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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等送走宋衡阳和张旭,娇花来到我身边,他就是不说话,我都看得出来他兴致很好。

我自然知道是因为早上说要带他去花园转转,不忍心对他食言。可现在刚吃完饭,食困,便随便找了个借口,“现在毒日当头,要不你先去睡会儿?”

娇花什么都没说,可我看得出来娇花还是想出去,我只好随他的意,带他去了花园。

走了没几步路,我就快被晒化了,转头带娇花去了凉亭。

“走了好久了,我们休息会儿吧。”我如此这般说道,娇花却也没有戳破我的小心思,乖顺的坐在一旁。

我回去拿了两杯水,又将他的画具搬到了凉亭,甚至怕他病体尚未痊愈,还特意拿了一条毛毯给他盖在身上。

我舒舒服服的喝了口凉茶,道,“我们先休息会儿,等我酒醒了,我带你出去玩。”

娇花若有所思的看向我,问道,“那你今天下午还去公司吗?”

我正拿着手机处理一些事情,随口就道,“不去了,最近都不去了,公司有二叔看着。”

娇花一愣,“为什么?”

我抬头,冲他一笑,“在宋衡阳生日前我都陪着你,算是,一点补偿吧。”

——————

邱海棠困在别墅的卧室十几年,一朝‘解禁’,可以自由出入别墅,总是有种不真实感。

就算是烈日当头,都舍不得放弃这点时光,更何况欣欣还难得陪着他。

他总是透过卧室的窗户看见花园里的一草一木,习惯了俯视的景色,一下子近距离观察,他举着画笔许久,却不知道要画些什么。

以前总想着要是能够出去,要画的东西有很多,如今却不知道从何下手了。

他正思考画什么的同时,一转头,一旁的欣欣已经睡了,手上还拿着手机不愿放手。

他看向欣欣,注视了许久,从画具里找到素描纸,笔触声在午后的花园中显得格外的岁月静好。

他很少画素描,但是这张画一切都水到渠成,短短几分钟,便画完了。

还没等他搁下画笔,欣欣的手机就响了一下。

本也没注意,直至一连响了好几声,他怕吵醒欣欣,轻轻的抽出欣欣手中虚握住的手机。

是信息。

他点开手机一看,一连串都是宋衡阳发来的。

[我到公司了啊]

[我这边拖着张旭呢,你放心吧]

[欸,你四叔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啊]

[总觉得他对我,说不上来,你懂吗?]

[你该不是在睡觉吧?]

他反反复复的看着这几句话,又看了眼在一旁睡觉的欣欣,想起今日欣欣对张旭的冷漠,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还没等他回复,手机开始震动,吓了他一跳,闹钟只响了两下,欣欣很快就睁开了眼睛,“嗯唔……”

他着急忙慌的关掉闹钟,将已经画好的画藏在空白的素描里面,等他藏好,欣欣已经坐起身了。

刚睡醒的欣欣还有些迷糊,坐着缓了一会儿,喝了口水。见他拿着手机,也没有生气,仅仅是问了一句,“有人给我发消息吗?”

他有种被做错事当场被抓住的紧张感,却还是老实的点了点头。

欣欣问,“谁?”

他答,“宋衡阳。”

欣欣哦了一声,也没在意,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道,“到点了,你该吃药了,吃完药我们就出去逛逛吧。”

原来,欣欣定闹钟,只是为了他吃药。

他因欣欣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而感到开心,至少欣欣是在乎他的,就算不爱他,却也依旧将他放在心上。

这就够了。

——————

我觉得我以后要经常带娇花出去逛逛。

娇花因为可以出来逛逛,开心都溢出来了,对我笑得一脸灿烂。

这是我认识娇花这么长时间以来,头一回看到娇花笑得这么开心。

不就是出去玩儿吗?

对于我而言,再普通不过,不理解为什么这么小的事情都能让娇花这么开心。

这让我突然想起张远,那时候张远问我要什么生日礼物,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就说了一句无所谓。

张远觉得我对自己的生日不在乎、不重视,我反问他,那你生日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吗?

