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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半,计程车把季则放在博格视觉门口,从铁艺大门进入公司的独栋三层办公楼还有一百多米的距离。
季则背着单肩包站在原地片刻,见办公楼背靠一个小山头,四周丛林掩映,幽深又清净,迎面吹来的晨风带着草木的腥气,解了夏日的燥。
果然是邱飞英喜欢的风格。
季则抬步往里走,在石板路半道上遇见出来迎客的邱飞英,两人稍一愣神,便极为默契的紧紧拥抱在一起。
邱飞英身上有沉稳的木质香,如经年浸泡在水中的一块木料,拽着人也往下沉,季则几乎瞬间掉进回忆,那是他们在国外采风时一起走过的路,还有无数个在画室加班赶项目,并肩作战熬的夜。
“小则,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邱飞英放开季则,转而用力牵住他的手,拉他往里走。
办公楼像一幢木屋,外壁和房梁都是仿木的,覆满原生态的青苔和爬山虎,内里却是一座纯白的宫殿,辅以饱和度低的装饰物。大厅一路挑高,阳光只透过一层玻璃顶的阻碍洒在中央地板,一楼四周有隔出的样板间,模型、软装和各种板材展示间,和挂了油画的走廊。楼梯宽阔大气,往上是设计师和各个部门的办公室和会议室,透明墙内已经在陆续工作,三楼则是管理层以及总经理的办公室,附带一个种满鲜花的屋顶花园,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明朗、整洁、清新,仿佛随时让人灵感爆发。
邱飞英一路滔滔不绝的介绍,领着人逛两圈,把所有的房间看一遍,加上难得精神亢奋,脚步飞快,这会儿从助理手中接过两杯咖啡,给季则递一杯,斜倚在花园的栏杆边喘气。
“我是不是老了?”邱飞英在自己脸上摸一把,玩笑道,“当年我们一口气爬五百多米的山,上下两趟一点不累,现在不行了。”
“没有。”季则伸出被攥红的手给他看,“老当益壮。”
邱飞英大笑,拍季则的肩膀,“你成语用的不错呀。”
季则用指节蹭一下鼻尖冒出的一点汗,“会的不多,有点不习惯。”
“我刚回来那阵也觉得不习惯,更不要说你比我多待了五年呢。”邱飞英远眺那小山,指着山顶一个小亭子,“下次我们去那里坐坐。诶,你觉得我这儿怎么样?”
“很好。”季则真心道,“我之前看h市的其他工作室,挤在写字楼里,想想都觉得可怕,简直抹杀人的所有灵感。在大城市能找到这样的环境很不容易。”
“我说我的设计,你觉得怎么样?”邱飞英挑眉。
季则凝视他的眼睛,“听真话吗?”
“当然。跟我有什么不能说的。”
“飞英哥,你的风格有点变了。”季则抿一口美式,“刚进门我能感觉到,你还是很喜欢自然和建筑有机结合的感觉,但是到楼里面,完全变成极简。这很商业。”
“眼光还是那么精准。”邱飞英赞许道,“你说的没错,是我妥协了。客户喜欢什么,我们就设计什么。最开始,我们依照客户的想法设计,给独特的方案,然后他们从喜欢,一改再改,慢慢又变成平庸的样子。没办法,谁让他们是甲方呢,谁让我现在成了老板呢”
邱飞英耸耸肩,“我以前真的很讨厌很讨厌说这些话,你记得吗,我和杰克大吵一架,因为他让我根据客户的意思把设计稿改的不伦不类。可是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上,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刚创业的时候,也挤在写字楼,那时候就想,未来自己的公司一定要特别出众,一定要把我的员工从那种窒息的桎梏当中解放出来,让他们能够自由发挥。”
