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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我……我没谈过恋爱

 

“那是林先生?”

听到陈章惊讶的语气,严铮睁开眼,看向窗外。

林晚风站在音乐厅门口,最近降温厉害,夜里风大冻人,他拢了拢围巾,遮住大半张脸,宋渠一路小跑回来的,看林晚风这个样子笑了笑,将热可可塞进他手里,“快暖暖。”

“谢谢。”林晚风眼睛眨了眨,从宋渠的手里接过饮料,冰凉的指尖擦过手背,温度转瞬即逝。

“旁边那位是林先生的同事,最近新来的。”陈章斟酌着开口,他去公司送饭碰到过好几次,两个人坐在一块讨论工作,男人叫林晚风学长,看起来很亲密的样子。

后视镜里的严铮一直盯着站在一起的两个人,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的话。

陈章开过去,把车窗降下来,刚要打招呼,后座的人已经拉开了车门,快步走上了阶梯。

林晚风看到严铮,眼睛都亮了,“你怎么来了?”

严铮没说话,将手里的外套给林晚风披上,宽大的掌心将衣服一点点压平,确认没有透风的地方,最后理了理他的围巾,露出一张乖巧温顺的脸,严铮垂下眼眸,用手心碰了碰他微红的脸颊。

虽然被温子意提醒过,但亲眼所见,这样旁若无人的亲密,还是把宋渠看得怔住了,他能感受到,自严铮出现的那一刻起,林晚风的视线就没从严铮身上挪开过,好似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倒是严铮先看见了他,似笑非笑,“真巧,又见面了。”

宋渠微微点头,对上严铮深沉的眼。

严铮拿过林晚风手里的可可,沉沉的,果然是没怎么动过,在宋渠不善的目光中,喝了一口,淡淡评价道,“太甜了。”

转头对林晚风说,“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喝这么甜的东西吗,又不听话是不是?”

说的是责备的话,用的却是无比亲昵而温柔的语气。

林晚风张了张嘴,“下次不会了。”

严铮满意地点点头,随手丢进了垃圾桶里,砰的一声,宋渠的心也跟着一沉。

“严铮,”他动作实在太快,林晚风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拦,一脸抱歉地看向宋渠,“对不起……”

宋渠平静地说,“没关系,学长不爱喝这个,我记住了,再给我一点时间,一定会更了解学长的,我有这个自信。”

最后一句是对着严铮说的。

严铮冷冷地看过来,扯了扯嘴角,“原来是你买的,不好意思。”

四目相交,互不相让。

精彩。

目睹了全程的陈章心里只有这两个字。

三个人走下来。

“你可以下班了。”严铮对站在车旁的陈章说。

“好的。”看够了热闹,陈章求之不得,向最近的地铁站奔去。

当然,作为一个合格的助理,他还是给严铮短信提醒了一下他们本来要去的地方。

“学长,今天晚上很开心,明天见。”宋渠微笑着跟林晚风道别。

“明天见。”林晚风挥挥手。

驾驶座上,严铮手臂支在车窗上,手指在方向盘上一下一下地敲着,目视前方。上了车的林晚风有些紧张,他觉得严铮心情好像不太好。

车子发动后,严铮说,“对不起。”

林晚风不解,“什么?”

“你问了陈章我这周的行程,今天晚上有应酬,所以没跟我说,对吗?”

音乐厅大门口挂的巨幅海报是国内知名乐团的巡回演奏会信息,林晚风是该乐团的粉丝,从小追到大,每次来当地的演出都不会落下,每次都是和严铮两个人一起去。

林晚风早就买好了两张票,但严铮这段时间这么辛苦,天天回来都是半夜,他当然想跟严铮一起看,可又不能耽误他工作。

但这怎么也不是严铮的错。

“下次直接问我好不好,”严铮转头看他,“今天的应酬没有陪你看这场音乐会重要。”

林晚风呼吸一窒,瞬间产生了一种错觉,一种严铮也喜欢他的错觉。男人眼里的深情,几乎要将他溺毙。

但他很快清醒过来,这只是严铮作为好朋友的体贴,小声说,“知道了。”

严铮问,“什么时候跟他关系那么好了?”

