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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我曾经和邱海棠在郊区别墅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

其实一开始陪邱海棠只是爷爷额外布置的任务,‘有空去陪陪你四叔’,爷爷只是这么一说,倒也不算是硬性要求。

我听了,并且很认真的执行,没有课的时候都会到邱海棠那里报道。

反正我对邱海棠本就很有好感,乐意往他那里跑。

也许是因为他真的长得很好看,和二叔凶神恶煞的模样反差太大,就莫名的想亲近他。

我是个肤浅的人,我承认。

当然,现在长大了,自然是明白二叔对我的关心。接管公司的几个月,二叔时不时‘鞭挞’我,但我知道,二叔虽有妒忌我接管公司,却也是对我好的。

咳咳,扯远了。

我虽然经常去邱海棠那里,但还是和爷爷一起住在老宅的。

直到后来有一次邱海棠生病,情况不太好,连章医生都让爷爷建议做好准备。接到章医生电话的爷爷很是焦急,像是天塌下来了一样,愁的头发都白了些许。

我从没见过爷爷这样。

当下,爷爷就带着我一同去看望邱海棠,我看着他带着呼吸机的模样,现在回想起来都会心疼。

爷爷本也叫了二叔三叔的,可二叔不愿意来,三叔来了半天,又被实验室叫了回去。

见此,爷爷气的也快躺床上去了,章医生一人都忙不过来。

那三天里我日夜陪着邱海棠,白天帮忙端茶递水,晚上伴随着他呼吸机的声音睡觉。

无聊的时候就抱着他的手臂不撒手,跟他分享学习时的一些小事情,大多是和张远有关的事情。

每晚睡觉前都会许愿,希望他能够快些好起来。

然后,邱海棠就奇迹般的好了。

三天,转危为安,连章医生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可把爷爷高兴坏了,一个劲的夸我,说这是我的功劳,连章医生也没有异议,我也很是惊奇。

爷爷郑重其事的说,‘你四叔的命,在你手上。’

从那以后,我三天之内,一定要见一次邱海棠。

——————

虽然爷爷说三天之内一定要到邱海棠这里报道一次,但其实我大多是住在邱海棠这里的,甚至是直接睡在了邱海棠的身旁,反正邱海棠的床很大。

故而我和邱海棠的关系远比二叔和三叔要亲一些,真正让我回到三天见一次的频率的是因为发生了一件事。

那段时间我心情低落到了极点,我陪伴张远走过了最后一段日子。

他得了骨癌,我看着他躺在病床上越发虚弱却无能为力,根本不能把之前在球场上意气风发的兄弟联系起来。

张远是爷爷一个得力手下的孩子,算是我的伴读,在很小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一直玩的很好,他就是我的兄弟。

爷爷教训我时,是张远帮忙求情;在父母相继去世后,是张远在我身边安慰我;在我新多出一个四叔后,是张远让我顺其自然。

张远教会我滑板,间接促使我去练拳,因为有张远,枯燥的学习才有了一点乐趣。

本以为可以一直玩下去,没有想到他先走一步。

张远是继我父亲意外去世、母亲病逝后,又一个离开我的人。

对我很重要的三个人,都停在了过去。

我很是伤心,一连躲在邱海棠那里好些天,为了让他们联系不到我,直接把手机泡在水里。

邱海棠知道这件事后也沉默了很长时间,隔天他企图用下棋转移我的注意力,可我本就无心棋局,他也不放水,没多久就败了。

棋局成了导火索,也成了一个发泄的借口,多日来的委屈和难过一下子涌上心头,想到之前父母和张远还在时的情形,眼眶一热,心态一下子就都崩了。

“……”邱海棠直接愣住了,颤抖的抓着棋子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

邱海棠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样难过,手足无措的,最后还是轻轻的拍了拍的肩膀以作安慰。

“……”我就感觉被耍了一样,无语中又带有一点小失落,想也没想,就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委屈的抱住他想要一个依靠。

