眼泪抖出了几颗。

「ai哭鬼。」向语璠咕哝,温柔地为我抚去颊边的泪水。

「其实昨天啊……」我说起昨日找碴学姐们的发生经过,说完才又解释自身对於匿名者的可能x分析。

向语璠点点头,「我也觉得冉睦晴没有那麽无聊,找碴还事先告知。」

「是吧?」我笑,随意拿起一枝笔便胡乱在匿名信上作画涂鸦。

「但学姐他们的警告也不容忽视,毕竟nv人的战争可是相当恐怖的。」向语璠说,神se担忧。

「喜欢这种情感,是最要不得的。」

于项桓垂眸,一对睫羽掩下一半的y郁双眸,在眼皮底下映出一层薄影,如同他话语的深意,双双在我们的内心映下一层淡淡的影子。

是啊,喜欢这种情感,是最要不得的。

ai情里,任谁都会受伤。

13

我的课桌椅不见了。

一早来到教室映入眼帘的光景就是如此。

我歪了歪嘴角,走近我本该有桌椅的座位前,空荡荡的,什麽都没有留下,连同躺在ch0u屉里的书也消失得不见踪影。

真是不留情面。

搬走桌椅就算了,连教科书都要我换新的吗?

汰旧换新也不是这样,刚开学不久耶。

哪个变态王八蛋?真他妈恶趣味。我在心里嘀咕,却再心知肚明不过。

还能有谁呢?

岳珉雯。

待我冷静与厘清变态王八蛋後,我才後知後觉发现班上的气氛也不太对。

有些人沉重y郁,有些人看好戏,有些人视而不见,但却没一个人开口。

想必是想看我怎麽做吧?

而对角的冉睦晴也难得没有出言嘲讽,一张嘴抿得很紧,低头看着桌前的课本,神情淡漠。

我默默放下书包离开教室,决定一个人去搬课桌椅与书本。

而我才刚离开教室不久,就见岳珉雯与几个学姐说说笑笑的从走廊对头走来。

「呦,这不是黎学妹吗?」岳珉雯掩唇笑道。

见到岳珉雯就准没好事,没好事就算了说不定还会衰神缠身,打si我都不要,再说,那张脸我看一次就讨厌一次,撇过头我就想无视离开。

「真没礼貌,学姐跟你打招呼,你怎麽就能甩手离开呢?」

谁甩手?我只是无视你罢了。

「老话一句,」我目光淡淡地回头一瞥,「我没有义务向你宣扬我谦虚得t的礼貌。」

说完,我头也不回就离开,然而岳珉雯不想作罢,远远传来她的问句:「不想知道你的课桌椅在哪吗?」

我脚步一顿,岳珉雯继续说道,「想知道的话你求我一下,说不定我会告诉你哦。」

当你在演狗血八点档吗?我黎向yan偏不演讨拍戏码,我就ai走反路线,於是我笑容可掬地回头,甜甜的一字一句回答她:「我、不、要。」

语落,我转身就走。

这次我是真的大步离开,管她在後头发疯。

俗话说得好,气人就该气si人,於是恶作剧也得恶作剧个够本才行。

一般来说,讨厌一个人到极点而恶作剧时,那麽恶作剧的结果肯定要让被害人好好欣赏成果,看他气得脸红脖子粗才爽的够本。

所以道理同样,既然想要恶整我,凭空消失毁坏我的课桌椅,又要让我欣赏成果,好让我生气,那麽消失毁坏的课桌椅不意外的肯定会出现在我常去又非去不可的地方,答案便是----

