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老板的传闻/离职礼物
贺骞的部门要给贺骞举办个欢送会。虽然才几个月,但他在公司的人缘好,大家都很舍不得他。
在贺骞stday的晚上,十几个人选在在外面的一家餐馆聚餐。晚间气氛正热闹,同事们喝醉了在耍宝,贺骞也正被前上司盛情把盏言欢,酒杯碰唇轻抿酒浆的瞬间,心有所感般朝窗户外瞥去一眼,目光穿过熙攘的人群,恰巧捕捉到街边一棵树后掩映下的穆晚言。
两人视线相对,穆晚言惊觉自己被发现了,连忙想躲,躲到一半又停下。
穆晚言:……我为什么要躲?下属离职了老板来送送不是很正常吗?
正犹豫间贺骞已经找来了他面前,因为是下班后的活动,贺骞没穿外套而只穿了一件比较贴身的t裇,包裹得胸肌腹肌……很好看。
自从贺骞提出辞职,也被允许不必穿着穆晚言公司的制服后,穆晚言就开始醉心于给他换各种不同风格类型衣服,像是在玩什么换装游戏似的,把贺骞原本寥落稀疏的衣柜塞得日渐丰满。
前段时间他开始频繁出入在新公司里,每天都是崭新的名牌西装亮相,加上气质与谈吐的加成,尽管公司才刚刚处于起步阶段,不熟悉他的员工和业界同行都已然心照不宣地将贺骞视作哪里的显贵少爷。
谁也没有想到,他的上一份工作,还是给别人当司机。
眼下贺骞现在穿着的t裇,也是穆晚言买的其中一件。
心中略微有些自得,自己挑衣的眼光不错。
贺骞有些微诧异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穆晚言眼光闪躲,支吾着:“我……”既不想撒谎,又不知该怎么说。
“你一个人?”贺骞又问。
“嗯……”
贺骞沉眉,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觉得不能放穆晚言一个人,必须得有人看着。
“进来吃点东西?等会儿散了我送你回去。”原本今天他是和穆晚言请了假的。
虽然本没有这样的预期,但这样无心插柳的结果还是让穆晚言心里小小的升起了烟花。
他面上矜持地点点头。
贺骞领着穆晚言踏进餐馆入座后,欢送会的氛围有那么一瞬间陷入了短暂的凝滞。
还清醒着的人面面相觑,高高在上的冷漠大老板怎么来了?
他们平时虽不常见到穆晚言,但公司老总的传闻轶事总是能不胫而走。
最广为流传之一的,就是穆晚言尽管长了一张极好看的脸,但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笑!哪怕年会上最受欢迎的喜剧节目也不能逗笑他!
据说还曾有显眼包新人在一众高管面前逗梗抖包袱,其他大佬都哈哈大笑,只有穆总,转头去问其他人显眼包的绩效达成如何……
太可怕了!
穆晚言也后知后觉地有点尴尬,想自己是不是破坏了贺骞欢送会的氛围。
这时喝醉了的那群人却开始尖叫吹起口哨:
“哦哟哦哟看来谣言也有八分真噢~老总这是舍不得贺骞帅哥吗?”
“这下要不亲一个很难收场哟~”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清醒的人:……敢跟bigboss开这种玩笑,你们真的醉疯了……
贺骞摆了摆手给穆晚言解围:“去去,都给我去厕所清醒一下。”
“吁~~~”
前上司擦汗:……是得清醒一下,不然就得被‘清除’一下了……
醉酒的人还不依不挠:“boss既然都亲自来了,离职礼物得有吧?”
穆晚言闻言抬头:“离职礼物?”
“对啊,我们都给贺骞送了的!”
前上司:继续汗流浃背中……
穆晚言看向贺骞,贺骞正在给他倒茶,和穆晚言对望一眼后,朝那个酒醉得脑子都浆糊的人笑:“已经送了,我提离职的那天亲自问老板要的。”
“哇!勇士呀!”
“是什么是什么是什么?”
