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明明正被他压制在床铺上,明明要害的咽喉处正被如铁钳般有力的手掌牢牢掌握着,是随时被袭击到咽气都不奇怪的状态,但太宰治就是毫无防备地,甚至带着种欢迎般的态度,全身放松地躺着,仿佛根本不担心会受到伤害。
或者换一种说法,即便中原中也真打算杀死他,太宰也只会为此高兴。
唯独那双看似含着笑意的柔软鸢瞳深处,透露出青年真实的心情,那片隐藏在眼瞳内里的夜色冰冷而傲慢地注视着外界,哪怕被压制在下方,也仍有种仙人正从天上俯瞰地上蝼蚁的漫不经心与冷漠存在于那里。
重力使格外不喜欢太宰的这种眼神,无论是他用那样子去看敌人的时候,还是用来看自己的时候,因为那会让他有种面前的青花鱼已经飞在天上的讨厌感觉。
以前他会烦躁地揍过去,或者踢上一脚,让这个麻烦的家伙好好感受一下大地跟重力的存在,清醒清醒脑子。
但今天……不,不如说是唯独现下不能那么做。
好吧,说不定,以后可能也要尽量收敛着别那么做了。中原中也不爽地咂咂舌,思考着是否还有其他的,感觉上不至于太过粗暴的醒神方法。
意识到了什么的重力使的眼神又变得游移起来,重新摆出了之前那种怪怪的,有些微妙的犹豫态度,但这回他没有说‘算了’之类的话,而是轻轻屏住了呼吸,用尽可能不显得过于强硬的态度,动作缓慢而无害地凑近了床铺上的青年。
“呐……可以吗,太宰?”说这句话的时候,中原中也的眼神不住地闪烁着,但终究还是好好地直视了太宰治。
“哼,究竟是想要问什么呢?中也,不好好说出来,我是不会明白的哦?”其实完全明白的青年一下子就嘲弄般地笑了起来。
“啰嗦啦,你根本就知道的吧!”
“明明上一回就没有征求同意。”
“我不是已经道歉了吗!!所以你果然就是很介意吧!还说什么马上就会忘记。”
“道歉有用的话就不会有战争出现了吧?而且中也你觉得那种事情是道歉就可以原谅的吗?”
“……唔……知道了啦,那你要怎么样才能消气啊……”可恶,都已经被使唤了三个月,还以为这家伙满足了呢,怎么突然又介意起来了啊!!
“我也不是要求很高的人啦,比如说稍微讨论一下位置的问题……呜哇好痛!”太过迅速暴露出真心的青年被恼怒的重力使赏了个爆栗。
“这个免谈。”中原中也原本还有点隐隐作痛的良心一下子就强硬起来,“换一个。”他冷冰冰地说道。
“可恶,明明刚才还是软乎乎蹭过来讨主人许可的可爱小狗,为什么一下子就变成暴力蛞蝓了!中也态度未免太阴晴不定了!”太宰捧住额头,泪眼汪汪地发出指控。
“到底是谁的错啊!!!!”重力使忍不住火大地反驳回去,说完之后他气呼呼地重新坐起来,“啊啊,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不明白中也在说什么哦?”青年仍是好端端地躺在床上,一脸无辜地摆出疑惑的表情。
“不用故意激怒我,不愿意的话直接说就好了,难道我还会强迫你吗?”
太宰重新露出了带着点缥缈意味的微笑。
“嘛,这可不好说,毕竟中也用暴力强迫我的次数很多啊?”
“啊啊,强迫你起床干活,强迫你好好吃饭吃药,强迫你中止自杀是吧?”重力使抽着嘴角,表情复杂地说道。
“这不是都记得很清楚吗,中也。”
中原中也还能说什么呢?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伸过手去摸了摸太宰仍有些发红的额头,“这个当然是不一样的吧?笨蛋。”
像这样近乎安抚的行为,在两人之间可以说是比拥抱更稀罕的存在,即便是青年也明白,以前那些帮忙治疗涂药之类举动的是绝对没法相提并论的。向来能言善道的操心师像被夺走了声音似地沉默下来,任由重力使态度平和地抚摸他的额头。
过了一会儿,太宰突然做了个只有两人明白的手势——有悄悄话要说的意思。
“?”
虽然不明白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呆着的安全屋里为什么还要特地说悄悄话,不过太宰治的心血来潮,只要不是特别过分的那种,中原中也向来都是愿意配合的。
因此他毫无防备地把耳朵凑了过去。
然后就被太宰对准耳垂轻轻吹了一口气。
“什……笨,笨蛋!!突然之间干嘛啊!!”猝不及防的重力使差点就要从床铺上跳下去了,他无助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整个面红耳赤地缩到了床铺的边缘。
“呼呼呼,就是向中也证明一下,你跟我之间另一种段位的差距啦。”好整以暇地换成侧躺的姿势,稍稍撑起上半身端详着重力使的太宰笑得格外可恶,“毕竟小矮子刚才可是放话说要上我呢,怎么样,有没有决定改变主意?”
“还没死心啊你……”中原中也都不知道要为青年的毅力摆出什么表情才好了。
“这种事情会轻易放弃才奇怪吧??我好歹也是个男人哦??”太宰一脸你在说什么胡话的表情。
“但是你自己说过对男人没兴趣吧?”
“……我说中也,你是从什么立场来说这句话的?”青年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有些冰冷起来,“要说敢说把我当女性追求的话……”
“给我对女孩子们道歉,光是想象一下你变成了女人这种事情我都觉得反胃啊,而且女人哪来的那东西。”
“嗯……”太宰沉默了一会儿,决定还是不要把伪娘和幸吉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离谱知识告诉中也,单纯小狗还是挺可爱的,请务必保持这一点。“嘛,既然用道理无法说服中也的话,不如我们稍微实践一下?”他笑眯眯地说道。
“哈?”就算知道自己现在绝对看起来很蠢,但中原中也还是难以抑制地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嗯,刚好上次其实没有分出胜负呢。”
“什,什么上次……”
“就是那个啦,中也难道已经忘记了吗,樱桃的事情?”
一提到樱桃两个字,重力使原本因为和太宰陷入争论而稍稍冷却下来的脸颊温度,又再度急速提升了起来,“但,但是你不是……”刚才还不太情愿的。
“毕竟上次我没做好准备嘛。”太宰一脸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自顾自地继续开口,“只要这回用‘实力’让小矮子神魂颠倒的话,更换位置的话题就可以稍微提了一提了吧?”
“……非常自信能赢啊,太宰。”
虽然也不是第一次感受到青年的自信态度很讨厌,但只有这回格外不爽的重力使飞快的把刚才的害羞和窘迫抛去了脑后,阴沉地瞪了太宰一眼。
“初吻是为了跟我抢樱桃的家伙真正该说的是什么来着?麻烦正确地说出来。”
“烦死了!!虽然确实是我不好!!但你还想让我说几次啊!!”
“哼哼,每次一脸不情愿但还是不得不乖乖道歉的中也,果然怎么都看不腻!”
“快够了啊!!恶趣味都快要溢出来了混蛋!!”
“好好,就当做是对乖乖小狗的奖励吧。”太宰支起身来,浅笑着冲着重力使招招手,“差不多是时候字面意义上让你心服口服了呢,中也?”
很难形容中原中也此刻的心情。
就算明知道肯定会有相当糟糕的陷阱在等着,他还是没志气地带着乱跳的心脏一点点凑了过去,原本平静下来的面孔也再度红润起来。
结果就是靠得近乎鼻尖贴鼻尖的时候,太宰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说中也,接吻的时候可是得闭上眼睛的哦?”
“啊啊,我知道,不过感觉闭上之后会被你从背后拿出来的笔画胡子,所以就这样吧。”
怎么说呢,因为过于有说服力,太宰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毕竟他衣兜里确实准备着一支马克笔,要不是此刻气氛不合适……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嘴唇上已经传来柔软的热度。
浅淡的,过于熟悉的漱口水的气味,和夹杂其中的,辛辣的烟丝味道随着呼吸的流淌入太宰的咽喉,而猜想中的,如同上一次那般的蛮横的掠夺并没有再度降临,来自中也的触碰既青涩又轻柔,甚至带着点和重力使全然不相称的小心翼翼。
明明是那样单纯地,只有嘴唇触碰,仅仅交换了呼吸的亲吻,但因为中也始终没有闭上眼睛,太宰治硬是产生了自己可能会溺死在那片既像是天空,又仿佛是大海的美丽蓝色里。
世上任何一条河流都不曾拥有过的,如此纯粹的色彩。
太糟糕了。
太宰想,竟然用这一招来引诱我。
根本防不住嘛。
对青年而言,来自任何美丽水泽的诱惑都是难以抵挡的,更何况是他过去从来都只能远远看上一眼的,名为中原中也的那片小小的神秘海泽呢?所以他非常遵从本心地缓缓闭上眼睛,交出了吐息的权利。
重力使可以说是有点无措地搂住突然向自己压下来的太宰的,以及明明自己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对面就突然完全缴械,一副任人施为的模样,但他只犹豫了片刻,便也同样遵从本心地加深了这个亲吻,和青年唇舌相交,耳鬓厮磨这事他虽然做得不甚熟练,但多年的默契在此刻多少发挥了一点作用。
只要追逐着会让自己感到舒服,同时也会让太宰觉得舒服的方式来就行。
而原本打算将呼吸任由中也夺走,想要体验一把熟悉的窒息感的青年,在他的拨弄下忍不住开始回应起来,同为可悲的下半身奴隶,越亲越上头的两人很快就完全忘记了什么比赛之类的事情,趁势直接倒在床铺上滚在了一起。
仅仅只是唇舌之间摩擦的快乐很快就无法满足两个初次品尝情欲的家伙,毕竟他们都正是身体健康血脉活泼的二十来岁年纪,本能令他们无意识地拥抱着,让体温透过单薄的衣衫互相交叠,热度从互相纠缠的腿脚与足尖,从停留在彼此脊背上的手掌心里发散出来。
鞋子和外套是什么时候掉落到了地面上的呢?中原中也不太清楚,只能说太宰的手指不管是开锁还是脱人衣服都一样地灵巧过头。
但他很快发现了另一种更加令人愉快的使用方式,只要稍稍亲得用力一些,故意去阻碍太宰的呼吸的话,那双妙手就会钻进他的发丝里,像是打算安抚过于急切的动物一样,反复地拂过他的头颅和发辫。本来重力使打算对青年做同样的事情,不过很快意识到太宰并没有特别喜欢之后,他就从善如流地换了位置,让手掌顺着衬衫的下摆钻入衣服里面,去抚摸重重叠叠的绷带。
哪怕隔着布料和皮革,中原中也也能感受到掌下的身躯在被触碰的瞬间所发出的微小颤栗,一开始因为不清楚太宰到底是喜欢还是讨厌,重力使只敢试探着轻轻抚摸,直到察觉到怀中的身躯随着自己的动作越发放松,甚至到了有些柔软的程度。
意识到其实太宰意外地很喜欢肌肤相触的感觉之后,干部先生非常上道地用力揽住对方,用手指一节一节地仔细描绘起青年脊柱的形状,等到他无意识地卡入对方双腿间的大腿上被熟悉的热块抵住的时候,想要继续借着亲吻假装对现状一无所知就变得困难起来。
不过他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随着中也稍稍退开的动作,软在床铺上的青年睁开眼睛,脸上的笑容里尽是恍惚的太宰,少有地连眼神也摇晃着,但他的手掌却不知何时滑入了重力使的裤子,按在已经鼓起形状的内裤上。
“停下来做什么,中也?”太宰声音轻柔地开口,“继续吧?”