扫地区域。

我的打扫的区域是个离c场与司令台有些距离的走道,走道两旁种植台湾栾树,每天都会有落叶,依据季节的不同会有些微落差,像春夏之际落叶些许,秋冬之际则落叶纷飞。

到达目的地,些许落叶的走道中央恰恰摆着一张课桌椅。

毁坏之程度满分的课桌椅。

远远也瞥见ch0u屉内的新书待遇颇佳。

见着了脏乱不堪的课桌椅,我不怒反笑。

真亏他们能够拨空好好款待我的课桌椅。

真是劳心劳力。

然而,课桌椅的毁坏,只不过是热身的开场罢了……

14

接二连三的霸凌令我身心俱疲。

那天课桌椅虽然焕然一新地被我搬了回来、一叠的教科书努力地贴补了一切的毁损,却怎样也无法掩盖上头的裂缝与伤痕,如同我内心不断增减的新旧伤口。

y影也渐渐萌生扩大,无法消除也难以控制。

行径校园之中,偶有天降甘霖,淋sh了我的全身;扫地区域除了应有的落叶外,还新增了许多人工垃圾;上厕所时莫名其妙地从外头被反锁,始终得用尽蛮力踹上踹下,三脚猫功夫的往上攀爬跃下,偶有幸运则被路过上厕所的好心人士救出;有次上课准备就坐却发现椅上洒了图钉,所幸即时发现而没有受伤……诸多种种的霸凌把戏缠身,且一天天地变本加厉,令我疲惫不堪,尽管几次碰见岳珉雯一群人,使了嘴巴贱话攻击,他们还是无关痛痒。

更甚至原本为数不多的岳珉雯找碴学姐派新增了不少找碴学妹人员,照三餐来乱有够不爽。

找老师告状不是没有想过,但yu掩盖事实与大事化小的人并非没有。

於是尽管找了老师或主任控诉,也换了他们几个缺点、警告罢了。

落坐於钢琴前,我的双手疼痛不已,我却无心再去理会手臂上的伤口又裂开多少、渗出了多少血珠,再过不久的钢琴b赛才是我眼下真正该担心的。

手臂上所割伤的裂痕是前些日子行径校园间,被天降玻璃碎片所割伤,该庆幸的是那天仅有我孤身一人,向语璠并没有伴在身旁,否则受伤的将不会只有我一个。

自小时听过一次钢琴的叮咚声响,我便深深着迷於钢琴独有的音符。

从此之後我时常沉浸於钢琴的音符世界,久久无法自拔,回过头时,对於钢琴的喜ai已非说断就断,弹奏钢琴的技巧我也熟稔许多,虽无法与音坛上的音乐人匹敌,但至少还是可以在台面上献丑的。

十月份的时候有一场b赛,名为大台南国际音乐大赛,不限任何年龄、国籍,只要是对音乐有兴趣者皆可参加,於赛上演奏自己喜ai的乐器,不能参照乐谱,仅能够凭着平日练习的结果於脑海拼凑乐谱的踪迹,完成自身所准备的曲子。

而此b赛皆是决赛制,根据场次与ch0u签决定上台的顺序。

这场钢琴b赛对我来说相当重要,获胜不仅能够为家中添光,对於日後的升学帮助也相当的丰厚。

反反覆覆练习赛上所要表演的曲子,手指渐渐开始有些酸痛麻木,许是走在音乐之路的人该有的困扰----肌腱炎。

钢琴悠扬的旋律,时而高低起伏、时而渐趋轻扬,在房内轻轻回荡着,danyan地彷佛窗外的满天星火也对着闪烁清唱。

曲终,我各自按摩了下双手五指的指腹与关节,反覆的r0u压总算放松了不少僵y。

按摩r0u压之後我这才将视线投向手臂,随意缠绕的白se绷带染上一抹抹的鲜红,我皱了皱眉,抬手先打理左手手臂上的惨不忍睹。

拉开白se的绷带,本是白皙的肌肤纹理此刻却处处红痕,有些伤口裂开渗出了不少鲜红的血珠,我拿过卫生纸擦拭再拿消毒水洒上一个个的红痕,最後滚上h红se的优碘,缠上新的白se绷带。

