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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差距

 

他在雷子身下前后蹭,很快就蹭起了火,顾也不心急,慢悠悠地解开雷子的裤子,将那根饱胀发亮的棒子和自己的并在一起。

雷子也看过去,两根性器的前端一大一小,因为手的抓握,大的那个压着小的,在手心里前仆后继地抽插。

这画面着实诡异,如果雷子一个月前知道这个节目会带给他这个画面,他一定封锁家门把顾择拒之门外。

……

顾的嘴巴微长着,轻轻地喘,雷子没有助听器,其实已经听不到声音了,但他还是觉得顾择那种带勾子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回荡。

很快,顾扬长颈子,整个人红了,呼吸变得又长又深。

雷子安分守己地揉捏他雪白的胸脯,腰胯跟着本能小幅度地操着顾择的手。

嗯…嗯…

顾择正半眯着眼睛看他,嘴角勾起笑意,“宝贝儿…”

他半张着嘴巴,表情像是要快活死了似的。

只有雷子知道他是装的,这才不是他高潮的样子,这个小骗子以骗人好色为乐。

……

他发狠地埋头去咬顾择的嘴。

都是因为他…

都是因为他我才…

我本来不是…

身下的人突然挺起身子,鼻息也断断续续地带着颤抖,他到了,雷子睁开眼睛,果然,顾择眼里噙着笑意正观察他。

那双眼睛带着潮湿的水汽,和欲潮未退的情动。

雷子闷哼一声,还是抵不住诱惑,快速挺动了几下腰,交代在了顾的手里。

射的时候他去亲顾择的胸脯,对方温和地挺起身子把乳尖送到雷子面前,像是在狼前谄媚的羊羔。

雷子的呼吸深了,那股香味又来了,勾的他烦躁。

他抓住顾的颈子,顾择张开手掌捧住他的脸,“怎么了又?不舒服?”

……

“顾总,到了。”帘子晃了晃,没拉开。

顾择把口型做得夸张了一些,“到、了。”

雷子伸手去碰他的嘴唇,顾又重复了一遍,听懂了。

雷子爬起来去戴助听器。

顾择把衣服整理好从柜子上抽了两件递过去,“你穿这个。”

一件黑色衬衫和西裤。

“外面套刚刚的西装,鞋子…”顾择翻了翻,“你脚多大?”

44。雷子比手势。

“正好还是大一点?我有43的你能凑合吗?”

雷子抿嘴。

“嗯…麦麦!”

“哎,顾总…怎么了?”

“去买双44或者大一点的鞋,多买点。”顾择看着已经换好的雷子,衬衫是他的码数,胸口的两颗扣子系不上,倒变成深v了。“再买点大一码衣服裤子,麦麦。”

“好的顾总。”

雷子不做声,把床边自己的旅游鞋拿过来,踩了进去。

顾择整理了一会头发,麦麦给他涂了淡妆。

车门外喧哗的声音大了,车窗的帘子边露着一条小缝,摄影机的闪光灯一闪一闪地透进来。

麦麦先下了车,顾择跟着,还朝雷子勾手,“跟紧我。”他凑到雷子耳边说。

…嗯。

雷子点头。

下车涌上来一大批人,麦麦在前面大喊“让一让,麻烦大家让一让!”

顾择慢悠悠地握手,打招呼,保持一个惊讶欣喜的表情。

雷子反应了片刻,张开手臂把顾择护在身前。

“顾择!!”

“我是你粉丝!我从同镇来的!”

“我我我,给我签个名好嘛?”

“我从国外来的,坐了八个小时飞机!”

……

雷子头一次觉得这世界有点吵,眼前的人倒是气定神闲,精心设计的造型和表情,连后脑的发丝都做了完美弧度。

没人知道他下车前和自己在狭窄的床上磨枪。

……

一直走到了大厅,粉丝被保安拦在门外,傅东雷才松了口气。

麦麦和一个助理领着他们坐电梯到了三层,然后进了一个小房间,雷子被拦在门外。

“你在外面等一下。”这次是麦麦对他说的。

顾择表情严肃,俨然是另一副样子了。

“哎,王导,您好您好。”

“哟,小顾总,来了呀。”

……

门关上了。

雷子坐在门外的长椅上,低下头才发现,那套不属于自己的西装外套已经在来的路上被扯皱了,而脚下那双老旧的旅游鞋不知什么时候被踩了几脚,落了堪堪几个印子。

像做梦一样。

兜里一震把他吓了一跳,他才想起来那部手机。

顾择:宝贝去楼下咖啡厅坐着等我。

转账5000。

顾择:我估计很晚才能结束,你要是困了去旁边开个房睡会,钱不够跟我说。

雷子把钱收了,然后把顾的备注改成了“小骗子”。

……

……

他茫然地往楼下走,一楼门口还守着粉丝,门外的阳光把地面照的惨白,刺眼。

如果雷子是个恶鬼此刻就该在那太阳下扭曲抽动,现出原形。

他脚步虚浮地走出去,一个粉丝认出他来,站起来。

“你好,你是阿择的助理吧?”她小声问。

雷子没听清,凑近了些,女生又说了一遍。

雷子点头。

“这个是给他的,求你收下吧。”

一个淡蓝色包装,里面装着两个白色瓶子。

“是防晒霜和修复乳,我看他脸都晒红了…”女生又从地上拿起两把伞,“这个伞你也拿着吧,都是没有问题的,你放心,艺人真的要做一下防晒…阿择皮肤很薄的,经不起折腾,求你求你了。”

……

雷子很想解释,顾择脸上的晒伤其实是被打的。。。

他接过袋子和伞,女生连连鞠躬道谢。

……这什么世道。

这年头送个礼物都这么谦卑吗?

雷子纳闷,其他粉丝见雷子收礼了,也蠢蠢欲动地走过来,雷子眼看着不对劲,摆手摇头,然后转身跑走了。

他像顾择说的跑去街对面的一家咖啡店,这里刚好能看到门口,他指着玻璃展柜里的一块蛋糕,做了个手势。

“啊,是残障人士对吧?”服务员问。

雷子一顿,沉默地点头。

雷子获得了一杯免费的热咖啡,和一块价值58元的巧克力流心蛋糕。

白色的松软蛋糕,只要一插下去,里面黑色的流心就显露无疑。

——这蛋糕顾择代言的吧。

这几天过得就像做梦一样,觊觎他姐姐的小白脸,被自己睡了,然后他做了对方的情夫。

这是什么荒唐剧情。

雷子默默叹气,咖啡厅里一个低沉女声唱着歌,来来往往的都是穿着西装的“商务人”。

——他也穿着西装。

不过,下面的旅游鞋就像戳破虚妄的那根刺,昭示着虚假的身份。

小骗子:宝贝儿,我饿了。

……

他真不想听到顾择叫他宝贝。

有种明晃晃的勾引和戏弄感。

反正都是在耍他玩,倒也没必要把什么都说得那么清楚,就像顾择说的,只是享乐。

这个节目拍完,他们就一拍即散,一个拿着满腹的快乐,一个带着整箱的金钱。

多么健康的情人关系!

傅东雷:你想吃什么?

顾择皱眉,这备注还没改,看着生硬。

导演在和女主聊戏,顾择可以正大光明地摸一会鱼。

他想了想,把备注改成“宝贝”。

不对,这样和其他小情人就撞了。

雷子在他眼里和其他人多少不太一样,与其他人的关系大多建立在名利上,顾择的情人的门槛乍一看是颜值,但仔细研究还是有门道的。

脸只是进门的第一道坎。

那些和他没有利益牵扯的情人大多是一夜情,毕竟欢愉不是长久事。

不过傅东雷…

嗯,好吃,想多吃一阵子。

没有利益牵扯,靠身材和脸,以及那股子…嗯,那股子笨蛋狠劲。他感觉要吃很长一段时间。

那就叫“大宝贝”。

……

‘雷子’?不好不好,叫‘笨蛋’?咦,太恶心,叫‘老公’,倒也谈不上。

……

他思来想去,最后改成了个‘。’

嗯,非常合适。

小骗子:想吃…

小骗子:你。

雷子一口咖啡呛在嗓子里,他拿纸巾捂住嘴,怕喷到西装上。

。:……

顾择想,雷子现在一定整个人都红了,他擒着手机从上往下,咔嚓—!

小骗子:我累瘫了。

小骗子:需要亲亲~

镜头俯视,顾择的眼睛抬着,故意把眉头舒展,眼睛睁得幼圆,这个角度看他脸更小了,睫毛纤长,像个小婴儿。

他的衣服领口很大,雷子看到他锁骨上有个红色的印子,像是口红。

……

算了,他管不着。

。:我买蛋糕。

小骗子:谢谢宝贝~

真神奇,有了手机之后看这些文字,好像雷子真的在和他说话一样,感觉话都变多了。

顾择不自觉地笑了笑,手机上弹出麦麦的消息。

麦麦:顾总,衣服鞋子让人买好了放车上了,刚收到消息,今天晟际集团来谈项目,现在正在楼下。

麦麦正在不远处,等待顾择的指令。

“王导,我等会还有个小活动要参加,您看…”

“哎好,好好好,你去吧,反正都聊得差不多了,剧本你拿回去看看,时间我们再敲。”

“好。”顾择鞠了一躬,“那我先走一步。”

他朝麦麦点头,麦麦推开门疾步走在前面,“顾总,这边通道离车更近,叫了老钟来接。”

“嗯。”顾择突然停下,“等等。”

“怎么了顾总?”

“雷子…”顾择拿起手机,上面显示雷子的消息:蛋糕买好了。

小骗子:你到这栋楼的后门来找我。

小骗子:车是黑色的,尾号是xxxx。

……

顾择在车里等了十多分钟,一个高大的身影朝他跑来有些茫然胆怯地打量这辆车。

“上车。”顾择推开车门,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雷子抱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挤进车里,一阵清冽的空气被一同推了进来,顾择松了口气,“开车吧。”

“今晚不能送你回去了,你跟我回家,好吗?”

雷子点头,把蛋糕递了过去,眼睛一直紧紧盯着顾择。

“哇,宝贝儿好贴心。”他像是跟雷子相濡以沫三十年一样夸奖道,然后熟练地拆开塑料壳子,拿叉子挖了一块吃进嘴里,“嗯,好吃。”

“不过宝贝下次别买奶油的,不是进口的我吃不惯。”

……忘了他是个养尊处优的金少爷了。

顾择把奶油层翻开,把里面的蛋糕胚和流心吃掉,蛋糕被掏的脏兮兮,像是被开膛破肚了一样。

他应该是真的饿了,雷子看到他唇色发白,握着叉子的手都在抖,感觉下一秒就要晕了。

也对,一整天他都在忙工作,好像确实没怎么见他吃东西。

……

雷子一时无语,眼神更暗了。

都这么忙居然还能留个吻痕下来,真是不要命的好色之徒。

。。

“进来吧。”顾择拿钥匙开了门。

没有预想中的海景大别墅,也没有豪华大复式。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区里的房子,甚至没有雷子家在农村的房子大。

“换鞋。”鞋柜上摆着各种颜色拖鞋,雷子挑了个灰色的穿着,顾择穿蓝的。

屋子里的陈设很平常,看着有些旧了,这种电视机上盖块布的装饰唤醒了雷子很小时候的记忆。

看着和他的身份不搭噶…

雷子的第一反应。

顾择晃晃悠悠地走到冰箱边打开门掏了两瓶气泡水出来,玻璃瓶,一瓶丢给雷子。

雷子转过瓶身一看,售价338…

万恶的资本主义。

顾择指着旁边的房间说,“你和我睡一间吧,这房子我不常来,其他房间没收拾。”

一共不也就两间房间。

雷子拿着那瓶气泡水跟着顾择进卧室,房间的角落摆着个衣架,和几个鞋盒。

“给你买的。”顾择趴在床上,声音朦胧地传来,他颤颤巍巍地抬起一根手指指了指,小声闷哼。

雷子扒拉着看了看,每个标价都让他大开眼界,其中最为不解的是盒子里那个卖两万的裤衩。

…如果这个裤衩子穿上有延年益寿的功效,他倒是也能理解,但这显然只是一条普通的男士平角裤。

“嗯…”顾择翻了个身,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雷子依旧沉浸在长寿裤衩的材质之劣质中。

……

“雷子。”

“雷。”

“小哑巴。小笨蛋。”

“喂。”

顾择连着喊了几声但声音太小,雷子都没听到,最后他实在没力气,无奈地叹了口气,被子蒙住脑袋睡过去了。

……

他又做了车上的那个梦,梦里都是奶油做的食物,散发着油腻的甜腥,他只吃了一口就吐了出来,肉馅的,真她妈难吃。

然后有人捏着他的双颊强迫他张开嘴,把食物继续塞进去,还安抚地摸他的头。

“啊!”顾择吓醒了,身上的冷汗很快凝固,变成虫子尸体一样的黏糊糊的质感。

雷子正抱着他,说不出话,但是紧张地啊啊叫。

“哎呦我做噩梦了,我梦到你…”雷子捂住他的嘴没让他继续说。

不像真话。

顾择嘴里说的都透着一股虚假劲儿,雷子直觉是这样。不如不听。

他拿手机敲字:你哪儿不舒服。

“我没有啊,就是渴,刚刚喊你好多声想让你给我倒杯水来着。”

雷子指着桌子上两瓶气泡水。

“额。”顾择忘了自己把水拿进卧室了,“好吧其实我有点胃疼…”他卸下力气。

雷子隔着衣服摸到他的肋骨以下的皮肤。

。:这里?

“嗯里面,老毛病了,但这房子没备药,我扛一扛就过去了。”顾择在雷子怀里挪了挪,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地方,“或者你和我做一会儿,我说不定就好了。”

雷子的表情像是在骂人。

这人三句话不离下半身,嘴里没一句真话,东躲躲西藏藏,如果世界上真有狸猫换太子,那换他这个太子的绝对是跟世界顶尖的jb。

jb国王给jb王子开后门,jb到家了。

**

雷子终究是把脏话咽了下去,抱着顾择躺下,顾择在他怀里轻哼了一声,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这人浑身都是冷的像刚死过一样。

雷子环住他,轻拍他的背。想了想又把顾择转了个方向,给他揉肚子。

顾择因为他的动作一愣,然后笑着说:“宝贝,你的手好…唔。”

雷子又捂住他的嘴。

于是哑巴和他的哑巴新娘沉默着为胃动力贡献力量。

……

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雷子以为顾择睡了,便不揉了,轻轻拢着那块被他揉热的皮肉。

顾择突然在他怀里乱动。

…不舒服?又?