餐桌上的人一下沸腾,连清醒着的人都忍不住好奇。
贺骞无视他们的探究,伸手给穆晚言夹菜,“秘密。”
“切~~~!”
穆晚言心想:他是指……那栋楼吗?那个不算是礼物啊……
穆晚言注意到包厢的角落,那里堆放着几个礼品袋,有纪念品有摆件还有……领带?
这个有些贴身甚至暧昧的物品引起了穆晚言的警觉,如果再加上送礼的人是个女生……
贺骞的一只手在给穆晚言布菜,忽然另一只手就被身旁的人抓过去,‘咔哒’一下,还残留着体温的一块金属贴上了贺骞的手腕。
穆晚言若无其事地淡定喝茶:“离职礼物。”
餐桌上又一次陷入了寂静。
有人小小声开口。
“我没看错的话,那是穆总一直戴在手上的表吧?”
“没错,有人扒过,这块表能在我老家买一套房,好几层楼那种……而且因为绝版了还在升值!”
“哇……把一套房戴在手上是什么感受……”
“这个你现在可以问问贺骞了……”
“穆总,现在我提离职还来得及么……”
贺骞布菜的手一停,想把表给解下来,穆晚言凉凉的声音立刻刺过来:“嫌我戴过?”
贺骞一愣,看向穆晚言。对方眼神里透出一丝冷意,但被贺骞这样看着,又涌上些莫名委屈。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前上司一看这气氛不对,赶紧拿下贺骞的手打圆场:“这穆总给的哪有收回去的道理?对吧!小贺,收着收着,这是穆总惜才呢。”
贺骞停下了手,没再试图解下手表。
之后的聚餐穆晚言没再和贺骞说一句话。
穆晚言心知这样的做法或许并不妥当。
以贺骞的个性,若是无端收受这些馈赠,也许会认为自己别有用心,企图束缚他;又或者,他会因此而更加敬重自己,产生的不是爱意而是“报答”。可是,穆晚言也没有办法,想给喜欢的人最好的一切有错吗?
聚会散场。
贺骞和穆晚言前去取车。
贺骞问慢一步走在自己身后的人:“回你家?”
穆晚言低声:“……你。”
终于开口说话了。
贺骞无奈地笑。
回到贺骞的家,关上门,穆晚言在贺骞背后开口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样?”
贺骞回身挑眉:嗯?难不成还会反思了?
不过,哪有人会讨厌被送一套房?哦不,两套了。
“不喜欢又能怎样?”贺骞又想逗他,于是故作面无表情。
果然,他真的不喜欢……穆晚言心里一沉,声音干涩发紧:“你不喜欢的话,我……”
贺骞走近,给穆晚言解下外套——老板就是辛苦,大热天里还要穿西装,边问:“你?你还想干嘛?”
穆晚言咬了咬牙:“我……会克制一点……”
正给穆晚言脱西装的贺骞:……
不知怎的,他就想到了那句“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
不过也只停顿了一秒,他将穆晚言西装挂上衣架,牵着人坐到沙发上。看他有没有出汗,又去倒来杯凉水,又把回家途中去便利店买的小蛋糕加叉勺推过去。
“看你晚上没怎么吃,肚子饿吗?”
穆晚言没想到他还注意到这些,愣了愣。
贺骞见他一勺一勺地吃:“不够的话我再去下碗面。”
穆晚言咬着勺子摇摇头,表示已经足够。
贺骞揉了揉他软软的头发:“我离职之后,想给你雇几个贴身保镖,平常我不在也能保护你安全,你觉得呢?”
穆晚言想说又不是小孩子还得人照看,也想说他又没有生命危险需要什么贴身保镖,但满腹抗拒到最后也只是默默地点点头。
贺骞笑了,捏捏穆晚言后颈那块脆弱细嫩的皮肤:“乖。”
晚上贺骞又睡去了隔间,穆晚言默默揪枕头,怎样才能让贺骞愿意和自己一起睡呢?