左手抬起,重复方才右手的动作,半晌,右手也包紮完毕,虽然和我理想中的完成模样相差甚远,但无奈我是自己一个人包紮啊。

这不能怪我。

要怪就怪我走那条路吧。白白被碎片伤了几处。

我叹气,慢悠悠地垂首包紮起身下的白皙双腿。

翌日清晨醒来,我套上制服,掩下所有伤口後才出门。

跨上脚踏车前往学校的路格外沉重。

原因无他,只是霸凌令我感到痛苦之余还觉得失落空荡。

应是久无和子宥与宇澄谈话的缘故吧。

又或者是,我开始後悔和学姐对立了。

可是我又觉得我自己并非後悔和学姐对立,若是重来,我也不愿自己与子宥和宇澄渐行渐远,交朋友没有错,错的是心态。

与校园风云人物交好就和普通人交好一样,难不成要那些风云人物孤僻清高没朋友,大家当他神一般的供奉吗?

他们之所以霸凌的原因仅是源自於ai情有的那份嫉妒罢了。

讨厌自己无法和喜欢的人交好,只能够看着旁人与自身所喜之人渐行渐远,最後那份讨厌愤恨之情衍生成为嫉妒。

嫉妒之情越发泛n,最後成灾,而我黎向yan正好是那嫉妒之情发泄下的代罪羔羊。

而我尽管不悦、尽管无法忍受,却只能任其事态恣意扩大。

将脚踏车停放於脚踏车车棚後,我回过身准备步往教室,一道人影却笼罩下来,促不及防地令我感到恐慌,然而更多的却是来不及掩下的悲伤。

15

「韩……宇澄?」我眨眨眼,眼泪登时决堤。

其实我没想过会在韩宇澄面前落泪。

我好像总在狼狈之时被他撞见。

自上次的交谈、眼神交会是多久以前了?

我们之间相隔太久,久得我几乎要忘了曾经与韩宇澄的点滴通通不过是场梦、是场幻境。

韩宇澄目光微澜,张了张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似的,感觉有些慌乱。

大概是因为我突如其来决堤的眼泪吧。

半晌,韩宇澄拉过我的手心往校园的某处移动。

一路上我都是垂首的,一方面不让路过的同学看见我狼狈的样子,一方面不知道怎麽样停住满腔的悲怆,才能够好好抬头面对韩宇澄。

韩宇澄的手掌有些大,掌心的温度很温暖,不知不觉间渐渐安稳了我的不安与慌乱。

当我再度抬头时,已身处於音乐教室内。

我坐在距离钢琴不远处的地板上,手里捏着韩宇澄给我擦拭眼泪的手帕。

轻轻的、悠扬的旋律缓缓飘散在空气中,回荡在静谧的音乐教室。

那是钢琴独有的音符。

时而轻扬又时而低下,徘徊在高与低的音调之间,有点儿像是我与韩宇澄之间的关系,却又不太像。

我们像是一曲上上下下的曲子,不断地徘徊又回荡,没有向前没有後退,不停的原地踏步,却始终没有终止。

韩宇澄修长的手指来回游走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制服k下一双修长的腿也踩踏着钢琴下的踏板,协调着音se。