雷子感觉什么东西突然从脚下被踢出去,然后他的裤子被扯下来。

性器插进了一个温热地方。

……

顾择贱兮兮地在他怀里扭过头,“宝贝刚刚你硬硬的顶着我,我实在是受不了,要不你一边帮我按摩上面一边帮我按摩下面吧。”

雷子凝视着这个人,脖子上的口红印子还没擦,胃疼的都半死不活了,居然还能腾出手给自己谋幸福。

他真。

雷子感觉自己应该喝点气血和胶囊,然后给怀里这个鸡巴造物喝点六个核桃。

他掐着顾择的脖子,表情有点阴森。

“怎么了?”顾择一愣,转过身把腿搭在雷子腰上,又顺势把肉棒吞了进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

雷子指着那个印子重重的点了两下,然后又拿手机敲了几个字,你。不。累。吗。

顾择借着手机的镜头一看,对戏时候那个女演员亲的,“喔,那个演员是外国人所以比较开…放……啊!疼,你别插那么深!”

他捂着肚子挣扎着向后逃,雷子正用他的性器缓慢的贯穿他的身体,带着点不容分说的决心,顶到更深处。

顾择本想温柔的享受一会儿,这次是真的疼到他了。

他战栗着向后逃,雷子就把他锁进温暖炙热的怀抱里,按着他的腰眼往上操。

顾择的大腿根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脚趾狠踢着雷子的腿,指甲嵌进雷子的皮肤,他咬着下唇,然后很快忍不住了,大喊,“疼!傅东雷我要死了!”

……雷子停下,倒不是良知被唤醒——他确实不想自己的狗屌成为凶器。

他眼神紧锁着怀里的人,手指在他柔软的唇瓣上摩挲。

对于女人的审美来说足够阳光干净,对于男人的审美来说足够漂亮勾人的一张脸。

真奇怪。

雷子插进他身体里的时候甚至不觉得他是男人,而是一个跳脱男女的物种。

稀有物种都会有更强烈的自我保护机制,以维系自己的生命。

显然顾择的机制就是伪造了一个壳,一个光鲜的满是虚伪的壳子,至于他本身是什么样,雷子不太能感受到。

这让他烦躁…

他被这稀缺物种拿捏着,不上不下,取向混乱,连自己现在为什么对那个吻痕耿耿于怀都想不明白。

……

顾择被他盯得发毛,菊花条件反射地加紧了,雷子从自我质疑中抽离。

“我们和平地做一会儿吧,我今晚确实经不起折腾。”顾择诚恳道,他伸手环住雷子的背,雷子就自觉俯下身贴着他,小腹贴着小腹,两具湿滑的肉体,一具冷的,一具热的。

一个磨砂的,一个光面的。

——完全相反的两个人。

雷子抱着他只留半根在他身体里抽插,严丝合缝地贴着他,试图把他捂热。

“嗯…嗯……”温和的性爱顾择此刻很受用,哼哼的声音也带着鼻音,他见雷子还是一脸不悦,于是很近地捧着他的脸,“这印子是导演让我们试戏时候留的,当时是开玩笑…”

雷子狠顶了他一下。

“啊等下!”顾择掐着雷子的脸,“我又不喜欢女的你…”

你生什么气?你怕什么?好像怎么接都不对。

雷子也意识到了,可惜他还没想明白顾择就又说:“宝贝吃醋啦~好可爱哦。”

“……”

明明这时候不该是这种语气。

他愤愤地用鼻子剐蹭顾择的侧脸,然后把头埋在他肩窝里。

顾择的身体热起来了,被窝里温度升高,这个房子没有空调,顾择把被子两侧推出两个缝隙透风。

“你说…”

“我以后还想睡你怎么办?”

顾择看着天花板轻轻说,手指摩挲雷子的后颈。

“嗯?”

雷子在他耳边呼呼地哼了一声,拿着手机架在顾择的下巴上。

。:睡我干嘛?

“嗯?”

。:为什么是我?

言外之意,顾择身边应该不缺人,想找什么样的找不到,为什么非要霍霍他一个老实本分的普通人。

“不知道,觉得你…特别?”顾择用指尖描摹雷子的眉毛,“我没带人来过这个房子…”

雷子记得南雨最爱看的电视剧里男主就有这句词,下半句应该是:你是第一个。

“…而且你是我见过鸟最大的。”

。。

。。。

顾择神情诚恳,“要不你跟我干吧,我把你带在身边,每个月留一周假期让你回家,其余时间你都跟着我,做保镖。”

“宝贝,为了你,我愿意学手语。”他极为柔和地看着雷子,“这样我就能听到你说话了。”

雷子一顿,当时南雨也是这样,为了知道他这个弟弟在想什么,记下了那些难懂的手势,她脑袋不聪明,有时候会忘记把自己气哭,有时候还会因为比划抽筋打自己的手。

顾择此刻的目光确实让他有些拎不清了,他分不清虚假的花是在为他绽放,还是天生就有弄人的本事。

“…好吗?”顾择放轻语气,伸手去碰雷子薄薄的嘴唇。

指尖的香味窜进雷子鼻腔,他混乱了,产生出一种‘他喜欢我’的错觉。

他发出一声不知是羞涩还是激动的闷哼,亲吻顾择的指腹,然后掐着他的大腿根,又深又快地操了起来。

……

早上,雷子睁开眼睛时旁边已经没有人了,顾择躺着的一半是冷的,说明这人已经起床很久了。

雷子猛然起身,打了个哈欠。

人呢…?

他踩上拖鞋,光着上半身往门外走。

“?”

“宝贝儿醒啦?”

门口齐刷刷的几双眼睛看了过来,不,是透过屏幕。

顾择身后的墙上拉下了块白色幕布,投影着一个办公室的场景。以及一个办公室的人。

……

“我在开会,你在房间里等我一会儿,好吗?”顾择像个没事人一样对着屏幕说:“继续,刚刚说到哪儿了?”

“……”

砰——!雷子把门一关,低头。还好还好,他穿了裤衩。

——还是那条价值两万的延年益寿平角裤。

昨晚做完洗完澡再给顾择清理干净之后,他迷迷瞪瞪就掏了条裤头穿,也没想着衣着得体,反正听顾择语气,应该也不会有人来。

呵呵。

惊喜裤衩。

他在衣服堆里找了件黑衣服和卫裤穿上,坐在凳子上,啃手。顺便为刚刚的自己感到羞耻。

……

过了十分钟,顾择推门进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盘子早饭。

“早上麦麦打包来的,给你热了热。”

盘子里是皮蛋瘦肉粥和两个茶蛋,雷子一下子反应过来,去摸他的肚子,打了个手势。

还疼吗?

“没、事。”顾择的手像在空中弹琴一样,比划了两下。

雷子一愣。

“我新学的,厉害吧?”顾择扬起下巴哼哼着。

雷子没了反应,眼睛又黑又亮地看着顾择,好像一下子醒了似的,半张着嘴巴,愣住了。

“怎么了?我的小哑巴变成小呆瓜了。”他顺势坐在雷子腿上,去捏雷子的脸,“你皮肤好干,我给你敷个面膜吧,等我找找…”

雷子抓住他的手腕,不让他走。

“怎么啦?”顾择又去捧他的脸,顺他前额的碎发。

雷子把他的手抓到面前,他的肤色比顾择的黑多了,对方的手指也纤细青葱,软软地耷拉着任他抓着。

手指是他说话的媒介。

他的手笨,手指又粗,打手语的时候像变异的薯条指挥交通。

顾择的手漂亮,他第一次见顾择的手就觉得这双手很适合表达,有这双手的人打出的话,哪怕是没听过他说话,哪怕是完全听不见声音,也一定会觉得顾择的声音是像泉水一样灵清的。

……

他情不自禁地握着那只手亲了亲,耳畔传来那人清列的笑声。

他把那只手贴在脸边,盯着顾择看。

这会儿他又觉得,这小骗子愿意来骗我玩,一定是三生修来的福气了。

……

“宝贝儿,不能再腻歪了,今天有正事,再腻歪我又该忍不住了。”他点醒雷子,“把饭吃了,等会儿要去拍节目咯。”

他从雷子身上起来,然后去镜子前照了照,“还是有点肿…唉,应该能遮住。”

雷子去拽他的袖子。

。:他为什么打你?

“嫉妒我的美貌呗,唉。”

小骗子。总是不说实话。

顾择不愿意说,雷子就不问了,下次把他保护好就行了,总有知道的那天。

下次……

这个想法让他莫名烦躁。

……

如果我不在,他被打了呢?

嗯…雷子又开始咬指甲。

这次是老钟开了房车来,麦麦坐在后面的小沙发上和顾择对剧本。

“顾总,昨天的剧本。”

“嗯。”顾择翻了几页,开始拿荧光笔勾画重点。

“需要我再把剧本内容总结一下吗?”

“不用,我记得,我耽误的这段时间应该有活动被延后了吧,你去把日程表再整理一下,哦对,给每个《向往的田野》剧组的工作人员都准备个红包还有零食礼包什么的,不是还有眼动仪还是按摩仪的品牌方吗?备几个等会给摄像大哥送去。”

“好的顾总,您放心都准备好了。”麦麦拿了个随身的箱子出来,“您看剧本我给您化妆吧,您脸上…不方便用化妆师…”

顾择没说什么,侧过脸默认允许了。

雷子有点局促地看着,不知道做什么。

“宝贝儿。”

现在雷子已经条件反射这个称呼是叫他了,他抬起头,顾择朝他勾手,“过来。”

……

他在顾择旁边坐好,顾择的脸上贴着个半透明的面膜,麦麦说是什么修复作用的。

“给他也来一个。”

“咳、好的。”麦麦又从箱子里拿了一盒面膜,顾择拿了过去,“我给他贴。”

“哎…那我先去前面跟老钟看看路况。”

麦麦一溜烟跑了,雷子很纳闷在麦麦眼里此刻自己得是个什么形象。

不会是那种好吃懒做的凤凰男吧…

什么娇妻文学。

顾择把面膜展开,放在雷子脸上,指尖轻轻地把面膜整理平整,然后拿着个小滚轮把雷子脸上慢慢滚了个遍。

……

雷子嗓子干涩,男人会对那种精致美好的事物产生欲望——比如现在的顾择。

顾择似乎察觉到了,从鼻子里笑了声。

他往手上挤了点白色乳膏,然后递给雷子一个小金属棒,前端是颗滚珠。

“帮我把护手霜抹开,然后拿这个珠子按摩一下,我看剧本。”他早就察觉到雷子对他的手有种特殊的向往,他纵着他,想看看这个小土狗能干出什么名堂来。

雷子果然呼吸变深了,目光在顾择的手上移不开。他轻轻抓着顾择的指尖,然后把乳膏涂抹开,一些乳膏卡在指缝里,雷子张开手和顾择十指相扣,然后一根一根地润开。

冰冰凉凉的一双手,柔若无骨。

白色的指头和他的形成鲜明对比,更白亮了,指尖和关节都是粉的,指肚更红嫩一些。

……

他拿起金属棒在顾择的手背上滑动,咽了咽口水。

这口咽得有些明显,他嗓子里发出“咕咚”一声闷响。

“噗”顾择忍不住笑了一声,他把剧本放下,雷子带着面膜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因为激动放大的鼻孔。

更好笑了…

顾择把脸上的面膜扯下去,捧着肚子大笑,“哈哈哈哈哈!”

笑什么…

雷子纳闷地看着他。

顾择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平复声音,“你太可爱了,小土狗。”

什么土狗…

雷子还牵着顾择一只手的指尖,纳闷地看着他。

“你需不需要帮忙?”

帮什么…

“嗯…”雷子闷哼一声,顾择隔着裤子捏他的茎头,他才注意到自己已经硬了。

“嗯?你的小兄弟好像很想我摸摸他。”顾择引导着说,“跟我你可以不用那么矜持,你要是想要,我就给你。”

……

之前是空钩子钓他,现在勾子涂了面膜,还长了双手,给雷子本就不强的求生欲雪上加霜。

他把蠢货面膜从脸上扯下来,随便抹了把脸,然后拉着顾择就要亲。

“哎,我不想吃一嘴面膜。”

…怎么,拒绝?

雷子不悦,顾择把他的裤子解开,等候多时的肉棒就直接弹了起来。

“你想不想要我用手帮你?”

雷子红着眼睛点头。

“那你去床上坐着,不动。”

……

世风日下,现在雷子是真的很需要,他不得不乖乖坐到床边,因为羞耻,他拉上了床帘。

顾择很快走过来,拿了条gui的皮带把雷子的手在身后捆上。

然后蹲到地上兴致盎然地握住雷子的阴茎,上下撸动。

“嗯…嗯……”雷子难耐地挺腰把下半身往顾择手里送,顾择按住他的大腿,“听话,不动。”

然后做了个“停”的手势。

……

顾择一只手固定着根部,一只手从抓着茎头,四指合拢,让先是用柔软的掌心夹握,而后有用四指的指缝在雷子敏感的龟头上滑。

他挤了一把润滑液,开始快速重复这个动作。

“嗯…嗯……”雷子的哼声大了点,龟头慢慢被揉红了,像伞一样饱胀撑开了。

顾择歪着头看着雷子,他喜欢雷子沉浸在性爱里样子,闷闷的,有点害羞青涩,还有点隐忍不住的野性。

真可爱。

他忍不住凑上去啵了一口,对方立刻伸出舌头和他纠缠,像是渴了很久。

不过他没亲太久,雷子嘴唇上也沾着刚刚没清洗的面膜水,不怎么好吃。

他又蹲回去,手法变得柔和缓慢,虽然碰到但不实际用力地上下滑动。

……

傅东雷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恼怒地呵斥了他两声,不过也只是“啊啊”地叫。

雷子的阴茎在顾择手里弹了两下,整个柱身都红了,顾择假装不小心,狠搓了一下冠状沟…

“嗯!”雷子哼了一声,像烟嗓小狗被关笼子的声音。然后他眼尾泛红,愤愤地看着顾择。

玩什么呢……

小骗子就是想玩他,就是在耍他!

他觉得顾择的劣根性在此刻显露无遗,他气得想咬他一口!

