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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可以信任谁? (侧入/后入/S/尿//亲嘴儿)

 

“上次说的事,我已经弄好了,就等你过目了。”左鸣怕他坐不稳,伸手搂着他,说。

徐年炽又翻身往后一躺,整个人瘫在沙发上,脑后的啾啾被压住,几丝乱发钻出来,他说,“那你去把平板拿过来。”

左鸣无奈地笑了一声,还是自己走过去把平板带了过来。

左鸣坐到他身边,打开平板,给他看合同的内容。

“怎么样?”

徐年炽粗略瞥了一眼,说,“就这样,可以。”

“你都还没好好看。”左鸣说。

徐年炽摸了摸脖子,说,“因为我相信你。”

左鸣看了他一眼,起身走到他面前,低着头看他,伸出手,轻轻挠了挠他的下巴,“你倒真是挺放心我的。”

徐年炽稍微坐起来了一些,两只手抓住左鸣伸来的手腕固定住,让左鸣的手离自己稍稍有一点距离。

左鸣说,“怎么了?”

徐年炽不回答,只是伸出一截嫣红的舌头,在左鸣的注视下开始舔舐左鸣的手指,然后掀起眼皮,凉凉地往左鸣一瞥,从下往上地盯着他的眼睛,“你不想我信任你吗?”

左鸣先是愣住,又莫名其妙地露出些悲伤的表情来。

左鸣掐住他的脸颊,因为太用力,脸颊肉从指缝里溢出来,左鸣不让他继续动作,说,“不想啊,我希望你谨慎信任除了你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那你刚刚还说让我来和你住。”

“我只是觉得你可以适当地依赖我。”

左鸣把手指从徐年炽手里拿出来。

手指上涎水勾连,他拿过纸巾擦了擦。

徐年炽保持着微微前倾的姿势一动不动,不作声地看着他,舌头仍然裸露在外面,他挑起一边眉毛眉,露出一点儿挑衅的表情。

左鸣一看他这样就觉得心里很难受,好像有人按着他的脑袋浸到水里,想呼吸却呼吸不上来。

他叹了口气,说,“其实你不用这样。”

徐年炽点点头,又摇摇头,抹了一下嘴巴,说,“你不喜欢吗?”

左鸣看他一眼,衣服已经松垮垮地坠了大半,露出圆润又雪白的一半肩膀来,徐年炽睁着眼睛望他,身体在做勾引的动作,眼睛却毫无波澜。

左鸣盯着他,走过去,用力地把徐年炽推倒压在沙发上,他说,“不喜欢。”

早在徐年炽舔他手指的时候,他就已经硬邦邦了。

徐年炽被压住,轻笑一声,伸手下去揉弄左鸣的裤子里的硬挺,说,“那你干嘛硬了。”

左鸣喘了两下,拽住他的手不让他碰自己。

叼住他的嘴唇,深深吻了下去。

“嗯”徐年炽被吻的脑袋缺氧,但是两只手温顺地放在左鸣胸前,没有做出推拒的动作。

无论多少次,他都很轻易地在接吻的环节里沉溺不已,比起那一整套做爱程序,唇舌交织的感觉比肉体的战栗更能麻痹他的大脑,他不想承认,但是每次被亲到感觉快要晕厥的时候都感觉头皮发麻,细密的电流通往四肢百骸,他总是站不住,因为舒服的有点儿过头。

