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怀孕了怎么办
养伤期间,他们几乎天天黏在一起,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李烛很高兴,但江弈秋逐渐就不那么高兴了。
他总是有心事一样。
自从半个月前,他拿到了一份报告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
李烛担心他,又本能地抗拒知道具体的原因。
也许是他不够好,他如是想。
江弈秋的腿恢复很慢,但也能下地了。
李烛推着他去草地边晒太阳,扶着他在草地上走了几圈。
日头好了,晒在身上,江弈秋神色开朗了些,拉着李烛坐在草里,看着波光粼粼的人工湖。
他轻声问李烛:“如果我的父母,知道我是这样的身体,不生下我,会不会是一种解脱?”
二十年前的基因检测技术没有现在全面,没有检测出他这种突变型的疾病,父母满怀希望地生下他,却发现他容易瘀伤、出血、骨折。
奈何已经生下来,医生说活不过一岁,父母那般精心,才将他养大。
李烛不知该如何作答,江母绝对是爱他的,如果她知道孩子有问题,会坚持生下来吗?
他心里闪过一个声音:明知孩子有问题,还生下来,和造孽有什么区别?
可如果江弈秋没有被生下来
他转过头,看着他漂亮精致的面庞,透过皮囊,还能看到他诚挚的心,这样好的一个人,不该被生下来?
可是活着已经让他很辛苦。
矛盾,无比矛盾。
江弈秋没有指望李烛能说什么,他只是胡思乱想罢了。
“现在想这些一点用处也没有,可我就是忍不住乱想。”
总之也没有任何方式解决困境。
江弈秋望着湖面,疲惫又懒散。
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哪段时间,有如今清闲。
他总是泡在实验室,总是在学习,妄图找到解救自己的方法。
结果是竹篮打水,还连累了李烛这样一个无辜的人。
所幸及时止损。
李烛不会安慰人,只是揽住江弈秋的肩,默默地给他一个依靠。
听说,过段时间,江弈秋的姑妈会来接他,回到之前的竹苑。
李烛很少听到江弈秋说起自己的家人,姑妈是怎样一个人呢?
江弈秋一直没有提起过,看样子感情不怎么样吧。
李烛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他也许会回到自己的工作,过着没有重逢江弈秋的生活。
可那里已经不安全了。
他不能回去。
江弈秋靠在李烛的肩上睡着了,阳光静静地洒在他的侧脸,美不胜收。
李烛心都化了。
这一刻,他想和江弈秋在一起。
想得发疯。
曾经不敢奢望的事情,现在又开始蠢蠢欲动。
如果没有遇到过江弈秋,如果没有对他上瘾,此时的他会是何样?
他会奔波忙碌,会自顾不暇,没有心思和精力去爱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原来,遇见已是上上签。
这是他们用尽力气,在暗夜里熬了许久,才换来的相遇。
“江弈秋”
李烛低声喃喃,只敢在江弈秋睡着的时候说爱他。
江弈秋只是打了个盹,醒来后说道:“你愿意跟我回去吗?”
李烛当然愿意,纠结了几秒,“愿意。”
“真的吗?”
江弈秋本是不相信,李烛见到他如此糟糕的模样,居然还会喜欢他吗?
还会愿意跟他回家?
不可思议。
江弈秋淡淡地笑了,他笑着,李烛却觉得他眼里有化不开的悲戚。
“有什么心事吗?”
“没有”
只是觉得亏欠。
过了几天,江弈秋的姑妈来了,是个十分干练,精英感十足的女性beta。
她明显很疼爱江弈秋,可不善言辞,让他们显得一点也不亲近。
注意到李烛之后,姑妈只是微笑点头,没有做多的表示。
并且理所当然地帮李烛也准备了行李,一起回到他们曾经的城市。
再次回到竹苑,李烛恍惚得很,和管家爷爷拥抱了一下。
“欢迎您回来。”
李烛又回到了他的房间,只是这次不是自己一个人进来,江弈秋跟在他身后,往他的房间里填补了很多药物。
有些是李烛走了之后,江弈秋又重新做的。
都是改良版。
李烛看见他往里面添了避孕药、以及缓解假孕反应的药。
故意蹲到江弈秋身边,“我经常忘记吃药。”
江弈秋手一顿,表情如常冷淡,只是缓慢转过身,将盒子里的避孕套也放了进去
李烛瞧见他耳尖微红,忍俊不禁。
又忍不住逗他:“要是真的有了怎么办?”