可顾择一贴上来,他又忍不住哼哼着亲他的嘴,含他柔软的舌头。

他觉得自己这一刻有点疯了,他想操顾择想得要疯了…

他被控制住了,被下蛊,被催眠,总之现在的他一定不是傅东雷。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渴望一个人,被他牵着走……

他觉得嗓子好干,又好热,顾择的嘴唇是凉的,手指也是凉的,亲他的时候就像是块果冻贴上来。

他迫不及待地搅弄顾择的舌尖,他亲的一定很变态,因为他听到自己嗓子里不可控的哼哼声,把他的胸腔都震麻了。

“你亲的好凶啊,小疯狗…”

顾择笑了,手上的动作没停,还跨坐在雷子身上。

雷子立刻向上顶,想把顾择颠到自己的阴茎上。顾择按住他,“乖,不动。”又做了那个手势。

雷子满脸委屈地看着他。

顾择朝下看,“你要射了对不对?”雷子也看下去,自己紫红的阴茎在一只雪白的手里攥着,润滑液和溢出体液交织着,如玉的指间是白色的液体,又斑驳又粘稠。

“怎么每次和你玩都拿的是拉丝款?”顾择纳闷,“这款明明不常用…唔!”

雷子发狠地咬他嘴巴,什么不常用!

他不爱听,但他说不出,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烦躁,只能像犯了疯狗病一样咬着顾择,用大腿把他往怀里颠。

“啊,停,,你咬疼我了…嗯嗯…!”

显然雷子不太想停,他停了顾择就会说些他不爱听的屁话,要么就是骗他,耍他,还以为自己很聪明得意洋洋地翘尾巴…

好色的小骗子!

嗯…嗯……

快了……

!!!

顾择松了手,雷子又顶了两下,睁开眼睛,顾择笑吟吟地看着他。

“嗯…!”他又发出那种委屈的哼声。

顾择摸摸他的脸蛋,“小狗乖,我先去画个妆。”然后从他身上站起来拉开帘子跑了。

…?

…??

这个骗子!

雷子在床上扑腾起来,手上皮带系的死紧,金属标志硌得他手疼,怎么也扭不开,他听到帘子外顾择跟麦麦说:“快给我把面膜清理一下,我的脸现在好紧…”

妈的!!!

顾择再拉开帘子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妆发,他让麦麦和老钟先下车,因为预想到雷子会没轻没重地亲他,所以没擦口红,只涂了层淡淡的粉色唇膏。

“小疯狗我来…哎?”

雷子斜躺在床上,鸟还是硬的,甚至因为在外面晾了太久,蒙了一层灰白色。

人摸起来也还是热的,不过不排除他灵魂已经走了一会了。

“傅东雷?”顾择叫他,去拍他的脸,对方双眼空洞地盯着地板,眼眶发红。

顾择居然难得地感觉自己玩大了,甚至产生了负罪感,他亲了雷子一口,手忙脚乱地趴到他身上,“我给你解开…呀,都红了…”

雷子的手腕内侧被磨了个红色的印子,顾择解开皮带把他的手端起来研究,“好像没破皮…&%*$啊!”

傅东雷一个转身把他摁在身下,眼里是藏不住的狠厉,他胡乱地把顾择的衣服掀起来,然后托着他的腰拽下裤子,直挺挺地平行插了进去。

“啊…!傅东雷我他妈……”顾择忍不住骂街。

傅东雷咬着他的后颈皮,热气喷在他耳侧,“嗯!”他又狠顶了一下,然后发了疯地干了起来。

“啊啊,停下,停!我要……啊嗯我要下车!”顾择又开始打手势。

打你妈的手势…!

雷子抓着他的手终究是舍不得用劲狠攥,只把两个手腕并在一起抓着摁在床上,掐着顾择的臀瓣掰开操得更深了些。

顾择的音调换了梯度,这姿势太疼了,雷子的那东西又上翘,跟她妈上刑一样在他身体里乱撞…

他恍惚间觉得慎刑司的七十二道刑罚也比不上他肚子里这根狗屌。

“嗯…我胃疼,啊啊啊捅到我胃里了我要疼死了……!”他换了个叫法,身后的人果然停了把他翻过来,连带着狗屌也在他身体里转了一圈。

上翘的肉棒在他内壁里360度滑了一圈,顾择打了个哆嗦咬牙切齿,“…谁教你这么转的!”然后他又软下来,“你先拔出去,我胃口真的疼…”

难得也有顾择不想做爱的时候,雷子的脸拉下来,灰了。

是不是真捅到什么地方了?

他刚退出去半根,就见顾择圆着眼睛一脸无辜的看他。

等等,…这个眼神?

他猛地插了回去,这次他没捅到最深收了点力气,只见对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诧,刚刚那种可怜的眼神消失无踪。

就知道。

小骗子。

“傅东雷,你这个疯狗…!”顾择一边挨操一边骂,声音都断断续续的。

疯狗也是你拖下水的,都是你放的勾子,你教的…

嗯……

雷子是真的操爽了,顾择的里面又紧又热,他被吸得头皮发麻,他向后仰起然后一寸一寸滑过上壁。

顾突然抖了一下,雷子阴翳的表情闪过一丝笑意。

你教的…

他的龟头在那个小凸起上打转,顾择立刻哼哼着抬起腰,他舒服了,就不再拦着雷子,毕竟他向来是友好性爱的文化传播大使。

“嗯…宝贝你好棒……”他夸奖道。

雷子不发疯就好看多了,因为情欲沾染的狗狗眼也可爱了。他喜欢雷子忍不住显露在眼睛里的狠劲,但他不喜欢真的发狠。

因为他真的很痛。

这样就很好,现在就很好…

他伸手描摹雷子结实的胸膛,一边弓着腰配合雷子向前送,雷子小腹上的青筋隐没在他们交合的阴影里,沾着一层薄汗,在晦涩的光影里忽明忽暗。

真好吃…要不要真的把他带在身边。

他其实只想带着雷子几个月,比之前那些情人长久一点,但不至于真的长久。

不过现在他突然又觉得,也许这个时间会比他预想的长很多,这让他再次不安。

……

“嗯…?”手心突然热了,雷子抓着他的手正舔他的手心,眼神不悦,像质问他在想什么。

“小狗,你亲亲我。”顾择朝他张开双臂。

傅东雷就俯下身把他整个圈住,然后深深地吻他,发出一种沁满情欲的喘息声,他们的汗液交合着,渗透进彼此的皮肤。

……

下了车,顾择又人模狗样了,除了衣服有点皱巴。

导演很快抓住他道:“这是今天的任务卡~”

顾择捏着嗓子问:“这是什么呀?”

他倒不是装可爱,主要是嗓子刚刚喊哑了。

顾择眼里还沾着没褪去的情潮,刚刚情动时他又是那副表情。

有点难过的脆弱感,带着情欲和绯红,像是那种用在色情艺术上的水晶工艺品。

雷子形容不上来,他真的很想把那一刻录下来,然后反复回放。

顾择高潮的时候夹紧雷子的腰,小腹筛糠一样地抖着,脚背绷紧,身上是一层薄汗,和他自己控制不住射出来的精液。

太糜烂了。

“雷子……啊……”顾择声音里带着失控的颤抖,像是要被雷子的精液浇化了。

然后他失了神,雷子含着他的手指又是吻又是舔,眼里全是他的倒影,像是疯了,要把他拆吃入腹。

“小疯狗…”他突然很想说什么。

“嗯”雷子咬着他的指尖含糊地应了声。

“……”顾终究没说什么,只是肩膀颤动一下,雷子就领会了他的意思,双臂从他身下绕过去,把他紧紧揉进怀里。

“咳。”雷子突兀地咳嗽了一声,回忆把他的脸都烧熟了。

顾择正蹙着眉头看任务卡,“假如今天是你妻子的生日,为你的妻子准备一个惊喜的夜晚吧…”

妻子……

这两个字好像锤子一样敲醒了傅东雷。

对啊,南雨是他的妻子,他在干什么。

不知不觉,他已经沉浸在这份关系里了,他甚至觉得顾择应该是属于他的,在某种程度上来讲。

……

他有些恍惚地看着顾择,顾择也看着他,而后很白痴的问:“你姐姐过生日?”

……。

假如!假如!懂不懂什么叫假如。

雷子扶着眉毛,有点头疼。

“你姐姐喜欢什么?”顾择懵里懵懂地拿着任务卡,刚做完爱他会有短暂的脑子不好使的时间。

他和雷子往老洋房里走,“啊!手串!你送给她了吗?”

“…”雷子摇头,好像还丢在他房间里,他把这事忘了。

“你还能找到吗?算了我去给她买条新的,然后再买个裙子……”他的脑袋在逐渐复苏,“晚饭,嘶…蛋糕,烤肉,火锅,还有……”

傅东雷默不作声地跟着他,遇到很大的石头挡路他就拽着顾择的袖子把他拉走。

一直走到家门口,他推开铁门,顾择一拍脑袋,“我知道了,你先把你姐姐带走,我去准备。”

顾择看着他,表情有点蠢,眼睛,幼圆。

好了,他装的。

雷子挑眉,淡淡地哼了一声。他不懂综艺里的人设,只觉得顾择这人真奇怪…明明那心脏都跟火山石一样全是窟窿眼儿了,还在这装缺心眼。

……

顾择傻乎乎地凑上来,戳了戳雷子的小臂,“成吗?哥哥。”

一个哥是大哥,两个哥就…

这人真…

“嗯!”雷子发出像公牛一样充满雄性荷尔蒙的闷哼声表示同意。

顾择乐了两声往屋子里走。

南雨正在客厅里看电视,见雷子回来了,乐盈盈地比划着,[你现在穿得像个小大人似的。]

她笑起来,红脸蛋鼓鼓的。她还是喜欢用手语跟雷子说话,这样雷子不至于太累。

[锅里有饭,饿不饿,给你热热?]

[早上吃了。]

[那老板好吗?]

雷子挠挠头,羞涩地点头。

南雨又笑了,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雷子突然想到顾择的任务,[等会你和我出去一趟吧。]

[去干嘛?]

[不知道,出去吧。]雷子含含糊糊地比划,咧着嘴有点不好意思,他不太会撒谎,尤其是对南雨。

“好。”南雨还是答应了。

雷子就先钻进房间,他在床头柜上看到了那个手串,他捻着那颗青玉色的珠子,他突然很自私地想,如果这串子是他的就好了。

他一愣,赶紧朝四周看看,他房间没有机位,机器都在南雨和他父母的房间。

先前他对顾择不太友好,摄像组也不觉得两个男的有什么可拍的,所以把他房间的固定摄影机移到了二楼阳台。

他可以假装找不到这串珠子,然后据为己有。

顾择当时说是送给他和姐姐一起的,那他也有权利拥有一串。

这样他就有了一串和顾择一样的手链。

他偷偷把这串菩提根藏进兜里,然后拉着南雨离开家。

瞧,现在他也是个小骗子了。

他拉着南雨在市集转悠,顾择没说什么时候回去,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用顾择给的钱和南雨吃了很多路边摊,然后手机把他的手震麻了。

小骗子:回来吧,都弄好了。

。:嗯。

他带着南雨回去,大门已经装饰满了粉色气球,南雨很惊讶,门上挂着24的数字气球,南雨回头看雷子[谁生日?]

[你的。]

[不是啊。]

[节目要求,你装一下。]雷子解释道。

南雨明白了,然后装出很惊喜的样子,“哇!”

……

顾择在门口等他们,故作优雅地行礼,然后牵着南雨的手往屋里走。气球,礼花,没用的闪亮摆饰,蛋糕。

——小女生生日的标配。

屋子里摆着一个衣架,上面挂着各种漂亮裙子,南雨这会儿才眼睛一亮,很惊讶地跑过去,“送给我的?”

“对啊,去试试。”

南雨拿了两件扭身跑进房间。顾择松了口气,把桌下的一个粉色盒子拿出来藏在身后。

南雨换好裙子之后,有点胆怯地,拎着裙摆向外走,这还是她第一次穿这么华丽,甚至穿着高跟鞋。

她询问的目光看向雷子。

[很漂亮。]

南雨笑了笑,顾择突然单膝跪在她面前,手里拿着一个项链盒子,“南雨,祝你生日快乐,你愿意再嫁给我一次吗?”

……?

雷子愣了,南雨也是。

“咔!”摄像继续说,“顾老师不要动,我们换一下机位您再说一次。”

顾择维持着姿势,眼睛一眨不眨的,好像习惯了。

“南雨,你愿意再嫁给我一次吗?”

南雨反应过来,很幸福地捂着胸口,点头,顾择就站起身把项链戴在她脖子上。

是坠着一条雨滴形钻石的项链,顾择给她戴上后,极为抱歉地小声说,“南雨,不好意思,我可能要亲你一下。”

然后他走到南雨面前,捧着对方的脸,很绅士的在她额上一吻。

周围的摄影机沿着轨道绕着他们转了两圈,然后几个摄像跑上去用闪光灯拍了照片。

“好,这一趴可以了顾老师。”

顾择就分开,很温和地整理南雨的碎发。

他明明早上还在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雷子心里五味杂陈。

这也是可以演出来的?

顾择做得很绅士体贴,在雷子的视角,忽略那些摄影机,这将会是一个完美的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

他呢,是王子身边那只忠诚的老比格犬,丧丧着脸,激昂地高声哀叫。

节目进行到吃蛋糕那一环节前,顾择要去录一个内心独白,南雨一蹦一蹦地跑到雷子面前,脸很红,[刚刚吓死我了!]

……

[他身上好香,我刚刚心脏要跳出来了。]

……

雷子没办法接话,露出一个比格犬一样呆滞死气的表情。

[你怎么不开心?]

[没有,有点吓到了。]雷子苦笑,南雨锤笑着他的肩膀。

顾择录完后就人模狗样地走回来切蛋糕,草莓奶油的,雷子猜这一定是顾择说的那种进口动物奶油。

他就一直站在一边,像个局外人,直到顾择递给他一块切割完美的三角形蛋糕,他才如梦初醒,接了过来,死狗一样地盯着顾择。

顾择脸色很难看,泛着灰白。

?这又是演什么呢?

雷子在托盘下死抓着顾择那只递盘子的手,盯着他。

“呦!”南雨跳过来,把奶油涂在顾择脸上,她喝了两杯香槟,情绪很高涨,“顾择!”

“…好吃吗?”顾择淡淡地问。

“嗯!”南雨小声说,“虽然今天不是我生日,但是真的很开心!”