左鸣吻着他,睁开眼睛,看徐年炽紧闭的眼睛和通红的脸颊。

左鸣一手抓住徐年炽的两只手腕按在头顶,一手在徐年炽的脸颊上轻抚。

徐年炽被摸着脸,微微喘着气地往左鸣手心里蹭,他睁开眼,眨眨眼睛,又侧过脸想含住左鸣的手指。

左鸣叹口气,稍微起身,扯下了自己的西装领带,原本想系在他嘴上,但是害怕领带不干净,想了想束在了徐年炽的手腕上。

他被含在徐年炽嘴里的手指开始轻轻动作起来,柔软的指腹四处刮蹭着徐年炽温热又湿润的口腔内壁。

徐年炽乖乖地把被捆住的手放在胸前,任由左鸣的另一只手从他的衣服下摆里钻进去,一寸一寸的揉捏着他的侧腰。

麻麻的。

突然,他闷哼一声,左鸣把他的衣服推高,露出胸前的两点来。

粉色的乳头挺立着,也许是因为突然暴露在空气中,也可能是因为兴奋。

左鸣用手指按压着乳头,打着转拨弄他的乳尖,脑袋凑到另一边,含住另外一颗,舌面压上去,再用舌尖挑逗。

徐年炽被捆住的手推在左鸣的头发顶上,他被舔的身体直抖,整个人都发着颤。

过了好一会儿,左鸣终于不再欺负他的乳头,但是凑过来亲自己的同时,一只手就探下去插进了他的穴口。

徐年炽咬着嘴唇,不断地发出细微的哼哼声,他不想在这里叫出来。

但是左鸣很快就放进去三根,不断地来回按压抽插,指间弯曲着去按能让他高潮的点。

不一会儿,徐年炽就已经满头大汗,脸被汗水蒸红,湿透的刘海有些扎眼睛,他在左鸣的手里挺着腰射了出来,迷迷糊糊中,他忍不住想,为什么一个二个都这么了解自己的身体,想让他高潮他就高潮,想让他流泪就流泪。

手指抽出去,穴口难以自持地张张合合,在等待的空隙里,冰凉的空气仿佛钻了进去,他还在上一轮的高潮里激烈地喘息着,皱起眉头,侧过身子并住双腿,液体从穴口里淌出来,从大腿上流下去,徐年炽一边颤抖,一边想伸手去捂住。

左鸣拉住他的手,带着他摸上自己的几把。

徐年炽被烫到,想把手收回来,左鸣解开捆住他的领带,徐年炽就收回手去抓脑袋上方的沙发扶手。

左鸣扶着几把,掐住徐年炽的大腿抬起来,胸膛紧贴后背,用力挺了进去。

“啊!呃嗯”徐年炽闭上眼睛,捂住自己的嘴巴,随着激烈的动作闷哼。

颠簸有些过于剧烈,左鸣总是朝着一个地方撞,还一边伸手过来扯他的乳头,有时候忍不住,总是难以自持地发出断续的呻吟。

用这个姿势干了一会儿,左鸣坐起来,手掌分开徐年炽的大腿,把他整个人往前扯,把他的屁股拖到自己大腿上,面对着他,重新插进去。

徐年炽捂住脸,腰悬空着,插入一次比一次凶猛,他颤抖着,被插得泪水逃出掌心。

左鸣拉开他一只手,短暂地停下来,凑进去吻他的指间,说,别哭,虽然很漂亮。

徐年炽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他伸手去摸自己的小腹,被干得要翻白眼,总觉得哪里要坏掉了。

手被扯开,生理眼泪就更开闸似的流出来,左鸣每次动作,徐年炽都哭,直到徐年炽不出意外地呛住了自己,难受地直咳嗽。

左鸣拔出来,抱着他拍拍背,又递水给他喝,等到徐年炽慢慢平复了,又把人翻过去,掐着他的腰后入。

徐年炽这下不哭了,或许是因为不被看到脸就不觉得羞耻,或者这个姿势的压迫感没那么强。

他一开始撑着身子垂着头,一声不吭地被干。左鸣见状,就整根拔出来只剩龟头在里面,又猛地撞进去。

这个时候徐年炽才会裹紧,甬道收缩地不像话,左鸣再次在心里肯定,徐年炽确实更喜欢粗暴些的性爱。

于是不断碾压着徐年炽的敏感点,撞的他没力气撑住身子,腰部直打颤,上半身落下去紧紧贴住沙发,脑袋侧过来,脸也被沙发挤住。

“呃,不,不要了。”

徐年炽被干的晃动不已,说话带着颤音,没一个字都带着一次喘息。

左鸣说,“好,马上。”

然后把徐年炽扯起来,让他整个人坐在自己身上。

徐年炽叫起来,被顶的眼冒金星,他睁不开眼睛也合不上,双手努力抵住他的大腿,喊到,“太深了,不要,不,别,好深”

左鸣笑起来,加快动作,一只手绕道前面去按住徐年炽的小腹,问,“顶到哪里了?”

