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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灭口

 

王爷摇着轮椅慢慢走向张乐游,张乐游动都不敢动一下,直到王爷与他咫尺对视。

王爷的轮椅椅面做得很高,加上张乐游身高有点矮,故而虽是坐着却并不比张乐游矮上多少,加上身上那浑然天成的皇族气质,让张乐游瞬间怂了起来,

“我、我刚才看到一只大耗子,我去打它,结果它钻进这里面了,我也钻进去了。”

“哦?那你抓到它了吗?”

张乐游赶忙答道,

“没、没有,里面太黑了,我不敢往下走了,就上来了。”

“那我问你,你刚才说的仙女姐姐是谁呢?”

张乐游顿时浑身发凉,他总不能把自己小时候做的事说出来,万一关系到王府的家丑秘密,自己岂不小命不保?

“什么仙女姐姐啊哈哈哈哈"

张乐游挠头道,

“我就见里面黑黢黢的,还有怪物叫唤,我就上来了,不知道什么仙女姐姐啊。”

王爷冰凉的手抚上了张乐游的脖颈,冰的张乐游直哆嗦,

“小狗儿,你知道做一只狗,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张乐游不敢草率回答,于是摇了摇头。

“忠诚。”

王爷说着,手慢慢收紧了,他的手又冷又硬,也出乎意料的有力气,张乐游只觉得肺里的空气好像被那只手一点一点抽干,那手指上漂亮的玉扳指如今竟也如同夺命的阎王爷一般,他忍不住大声喊道,

“里面、里面曾经关着一个漂亮姐姐!”

王爷的手不再收紧了,笑道,

“你为什么会知道?”

“我、我小的时候和父亲、和父亲来府上!我我我、我偷偷进去过!“

那手总算松了下来,空气倏一下涌入肺里,呛地张乐游咳嗽起来,后知后觉地发现喉咙被扼得生疼。

“那里已经没有仙女姐姐了,小狗儿,你既然记得仙女姐姐,却不记得她的模样了吗?”

张乐游抹了把咳嗽出来得眼泪,摇了摇头。

“仙女姐姐已经死了。”

王爷笑着捏了捏张乐游的脸颊,

“他不是告诉你了吗?他已经被怪物给吃掉了。”

“啊!”

张乐游惊叫了一声,睁大了眼,

“王爷,您可、可是那个人”

那个人分明是女子打扮啊!

“小狗儿好奇吗?小狗儿若是好奇,本王可以告诉你,不仅如此,连现在下面关着的妖怪也可以给小狗儿看。”

张乐游一听,浑身发凉,立刻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不、不必了,小的不想知道。”

“小狗儿这时倒是聪明了。”

王爷把玩起张乐游下巴上的软肉,那周围的脖颈已经被勒得有些发青了,

“可刚刚怎么如此糊涂呢?这里是河东王府,可不是张家的后花园。”

“小的知错了。”

张乐游浑身冒冷汗,慌忙想要跪下,却被王爷从腋下一把扶住,

“小狗儿别总在我面前装样子了,以后乖就好了。”

张乐游回到屋里,腿肚子瞬间就软了下来,烂泥一样瘫在床上,心脏“砰砰砰”乱跳。

所以自己小时候看到的那个仙女,其实是王爷?

张乐游拼命回想起那个仙女的长相,可实在年代久远,加上那时自己年龄太小,所以只依稀记得模糊的画面。但他分明记得那个人是女子打扮,梳着女子的发髻,头上甚至还有一个雕花的簪子,怎么可能是王爷呢?

或者说,王爷小时候为什么会做这种打扮呢?

张乐游脑海子想了无数种可能,但每一种可能都想得胆战心惊,最后干脆不敢往下想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知道王爷这个秘密,不会被王爷给噶了吧。

想到这他的脖子生疼起来,来到铜镜前,发现脖子上的淤青已经沉淀成了骇人的深紫色,假如王爷再掐得狠一点,自己可能已经魂归故里了。

所以,王爷当时真的起了杀心?

张乐游那一刻真是恨死自己了,怎么好端端的非要到处乱走,瘾就这么大吗?这下好了吧,连王府里也不安全了,他是不是该给自己留点后路?