这是我16

我是被冷醒的。

当我睁开双眼并回过神来,才发现浑身sh透,身上的制服因大量的水浸sh而贴紧皮肤,尤其显得身t厚重且冰冷。

所幸上次碎片刮伤的血痕已癒合不少,否则如今再碰到水将有可能溃烂。

空气cha0sh闷热,隐约夹带着疑似尿sao与屎的臭味,仔细嗅闻彷佛还能够闻到其他令人乾呕的恶心气味。

这里是三号厕所,是校园之中最为偏僻的一间厕所。

因其偏僻与冷清,再加上周围枯萎甚久的稀疏树木与荒草,接近夜晚时,那飒飒的风像是鬼哭狼嚎般,更传闻此处曾有人上吊於一旁的枯老树木,以至於此处呈现半废弃的状态。

来到这里打扫的学生也许是害怕恐惧,仅表面装装,随意挥扫完毕便早早离开。

我稍稍抬起眼皮观察周遭的人事物,除了令人乾呕的恶心气味外,偶有几只咖啡se的大只蟑螂与灰黑se的长脚蜘蛛悄然爬过,还有几双萝卜腿伫立於我倒卧的跟前。

此情此景不由得使我浑身更加发凉、疙瘩。

不仅仅是因为那些令人悚然的蟑螂与蜘蛛,更因为我打从心底恐惧的霸凌行径。

这次……他们又要做些什麽?

内心的警铃大作,我的喘息逐渐粗重难堪,身t传来的颤抖无从控制,耳际传来的声音不停地加以放大,清晰、刺耳又痛苦。

「等等要怎麽整她?压她去t1an马桶?还是吃蟑螂?」

「这怎麽够泄气?起码扒光她的衣服传上网让她羞辱一番才够气吧?」

「哼,竟敢拉韩宇澄当靠山,这个贱b1a0子。」

我皱眉,身t的异样不断扩大,脑海不禁因他们说过的话语而自主放映起假想画面,不论是感官上还是身t上皆无不难过。

「呦,绿茶b1a0醒来了?」岳珉雯率先察觉我的动静。

冷汗沁下我的额际,冰凉更甚。

「快快,可得让她加倍奉还我们的痛苦才行。」

「你想要自己脱呢?还是我们帮你呢?」岳珉雯笑容诡谲,嘴角上扬得恶心至极。

岳珉雯身後的nv同学个个拿着手机讪笑,闪光灯与刺耳的讥笑此起彼落。

我拚命摇头,岳珉雯他们宛若没有看见似的,手上持着一把刀子,动作蛮横粗鲁地划破我的制服上衣与k裙,连带衣物里头的肌肤也惨遭划伤,x口不断有灼热的鲜红yet流出,不仅仅是x口,腰际、大腿、手臂也难逃刀口的迫害。

灼热疼痛的刺激感传遍全身上下,宛若在肌理之间叫嚣,疼痛难耐。

我拚命地用力挣扎却始终无功,仅换来更加用力的拑制,手腕上传来的剧烈压制,使我轻喊出声,疼痛与忍耐的煎熬下我奋力突破拑制,大力的撞击下却令岳珉雯手上的刀子划破空气,飞舞地划过岳珉雯清秀的面庞,白皙的脸颊留下一道清晰的血痕。

啪哒----不知道是谁的鲜血滴落地面,泛起了丝丝火红的蔷薇,同时也彻底燃起岳珉雯眼底的杀意。

「黎向yan!」岳珉雯歇斯底里,面容狰狞,眼底的血丝如蛛网,她的声音撕哑乾裂:「我要毁了你!」

话音刚落下,岳珉雯手中的刀子也划破空气,牵起些微的风直直撕裂过我的制服。

我的制服惨败不堪,雪白的肌肤尽是0露,夹带着皮肤上惨遭划破的伤口所涌出的几缕血流,触目惊红,源源不绝地汇聚成一道血流,缓缓向周身散开。

身上多处的剧烈疼痛使我不得不眯起双眼,心底的恐惧呼之yu出,强烈壮大的y影使我晕眩了视线,只余下耳际传来的歇斯底里,不断地震动我的耳膜与心跳。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因为你的存在,韩宇澄和程子宥才不会注意到我,要不是因为你!他们早就是我的了!」岳珉雯越加激动,握着刀子的手心颤抖,「我要毁了你最珍视的一切!」