“最近公司有合作,”林晚风怕他误会,解释说,“我们不是一起来的,恰好在音乐厅门口碰着了。”

严铮笑了一声,“那你们还挺有缘?”

林晚风说,“只是普通朋友。”

他觉得严铮今天很怪,从行为举止到说话语气,都跟平时太不一样了。有种咄咄逼人的压迫感。

车开到楼下,严铮突然开口,“宋渠喜欢你。”

林晚风瞪大了眼睛,手上的动作顿住了,愣愣地问,“有吗?”

比起宋渠喜欢他这件事,林晚风更不明白的是严铮才见过宋渠两次,怎么就能如此断定。而且他们之前从来没有聊过林晚风的感情问题。

严铮的身体靠近了,手从旁边伸过来,低头替他解安全带,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传到耳朵里,“就算有,那你喜欢他吗?”

男人的气息将他包围,林晚风呆呆地看着严铮的侧脸,突然感到难过,为自己,也为宋渠。

“我不喜欢他。”

我怎么会喜欢别人呢。

“嗯,”严铮抬眼,“他不适合你。”

“什么样的人适合我呢?”林晚风下意识地问出了口。

严铮看了他一会,“想谈恋爱了?”

林晚风先是摇头,又点头。

他之前没有想过谈恋爱,因为预设的前提是对方一定不是严铮。他只想跟喜欢的人谈恋爱。

耳朵传来一股热,是严铮用手在揉,“想什么这么出神,真想谈恋爱啊?”

林晚风耳朵更红了,睫毛颤了颤,“我……我没谈过恋爱。”

“所以呢?”严铮手不停,指腹缓慢地碾过柔软的耳垂,引起阵阵颤栗。

“别……别玩了。”林晚风涨红了脸,偏头往后躲。

就这么大点地方,能躲哪里去。

看他眼尾都红了,严铮终于放过他,说,“你先上去,我还有点事,很快回来。”

等十七层的灯亮起,严铮已经抽完了三支烟,他收回向上的视线,吐出最后一口烟雾,脚踩油门往医院驶去。

直到林晚风洗完澡,耳朵上的热都没褪。回到房间,看见衣架上挂着的严铮的外套,他走过去,鼻尖埋进衣领处嗅,那是严铮常用的木质调香水,淡雅的鸢尾草混合着清幽的柏木香,清冷而温暖,是冬天的味道,是严铮的味道。

林晚风不自觉把外套抱紧了,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浮木,闭着眼睛把整张脸都埋了进去。

刚才在车上的时候,穿着严铮的外套,他就湿了。严铮只是揉了揉他的耳朵,他差点就要高潮。

这可怎么办呢。

严铮到家的时候,客厅的灯亮着,但屋子里很安静,他放轻了脚步,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然后听见了一声微弱的呻吟。

顺着声音的来源走了几步,主卧的房门半虚掩着,里面只开了一个床头灯,光很暗,门缝不大,但足以让他看清床上的人在做什么。

林晚风蜷着身子,把那件还留有男人体味的大衣抱在怀里,上了瘾一样,鼻尖贴在衣领处不停地嗅,喘气声越发急促,过了一会,他张开嘴,痴痴地将唇印了上去。

胸膛随着喘息剧烈地起伏,或许是因为自大学毕业后一直跟着严铮,到现在已经满五年了。那一年,严铮二十四岁,花费一下午的时间,面试了十个人,只留下他一个。

对于这个老板,陈章除了感恩和敬重,更多的是打心底的佩服。

有的人你知道他优秀,但更可怕的是,他还努力,让你觉得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应得的。