这天贺骞带着高芮和两个下属出门和供应商谈合作,下楼时习惯性往对面楼看一眼,结果看见穆晚言正好也走出一楼大门。
贺骞现在只接送穆晚言上下班,平时穆晚言如果出门谈生意就会让雇的保镖代劳。贺骞正想远远目送穆晚言上车离开,就见四五个黑衣人挡住自己的视线,带头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高大中年男人拦在了穆晚言身前。
高芮走过来:“车来了,我们走吧。”
贺骞看着那边:“等等。”
穆晚言的确是准备出门,倒不是谈生意,不过没想到在门口碰见了个不速之客。
“舅舅,你怎么来了。”穆晚言停下脚步,声音冷淡。
“这里以前还是我的地盘,怎么我还不能来了?”他的舅舅挺着肚子续着胡子,身形高大体型偏胖,看着相当有威严。
穆晚言没有立刻答话,他的这些亲戚必然无事不登三宝殿。
“我正要出门,舅舅请自便。”
“没礼貌的小子,要不是看在我死去的妹妹的脸面……”舅舅恨铁不成钢地哼了一声,下一秒想到什么,眉毛又竖起来怒道,“我听说公司传出了你的丑闻?怎么你还跟你的司机搞上了?真是丢我们戚家的脸!”
穆晚言微微蹙眉,按理说这种八卦不应该传播到舅舅耳朵里,只有可能是公司里有舅舅的人。
这些年舅舅总是后悔当初轻易卖掉了手中的股份给他,不管是想从中牟利还是单纯想找穆晚言不痛快,应该都是舅舅的目的。
“就为了这件事,值得舅舅亲自跑一趟?”穆晚言冷笑一声,“看来最近戚氏经营不善也不是空穴来风,把舅舅闲成这样。”
“你说什么?!”
“再者,”穆晚言的眼神比声音更冷漠,像是在看一只败家犬,“无论我的丑闻是真是假,又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我面前指手划脚?”
“啪!”
穆晚言踉跄退了一步,头偏向一边,白皙的脸颊上印着赤红的巴掌印。
舅舅还在怒不可遏地咆哮:“果然是没妈的种!不知礼义廉耻不知道长辈为尊的东西,我早就该替我早死的妹妹好好教训教训你了!”
马路另一边。
“哦天!”目睹这一幕的高芮还在惊呼,身边的人已经扔下一句话飞了出去。
“今天的合作你们过去。”
穆晚言收在衣袖里的手攥得死紧,忍受着这老家伙继续唾沫横飞。可在那庞大的身躯还想朝他上前一步时,穆晚言的身前出现了一道更加颀伟的身影。
舅舅粗厚的手腕被一股巨大力道牢牢钳住,他震惊抬头:“你,你是谁?!”
贺骞比他要高,力气也比他大,这时俯视着他冷声道:“不管我是谁,打人者不该先道歉吗?”
“哼,我是他舅舅,我在教训自家外甥关你什么事?”
贺骞嗤笑:“谁好人家在大庭广众下教训小辈?你只是存心想让他在员工面前丢脸而已。”
恶意心思被拆穿,舅舅脸上一阵青白,这时手腕上的力道又陡然增强,痛得他直呼:“松手松手!你敢这么对我!”
因为贺骞气场太强穿着品味也极好,舅舅始终没联想到眼前的人就是丑闻中的那个‘司机’。
“我没记错的话,当年夙言智控的前身你并不看好,但穆晚言还是从你手里花了高于市值的价钱买下,现在他做得风生水起,一跃成为本市龙头企业的地位,把你这前老板甩得看不见影。”贺骞随意地扣着他的手腕,像是提着一只家禽一样,任由他在自己手里扑腾,嘴上悠悠道,“你现在是恼羞成怒看不得外甥过得太好,还是竞争搞不过就只能用长辈的势头压人?”
贺骞眼里的眸光逐渐森冷:“他可能会看在他母亲的面上忍你,我可不惯着你。”
说完,贺骞手腕一抖,轻松拽过舅舅壮实的身躯,一记利落的右勾拳,自下而上直接命中大腹便便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