语落,岳珉雯的刀口转向我的手腕,直直落下----

「啊!」

刺骨的疼痛涌上,不单单是因为落下的刀口,更因为破碎的梦想,双眸刺痛我的心弦,涌动的热流划过我的脸庞,痛彻心扉的疼不停地在t内喧嚣。

我的世界正逐渐崩毁。

我的音乐梦想支离破碎。

许是见着了倒卧血泊的恐惧,岳珉雯身後的他们个个乱了阵脚,拉过她便落荒而逃,沾染鲜血的刀子掉落在地,发出了尖锐的碰撞声响。

t内好像有什麽在流失,以我手掌心也握不住的速度,终末了一切。

刺鼻的血腥味萦绕身周,触目的血红窜遍了白se的地板,彷佛处处绽放着yan红的蔷薇一般。

倒卧在血泊之中,我的四肢麻木无力,瞳孔逐渐涣散,映入眼帘的光景模糊不清,不断流失的鲜血与飘远的意识撼动着我内心深处的窠臼。

假若如此离开,能否换来更好的未来?

因为我这个代罪羔羊的逝去,是不是就不会有下一个黎向yan受害?

可是……为什麽我觉悟了一切,还是有冰凉的yet从颊边流下?

为什麽……心底仍有着一丝盼望?

盼望着韩宇澄的出现、盼望着他能够带我离开此处的冰凉、盼望着……我还能够喜欢他。

我凉笑,直至生命尽头才明了一切,是多麽的可悲。

如果这是我最後一次狼狈,那麽韩宇澄你可不可以再撞见一次?

然後给与我最後的温暖,好让我离开……

冰凉的眼泪划过颊边,轻轻滴落在鲜红遍布的血泊,最後融进yan红之中,激起最後一繓奼紫嫣红,独留夜se静谧无限蔓延。

由远忽近的脚步声,是我最後的希望。

青春,洋红的百日草1

--洋红的百日草,是我对你亘古不变的ai。

当我醒过来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si白。

不论是天花板还是墙壁,抑或者是我躺卧的床舖,眼眸所见之处几乎都是一片si白。

嗅入鼻腔的是刺鼻的药水味,我微微ch0u动了一下手指,此时才发现手背上cha着的针孔连结透明的管子,蔓延至头上吊着的一袋透明点滴,一下又一下的发出细微的啪哒声响。

以上种种条件充分显示如今我身处的地点不外乎是位於某间医院。

病房内仅有四张病床,除了我以外还有另外三名病患共处於这间四人病房,各自吊着点滴沉睡昏迷或是悄然做着自己的事情,谁也不叨扰谁。

我垂首看向自身衣着,患者服包裹住我纤弱的身躯,透过衣服小小的间隙隐约可以察觉衣下的伤口范围与严重程度。

我大致推估了一下伤口的位置与严重程度,发现到伤口多位於x前与腹部,剩下的大腿与手臂反倒没有那麽严重。

但要说真的严重的是左手腕。

微微转动手腕都觉得切骨得疼,包紮用的白se绷带瞬间染上一抹抹的鲜红。

不知道是否因为刚睡醒过来,我的头有些刺痛,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脑海中的记忆深处的某一角ch0u疼喧嚣着自身的存在,却无法间接透过脑袋的指使,关於此角记忆的一切。

然而b起这些,我更疑惑的是为什麽我会在医院?身上的伤口又是怎麽来的?

再者,我……又忘了些什麽?

我稍稍移动了下因久卧而僵y的身躯,却扯痛了撕裂的伤口,不禁使我眯眼倒ch0u一口凉气,连带扯动了许久没有伸展的右手。

我的右手被某个人紧紧握住,那人面se疲惫,却依然紧握着我们交握的手心,鼻息间的吐息均匀,纤长的睫羽微颤,熟睡在他枕着的手臂上,恬静而美好。

我俯身查看来人的面貌,发现他的发浓黑而柔软,蝶翼般纤长的睫羽随着鼻息间的x1吐而微微颤抖,鼻梁高挺却不违和,俊秀的脸庞天生地宛若仙人才有。

和程子宥一样也是个小帅哥呢。

我失笑,男孩却蓦然惊醒,尽管面se迷蒙却难掩惊慌。

男孩起身,神se激动,「向yan?你真的醒了?!」

「嗯……」我不懂男孩为什麽会知晓我的名字,彷佛我们很熟悉似的,熟悉到对方的苏醒而感动、熟悉到眼底的温柔都呼之yu出。我感到疑惑也觉得心底涌起一gu莫名的酸痛,「可是……你是谁?为什麽知道我的名字?」