中原中也挑眉看看他,“……既然你说可以的话。”他心情愉快地继续亲了上去,任由太宰动手处理两人下半身的衣料,至于待会儿的位置问题,光看青年现在的态度,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了……
个鬼。
上一回因为种种原因并没有仔细打量过那个地方的太宰治,在低头看了一眼之后诡异地陷入了沉默,半晌后,他迟疑地开口了,“……中也,你这是诈欺吧?”
“哈?”不能怪重力使语气差,任何一个男人在做到一半被说了这种话的时候都绝对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毕竟中也的体型这么娇小可爱!所以我当然也以为这里肯定也是和外表相配的小巧形状!所以这个是什么鬼啦!你是把身高上没长够的部分都长到这里来了吗中也??”
“……怎么看都只是正常普通的水准吧!!和你差不多啊!而且前面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别以为我真的不会揍你啊!!”不管哪个男人被质疑了胯下的部分,都肯定会暴跳如雷的,更别说质疑的人还是自己的床伴。重力使没有当场把人办了,已经是他修养拔群的结果。
“有没有可能,中也,我的水准并不普通。”
“少在这时候拐着弯夸自己啊!!所以你到底什么想怎样啦!!”临门一脚被迫停下的中原中也已经开始磨牙了。
“一看就知道了吧?绝对进不去的,肯定很痛,我才不要!!”
太宰非常干脆地说道。
“……然后呢?”出乎他意料的,重力使竟然并没有为此生气,甚至情绪反而还平和了下来,语气缓和地开口询问,“不做了?”
“嘛……”青年的眼神可疑地游曳起来,“要不换换?”
“想得美。”中原中也一点不犹豫地拒绝了他,“总而言之,只要不进去就行了?”
太宰用一种微妙的眼神注视着重力使,“所以……中也不介意吗?”
“我有什么好介意的?”干部先生不太高兴地瞪回去,“之前就说了不会强迫你的吧?而且这种事情当然是得两个人都觉得舒服才好啊。”
总算想起来中也的教育人是身为女性的尾崎红叶的太宰治,终于意识到重力使可能完全没有什么故纵欲擒的概念,对他来说‘不想做’就真的只是‘不想做’而已。向来被森鸥外放养的青年在心里由衷地感激了一番红叶大姐的靠谱,然后十分放心安心地重新滚回了中原中也身上。
上回因为重力使喝醉了的关系,自己压根不敢随便动弹,现在,是时候一雪前耻了。
起码要让中也知道,他的手指擅长的可不止开锁和脱衣服。
说起秋天,就容易让人想到午后凉爽的微风和温暖得恰到好处的太阳,在这样的时候,来杯不错的茶配上点心,懒洋洋地缩在沙发上什么也不干才是最棒的。
可惜侦探社有国木田在,因此窝在沙发上连续摸了三天鱼的太宰被毫不留情地丢出门帮忙采购,不能让他一个人去,否则就等于让青年换个地方摸鱼而已。
今天敦和乱步一起出门办事去了,所以主要负责采购工作的是镜花与直美的二人组,至于太宰跟润一郎,显然属于附加的苦力与跟班。或者说,苦力是谷崎润一郎,而太宰的作用是充当吉祥物跟帮忙砍价。国木田也唯独在放太宰去砍价的时候,才会面带笑容地目送他离开,毕竟侦探社的经费真的很有限,而青年的估价技术也相当惊人,在节约经费上的帮助堪称社内的隐形支柱。
横滨繁华的商业街也就那么几条,虽然侦探社购买的物资大多是物美价廉的平价产品,但偶尔也得买些用来待客的好东西,因此在一些比较亲民的名品店外和同样出来采购的对头相遇也是难免的事情。
“啊,侦探社的。”樋口一叶一身干练的黑西装,拿着记录采购品用的单子向他们打了声招呼,光看她的打扮,大家也明白了她现在属于工作模式。
“唉,樋口小姐也需要自己出来采购吗?”虽然曾经有过不太美妙的交流,但自从两边停战之后,作为两社一大片绿叶之中的少数红花,女孩子们私下里发展出了奇怪的友情,可能还有都是异能者群体中少有的普通人的部分,总之,直美和樋口的关系意外地还不错。
“不,是尾崎干部拜托我来买东西。”因为也不是什么机密内容,樋口就普通地回答了,“日常消耗品都是可以打申请的,但总归会有私用的东西嘛,最近工作又比较多,尾崎干部没空出来买,就让我跑跑腿,反正我自己也要买一些,算是顺路啦。”
虽然尾崎红叶并不是没有部下,但她想要一些据说在年轻女孩子之间流行的东西,于是能够拜托的人环视一圈之后只剩下了银和樋口。而除了黑蜥蜴的工作,时不时还得兼职干点暗杀的芥川银,有时候比她哥哥芥川龙之介还要忙碌,连续一周不回家也是常事。
最后能拜托的就只剩下樋口了。
“哎呀,刚好我们刚刚逛过几家店,有在搞活动哦?”横竖又不赶时间,女孩子们干脆就聊起了心仪的品牌和附近商店的优惠活动。正巧樋口对于尾崎干部想要的东西多少知道一些内情,看到了和直美在一起的镜花,当然就从善如流地配合起来。
聊上了头的女孩子们,最后甚至约着打算一起去喝个茶。
被遗忘在旁边的润一郎有些无奈又有些苦恼地看向太宰,“……总觉我们现在有些碍事啊,太宰先生,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嘛,我是想说我们充当背景的护花使者就可以了,”青年摸了摸下巴,“但今天你的运气不太好啊,谷崎。”
“唉?”谷崎露出困惑的表情,不明白太宰为什么说这句话,直到正和直美相聊甚欢的樋口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脸大事不妙的样子。
“啊,我忘记了……我不是一个人出来的啊!”
“呃……不会是芥川马上要来接你吧?”直美忍不住挂起一滴冷汗,而镜花则十分镇定地握住她的手,“没事,敦不在,而且,有太宰先生,芥川什么都不会做。”
“不。”樋口相当勉强地挤出笑容来,“……因为东西有点多,刚好当时中也先生在……所以就和我一起出来了。”如果作陪的是芥川或者黑蜥蜴的其他人的话,因为有太宰在的关系,不管樋口搞出什么离谱操作应该都能糊弄过去。
但把等人的上司放一边去跟朋友喝茶的话,怎么想都不太好。
“喂,樋口,东西还没买齐吗?”
果不其然,左等右等没看到人,觉得樋口花的时间是不是有点多的干部先生主动找过来了。
金发的少女慌慌张张地对直美做出‘今天抱歉啦’的姿势,正打算应声跑过去的当下,却发现上司已经步履轻盈地走到了面前。
“十,十分抱歉,其实那个……”正打算辩解的樋口,看着直接越过自己的重力使陷入了些许思维混乱。
并没怎么关注下属摸鱼情况的干部先生旁若无人地绕过女孩子们,走到了站在路边的太宰和谷崎身边,他一把抓住青年的衣领,然后冲着直美跟镜花压了压帽子示意。
“这家伙稍微借一下。”
正想着两个人不会又吵起来吧的大伙,却发现太宰不仅没有立刻开口冷嘲热讽,还笑眯眯地配合对方的姿势稍稍弯下腰,然后冲着他们挥手。
等下自己回去,不用等我啊。
青年脸上非常明显地写了这句话。
至于重力使,则是表情严肃地吩咐樋口让她另外叫辆车来接人,别让尾崎干部等太久,然后就这么拖着太宰走向了马路另一头的小巷子。
“……难道是去决斗了吗?”金发少女有些紧张的说道,“太宰先生不会有事吧?”她倒不是特别关心太宰治的安危,毕竟另一个人是中原中也,但只要想到前辈一定会为此坐立不安左右为难,少女立刻也感到苦恼起来了。
“没事的。”大概知道了什么的镜花摇摇头,“只是一点大人之间的交流。”
“哦。”立刻放心了的樋口摸摸胸,“那就好。”
唯独直美嘴角抽了抽,“他们两个相处的时候唯独不存在这种东西吧?”
这就是个仁者见仁的问题了。
“……那就跟我们没有关系了,所以,去喝茶吗?因为跑腿费很丰厚所以我可以请客哦?”
“茶点想要豆腐布丁。”“我要最近流行的网红蛋糕。”
“等,等下,直美,我怎么办啊……?”看着说说笑笑逐渐远走的女孩子们,被单独落下的谷崎润一郎只觉得无助极了。
“哎呀,不知如何是好的哥哥感觉也很可爱呢。”走在前面的少女露出些许坏心眼的笑容,而旁边的镜花小声叹了口气,“不要欺负过头。”
“嗯,兄妹之间的相处模式也是多种多样的呢。”忍不住想到了另一对兄妹的樋口这么说道,“如果是小银……哎呀,根本想不出来她会故意欺负芥川前辈的样子。”
“那样的话,下次要不要让她试试看呢?稍微玩弄一下哥哥可是妹妹的特权呢。”直美很有兴趣地说道。
“唉?虽然听上去很让人心动,但还是不要了吧?果然还是不要了吧?”
“唔——”
“连小镜花也——对前辈好一点啦!”
