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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柏毓觉得自己的生活好像忽然有了其他的颜色棗以前他的生活色彩是很浓郁的;激烈的法庭辩护pub、cb等的娱乐、辣眼红唇的惹火女郎而现在,该怎么说呢?因为贝凝而多了许多清清淡淡的色彩。贝凝本身就是清清淡淡的,她的服装、她的外表清新而简单;而也因为陪着她带孤儿院的小孩去郊游、去园游会,他的生命中亦多了许多天真如白纸的笑、绿色草地和蔚蓝的天。贝凝的确影响了他,他自己也许没察觉,但他身边的人看得最清楚,尤其是娴娴。这天早上在事务所里,娴娴照例跟他报告他这一天的约会行程。说完,娴娴多事地问:≈ap;ap;“那个谢先生的案子一直延后开庭,你要不要跟谢先生商量一下,和解算啦?我想如果能和解,谢太太应该不会介意降低赡养费。≈ap;ap;“柏毓从层层的文件资料中抬起头来,略略疑惑地:≈ap;ap;“你不是一向觉得那个谢太太≈ap;ap;x5f88;≈ap;ap;x53ef;怜,被老公抛弃又要独立养小孩?这下你倒赞成她和解,少拿点赡养费。≈ap;ap;“娴娴嘟着嘴,≈ap;ap;“我也希望她能多拿点赡养费啊,可是帮她老公打官司的是你,你一定打赢的嘛,到那时她半毛都拿不到了。≈ap;ap;“≈ap;ap;“有道理。≈ap;ap;“柏毓笑了。可是他近日并不太在乎那些官司什么的,因为他的生活中有了其他更重要的事。他才思索了两秒,便跟娴娴眨了眨眼:≈ap;ap;“这样吧,你去告诉谢先生,就说一直延后,我的时间轧不上来,这案子转给阿胖好了。≈ap;ap;“娴娴的眼睛霎时放亮,很不敢相信似的。阿胖是他们事务所的另一位律师,平日是心软出了名的,要他代表谢先生,谢太太肯定可以讨到一笔满意的赡养费!柏毓这么做,不是间接帮了谢太太一把?当下娴娴笑逐颜开,抱起了文件,迫不及待地往门外走。≈ap;ap;“我现在马上去联络!≈ap;ap;“娴娴人都已经走出门外,正要关门时,却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探了个头进来,对柏毓嫣然一笑。≈ap;ap;“老板呀,不是我要称赞你,不过你最近真的转性了耶,变得可爱多了。≈ap;ap;“≈ap;ap;“是吗?≈ap;ap;“柏毓不置可否。娴娴笑着点头,玩笑道:≈ap;ap;“如果你现在想请我吃饭,我就有空了。≈ap;ap;“柏毓这下笑出了声,≈ap;ap;“抱歉,你来晚了。≈ap;ap;“娴娴本是玩笑,她当然知道柏毓身边有个贝凝,她故作大方地:≈ap;ap;“是那个蒋小姐?没关系,我很喜欢她,我可以把你让给她。≈ap;ap;“≈ap;ap;“你这么喜欢她?≈ap;ap;“柏毓促狭地,≈ap;ap;“别急,明天晚上你就能见到她了。≈ap;ap;“明天晚上是这律师事务所成立十周年的庆祝party。娴娴马上明白了:≈ap;ap;“你要带她来公诸于世啊?太好了,我现在就去帮你宣传!≈ap;ap;“一阵风似的,她兴奋地关上门出去了。宣传什么?柏毓差点失笑。真是八卦女一个。不过娴娴的话倒留给柏毓一个思考的题目了。他的个性真的变可爱了吗?往常娴娴只会骂他没良心、冷血,没想到现在她对他的看法居然全改了。爱情的力量当真如此伟大?正思索着,他的办公室外却响起一片嘈杂声,似乎起了什么争执。柏毓皱着眉头起身,开门想一探究竟,没想到门一拉开,菱謦当头就往他冲了过来,而娴娴则在她旁边企图拦阻她:≈ap;ap;“喂喂,我知道你要找季先生,可是你总得让我先进去跟他讲一声嘛,喂≈ap;ap;“菱謦根本不甩娴娴。看见柏毓,她气冲冲地直问到他脸上来:≈ap;ap;“什么时候我来找你也需要通报啦?嗯?是你下的指示?