“那就好。”

摄像人群中麦麦突然喊,“镜头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可以了。”乌泱泱的回应。

“那今天就先到这吧,辛苦了大家,我家艺人身体不舒服。”麦麦走出来鞠躬。

“你怎么了?”南雨轻声问。

顾择露出一个惨淡的笑,“没事。”然后麦麦用衣服蒙着他的头把他往外推,一直护送到房车上。

雷子觉得不对劲,[我去看看。]

“哦…哦好。”南雨懵懵地接过雷子的蛋糕,看他一溜烟跑了。

奇怪……

雷子很习惯地推开房车的门——锁着。

他敲门没人应,可惜隔音太好,他没办法透过门听到什么。

静谧的晚上,连虫萤的声音都淡了,雷子的世界静了,静到他以为是自己的助听器没电。

身后是灯火通明的小洋楼,粉色的气球摇摇欲坠,被风吹动出难听的摩擦声。

可惜他都听不到。

他执拗地站在车门口,突然觉得自己很荒唐,又多余。

但他还是没走。

等了不知多久,车门开了,麦麦被他吓了一跳,嚷嚷着“顾总,顾总。”然后又关上车门。

车门又开了,麦麦绕过他径直走了。

兜里一震,小骗子:你先回去陪南雨吧,我休息了。

雷子张开手掌,手机后面是那条被他顺手掏出来的菩提串子,冷的,硌手。

他闭上手机,不知所措地孤身站在夜色里。

……

顾择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一直是一个小男孩的哭嚎,周围都是黑的,他找不到哭声的发源地。

然后声音停了,真空一样的静裹挟着他,他的心脏一瞬间收紧。

他惊醒,像窒息一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几点了?

22:32。

顾择叹了口气,把冷汗擦掉,然后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今天的工作还有……

他一样样完成,再看表已经一点多了,于是他又把明天的日程整理了一下。

就这样不知疲倦,麻木的,履行工作。

-顾择那个人不学无术,如果不是他家家底丰厚,他算个狗屁!

是啊,他算个狗屁。顾择自嘲。

他最常听见的就是这种话,愚笨的人只会嫉妒他的成功,不见他背后的付出。

也可能是他装的太好,有时候把自己也骗过去了。

……

顾择突然很想散步,他含着温水吃了两片胃药,然后打开车门。

门口有个黑影一动,一双黑黢黢的眼睛在夜晚像两粒鬼火一样钻出来,把他吓了一跳。

“哎!什么啊?你怎么在这?”他忘记装可怜了,中气十足地问了声。

“……”雷子用手机对着顾择的脸,借着微弱的光打量他。

。:你怎么了?

“没事啊,宝贝儿,你不会是想我了吧?”

……

确实没事,看起来面色红润,只是眼睛有点疲态。雷子信了他,又问:

。:你要去哪儿?

“我去散步。”

散步?这大晚上的,去给野狗送外卖?

“走吗?”

……

雷子嘴巴一抿,点头。

沿着小路再向外走就是一条小河,顾择踩着河道上大块的石头跨到对岸,然后自顾自地走到块高地。说是高地,也就是个小土坡,堆着一摞用来垫脚的竹编垫子,顾择一屁股坐了下去。

……

雷子走到他旁边拘谨地坐下,旁边的人胳膊撑在身后,半躺着看着夜空。

“呼。”顾择长长地送了口气,然后大喊,“啊—————!”

远处山头的鸟都被吓飞了几只。

“我操,真爽。”顾择感叹。

他从兜里掏出盒烟,递给雷子,“抽吗?”

雷子摇头,并且忧虑地看着他手里的火机。

顾择怎么看着有种破釜沉舟的感觉……雷子很担心他下一秒把垫子点了,他俩一起玉石俱焚成为深山里最神话的一对基佬。

……

顾择把烟衔在嘴上,垂着眼眸,火光点燃了烟头,也点燃了顾择的眸子。

他精致的五官在火光下忽明忽暗,眉头淡淡地蹙着,眼睛里是盖不住的躁郁。

然后他突然看向雷子,“呀,忘了你在…”雷子看到他又变得一副呆傻样了。

……

我看起来很适合傻子吗?

“你不抽,那能闻烟味吗?”顾择吸了一口,隔了一会,张开嘴很轻地送出一缕青烟。“操,真难抽。”他低声骂道。

雷子觉得现在的顾择格外分裂,像是两个人格交替出现一样,如果他不在这,也许顾择真的会点个火烧点什么。

雷子摇头,他倒不反感顾择的烟味。

农村的老头经常聚在村口抽烟下象棋,脏话和烟雾缭绕,是股呛人的烟臭味。

因为他们舍不得买好烟,就买些烟草叶渣,自己拿红色或者粉色的纸包着卷成根烟的样子,有时候抽到根部还会烧到嘴巴。

顾择这烟味儿倒是没那么呛鼻,连烟雾都是淡蓝色。

雷子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眼神,总之顾择瞥了他一眼,像是自嘲似的笑了两声。

…干什么。

顾择坐直,一条腿曲着踩着垫子,一条腿耷拉着伸长,然后他去揉雷子的头,指尖带着淡淡的烟味,“…你猜这烟叫什么?”

雷子定睛一看,淡蓝色盒子上写着南京两个字。

“抽烟只抽炫赫门,一生只爱一个人。”顾择说完就笑起来。

…这什么非主流骚话。

“这还是我第一次抽南京。”顾择隔着烟雾眯着眼看他,又抽了一口,“见你之后我就想试试。”

去他妈的。

雷子明明能感觉到这是鬼扯,但他心脏还是忍不住跟着颤动。

。:那你之前抽什么?

“云烟。”顾择淡淡地说,“最便宜的那个包装。”

……

隔了好一会儿,雷子抠着手机的一角,犹豫着还是递给顾择看。

。:我想试试。

“试什么?这个?”他晃了晃手里抽完的炫赫门,“我现在身边就拿了这个。”

他从盒子里拿了一根递给雷子,然后自己也叼着一根,点了。

烟雾又开始萦绕了。

顾择现在身上有种雷子说不出的张扬,一种未经雕琢的外放,带着自由的少年气。

他点燃打火机,雷子愣愣地叼着,烟杆有点甜味渗到他舌尖。

火机递到他面前,顾择突然笑了声,收了火机,然后翻身跨在雷子身上,白净的手夹着烟,极为认真地垂眸。

两根烟头对在一起。

顾择的火星就一点点攀升,把雷子的烟点燃了。

雷子承认自己脑子空白了,他扶在顾择腰上的手收紧。

现在的顾择,对他来说有些过于性感了。

“嘶…”顾择吐了口烟,轻佻地挑眉一笑,“傻啦?”

“嗯……”雷子的嗓子里发出一声饥渴的咕噜。

顾择又笑了,“我点火的时候你要吸,不然点不着。”他又衔着烟吸了一口,向上托着雷子的脸,凑上去。

雷子被冰凉的手指带走了思绪,他听话地吸了一口,火星终于沿着他的烟茎蔓延。

然后他呛到了,鼻子冒气眼泪横流,嗓子火烧火燎。

“哈哈哈”顾择坐在他身上笑话他。

雷子也不禁笑了。

“吸完就吐出来,别过肺,这玩意儿脏。”顾择又在教他。

雷子听话的吸了一口,吐出去,嘴里残余着一点烟草味。

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

小疯狗的狠劲在抽烟的时候格外明显,顾择眯着眼睛看他,直到雷子注意到,他们对视,好像突然穿透了很多层屏障,两个野孩子看到了彼此。

……

雷子挺起身子从顾择背后抓着他的肩膀叩住,顾择握着雷子的脖颈,两个人吻在一起。

这是一个剑拔弩张的吻,混着尼古丁,天生就带着让人上瘾的因素。

唾液交换,唇齿碰撞,顾择的手掐紧了雷子的脖子,按他的喉结,那里上下滚动还带着雷子情动时粗喘的震颤。

炫赫门,甜的。

虚假的甜味。

很大一部分是自我感动又沾沾自喜的人在抽,用情话和虚伪构建的专一深情。

实际上也只是对劣根性的掩饰。

顾择喘了一声,长长地吸了口气,雷子知道那是他激烈勃起时会有的反应,他也是。

他和顾择分开,烟早就熄了,顾择的眼睛在他身上逡巡。

雷子突然不想听他说那些煞风景的假话,他有些烦躁地揽过顾择的头,想把他呼之欲出的话扼杀在齿缝里。

在将要贴上的时候,雷子听到顾择很轻地问:“你爱我吗?”

他看向顾择,对方的眼睛暗着,没什么情感波动。

……

这话题像是在紧扣那句“一生只爱一个人”的非主流标语。

雷子却认真地想了,他担心顾择又要用宝贝我爱你这种空话搪塞过去,于是想的很快,想得自己脑子疼。

你爱我吗?

……

这句话在他脑子里无限回响,可答案的尽头却是空的。

那个空白框里填满了黑色。

他没有答案。

然后他呆滞地看着顾择,很纠结地微微摇头。

顾择笑了。

好像很满意这个答案,去摸他的头,然后亲了一口,又伸出舌头和他交织,连带出啵的一声。

“我也是。”

他轻轻说。

……

雷子买了两瓶酒,跟着顾择散步,顾择今晚有些不一样,骚话也变少了。

顾择拿着瓶子喝了一大口,“好难喝。”

……

“有柠檬吗?或者橙子也行。”

雷子握紧拳头,摇头,他有时候真想给他一拳。

又走了一会儿,顾择笑道,“我教你几个手语吧,我新学的。”

手语?他教我?

雷子盯着他是手,顾择伸出一根手指,“这是注意。”

注意……

雷子下意识跟着学并记住。

一根手指在空气中绕了一圈,“这是脱光。”

脱……嗯?

手指朝下,“这是过来。”

嗯,过来。

两根手指朝下,“跪下。”

两根手指分开,“脚打开。”

??

走向开始不对,顾择面朝雷子,像变戏法一样手窝成一个“o”放在嘴前,伸出舌尖,“这是口我。”

……

我就知道。

“记住了吗?傅东雷小朋友。”

。。

雷子点头。

“好,我们演习一遍。”

。。

“!”雷子没等他手指头竖起来就掐住攥紧,在这个满脑子黄色废料的sb拉他野战前把他拖走。

“…你为什么不爱我呀?”顾择被他拉着走,语调拖沓,有点醉态。

是啊,都喝了一瓶白酒进去了,现在把他丢锅里能直接烧啤酒鸭了。

雷子一头雾水。

。:我摇头是因为我答不上来。

“哦,那你为什么答不上来啊?”

……

雷子抿嘴,脑子又开始疼,然后他反问。

。:那你爱我吗?

“不爱啊。”

……倒是果断。

那你问个屁啊。

。:为什么啊?

顾择歪着脑袋,他现在看起来真的智商不够,“啊?你说你不爱我我肯定回个我也是啊,一般不都这个句式吗?”

……

雷子鼻孔扩展,他真的很需要气血和胶囊。

“你没学过英语吗,howareyou?ifihankyou,andyou?不都这样接吗?”

什么跟什么,这是一个东西吗。

“忘了,你不学英语。你们没有新概念手语这种东西吗?”

……

雷子不想说话了,他拉着顾择往家走。

“不过,我要是没钱了,就是个事多好色的穷逼,你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照顾我了?”身后的人慢悠悠地说。

如果他没钱……

雷子站定,然后很严肃地从上到下打量他。

……

。:那我爱你。

具体什么原因他也说不清楚。

手机的光照亮顾择的脸,他打了个饱嗝。

“宝贝儿你也太暖心了,救济苍生。”

去他妈的。

然后顾择又说,“那我也爱你。”

……。

来而不往非礼也。

他们荒唐地走在回家的小路上,本来都要走进洋房的铁门,顾择拐了个弯嚷嚷着要去房车睡。

“我等会四点的会议…”他说完跌跌撞撞地上了车,砰地关上门。

雷子守了一会儿,等房车的灯灭了确认顾择不会跑下车他才走。

房车里,顾择打开电脑,有点疲惫地再次打开财务报表,表情淡漠。

……

八点半,拍摄开始,今天的任务是去玉米地里收玉米。

顾择在八点二十的时候来到雷子家楼上假装睡觉,八点半如期起床。

他下楼的时候家里人刚醒,于是他洗了个脸去打下手。

“早安~”南雨见他笑了一声,她穿着顾择给她买的白色碎花裙子,在这个平常早晨格外亮眼。

“早。”顾择淡淡一笑,把手里剥好的蒜放到白瓷碗里。

“雷子呢?”

“刚起了,在外头喂鸡。”南雨在冰箱里翻了翻,“喝牛奶吗?”

“不用了,等会喝妈妈熬的粥。”

傅妈闻声在厨房笑起来,“你看小顾多懂事儿,就爱吃我做的。”

“切。”南雨撅着嘴走到顾择身后,顺手把他头顶翘起来的头发按下去。

和谐的一个早晨。

顾择剥好蒜雷子刚好回来了,两个人视线交换,有点别扭地避开了。

顾择想把瓷碗递到厨房,身后的南雨突然把手盖在他头顶,靠在他身上。

他一屁股坐回到凳子上,呼吸一滞。

“好困啊…”南雨囔囔着说。

雷子洗完手淡淡地看了一眼顾择的方向,扭身进了厨房。

“你去房间睡一会儿吧。”顾择尴尬地把南雨推开,松了口气。

“那我妈会说我好吃懒做…”南雨坐到顾择旁边,“可活儿都被你和雷子干了,我干什么。”

“嗯…那你帮我把这碗蒜递去厨房?”

“可以!”

顾择去洗手,回房间把箱子翻了个遍也没找到适合干活的鞋,他跟摄像眨眨眼,“走。”

他猫着腰钻进雷子房间里,雷子的床铺叠得就像随时准备上战场一样整齐,顾择感叹了句,“嚯,后勤兵兵长。”

他转了一圈也没找到类似鞋架子的东西,只好打开衣柜,雷子的衣柜是实木的,一半作为仓库放着一家人用不上的被褥,一半是他的衣服。

——全是黑色的。

顾择乍一看以为他买了一排一样的衣服。

他蹲下,下面第一层是夏天的沙滩裤,最下面放着一双很破的塑料拖鞋。

……还真。

一双都没有。

今晚得叫麦麦把买的那些衣服搬来,顾择想。

沙滩裤那一层的角落里放着个什么东西吸引了顾择的视线,他钻进半个身子去掏,“哎呦…”

——是那个手串?