撇开话题稍微变得有些危险的少女组合,另一对特地抛下同伴跑去独处的家伙……其实和直美预料得差不多。
大人的交流确实存在,但不多。
主打一个年龄随着交谈的时间变长而下降。
“所以,中也特地把我带过来,是为了说什么呀?”毫无紧张感地靠在小巷的墙壁上,太宰好整以暇地俯视刚刚很有气势地把自己压在墙壁上,临到头了却摸着帽子左看右看,硬是憋不出半句话来的重力使,露出游刃有余的笑意来。
不能怪他的语气微妙,因为忍笑也很需要技术的,否则让敏锐的中也察觉到端倪,恼羞成怒就不好玩了。
“不就是……那个嘛。”开头的气势已经在纠结之中消耗殆尽的干部先生结结巴巴地说道。
“那个啊,所以,中也是又打算邀请我去喝酒吗?”大概多少已经看够了乐子,并不打算更加过分地逗弄对方的太宰好笑地询问。
“……你都说不喜欢红酒了还叫我怎么接啊!”
“其实直接说也可以的哦?我不会介意中也只会反复复读一句话的,对单细胞生物来说,能够做到正确地传达已经非常难得了呢,委婉示爱之类的高难度技巧不合适脑袋一根筋的暴力小蛞蝓啦。”
“你闭嘴啦,那种事情勉强努努力……”
“所以呢?”
“就,今天晚上会带你喜欢的螃蟹过来,所以……”明明也没有说什么,但感觉干部先生的脸部温度一直都在上升。
“不用再说了,中也。”太宰非常干脆地握住了他的手,表情突然变得专注而深情,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彼此一样深深地凝视着重力使,“看在螃蟹的份上,你说什么都是满分,虽然还是要带着痛苦拒绝你……只要给我把螃蟹留下就行。”
“啊啊啊,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我才不想说那个词的!!!可恶!!倒是给我把话听完啊!!!”
“换成牛排也没差哦?”
“你快够了。”中原中也深深吐了口气,一副无奈脱力的样子,最后还是强行忍耐着把之前想好的话说了出来,“总之,当月亮照在你窗户上的时候,就会来敲窗……所以,会放我进去吗?”
“噗,又是哪里的三流连续剧里学来的台词啦。”一秒就破功了的太宰,就差拿出扇子来遮挡不住地上扬的嘴角了。
“烦死了!!不准笑啊!”
“是是,小狗狗确实相当努力了呢。”如果他没有笑得更加畅快的话,想必会更有说服力吧,“到时候务必把东西留下,然后就请乖乖回去哦。”
“……完全在预料之内的讨厌回答啊。”重力使咂咂舌,将帽檐拉低,“你这混蛋。”
“就算抱怨也不会道歉哦?毕竟有言在先。”沙色风衣的青年那么说道,然后重新站直了身体,没再继续靠在墙壁上,“对了,中也,帽子。”
“嗯?哦。”
因为太宰过于自然的表情和动作,还以为是帽子沾到灰了的中原中也非常轻易地松开了手,等到对方将帽子背到身后才意识到了不对。
鼻尖上传来柔软而湿润的吐息,眼前是搭档放大到了只能看见垂落的眼睫的面孔。
迟迟没得到回应的太宰轻声叹了口气。
“……中也,这种时候应该闭上眼睛哦?”
他好像有点无奈的样子,缓缓睁开了眼睛,于是那对鸢色的,光是看着就会觉得温暖的眼瞳便又久违地展露在重力使面前。
“真是的,这算啥啊……”中原中也表情复杂地小声地咕哝着。
哪有人一边赶人回去,一边又主动做这种事的呢?
“因为我不喜欢被雨水淋湿的小狗嘛。”太宰振振有词地说道,“所以这是特别附赠的吹干服务——”
“你这家伙还是闭嘴吧。”
无可奈何的重力使一边想着,自己为什么非要喜欢上这么麻烦的混蛋,一边拉住对方的领结往下拽,然后火大地踮起了脚尖。
小巷角落的温存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因为无论太宰治还是中原中也都缺乏在外界进行亲密接触的兴趣,更何况青年还特地要求了保密。
再加上重力使已经说了他晚上要来,有了确切的时限之后,等待这件事意外地变成了一种享受,就像是将美味的材料放进还没有沸腾的火锅一样,不会有任何意外,只要水花滚起,香味飘出,就一定能吃到放进了那里的可爱食材。
好的,今晚的宵夜就决定是火锅了。
走在回宿舍路上的太宰愉快地擅自决定,然后给中也发了短信,让他记得把东西买齐全,甚至包括锅和调料,因为他的宿舍里当然没有这些东西。
既然要煮火锅,那么就得再准备一个厨师,没人打算吃太宰煮的东西,包括他自己。
于是原本预定送完东西就得回去的干部先生就作为必要的火锅材料留了下来,虽然骂骂咧咧的,但他还是很诚实地煮了太宰想要的宵夜。
“呜呜,好喝的清酒加蟹肉火锅!!这里就是天堂!!”
“……没必要这么夸张吧?你又不是第一次吃……”
“因为打赌输给我,然后不得不煮给我吃和小狗狗主动煮给我吃的当然不是一回事!”太宰非常满足地又夹了一块已经被拆好的蟹腿肉,“哎呀,我的狗狗终于会照顾主人了,这几年我过得太不容易了…”
“再说我是狗你就自己拆。”中也此时换上一次性手套,动作利落地直接把蟹壳捏碎,然后把里头分毫未损的蟹肉放进碗里,以前他刚练习这一招的时候还得把重力附着在上头,防止用力过度把蟹肉捏成泥,现在重力使已经能熟练地只碎壳不坏肉了,到底是拆了多少次蟹腿带来的技艺,这种事情他一点也不想回忆。
反正都是太宰干的好事。
“什么嘛,中也至今都还是不肯承认事实吗?果然是单细胞生物才会有的思维方式呢。”根本没在怕的青年趴在小桌上,极为愉快地一盅小酒一口螃蟹,偶尔也被重力使强行塞点蔬菜或者牛肉之类的东西进嘴巴里。
对于大半的螃蟹都进了太宰的嘴巴这一点,中原中也倒没什么意见,比起海鲜他本来也更喜欢牛肉和松茸,只有酒的品种没法如意,因为火锅配红酒实在有点奇怪,再加上他也不想在太宰的宿舍里喝醉,最后就用两罐冰啤酒对付过去了。
饭后的收拾自然还是交给了干部先生,看着平摊在榻榻米上又化身为海带的太宰治,重力使嫌弃地用脚把这碍事的家伙推到了角落,这才开始整理房间。
“啊对了,中也,换洗的衣服在壁橱里哦。”当干部先生差不多快搞完的时候,房间角落里仿佛已经睡着的海带精却突然开口说话了。
“……唉?啥?”
“吃完火锅之后肯定得洗澡才能睡觉啊。”太宰理直气壮地说道,“难道中也打算带着一身螃蟹味来蹭我的被子吗?虽然不讨厌,但感觉会被国木田妈妈说教,所以还是不要了吧。”
“这,这样的吗……”其实完全没想过竟然会被留宿的重力使,动作十分不自然地按了按帽子,“那铺被子之前我先去洗澡吧……”他小声地说道,然后将帽子挂到了大门后的衣帽钩上。武侦的宿舍面积也就比普通的一居室稍微宽敞点,能自带个淋浴间就不错了,少年时代在贫民区的镭钵街长大的中原中也对此倒没什么不适应的,只是他原本带着点窃喜的心情,在打开壁橱看到那件所谓的‘换洗衣物’之后瞬间就换成了想打人的心情。
一点不客气地把那件小孩子才会穿的长毛连体狗狗睡衣直接丢出窗户,中原中也拎起太宰的衣领,摇晃半天后成功让他吐出了正常换洗衣物的下落。
至于太宰为什么对他的尺寸这么熟之类的,重力使不愿去细想,毕竟以前两个人一起去熟悉的店定西装的时候太宰年年都要嘲笑中也的尺寸从十七岁就没变过,而他一年改得比一年长。
想起来就全是心酸。
洗澡换衣服只花了十几分钟,很快带着吹风机和湿漉漉的头发和四肢从浴室里走出来的干部先生踹踹仍保持着吐魂状态的海带精,“别装死了,快去洗澡。”
“……不要,我被中也晃死了,想吐。”
如果是以前的话,干部先生只会把人丢进浴室直接冲上花洒变成热水泡发海带,不过今天他换了做法,慢悠慢悠地在太宰旁边蹲下,“……确定要让我帮你洗澡吗?太宰?”
“是我顺便干点别的什么也可以的意思吗?”
“……太糟糕了,小蛞蝓进化成下流蛞蝓了啊。”
“谁是蛞蝓啊!!快点去洗澡!现在就你一身螃蟹味道了!”
“那不是很好吗?明明是幸福的味道。”
“刚才还在嫌弃我的是谁啊?”
“唉,其实仔细想想带着螃蟹气味的中也说不定确实挺让人有食欲……”虽然嘀咕个没完,但太宰最终还是被中也强行丢进了浴室,成功摆脱大型天然障碍物的重力使没辙地在房间里坐下,趁机先用吹风机吹干头发,免得待会儿铺棉被的时候沾到水。
反正等太宰顶着一头湿发和毛巾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干部先生已经拿着吹风机快要在软乎乎的棉被上睡着了。
“慢死了啊你这家伙。”他打着哈欠说道。
“中也可以先睡的嘛。”
“然后你就会趁机把头发上的水全蹭我身上对吗?”
“倒也没有那么夸张……”
“行了,过来。”中也不耐烦地拍拍身前的位置,在太宰躺过来之前他已经先用毛巾垫在自己腿上,显然给青年吹头发这活他已经是熟练工了,原因别问,问就是太宰热心给的练习机会。
等到那头湿哒哒的头发重新变得蓬松柔软,太宰已经是快要在中也的腿上直接睡着的状态了,重力使小声地切了一下,把人团吧团吧塞进被子里,把吹风机这种相对危险的小电器收拾起来放好拉灭灯光,这才犹犹豫豫地钻进了同一个被窝。
毕竟太宰的宿舍里没可能有两套寝具。
被太阳晒得相当松软的棉被再舒服,也不能改变两个人此刻随便动一下就能碰到对方身体的状态,虽然之前在安全屋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零距离接触过了,但这会儿的中原中也还是有些手足无措。就在重力使怎么摆姿势都觉得不合适的时候,看似好像睡着了的,闭着眼睛的太宰却叹了口气,伸出手来把人拉进自己怀里。
“喂……没睡着你倒是出声啊。”干部先生不自在地说道,“又想趁机看我笑话吗?”