男孩明显一愣,「我是韩宇澄,你……忘了我吗?」

看着自称是韩宇澄的男孩,我仍是摇头。

韩宇澄是谁?我认识他吗?

见韩宇澄难掩失望地垂下头,我慌了,不晓得为什麽我不希望看到他难过的模样,於是我赶紧捧起他的双颊,「我、我不知道为什麽会忘记你,老实说连我自己为什麽会在这里我都不知道,但是……你会不会是认错人了?也许我不是你担心的那个……黎向yan?」

闻言,韩宇澄神se微变,我以为他是大梦初醒般地知晓自己认错人了,但事实告诉我并非如此,他俊秀脸庞上的泪水告诉我,并非如此。

我的心揪疼得厉害,酸涩之意涌上喉头,酸得我皱起了眉头,心底的异样越发明显,内心深处的一角彷佛在不断地告诉我韩宇澄很重要,我不要他难过,更不要他落泪。

「韩宇澄……」我彻底慌了,ch0u起床边的卫生纸,我笨拙地为他擦拭脸上晶莹的泪珠,「不要哭。」

「你就是我担心的黎向yan没有错,」韩宇澄泪眼婆娑,「你忘了也好、忘了也罢,都没有关系,你只要知道我是你的韩宇澄就好。」

我是「你的」韩宇澄?

我满头问号却也莫名止住了喉头的酸意,觉得疑惑的同时,身着白袍的医师与一名护士走了进来。

白袍医师微笑地走近我的身旁,「黎向yan小姐醒来之後,有觉得哪里不适吗?」

我眨眨眼,回想起方才起身後的不适感,「除了这些恼人的伤口外,疼得大概就只有头了吧。」

白袍医师一道眉挑起,「头痛?」

我点头,「我不晓得自己为什麽会有这麽多伤口,也不晓得……」我将目光微微移向韩宇澄,「为什麽我记不得他。」

白袍医师双唇微抿,垂眸低喃:「失忆症吗?」

「什麽?」我疑惑。

「选择x失忆,」白袍医师微笑解释:「也许受伤的当下你承受的打击太大而负担不了,使大脑自然而然的发出指令,令你遗忘那些对心里产生严重打击的所有的事情和有关的人,唯独是物品跟地点可能会有点残存的印象;至於为什麽会遗忘他,可能与你心里因素有点间接关系,因为他的存在对你而言太过重要、太痛所以选择遗忘。」

白袍医师的诊断宛若将我置入一片泥沼,动弹不得又不能自己,独自一人在心底深处用力撬开那些选择遗忘的记忆,却始终没有结果与尽头。

然而,白袍医师下一句的言论才是真正地令我无法动弹,宛若身处泥沼中的桎梏,无法逃脱更不能面对。

白袍医师拉起我包紮复杂的左手腕,「另外,左手腕的外部损伤使得韧带拉伤近乎断裂,可能无法过度弯曲或从事某些需要扭动手腕的事情。」

「弹琴呢?」

「不可以。」白袍医师轻柔抚0受伤的手腕,「若是强制x地从事,可能导致韧带真的断裂而再也不能弯曲。」

待白袍医师与护士吩咐叮咛注意事项後,才双双离开病房,韩宇澄见我呆若木离,轻轻地将我拥入他偌大的怀抱之中,温润柔和的嗓音在我耳畔响起,「钢琴不能弹了没关系,你不是想站上国际舞台吗?我帮你完成,带着你的希望、你的心,去往国际舞台。」