严铮年纪轻但行事果决,那双常含冷淡笑意的眼里,装的是礼貌疏离,待人处事周到得体,从不出错。

但是今天的严铮很不对劲,准确来说是当他对面的男人进门的那刻起,严铮的脸就沉了下来。

陈章疑惑地看过去,发现那个坐在对面的男人表情十分不自然,不与严铮对视,却也是脸色铁青。

他默默地回忆了一番,确定对这个人没有任何印象。不知道严铮和他私下有什么恩怨。

这种应酬的场合,在场的都是人精,自然能看出两个人之间有问题。但每个人心里装的都是生意,没有闲工夫八卦,只在你来我往中,暗自想着两人可千万不要毁了现场的气氛。

好在一切平静,会议接近尾声。大家陆续离场的时候,严铮开口叫了一声,“高总。”

两个人进了隔壁的会议室,没过一会,严铮就出来了,表情看不出什么异常,陈章从门缝里看去,高程脸色惨白,看着严铮的背影,跌坐进沙发里。

陈章上次看到这种恐惧的眼神是在几个月前,那时候严铮酒里被下药,是张家的小儿子,虽然是合作,但不甘心他的得利被压到了最低,为抓住把柄要挟,趁聚餐往严铮酒里下药。

从来没有在严铮的脸上看到过害怕的神色,严铮够狠,够坚定,这种狠是基于对方先挑衅的基础上,他可以毫不留情地摧毁掉任何人。

陈章毫不怀疑,严铮这样的人,只要他想要的,不会得不到。

可陈章也知道,严铮在乎一个人。在乎到只以朋友相称,不敢更进一步。

就像现在,严铮特意饶了两个多小时的路,来到一所高中门口,西装革履的精英模样,站在一群刚下晚自习的学生中间,只为买一个新鲜刚出炉的烤红薯。

买好后,严铮把东西塞进怀里,小心地护着,迎着寒风加快了脚步,走过人群,引来了一些目光,但任谁也想不到高定西装里裹的不过是粗糙的牛皮纸。

陈章早已见多不怪,甚至在严铮上车前,调高了暖气温度。

严铮到家时,林晚风正在收拾行李。

听见声响,他穿着睡衣从房间里走出来,看见严铮手上的东西眼睛都亮了,“是学校门口那家?”

严铮“嗯”了一声,又看了一眼行李箱,“要出门?”

“出差两天。”

严铮将红薯掰开两半,热乎乎地冒着气,林晚风吞了吞口水,“好香啊。”

严铮看林晚风用勺子在中间挖了一大勺,递到自己嘴边。

他愣了愣,在林晚风的催促下,张开嘴。

“甜吗?”林晚风问。

舌尖满是绵软热香,严铮点头,盯着林晚风的脸,喉结滚了滚,咽了下去。

林晚风满意地笑了,低头咬了一口,又问,“外面是不是好冷,下次你不要跑那么远。”

“不冷。”严铮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去哪出差?”

“北城。”

见严铮眉头皱起,林晚风赶紧说道,“两天很快的,明天去,大后天就回来了。”

“和谁?”

“公司同事。”

严铮抬手擦掉林晚风嘴边的东西,不经意地问道,“宋渠也去?”

林晚风喝了口水,点点头。

严铮没再说什么,去洗了个手,打开衣柜拿出几件厚衣服,还有围巾手套,放进行李箱里,“北城那边现在零下了,这些都带上。”

在。”

林晚风觉得陈章有点可怜,“他也太不容易了。”

“说得像我欺负人一样,又不是不给他开工资。”严铮凑近了他,“你不如多心疼心疼我。”

严铮目光灼热,林晚风对视了一瞬就错开视线,明明知道对方无意,可他的心跳还是快了一拍,“那你最近怎么样?”

“不好。”

林晚风心一紧。

“晚上睡不着,”严铮垂眼,“但是昨晚睡得很好。”

林晚风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才“哦”了一声。

回到南城之后,林晚风每天都留意严铮的一举一动,只要严铮在家,干什么他都跟着,跟小尾巴一样,甩也甩不掉。

可就这么过了近一个月,无论是行为还是情绪上,林晚风并没有发现严铮的任何异常。

要不是那时偶然在书房里发现的药,以及严铮手臂上日渐愈合的伤口,林晚风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记忆出了差错。

他一无所获,却还是坚持观察严铮的行为。洗澡上厕所他没法跟,就站在门外竖起耳朵听,好几次被严铮抓了个正着。

严铮已经脱了衣服,只穿一条内裤,撑着门,问他,“你很急?”