却不曾想,他被吓得差点跳起来,我担心他身体,没有硬扯,难过都被我暂时放下,连忙询问他怎么了,不知他为何有如此大的反应。

他耳朵很快就红了,借口身体疲倦,直接躺床上去了,留我一人孤零零的面对着惨败的棋局。

当下我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兴致被打断,突然就不想哭了,索性擦干了眼泪。

到底是借棋局的事把情绪发泄了出来,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感概一番,觉得自己也挺多愁善感的,被自己逗笑了。

收拾收拾,准备再留宿一晚,明天就要回去上课了。

有些人留在了过去,可我的生活不会因此停下。

——————

张远于邱可意而言,是陪读、是朋友、更是好兄弟,一起玩了好些年,突然离世,除了悲伤,更多的是空落落的孤独感。

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心事从不过夜的邱可意体会到了失眠的感觉。

他总是在内心试图劝服自己接受张远离世的事实,告诉自己,人总要向前看,若是张远在世也不希望他如此颓废等。

可他越是这样冷静的思考,就越是睡不着。

他总是想着想着就演变成,要是张远没有离世的话,他们以后可以一起一起如何。

张远成绩虽没有他好,却也不差,以后一起出国,去感受一下大千世界。他甚至在想,要是张远想要谈恋爱追求女孩子的话,他还可以帮着出谋划策等。

可当所有的梦想全部无法实现时,内心深处滋生出来的无力感使他越发清醒。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来回多次,烦躁的很,很多天都是看着月亮慢慢落幕,直到太阳的升起。

也是因为失眠,他才知道邱海棠是这样难以入睡。

邱海棠早在八点多就躺在了床上,总是在以为他睡着后辗转反侧,常在夜里叹气,有时候还会气到扔枕头,一遍遍的轻声问他睡了吗,只有到了后半夜才会睡过去。

而且,邱海棠浅眠,他只要一乱动,邱海棠就会跟着清醒。邱海棠大抵是知道他失眠的缘由,虽不会多说什么,但也是陪着他一夜到天明。

邱海棠总是最先给予他回应的人。

可夜晚休息不好的邱海棠体质就会更差,就更容易生病,他不愿这样的情况发生。

所以他发现,只有微微侧着身,身子才不会麻,还能看到外面的月亮。

就在他准备复课的那个早晨,让他知道了邱海棠藏在内心深处,极其隐秘的心事。

那一晚,他又因为张远的事失眠了,明知早上要回市区上课,天蒙蒙亮的时候却是犯了懒,闭上眼睛想要眯一会儿。

还没入睡,身后的邱海棠就迷迷糊糊的贴了过来,他原本的睡意被顶在屁股上的枪给生生弄没了。

他可以忍。

毕竟大早上比较容易激动,邱海棠因为身体不好,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举枪可以理解。

可当邱海棠下意识蹭了他两下,迷迷糊糊的哼唧了两声,喃喃自语,他仔细的辨认呓语,当听到邱海棠脱口而出的是他的名字,他被彻底吓到了。

“欣欣……嗯……”

他不知道此刻该怎么办,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为什么邱海棠会在梦中喊他的名字,还是在如此暧昧的情况下,难道邱海棠的梦中有他?

可他们这是在乱伦啊!

难道邱海棠喜欢他吗?可是他是邱海棠的侄子啊?!怎么能这样?!!

就在他脑子宕机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的时候,邱海棠像是惊醒一般,迅速的起身了。

“喝——”

邱海棠将被子带动起来,喘息声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清晰,他半响都没感受到邱海棠的动静。

凉风钻进了被窝,他抖了一下。

那是他人生中演技最好的时刻,他感受到了邱海棠的目光在他的脸上不断巡视,生生抑制住了过快的心跳,装作受凉的往杯子里钻。

邱海棠在确诊他‘熟睡’后,灰不溜秋的下了床,关上了洗手间的门,传来了悉悉索索的水声。

等到邱海棠回来时,身上沾满了热气,刻意离他很远。

但邱海棠离去的那段时间,他也大抵知道邱海棠干了些什么。

在知道了这件事后,邱海棠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仅仅是慢慢拉开了亲密距离,却依旧待他很好。

而他却不知道怎么面对邱海棠了。

和邱海棠做过之后,邱可意梦到过好几次和邱海棠缠绵,因为医生发个消息。”

“……”他还是不放心,再次问道,“是不是没睡好?梦到什么了?”