“我以为不出声的话,中也会更自在一点呢,结果都特地摆出无防备的姿态了,竟然完——全——没有要袭击我的意思。”
“???白,白痴!谁会做那种事……我又不是变态!!”听到了根本不在预料之内的话语,重力使整个人的体温迅速上升,面孔涨成了极为窘迫的红色。
“嗯?一般邀请追求者过夜的话,不就是那个意思吗?”
“是,是那样的吗?”中原中也结结巴巴地问道,“我,我不知道啊……又没有被邀请过……”
“说得也是,毕竟中也很单纯嘛,就算有邀请,以单细胞生物的脑容量也是没法意识到的,肯定会被轻易地忽略过去呢。”
“忽略了也没啥吧,之前我又没有在意的人……”重力使的视线摇曳着,偶尔小心翼翼地瞄上一眼太宰,“现在的话,也只会答应你啊。”
太宰微妙地沉默了一下。
“哼,就算小矮子特地说好话,也不会有奖励啦。”
“?什么好话?”中原中也困惑地询问。
“……算了,中也你还是闭嘴的时候可爱一点。”他这么说着俯下身去,先是轻轻用鼻尖蹭了一下重力使的脸颊,像是某种招呼一般,然后才将彼此的嘴唇覆盖在一起。
漆黑的卧室里看不见彼此的眼瞳,再加上又是熟悉的,属于自己的寝室,这都让青年感到自在了许多,因此动作也比上回大胆主动一些,他巧妙地在重合的嘴唇中搅动舌尖,去舔舐中也的上颚与牙根,他的浴室里没有准备漱口水,但窗台上养了薄荷,清凉的气息驱散了啤酒的淡淡苦味,似乎是被他的主动所鼓舞,重力使也没像上回那样磨蹭,而是直接将手掌探入了青年的睡衣下摆。
洗澡之后匆匆绑上的绷带还带着些许残留的水汽,那双干燥而有力的手掌每拂过一处,就会长久地,长久地在那里留下偏高的残温。等到漫长的拥吻告一段落,重力使也成功地从最上层的肩胛骨一路摸到了尾椎骨,让指尖慢慢从睡裤的上方顺着腰窝滑入臀缝。
虽然手掌下的身体有些僵硬,但太宰没有表示出任何拒绝的意思,甚至很配合地将重力使的脑袋按向自己的肩头,然后趁机用下巴磨蹭起中原中也的头顶。
即便警告般地在青年颈侧的动脉上啃了一口,却只引来头顶上几声轻笑。其实也没有很生气的中原中也小声地咕哝了一句,最后恼怒地用牙齿拆了太宰脖子上的绷带,伸出舌头用力舔舐难得暴露在外的喉结,他记得自己上次那么做的时候,青年吐出了些许苦闷的叹息,似乎对此还算有感觉的样子。
事实也证明他干得不错,起码在两人互相重叠的胯部,不再只有他一个人的明显热度了。对此感到满意的干部大人得意地抬起膝盖蹭过去,哪怕正玩弄着头发的某人的手掌报复般地拉扯发梢,也没有降低他的兴致,而另一头的手掌在探入后穴的时候却摸到了意外黏黏糊糊的触感。
只吃惊了几秒的重力使顿时明白了青年会在浴室里折腾这么长时间的真正缘由。上一回在安全屋里他们没能做到这一步,毕竟太宰拒绝得很顽固,因此中原中也也就只是抓着他互相磨蹭了分身,彼此借用了手掌而已。
而以青年平日里表现出来的态度,重力使原以为他可能得花费更长的时间才能让太宰勉勉强强地同意一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主动到连事先准备都做了。
明明刚才只是两罐冰啤酒而已,但中原中也觉得这会儿自己比喝了一整瓶珍藏还飘飘然,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将原本包裹两人的棉被一下子全掀起来垫在太宰身下的,重力使只顾着更热切地渴求青年的嘴唇,以及将他的手指按向自己膨胀得发疼的部位。
“喂,太宰……先,帮我摸摸……”伴随着细碎的喘息,中原中也小声地要求着,倒也不是他不想立刻就做,但太宰身下此刻只能勉强塞进一根手指,虽然已经很努力试着开拓了,可惜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在关灯之前比谁都能说的操心师,熄灯之后就再也没有开过口,如果不是重力使偶尔还能听到他发出微弱的哼气声,肯定会以为他的舌头被什么东西叼走了。不过上一回太宰似乎也是这个表现,大概察觉到了搭档罕见的害羞模式,意外地识趣起来的中原中也假装出一无所觉的样子。
不过鉴于青年始终没法放松下来,徒劳了许久的重力使只好先去抚摸对方被放置了一会儿的性器,那大概是太宰此刻最有活力也最有热度的地方,一摸上去整个人就会轻轻地打起颤,无意识地浮起腰追逐着中也的手掌,揉得舒服了,那张可恨的嘴巴也能难得吐出些许可爱的喘声。
这种仿佛把太宰掌控在自己手上的感觉让中原中也有点欲罢不能,几乎要沉迷摸宰忘记正事,虽然太宰摸他的时候更加厉害就是了。
即便很不甘心,但只要回忆一下那双手掌是怎么把自己弄得必须咬住舌尖才没有丢脸的提前射出来,重力使也只能承认在自慰的技艺上,太宰确实比他擅长得多。
“有,觉得舒服吗?”虽然这样问了,不过光看青年用手背挡住了嘴唇,甚至将侧脸牢牢埋在棉被里的样子,中原中也便知道自己不会得到回答,幸而比起太宰那变换莫测的言语,他手里正抓着更诚实也更坦率的器官。
手指在后穴抚弄的时候,前面也会有所反应,配合着圈起来套弄的节奏一起的话,太宰就会老实地挺起腰来,被握住的东西也会愉快地吐出体液,在手掌里发出很有精神的脉动。
虽然不知道该算第二次还是第三次,不过中原中也觉得自己多少已经掌握了一点诀窍,起码这回他成功让太宰比自己先射出来,不过后穴依然狭窄得只能塞下两根手指,大概估量了下大小之后重力使干脆地决定放弃,下回继续努力。
连他自己也觉得要进去太勉强了。
凑过去吻掉青年脸上的汗水的时候,太宰从乱发的缝隙间露出疑问的眼神,显然,他觉得自己应该可以继续。
但中原中也考虑了一下对比觉得不可以,这也是为了长远计较,别看太宰现在如此主动,到时候真弄痛了他,重力使敢打赌半年之内绝对什么都不会再有。
“不许笑话我。”他小声地冲青年说道,“……对这种事情不熟练还真是抱歉啊。”
“嘛嘛,毕竟是纯情的小狗狗嘛,作为主人,还是会好好包容的啦……”明明声音还沙哑着,但一点不耽误太宰治稍微取笑一下干部先生。
这天晚上也没能做到最后。
中原中也对自己很行这点没有任何疑问,有太宰被蹭得发红的大腿可以为此做证。至于之前还有些被连续拒绝打击到的郁气,也被某人用和言语完全不符的积极态度充分安抚住。
干部先生对自己和搭档之间极为顺利的进展十分满意,心情安定极了。
然后他就被上司派去出了整整一个月的差。
和过去动不动一年半载的长差相比,一个月可以算是相当短暂,因此中原中也很普通地只是在离开前给熟人们发个消息,问问他们是否有需要带的当地手信之类的,回来的时候也只是随意发信,然后毫不意外地在给家里补充必需品的时候和侦探社偶遇了。
好吧,或者说跟横滨消息第一灵通的侦探社员先生以及他的新弟子偶遇了,别名必然的那种。
“啊,中也先生,最近没怎么看到您呢!”
“稍微去出了个差。”因为提前收到了短信,因此及时拿出手信交给灰发少年的重力使耸耸肩,“又出来跑腿吗?给,小零食,拿回去分了吃吧。”
“???是的,谢谢您。”虽然接受的很高兴,但中岛敦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作为敌对组织,中也先生您是不是对这边过于亲切了……
当初和太宰一起养芥川兄妹的时候已经习惯了给搭档的弟子随手带点什么小礼物的重力使,一点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哪里不对。
“说起来最近太宰先生……”少年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转过头去看自己的老师,结果只看到对方摆出了和往日一样笑眯眯的从容面孔。在本能的警告下,中岛非常乖巧地把‘情绪起伏得有些过分频繁’这句话咽了下去,“突然有了夜游的习惯,会大半夜地跑出宿舍去入水。”
“他以前也这样。”并不觉得这种事发生在太宰身上有什么好奇怪的重力使,如是说道。然后就熟练地凑到老对头身边,和他说起了双人相声,只留下一个暂时加入不进来的敦默默望向他们的背影。
不,以前太宰先生喜欢中午或者下午入水,可以顺便翘班,而晚上太宰先生还是会老老实实睡觉的,就算想要自杀也会挑比较暖和的类型,比如上吊。
看似被抛下,实际上内心活动十分丰富的中岛敦在心里默默吐槽着。
但他现在换成半夜偶尔有时候会突然跑出宿舍去跳水。然后就换成听到了动静的中岛和镜花睡不好觉,只能起床跑去河边捞他。
总而言之就是更扰民了。
幸好次数不多,平均一周最多两次的程度,否则就算是特别好人的灰发少年也要为此心生怨念了,他倒也确实为此特地去咨询了乱步先生,是不是太宰先生又打算尝试什么新自杀手法了,比如半夜跳水增加猝死率之类的。
结果名侦探的回答让全社的人都摸不着头脑。
“嗯?那个啊,不用管他,一定要说的话,算是太宰迟来的青春期吧?”中岛敦不知道乱步先生是抱着什么想法说出这句话的,反正国木田听完就把茶喷了一桌。
就连少年也很难将‘青春期’这个词跟自己的老师联系在一起。但乱步先生说出口的,必然是一定意义上的实话,正因为如此才更加微妙。
因为镜花说,如果侦探社里的大家摸不着端倪的话,可以考虑来问问中也先生,某种意义上,港口黑手党的重力使是比侦探社的成员们都更了解太宰的那个人,所以少年才会试探着将最近的事情告诉对方,但结果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
反正重力使看着毫无所觉的样子。
敦明显已经忘记了,名侦探先生一开始就说了‘不用管’,以及对干部先生来说,太宰可能确实没有任何异常——毕竟最大的异常就是他正在追求对方来着。
好不容易出差回来,按照中原中也的想法,是想当晚就来武侦的宿舍偷偷拜访的,可惜太宰非常遗憾地告诉他,自己暂时有工作,可能要离开横滨两三天。
“希望小狗狗别因为太寂寞而苦出来呢。”青年此刻的笑容确实称得上可恶了。
“谁是狗啊!!而且也不会哭!!快滚去干活啊混蛋!!”又一次努力想出来的告白被拒绝的中原中也火大地把人踹走,决定来个眼不见为净。
既然是久违的空闲时间,他本想出去好好喝一杯放松一下,直到临出门前接到了一个本以为绝对不会见到的号码。
【喂喂,可爱的帽子君?】
“……为什么你会给我打电话啊??”甚至拨过来的还不是手机,而是他秘书桌子上的座机,鉴于名侦探先生给中原中也留下了太多心理阴影,重力使忍不住立刻就紧张了起来。
【因为你和敦见面了,本来我是不想管的啦,毕竟这样的太宰也挺好玩的,不过敦和镜花都很困扰,妨碍小孩子睡觉就不太好了,所以麻烦你解决一下。】
“等一下,关我什么事啊???”