闻言,江弈秋陷入了沉思。
他定定地蹲在地上,手里还捏着避孕药,真的有在认真思考李烛的话。
“如果他是健康的,你也愿意留下的话就、就留下吧。”
李烛叹息一声,看着他毛茸茸的脑袋,手比脑子快,上去搓了两下。
“我只是随意问问。”
很明显,江弈秋很在意自己的病,担心会遗传给下一代。
“嗯”
江弈秋沉默地收拾好药盒,李烛坐在床边,等了他很久,才等到下一句话:“我只是不希望连累他。”
他活得太辛苦,不想再祸害孩子。
“我知道的。”
李烛点点头,表示认同。
晚间,他们抱在一起纯睡觉。
外面下着雨,屋里温暖一片。
难得的和谐安宁。
江弈秋抱着被子,听雨。
李烛听着雨,看江弈秋。
彼此都很满足。
“父母还在的时候,我特别喜欢这样的天气。”
李烛的话勾起了江弈秋的兴趣,“之后呢?”
“不喜欢了。”
“为什么?”
伴随着他的话,李烛的记忆飘远到那时。
雨天的校园里都是伞,很难挤出校门,公共汽车也会延迟,而从学校到打工的地方,需要四十三分钟的车程。
一旦迟到,就会扣工资。
本就是未成年,一扣就不剩多少。
末班车八点半,下班在九点,风夹着雨,打伞会被吹坏,他舍不得。
“时气潮湿,糊得脸上都是水汽。”
江弈秋点点头,没有追问,只是捏住了李烛的手。
这段时间,李烛一直待在家里,和江弈秋一起做实验。
他又想起最初的那个条约,“当初是为什么要和我签订那样的合同?”
江弈秋不会做和目的无关的事情,一定是为了治病。
说明他是有实验方向的,可为什么又放弃了呢?
江弈秋斟酌再三,耐不住李烛一直软磨硬泡,告诉了他。
因为他的基因很特殊,首先是和江弈秋的信息素匹配程度很高,故而他一旦流露出信息素,就能很快引得江弈秋进入假性发情状态。
为了保持理智,江弈秋起初制止他放出信息素。
而他们在做爱的时候,操开生殖腔内射,能促进李烛体内的激素分泌,次日会在血液里留有助于治疗的成分。
江弈秋原先每隔三天来一次,每次只做一次,便是控制变量,想看看李烛的身体能产生多少有益成分。
可后来李烛出现了假孕反应,江弈秋才意识到,避孕药会影响实验结果。
经过一夜,将数据推倒重来后,江弈秋可悲地发现,一旦吃了避孕药,有益成分会骤降。
几近于无。
可是,不吃避孕药以李烛容易假孕的体质,也会有很大的可能怀孕。
要为了救自己,创造一个不幸的人?或者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江弈秋思量再三,选择终止合约。
也许这辈子,就这样了吧。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会和李烛重逢。
听完江弈秋的话,李烛皱紧了眉头,和他猜想的原因大差不差,没多震惊。
“我觉得你可以再试试。”
毕竟江弈秋的身体最重要,如果真的有希望痊愈,那也
不是不可以。
江弈秋很犹豫,其实当时和李烛一样基因适合的人,还有几个oga,但考虑到oga的受孕能力太强,才选择了李烛这个唯一的alpha。
“但是,如果真的”
“你也说了,你的病不是父母遗传给你的,是突变,要是真的有了,如果他健康,我愿意生下来。”
江弈秋的病,是他母亲怀孕一个月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进了实验室,里面原料复杂,才影响了胎儿。