欣欣还是没有回答他,拿起手机,在他的注视下给章医生发了消息,章医生很快的回复了,估计没多久章医生就会来。

欣欣处理好后就打了个哈欠,缓缓地坐起身,转头看向窗外,“待会儿我们去花园走走吧,今天太阳真好。”

欣欣明显在转移话题。

“梦到我了吗?”他直接问道。

果不其然,他看到欣欣明显的停顿,更是没有听到欣欣的否认。

“梦到我什么了?”他跟着坐起身来,撑着身体想了下,“是你不愿想起来的事情吗?”

向来只要是他想问的,欣欣就会回答他的所有问题,从不会有所隐藏,所以,因何欣欣不回答,那只有是欣欣不想回想。

“……我不想说。”

他心一顿,联想到最坏的情况,嘴唇轻颤,还没来得及问出口,欣欣就亲了他一口。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欣欣就笑盈盈的下床了。

他捂着嘴,有些不知所措,脸更是不可控制的烧了起来,短短几秒,整张脸都红透了。

“起来,我们去洗漱!”欣欣拉着他的手,如是说道。

——————

我看了眼时间,做了一份简单的早餐,对娇花道,“反正没多久就要准备午餐了,早餐就先将就一下吧。”

我给阿姨发了定位,阿姨问我想吃什么。

我抬头问娇花,“午饭想吃什么?”

转念一想,娇花生病未愈,应该只能吃一些清淡的,就此联想到章医生怎么还没来,“我去问问章医生到哪了。”

此话刚说出口,门铃就响了,我前去开门,来者却是宋衡阳。

“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不去公司了?”

我两异口同声,引来娇花的探头探脑,宋衡阳一看到娇花,整个人都惊了,顶着一头鸡窝头,深知失仪,随手抓了几下头发,就笑着跟娇花打了声招呼。

我这里刚准备关上门,就看着张旭就跟着章医生来了。

我皱着眉盯着张旭,明明叫张旭这段时间都不用过来了的,怎么就是不听,非要来呢?

估计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经过我的时候张旭低着头喊了我一声,便迅速的走到娇花身边去了。

看到邱海棠和张旭说话的画面,一旁的宋衡阳又看了眼身边脸臭的不行的邱可意,宋衡阳全都看在了眼里,看破不说破。

“章医生,辛苦了。”我按下烦躁,伸手跟章医生打了声招呼。

“先生客气了,应该的。”

说罢章医生便走向娇花,我转身跟宋衡阳说让他等一下,直到娇花检查完了,得知娇花恢复的不错,总算是放下心来。

亲自将章医生送走之后,宋衡阳扯了下我的衣服,给我使了个眼色,我心领神会,对娇花道,“海棠。”

此话一出,他们两人同时看向我,两脸惊讶的看着我,我自认为没什么不对,便也没有在意。

“我先和衡阳去花园转转,你先休息一会儿。”说罢,拿了两瓶牛奶,带着宋衡阳往花园走去。

宋衡阳八卦的很,还没走远,就围在我身边叽叽喳喳讲个不停,“你跟你四叔这也进展太快了,怎么,现在开始君王不早朝了?去公司只看见了咱叔在公司守着。”

我将牛奶递给宋衡阳,反正早说晚说都是要说,我没有必要对宋衡阳遮掩,“我让贤‘退位’了。”

宋衡阳挑眉,一副想笑又克制不住的模样,“真假的?你真的在我的劝服下相通了?”

我笑了,“是是是,在你的劝服下,我想通了,”喝了口牛奶,坦言道,“公司现在是二叔管着,我原本的股份转给邱海棠了。”

“什么?”

宋衡阳以为只是退位,股权还是握在手上的,没想到连股权都放手了,还是给了邱海棠,“为什么?”

难道真的是恋爱中的男人没有头脑吗?