他的那条丢在车上,那这条是……

可雷子干嘛私藏着…

“走你。”

他没想明白,又把手链扔回去了。

“走吧。”他跟摄像招手,两个人就又走出房间,“刚刚找到手串那段删了。”

“好的顾总。”

客厅,傅妈已经准备好了饭菜,顾择吃好饭后,化妆师给他做了两层防晒才出门。

他和雷子坐在三轮车后座,一颠一颠地往玉米地前进。

……那我爱你。

雷子昨晚脑子一热就说了这句话。

他偷偷看着对面坐着的顾择,对方被太阳晒得睁不开眼。

雷子默默往右挪了点,正好遮住阳光,顾择疑惑地看过来。

……

他又避开视线。

有钱的顾择和没钱的顾择。明明都是顾择。可为什么……

嗯…没钱的话。

应该就不会看起来这么完美,也不会吸引那么多小情人,他就变成个普通人。

像我一样。

不对,没钱的顾择能说话能听到,不会因为助听器没电变成个聋子,也不会发出那些奇怪的啊啊声,像个怪叫的野兽。

没钱的顾择依旧比我要好。

但至少,差距变小了。不用担心他是不是在骗人了,反正都是穷鬼,骗钱命一条,骗情打一炮,谁比谁高贵。

不像现在……

他瞪了顾择一眼。

顾:……

坏家伙。

三轮车猛地一晃,到地方了。

顾择跳下车,脑子有点被晒晕了,他跟着雷子,傅爸走在前面,随手抓住地里的一株玉米。

“看着,小顾,教你。”傅爸把玉米杆弯折下来,攥着顶端的玉米腕子一扭就摘了下来,然后他把玉米扔给雷子,让他放到身后的篓子里。

“会了不?”傅爸问,顺脚把摘完的玉米杆踩到地上,嘎吱一声,“不会你就问雷子。”

傅爸指着雷子突然打了个手势,雷子摇头。

“呀,忘了,他干活不戴耳麦。”他说的耳麦是指助听器,“那你就…”

“不用,叔叔,我会弄,您回去吧,大热天的。”

傅爸憨笑道,“哎哎,我啊寻思去市场买点鱼啥的,再晚点怕好货都被挑没了,我先去哈。”

“嗯,您放心吧。”

顾择伸手抓着根玉米杆,很熟练地拧下玉米穗,田地踩着不方便,他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到雷子面前,递给他。

……

雷子朝远处瞅了一眼,傅爸早就骑着车跑没影了。他便把篓子摘了放到地上,顺手把顾择的玉米也扔进去。

“你干嘛呢?哎,今天任务是让我自己摘。”

顾择说的话雷子根本听不到,他也不准备按照节目安排走,这么一大片玉米地,让顾择一个人收,能拍48集不带广告的。

他把帽子摘下来戴在顾择脑袋上,眼前的人就突然沉默着低下头看脚尖,耳尖子有点绯红。

雷子把兜里的手套翻出来,其中一双明显是新的,还是麂皮的——是他大清早去集市买的,给顾择。另一双就是普通的白手套,他戴着。

顾择在大帽檐下偷偷看了雷子一眼,然后一扭身子跑进玉米地里疯狂收割玉米。

雷子闷不吭声地钻进玉米丛里,和顾择隔得远了一点,一边摘一边朝对方那个方向看。

顾择被玉米杆挡得严实,偶尔会露出个帽子头来。白净的小臂时不时从玉米杆间窜出来,然后小手套熟练地一拧摘下果实。

雷子摘得动作极快,他保持着和顾择隔着三层玉米杆的距离,就一直看着那双手一跳一跳地摘,像在玩什么另类的地鼠游戏。

…我只是担心那双手被磨伤,糟蹋了好东西。

他这样自我辩解道。

玉米地,《向往的田野》拍摄现场。

汗水顺着傅东雷的脊背滑下,已是正午,后背棉质的布料很快晕开一大片汗渍,衣料贴着背,随着雷子的动作,背部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傅爸临走的时候说下午一点会来接他们,顾择累得抬不起手臂,撑着腰,汗水从他的帽沿里滑下,他的防晒掉的差不多了,露出的脖子已经晒红了。

顾择咽了咽口水,“够了吗?”他朝摄像喊道。

摄像比了个ok的手势,麦麦拿着水和伞跑到顾择跟前,顾择猛灌了一大口,丢给雷子。

雷子也把剩下的水喝光,然后撩起衣服下摆擦汗。

空气又闷又热,顾择把帽子摘下,头发向后撩,极为潇洒地说:“我去解个手,你叫人用无人机盯着点附近。”

然后他把身上的麦一摘,顺手把雷子的也摘掉了,揽着对方的肩膀往玉米地深处走。

麦麦:……

麦麦猜都不用猜,叹了口气,安排几个人从不同方向用无人机巡逻。

……

顾择拉着雷子走到玉米地中心的一片空地。雷子听不见声音,有点不安地看着他。

“啊!”顾择跳到了他身上。

“嘘!”明明雷子也说不出什么话,顾择还是捂住了他的嘴,两腿夹着雷子的腰,衔着手套摘下,开始解裤子,“操我一会儿,我想要了。”他在雷子耳边哼哼着。

雷子就算再听不见,也明白了他的意图。

“……”这个人真是……

顾择骚包地上下蹭他,两只手在雷子身上胡乱地摸。

他是真不嫌弃这些汗脏……

雷子也把手套摘了,捧着顾择的屁股。

太阳太毒,两个人贴着就更热。顾择急不可耐地撩起雷子的衣服去舔他的乳头,雷子粗喘了一声,顾不上一头的汗找了找位置,往里怼。

“嗯……”顾择皱起眉头,下半身太过干涩,又没有润滑,雷子停在洞口,那个干涩的小口不仅进不去,还一下一下地咬着他的龟头,咬得雷子下半身火烧火燎的硬。

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顾择把两根手指伸到雷子下嘴唇上,雷子心领神会地衔住,由着顾择在他嘴里搅弄他笨拙的舌头,然后怀里的人就把沾了口水的手伸了下去,姿势别扭地蠕动了一会,吻上他的嘴唇。

雷子便把顾择向下放了点,炙热的花穴含住了他的龟头。他一插到顶,爽得头皮发麻,他叼着顾择的下唇,抓着顾择的大腿,向上狠撞。

……

嗯……嗯……嗯……

顾择眯起眼睛,一副爽得要死的模样。

“怎么,这么…嗯这么舒服啊……”

他的腿死死夹着雷子的腰,随着操弄,大腿根被磨得发红了。可只要一停下,热气就像是被闷了很久然后一股脑儿地爆炸似的,汗液前仆后继地往外冒。

好像只有做爱能驱散那些恼人的热。

操……雷子像上了发条一样向上猛操,眸子的颜色深了,陷入到情欲里。

“啊…啊!”

顾择本就劳作了很久,胳膊使不上力,在一个狠操之后他被颠得位移眼看着要仰头栽下去。雷子狠狠抓着他的腰把他拉回来。

“哎呦我受不住了……”

顾择哀嚎了一声,鼻尖都是汗。

他有些委屈,一缩一缩地夹着雷子的肉棒喘气。没劲了……这人是怎么干完农活还能抱着他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野战的。

顾择全然忘记是自己先发的春,现在他脑子发热,腰也酸了,身上的疲惫感在做爱停下的那一刻猛然涌了上来,酸累大于了性欲,他有点破罐子破摔,“不想做了。”

——雷子听不见,只觉得是顾择太累,于是掰着顾择的屁股往上颠了颠,肉棒插得更深了,怀里的人也哆嗦了一下,骂了句什么。

雷子管不上了,箍紧了人,前胸贴着前胸,大开大合地操起来。

嗯……嗯……太舒服了。

听不见声音的时候其他的感觉也变强了,比如他能闻到空气里田野的泥土味,还有被太阳暴晒后草木的焦味,以及顾择身上那股香味混着汗液蒸腾的味道。他爽极了,兴奋地在湿濡的花穴乱撞,用额角抵着顾择地头去寻他的嘴唇,然后轻轻地吻舔。

喘息里都带着燥热,他想起自己学唇语的时候就是用手摸着别人的嘴巴学的,那些人的嘴巴都是干巴巴的,南雨的还好一些——但都比不过现在嘴里亲着的这个。

果冻似的,软乎乎湿哒哒的,亲了一会儿就哼哼,那些娇吟从齿缝里泄出,连带着嘴唇震动,被雷子一股脑地含了进去,变成深的吻舔。

渐渐地雷子找到了关窍儿,他的腿扎得更开了点,让顾择的腿搭在他胯骨上,然后把怀里的人松开些维持着只有下半身着力的姿势,斜向上操。

顾择只有下半身和雷子连着,其他地方都使不上力,他下意识地紧紧夹着那根肉棒,然后身体里那个大东西像是点了开关一样,打桩机似的高速抽插起来。

“啊啊啊啊我操傅东雷!”顾择大喊,对方根本不理会,精干的腰猛顶,他哀嚎着,“我不做了,我不要做了…!”

然后顾择的视线像雪花电视一样开始泛白,他以为是中暑了大叫着“啊停下。”可那根狗屌却顶着他的前列腺高速打桩,他的全身开始发麻,一阵一阵的酥麻感从脊柱蔓延开,他的大腿根发抖,腰肢像是过电一样痉挛扭动。

雷子不得不按着他的后腰和肩膀,操弄的速度却丝毫不减。

“傅东雷…啊我靠,啊……我要被你干死了……”顾择的声音里带着失控的颤抖,最后一声喘息后,他控制不住地向后仰,雷子没抓住他,肉棒从他身体里滑出的那一刻似乎挑到了他的一根筋,“啊!”他又惊叫了一声,栽在地上,马眼一股一股地喷着精水,洒进玉米秆地里。

……

缓了好一阵子他快活飘上天的灵魂才回归肉体,眼前一个人影正夯吃夯吃地打手枪,还没等他看清就一股脑儿地射在他脸上。

……。。

顾择又是一阵失语。

雷子垂着那双满是情欲的眼睛,身上的衣服彻底被汗浇湿了。

“……”

顾择觉得他得买个更牛逼一点的助听器,让雷子永远不要摘下来。

——以防止他有一天真的被这个疯狗操死。

傅东雷拉他的手,他摇摇头,手臂像没了骨头似的垂到地上。

“没劲儿了,真没劲儿了哥。”

雷子明白了他的意思,把衣服脱了下来,垫在顾择身下让他躺着,然后把他翻到侧面,把刚刚粘在他屁股上的落叶拍下去。

啪!啪!

……

啪!

“妈的你还打上瘾了?!”顾择忍不住翻身想骂人,雷子按着他又朝屁股打了一巴掌。

……

两瓣屁股被打后就会很快泛红,臀浪一阵接着一阵,缝隙里还沾着他射满后溢出的精液,一些灰白的液体顺着腿根滑了下去。

天。

雷子咽下口水,在顾择发飙前把他的裤子提了上去。

下次再玩,见好就收。

提好裤子他又把顾择正过来,和他对视。有点尴尬。

尤其是昨晚深度情感对话之后。

……。

说点什么。

“哟。”顾择的眼皮朝下翻,很惊讶的样子,“又硬了?你没有不硬期吗?”他去掏雷子的鸡巴,雷子闷哼了一声,拦着他的手。

刚射完就算硬了被摸还是不舒服。

顾择还是抓了出来,用手掂了掂,调笑道:“你这大家伙,要是真有比赛,能拿个全村第一。”

……

顾择又把雷子放倒了,和自己并排,然后他侧着身子按住雷子的小腹,“敬礼!”那根肉棒就翘起来,龟头红亮地立在天地间。

“礼毕!”

……

雷子痛恨自己别的没读懂就读懂这蠢货这两句唇语了。

“敬礼!”

“礼毕!”

。。

他玩了几个来回,直到雷子的性器彻底软下来,在沉闷的阳光里像拾穗者一样,带着点弧度,缄默地弓着。

顾择就躺下咯咯笑起来,轮廓随着云绻云舒忽明忽暗。那双眼睛湿润的,在阳光里折射出琉璃似的纯净的光,雷子也不禁跟着一起舒展开一个笑来。

“雷子。”顾择挪到雷子身边尽可能贴近他耳朵说:“我会记得你的。”

“……”

顾择深吸了一口气,阳光终于没那么刺眼了,他惬意地眯起眼睛,平躺。

“真爽啊……”他伸起一只手去描绘云的轮廓,“我估计这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候了!”他喊道,伸长双臂去抓指尖的风,然后放肆地笑。

雷子觉得他像是无垠田野上振翅的鸟,叫不出名字,白色的,白晃晃的,在阳光下肆意地穿过云层长空,鸣叫着。

……

……

雷子恍惚着看着顾择,对方起身整理好衣服,然后把雷子拉起来,拍掉他身上粘的干草。

“你衣服……”

雷子顺手捡起来用干净的一面把顾择下巴和颈子上的精液擦掉,然后丢到地上。

这件衣服会在丰收后的某天被点燃,化成腐殖质,埋在地底。

“你先光着吧,我跟摄像说避开你拍就行了。”顾择拉着雷子的手,也不管他听没听明白,把他带出玉米地。

麦麦见两人出来了,一个还光着上半身,连忙跑上去。

“顾总,顾总……”

“没事,他太热了,待会你去和摄像打个招呼。”

“啊…啊?真这么拍啊顾总……”

顾择和雷子朝田埂跑,傅爸已经骑着三轮车等着了,他们跳上车,傅爸道了句,“嚯小伙子真有精神。”便开车往家的方向行驶。

……

吃过饭后,顾择和南雨准备去找小黑打牌,雷子追上要出门的顾择,在头上敲敲又打了个手势。

[你们去哪儿?]

“去找小黑。”南雨回道,“我们去打牌,你去吗?”

[怎么去?]

“哦对。”南雨一拍脑袋,“你会骑自行车吗?老爸不让我俩晚上蹬三轮。”

“为什么?”

“还不是他。”南雨戳了戳雷子的小臂,“有次喝酒了,大晚上栽沟里了,他倒没事,我摔了个狗啃泥!”