【因为太宰跑去入水应该是因为你?】
“??我这个月根本都不在横滨啊!!”
【确实是因为你哦,多半是干了什么和他有关的事情,以前不会有但近期才有的,最近的一次是前天晚上?】
前天晚上只是很普通的在下榻的宾馆睡觉的重力使觉得名侦探真是想多了,但要说他做了什么和太宰有关的事情……意识到了什么的干部先生一瞬间面孔爆红地挂掉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之后电话重新拨了过来。
【看来你想出来了嘛,说起来只会在晚上做的事情,而且还是和太宰有关的,以你们俩现在的关系……】
“这种事情看出来了也不要说啊啊啊啊啊啊!!!”说好的保密呢??太宰不说名侦探由他搞定吗??他就这么搞定的吗???中原中也那瞬间真的很有想要生吃了太宰治的心。
【嘛,总之,你赶紧搞定一下太宰啦。】
重力使觉得他确实需要认真努力一下,比如让太宰改改在自己身上放监控和监听的习惯,不管怎么说,监听到自己在自慰的时候念他的名字然后就冲出去跳水也太夸张了!!
本来只打算去普通喝个酒的中原中也决定寻求一下外援。
在默默否决了不靠谱的上司和不太敢说的大姐,以及根本没考虑过的大哥这个人还不如他呢!以后,干部先生选择找个大概会懂行但是对这边世界完全没关系的熟人问一下,最大程度避免被太宰察觉到问题。
出门前他特地换了身已经多年不穿的便服,连帽子也换了,并且没带手机。
勉强能防住吧。
小小的霓虹灯招牌板在夜色里闪烁,不管是摆放的位置还是形状跟大小都特地挑选了不起眼的类型,偏偏招牌本身画得花里胡哨,有种雀鸟求偶般地奇妙喧闹,一看就让人明白这家店的拥有者显然不是什么正经人。
或者说,敢开这种专门接待特殊性向客人的酒吧的,本来也没几个正经人。
偶尔也会有不知情的普通客人进来,不过只要看到酒保的衣装,这些误闯的客人大部分都会很客气地也可以说比较镇定地落荒而逃自己离开。
是的,酒保兼店老板是个女装癖好者,但他偏偏身高一米八,倒也不算肌肉壮汉,而是样貌文静的类型,即便如此,男人和女人的骨架形状也是完全不同的,哪怕是在光线昏暗的夜店里,只要眼睛没出问题,靠近之后无论什么人都能看清老板是个男人。
但他偏偏穿着相当华丽漂亮的女式和服,梳着女人的发式,连姿态举动也优雅美妙地宛如职业的歌舞伎演员一般,除了只画着淡妆以外。
至于为什么之前完全是个直男外加并没有任何奇怪嗜好的干部先生会认识这种奇怪的店主……咳,只能用一句老话解释:喝酒误事,贪杯害人。
在宴会上不小心喝多了,趁着脑袋还能思考的时候赶紧从喜欢的店里跑路,然后又醉醺醺地进了另一家不认识的店……继续喝。
老板毕竟开的是酒吧,什么样的酒鬼没见过,因为和里世界毫无关系,所以并未从相关的同行手里接到过‘要小心一米六的橘发酒鬼,绝对不能踩的地雷一二三四’的警告,于是他刚看到重力使的第一眼就笑眯眯的告诉对方,他们店不会卖酒给未成年。
于是成年后在横滨酒界恶名昭彰了许久都没再被人这么挑衅的干部先生,光明正大的把驾驶证直接拍进了吧台。
入木三分的那种。
因为中原中也的样貌非常像外国人,再加上他的容貌又格外地漂亮,酒醉和帽檐的二重滤镜遮挡住了重力使原本极具威慑力的凶恶眼神和慑人气势,所以他进酒吧之后,只用了短短五分钟就被里头的各色路人用发亮的眼神围观,店老板拒绝卖酒给干部先生其实也抱着避免对方在店里出事的意思。
但等重力使拍完驾驶证,所有人的眼神都默默换了方向。
看看算了,一般人可能要钱或者闹事,这个是真的会要命。
只有好心没好报的店老板不得不强挂起营业笑容,拿出自己珍藏的酒水给这位煞星先生任意挑选,原本以为不仅得大出血,很有可能还得迎接醉鬼异能者的大闹,因此店老板甚至一边接待重力使,一边不动声色地遣散了当晚的客人们。
结果喝了个痛快的干部先生除了坐在那边骂人之外啥也没干。
过一阵之后找过来的部下,极为熟练地把人接走,并且留了名片,告诉老板把维修账单寄给森氏株式会社的中原中也就行,他们上司虽然酒品不好,但人品还是比较靠谱的,酒后损失一律给赔,包括精神损失费。
对里世界不熟,但身为横滨人多少还是知道森氏真相的店老板当然不敢寄什么账单,于是过了一周之后也没收到账单的重力使只好自己出门的时候便装走一趟。
当时看着干部先生非常客气地送来的维修费用的店老板,一开始怀疑那天可能是自己听错了公司,搞不好这位年轻的中原先生只是个普通的异能者社畜也说不定。习惯性展开交际的他很顺利地让重力使在店里喝上了,然后习惯性询问工作的时候被哈哈笑着的干部先生打趣,“什么嘛,上次那小子没说清楚?森氏在横滨还是有点名气的吧,或者你要叫港口黑手党也行。”
很难说店老板对黑手党的认知是不是因此受到了什么影响,反正日后他和重力使相处的时候就再也没有紧张过了。
而中原中也当时并没意识到店子的特殊属性,只把那里当做普通的酒吧,在常去的店里喝醉又闹了一场之后,暂时没地方可解酒瘾的他就跑去喝酒了,在黑手党里早就见识过众多怪人的重力使,完全没把店老板的女装癖放在心上,甚至觉得对方的和服品味不错,特地打听了一下定制的店铺,打算推荐给红叶大姐。
不过毕竟是那样的店,就算大部分时间有店老板拦着,相熟的客人们也很识趣地从不在干部先生面前放肆或者提起相关事宜,某天刚好一个人喝了会儿酒的中原中也还是被搭讪了,弄清楚了怎么回事的重力使多少有些尴尬,但迁怒不方便解释的老板又实在没必要,因此他只是把那个敢来搭讪的笨蛋揍了一顿,然后把去那边喝酒的频率减少到不会引起误会的程度而已。
毕竟酒吧的酒水确实不错,周围人聊天的氛围也还算愉快,为那么点小事就列为拒绝往来户多少算是浪费了。
事实证明,没事交点奇奇怪怪的酒友还是很能派上用处的,不管是学会了给樱桃梗打结的技巧,还是问一些不方便问熟人的事情。虽然在这个网络变得方便的年代,大部年轻人的第一反应总是直接打开搜索栏。
以前的重力使也是搜索软件的重度依赖人士,直到某天他从搭档那里知道了名为搜索记录的东西——然后暴露了自己在网络上咨询各种增高知识的事实。虽然结局一如既往地以社死和恼羞成怒殴打搭档结束,不过那之后,港口黑手党的高层们再使用电子产品就谨慎多了,起码横滨闹老鼠的时候,那些下水道的客人们因为几乎无法从网络上获取有效信息,才不得不冒着风险潜入黑手党内部,以杀死一位干部的方式获取重要的异能情报。
如今养成习惯的中原中也已经很少再使用搜索软件,一般都是先问问文职的下属,或者偷偷问问大姐,再不行就去翻书之类的,奈何现在他想知道的东西应该没有任何书本会有介绍。
久违地看到重力使来喝酒的店老板倒是挺从容,先给他看看已经换新的菜单,又友情列上了自己的私人收藏。
“还真是很久没看到中原先生了呢。”高大的和服美人娴雅地递过菜单本,“不过前一阵子的横滨确实比较热闹,想必工作很繁忙吧?”
“啊啊,差不多。”没好意思直奔主题的重力使干脆就当自己是来放松的,尤其看到老板私藏里有自己感兴趣的品种之后越发重点偏移,反正是高高兴兴地点起了酒。
不过在愉快饮酒和聊天的间隙,中原中也总算想起来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以及同时也想起了这家店的特别之处,因此干部先生的视线就忍不住向店内飘了过去。可惜的是,不管怎么看都是和其他酒吧里的客人们没什么两样的酒徒,一定要说差别的话,也就是这里完全没有女性,以及勾肩搭背喝酒的家伙们太多了点,仅此而已。
老板对自己店铺的格调还是有些要求的,虽然欢迎志趣相投的同伴,但他只允许客人们在店里聊天喝酒,负距离接触那种事情麻烦去宾馆,为了表达这份强烈的主张,他甚至故意取消了酒吧的客用洗手间,告诉客人们想要方便只有门外的公共厕所。
很难说老板的做法到底算委婉还是过分直接,总之,自从发出了这份告示之后,客人们在店里的举止一下子就克制多了。
要说店老板没察觉到重力使偏移的视线,那显然是扯淡,不过鉴于干部先生以往表现出来的良好口碑,老板完全没多想,只以为过于直男的中原中也是和其他来店里的普通人一样起了好奇心。
“虽然来这间店的人,大多是和我一样,在喜好上和常人口味不同的家伙,但我们最多只会在店里发发牢骚,或者跟看对眼的人聊聊天喝杯酒而已哦?不会在公共场合做什么奇怪的事情的啦。”他用衣袖遮掩住嘴角的笑意,“以前的中原先生可不会对这些感兴趣呢,是有什么缘由吗?”