≈ap;ap;“≈ap;ap;“没有。≈ap;ap;“柏毓瞥了娴娴一眼,知道这是娴娴自作主张。她是站在贝凝那一边的,当然不喜欢菱謦。有了柏毓的否认,菱謦胜利似的瞪了娴娴一眼,趾高气昂地走进了柏毓的办公室。≈ap;ap;“什么事找我?≈ap;ap;“柏毓随她进去,带上了门。菱謦直视着他,决定省掉那些开场白客套话,直接切入主题。她干脆地说:≈ap;ap;“我想了几天,我决定不要放弃你。≈ap;ap;“这是什么话?柏毓习惯性地蹙眉。≈ap;ap;“你在说什么?≈ap;ap;“≈ap;ap;“我说,≈ap;ap;“菱謦腰肢款摆的走到他面前,眼风一瞟定住他,大声说;≈ap;ap;“我要你回来!为什么我们不能跟以前一样?≈ap;ap;“柏毓开始有预感事情要变复杂了。≈ap;ap;“我以为我们已经谈过这问题了。≈ap;ap;“是讨论过,可是她后悔了呀!自从pub那天之后,她愈想就愈有气,凭什么她会输给那个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女人?而且她竟然还因为那个不起眼的女人而被柏毓给甩了,这种奇耻大辱不!不行,她一定要把柏毓给抢回来!她靠近他,以她熟悉的方式进攻。她的眼里都是挑逗的笑意,整个人蛇一样地自动缠在他身上,紧绕着他颈子的赤裸手臂是种邀请,勾在他腿上的玉腿是种引诱,她浑身上下无不传达着情欲的气息。她朝他的耳朵呵气,娇嗲道:≈ap;ap;“你跟那个清粥小菜难道玩不腻吗?这种出轨该结束了吧?≈ap;ap;“柏毓闭了闭眼睛,努力集中心志,从她的肉体诱惑中逃脱。这并不太困难,他只要想着贝凝就成了。不管是伤心的贝凝也好,对他失望的贝凝也好,只要一想到这些,他就有能耐把菱謦推开。≈ap;ap;“谁说我是出轨了?≈ap;ap;“菱謦视为超级武器的性感挑逗居然勾引不了他?!这让她十分火大。她忍不住双手插腰,骂起人来了。≈ap;ap;“你白痴啊你!那个平凡无奇的女孩哪一点好?≈ap;ap;“柏毓只想把菱謦打发走,他附和着她:≈ap;ap;“对对对,我就是白痴。≈ap;ap;“≈ap;ap;“你别开玩笑,我不要不要不要!你不可以不理我!≈ap;ap;“撒泼使辣似乎对柏毓没有什么作用,菱謦心中犹自不甘,鼻子一抽,眼泪将将就要落下来。柏毓除了叹气,还是只能叹气。对一个不接受拒绝的女人,他该怎么办?他从来不觉得菱謦对他有多少真心,他知道她只是不甘心。他皱起眉头,快没了耐性:≈ap;ap;“你别又哭又闹的好不好?≈ap;ap;“诱惑不成,骂人他也不在乎,哭给他看,他更是一点感觉也没有菱謦所有的武器都已经用尽了。接下来她该怎么办?她像忽然被抽掉空气的娃娃一样,沮丧地跌坐椅子上,颓然而不解地口中喃喃自语:≈ap;ap;“不对啊,不可能的,这跟大师讲的一点都不一样≈ap;ap;“≈ap;ap;“什么大师?≈ap;ap;“柏毓听见了。≈ap;ap;“就是大师啊!≈ap;ap;“菱謦嗔他一眼,怪他没知识似的,≈ap;ap;“你忘啦!我们家的风水装潢就是他看的,他很灵的!≈ap;ap;“柏毓想起来了。那个大师不过是个江湖术上,风水、算命、看相都懂些,菱謦只要一有疑豫,就会去请教他,简直把他奉为天神。柏毓学的是法律,法律讲求的是证据,他当然不信这些。他嘲笑地:≈ap;ap;“那位大师这回又跟你说了什么?≈ap;ap;“≈ap;ap;“他说你会回到我身边的啊!≈ap;ap;“菱謦烦躁地踢了踢桌脚。他的语气更调侃了,≈ap;ap;“这下他可不准了,你去找他退钱吧。≈ap;ap;“哪里可能不准?!这是菱謦万万无法相信的事。她睨着柏毓,辩道:≈ap;ap;“你别诬蔑大师!那是因为大师只见过我,没见过你,断出来的当然没那么神啦,如果他也见过你的话≈ap;ap;“这一句话提醒了菱謦自己。她忽然站了起来,不由分说就去拉柏毓。≈ap;ap;“走!你跟我去见大师!≈ap;ap;“