“什么为什么?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我笑骂道。

“你真的是钱多的没地方花了是不是?”宋衡阳都无语了,“还真的开了眼了,头一回儿碰到嫌钱多的,你这么有钱怎么没见你给哥们儿我花花啊?”

我笑道,“等你月底生日的时候,送你辆跑车怎么样?”

宋衡阳一听,气笑了,亏得邱可意还记得他的生日,“我真的是无语了,你到底是不是跟我开玩笑啊?”

我笑着看着他,“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宋衡阳上下端详,不说话了。

我伸了个懒腰,闭上眼感受阳光的温暖,想起之前宋衡阳劝我的那些话,回忆道,“是你说的啊,钱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没必要那么拼。”

宋衡阳一脸困惑,“我讲的?我什么时候讲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当然没印象,那是在我死前的前一天说的。

就是因为这些话是在我死前说的,所以记的特别深。

我笑了笑,“那是我记错了。”

宋衡阳还是有些不放心,总觉得邱可意有点不对劲,“……你没事吧?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拍了拍他的肩,“我能有什么事?”只不过就是快要死了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说你的事吧,怎么跑到这来了?”

宋衡阳半信半疑的,嘱托道,“你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跟哥儿们我说啊,我随叫随到。”

我郑重的嗯了一声。

——————

原来宋衡阳大老远跑到这来还是为了宋昱的事。

宋衡阳失眠了一整夜,觉得手机里讲不清,还是想当面和我说。

宋衡阳一大早就去了公司,发现我不在,又去了西山别墅,也没有见到我,最后才找到了这里。

昨晚的饭局,大抵除了宋衡阳,所有人都挺满意的。

就连一向苛刻的宋父,都没有说出什么重话来,宋衡阳见宋父如此,只能压下怒火,没能挑起什么事情来。

宋昱终于带着李满见了父母兄长,母亲本就是满意的,父亲也算是同意他们交往,只有宋衡阳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李满到底哪里不能让你满意了?”我很是不解。

“贼眉鼠眼、畏首畏尾、逃避责任、没有事业,凭什么和昱儿谈恋爱!”宋衡阳一说起李满就来气,缺点说的那是不带一丝犹豫。

“……”

也不是我非要为李满说话,其他的形容词也就算了,贼眉鼠眼都出来了,实在是觉得宋衡阳不应该拿别人的长相说事,况且这描述多少带了点主观影响。

估计是宋父宋母真的很满意,宋衡阳没能在饭桌上闹得起来,只能在我这里发泄发泄。

我能理解。

可宋衡阳一说就没完没了,说了都快半个小时了,说来说去就那几点,我都快听出老茧了。

我不理解。

不就是宋昱找了个男朋友嘛,又没订婚,往难听了说去,说不定以后还会分,宋衡阳用得着现在跳脚吗?

“你在不爽些什么?”我打断了他源源不断的抱怨,问道,“你是在吃醋吗?”

“……”宋衡阳瞪了我一眼。

是的,宋衡阳他在吃醋。

他这人怎么连这种醋都吃?连妹妹男朋友的醋都吃。

我只好安慰他,“你就别气了,且不说最后这个李满会不会成为你的妹夫,就算最后成为了你的妹夫,你和昱儿的关系也不会因为李满的加入而变得不同,你们的血缘关系是无法抹去的,你陪伴昱儿的时间终究要比李满长,这是无法改变的。”

宋衡阳歪着脑袋看着我不说话。

我不理解,“你看我干什么,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宋衡阳看着我突然笑了一下,“我发现你现在说鸡汤的本领见长啊?你可真看得开啊!”

我小小的骄傲了一下,“那可不?!”

宋衡阳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我,“那某个人还吃张旭的醋?”