“飞英哥,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虽然和你以前的风格不一样,但我不否认这是合理且明智的改变,我们可以适应。”季则注视邱飞英的下唇,缓缓轻声道,“只要你的梦想在一步步实现。”
邱飞英摇头,“我能很自信的告诉你,我们博格的设计是经过市场检验的,我们是h市数一数二的室内设计工作室,我们给很多名人做过设计,我们的业绩排名前列。这些当然很好。”
“当我每天面对我自己设计的这栋楼,想起几年前这儿是一片空地,我却发现已经忘记最初想要设计成什么样子。”邱飞英抬手,沿视野中的办公楼画圈,“也许外面是我心目中的样子,可是它空空荡荡的,里面填满的全是商业元素,充斥金钱的腐臭,失去了曾经的灵性。”
“我清楚这背后更严重的问题,长此以往,我们就沦为众人了。从我的设计能力开始退化,慢慢的整个公司”邱飞英把话顿住,转头看向季则,“所以我需要你,需要你时刻拉我一把。以前读书的时候,教授总说我们的风格,作品,喜好是最像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一直很合拍。我从a公司走的时候,他们立刻找刚毕业的你接替我的位置。”
“小则,你比我强,你总能找到平衡,以自己的方式不和世界妥协。你的追求我可以替你实现,你把这里当作你的家,尽情施展才华。但是我更希望你能帮帮我。”邱飞英说的诚恳,“小则,来吧,加入博格。”
季则没有立刻回答,蹲下把单肩包放在地上,从里面拿出自己的作品集和新出炉的设计稿。
“飞英哥,这是我在看到博格的作品之后设计的。我确实觉得哪里不对,一直找不到灵感。”季则把稿纸递给邱飞英,望向室内忙忙碌碌的设计师们,“我最近好像失去了方向。你知道我在b公司我以为总监的位置非我莫属,后来发现是我太自信。这件事真的打击到我,让我觉得很挫败,不被认可。我不确定我能不能像你说的那样帮你。哥,我很希望我能帮的上忙,但我怕我不行。”
邱飞英咧开嘴笑,欣赏手中的稿纸,“要我说,根本不用想那么多,因为你并不是输在业务,而是人情。不过”他知道季则的性格,有时闷着,便不把话说满,留时间给他自己思考,“你可以考虑考虑,再给我答复。”
公事说在前,剩下的时间季则和邱飞英回办公室闲聊。邱飞英创业以来再没时间出国,想从季则这儿打听老教授的消息。然而季则平时不是爱凑热闹的性格,对同学和老师的近况知之甚少,只有年度展会的时候才受邀回学校和教授叙一叙旧,自然没什么能跟邱飞英分享的。于是两人头对头翻季则的作品集。
临近午餐时间,邱飞英说有个非正式饭局,让季则跟着一起,全当在国内多认识几个朋友。
季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情绪,爽快答应下来。
包间里坐了两个人,其中寸头男人闻声抬眸,视线和季则撞了正着。
几乎瞬间,季则认出他,显然寸头男人亦是,双方均微微睁大眼睛,略带差异。
邱飞英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扫过,笑道,“哟,你俩认识?”
寸头男人当即开朗一笑,“认识啊,两年前,在国外。季则,对吗?”他把季则两个字咬的特别重,尾音上挑,带点轻佻的意味。
季则嘴唇抿了一抿,表情淡淡的,让人觉察不出他们的熟识,“夏炎。”
“那太好了,省的再介绍。”邱飞英挨着另一个中年男人坐,“这是邵洋凯,邵总,屏海集团总经理,他们是主营房地产的。”又对邵洋凯道,“这是我同门师弟季则,以前一直在国外,最近打算回国发展。”
邵洋凯和季则简单打招呼。
夏炎颇为周到的替季则拉开椅子,等人落座便一错不错的盯住他,像是意外寻到什么旷世奇珍,挪不开注意力。
季则伸出去拿茶壶的手一顿,微微侧头,朝夏炎一挑眉。
夏炎笑了,迅速把茶壶转到自己面前,帮季则倒一杯,体贴的送到他手里,“你之后都待在h市么?”