≈ap;ap;“我才没发神经!≈ap;ap;“柏毓不悦地甩开她的手。≈ap;ap;“去一次就好了嘛!≈ap;ap;“菱謦不死心地又来拉,≈ap;ap;“就这么一次!如果大师当着你的面跟我说你跟我没希望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缠你。≈ap;ap;“柏毓实在万分不相信那个鬼大师,可是菱謦提供的条件又正是他所需要的。≈ap;ap;“说定了?如果那个狗屁大师说我们不适合,你就死心了?≈ap;ap;“柏毓疑豫了两秒,终于敲钉转脚地又确定了一次。≈ap;ap;“是啦是啦。≈ap;ap;“菱謦现在只想速速把柏毓拖去见大师。无可奈何地,柏毓只好拨了内线电话结娴娴,请她替他挪出几小时的空档,然后被菱謦拖走了。大师的住家兼工作室装潢得十分夸张,好像古装片里的布景似的,全得中国古老的东西。柏毓才一进门就想笑,菱謦却不给他机会,拉着他像回到自己家一般,直闯大师的工作室。大师四十来岁年纪,穿着一件长袍,还满你那么一回事的样子。菱謦拉着柏毓才刚进门,还没说明来意,大师的眼睛就严肃地盯住柏毓。≈ap;ap;“你会不会觉得最近自己变了?一些喜好或个性什么的?≈ap;ap;“柏毓才刚坐下,大师就突如其来地问。菱謦几乎忘了她来是要问什么的了。她一听完大师的话,马上抢话:≈ap;ap;“对,对,他最近跟以前都不太一样了。≈ap;ap;“慢了一步的柏毓只好皱眉头:≈ap;ap;“你少乱讲,跟你分手我就不一样了!≈ap;ap;“≈ap;ap;“怎么会没有?!≈ap;ap;“菱謦不由分说地,≈ap;ap;“大家都说你现在变善良了,那天还捐了三十万给个什么慈善机构不是吗?你以前绝对是一毛不拔的,而且你还喜欢上那个清粥小莱,怎么说你没有变?≈ap;ap;“大师静静不语,拧眉端详了柏毓好一阵子,看得柏毓毛骨悚然,正感觉他似乎什么时候也有过类似的记忆,也被这种眼神看过大师又开口了。≈ap;ap;“你这几个月有没有遇见过什么奇怪的事、奇怪的人?≈ap;ap;“≈ap;ap;“没有。≈ap;ap;“柏毓一口否认,反叛地。他本来就不信这些算命什么的。≈ap;ap;“你仔细想想,≈ap;ap;“大师有耐心地,≈ap;ap;“这对你很重要。≈ap;ap;“≈ap;ap;“你就想嘛!≈ap;ap;“菱謦也催促地推他。柏毓无可奈何,只好去翻索记忆了。奇怪的是,他才一回溯,马上就有一双眼睛浮现他的脑海,跟大师刚才盯他的眼神类似,是谁呢?柏毓想了好久棗≈ap;ap;“对了,我有次在公园,遇见一个怪怪的老乞丐婆。≈ap;ap;“≈ap;ap;“她跟你说什么?≈ap;ap;“大师更严肃了。≈ap;ap;“说什么?≈ap;ap;“柏毓只好又想,≈ap;ap;“没什么,要钱而已吧。但是我没给,所以她好像骂了我几句似的,好像说≈ap;ap;“柏毓很伤脑筋地去回想,但他那时正在跟娴娴通电话,所以并没听清楚那老太婆说什么。≈ap;ap;“好像她希望我的个性变得可爱点之类的。≈ap;ap;“大师像个侦探似地又问:≈ap;ap;“那时候你的附近有没有什么其他人?≈ap;ap;“柏毓又想了半天,才想起那个与他擦身而过、穿格子衬衫的男人。≈ap;ap;“好像有一个年龄跟我差不多的男人。≈ap;ap;“≈ap;ap;“你对那人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ap;ap;“大师追问。≈ap;ap;“有种好像我跟他存在着某种关系的感觉。≈ap;ap;“柏毓承认。≈ap;ap;“这就对啦!≈ap;ap;“大师得意地拍了下手掌。≈ap;ap;“我一看见你,就觉得你这人的相很奇怪,似乎跟你的本性很不相符。你知道吗?你是被人下诅咒了!那个老太婆肯定是把你的个性跟另一个人换了!≈ap;ap;“这太荒谬了!