“……”

宋衡阳切了一声,憋不住笑了出来,嘲笑的好不大声,恨不得所有人都听见。

——————

算起来,这是宋衡阳医生的建议,我推着他在花园里走了许久。

我拿出特意带来的相机,拍了很多花园的照片,除了花花草草,还拍了很多娇花的侧脸。

娇花很漂亮,怎么拍都很好看,可娇花注意力全在风景上,我大多都是看到他正在看风景。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我拿着相机,按下快门,希望今晚还能梦到娇花。

——————

晚上娇花久久坐在画架前不愿意去洗漱睡觉,匆匆忙忙的,画画根本停不下来。最终我强硬的将他带去洗漱,这才让他暂时放下手中的画笔。

长久呆在卧室不运动的娇花,今天走了好些路,还玩了一下午,甚至都没有午睡,显然运动量超标了。

晚上回去的时候他不愿意从轮椅上下来,直接自己转动轮椅去了画架前,我本以为是娇花是想画画,却在做饭的时候灵光一闪,明白其中缘由。

娇花不是不想从轮椅上起来,是起不来。

可他自尊心强,不愿意告诉我他的困境,只好一个劲的伪装。

我后知后觉,将他推到浴室的时候也没有表现的很惊讶,放了浴缸的水,看似随意道,“今天走了一天累死了,泡一会儿吧。”

他低下头,没有表示明显的拒绝,却久久不开始动作。

我蹲下身子,伸手解开了他的衬衫的第一颗扣子,见他没有拒绝,便一路解开了他剩下的扣子。

白玉般的身子很快就露了出来,常年卧病在床的身体,身上几乎没有肌肉,瘦骨嶙峋的,没有一点美感。

脱掉衬衫、裤子和袜子,他低着头揪着内裤不愿意放手。

又来了。

在不该害羞的时候硬是害羞,怎么不见他对我举着枪的时候害羞啊?怎么没在做爱的时候害羞啊?

“我们这是泡澡,你见过谁穿着内裤泡鸳鸯浴的?”

我这么一说,娇花很快就熟了,趁他一个不注意,把他内裤拽了下来。

那根东西倒是没有像往常一样直白的怼着我,软趴趴的伏在腿间,他察觉到我的视线,赶紧用手捂住。

我憋笑,将害羞的快全熟的娇花放到浴缸中,一入水,娇花便背对着我。

我捂嘴大笑,生怕娇花听见。

还真别说,娇花这样真可爱!

——————

今日于我而言,甚至没有达到每日的运动量,可对于娇花来说,已经是超负荷了,他坐在浴缸中不愿起身。

泡的差不多后,我率先起身,穿上了衣服。

娇花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动作,等我穿好衣服,也没问他的意见,直接将他从水里捞出来,单手给他裹上浴巾,将他抱到床上。

他像害羞的小媳妇一样,不愿将遮挡重点部位的浴巾拿走,直接钻进了被窝。

我给娇花喂了点水,打开粥盖,喝了口甜粥,正是适宜的温度,我挖了一勺递到他嘴边,他勉为其难的喝了一口。

不等我再喂,他就摆手拒绝,“我的衣物呢?”

我没搭理他,固执的将粥递到他的嘴边,他看着我,表情很是精彩,最终还是妥协,张嘴喝了。

我这才笑了,一勺接着一勺,将他平时餐量的粥全部喂了。

大抵是真的太累了,他吃的很慢,一躺到床上就有气无力的,像是在吃什么世界十大难吃的食物一样,好似和我喝到的是两种食物。

我看了眼时间,定好吃药的闹钟,便去行李箱翻找,拿出了一瓶按摩油,伸进被窝,将他的双腿拽了出来,搁在腿上,开始给他按摩。

娇花的双腿几乎没什么肌肉,可以和我的秘书的腿一较高下,甚至他的腿更为纤细。

他常年卧病在床,平日里在床上的时间居多,早就没什么肌肉了。

如今运动量突然一下子增大,难受是肯定的,他在泡澡的时候都不愿意移动,可见是非常严重了。

果然,我根本没怎么用力的给他按摩,他却连连往后缩,疼的冷汗都出来了。

我看着他额头上的汗,注意力却从额头转到了他下意识咬住的嘴唇上,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他的唇珠。

“唔……”

我再一次吻了上去,这一回,他仅仅是挣扎了一下,便温顺的接受了我的吻,与我缠绵,很快的沉浸其中,甚至很快就掌握了主动权。

我被他热情弄得节节败退,他眼中的欲望实在太过明显,我笑了出来,“都这样了,还想做?”