“嗯。”季则搓了搓被夏炎碰到的地方。
“还没有你国内的手机号呢,加一个好友吧?”夏炎打开手机二维码。
“好。”季则划开手机添加好友,顺道给季宸瑞回句“有事”。
邵洋凯很健谈,跟邱飞英聊得热络,形成一个不容旁人插足的小圈。季则知道邱飞英家庭背景雄厚,与本市的企业家们多有来往,而他对这些是完全不感兴趣的。
正好夏炎今天丝毫不想加入谈话,一心全系在身边的人身上,一边给季则夹菜,一边找话题道,“之前去国外出差那半年值了,回来升职,现在我是项目部经理。”
季则转头和他对视一秒,眼底似有波光闪过,“恭喜你啊。”
“你是打算加入博格吗?”
“还在考虑。”
“我觉得是个不错的选择。屏海和博格是长期合作的关系,这样的话我们还可以经常见面。”夏炎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标志性的痞笑,“我可不想再后悔两年。”
季则敛目,暗自琢磨他话里的意思,尤其是“后悔”两字。
“像以前一样,嗯?”夏炎悄悄凑到季则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清的暧昧嗓音道,“你也一点没变呢,见到我总是这幅冷冰冰的样子,不知道床上是不是还一样?”
“我很期待。”
季则的手蓦然一顿,深深凝视夏炎,他颧骨上有一道熟悉的浅色伤疤,带着阳刚之气,季则却觉得很性感,让他想起烈日酷热的海滩。
一整晚,季宸瑞都觉得无端燥热,空调温度调到最低,风力开到最大也无法缓解。
睡醒,王阿姨已经把午饭准备好放在桌上离开了。
客厅没人,季宸瑞不知道季则在不在家,便偷偷摸摸到季则房门口,轻轻推开一丝缝隙,结果窗帘大敞,不见人影。他只好索然无味的吃饭,给季则发消息。
回得倒是快,但就两个字,显得十分冷漠。
忽然闷闷不乐起来,季宸瑞从通讯录里找到邵哲炼,两人约好下午见面。
季宸瑞在楼下等到开车过来的邵哲炼,坐进副驾道,“啥时候买的车?不对啊,你啥时候拿的本儿?”
“哈哈哈,这车显然是我爸的审美啊!”邵哲炼看一眼后视镜,“昨天刚拿。”
“靠。”季宸瑞抓住安全带。
“不至于不至于哈”邵哲炼就差拍胸脯作保证,“稳得很。”说罢一脚油门下去。
“我操”季宸瑞一个后仰,大声道,“你他妈慢点!慢点”
上了大路,邵哲炼的车技总算真的稳定下来,季宸瑞手表上显示的心率却还没降下,提心吊胆的给他指路,目的地是旧城区的一家画廊。
“来这儿干嘛?”邵哲炼在小巷里不甚熟练的停车,颇有抱怨。
“算了,你让我下来,我帮你看。”
季宸瑞顶着午后毒辣的太阳指挥半天,终于让邵哲炼顺利停好车,玩笑道,“哪个教练教的?我一定不找他。”
“操。”邵哲炼笑骂道,“你别给我机会坐你的车。”
两人前后进画室,落座后,季宸瑞从手提袋中拿出一本杂志,翻开几页,其中郑重夹着一张肖像画。
“诶,这谁给你画的?真挺像那么回事儿哈”邵哲炼眼睛一亮,想伸手过去。
季宸瑞在半空拍掉他的手,对工作人员说,“我想裱起来。”
工作人员立刻拿来几个样板和图册供季宸瑞选择。
季宸瑞拿样板和图册在肖像周围反复比对,微一纠结便做好决定付款。
季宸瑞和邵哲炼在咖啡店点了两杯星冰乐,消磨时间。
“你还没交代你生日那天什么情况,那人谁啊”邵哲炼搅动吸管。
“我叔叔。”季宸瑞含着一口冰道。
“哈?你有叔叔?”邵哲炼望向他,“你什么时候有叔叔了?我怎么不知道?”