“哈哈哈!”顾择捂着肚子笑起来,“那…我们骑自行车?我骑不稳当。”

雷子明明记得上次顾择骑车很顺溜…这个小骗子。

“那好,正好就两个车,雷子载你。”

“那辛苦了,雷哥。”

……。

雷子在车上摆好姿势,撇头示意顾择上车,顾择还没坐过别人的自行车后座,有点担心,半个屁股刚贴上后座,雷子就一脚蹬了出去。

“哎哎哎!”两脚突然腾空,顾择大叫,死死抓住雷子的大臂,对方车头一歪,顾择跳下车因为惯性蹦了好几下。

“哎,你别怕,雷子骑自行车很稳的。”南雨安慰道,“你别抓他胳膊,抓肚子。”

顾择尴尬地看了眼雷子,有点后怕地走过去,把屁股放在后座上,抓紧雷子的衣服。

……

“开吧。”

傅东雷从鼻子喷出两股气,像是赛车发动机似的哼了一声,然后拽着顾择的手让他搂住自己的小腹,才开始骑。

这次他骑的慢了点,顾择适应了一会儿把屁股又向受力点中心挪了点,他放松了,突然就能感受到周围温暖的风了。

他把手翘起来,伸出一根手指朝上。

雷子看过去,他记得这个是顾择的[注意]。

顾择的左手合拢翘起拇指,然后右手轻轻抚摸过拇指。

[爱。]

雷子扬起脸,迎着风勾起嘴角。

……

拐了个弯就到了小黑家,他正坐在门口嗑瓜子,穿着双红拖鞋和松松垮垮的绿裤衩,见雷子来,用胳膊把桌上的瓜子划到一个盆里,然后把扑克牌铺好。

“来来来等你们老久了。”他摆好几个马扎,唯一的红色塑料凳放在顾择面前,“来,我家就这一个好凳子了,怕你坐不惯马扎好容易翻出来。”

“谢谢啊。”顾择坐下,雷子搬了个凳子坐在他和南雨中间的桌角边。

“你不打吗?”顾择问雷子。

“雷哥不打,他闲我吵。”

“哈哈哈哈。”顾择笑起来,“他都听不清你还能吵到他。”

“操,他事儿。”小黑捂住嘴打量着旁边跟来的摄像,“我靠是不是不能说脏话。”

“没事可以剪,你就当镜头不存在就行。”顾择摆手,这一点他确实是贯彻始终。

“那成,会斗地主吧。”

“会,来吧。”

小黑把拍铺开,抽了三张放在一边,然后他们轮流抽牌。

“哎先说好嗷,雷哥不许偷偷告诉你姐嗷。”小黑隔着拍瞪了一眼傅东雷。

“他怎么告诉?”

“靠,你可不知道,上次和吴老六打牌傅东雷把我坑惨了,他偷偷给他姐打暗号,我输了一晚上!”

“哈哈哈哈哈!”顾择又笑,他理好牌,雷子侧身看了一眼,大小王都在他手里。

手气真好。

“叫地主。”小黑说。“有人抢吗?没有这三张我可拿走了。”

“没有,我牌不行。”顾择暗笑。

小黑把地主牌翻了过来,3、4、5,他皱起眉头,“呀这牌是不是没洗好啊。”

“哎可不许耍赖。”南雨按住他的手,“你每次没翻到好的都耍赖!”

“哪儿有!打!就这么打,我先,顺子!”小黑嚷嚷着把拍摔到桌子上。

顾择终于知道为什么雷子觉得吵了,小黑在他一边喊得他耳朵疼。

“接一个。”南雨丢出牌。

“哎我再来!”小黑摇头晃脑。

顾择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牌数,丢了个炸。

小黑:……

刚刚的345没出去,小黑看着这么有底,说明剩了三带一或者四带二以及一个小对子。

南雨是他下家,他只需要出比南雨小的拍让他先走就行。

他侧目看了一眼。

“哎哎哎!不许偷看。”小黑立刻扯住他的衣服。

雷子有点不悦,瞪了他一眼。

“瞪我干嘛?你休想偏向南雨。”小黑吐舌头做了个欠扁的表情。

雷子在桌下掐住了顾择的大腿。

顾择正思考着先出哪个,拿到一对牌的时候雷子捏了捏他。

……

他心领神会地丢出去,南雨接上。

“要不起。”

他又拿起一对牌,雷子的手没动,于是他换了一对,对方又捏捏他。

……

“要不起。”小黑说。

就这样出了两次,南雨走完了牌,“耶!顾择我们赢了!”她跳起来和顾择拍手。

顾择暗暗看了一眼雷子,像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我靠,不算不算,我点背。”

“不行,愿赌服输!”南雨制止小黑洗牌的手。“老规矩。”她勾起手哈气,高高抬起然后猛地打在小黑脑袋上,“一个脑瓜崩!”

“啊!我靠南雨你下死手啊!”小黑捂着脑袋,泪花都出来了,他咬牙切齿地洗牌,嘴里念叨,“你看我待会赢了怎么弹你……”

下一句,顾择是地主,他有点防备地侧了侧身子,怕傅东雷偷看。

……

一直出到了剩最后三张牌,一个对子和一个小王,大王还没有见到。

他犹豫了,捏起小王……

大腿突然一热,雷子的手覆了上来。

嗯?

他姐姐和我不是一边的,他这是…来帮我?

顾择抿着嘴纠结,小黑催促道,“快点啊,别磨叽。”

顾择倒不怕输,主要是刚刚南雨那个毁天灭地的脑瓜崩给他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

……他害怕。

他换成那两张对子,雷子捏了捏他。他两眼一闭,算了,信他一次。

“一对勾。”

“要不起。”

“靠,要不起。”小黑把牌往桌上一丢,“唉,剩个顺子,输了输了。”

顾择惊讶地把小王出到桌上,看向雷子,对方一脸坦然自若。

…他真帮我?

作为感谢,顾择很轻地敲了南雨一个脑瓜崩,遭到了小黑不满的呵斥。

……

打了一会儿小黑尿急,拉着傅东雷往屋里跑。

“噫,俩男的手拉手上厕所。”南雨嫌弃道,顺手洗牌。

“哇,你洗得好顺。”

“嘿嘿,我跟电视学的,我教你。”

另一边……

“哎我说,那顾择是不是真看上你姐了?”小黑一边单手解皮带一边揽着雷子低声说,“你看刚刚那个脑瓜崩,比我抠鼻屎的劲都小…”

雷子瞥了他一眼,很是嫌恶。

“我说……哎你这什么眼神儿,你尿不尿?”

雷子摇头,侧过身不想看小黑撒尿。

“真奇了怪了…你之前不是挺恨他的,现在又没反应了,怎么?你真想要他当你姐夫?”

雷子沉默,他倒是没听小黑说话,只是在想:

真奇了怪了,怎么小黑的鸡儿看着这么恶心……

诡异的厌恶一直持续到他们回到小洋房,顾择趴在他身上一上一下地磨蹭。

雷子的精神不集中,性器就一直半软不硬得勉强站着,顾择打定主意让他硬起,又撸了两把,往被子里钻。

很快,雷子感觉到有呼吸喷洒在他小腹上。

小骗子像猫儿似的咬着他小腹绷紧的肌肉,用牙齿轻咬着皮肉一路向下。

“唔……”被子里的人含糊地哼了一声。

雷子小腹一热,鸡巴硬成铁棍了。

他皱着眉头承受了一会儿顾择的服务,逐渐头昏脑热,他掀开被子撑起身一看,顾择的脑袋在他胯下一上一下地卖力吞吐。

感官和视觉的双重刺激加持,雷子忍不住挺动了下腰。

“嗯!”顾择哼了一声,发出干呕,但他没有介意,很快又乖巧地含了进去,同时伸手抓住肉棒的根部撸动,防止傅东雷一个挺腰全插进他嗓子眼。

雷子坐起来,去摸顾择的喉结,那个硬硬的小疙瘩和他的鸡巴同频颤动,他每次低吟顾择就会努力含的更深,然后用后槽牙的侧面磨他的龟头。如果他不小心插得太深顶到对方的嗓子眼,那里就会猛然锁紧,绞得雷子头皮发麻。

……天老爷,他怎么含进去的。

爽的同时雷子脑海里又出现小黑的丑鸡巴棍儿,像个茅坑里做美黑的秃鹫。

操。

雷子被这个画面弄萎了一半。

“唔…怎么感觉你出不来。”顾择坐起来,嘴巴亮晶晶的红着,“我含得眼泪都出来了,操。”他笑了一声,抬起一双湿润的眼睛看向雷子,手上还不停地撸动。

雷子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他脑子里想不明白事儿。他按住顾择的手,然后很纠结地抿起嘴巴,终于下定决心,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去扒顾择的裤子。

“嗯?”顾择茫然地岔开腿,习惯性地抬起屁股方便雷子把他的外裤内裤一股脑儿顺下去。

“……”

……粉的,还挺…好看。

在雷子的注视下那个粉色的肉棒向上弹了弹,格外友善地和他打招呼。

……

雷子想不明白其中的关窍,他凑上去握住那根友善的小粉蘑菇头,大指和食指捏着蘑菇头扭了扭,那颗蘑菇就肉眼可见得变红了,变成一颗七彩迷糊菇。

“嗯……”顾择哼哼着向上递腰,他俩在雷子的房间里楼上还有长辈在休息,条件有限,顾择不敢叫得太大声。

但是……

“我操宝贝儿,你手指头也太适合…嗯干这个了……啊。”他倒下去,捂住自己的嘴,把两腿搭在雷子的胯骨上,专注地享受起来。

雷子的手心粗糙,指节内侧又都是茧,有薄的有厚的。顾择忍不住撑起身夸赞道,“这个质感层次太牛逼了我操……”

……。

顾择抓起雷子的另一只手和自己的手贴在一起,“你的手比我厚好多,指头没我的长,但是大小又一样,嗯,你这巴掌打人一定很爽。”

雷子愣住,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撸,顾择把他的手翻过来,指着掌心,“这是1000目。”又指着掌肌和指掌的肉垫,“这得是400目。”然后他掰着雷子的手指头,“那这就是800目。”

“……”雷子十分不能理解顾择用砂纸的计量单位划分皮肤层次这种行为。

“你能用400目再捏我一会儿吗?”顾择十分纯良地问。

“……”雷子夹着手心,让顾择的龟头从他夹出的肉缝里搓过,顾择一个哆嗦,骂了句“操”,把头靠着雷子的锁骨磨蹭。

“再…嗯我操……1000目给我的鸡儿抛光,两个连起来做。”

“……”雷子狠搓了两下茎头,然后握着柱身滑到根部,再逐渐收紧撸到头,夹紧手心挤顾择的龟头。那个可怜的小蘑菇整个红了,从小喷菇变成大喷菇,马眼儿跟吐泡泡似的吹出两滴淫液。

“哎呦我操…”顾择发出一声类似赞叹的哀嚎,小腹绷紧了,打着哆嗦捏住自己的奶头揉捏。

从雷子的角度能看到他弯折向下露出的一节脖子,和最后一节上的一颗小小的痣,顾择的背弓着,极为别扭地缩在雷子怀里,雷子还能看到他耸起的蝴蝶骨,玩自己奶头的时候会打颤。

再向下是顾择的指头,指尖都捏白了,前胸被他自己捏的一片一片绯红。

雷子狠搓过顾择的马眼,对方就哼哼着叫,大腿不停地抖,手指也不受控制地张开又并拢,跟个猫儿似的。

奇怪,他不觉得恶心,他甚至觉得这场景很漂亮。

雷子哑着嗓子哼了一声,顺着去舔顾择的耳朵,用舌头绕他耳朵上的沟沟壑壑。

“别舔……嗯…嗯!”顾择差点叫出声,他惊慌地捂住嘴,整个人都软了,搭在雷子怀里。

雷子的另一只手环住他给他借力,顺势绕过腋下去捏他的乳头,另一只手不停地撸动,他的手心里淌满了顾择流出的前列腺液,又湿又滑。

“呜呜呜…”顾择在他怀里扭,一会儿挺起胸脯向前送,一会儿又弓起身子躲他,然后他的脑袋忽地抵住雷子的锁骨,极为用力地蹭,然后一阵一阵地开始痉挛。

雷子锁住他不受控制的身子,对方掐着自己的脸,高潮失控的娇吟声从指缝里泄出来。

“……雷子……雷子……”顾择的声音里带着窒息后的失控感,他“嗯!”了一声,最后朝雷子手心挺送了一下腰,然后咬住雷子脖子上的皮肉,压抑的喘息喷洒在雷子滚动喉结上。

……

隔了好一会儿,顾择都没骨头似的瘫在傅东雷身上。

那根射完的肉棒像泄气的皮球一样软下来,躺在顾择的小腹上。

雷子伸手拭去顾择额头上的细汗,顾择两眼空洞的发着愣。

……

不难看。很漂亮。

不硬的也漂亮。

雷子想着,喉结狠狠一滑,咽了咽口水。

顾择这样柔软地靠着他让他心里发痒,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他那颗秃球子心脏里钻出来了,他觉得自己心脏上发了棵芽儿,挠得他七上八下。

就是不知道,这是朵花儿还是草儿。

也可能是棵树。

顾择的鼻尖上有滴汗,他擦去了。然后他轻轻打量对方。

说不定是这个好色的小骗子种的。

不对,可能只是偶然长出的野草。

雷子轻轻笑了声,像是嘲笑自己似的,鼻尖蹭着鼻尖,他低头衔住顾择的嘴唇。

瞧,那棵芽儿向上一窜,开出一朵纯洁的小白花来。

“嗯…”

顾择没什么反应,亲起来难得的乖巧。

雷子含着他的舌尖,自己就硬得发烫,顾择终于回过神,极为温柔地摩挲他的鬓角,雷子粗喘了一声,这种安抚似的举动太具有迷惑性了。

好像顾择真的是位充满包容性的恋人,这一切似乎都理所应当。

小骗子……

雷子脸色阴沉,额头抵上顾择。

每当这时候他都恨自己不会说话。

顾择安静的由着他靠着,黑暗里他能听到雷子的呼吸,他们赤裸着靠在一起,强烈的心跳和体温从他们接触的地方传来。

“做吗?”顾择的手搭上雷子的大腿,冰凉的体温让雷子一颤,“你这东西还硬着。”

雷子点点头。

顾择轻轻嗯了一声,攀着傅东雷的脖子骑到他身上,“你轻点,别让楼上听到。”他嘱咐道,然后撸了两把雷子的肉棒对准了往后穴里塞。

雷子一只手按住顾择的脊柱把他攥进怀里,两腿伸长,大腿一下一下颠着顾择的屁股往里插。

“嗯……嗯……”顾择小声低喘,刚射完再插后面不舒服,他现在浑身发酸,菊花打不开,雷子插得他浑身难受。

他只能一只手给自己的阴茎做激活提拉运动,一只手给自己的奶子做血液疏通。

雷子很温和地插了一会儿,大腿向上一颠,顾择就被顶起来,然后回落到他的肉棒上,一插到底了。“操……”顾择皱着眉头骂了句。

雷子捏着顾择的腰向上送,扒开顾择的手,含住他被自己捏红的乳头,“嗯……”他哼了一声,打圈儿地用舌头拨弄奶尖,又绕着乳晕转了两圈,嘴里的小豆豆就硬了。

“啊……”顾择又捂住自己的嘴,伸手抓住雷子的大腿,胳膊发抖。

妈的,之前他也不是没用这个姿势做过…怎么这次反应这么大。

顾择把问题归咎在自己刚射了一次的原因上。他小腹逐渐热了,贴近鸡巴根的地方发胀,他打了个哆嗦,狠夹了一下。

雷子抽了口气,被夹疼了。

“你等会,我有点想尿尿。”

“……”

“真的我没骗你。”

……鬼信。

顾择撑着雷子的腿想挣脱,雷子不知哪儿来的犟劲死抓住顾择的腰按进怀里,向上狠操了几十下,顾择没反应过来,前面的出不来,后面就打不开。他头上冒汗了,但是后穴还是紧紧咬着,雷子感觉那个肉洞有吸力似的,含着他的肉棒,把他吸得更硬了。

他顾不上太多了,操得更狠了,一边操还一边舔顾择白花花的胸脯,还有脖子,又用牙他的肩头,他对怀里这个漂亮的家伙产生了强烈的标记欲望,他因此躁动不安。

他想把他全身上下标个印,这样他就安心了,管他真话假话,他看着那个印儿就知道这是他的。

嗯……嗯……!