可他无权无势,和王爷这个皇亲国戚一比更是命如草芥,又被家族抛弃,哪里来的后路呢?

张乐游越想越害怕,怕得连肚子都绞痛起来,忽然觉得下体一湿,仿佛尿了裤子,可他再怎么怕也不至于大小便失禁,忍不住扒了裤子往里看,竟看到亵裤上沾满了血。

张乐游直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难不成王爷白天掐自己的时候在玉扳指里下了毒,自己这是要毒发身亡,七窍流血了?

等一下,这七窍也包括下面这几窍吗?

张乐游总觉得哪里有些古怪,可他毕竟对制毒一无所知,保不齐世上真就有这种毒药,通过伤口渗入皮肤,让人下体流血,不知不觉中暴毙,想到这里他怕得浑身冰凉,心里又有无名怒火,王爷明明说了今后乖就好了,原来压根没想留自己的命?

张乐游越想越憋屈,眼框一红,眼泪直往外淌,想到自己已经孑然一身,干脆破罐子破摔,跑到王爷的书房,一把推开王爷的门。

何弘毅正守在门侧,看到这幅样子训斥道,

“大胆,你这是再做什么?”

张乐游理都不理他,径直往前走,何弘毅想拦他,王爷放下文书道,

“算了吧弘毅,让他进来。”

张乐游瞪着王爷,眼泪还在往下淌,带着浓重的鼻音,

“为什么要杀我?你的秘密我从前不会乱说,今后更不会乱说啊!”

王爷愣了一下,笑道,

“我若真杀了你,你现在还能来我这里撒野吗?”

“你还诓骗我,你分明给我下了毒,我马上就快死了,已经流血了,要毒发身亡了!”

王爷笑容敛了下去,推着轮椅到他的面前,细细打量他脖子上的伤口,用手轻轻摸了摸,

“什么流血,不过是淤紫了,过几日便消了,哪来的什么毒?”

“我的下面,我的下面!”

张乐游怒道,

“你还在唬我,这药分明是让我下面流血!”

这下王爷彻底不说话了,盯着张乐游好一会儿,才缓缓道,

“你把裤子脱下来让我看看。”

“我都要死了,你竟还如此羞辱我!”

张乐游一把捂住裤带,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状态,

“士可杀,不可辱!你这个王八蛋,混蛋!猥琐!龌蹉!亏我还,亏我还”

张乐游几乎把自己晚上做的那些事脱口而出了,好在他还有几分理智,把这些事封在了口里。

王爷听得蹙了一下眉,张乐游心里暗骂该死,这王八蛋竟连蹙眉都如此好看,自己这下真成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你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王爷一把握住张乐游的胳膊,还不等他反抗,另一只手用力一拽,张乐游的裤子就被硬扯了下来,亵裤上的点点血迹也露在了王爷面前。

“啊!”

张乐游手忙脚乱穿上裤子,脸涨得通红,

“你你你”

然后他看到王爷垂下头转过脸,身子抽动,他观察了好一会儿才震惊地发现,王爷竟然是在一个人偷笑!

张乐游木然望着王爷笑到颤抖的身子,带到围猎场,无非是想折辱小狗儿,若是小狗儿当真不幸死了”

刘浥尘低头看了看腿上的毯子,那是张乐游临出行前塞给他的。

“人总会死的。”

何弘毅道,

“王爷心里当真是这么想的?”

刘浥尘微笑着望向何弘毅,

“弘毅,你知道,张乐游不能成为我的弱点,我也保护不了他一辈子,未来的路还长着,若是他在京城里连自保都做不到,不如现在死了,事情会更简单。”

张乐游抱着那个陌生的鹿一样的生物,轻轻抚摸它的毛,

“这位鹿兄还是什么的,你为什么要救我?”