“……”

他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眼睛里写着他想做。

我用力的揉捏着他的小腿,他疼的叫出了声,笑道,“等身体好了再说吧。”

——————

关灯之后,娇花很快就贴了过来,我知道他今晚双腿不好受,便也强撑着陪他。

他也不敢大幅度的翻转,只是额头一直贴着我的臂膀,小声的问我睡没睡,隔一段时间问一下,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我耐心的回答他,为了能让他开心一些,我问,“明天要是天气好的话,我们一起去吃冰淇淋吧。”

他点了点头,却什么话也没说。

我知道他很难受,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他好受一些,我问他怎么才能好受一些,他直言道,“那你告诉我今天早上梦见什么了。”

噗。

娇花还在纠结我的梦。

“你以前都是告诉我的,现在对我都有好多秘密了。”

这话说的,好似受了多大委屈一样,我不厚道的直接笑出声来,黑暗中都可以感受到他哀怨的眼神。

“好吧,我告诉你,其实早上是做了个春梦,梦到你给我口交……”

我下意识的放低了音量,耳朵热热的,就这么简单诉说了一下早晨那旖旎的梦。

娇花听闻并没有过多的反应,问道,“舒服吗?”

我点了点头,“很舒服。”

娇花蹭了蹭我,“那明天早上再让你舒服一下。”

我想也没想就点头,“嗯。”

随后才觉得不对劲,什么叫再,“嗯?”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这些天我除了锻炼的时间,基本上都和娇花呆在一起,偌大的别墅里就我们两个人,没了张旭在我面前来回来去晃之后,我心情好了很多。

如今空闲下来,每天都带娇花出去走走,把娇花一直想去的地方都一一去了,看着他开心,也不自觉的跟着开心。

刚开始的时候,娇花身体吃不消,承受不住每天外出一次的频率。

可连续几天都外出后,倒也没有那么疲倦了,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但也不是每次带娇花出去都能玩,像玩滑板这样的运动娇花就只能看着。

毕竟他出血会非常的麻烦,基本上跟这些娱乐活动没有任何关联了,我就只好一个人在场地中滑滑板。

滑板算是我的强项,奈何一直没能让娇花见识到,如今在他面前一番炫技,看到娇花为我鼓掌,小小的得意了一下。

想起当年因为娇花‘不愿意’陪我出去玩就和娇花置气,躲开爷爷的保镖,找张远来玩滑板,后来还是被张远泄露消息,被迫回去了,还闹了好一阵的别扭。

我生气时真的不愿说话,娇花却不厌其烦的与我搭话,语气温柔,加上长得又好,自顾自的就原谅了娇花。

没办法,我真的很在意娇花,我实在看不得娇花不开心。

如今回想,当时娇花是被爷爷‘囚禁’起来,出国的那半年也是如此,并不是娇花不愿意,而是有心无力。

我此刻看到他在台上的模样,恍惚间和当时记忆中的他慢慢重合。

不一样的不仅是样貌的变化,更主要的是,他现在是开心的,是自由的。

因为我明白,富贵在自由面前,不值一提。

——————

今天从健身房回来时,娇花正在睡觉,床上的电脑都没关。

拿起电脑准备关机前,想起前几次娇花都不让我知晓他正在看的东西,不免好奇,稍微一查,结果就出来了。

原来是我小时候拍的电视剧的片段。

当时看电视剧觉得里面的大侠很帅,跃跃欲试的,整天拿着一把剑在家里乱甩,还觉得自己酷的不行。

爷爷向来宠我,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关系,这才在不久后,让我有了一个跑龙套的角色。

那只是一部不温不火的武侠电视剧,现在看来非常的有年代感。

我饰演的角色是男三的儿子,拍了几场和男三在一起的温馨父子场面,然后不甚被仇人杀害后,男三加入主角团一起报仇的故事。

我就演了几个片段,但是我演的很开心,当时电视剧播出之后,还在学校里出名了,很多同年级的同学因此认识了我。

本想继续演戏的,爷爷觉得我不务正业导致成绩都下滑了,就找了张远做伴读,让我收收性子。

后来发现和张远玩的更开心,就再也没有想过演戏,直到后来连我记不大清了,如今再看我当年演的那些片段,记忆又逐渐清晰,想起了当年拍戏时的喜悦。

其实,知道我演戏的人其实挺少的,宋衡阳都未必知道,张远倒是知道,却早已……

“你怎么知道我演过戏的?”