可惜各项产检都是普遍疾病的筛查,江弈秋的病举世罕见,没能查出问题。
他刚出生那会儿医生们从未见过如此特殊的疾病,连发病原因都未尝得知。
直到他三岁时,基因检测技术突飞猛进,才搞清楚缘由。
母亲因此自责不已,郁郁良久。
基因上的问题,只能从根源上解决。
更有很大的可能遗传给下一代。
江弈秋总觉得这样不好。
如果这个孩子有问题,李烛还得去打胎,alpha的生殖腔本就是退化器官,打胎造成的伤害不可逆。
“我再考虑一下吧。”
“不用考虑,你的身体要紧。”
李烛很确定,能帮到江弈秋,他会非常乐意,付出任何代价都可以。
如果江弈秋因为顾虑而放弃,李烛也会很难过。
“就从今天开始吧。”
李烛一旦下定决心,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见江弈秋还在犹豫,他直接放出了一丁点信息素去试探他。
一嗅到,江弈秋就赶紧捂住鼻子,猛地后退两步,“我们得从长计议。”
“不,我觉得你的身体不能再拖了。”
他直觉江弈秋这段时间的不安,都是来源于身体状况,他不想只是旁观。
从前父母去世是这样,他无能,他无法给父母分担任何压力,导致永远失去他们。
现在不一样了,他能帮到江弈秋,便会紧紧抓住这个机会,不论结果如何,他一定要尝试。
信息素在房间里缓慢流淌,哪怕江弈秋刻意躲避,也难逃本能地追逐。
李烛的信息素,对他而言有着致命的吸引。
一丁点就足以引诱他发情。
李烛叩住他的手腕,趁他不备,直接亲了上去。
情到浓时,李烛跨坐在他身上,挺着腰,将那硕大的硬热吞进身体,在含糊的亲吻里,低声对江弈秋说:“射在里面,第二天你抽走我的血之后,我再吃避孕药,不会影响实验数据,也不会怀孕。”
确实是个好办法。
江弈秋依旧不放心,动了动身子,将硬挺的性器抽出来,“我戴套。”
李烛笑他傻了,“不是内射,有益成分的含量不同。”
确实
李烛又坐进去,挺腰让那茎头研磨生殖腔口,alpha的腔口很隐蔽,更是很紧,磨得两人都酸疼。
江弈秋搂住他的腰,晶亮的眼睛只是盯着他。
李烛并不知道江猫猫在想什么,但他如今的眼神和想要被摸摸的猫咪很像
于是他凑过去,又吻住了他。
因为担心他的身体,连吻都格外小心。
腔口终于磨开,生殖腔柔软地展开,含着那紫红的性器吞咽。
这次,李烛克制地放出一点点信息素,引得江弈秋越发不理智,就着上位顶了一段时间,便不满足地将他摁在身下,大开大合地操弄。
每次都深入到尽头,生殖腔都被操得合不拢口。
吞咽不及的液体滑出体外,滴滴答答地落在床单上。
腺体上的临时标记早已消失,江弈秋俯下身,咬穿他的腺体。
被咬住后颈的一瞬,生殖腔猛烈收缩,江弈秋低吟一声,更加用力地操了几十下,成结的茎头锁住腔口,灌精的同时,往腺体里灌入自己的信息素。
大量的信息素足以让李烛陷入假性发情,生殖腔饥渴地嘬吮着那涨得发烫的阴茎,诱着它射出更多更浓的精液。
这次射得格外漫长,李烛都从恍惚之中清醒过来,生殖腔还处于高潮状态,每一寸柔软的内壁都被精液照顾到,敏感到极致,连续喷潮两次。
流不出来的液体让他的腹部隆起,从上往下看,倒像是怀孕三个月了。
等到江弈秋射完,要拔出来时,生殖腔高潮的余韵未散,紧紧吸着他,一股暖流恰好打在敏感的裂口处,肚子里的性器陡然再次胀大。
如生殖腔所愿,又撞了进去。