那动物用湿乎乎的鼻子拱了拱他,接着用乌黑的湿润的大眼睛望着他。

张乐游笑了,将脸埋在动物温暖的毛发里,眼泪忽然流了下来,他知道这种寒冷的冬天不应该流泪的,可他实在忍不住,这些日子来的迷茫苦闷恐惧孤立无援积蓄到一起,全化作了无法抑制的热泪。

“我若当真只是王爷的狗便好了”

张乐游喃道,

“只要在王爷的怀里撒娇,替他守着宅子的大门,若是有人敢硬闯便去咬他,若是被人打死了,那也没什么可怕的,我只是个畜生,是个为主人而死的畜生而已”

一阵马蹄声,永宁公主清脆的声音响起,

“张乐游,你在这里啊,咦?狍子?”

张乐游抬起头,就看到公主张弓射箭瞄准了那个叫狍子的生物。

“不要!”

可一切都太晚了,永宁公主箭术精妙,一箭穿透了狍子的喉咙,血溅到了张乐游的脸上,狍子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哀鸣,抽搐了几下,便死了。

张乐游瞬间身体再次冰冷起来,他浑身都在哆嗦,站起身向永宁公主吼道。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它?”

公主愣了一下,

“本公主来打猎,不杀它难道和它做朋友吗?”

“可它救了我的命啊!”

“它救了你的命又不是救了我的命。”

公主嗤笑一声,

“你这奴才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对本公主如此无礼!”

说着搭弓射箭对准了张乐游,

“在我们皇家眼里,你便和这傻狍子没什么区别,在这围猎场里要多少有多少,纵容偶尔遇到有灵性的,杀了以后还有大把更有灵性的,有什么稀罕的?本公主原以为你在刘浥尘心里有什么特别的,结果都这个时辰了他对你仍旧不闻不问,看来你也没什么稀罕的,不过这倒也像他,生性薄凉,狼心狗肺!”

太阳西斜的时候,张乐游才被永宁公主送了回来,只不过是被仆从抬回来的。

刘浥尘倒是没怎么惊讶,只是命仆从把张乐游送回寝房,又让早已备好的大夫为张乐游诊治,转头望着永宁公主微笑道,

“永宁公主怎么三番五次和本王的这个小厮过不去,他就算再怎么不讨你喜欢,和一个奴仆斤斤计较,也未免有失公主的身份吧。”

“你少含血喷人,我连他一个手指头都没碰过,分明就是他自己又笨又弱,在森林里迷了路冻成这幅样子的,原以为他在心里有什么分量,瞧你现在这个模样,他也不过如此。”

“公主殿下既然了解本王,心里就应该清楚,本王何时把谁放在心上呢?”

永宁公主狠狠瞪了一眼刘浥尘,

“倒可惜了你这个奴才,虽然傻乎乎的但贵在心思纯良忠诚,却偏偏遇到你这么个主子!”

张乐游发了一场高烧,在昏睡时做了一场噩梦,他梦见自己真的变成了一只公主说的狍子,被豺狼虎豹追啊追,慌不择路间看到王爷正坐在他前面朝他微笑。于是他一头扎进王爷的怀里,眼泪直流,王爷轻轻抚摸着他柔软的毛发,

“小狗儿,我好冷啊,你暖暖我吧。”

于是张乐游把身子紧紧贴在王爷身上,生怕寒风再伤害这个神仙般的人。

过了一会儿王爷又轻轻地抚摸他道,

“小狗儿,我饿了。”

于是王爷把他扒皮吃肉了。

张乐游猛地惊醒了,张开眼,屋里点着安神的熏香,王爷把书案移到他的房里,正在低头查阅公文,抬头与他目光相对,微笑道,

“小狗儿,你醒了。”

说着将轮椅挪到他的床前,一只冰冷的手牵住张乐游的手,另一只手盖在他的额头上,

“烧好像退了,刚刚烧的像暖炉一样。”

张乐游不说话,见到王爷的那一刻他先是觉得开心,但又因为噩梦生出恐惧,之后就是悲凉。

他想问王爷为什么不来救我呢,在你们皇族心里我真的和那只叫狍子的动物没什么两样吗?最终他却没能问出口,他害怕听到答案。

王爷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心思,捏了捏他的脸,微笑道,

“小狗儿,乖,好好养病,过几日便是新年了,到时候我带你去街上看社火吃好吃的,保准回家前把狗儿吃的白白胖胖的。”

张乐游听到白白胖胖两个字,想到梦里自己被扒皮吃肉的景象,不禁打了个寒战。

过了几日,张乐游身子渐渐养好了,这日王爷进宫,不一会儿就听得外面车马喧嚣,公主的侍女在外面大喊,

“张乐游,出来!”