我见娇花悠悠转醒,将电脑里存储的我参演的片段端给娇花看,好整以暇的看着娇花的反应。

娇花有些恼怒,一边想要争夺我手中的电脑,一边生硬的尝试着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我就眼看着娇花的脸慢慢变红,一句话不说,大有要一个说法的架势。

娇花准备下床,眼疾手快将人圈住了,娇花挣脱了几下没能挣开,这才不得不说,“……是你爷爷告诉我的。”

我一愣,想不到是爷爷会特意跟娇花说这些。

娇花见我一脸茫然,便说了下去,“你爷爷每次来都会跟我提起你,他对你非常骄傲,他希望你能活到百岁,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娇花这么一说,让我不由自主的想起爷爷说这些话的语气和神态,想想爷爷也离开有一段时间了,叹息一声。

“长命百岁嘛?”我喃喃,自嘲一笑,“哪有那么容易能长命百岁?说不定我都活不到26。”

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娇花突然正经起来,从我怀里挣脱,“你赶紧呸呸呸!你会长命百岁的!”

我笑着看着娇花,没有按他说的做,因为我清楚,我确实活不到26,甚至活不到下个月。

娇花着急的要我呸呸呸,漂亮的眉头皱了起来,因为我不愿意照他说的做,眼眶一红,泪眼朦胧。

一瞬间,我无比后悔。

我惹娇花伤心了!

我为了安慰他,只好将他重新抱入怀中,却并没有照他说的做,答非所问,道,“那天早晨,你没猜错,我确实梦到你了。”

“嗯?”

我那天早晨除了半梦半醒间看到了娇花为我口交,因为太过于舒服就又睡了过去。

后来紧接着都做了个梦,被吓醒了。

——————

梦中我回到了我猝死的当晚。

梦里我依旧是在宋衡阳生日当晚猝死,但是让我看到了我不曾见过的娇花。

在我死去后,在我醒来前,我看到了失去的画面。

娇花那晚其实并没有睡着,我当时去看他的时候,并不知道娇花在装睡。

娇花听到了我倒地的声音后,紧忙下楼查看,见我倒地不起后几乎是飞奔下来,明明他是不能做这些运动的,可他还是为了我,以他最快的速度来到了我的身边。

他虽慌乱,却还算冷静,见我倒地不动,立刻给我做心脏复苏。

我就站在一旁,看着他努力的想要唤醒我的躯体,那个场景实在是不愿意再回想第二次。

他根本不愿意放弃,却不得不接受我死亡的现实。

在他放弃幻想后,他没有报警或是叫救护车,而是紧紧的把我抱入怀中,像是失了神一般,一遍一遍的叫着我的名字,轻轻的抚摸我的脸庞,一个人坐在地上喃喃自语。

那个晚上,他就这么一直抱着我,直至我的身体开始僵硬。

直到太阳升起,微光透过玻璃照到我的脸上,娇花这才起身。

因身体虚弱,起身时还踉跄了一下,我下意识想要去扶,却早已无法触碰到他。

本以为娇花是要跟二叔三叔联系,没想到他却是去厨房拿了把刀,在我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他重新将我抱在怀中,毅然决然的割向曾经自残过的手腕,一刀下去,鲜血溅了一身。

明明为防止他再度自残,特意给他纹身。

粉色的爱心是我亲手纹上去的,就希望他在想要伤害自己时能想到我,想到我会因此难过而停止自残,然而他却……

我被吓醒了。

那个梦实在印象深刻,就像是真实发生的一样,我好害怕过些天后的娇花会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梦到在我死后,你会……”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安慰道,“不管我能不能活到二十六岁,你都要活得好好的,否则我会很难过的。”

“永远不要伤害自己,你能答应我吗?”

我如此乞求,娇花却久久未给我一个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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