“不,不是,”林晚风先是摇头,想了想后又看着严铮说,“挺急的。”

“那你先。”严铮点点头,表示理解,侧身示意他进去。

林晚风脸已经红了,身子僵住不动。

“怎么,”严铮看着他笑,“一起洗?”

“不用了,”林晚风落荒而逃,“我还撑得住,还是你先吧。”

严铮做饭的时候,林晚风就站在旁边,每次见严铮拿起刀具,他都会下意识地紧张。

严铮正准备切土豆,扫了他一眼,“怎么,想学做菜?”

“啊,”林晚风愣了一下,然后点头。

“得了吧,”严铮不在意地说,“等着吃就行。”

“真的想学,”林晚风撸起袖子,“你教我。”

严铮不搭理他,专心切菜。

菜刀落在砧板上发出笃笃声,林晚风眼睁睁看着圆滚滚的土豆,变成薄片,再变成细丝,最后被倒进装了水的碗里,一气呵成。

“这个酷,”林晚风眼睛放光,“教练,我想学这个。”

严铮嘴角扬起,却还是不同意,“一边去。”

“我这不是怕哪天自己被饿死吗,你就教教我。”林晚风还是不肯放弃,越说越离谱。

正在洗菜的严铮说,“不会饿死你。”

“嗯?”

“待在我身边,”严铮抬头看他,“就不会饿死你。”

林晚风顿了顿,然后说,“那我也不能赖你一辈子。”

“怎么不能?”

“等你结婚了以后我总不能还天天去你家蹭饭。”

严铮脸色冷了下来,盯着林晚风的眼睛,“你希望我结婚?”

“如果能碰到一个好女孩的话,”林晚风说得很慢,“我当然希望你过得幸福。”

严铮觉得林晚风没说真话,但或许是伪装得太久,使得他的演技有了提高,严铮皱着眉,仔细看他的表情,竟一时分不出真假。

这令他开始感到焦躁。

“可你自从上次分手后就没谈过恋爱,这可一点也不像你,”林晚风说,“目前还没有喜欢的人吗?”

严铮目光沉沉的,那漆黑的瞳孔里装的是林晚风看不懂的东西,过了一会,他听见严铮说,“有。”

林晚风的表情终于有些变化,他微微睁大了眼睛,先是惊讶,然后一脸恍然,很激动地问严铮,“真的吗?”

看起来很为他高兴的样子。

“你不想知道是谁吗?”严铮说。

“我可以等,”林晚风温和地看着他,“直到你想说的时候。”

向来如此,林晚风总是停留在原地,看着他恋爱,看着他分手,从不插手,从不过问,永远做他最好的朋友。

严铮知道,是自己一直在让他等。他可以故作风流,因为当他回过身时,林晚风永远在那里,这是他的依仗。

他就是这么一个混蛋。

元旦假期前,公司照例准备举办年会。管理部提前一个月就在公司群里号召大家出节目,跟以往一样,回应寥寥。

眼看着离元旦就一个星期了,年会负责人只好来工位一个个软磨硬泡,当听说宋渠会弹钢琴时,当即就给他安排了个演奏。

宋渠没经验,以为是普通聊天,所以当被问到学过什么乐器,就老实回答了,当知道要上台表演时,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怪不得从刚才开始,旁边人都在笑。

“他们开玩笑呢,你别当真。”林晚风走过来,替他解围,“我可听说今年恒远的年会在香格里拉办。”

大家都快忘了,宋渠跟他们不是一家公司的,因为跟所有人关系都好,他们自然而然地把他当成这里的一份子了。

但再怎么关系好,也没有自家公司年会不参加,去别家公司表演的道理。

管理部的人都打算放弃了,宋渠却在这时说,“我没有问题。”

所有人都在起哄,负责人都快要流出感动的泪水,只见他笑着说,“不过我水平有限,一个人表演没什么看点,不如,”他看向林晚风,“学长跟我一起。”

他这话说得谦虚而委婉,比起他一个外人单独演奏,自然是有自家公司的林晚风在会更好一点。况且宋渠天天学长学长的叫,看他俩关系也挺不错的。

负责人一拍大腿,觉得这个提议非常合理,“就这么定了!”