张乐游病虽好了大半,仍裹着厚厚的衣服走出屋,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不时装模作样地咳嗽几下,走出屋,见到门外停着一辆鎏金马车,那个不知道叫翠荷还是红樱的侍女冷脸道,

“进去车里吧。”

张乐游走进去,公主正在座位上逗猫,蓝眼睛白猫并不常见,和张乐游第一次到王府上见到的猫长得很像,张乐游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猫好看吗?是宛芷妹妹送的猫,皇叔从西域商人那里买了一对,后面母猫产了两个仔,宛芷妹妹将猫送了我一只,另一只送给刘浥尘了。"

永宁公主摸了摸猫儿的脖颈,白猫舒服地抻直了身子,永宁公主笑了,随后沉声道,

“宛芷是那个宅子里待刘浥尘最好的人了,她是发自内心同情自己的哥哥,不过刘浥尘最终还是杀了她。”

张乐游鹌鹑一样缩着头,咳嗽了两声装装样子。

“我问你,你想离开刘浥尘吗?”

张乐游装出畏畏缩缩的样子,

“小的只是王府一介奴仆,谈何离开呢?”

“那如果本公主如果愿意脱离贱籍帮你逃跑呢?”

张乐游心道你当我傻啊,相信你这么好心?面上道,

“小的不敢。”

永宁公主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上下打量了张乐游一番,突然在头上打了一下,

“你少装出这副样子,那天你敢直接吼本公主,当本公主都忘了吗?”

张乐游不回答,垂头装死,永宁公主高声道,

“张乐游,你好好想想,你若是个女子,姑且能勉强做妾,日后生个一儿半女,或许能母凭子贵,可你一个大男人,刘浥尘家里又有结发妻子,你又算什么东西?日后色衰爱弛又该如何?何况刘浥尘心里有你吗?我可看不出!日后你若妨碍了他,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刘沅芷是他亲妹妹尚且如此,对他来说你又如何稀罕。我可以帮你脱离贱籍隐姓埋名,给你些钱财让你逃到刘浥尘找不到的地方,虽然不能一辈子荣华富贵,但自食其力总比仰人鼻息活得自在吧。”

张乐游抬起头,

“公主殿下为小的考虑如此周到,小的真是受宠若惊。”

公主笑骂道,

“原来你是怕本宫心怀不轨,真是笑话,你算什么东西,本宫想弄死你还不简单?无非是见你蠢得可怜,见不得你为刘浥尘搭上性命,他祸害人也就罢了,偏偏要对至亲至爱人下手,我真是见不得他这种人春风得意。”

永宁公主顿了顿,

“总之信不信随你,就怕到时候你最后死无葬身之地,哭都来不及,滚下车吧。”

张乐游沉默了一会儿,

“公主殿下为什么这么确信王爷杀了他的亲妹妹?”

永宁公主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个布条,

“本宫和沅芷有一对鸽子,平日传信联系,可有一日我收到了这个。”

张乐游打开那个布条,不禁浑身打了个哆嗦,只见那布条上面用血写着两个字:

救命

字迹潦草仓促,足以看出书写者的恐慌绝望,血液已变成褐红色,看起来更是触目惊心。

公主哑声道,

“这就是她最后留下的东西,后面刘浥尘就说沅芷得痨病死了,本宫不信,傻子才会信!但是皇兄不知被那婊子灌了什么迷魂汤,就相信了他,这就算了,连皇嫂也信他,柔姊姊向来最聪明了,怎么她也会如此呢?”永宁公主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扭过头,“咳,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你跟着刘浥尘,你就是个傻子!”

“若是皇后殿下也信王爷,那可能人并不是王爷杀的。”

“那你说还有什么能解释?为什么他们连调查都不肯调查一下呢?本宫知道他们顾及皇家颜面,此事恐不好交给大理寺审查,可连私下的调查都不曾有过,沅芷的命就如此不值钱吗”

张乐游低头看着那血书,喃喃道,“公主殿下曾和我说,对皇家来说我和围猎场的猎物没什么区别,那对陛下他们来说,沅芷又是什么?”