“啊……嗯,怎么说呢……”被抓包了的重力使有些尴尬地挠挠下巴,“稍微……”
“莫非是部下里有人产生了这方面的情感纠纷?”都能劳动到这位干部先生了,老板觉得应该不是一般的男男关系,鉴于没听说过哪里的黑手党高层有闹出过这样的风声,那只能是来自部下的困扰了,毕竟这位干部似乎还挺关心部下的。
“呃……不是部下,”越发尴尬的重力使开始支支吾吾起来,“也没到纠纷的份上……”
“咦,难道是您的朋友吗?”店老板的眼睛里已经闪烁起好事之徒特有的光彩来,显然,这种来自黑手党高层的桃色秘闻什么的,不管是谁听了都会忍不住蠢蠢欲动的。如果是一般的疑问,搞不好中原中也就顺利地用万能借口‘我有一个朋友’来旁敲侧击了,残念他今天要问的东西是哪怕感情很好的朋友也没法随便开口咨询的话题。
“……行了行了,别那么起劲,听完就给我烂在肚子里。”重力使捏着帽子,表情苦恼地说道。
看他这幅架势,早就见识过众多客人叙说情感烦恼的老板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难得震惊的他连用衣袖遮挡表情都忘记了,甚至失礼地直接凑了过去。
“真的假的,中原先生您吗??”
“喂喂,在这方面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差别吧……就算是黑手党。”其实他本意是想说‘普通人类’,但想起来店老板只是一般人,因此又把多余的单词咽了回去。
确实只是普通人的老板并未察觉半点端倪,而是好不容易平息了心情之后才勉勉强强重新用衣袖遮起表情来,“哎呀呀,只是因为对象是中原先生,所以才……毕竟您怎么看都是和恋爱距离特别遥远的人呢!!”
“我说你这话听着有点过分啊……”
“呼呼呼。”尽情打趣了一番后,店老板才端端正正坐到旁边,“好啦好啦,有什么恋情上的烦恼都可以向姐姐我倾诉哟?赶紧说来听听看,到底是怎么样的人虏获了中原酱的心呢?安心安心,保密我可是一流的!”
干部先生皱着脸斜看过去,满脸的嫌弃之情可以说是溢于言表,丝毫没有遮掩。
“……被你这么一说根本不想开口了。”
“哎呀,不要这样嘛,先说说是个什么样的人如何?”
“嘛,一定要说的话……是个王八蛋。”
“……?”很难形容店老板的表情,“您确定是在说恋爱烦恼,而不是被欺骗感情的烦恼……吧,中原先生?”
“?他还能骗我什么?”
“钱,什么的?”虽然很多黑道人士其实手头都比较紧张,但老板对干部先生的资产实力多少有点认知,不至于因为他经常穿着便服出来喝酒就误会。
“虽然我的副卡一直在他那,不过那家伙本来就知道我的账户密码,想做的话,搬空账户也不是什么难事吧?”中原中也思考了一会儿之后这么说道。
听到以上发言的老板,思考多少停止了一会儿,然后他犹犹豫豫地开口,“那个,这位……莫非……”他想了想,用了听起来不算太失礼的说法,“是您家里人吗?”
黑道不是一般都以兄弟相称吗,和兄弟搞一起似乎确实不太好。
也不知道‘家里人’这个说法戳到了干部先生哪里,他先是露出相当反感的表情,纠结了一会儿之后才勉勉强强点头,“……怎么说呢,以前确实应该算感情差劲透顶的兄弟之类的吧……不过自从他离家出走之后,关系反而稍微缓和了一点。”
店老板对他们两现在关系好还是不好并不感兴趣,听到‘离家出走’这几个字后他算是明白为何重力使要自己‘听完之后烂在肚子里了’。看来对方应该觉得黑手党做不下去离职了,难怪苦恼呢。思想简单完全没料到还有人能做到叛逃黑手党并且平安上岸这种操作的店老板,十分普通地感叹着。
“嘛,虽然离职了,不过既然是知根知底的前成员熟人,就算谈了也没什么吧。”他这样劝慰干部先生,“总不能,他想把您也拉出来?”
“……哦,应该不至于,想带我一起几年前离家出走的时候肯定就叫上我了。”中原中也无奈地叹气,“没必要拖到现在,不是这方面的烦恼啦,别乱猜了。”
“??”店老板眨眨眼,“那个,中原先生。”
“干嘛?”
“一般能够一起离家出走的关系,我们不管那个叫感情差劲哦?”
“唔,这个我知道啦!已经知道了……”确实是最近才回过味来的干部先生拉下帽子,遮住自己涨红的面孔,“都说了不是这方面的烦恼啦!”
“那还有哪方面……”老板看看一直在支吾的重力使,再想想他之前再明显不过的直男做派,立刻恍然大悟地露出意味深长地笑容来,“哦哦,是这样呀,确实确实,是很重要的困扰呢。”
“要是关于步骤啊,用品啊之类的知识,姐姐全部都可以很详细地说给你听哦?”
“说什么傻话呢,想想我在哪里工作啊!不知道是不可能的吧?”
“……咦?那到底是?”这下老板确实是茫然起来了。
“唔,虽然知道是知道……”重力使艰难地从帽子底下露出尴尬又窘迫的面孔,“要立刻就做得很好还是很难的啊……那家伙又是警戒心快跟本能连在一起的类型,很难放松下来……总是做到最后一步就卡住什么的……”
“嗯嗯,唔……”
“你这眼神有点讨厌啊。”瞪了一眼正在上下打量自己的店老板,中原中也有点火大地说道。
“多少有一点惊讶嘛,本来还以为那么单纯的中原先生肯定是被人扑倒的那个,完全没料到是反过来?”
“?不是,为什么你会惊讶这个?这店里没长眼被我丢出去的蠢货都够把后巷塞满了吧?”
“啊,因为中原先生您其实很好说话?被哄着自己点头同意什么的又不是少见的事情……”
重力使抽了抽嘴角,“真可惜,那家伙才没这么积极呢,一门心思只想逃跑,是个意外麻烦的胆小鬼。”虽然真积极了他也未必轻易同意就是了。
“……那个,暴力强迫再怎么也不可能放松的吧?”立刻就误会了的老板有些困扰地问道,“虽然对黑手党说这话有点奇怪,但请务必别那么做哦?”
“才没有!虽然吵架的时候确实会揍他但那是另外一回事!”显然,他的解释并没有什么用处,只是越描越黑,因为店老板的眼神看上去越发不赞许了。
“有好好确认的啦,强,强迫什么的,不可能因为对方紧张就停下来的吧!”更别说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出来找人商量了。
“哎呀,只是难得看到这样的中原先生,所以忍不住就想开个玩笑啦。”当然也明白这件事的店老板笑呵呵地说道。
“……再耍我就揍人了啊!”
“唔唔,看来确实得仔细参谋一番了呢。”话是这么说,但店老板只是稍微问了一下两人之间的相处细节,然后露出一种‘你们是小鬼吗’的表情,凑到重力使耳边小声地耳语了一阵子。
“就,只要这样?”
“虽然确实听上去很普通,但是男人嘛,在这方面都是一样的!充分讨好过之后会很容易放松下来了,您之前的步骤都没什么问题,也就是程度积累的太轻而已……嘛,要是觉得不够有诚意的话……”老板带着坏心眼的笑容又凑过去耳语了一阵。
“呃,这个……”重力使的表情明显为难了起来。
“谁也不会讨厌的!绝对!”他十分有信心地说道。
“好吧,我,我回去试试看……”
“记得下回告诉我结果哟?”
“那个不提,你千万把嘴巴守牢。”中原中也不太确信地看看老板,“我可是为你好,被那家伙报复可不是件小事啊。”
“哎呀,就算是关门大吉我也认了。”他笑呵呵地回答。
“不,以那家伙的作风只会让你生意兴隆,然后跑过来的全是各种十分麻烦的女人……以及完全不符合你喜好的糟糕男人们,差不多尽是那样的组合吧,接着就是让你在熟识的圈子里社会性死亡之类的……”
“……您在说什么恐怖故事吗?”
“不?只是我以前经历过的,最普通程度的报复的复述而已。”
店老板突然有了那么一点,掺和到不该介入的麻烦情侣之间的修罗场的讨厌预感。
趁着酒兴在凌晨的公路上飙车可以算是中原中也为数不多的爱好,鉴于重力使的天赋才能,只要意识还清醒多半就出不了车祸,因此森鸥外从未对自家干部的这个小兴趣有任何意见,于是中原中也的飙车习惯就从十七八岁延续到了现在。
好好吹了一把冰凉的海风才痛快回家,准备洗澡休息的重力使在客厅里见到了原本压根不该出现的人物。
“……中也,好慢啊。”显然已经在沙发上直接睡了一觉的太宰治懒洋洋地冲他挥挥手,“还以为你又被叫回去工作了呢。”
虽然确实经常有类似的事情,但重力使敢为此打赌,他要是真被传唤了,太宰肯定立刻就回宿舍去睡觉,根本不会继续等在客厅里,至于一个已经叛逃的前干部为什么会知道港黑的细微动静,这种事情当对象是太宰治的时候,还是不要细究比较好。
“这是吹了什么风?”中原中也已经过了会问出‘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种傻话的年纪,和太宰搭档多年的结果就是,他对青年的神出鬼没的行踪已经彻底失去了打探的念头,“说好的要离开横滨两三天去工作呢?”
“唔,原本以为会个是麻烦的工作啦,结果意外被敦君用虎的嗅觉破局了,只能说犯人对自己的手法过于自信,完全没想过要掩饰气味这种细节吧。”
“简而言之就是碰到了没见识过异能力会有多离谱的笨蛋。”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的干部先生耸耸肩,将帽子和外套仔细打理干净,然后挂进衣帽间。
“差不多就是那么回事了。”太宰又打了个哈欠,“唉,真没料到最费时间的部分竟然是连夜坐新干线回来,出差可真是辛苦。”
只离开横滨不到半天的也能叫出差吗?中原中也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走过去把沙发靠背上胡乱披着的,某人的外套收起来叠好,同样放进衣帽间里,虽然是位单身男性,工作内容也比较一言难尽,不过被尾崎红叶教养长大的他,独居数年后便养成了会仔细收拾房间的好习惯。
“先说好,我家的冰箱里可没有海鲜库存,最多做点普通的宵夜。”拿走衣服的时候顺手揉了一把青年睡乱头发的重力使如是说道。
“我一点也不挑食!上等牛排也可以!!”太宰非常配合地举手举脚严肃申明。
“大半夜的吃什么牛排啊!你是觉得最近胃又太舒服了吗??”完全不打算惯着他的中原中也毫不客气地嚷嚷回去。
“……那就蟹罐吧。”
“我这哪来的蟹罐??”