但张远立刻就回答我了,是什么东西我早已记不清了,只记得张远对我说的。

‘你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代表着你什么都拥有了。邱可意,你真幸福。’

于我而言,出去逛逛只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而对于被爷爷‘囚禁’了十几年的娇花来说,一切都显得那么来之不易,就连在花园里乘凉都无比珍贵。

我带娇花去了附近的花园,他甚至能为一片花海驻足许久,因为他已经被关了太久了,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新奇的。

娇花不能剧烈运动,也不能久站,我拿出后备箱的轮椅,将他抱到轮椅上,给他的双腿盖上毯子,看着他难以抑制的兴奋,我违背了章医生的建议,我推着他在花园里走了许久。

我拿出特意带来的相机,拍了很多花园的照片,除了花花草草,还拍了很多娇花的侧脸。

娇花很漂亮,怎么拍都很好看,可娇花注意力全在风景上,我大多都是看到他正在看风景。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我拿着相机,按下快门,希望今晚还能梦到娇花。

——————

晚上娇花久久坐在画架前不愿意去洗漱睡觉,匆匆忙忙的,画画根本停不下来。最终我强硬的将他带去洗漱,这才让他暂时放下手中的画笔。

长久呆在卧室不运动的娇花,今天走了好些路,还玩了一下午,甚至都没有午睡,显然运动量超标了。

晚上回去的时候他不愿意从轮椅上下来,直接自己转动轮椅去了画架前,我本以为是娇花是想画画,却在做饭的时候灵光一闪,明白其中缘由。

娇花不是不想从轮椅上起来,是起不来。

可他自尊心强,不愿意告诉我他的困境,只好一个劲的伪装。

我后知后觉,将他推到浴室的时候也没有表现的很惊讶,放了浴缸的水,看似随意道,“今天走了一天累死了,泡一会儿吧。”

他低下头,没有表示明显的拒绝,却久久不开始动作。

我蹲下身子,伸手解开了他的衬衫的第一颗扣子,见他没有拒绝,便一路解开了他剩下的扣子。

白玉般的身子很快就露了出来,常年卧病在床的身体,身上几乎没有肌肉,瘦骨嶙峋的,没有一点美感。

脱掉衬衫、裤子和袜子,他低着头揪着内裤不愿意放手。

又来了。

在不该害羞的时候硬是害羞,怎么不见他对我举着枪的时候害羞啊?怎么没在做爱的时候害羞啊?

“我们这是泡澡,你见过谁穿着内裤泡鸳鸯浴的?”

我这么一说,娇花很快就熟了,趁他一个不注意,把他内裤拽了下来。

那根东西倒是没有像往常一样直白的怼着我,软趴趴的伏在腿间,他察觉到我的视线,赶紧用手捂住。

我憋笑,将害羞的快全熟的娇花放到浴缸中,一入水,娇花便背对着我。

我捂嘴大笑,生怕娇花听见。

还真别说,娇花这样真可爱!

——————

今日于我而言,甚至没有达到每日的运动量,可对于娇花来说,已经是超负荷了,他坐在浴缸中不愿起身。

泡的差不多后,我率先起身,穿上了衣服。

娇花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动作,等我穿好衣服,也没问他的意见,直接将他从水里捞出来,单手给他裹上浴巾,将他抱到床上。

他像害羞的小媳妇一样,不愿将遮挡重点部位的浴巾拿走,直接钻进了被窝。

我给娇花喂了点水,打开粥盖,喝了口甜粥,正是适宜的温度,我挖了一勺递到他嘴边,他勉为其难的喝了一口。

不等我再喂,他就摆手拒绝,“我的衣物呢?”

我没搭理他,固执的将粥递到他的嘴边,他看着我,表情很是精彩,最终还是妥协,张嘴喝了。

我这才笑了,一勺接着一勺,将他平时餐量的粥全部喂了。

大抵是真的太累了,他吃的很慢,一躺到床上就有气无力的,像是在吃什么世界十大难吃的食物一样,好似和我喝到的是两种食物。

我看了眼时间,定好吃药的闹钟,便去行李箱翻找,拿出了一瓶按摩油,伸进被窝,将他的双腿拽了出来,搁在腿上,开始给他按摩。

娇花的双腿几乎没什么肌肉,可以和我的秘书的腿一较高下,甚至他的腿更为纤细。

他常年卧病在床,平日里在床上的时间居多,早就没什么肌肉了。

如今运动量突然一下子增大,难受是肯定的,他在泡澡的时候都不愿意移动,可见是非常严重了。

果然,我根本没怎么用力的给他按摩,他却连连往后缩,疼的冷汗都出来了。

我看着他额头上的汗,注意力却从额头转到了他下意识咬住的嘴唇上,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他的唇珠。

“唔……”

我再一次吻了上去,这一回,他仅仅是挣扎了一下,便温顺的接受了我的吻,与我缠绵,很快的沉浸其中,甚至很快就掌握了主动权。

我被他热情弄得节节败退,他眼中的欲望实在太过明显,我笑了出来,“都这样了,还想做?”