不怪他惊讶,邵哲炼从小学认识季宸瑞,那时两人还不同班,而初中到高中六年,缘分使然,两人一直被分在一个班,关系在他们圈子里是最好的,彼此家里什么情况全知根知底。
“啧”季宸瑞往后一捋头发,“一直有啊,只不过以前在国外,十几年没回来过。”
“啊怪不得作风那么彪悍。”邵哲炼嘟囔道。
“他不彪悍。”季宸瑞想起季则坐在桌前提笔作画的背影,刻意布置过的客厅角落有点诗情画意,随便一个定格都很美,还有他缩在沙发上恬然酣睡的样子
季宸瑞强调道,“一点儿也不。他挺文静的。”
“噗。”邵哲炼差点把咖啡喷出去,“用文静形容男人么。”何况那个猛灌酒的叔叔哪里文静?
“文静怎么不能形容男人。”季宸瑞极力争辩道,“等你哪天见到他,你也会这么想的。”
“行吧行吧。”邵哲炼举手投降,“那他回来干嘛?住你家吗?”
“嗯,住我家。说是回国工作。”
“哦这样”邵哲炼对人家家里的事倒不那么感兴趣,转而追问道,“快交代,那幅画是哪个妹子给你画的?是不是有情况?几天不见你可以啊”
“不是啊,别乱说!”季宸瑞矢口否认,“哪有什么妹子!我叔叔画的!”
“什么!”邵哲炼眨眨眼,“他他是画家?”形象似乎太过反差。
“是学室内设计的。”
“哦”邵哲炼若有所思。
晚饭前,邵哲炼把季宸瑞送回家。
“家里有人了就是不一样哈。”邵哲炼故意调侃道。
季宸瑞莫名脸上一红,不知为何有点心虚。从前他和邵哲炼总是形影不离,不仅因为兴趣爱好相同,还因为家庭环境相似,双方父母都忙生意,没空管孩子。于是被放养的两个人彼此作伴,说不清有多少个周末是一起打游戏,四处闲逛,吃喝玩乐度过的。
季宸瑞在他肩上拍了下,有些话不言自明。
季则竟然已经到家,正在从冰箱里拿中午的剩菜倒进锅里加热。季宸瑞赶紧帮他打开油烟机,见他动作不熟练的翻炒,问道,“叔叔,要不我来?”
季则一顿,把锅铲交过去,站在一边等吃。没想到季宸瑞烧菜有模有样,看起来比自己经验丰富,不禁又在心里感叹他哥生了个好儿子。
吃饭的时候,季宸瑞问季则白天去做什么,季则便道去新公司参观一下,没多做解释。季宸瑞心下好奇,但又觉得季则不想聊工作,怕自讨没趣,讷讷不再打听。
之后季则让季宸瑞去歇着,自己多少负起当“家长”的责任,主动收拾碗筷。
“叔叔!今天有空吗?”季宸瑞喊住正要回房间的季则。
季则略一沉吟,“有。”他刚把设计稿完成,邱飞英没给什么任务,目前尚算空闲。
“那”季宸瑞扬了扬手中的手柄。
季则的脚步拐个弯,坐到小孩身边,“怎么玩?”