“那怎么能一样,她是我们的族妹啊!”

“先世子们是王爷的亲兄长,但他们也没将王爷当做人看待,而沅芷不过是族妹,既无法承继爵位宗祀,又无法在朝堂上尽半分心力,对陛下和皇后娘娘来说她可能也没那么重要,至少不值得为她牺牲王爷。”

永宁公主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她狠狠在脸上抹了一把眼泪,“你胡说,你根本不了解我皇兄他们,你凭什么这么说,皇兄是有情有义的人,他最重视家人了,和刘浥尘他们不一样!”永宁公主将一个令牌塞进张乐游手上,“三日后刘浥尘还要进宫面圣,辰时持令牌去西市,自有人助你,爱来不来,以后被刘浥尘害死本宫可不给你收尸!”

还未等张乐游回答,永宁公主就一脚将张乐游踹出了马车,张乐游直接摔到了马车外,车外的侍女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晚上王爷回来的时候身上混着寒气和浓艳的熏香气,张乐游看了心里难过,接下他的裘衣就把暖炉往王爷怀里塞,王爷一把推开暖炉,拽住张乐游的手,把张乐游拽进了怀里。

“炉火太烫了。”

王爷将脸埋进张乐游颈窝,

“这个温度刚刚好。”

王爷的手冰冷极了,配上雪白的皮肤,像极了冰雪雕成的美人,冰是一辈子无法捂热的,无论张乐游暖了多少次还是一样的冰凉,可冰又是脆弱的易碎的,想到这张乐游心里发痛,将王爷的手往怀里揣,那一刻他竟担忧的不是自己的命运,而是王爷。

王爷身子不好,若是自己不在身边,谁能照顾好他呢?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群狼环伺间游走,不是太可怜了吗?为什么这世上的人不能对这么温柔好看的王爷好一点,却都来欺辱他呢?

“狗儿想什么呢?”

王爷用手掐了掐张乐游的脸颊,

“我听说今天永宁公主把你叫上马车,又把你踢下去了,有伤到身子吗?”

“没有。”

“真的没有?”

王爷笑着将手伸进张乐游的衣领里,在他身上摸来摸揉去,张乐游直觉得身体里好像钻进两只冰凉的蛇,又麻又痒,忍不住笑着去按王爷的手,脸也红了起来。

“门外雪厚,我没受伤。”

“哦。”

王爷将脸凑到他耳边,几乎是咬着他的耳朵,声音轻轻柔柔的,

“那她和你说什么了,要和你到马车上说,你又如何惹恼她了?”

张乐游犹豫了一下,下定决心道,

“刘沅芷是你杀是吗?”

王爷笑了,

“狗儿觉得呢?”

“我觉得是你杀的。”

王爷手直接揉上了张乐游小小软软的胸,

“嗯,狗儿觉得是我杀的那就是我杀的。”

张乐游被他揉的身子发颤,努力支起身子,

“为什么?”

“因为她很麻烦,河东王的血脉,有我就够了。”

“即使她是那个家里唯一对你好的人?”

王爷笑了起来,

“狗儿,那种好太廉价了,就像一只老虎被关进笼子里,每个人都能虐待他欺辱他,突然有个人给他残羹剩饭,他就能感激涕零,可有一天那个老虎发现,这个笼子其实从一开始就不该存在,他生来就该吃人的,那么从那一刻起,无论是虐待他的人还是喂他残羹剩饭的人差别都不大了。”

张乐游脱口而出,

“那我又是什么呢?”

“你是一只小鸡仔。”

王爷笑眯眯地去吻张乐游的嘴,

“虽然被老虎养大,但又惧怕老虎会吃了你,我说的没错吧。”

张乐游仰头望着王爷,

“那你会吃了我吗?”

王爷没回答,只是搂紧了他,整个人几乎钻进张乐游的衣服里,好像一只晒了太阳的猫。

“狗儿好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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