「真的吗?」我问。眼前的男孩或许我可以相信,相信他的话。

因为他曾经是我,最重要的人。

「嗯。」韩宇澄允诺,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温柔地扬起了嘴角。

2

茶香嫋嫋,我的思绪随着热烫的冉冉蒸气淡却而缓缓明晰,x口热烫难耐。

本以为非三言两语就可交代的过往,竟是花了三十分钟就已说尽,对此,我感到有些不敢置信与五味杂陈。

同时间,尽管零碎的记忆总算拼凑成完整的一角,仍是有些不够真实。

是因为时过境迁?还是已经释怀了那些过去?

我想答案应该是後者吧。

如今再提到岳珉雯等人的所作所为,我虽不是能够做到泰然自若,但至少已能够坦然面对。

受伤送院後的记忆也经由韩宇澄的简单描述在我的脑海明晰浮现,他的声音、他的面容等种种宛若昨天刚发生般。

只是韩宇澄描述的和我脑海中的记忆形成对b,他轻描淡写,我却显得感动与羞涩。

且经韩宇澄一提,我才後知後觉地发现受伤後送院的记忆其实根本没忘,仅是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淡忘罢了。

望着韩宇澄的面庞,他神se平淡,耳廓却染上暗红se红晕,似乎是因为尴尬害羞,匆匆啜了口茶转移视线。

见韩宇澄害羞的模样依旧,我不禁悦然。

韩宇澄还是那个韩宇澄,从来没有变过。

桌面上摊开的厚实册子是不久前茶坊店长连同茶饮一同放上的,那是国中时候的毕业纪念册,届期并非韩宇澄那年,而是我当时毕业的届期。

我没有问韩宇澄为什麽有我届期的毕业纪念册,因为他总是出乎我意料地变出不少东西,所以这次的毕业纪念册想必也是他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来的。

毕业纪念册上有属於各个班级的页面,纪录着每个人国中生活的片段点滴。

我当时的班级是三年十班,照片上的人物多半是在班级上面活跃的人,由於我也较为生x活泼调皮,所以多数照片上免不了有我的身影。

韩宇澄帮助我回覆记忆的方式有些特别,以照片辅佐,透过他温润清朗的嗓音带领我回溯过去的点点滴滴,虽然那些过去是由他的观点来叙述,缺漏了一些属於我自身观点故事的成分,但到底还是详尽的。

对於过去,我不甚後悔,尽管懵懂的我们走得蹒跚,却闯荡出每个人不凡的青春,那麽的暖又那麽的伤。

经过了蹒跚的国中生活,对於情感、处事我多少有了一些成长,尤其是回复记忆之後的现在。

唯独踌躇的点,是过去的情感经过时间的磨练是否仍还会真诚?还会像过去时候那般的深厚吗?

人常说时间是一段情感最好的疗癒,那麽是否也是冲淡感情的元凶?

现在的我还喜欢韩宇澄吗?还是说感情已经过时间的磨练逐渐淡却遗忘?

韩宇澄也是吗?

韩宇澄见我一脸纠结,抬手就往我额际弹指打断纷扰的思绪,「想那麽多g嘛?过去就过去了,难不成连现在都要拿回去给过去陪葬?」

「疯了不成?」我好气又好笑,韩宇澄的譬喻总是莫名其妙却又贴切。

是啊,过去都过去了,何必纠结这麽多?

珍惜当前,奋力地去闯荡、去喜欢便可。

韩宇澄扬笑,嘴角上扬的笑弧与过去难能可贵的笑容重叠,同样都是那麽的温柔美好。

我笑,抬手饮尽凉去的热茶,浓醇之余的苦涩回甘在舌尖,隐隐发酵着甜意。

韩宇澄阖上桌前的厚实册子起身,「走吧,去母校晃晃,顺便看看以前我们走过的路。」

时光荏冉,yan光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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