季宸瑞附身过去,简单介绍几个按键的用法,便带着季则上路。
一开始不太适应,不过渐入佳境,季则很快掌握技巧,和小孩一起随开车的画面左右倾斜身体。
视觉刺激让人热血沸腾,砍杀的画面挑动敏感神经任务挑逗道,“那再来。”
“别。我得回去了。”季则伸手推他,却推不动。
夏炎笑的很狡猾,故意选这个姿势,季则根本反抗不了,便用硬挺的下身流氓似的顶顶他的腿侧。他就是喜欢季则这幅样子,看着冷淡,里面有多热只有自己知道。他把手伸下去,手指滑进两瓣娇嫩的臀肉中间,松软之处轻而易举拓开,还微微濡湿。
“操”夏炎暗骂一句,捞起季则的胯骨,死死按住他的双肩,把自己的东西送进去。
季则和夏炎在酒店又不分昼夜的做了一天,腰酸背痛,差不多傍晚才到家。
日光些微暗淡,还无需开灯。季则在鞋柜里翻出被王阿姨收好的拖鞋,趿趿拉拉回房间换衣服。
洗手间镜子前微一侧头,才发现右侧锁骨上有个浅浅的牙印。季则无奈的啧一声,心道夏炎还是那么喜欢胡来。但现在不是独居,他把睡袍敞开的门襟系的严实些。
季则不知道季宸瑞是否已经回来,出去敲他的房门,没人作答,但凑近却听见房间里面隐隐有奇怪的声音,像是床在摇动,或者电竞椅在地上摩擦。
季则不欲打扰,刚转身走出两步,便听见房门被打开一条缝,季宸瑞只探出半个头,在阴影里微微喘气,“叔叔叔你怎么突然回来”
抿抿唇,季则不自然的把睡袍的前襟又拢了下,抬眼见季宸瑞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眼神里有些说不清的意味,像有一片火要烧过来似的。
“咳”季则挪开目光,“事情办完就回来了我准备去找点吃的。”
“叔叔!”季宸瑞急忙叫季则。
“怎么?”季则远远提高音量。
季宸瑞的手在阴影里飞快系裤带,“一起吧!”
季则慢吞吞从冰箱往外搬保鲜膜封好的盘子,心道或许自己刚刚想多了?不过年轻男孩真在做什么也正常只是以后更要注意同居的分寸,他自省道。
季宸瑞掌心火辣辣的,拿筷子都有点儿发抖,刚刚在某处急速摩擦的触感还十分清晰,裤子里胀痛没有消下去,甚至不知廉耻的蠢蠢欲动。
本来戴上耳机正动情,隐隐有敲门声,他一摘下耳机听到季则离开的脚步声,没多想就赶去开门。
他懊恼自己太不小心,没考虑到季则随时有可能回来。屋檐下住着两个人,不能那么放肆。又太心急,太想见到季则,想看看今天的他是不是脑海中的样子。这种想念很奇怪,比小时候期待父母回家还要强烈。
可这有什么办法呢。每一晚都莫名其妙梦到季则,连打个盹儿的功夫都想起季则,想季则身上独特的气味,那张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那种神秘又疏离的感觉。
在邵哲炼家这几天憋的无处泻火,可以说远离季则没有丝毫好转,寻到机会旁敲侧击问邵哲炼有没有那什么资源。
邵哲炼笑他,“我说你这几天怎么奇奇怪怪的,早说啊,害羞啥,又不是没一起看过。”
一起看过是没错,但那时季宸瑞没什么特别的兴趣,如今哪敢说自己真正想看的、好奇的、猜测八成能让他射出来是什么类型,连夜卷铺盖回家研究,钻进另一个分区,出现的是两具男人的身体,精壮男孩趴伏在身材清瘦的中年男人身上猛干,低吼“叔叔叔叔”,滚烫的汗水滴落在白皙的皮肤上,其下薄薄的肌肉浪一般涌动
和梦里的几乎没有区别。可能是与生俱来的本能,他有意识无意识想象的情景一一得到验证
季宸瑞的下身出现明显的变化,于他而言的难以启齿,竟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他把手伸进裤子里,那根东西毫无意外的挺翘着,在耳机里的一声声无法抑制的呻吟中快速动起来。