“……”

他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眼睛里写着他想做。

我用力的揉捏着他的小腿,他疼的叫出了声,笑道,“等身体好了再说吧。”

——————

关灯之后,娇花很快就贴了过来,我知道他今晚双腿不好受,便也强撑着陪他。

他也不敢大幅度的翻转,只是额头一直贴着我的臂膀,小声的问我睡没睡,隔一段时间问一下,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我耐心的回答他,为了能让他开心一些,我问,“明天要是天气好的话,我们一起去吃冰淇淋吧。”

他点了点头,却什么话也没说。

我知道他很难受,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他好受一些,我问他怎么才能好受一些,他直言道,“那你告诉我今天早上梦见什么了。”

噗。

娇花还在纠结我的梦。

“你以前都是告诉我的,现在对我都有好多秘密了。”

这话说的,好似受了多大委屈一样,我不厚道的直接笑出声来,黑暗中都可以感受到他哀怨的眼神。

“好吧,我告诉你,其实早上是做了个春梦,梦到你给我口交……”

我下意识的放低了音量,耳朵热热的,就这么简单诉说了一下早晨那旖旎的梦。

娇花听闻并没有过多的反应,问道,“舒服吗?”

我点了点头,“很舒服。”

娇花蹭了蹭我,“那明天早上再让你舒服一下。”

我想也没想就点头,“嗯。”

随后才觉得不对劲,什么叫再,“嗯?”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这些天我除了锻炼的时间,基本上都和娇花呆在一起,偌大的别墅里就我们两个人,没了张旭在我面前来回来去晃之后,我心情好了很多。

如今空闲下来,每天都带娇花出去走走,把娇花一直想去的地方都一一去了,看着他开心,也不自觉的跟着开心。

刚开始的时候,娇花身体吃不消,承受不住每天外出一次的频率。

可连续几天都外出后,倒也没有那么疲倦了,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但也不是每次带娇花出去都能玩,像玩滑板这样的运动娇花就只能看着。

毕竟他出血会非常的麻烦,基本上跟这些娱乐活动没有任何关联了,我就只好一个人在场地中滑滑板。

滑板算是我的强项,奈何一直没能让娇花见识到,如今在他面前一番炫技,看到娇花为我鼓掌,小小的得意了一下。

想起当年因为娇花‘不愿意’陪我出去玩就和娇花置气,躲开爷爷的保镖,找张远来玩滑板,后来还是被张远泄露消息,被迫回去了,还闹了好一阵的别扭。

我生气时真的不愿说话,娇花却不厌其烦的与我搭话,语气温柔,加上长得又好,自顾自的就原谅了娇花。

没办法,我真的很在意娇花,我实在看不得娇花不开心。

如今回想,当时娇花是被爷爷‘囚禁’起来,出国的那半年也是如此,并不是娇花不愿意,而是有心无力。

我此刻看到他在台上的模样,恍惚间和当时记忆中的他慢慢重合。

不一样的不仅是样貌的变化,更主要的是,他现在是开心的,是自由的。

因为我明白,富贵在自由面前,不值一提。

——————

今天从健身房回来时,娇花正在睡觉,床上的电脑都没关。

拿起电脑准备关机前,想起前几次娇花都不让我知晓他正在看的东西,不免好奇,稍微一查,结果就出来了。

原来是我小时候拍的电视剧的片段。

当时看电视剧觉得里面的大侠很帅,跃跃欲试的,整天拿着一把剑在家里乱甩,还觉得自己酷的不行。

爷爷向来宠我,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关系,这才在不久后,让我有了一个跑龙套的角色。

那只是一部不温不火的武侠电视剧,现在看来非常的有年代感。

我饰演的角色是男三的儿子,拍了几场和男三在一起的温馨父子场面,然后不甚被仇人杀害后,男三加入主角团一起报仇的故事。

我就演了几个片段,但是我演的很开心,当时电视剧播出之后,还在学校里出名了,很多同年级的同学因此认识了我。

本想继续演戏的,爷爷觉得我不务正业导致成绩都下滑了,就找了张远做伴读,让我收收性子。

后来发现和张远玩的更开心,就再也没有想过演戏,直到后来连我记不大清了,如今再看我当年演的那些片段,记忆又逐渐清晰,想起了当年拍戏时的喜悦。

其实,知道我演戏的人其实挺少的,宋衡阳都未必知道,张远倒是知道,却早已……

“你怎么知道我演过戏的?”