发情的alpha越发冲动,骑坐在李烛屁股上,摁着他的腰,角度刁钻地顶。
李烛跪趴在床上,修长的腿悬在床外,勃起的茎头蹭着被单,淌出淫液,晕湿了一大片。
江弈秋俯下身,额头贴在临时标记上,不满地蹭蹭,伸手握住了他沉甸甸的阴茎。
李烛浑身一颤,惊诧地睁大了眼睛。
江弈秋
一想到是江弈秋握住了他生殖腔猛地收缩了一下,江弈秋被他夹得猝不及防,手里也用力地撸动了几下。
这次没来得及成结,两人同时射了出来。
白色的浊液流淌到他的指缝,滴到洁白的床单上。
堵不住的精液从后穴洒落在江弈秋的腿上。
江弈秋整个人都被两人的液体浸染。
这次没有落荒而逃。
手里的粘液证明,他有让李烛满足到。
他没有急着洗澡,而是从背后抱着李烛,贴在临时标记处蹭脑袋。
李烛缓过神,越发觉得江弈秋像猫猫。
而江弈秋只是不甘心只能留下一个很快就会消散的临时标记。
他想要占有这个人,彻底拥有这个人。
但他不安心。
不放心。
江弈秋依旧埋在李烛身体里,温热的生殖腔被他操的合不拢,随着李烛的呼吸,缓慢又轻柔地吸吮他。
温暖又舒服。
将射进去的精液堵在他的身体里。
让他很有满足感。
“你真的决定好了?”
“嗯,只要能帮到你,我都愿意。”
李烛想要转过身,但是他一动,身体里的性器又有抬头的趋势。
不是吧
那以前每次只做一次,江弈秋的定力可真好
江弈秋闷闷地往他身体里顶了顶,只是这样埋着,等到这股欲念消退,才拔出来。
次日,李烛等他抽了血,才吃避孕药。
江弈秋又在房间里待了整整一天,晚上才拿着数据出来找李烛。
“做两次以内,成分含量和做的次数成正比。”
他很严谨地限制了范围,绝对有一个最大值,再多做就会消退。
但做太多对两人的身体都不好,最多三次。
李烛帮着他做了很多实验,两人白天泡在实验室,晚上在床上做得昏天黑地。
有忙有闲。
花了两个月,实验终于初具成效,他们提纯了两毫升成分。
但想要治好他,还需要一台十分精密的腺体手术。
将成分移植进江弈秋的腺体,从而刺激腺体分泌有益成分,实现基因治疗。
这种手术的危险系数极高,且江弈秋是唯一的实验体。
如果手术失败,江弈秋很有可能会死在手术台上,就算下了手术台,也活不过两年。
如果不做手术,只要精心地养着,江弈秋可以安稳地活上至少二十年。
如今成分提纯成功,李烛反倒害怕起来。
真的要赌吗?
夜晚,李烛抱住江弈秋的腰,“你会害怕吗?”
明天已经不需要抽血,他们可以不必做爱。
但江弈秋依旧进入了他,他没有回答李烛的问题,只是用力地操弄他的生殖腔。
动作狠厉,沉默地用茎头碾压他的敏感点。
李烛猝不及防地被他操射,弄得江弈秋身上全是他的精液。
江弈秋毫不介意地俯身,亲吻他,深入他的生殖腔,两人贴得极近。
以前是肉身,如今是灵魂。
这天晚上,他们做了三次。
做到他的生殖腔无法承受那么多的精液,肚子涨到发酸。
江弈秋虽然不说,但李烛感受得到,他也是害怕的。
不是害怕死亡。
而是害怕失去。
他们原本除了这条命,一无所有,可如今,他们有了彼此。
有了牵挂,才会害怕。
江弈秋的手术安排在半个月后,这天天气很好,江弈秋进手术室前,还抓着李烛的手,让他一定要找法务对接。
搞得跟叮嘱后事一样。
李烛难免感伤,又担惊受怕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