“保险箱里,我放的。”
“我没有不准你来放东西的意思,但为什么要放在那里啊!!!!而且肯定早就过期了吧!!!”即便是重力使,听到太宰把罐头这种玩意放进了保险箱,他也同样摆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没有过期啦,毕竟是前一阵侦探社出事的时候我特地拿过来的,放在宿舍里的话肯定早就被充公了。”
“所以为什么是保险箱啊!”
“因为只有放在那里敏感的小狗狗才不会发现嘛,毕竟只有不重要的东西中也才会往里面放。”
说起来好笑,因为自身异能的缘故,中原中也对保险箱意外地毫无信任感,所以任何重要的东西他要么直接放去港黑库房,要么随身携带,自己家里的箱子大部分时间对他来说也就跟八百年不打开的杂物盒差不多。
只不过一般人的杂物盒里放零钱和一些鸡零狗碎的东西,重力使的杂物盒里是各种乱丢的宝石现金跟车钥匙之类的玩意。是的,这些东西对干部先生来说可能还没有一瓶好酒重要,起码酒库的安保措施除了防不住太宰之外,对大部分普通小贼的效果还是挺好使的,穿墙大盗就算了,那可是连异能特务科都挡不住的家伙。
“……啊啊,知道了,那你自己去拿吧,我煮个汤。”中原中也放弃去纠正太宰奇怪的价值观,反正他自己也没好哪去。
“中也真小气啊,难得我过来拜访,没有大餐就算了,竟然只用汤打发我,连好酒也不来一点吗?明明之前说要请我喝酒来着。”不知道是重力使的语气过于敷衍还是关注度不够,青年嘟嘟囔囔地抱怨起来。
“就先不提你打算用蟹罐糟蹋我的酒的部分了,到底是谁说他对红酒没兴趣来着的?”
“我明明看到酒窖里有了新来的冰酒!”太宰理直气壮地说道。
被抓了个现行的干部先生狼狈地转过脸去,“……虽,虽然确实是特地给你准备的……但不是现在啊!是打算圣诞节的时候喝的!只剩下没几个月了…”现在喝掉的话,到时候哪里再去找一瓶年份产地都不错的冰酒啊,这种酒类的风味可是和当年的气候挂钩的。
“既然本来就是要给我的,那决定它饮用时间的人不应该是我吗?”太宰笑盈盈地说道。
“唔,但,但是圣诞节大餐到时候可就没有好酒相配了啊?”
“放心好了,螃蟹是不会介意的,因为不管怎么样都很好吃啦。”
“已经完全确定是螃蟹了呢,你这家伙。”
“唉,莫非不是吗?”
“烦死了,我也努力准备了别的菜啦!”在筹备大餐方面确实没办法搞什么惊喜的重力使恼怒地说道。
“是是,小狗狗真是太过勤快了,主人我非常满意哟,要摸摸头吗?”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青年慵懒地从沙发上伸出手来,十分坏心眼地冲着中原中也招了招。
本以为会被恼羞成怒的某人踹上一脚的太宰治,意外地看到重力使扭扭捏捏地靠近沙发,他有些惊讶地睁大眼睛,结果干部先生并没有把脑袋放在他手上,而是弯腰留下一个浅浅的,带着点儿酒气的啄吻。
“……不喝酒也可以留宿啦。”他小声地说道,“没可能让你回去的吧。”
青年难得地笑了出来,“哎呀,小矮子也终于长进了一回呢。”
“少啰嗦,总之不许趁我煮汤的时候溜去酒库,吃完就赶紧去洗澡换衣服。”
既然重力使都特地摆出这幅架势来了,太宰也就难得乖巧了一回,老老实实地上楼去翻找他心爱的蟹罐,不再对今晚略显简陋的宵夜指手画脚。不过半夜三更的厨房里,就算白天勉强补充了一点常用的材料,没有特地买菜回来的中原中也也只能捧出一份普普通通的奶油蘑菇汤,幸好配菜只是用蟹罐和虾仁凑合的海鲜炒饭,在将就的程上可以说是彼此彼此。
热乎乎的汤饭塞饱了肚子,同样热乎乎的浴缸泡软了四肢,趴在重力使卧室的宽大床铺上享受专属吹风服务的太宰舒服地差点忘记了来意直接睡过去。
所幸他多少还有点自觉,等头发吹得半干之后就在中原中也的大腿上翻过身,动作极为自然地伸出修长的手臂去揽干部先生的脖颈。
“喂,别在这种时候那么干啊,很危险的。”话是这么说,但丝毫没有拒绝意思的重力使随手抓过擦干的毛巾包裹住还在发烫的吹风机,将它们一起丢去了床边的地毯上,然后从善如流地弯下腰去,“今天到底吹什么风。”
平日里的太宰可没那么主动。
“呼呼呼,安慰寂寞的小狗狗也是饲主的义务嘛。”
“什…才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只是普通出了趟差吧,一个月又不长。”要说不高兴肯定是假话,显然有被哄到的重力使抓了抓微红的面孔,“电话短信什么的,不是一直有打吗。”
“嗯?是吗,那么在晚上呼唤我名字的究竟是谁呢……”
“我说你啊,也给我稍微收敛一点,别那么理直气壮地什么都听啊!!”而且你这家伙有哪里比我强吗,还不是听到之后半夜跑出门去入水!差点就要跳起来的重力使忍不住在肚子里腹诽着。
“不听的话,怎么会知道小狗狗怕寂寞的一面嘛~~”可惜他的威胁实在色厉内荏,太宰完全没有在怕的。
“烦死了,那种时候叫你之外的名字才问题大吧!!”
“啊,那个也确实,不过说起来中也,出差的晚上拿我当配菜就算了,现在本人在这里,你不会是打算跟我玩放置py吧?”太宰躺在重力使的肚子上,带着点清浅的笑意,用手指轻轻梳理对方还带点水汽的发梢。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中原中也低头舔掉还残留在太宰额角上的一滴水珠,然后顺势轻轻啄过那双既可恶,又总是让人徒增困扰的鸢色眼瞳,长长的眼睫伴随着青年的哼笑声一下又一下的扫过嘴唇的触感微妙极了,叫他想要用力吮吸,好把那份近似蜜糖的色彩充分地含入唇舌,乃至于咽进腹中。
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这份念头的重力使,缓缓将目标换成了青年的嘴唇,只是他在张嘴啃咬之前,像是要申明什么一样,小声地冲太宰咕哝了一句。
“你才不是配菜呢。”
然后他恨恨地堵住了青年放声大笑的嘴唇。
如今的他们对唇齿相衔的游戏已经十分熟稔,再加上过去多年作为搭档的默契,所以几乎从未出现过喘不过气的窘境,两人尽情地品尝着舌尖互相摩擦的快乐和彼此之间所交换的津液的味道,柔软的唇瓣反复交叠,发梢略过鼻尖和脸颊的触感,重力使家中沐浴用品特有的松针气味,这些明明也不是多么特别的事物印象,却唯独在此刻成为一重又一重的柔软花瓣,将他们细密地包裹其中。
仿佛一个仅有两人存在的小小世界。
原本平稳的体温随着皮肤的接触而逐渐升高,当两对嘴唇终于带着酸涩松开的时候,无论是重力使还是操心师都变得口干舌燥,气喘吁吁。
当快乐褪去之后,在唇舌之间残留着的就是微微的酥麻和瘙痒,让人忍不住用舌头反复地舔舐自己的齿尖,好压抑住想要啃咬点什么的冲动。带着这份难耐的余韵,中原中也轻而易举地将太宰从自己的腿上抱起来,将滚烫的脸颊贴在青年仍然带着凉意的咽喉和锁骨上。
似乎是被他拂过颈间的鼻息弄得很痒的青年,轻笑着把手指插入重力使扔带着微薄水汽的头发里,用指腹轻柔而巧妙地描绘着颅骨的形状,那些过分灵巧的指头摩挲过头皮的感觉实在很舒服,偏偏它们总爱在太阳穴和枕骨这样的致命弱点反复流连,警戒的本能被一次次激起又强行压下而产生的颤栗感令中原中也觉得既火大,又有种异样的吸引力。
“喂,太宰……别作弄我。”
“哎呀,小狗狗不喜欢吗?”青年垂着头,用亲昵和恶趣味兼备的语调在干部先生耳边缓慢地吐出话语来,“可不能撒谎啊?”毕竟两人此刻的状态是互相紧贴地在床铺上相拥而坐,重力使的身体变化可一点都瞒不过太宰治。
其实也没有真的讨厌的中原中也无奈的吐了口气,“我说你啊,不就是被我亲硬了一次吗?到现在为止你的报复次数已经快要两位数了吧,还没够吗?”
“但是,我可是每次都有好好负起责任来了吧。”太宰似笑非笑地将手指慢慢从脑后挪到了重力使的嘴唇下方,若即若离地在唇线附近游走着。
“话,话是这么说……”鉴于青年提到的不争事实,也很难说自己没得到好处的重力使,顿时就强硬不起来了。
“而且,在床铺上怎么戏弄小狗狗明明是我的自由耶,中也觉得不满的话,欢迎反击哦?”
“唔,你这家伙……”总觉得更加火大了的中原中也忍不住挑起了眉角。
“只有这个时候,我想怎么做都行,是中也亲口允诺的吧?”太宰笑眯眯地说道,“难道反悔了吗?”
“啰嗦,才没有反悔。”重力使气呼呼地把下半张面孔埋进青年的肩膀里,近乎怨念地望向那双带着戏弄意味的鸢色眼瞳,“……随你喜欢行了吧!”