我见娇花悠悠转醒,将电脑里存储的我参演的片段端给娇花看,好整以暇的看着娇花的反应。

娇花有些恼怒,一边想要争夺我手中的电脑,一边生硬的尝试着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我就眼看着娇花的脸慢慢变红,一句话不说,大有要一个说法的架势。

娇花准备下床,眼疾手快将人圈住了,娇花挣脱了几下没能挣开,这才不得不说,“……是你爷爷告诉我的。”

我一愣,想不到是爷爷会特意跟娇花说这些。

娇花见我一脸茫然,便说了下去,“你爷爷每次来都会跟我提起你,他对你非常骄傲,他希望你能活到百岁,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娇花这么一说,让我不由自主的想起爷爷说这些话的语气和神态,想想爷爷也离开有一段时间了,叹息一声。

“长命百岁嘛?”我喃喃,自嘲一笑,“哪有那么容易能长命百岁?说不定我都活不到26。”

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娇花突然正经起来,从我怀里挣脱,“你赶紧呸呸呸!你会长命百岁的!”

我笑着看着娇花,没有按他说的做,因为我清楚,我确实活不到26,甚至活不到下个月。

娇花着急的要我呸呸呸,漂亮的眉头皱了起来,因为我不愿意照他说的做,眼眶一红,泪眼朦胧。

一瞬间,我无比后悔。

我惹娇花伤心了!

我为了安慰他,只好将他重新抱入怀中,却并没有照他说的做,答非所问,道,“那天早晨,你没猜错,我确实梦到你了。”

“嗯?”

我那天早晨除了半梦半醒间看到了娇花为我口交,因为太过于舒服就又睡了过去。

后来紧接着都做了个梦,被吓醒了。

——————

梦中我回到了我猝死的当晚。

梦里我依旧是在宋衡阳生日当晚猝死,但是让我看到了我不曾见过的娇花。

在我死去后,在我醒来前,我看到了失去的画面。

娇花那晚其实并没有睡着,我当时去看他的时候,并不知道娇花在装睡。

娇花听到了我倒地的声音后,紧忙下楼查看,见我倒地不起后几乎是飞奔下来,明明他是不能做这些运动的,可他还是为了我,以他最快的速度来到了我的身边。

他虽慌乱,却还算冷静,见我倒地不动,立刻给我做心脏复苏。

我就站在一旁,看着他努力的想要唤醒我的躯体,那个场景实在是不愿意再回想第二次。

他根本不愿意放弃,却不得不接受我死亡的现实。

在他放弃幻想后,他没有报警或是叫救护车,而是紧紧的把我抱入怀中,像是失了神一般,一遍一遍的叫着我的名字,轻轻的抚摸我的脸庞,一个人坐在地上喃喃自语。

那个晚上,他就这么一直抱着我,直至我的身体开始僵硬。

直到太阳升起,微光透过玻璃照到我的脸上,娇花这才起身。

因身体虚弱,起身时还踉跄了一下,我下意识想要去扶,却早已无法触碰到他。

本以为娇花是要跟二叔三叔联系,没想到他却是去厨房拿了把刀,在我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他重新将我抱在怀中,毅然决然的割向曾经自残过的手腕,一刀下去,鲜血溅了一身。

明明为防止他再度自残,特意给他纹身。

粉色的爱心是我亲手纹上去的,就希望他在想要伤害自己时能想到我,想到我会因此难过而停止自残,然而他却……

我被吓醒了。

那个梦实在印象深刻,就像是真实发生的一样,我好害怕过些天后的娇花会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梦到在我死后,你会……”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安慰道,“不管我能不能活到二十六岁,你都要活得好好的,否则我会很难过的。”

“永远不要伤害自己,你能答应我吗?”

我如此乞求,娇花却久久未给我一个答复。

——————

不知道娇花是不是被吓到了,下午出去的时候都没什么精神,整个人像是快蔫了一样,像花快干死了那种感觉。

晚上做爱后,他总是患得患失的模样,非要将我抱入怀中。

他虽骨架大,但身上没有多少肉,要将我抱在怀中,我是抗拒的。

一来怕他被我压坏,二来怕他硌着我,别到时候两个人都睡不好。

可娇花偏不,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倔强,偏要抱着我,我怎么睡都很难受,导致那天晚上我们俩都没能睡好。

次日早晨,我醒来后很是疲倦,娇花见我醒来,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我。

我刚醒来还在发懵,一脸茫然的看了看盒子,又看了看娇花,不明所以。

“你打开盒子。”娇花如是说道。

我听话的打开盒子,看见一道泛黄的符纸,展开一看,上面满是看不懂的符,转头看向娇花,等他一个解释。

“把符放在手机壳里。”娇花就说了这么些。

我还没能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娇花已经将符纸放在了我的手机壳后,将手机放到了我的掌心后,娇花又躺了回去,大有赖床的意思。

我稀里糊涂的去洗了个澡,突然想起什么,连忙冲掉身上的泡沫,拿起那个装符的盒子。

这不就是二叔当时从娇花这里拿走的盒子吗?