此刻,季宸瑞偷瞧端坐吃饭的季则,逐渐眼神控制不住的描摹他。季则低头喝汤时,衣领略微敞开,锁骨上的牙印明明藏在影子里,却还是被季宸瑞眼尖的发现。
有点生气,心里头又有点发酸,最叫人难以忍受的是,胀痛又多几分,饭前没有疏解的欲望,因为补充了能量此刻再次昂扬勃发。
他再也坐不下去,两口把碗里剩下的米饭全部扒拉进嘴里,几乎是拍案而起道,又迅速的微弯一下腰,“叔叔我吃饱了。”
季则做足准备工作,一切比预想中进展顺利。除邱飞英的关系外,同事中不乏海归,性格友善,工作环境和工作方式变化不大,季则慢慢进入状态,连作息时间跟着调整过来。
季宸瑞倒是没有快要开学的自觉,依旧昼夜颠倒,饭也吃不上几口新鲜的。季则出门以后季宸瑞才起床,季则下班回家那段时间他又窝在卧室里补觉,两人几乎不用打照面。
是季宸瑞太心虚。最近的每一晚,他都无法自拔的沦陷在欲望中,季则的脸模糊且清晰,让他只要略微想起关于叔叔的一切蛛丝马迹,下身几乎条件反射的硬起来,季则的性向和血缘身份像两座大山压在季宸瑞头上,双重背德的刺激让他每每勃起的更加兴奋。最无奈的是,浏览器记住他的偏好,不停推送类似情节的片子。
这种行为真的不对劲,可他在无休止的意淫中享受到禁忌的快乐,仿佛尝到其他同龄人都不能触及的欢愉。远处引线着火,他追赶燃烧的那头,总踩不中,熄不灭。
他从未如此的被理智和欲望一同拉扯过,他处理不了,更不可以同人分享。也明知自己的反应定是青涩的、容易露馅的,干脆关着自己,等开学忙起来,见到新同学,也许对季则的这些莫名情愫和冲动才会淡下去吧。
季则在茶水间,听同事聊起亲戚家的小孩去读大学,从床上四件套、洗漱用品到零食、拌饭酱一共4大箱,全家人出动,开车运到邻省,还连连感叹幸好路途不算太远,生活条件差距没那么多大。
季则在心里默道,自己当年出国只拎了一个行李箱就敢走南闯北,跟现在的孩子不能比,忽然想,季宸瑞应该也马上开学,学校在市内,印象中大半小时车程,省去不少麻烦。但不知道小孩能不能适应宿舍生活,而自己又要做什么。
下班前,季则找时间请教邱飞英,对方跟他一样毫无头绪,两人拦住几个同事,询问一番,得出结论,应该培养孩子独立生活的能力,不能跟有些家长一样包揽一切
同事们就这个话题又聊的热火朝天,邱飞英朝季则无奈耸肩。季则回以同样无可奈何的微笑,借机先下班。
季宸瑞光个膀子,穿件内裤,岔开两条长腿在冰箱前牛饮,见是季则回来,连忙背过身拿大拇指抹抹嘴角,两片肩胛骨在略显精壮的肌肉下鼓动。
季则暗自奇怪他的反应,放下包,“你换好衣服,我们出去吃饭。”
“好。”季宸瑞回头,见季则还在看他,愈发不自在,眼神十分想往身下瞥,又生生克制住。
“怎么?”季则挑眉,“还不饿吗?”
“咳咳咳”季宸瑞莫名其妙被喝进肚子里的水呛到,“饿了饿了”背对季则,绕过他身前的时候,还刻意挺了下胸,避免自己碰到。
季则:“?”他倒没多在意,去沙发上落座找餐厅评分。
卧室里,季宸瑞的脸上越来越烫,他分明清楚季则的看没有任何含义和感情,可就是被那眼神轻轻触碰一下,他像被热浪燎过似的。心脏怦怦跳,也不知道季则约他吃饭是为了什么,出门前又在镜子前惴惴好一番,总觉得对发型不太满意,怪最近太懒散,没修剪,最后只能喷点香水弥补一下
等季宸瑞准备就绪,季则都有些不耐烦,不知道他在磨蹭什么,冷道,“有什么想吃的吗?”
“没有。叔叔你定就好,我不挑食的。”季宸瑞一脸乖巧,似乎察觉到季则的不悦。
“那好。”季则从备选方案中挑了附近商场的一家特级西餐,又看季宸瑞在那儿擦白球鞋,真是快被气笑,“不是饿了吗?”