就这样,林晚风和宋渠的名字被写进了节目单里。

十二月三十一号那天,宋小羽也来了,穿着她最漂亮的裙子,坐在林晚风和宋渠中间。她可太嫉妒她的小叔叔了,能跟漂亮哥哥一起上台表演。

她的小叔叔显然很高兴,今天一大清早就起来,西装换了一套又一套,还不停问她哪件更好,换完衣服又去做了发型,但真的很帅,他们刚才走进来的时候好多姐姐围着小叔叔说话呢。

宋渠正看着林晚风,感受到侄女的视线后低头,对宋小羽挑了挑眉,一副得意的样子。

宋小羽哼了一声,转向林晚风,巴巴地说,“哥哥,我也想跟你一起弹琴。”

“好呀。”林晚风笑着点头。

可她才学了几个月,还在练习拨弦的阶段呢,还不识谱,更别说弹曲子了。

宋小羽露出很苦恼的表情。

林晚风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那等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哥哥跟你一起弹。”

“那你可有的等了,”宋渠在旁边嘲讽,指着宋小羽说,“她这小脑袋瓜可能不太够用。”

“你不要说话。”宋小羽很生气,在她讨厌的小叔叔身上愤怒地锤了几下。

“哎哟,祖宗,我错了。”宋渠连忙认错求饶。

惹得一桌人都笑出了声。

没过一会,他俩被叫去后台准备了,叮嘱旁边的同事们照顾宋小羽,大家都很喜欢这个像洋娃娃一样的女孩,都自告奋勇地答应。

“小羽叫学长哥哥,我也可以这么叫吗?”在幕布后等待上台的时候,宋渠这样问林晚风。

”不可以。“

”这么直接,“宋渠笑了笑,”不过能再次跟学长在一起演奏,我已经很开心了。“

林晚风接不住他的情意,该说的话都已经说过了,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

正好在这时,主持人说出了他们的名字,在掌声中他们走上了舞台。

坐下后,两人对视一眼,林晚风明显能感觉得到这时宋渠是紧张的,他用眼神示意对方放松,然后点头。

林晚风闭上眼,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波光粼粼的湖面伴随着钢琴乐浮现在眼前,悠扬的提琴音划破水面,吟唱起庄重而优美的旋律,天鹅轻轻拨动湖水荡开涟漪。

月光下,雪白的天鹅在惆怅。

她高贵洁静,歌声里总有化不开的忧伤,她低着头,不知是思慕还是渴望,她在湖面上浮游,纯洁,优美,而自由。

这首选自圣桑《动物狂欢节》中的《天鹅》。他们默契十足,大提琴与钢琴的配合非常巧妙,将微波粼粼的湖面和高傲优雅的天鹅展现得淋漓尽致。

在热烈的掌声中,两人起身,走向台前致意,宋小羽捧着一大束花,递给林晚风。

林晚风惊喜,半跪着接过花,“谢谢小羽,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宋小羽抛弃矜持,扑进了他的怀里。

林晚风还沉浸在音乐里,脸颊有些泛红,他今天身穿一件复古白色衬衫,胸口处有精致的天鹅刺绣,衬得他身背挺拔,脖颈雪白而修长。

宋渠看着他,到底是忍不住,在林晚风起身后,凑近了在他耳边说,“在我心里,你就是那只天鹅。”

他们离得太近了,林晚风本能地欲与宋渠拉开距离,却在抬眼看到一个人影时忘记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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