原来里面是张符吗?

——————

为弄清这是怎么一回事,直接开车去往公司,打算问个明白。

我知道娇花不愿意说,也不会去问他不想说的事情。

那晚,我确实想诱导娇花说出秘密来着,只要他开口,我都会告诉他这些天我调查到的东西。

可他沉默了一晚上,第二日当做没这回事一样,闭口不提。

他如此作为,我便明白,他不愿意说,我自是不会再去问。

到了公司,我见到了我的秘书,将包中的文件递给她,“直接给马律师,暂时先不要跟公司里的人说。”

秘书看了眼文件,看到签名时,很是疑惑,“这两个名字都是您签的吧?看起来大差不差的。”

我笑了一下,也没说什么,“别忘了啊!”

娇花当年帮我做了好些作业,他特意学我写字,写的一手好看的行书,前两天哄着他签了字,顺便将我的名也签了,自然是差不多。

走进办公室,见二叔正在喝茶,我打了声招呼,就直接开门见山了,“二叔,”拿出手机壳后面的符,递到二叔面前,“您知道这是什么吗?”

二叔仅仅是顿了一下,便问我,“邱海棠给你的?”

如此一来,我便知道二叔肯定知道,点头,“是的,他今早给我的,这是什么?”

二叔淡定的喝了口茶,“你来问我这是什么?这是一张符啊,难道你看不出来?”

我笑了下,“二叔,别这样,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二叔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走到里间,我跟着过去,只听二叔道,“这是你爷爷给邱海棠的。”

说罢,将一个礼盒给我,“喏,你喜欢的玩意儿,既然来了,直接带走吧。”

我拆开一看,是乐高玩具,我没有客气,直接欣然收下,“谢谢二叔!”

二叔哼了一下,就往外走,却没说为什么爷爷要给邱海棠符,在我的追问下,二叔这才不情愿的开口,“就是迷信,别信就好了。”

这二叔越说我越糊涂,“什么迷信?二叔你在说什么啊?”

二叔撇撇嘴,很是无奈,被我问得烦了,这才道,“就是当年你爷爷算了一卦,道士说你爷爷的债会反馈到子子孙孙身上,说什么你我还有你三叔都会在多少岁翘辫子,你爷爷信了,就买了张符,前几年就放在了邱海棠那里。”

“?”

二叔很是敷衍,道,“当时道士说要破解唯有做善事,你爷爷按道士说的生辰八字找到了邱海棠,这才养着他这么些年,不然你以为你爷爷为什么平白无故的对邱海棠那么好?让邱海棠吃了这么多年的白饭……”

二叔自顾自道,“哼,我才不信这些东西呢!大哥的事确实是意外,让那个道士说中了,可你身体这么好,怎么可能25岁就那啥呢?”

“……”

二叔道,“反正邱海棠既然给你了,你就放着,不愿意就放别处,别把卦放心上。”

我低头捏着那张符,一时心中五谷杂成。

原来娇花是因为这么一个离谱的理由被带到别墅‘囚禁’了这些年,人生中可以恣意妄为的十年全被完全扼杀,不愁吃穿又怎样,笼中鸟到底是无法快乐的,到底是我们一家亏欠了他。

而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注定无法改变的。

距离我‘离世’没有几天了,我怕之前发生过的事情重演,也怕二叔回来找麻烦,虽然我觉得二叔一定会来找麻烦,故而我名下的财产都会在我死后转移到娇花的名下。

当时娇花手上一分钱没有,什么事情都不好办。

现在不一样了,不仅娇花会变得非常有钱,我的律师也会保证娇花的安全。

除了这些,我还想再去看一眼张远。

“明早我要早起去给张远扫墓。”

娇花停下手中的画笔,抬头凝望着我,“……明天不是张远的忌日。”

我点了点头,“就想去看看他,很久没去了。”

娇花放下画笔,站起身,握住了我的手,“我和你一起去。”

我没有直接拒绝他,也没有表态。

因为我知道他向来喜欢赖床,基本上不到中午不起床,以前躺一天的情况也不少见。

况且,我更想和张远单独说说话。

次日,当手机闹钟响了第一声的时候,我就惊醒了,眼疾手快的关掉了闹钟,缓了会儿,就坐起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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