“对对对”
季宸瑞系鞋带的动作不停,仰起头,玄关灯光下眸色是一弯琥珀。等他站起来俯视季则的时候,稍长的刘海下,那双眼睛却是一片深潭。
季则同他对视两秒,喉结动了动,适才的烦躁慢慢淡了。小孩是和季刚不同的很阳光的帅,嘴角还总微微上扬,让人不忍心生气,而他身上有种奶香的坚果味,踩在季则的审美点上,有点喜欢。
下楼后,季则看半天餐厅定位,然后把导航递给季宸瑞。
季宸瑞嘴角一勾,把手机揣回季则口袋,“跟我来。”
傍晚的风抚人心扉。季宸瑞长腿一迈比季则快半步,立刻放慢。垂眼,季则的头发被微微吹起来,他的鼻梁和瘦削的下颌骨有一个优美的弧度。季宸瑞很开心,不可言说的那些思绪被风吹的很远,开心的想要加快脚步,却死死压抑。
两人正好坐在餐厅窗边的情侣座上,说是之前的预定取消,桌上的蜡烛和玫瑰全留下了。
季宸瑞观察季则的反应。
点完两份牛排,季则不咸不淡翻酒水单抬眼,“要喝酒吗?”
季宸瑞一愣,嘴唇不着痕迹的抿了抿,季则便心领神会,跟侍应生要两杯镇店的红酒。
窗外是逐渐初生的夜幕,倒影中烛光摇曳,远处乐手陶醉的拉提琴,只有季宸瑞在用自以为季则无法察觉的热烈目光偷偷注视他。
季则把视线转回,落在桌面的斜前方,手指在水杯沿滑动,“什么时候开学?”
“12号,还有差不多一周。”季宸瑞对这日子门儿清,每天数着呢,“叔叔,学校搜集家长信息的时候,我填你的号码可以吗?”
“当然可以。”季则想了想,“你们老师的电话给我一个吧。”
季宸瑞低头给季则转发辅导员号码,“江梦蕊江老师。”
“噢,我想帮你准备一些学校需要用的东西。”
“好啊。”季宸瑞望向季则,眼里闪着惊喜的小星星。
“唔”季则从手机里翻出下班路上做的攻略,“你看这些被褥是不是都要?还有文具什么的”
季宸瑞粗粗一扫,发现多是王阿姨已经帮他准备好的东西,便道,“叔叔,等会儿我们去逛超市吧。”
季则一怔,“好。”
季则切牛排的动作很优雅,小拇指的微小上翘并不显得做作。季宸瑞发觉他使用刀叉比筷子更纯熟,不过中餐吃的更慢条斯理一些。
季宸瑞瞥一眼亮起来的手机便收回目光,注意力全在季则身上,咀嚼的速度也慢下来,连刀叉磕碰碗碟的声音都格外克制。
最后,季则纤长的手指触到酒杯,没想到季宸瑞反应极快,跟着举起杯子朝他的一碰。
季则一哂,长时间盯着人这么失礼的行为他竟然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小孩有点可爱,以为自己发现不了他在观察自己,可季则不明白自己身上有什么地方值得他看得那么专注,估计青春期的男孩都有点让人难以琢磨的小心思,不过那种自己的一举一动皆牵动小孩的感觉,让他陌生又新奇。
季则微顿,又主动把杯子凑上去,正式的清脆一响,再送至唇边轻抿一口酒,伸出一点嫣红的舌尖勾走酒渍。
喉结似珍珠一般滑动,季宸瑞顿觉口干舌燥,连忙仰头把杯子里的深红色液体一口气全部灌进去。
季则拦下本想买单的季宸瑞,“超市在几楼?”
“好像在负一楼。”季宸瑞没怎么逛过,回答的不确定,蹬蹬跑到外面扶梯边看楼层指引,在季则买好单前又几步赶回来,笑道,“对,就在负一楼。”
两人坐扶梯,季则在季宸瑞的后一级台阶,正好看到季宸瑞头顶一个发旋儿,没多想便伸手揉了下。
季宸瑞吓一跳,结巴道,“叔叔叔,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