柏毓想也不想就哈哈大笑。≈ap;ap;“拜托!这是什么年代,还有那种下蛊诅咒的事?你们也别太夸张了吧≈ap;ap;“柏毓自顾自地放声大笑,一直到察觉大师锐利的眼光盯着他,他才稍稍收敛了笑声。大师也不以为杵,只是问:≈ap;ap;“你信不信这世界上有鬼呀?≈ap;ap;“柏毓耸了耸肩,≈ap;ap;“这种事很难讲的。≈ap;ap;“≈ap;ap;“是吧,你也没办法一口咬定没有。既然如此,你怎么能确定这世上没有人有下咒语的能力?≈ap;ap;“大师决断地,≈ap;ap;“你能解释这世界上许多玄妙的事吗?≈ap;ap;“柏毓被问倒了,不过他律师的天性让他不轻易松口。≈ap;ap;“就算真是这样,也不代表我就是中了别人下的咒。≈ap;ap;“大师笃定地。≈ap;ap;“你最近在个性与喜好上有了变化,这你不能否认吧?你找得到原因吗?不能。≈ap;ap;“≈ap;ap;“怎么不能!≈ap;ap;“柏毓反驳,≈ap;ap;“我认识了一个个性跟我迥异的女孩,我喜欢她,为了追求她而愿意改变我自己,这种情况有什么特殊的?≈ap;ap;“≈ap;ap;“可是你以前从来都不会喜欢那型的女孩呀!≈ap;ap;“这次换菱謦嚷了,≈ap;ap;“为什么你会喜欢上那种清粥小菜呢?难道你没想过为什么?!≈ap;ap;“≈ap;ap;“爱情哪还有问为什么的?!≈ap;ap;“柏毓孤军奋战地维护自己的意见。≈ap;ap;“话是没错,≈ap;ap;“大师的微笑颇有把握,≈ap;ap;“可是你在认识那女孩的初始,难道没有任何奇怪的感觉?你从来都没有怀疑过?≈ap;ap;“讲到这,柏毓不由自主去回想了。想起初次见到贝凝的情形,那种似曾相识的特殊感觉的确很不寻常。≈ap;ap;“但这并不代表你说的就是事实!≈ap;ap;“柏毓嘴硬地。≈ap;ap;“如果我猜的不错,≈ap;ap;“大师满意地笑了笑,≈ap;ap;“你的个性可能跟你错身而过的那个男人互换了,不信的话,你去问你现在的女朋友,我相信那个男人一定变得很像以前的你,而那个男人,跟你现在的女友肯定也有关系!≈ap;ap;“这种假设太大胆,也太令人震惊了!世上真有这么玄的事?柏毓凝眸暗忖,半信半疑。然而菱謦却是深信不疑,她热切地嚷道:≈ap;ap;“大师,你说的一点也不错!一定就是这样,否则他不会整个人都变了样。可是大师,要怎么样才能让他回复以前的他呢?≈ap;ap;“大师这下更得意了。≈ap;ap;“这你就找对人了。别人能下诅咒,我当然就能解,只不过,你们得先把那个也同样被施了咒的男人一起找来才行。≈ap;ap;“≈ap;ap;“那还不简单,≈ap;ap;“菱謦直觉反应,≈ap;ap;“我去找你那个清粥小菜问,我就不相信她跟那男人没有关系!≈ap;ap;“菱謦要去找贝凝?柏毓直觉想保护贝凝,不想她卷进这种是非,他猛地朝菱謦大喝一声:≈ap;ap;“你少自作主张!这是我自己的事,你要敢去烦贝凝,惹火了我,后果你自行负责!≈ap;ap;“菱謦张口结舌,被吓到了。她认识柏毓这么久,还没有被他骂过,而且还是这么凶然而柏毓此时不只脾气不佳,心情也烦躁透了,只因为大师丢给他一个既荒谬又玄诞,却并非全然不可能的问题。就像信不信世上有鬼一样,他该信还是不信?这问题本来不干他的事,但现在却把他给烦死了;他今天早上原来是≈ap;ap;x5f88;≈ap;ap;x5feb;乐的,但因为菱謦,他的心情都给搞砸了!心乱如麻地,他把气全出在菱謦身上。他唐突地站了起来,只朝她冷冷丢下一句:≈ap;ap;“我干么没事找事陪你来这!≈ap;ap;“彼不得什么礼不礼貌,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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