“呼呼呼,既然小狗狗乖乖认输,那我们就继续吧,作为输掉的代价,今天就由中也来脱我的衣服好了,虽然这个我很擅长,但偶尔也要给小狗狗一点珍贵的练习机会嘛。”太宰那么说着,动作轻佻地拍打中原中也的后脑勺。
被催促了的干部大人只能不甘心地瞪了他一眼,低下头去用牙齿一点点咬开衬衫的衣扣,很显然重力使对这种接近挑逗的行为没有丝毫天赋,因为连第一颗都没法顺利解开的他,在尝试了两三次之后恼怒地选择了直接把扣子咬掉。
得亏太宰治的自控力向来绝佳,这才没有直接笑场,青年知道他要是真的笑出来,今天就算完蛋了,对难得的亲热机会其实也相当期待的他非常遗憾地放弃了能够光明正大地嘲笑中也的机会,忍着笑意将嘴巴埋进重力使的头发里。
唉,为了照顾狗狗的心情他真的牺牲了好多。
操心师漫不经心地想着,任由中原中也花式残害了一遍他的衣扣,唯一成功被解开的只有最下摆的那个。幸而这件是洗完澡之后换的居家服,而不是他日常穿着的条纹衬衫,否则明天还得面临没有衣服能穿出去的窘境,毕竟很久没有来了,中也家里如今压根没有他的换洗衣物。
青年可不想穿以前港黑时期的黑西装外出。
睡裤是宽松绳式样的,并没有拉链之类的东西,因此它和内裤一起被拉下来的时候太宰甚至还挺配合地躺了下去,直到他发觉中也炙热的嘴唇隔着薄薄的绷带印在小腹的肌肤上,带着点犹豫的意味试图继续向下移动。
几乎是瞬间被太宰治利落地用手法扣住了下巴并被迫抬头的重力使,有些困惑地向对方望去,此刻微微撑起了上半身的青年看上去并不像是讨厌的样子,只是眼神意外地有些复杂。
扣住下巴的手掌很快就松开了,太宰的手指就那么顺势抚摸起中原中也的脸颊,只是力道意外地温柔,和他平日里喜欢肆意揉捏重力使的举动截然相反。
“……不用做到这个程度,中也。”
青年用一种异常认真表情说道,语调也十分温和,“其实之前也小心过头了,我可是很顽强的,中也不是最清楚了吗?就算稍微弄痛一点,也不会怎么样的。”哪怕是时常被他用各种言语诡辩戏弄的重力使也能明白,太宰此刻的话语完全出自真心,没有丝毫虚假。
干部先生像是想要确认什么一样缓慢地眨了眨眼。
如此郑重其事的太宰,虽然此刻的表情和话语看上去都很平和,实际上正直视着自己的眼瞳深处却蕴含着浓烈情绪的太宰。
会为这么一点小事动摇的太宰什么的,听上去多可笑啊。
但中原中也没有笑,他只是同样尽可能装出若无其事的姿态,“…不喜欢吗?明明有人跟我说,只要是男人就不会拒绝这个呢。”
“不是那么回事……”青年脸上罕见地浮起混合着困扰与无奈的苦恼色彩,“中也……”
“那就行。”这么说着的中原中也促狭地勾勾嘴角,“不过我是真的完全没有类似的经验,做的很烂也不许笑。”然后他假装从容地低下头去,皱着眉头用生疏地动作捧起了太宰的性器,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头去舔舐它。
“——”
太宰原本可能还是打算说点什么的,但他的言语没能赶上重力使的动作,因此当某种湿润而温暖的触感从下半身传来的时候,他只来得及捂住自己的嘴巴。
那阵鲜明的抽气声中原中也自然也听见了,不过此刻他正专心侍弄手心里的东西,暂且顾不上观察太宰的反应,而光从他越舔越烫,也越舔越硬的事实来看,青年心里怎么想的不知道,起码他的身体应该是满意的。
连原本按在脸颊上的,一直想要把他的脑袋推开的那只手,也随着重力使的动作而渐渐失去了力道,最后只是徒劳地紧紧抓住了散落的的橘色发丝。
口交的知识这种东西,显然从来不曾存在于干部先生的脑袋里,不过他好歹也是个男人,外加又和太宰两人互借手掌亲热了好几回,关于该如何讨好青年的分身,中原中也勉强还是知道一点的。因此就算他的口技再怎么生疏,也还是成功把太宰的东西舔得在手心里微微跳动,顶端不断地溢出汁液,将青年开始频繁起伏的小腹处的绷带洇湿了一片又一片。
口感严格地说一点都不好,但中原中也不仅舔得十分起劲,甚至也没什么反感的念头,这一点上他觉得太宰应该负主要责任。
刚才还言语流畅的家伙突然跟按了消音键一样安静,甚至不知何时已经整个软回了床铺里,修长到时常令重力使觉得碍事的双腿虽然正被他的手臂以巧妙的手法禁锢住,但相对自由一些的小腿却随着他的动作难耐地在被单上划动,把原本整齐的布料搅出奇妙的形状。之前试图推开他的手掌也在无意识中换成了按压的姿势,随着前方偶尔会传来的微弱抽气声,像是十分烦恼地一下下揪着重力使的头发。
只是舔舔反应就那么大的话,更过分一点会让太宰变成什么样呢?鉴于店老板传授的心得在青年身上被一一验证,让中原中也忍不住有些蠢蠢欲动。
他是那么想的,于是也那么行动了,当重力使用着略显笨拙的手法将手心里已经挺翘得十分精神的东西含入口中之后,太宰立刻发出了十分压抑的细哼声。虽然不管是味道还是气味都很糟糕,但一下子就抓紧了他的头发,并想要将他的脑袋压下去的某人的手掌动到一半就像被自己吓到一样逃开,虚软颤抖地抓紧被单的样子实在很有趣,没能忍住取笑了对方几声的中原中也,立刻就被恼火的青年用脚跟狠狠踹在了脊背上。
可惜因为那也会让重力使含得更深的缘故,本就只是勉强挣脱出来的右腿只踹到一半就软软地地从干部先生的背上滑了下去,要掉不掉地挂在他的腰上。
小心翼翼地张着嘴,光是努力避免牙齿磕到口腔中这个看似坚挺其实却意外脆弱的东西就花费了中原中也大部分的精力,来不及吞咽的唾液从嘴角和柱身滑落下去,将底下本就已经沾湿的短短软毛弄得更加黏黏糊糊。
趁机摸了摸的重力使一边想着,竟然真的和头发是一个触感,一边感叹口活确实好难,自己似乎最多只能很业余地含住前半部分,不管是深喉还是吞吐之类都完全不行,但哪怕只是这样,似乎对太宰而言也很受用了,基本上他的舌头每次艰难的搅动,都能尝到浓厚的溢精味道。
中原中也试着用自己的舌根去摩擦口中性器的顶部,那对青年而言好像是略有些过度的刺激,只磨蹭了一会儿,嘴巴里的玩意就一跳一跳的,然后太宰就用力扯了好几下他的头发。
“……中也,够了。”不可思议的,太宰竟然前所未有地在这种时候出了声,虽然声音暗哑得几乎难以听清,“吐出来。”
因为青年言辞中的抗拒意味实在很明显,还以为自己的技巧真的烂到可能让他败兴了的重力使老老实实地张开了嘴,任由太宰的性器滑出来,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带着点儿歉意亲了一下顶端,想着要不再舔舔试试。
起码刚才舔的时候反应不错。
然后就猝不及防地被精液糊在了脸上。
“……笨蛋,没脑子的蛞蝓……都叫你吐掉了……”夹杂着细碎的喘息声,太宰在床铺的另一头磨着牙小声叫骂,中原中也顶着一头一脸的糟糕玩意傻愣愣地望过去,却只得到青年饱含怨念的瞪视。
但是那双藏在一绺绺的湿发后头的鸢瞳,此刻整个都变得湿漉漉的,盈满了水汽,它们不再是空洞的,连通着不知名空间的孔穴,而变成了两汪满是蜜水的甘泉,哪怕投出怨恨的视线,也依然只给人十分无害的绵软感。
“离远点这种事情,还需要我特地,说出来吗?”
“什么嘛,还以为你真的不喜欢呢。”啧了一声,翻身去床头抽出纸巾来擦脸的重力使咂咂舌,“结果比平时射的还快……”
“中也。”明显听到了这话的太宰语气危险地开口。
“干嘛?”觉得自己成功哄到了太宰的重力使此刻心情雀跃极了,完全没察觉青年已经变得不妙的脸色和声音。
“今晚不许再吻我。”
“???为啥啊!!”虽然很容易害羞,但其实超喜欢亲亲的某人炸毛了。
“谁要接吻的时候吃到那个啊!!!”
“我都没说什么呢!也不想想你刚才干了什么好事!!”
“——”难得被哽住的太宰卡了两秒,最后还是艰难地重新开口,“都特地让你吐掉了,本来就是不听话的小狗狗的错!!明明我都……”
“哦,明明你都怎么了?”擦完了脸,嘴角叼着四方的塑料小包装,手上拿着润滑液瓶的重力使挑起眉,一脸不爽地慢慢爬上青年此刻还虚软着的膝盖,难得居高临下地望向他。
向来不会主动转开视线的太宰毫不犹豫地瞪了回去,甚至抬起小腿踩向干部先生的下腹,用灵活的脚掌轻轻踏在明显已经鼓胀起来的某处。
“中也好烦,自己都已经这样了还磨磨蹭蹭,黏糊糊的小矮子。”
“这话可是你说的。”重力使的视线扫过下方,刚才光顾着舔弄了,完全忘记了做准备工作,真的直接做的话绝对会很痛。
“……偶尔粗暴一下也没事啦,我可没那么脆弱哦?”太宰语气轻巧地说道。
“啊啊,你有多耐揍这点我确实很清楚。”有过不止一次被气到上头,然后直接把人揍进医务室经历的干部大人这么说道,“可惜我并没有在床上那么干的兴趣。”中原中也意味深长地磨了磨犬齿,“不过刚才有人说不准接吻。”
“呼,没错,所以小矮子打算怎么做呢?”太宰一点不在乎他的威胁,甚至笑眯眯地加重了乱踩的脚掌的力道,心满意足地看着重力使额角跳出熟悉的青筋。
“反正也亲不到,那我干脆舔个够吧?”干部先生露出饱含恶劣意味的笑容来。
万万没料到他出了这招的青年根本来不及逃跑,踩在对方裤裆位置的左脚等于白送的人质,一下就被握住脚裸分开了双腿,太宰唯一比上一次强的地方,大概只有成功捞到了一个枕头,能够比较方便的把脑袋埋进去,而不是全程只能用本来就不粗壮的手臂拼命遮挡表情和声音。
已经软掉的性器被舔舐的感觉怪异极了,因为还在不应期,无法硬起来的缘故,那种连小小的细微接触都会被放大的敏锐确实消失了,然而身体深处却随着重力使的动作逐渐涌出难以形容的酸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