顾择被操狠了,尿意顶到头又被理智阻隔,他的龟头胀得生疼,疼得他眼泪都出来了,他像是奶狗一样发出一声颤音,“嗯……雷子,我真的……”

真的憋不住了!

他憋得小腹都酸了,“傅东雷!”他压低声音吼了一声,“你先停下,我不舒服!”

……

雷子烦了,他正忙着给这个小骗子留印,哪里顾得上。他一把扯下助听器。

安静了。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仰面去看怀里的人,顾择惊恐地摇头,去推他的肩膀锤他的锁骨。

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

雷子的声音里都裹着情欲,喘气声变得沙哑了,他要射了,他掐紧顾择防止人跑了,然后对准甬道里那个很有存在感的前列腺鼓包,猛戳上去开始狠凿。

顾择张着嘴,似乎是哀叫了一声。然后他咬住下嘴唇,开始又长又深地喘气,肋骨下的皮肉都因为他的吸气凹了进去。

顾择的鼻尖红了,眼睛也红着,含着哀怨和愤恨,眼泪顺着鼻子滑到鼻尖。

真漂亮。

雷子不知道此刻自己身上有种歇斯底里的疯。

他扣住顾择的后脑勺把他拉近,去舔他的唇珠和鼻尖上的眼泪,他发出满足的哼声,温柔地和顾择接吻,下半身大开大合地猛操。

啪啪啪!

嗯…

他插到最深处,顶着花心,射了出来。花穴里的嫩肉裹着他,把那些精液一滴不剩地含进去,他爽得发晕,又深深地操了两下延长快感。

顾择似乎崩溃了,推开他扬起身子,死死地抓住他的大腿,指甲都嵌进肉里,他把嘴张开,窒息一般地深深喘气,双眼失神,小腹不停地痉挛,然后他极为痛苦地闭上眼睛向后仰去。

一股水柱猛地喷了出来,浇在雷子的胸口和脖子上,雷子没反应过来,茫然地盯着水柱的发源处。

……

等水柱喷完,顾择的小腹又绷紧,脚趾扣着床单,然后他向上一挺,又稀稀拉拉地喷出一小股有点浑浊的水柱,然后马眼一开一合地流出很多白色的精液。

顾择挺着腰抖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像是死了一样倒在雷子腿上。

看起来是死了,其实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雷子突然想到这句话。

他抬起顾择的小腿,继续进行他的标记活动。他在顾择的脚踝内侧留了个印,那里皮薄又紧,雷子吸咬了好一会儿,然后他犹豫了一下,吻上顾择的脚背。

……!

顾择猛地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一脸深情的傅东雷。

傅东雷也沉着眸子盯着他,又挪了两寸,亲了亲他的大脚趾,把他翻过来咬他的足弓。

“我操你——!”

他倒是知道有人有这个爱好,但他从来不玩,顶多是踩两脚别人的裆。

现在他妈的,这疯狗……

“哎你——!”他抓着小腿往回抽,雷子一只手攥住他的脚踝,顾择的小腹又开始抽抽了,这种感觉很奇怪,脚底能感觉到雷子的呼吸和牙齿,以及那根紧抵着他足弓的舌头。脚心连着他的身体中枢,让他身上一阵阵过电似的发麻。

他鼻子发酸,又想掉眼泪了。

我操……

“嘶,你给我,起开!”他找准角度一脚踢在傅东雷颧骨上,然后借着对方没反应过来,挪腾到一边,缩成个球。

头一次觉得做爱是种伤天害理有违伦理肛肠的事。妈的。

傅东雷捂着脸,有一会儿没动,顾择见他不对劲,凑上去拉开他的手。身体和雷子保持了一小段距离,他实在不太想现在贴到雷子,因为对方身上有他的尿,精液,以及刚刚舔过他的脚。

这世界上最炸裂的几样东西都被傅东雷穿身上了,要是他现在嗝屁了,警察研究他的皮肤表层和口腔黏膜估计能写出一篇三枪拍案惊奇。

……

“你怎么样?”他轻声询问。

雷子的脸藏在阴影里,本来就是小麦色的皮肤,灯一黑,顾择根本看不出是踢红了还是哪儿破了。

“我去开灯。”

见顾择起身,雷子拉住他。

“怎么了你?你把助听器戴上。”顾择在床上摸来摸去,找到了被抛弃的助听器。

傅东雷没接,思考了一会儿,他左手合拢翘起拇指,然后右手轻轻抚摸过拇指,露出个疑问的表情。

[爱?]

顾择看懂了,胡乱比划,“前面那段儿还行,后面有点……”

雷子借着微弱的光大概看懂了,点点头,又伸手指着顾择。

[你]

然后他又做了那个动作。

[爱]

他指着自己。

[我]

歪过脑袋。

[吗?]

……

“额。”顾择顿住,雷子捏住他的嘴巴,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他凑近了,耳朵贴在顾择的面前,手指摸着顾择的嘴唇,等待。

一阵漫长的安静。

顾择的视线从他的耳边滑到紧抿的嘴角,他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甜味苦味混杂着,发酸。

他凑上去,“…别闹了,去洗个澡吧。”

傅东雷表情僵硬,然后有些落寞地起身去洗澡。

顾择想跟上去,一抬屁股嘶了一声,又坐回原位。

妈的,这两天做太频了,屁股都插成马蜂窝了……

傅东雷直直地走进浴室,完全没有听到顾择这边的声音。

顾择张开手掌,破旧的助听器安静地躺在他手心里。

……嗯,该给他买个新的。

他掏出手机在黑暗里给麦麦发消息:助听器这东西应该怎么买?帮我联系一下医生。

然后他把未读的消息一一确认了一遍,几个项目进度跟奏折似的弹出来,手机的字太小,他不得不捏近了仔细盯着看。

浴室的声音停下了,顾择并没有注意到,他把手机靠近嘴边,“小李,你和业柯那边再商量一下,条款我想再加一条…哎哎哎?”

还没等他说完他身体一轻,贴上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傅东雷抬着他的膝盖把他抱起来,像个给小孩把尿的姿势,然后平稳地把他送到浴室里的澡盆里。

水位不高,盆也不大,感觉是给小孩子洗澡用的,顾择缩在盆里环住自己的膝盖。浴室里有雷子刚洗完澡的热气,还有蜂花洗发液的味道,他心想:还知道热水坐浴,挺有经验啊。

雷子把喷头摘下来把顾择身上打湿,然后捂住他的眼睛,淋湿头发。

他没戴助听器,顾择也就没多嘴,低头默默玩水,他把盆里的水一点点泼出去,隔了一会儿,雷子给他打上了洗发露,盆里又慢慢落下很多泡沫。

他又把泡沫聚在一堆,然后双手并拢挖出去。

傅东雷的手掌厚实,他适应之后,也不会太抗拒了。

奇怪的安逸感。

农村还真适合养老。顾择想。

傅东雷又捂住他的眼睛,给他冲水。从来没有人这样对过他,连父母都没有。顾择盯着水里漫出去的泡沫,热水浇在他头顶上,把他的思绪都烫热了,可这些汹涌的水没有吞没他,被一只手挡住了。

他被水蒸气烘得晕乎乎的。

完蛋,要长出恋爱脑了。

他突然想。

……

雷子给他洗好头发后又把他抱起来,让他光着脚丫踩在自己脚上,紧紧抱着他。然后把盆里的水倒出去,接新的热水。

顾择环着雷子的腰,这人身上一贯很热,可能农村小伙身体好吧,顾择的两只爪子在他宽厚的后背上乱摸。

隔了一会儿,他觉得有点冷了,雷子又把他放到盆里,热水再次包裹了他。

……还挺贴心。

雷子抓着顾择的脚腕把他腿掰开架在身上,顾择屁股一滑,险些人仰马翻,雷子转了转水盆把他放稳,然后手指钻进他有点红肿的菊花里,帮他清理。

顾择一愣,恍惚地看着认真的傅东雷,热水把他菊花里外涮干净,那只手温和地把肉壁都按了一圈,酸痛就消失无踪了。

……

顾择撤下腿,把傅东雷拉近凑到他耳边,“宝贝儿,你现在好有魅力。”

傅东雷瞪了他一眼,而后又淡漠地垂下眼帘,用浴巾裹着把他抱起来抬到床上,好像顾择只是个30高的布娃娃似的,他动作行云流水毫不费力。

操。

顾择感觉后宫的娘娘生活也不过如此,他不需要动就有人给他吹好头发,给他盖好被子躺着。

不过……

傅东雷一直表情淡淡的。虽然他平时也没什么表情。

因为刚刚那个问题?

顾择叹了口气,又把助听器递给傅东雷,这次他接了。

傅东雷挤进被窝,顾择贴上去搂住他,“宝贝儿,生气啦?”

……

月光从傅东雷的背后滑过,勾勒了顾择一侧脸的弧度,傅东雷的视角里,对面的躺着的人被笼罩在月辉里,眼神格外柔和。

上屏幕的脸都长这样?

脸比巴掌都小,看着像是易碎品一样。

人都会下意识想要去触碰精致极具美感的东西,比如现在,傅东雷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摩挲顾择的脸颊了。

顾择乖顺地用脸颊追逐傅东雷粗糙的指尖,来回磨蹭。

被窝里的温度逐渐升高,雷子有种错觉,他觉得顾择的味道变了,欢愉后好像沾上了他的气味,那种浓烈的乡野气和过分诱人的香味混合着,变成一种让人恍惚的气味。

这味道让雷子失去了判断力,无条件地想要信任对面的人。

这人身上有他的味道。

……

怀里的月亮带着蛊惑人心的语调,“不生气了,宝贝儿。”

“……”

清早,雷子睁开眼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

他有点恍惚昨晚是不是梦,他缩了缩鼻子,屋子里闻不到那个味道了,于是他掀开被子把头拱进去。

嗯,还好。

被子里还残留着一点顾择的味道。

可顾择呢?

他迷迷糊糊地套上衣服,南雨正在餐桌边打游戏等早饭,傅妈在厨房,傅爸在屋外锄地。

嗯?

[顾择呢?]

“他啊,还没起床吧。”南雨正专心致志地敲手机。

傅东雷点点头,就见楼梯角露出一双白皙的脚腕,其中一只还印着可疑的红痕,那双脚踩着塑料拖鞋慢慢悠悠地晃下楼。顾择打了个哈切,但看起来却不像是刚起床——他穿着白色衬衫和长裤,白衬衫里又穿了件黑色高领衬衣。

傅东雷总算想起他昨晚给对面的人浑身上下啃满了印子。

操,忘了还在拍节目。

他有些愧疚地看着顾择,对方回了他一个皮笑肉不笑。

“饭好了,南雨来端!”傅妈在厨房一头喊道。

“哦哦!雷子!”南雨招手,傅东雷只好先去端盘子。

他们在厨房忙活,就见麦麦突然跑进来,“摄像老师停一下。”然后靠着顾择说了些什么。

“嗯?”顾择先是很惊讶,很快叹了口气,“预料到了。”

“您知道?”

“之前听过别人八卦来着,唉,真不小心。”他坐回凳子上,“那现在怎么办,导演呢?”

“导演在那边走不开,她的意思是提前上架,这几周做一做宣发,怕事情闹大了播不了。”麦麦拿出笔记本,“您看,这是变更后的日程,对您后续的工作倒是没什么影响,但是这几周应该没什么时间睡觉了。”

顾择淡淡地看了一眼,“唉,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麦麦点点头,“那我就按这个时间通知下去了,还有一个事……”她有点欲言又止。

“说。”

“之前这部分行程是保密的,今天下午一点半我们就会转发《向往的田野》的官方微博,公开之后来拍路透的人就多了,您就别像前几天那样在野地里……”她越说越小声。

“哎呦,知道了,拍到了也没什么,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他倒是豁达,顾择理了理衬衫,“我看了眼时间,是不是待会儿就有行程?”

“是,化妆师已经在车上等您了,要重新拍一组宣传照。”

“嗯,你先去。”而后顾择起身,彬彬有礼地走到傅妈面前欠了欠身,“阿姨,早饭辛苦您了,节目计划有变,我就不能吃了,接下来要停一个月的拍摄时间,您这段时间照顾我也挺累,正好休息休息。”

“啊…啊。”傅妈一愣,很快笑起来,“客气什么!都一家人,那你,你拿路上吃!”她转过身找了两个饭盒开始打包。

“别别别阿姨,怪麻烦的。”

“麻烦啥,等着,不吃饭怎么行,小脸一天天煞白的。”

顾择尴尬地笑了两声,想着长辈的关心反正也拦不住,干脆就站在一边乖乖等着,他偷偷瞟了一眼傅东雷——这次工作排的满,就不方便带着他了。

唉,算了。

正好让他冷静冷静。

傅东雷昨晚亲他脚尖的眼神他还记得,小疯狗藏不住感情,情感外溢得太疯狂,他也有点儿招架不住。

他们都需要冷静冷静,顾择是这样认为的。他觉得傅东雷是个顶好的人,要是真因为这段床上关系陷进去,那他会充满愧疚感一辈子的。

傅妈装好盒饭用一个大袋子递给南雨,“你去,你去送送小顾。”

“好。”南雨一把接过,跟着顾择往外走,离开的过程里,傅东雷一直站在一边,顾择一眼都没有看他,他又像个局外人了。

“那要好久都见不到你喽。”南雨嘟囔着说。

两人走得远了,声音传回助听器就变成嗡嗡的电音了,傅东雷听不清顾择的回答,只是见顾择走到房车前接过盒饭抱了抱南雨,然后麦麦迎他上了车。

……

傅东雷一直看着那辆车开走,南雨悻悻地走回来踢地上的石头,“呜,怎么突然好无聊呀。”

……

房车上顾择正一边化妆一边看着手机,手机上显示着客厅摄像头拍下的镜头——傅东雷还站在门口看着车离开的方向。

顾择的右边太阳穴突突地跳,他叹了口气,镜头里的人转过身,摄像头自动锁定放大了傅东雷的脸。顾择看到他很落寞地垂着眼睛,盯着顾择换下的那双鞋。

顾择关上手机对麦麦说,“跟摄像组说一声,这一个月把固定镜头先拆一下,别给人家添麻烦。”

顾择心里有一把尺,他可以和那些小情人做爱做到昏天暗地,但不会投入情感。

投入情感对他来说意味着剖开自己,意味着在他无坚不摧的躯体上长出软肋,然后把躯壳破开,毫无还手之力。

那样的感觉,他不想体会。

随着化妆师最后敲了两下刷子,他的思绪回游,妆发完成了。

“顾总,这边走。”麦麦撑着伞护送他上楼,“摄影师那边已经通知了,尽量拍您右侧脸,您放心。”

“哼,我的脸可没有死角。”

“……是是是。”也不知道是谁上次拍了左侧脸郁闷了一天。

这次拍摄主要是几位嘉宾站在一起拍一套类似全家福的照片,再穿上做农活的衣服拍一套工作装作为福利图。

“呦,阿择。”一个熟悉的声音向他靠近,来的人穿着件蓝色宽松衬衫,衣服的背面和手腕落着两条很长的带子,看起来30岁左右,比顾择高一点。

“谭总。”顾择换上营业笑脸,拍了拍谭宋的背作为问候,“早就听说你在拍这个节目,一直没找到机会一起吃个饭。”

“哈,你要是想吃你早来了。”谭宋的手在顾择腰侧摩挲,他压低声音凑到顾择耳边,“我看今晚机会就正好。”

“今晚不行,这一个月都不行。”

谭宋脸黑了,“怎么?不想我?”

“想啊,怎么不想~”顾择用指尖划过谭宋的喉结,“本来是有时间的,这综艺提前上把我时间打乱了,所以啊,最近要累死了…”

“啧。”谭宋不悦,“那一个月之后我去你拍节目的地方找你。”

“嗯?不是都在一起吗?”

“哪有,一半在延井一半在何家村。”谭宋挑眉,“邹喻那事儿你听说了吗?”

“嗯,大概能猜个七七八八。”顾择纳闷,“不过,他做那事儿不找人看着点吗?”

“他是被举报。”谭宋翻出手机递给顾择,是一长段聊天记录,顾择一边看他一边讲,“你看,他把一起拍节目的那个素人睡了,那女孩儿单纯,就以为邹喻是看上她了……在外头炫耀的时候听说邹喻去附近嫖,气急了直接报警举报。”

“邹喻没花点儿钱?”顾择大致浏览了一下就把手机送了回去,他对同事的床上小视频没什么兴趣。

“要么说他点儿背,那姑娘他爸是警局的局长,死咬着邹喻给多少钱都不放。”谭宋叹了口气,“而且还流出了视频,舆论一炸,邹喻那边的公关不好弄。”

谭宋的表情有点幸灾乐祸,顾择心想,谭宋和邹喻的市场定位一样,一直以来都不对付,邹喻那边资源出问题,合作方肯定都落到谭宋手里了。

谭宋又轻声凑到他旁边说,“你最近还是挪个时间给我,我这边搭上个导演,可以一起吃个饭。”

顾择挑眉,他不觉得谭宋会这么大方,大染缸里资源就这么点儿,谁抢了算谁的,自己都不够吃还往外分?

“谭哥对我这么好?”

谭宋轻佻地笑了声,“主要我接不了这业务,撞号。”

“……”顾择一听就明白了,谭宋给导演卖个人情,又给他个资源,两边不吃亏,“我可是看脸的啊谭哥。”

“放心吧,是严导。”

“严导?拍《曲速引擎》那个严导?”顾择倒是知道,国内电影首位大满贯导演,看着倒是衣冠楚楚,是电影里可以演民国书香公子他爸的气质。

人不可貌相啊。

“就是他,他最近有个新本子,你不是在搞电影那边?正好混个脸熟,说不定能换个角色。”

“嗯…”顾择一下想起来,之前传闻男主定了邹喻,怪不得……“那下周吧,问问导演那边哪天有空,我调出来。”

“真乖。”谭宋捏了捏他的脸。

顾择拍开,“别把我妆弄花了,先去拍摄。”

……

顾择离开的第七个小时,雷子把自己的十个指甲全啃秃了。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手机界面停留在顾择的聊天框。

要不要给他发个消息?

突然停止拍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顾择走后雷子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被动。

他不带一个眼神和预兆地走了,雷子就只能在这抓心挠肝地等。就像他突然冒出来把原本的生活打乱,雷子也只会承受一样。

不管是床上还是生活里,他都是被动方。

被动地变成看似主动的角色。

完全被牵着鼻子走。

他还是忍不住给顾择发了消息。

。:走的时候怎么不理我?删掉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删掉

。:在干嘛?删掉

……

。:顾择。

他看着自己发出的两个字,等了五分钟,没有回应,他就去翻顾择的朋友圈。

“六月,感谢陈导。”

“八月,谢谢佳佳、小蛙的礼物,非常难忘的拍摄。”

“九月……”

……

雷子一张张翻过去,全都是顾择的工作照,照片里的顾择经过精修,他的脸变得近乎完美。

不过,雷子觉得这些精修照磨去了顾择本身的一些感觉。

比如他会在抽烟的时候眯着眼透过那些雾气看向远处,比如他会眼睛亮亮地盯着人看,还比如…他会断断续续地喊“傅东雷…”

雷子记得南雨追星的时候会去看一些剪辑视频,那些是在哪儿看来着?

……。

三分钟之后,他成为了顾择超话的新人粉丝。

……。

又过了两分钟,他加入了粉丝群。

“欢迎新加入的oo宝宝!”群里几个管理员的消息弹了出来。

“最近新人好多啊,我都要点不过来了。”

“一定是宝宝的新综艺,今天还上了热搜!”

“哦对!大家记得去热搜下接龙顶热度,格式看一下超话置顶,守护宝宝的评论区!”

……什么跟什么,雷子看不懂,只能看到一堆感叹号和乱七八糟的表情符号,于是他滑了出去。

热搜…热搜在……

向往的田野顾择

顾择机场

顾择喝醉变话唠

…嗯?

他点进去,为首的是一段两分钟的视频。

嗯嗯?

他在上面赫然看到了自己的脸。点开。

“雷啊,你知道吗,你真…你真是我见过长得最有男人味儿的!你这张脸,你这张脸都能去拍电影了!”

是他们喝酒的那个晚上,镜头里他已经喝得不省人事了,被顾择架着回家。

…他记得那天顾择明明没喝醉啊?

“啧。”顾择又喝了一小口,“你这白开水怎么没味啊?”

“……”

他又点开评论区…

“宝宝喝醉了好可爱,全身都红红的,我听说他之前为了拍一个剧瘦了四十斤,我之前也用了顾择推荐的减肥豆,效果立竿见影。”

“什么啊?上节目为什么喝酒啊?带坏小孩儿。”

“奶哥又来麦麸了?”

……

奶哥是…?

叮----!

他的手机突然一震,把他吓了一跳。

小骗子:在呢宝贝儿,想我了?

。:你在干嘛?

雷子突然有些紧张。识到了顾择的粉丝量,他意识到这世界上很多人爱他。

很多很多,比他的一个村子加起来都多。

而他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

还是残缺的,既不完整又平庸的那个。

……

嘟嘟嘟---!视频通话。

雷子手一抖,下意识点了接通,顾择的脸弹出在屏幕里,他带着精致的妆,五官在镜头里格外立体。

见到雷子,顾择笑了一声,然后镜头转向一边,雷子看到旁边一个屏幕上显示,登机时间:20:40。

顾择捂着镜头,轻轻说,“我要起飞了一会儿。”

“……啊。”雷子也只能发出一个哑音。

这个突然冒出的声音让他脸红了,他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又忍不住想看顾择。

原来,他连和他正常的视频通话都不能。

他说不出话。

……

“看我新学的。”顾择突然说,然后他指着自己,又竖起大拇指,然后在脑袋边绕了两圈,指了指镜头。

[我好想你。]

雷子的脸更红了,克制不住地盯着顾择的脸和手看。半晌,他闷哼了一声点点头,眼睛眨得很快。

他用两根手指在嘴边比划,也不确定顾择能不能看懂,只是怀着点羞怯地期待,和他交流。

[你吃饭了吗?]

……

“还没,待会儿飞机上吃。”

——他看懂了!

他听懂我说话了!

雷子觉得自己要从床上飘起来了。他发出急促的哼哼声,很开心的时候他会克制不住这样。

然后他指着顾择,又做了个枪的手势绕动手腕,再用两只手指做小人走路状。

他做的很慢,又很忐忑,他希望顾择能看懂他的意思。

[你为什么走?]

“问我为什么走?”见雷子狠狠点头,顾择轻轻笑了一声,“有个嘉宾出事了,拍摄计划要调整,我就走啦。”

说完,他有些疲惫的瘫在椅子上,“还有十分钟要登机了,傅东雷。”

顾择突然叫他的名字,叫的很轻。

雷子喜欢他这样叫,于是他又凑近了点,鼻子都快怼到屏幕上了。

顾择咯咯笑了两声,“你狗鼻子要从屏幕里伸出来了。”

??′???雷子也笑了两声。

“傅东雷,你别靠我太近。”顾择又轻轻说。

雷子垂着脑袋看屏幕,末了,他摇头。

顾择有些复杂地看着他,机场开始催促登机了,他就摆口型说了句“拜拜”然后挂断了电话。

傅东雷恍惚地看着通话记录,给他发了个:一路顺风。

小骗子:好。

“顾总,您…”麦麦一边提行李一边小步子跟上顾择。

顾择把刚挤的两泵消毒水在手心抹开,“嗯?”

“您以前从来不和那些人打电话的。”

那些人。

顾择的情人。

确实,他以前从来不这样。他只会在性爱之后给对方所值的钱或者礼物。又或者他们交换资源形成利益最大化。

他平时装的太好,导致压力不断堆积,也只有做爱时候的短暂高潮能让他发泄一下。所以在他看来,那些情人和他的关系都是各取所需。

也就没必要牵扯太多情感,更没必要因为对方一句“你在干嘛”就打一个视频通话过去。

……

顾择自己也想不明白,“嗯,刚刚闲着也是闲着,倒是没想那么多。”

“您明明胃疼得都说不了话了还…”麦麦嘟囔。

“那你还让我说话。”顾择打断她,穿过机舱门一屁股坐在位置上,“再给我两片胃药。”

“不行,您已经多吃一片了。”麦麦捂住背包,“也不能把药当饭吃啊。”

“你先坐下。”顾择拉了她一把防止她把路堵死,“待会儿起飞我肯定晕机,你不给我吃我能把胆汁都吐出来。”

“不会的,您只会吐出来那哑巴妈妈做的包子和稀粥。”麦麦脸色很差,愤愤地说:“平时那么控制饮食,再说您也不爱吃那带馅的东西,这下好了,吃了难受一天,一天都不用再吃了。”

“嘶,轮到你教育我了。”

“哼。”麦麦又嘟囔了两句,从小包里拿出保温杯,“刚给您冲的茶水,您喝点然后睡一觉吧。”然后她拿了片安神蒸汽眼罩给顾择套上,又掏了几片缓解肌肉疲劳的膏药给顾择的胳膊腿贴了一圈。

顾择忍不住坐直,“别贴了别贴了,要把我封印似的。”

“不贴怎么行啊,那哑巴脑子有问题吧,不知道您是公众人物,您看看这咬的……唔唔!”

“闭嘴。”顾择捂住她的嘴。

麦麦点点头表示自己安静,顾择才放开她。

“我睡了,你别吵。”顾择把眼罩拉下来,脑袋歪到一边。

麦麦深呼吸了两次,眉头紧锁。

老板不会真和那个哑巴好上吧。

周六那天的晚上八点,综艺上线。傅东雷守着手机,坐在床头。

镜头从顾择睡觉起床那一幕开始,摄影机逐渐靠近顾择,给他的睡颜来了个特写。

镜头里顾择化了淡妆,伪造出一种虽然素颜但是天生丽质的样子。

傅东雷隔着屏幕,看到镜头里的人假模假样地揉眼睛,说:“啊导演,吓我一跳,我刚起床……”

……

这是上次通话后傅东雷第一次见他,在手机里。

有种不真实感,窗外不知谁家有喜事,放了几串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隔着助听器变成了类似鼓点的沉重低音,再次加重了这种虚假的错觉。

弹幕上是粉丝接二连三的刷屏、夸奖,喜欢。

傅东雷突然有种错觉,他见到的顾择不是真实存在的,他好像被海绵包裹住一样,那些孔隙不断吸纳着他的情感,喜欢的、讨厌的、担心的、害怕的……然后把他浸湿,一点点抽离,变成一些虚幻的粒子。

几分钟之后,傅东雷做了个决定——去找顾择。

这次没有房车接送,他手里也只有顾择之前给他的五千块,想法来的突然,却很决绝。

要见到顾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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