徐年炽仰着头靠在左鸣肩膀上,被按的直哆嗦,当左鸣的那根顶进去的一瞬间手又按下来,徐年炽被电了似的想往前蜷起身子,头垂下来,他睁大眼睛,去掰左鸣的手,“别别这样,呃,嗯啊,好难受。”

“不难受。”左鸣身体往前,再次圈住徐年炽的身体,另一只手抚上徐年炽那根,一边挺动一边上下撸起来,徐年炽喘的好厉害,他抓住左鸣的手腕,“啊啊”叫了起来。

左鸣看着徐年炽通红的脖颈,停下来,徐年炽就尿出来。

尿在沙发上,水声倒是不激烈。

徐年炽好像骤然清醒过来了似的,他转过头,沉默地盯着左鸣。

左鸣挑起眉,又往上顶了一下,只见徐年炽惊喘一声,说等一下不行我刚刚高潮,可是非要挺进去,徐年炽只又好仰起脖颈皱起眉承受,手指不由自主地扣紧左鸣,用力到感觉马上就要嵌进血肉里。

左鸣很爱他,爱到觉得自己可以为他舍弃一切,想保护他,看他笑起来。

明明是爱,他却一直觉得徐年炽身上有些美就是来自于毁灭,就像在荒芜里看日落,就像有些作品碎掉之后才是艺术。

所以喜欢看他痛苦和承受不住的样子,总觉得在这种时候才能看见真实的他自己,自己终于走入了一点他的世界里。

随着徐年炽再一次高潮,左鸣也终于在不断抽搐的内穴里射出来。

拔出来,好好地把徐年炽放在沙发上平躺下来。

徐年炽闭上眼睛,很久没做过了,实在是很累很累。

左鸣翻身跪在徐年炽上方,俯下身子,伸手撩起徐年炽的刘海,把被汗水打湿后黏在脸上的发丝拨开,看着徐年炽疲惫却显得乖巧的神情,总觉得还看出一些妩媚和悲伤。

左鸣用大拇指擦拭徐年炽脸上的泪痕,低头吻了吻徐年炽的眼睛。

“左鸣。”

徐年炽迷迷瞪瞪地睁眼,还没完全回神,他撑着自己站起来,感受到还有些温热的精液沿着他的大腿根滴下来。

有人从后面拉住他,两个人又一起倒在沙发上,“休息会儿。”

徐年炽声音微弱,说,“不要,好恶心,我要洗澡。”

“真的不歇会儿?”

“不。”

“好吧,”左鸣把徐年炽抱起来,让徐年炽像树懒似的挂在自己身上,“那我帮你。”

想说不要,但是没有力气,徐年炽安静地趴在左鸣肩膀上,心说好吧,那你帮我吧。

终于收拾完,徐年炽穿着左鸣放在办公室里的备用衣物坐在沙发上。衣服稍微有些大,穿起来虽然不会掉,但是非常的松垮。

等左鸣也走出来,徐年炽一边扯袖子,一边嘟囔着说,“办公室安那么大的厕所,你真变态。”

左鸣一边整理领带,一边笑着看他,“不喜欢吗?”

徐年炽白他一眼,确实是变态。

他瘫在原地,说,“就按照你给我看的那个弄就好了。”

左鸣重新坐到办公桌前,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你过来。”

徐年炽说不要,懒得走。

左鸣解释道,“你得过来录你的指纹和面部id。”

好吧,徐年炽慢吞吞站起来,走过去。

站到办公桌前面,左鸣又说,“站到我这里来。”

徐年炽犹豫了一下,绕了过去。

还没站稳,左鸣一把扯住徐年炽的手腕,搂过他的腰,徐年炽一个趔趄,左鸣顺势让徐年炽重新坐在了自己大腿上。

“”

徐年炽立马想起身往外走,奈何腰上的两只手太过用力,徐年炽挣不开。

左鸣面无表情地地继续说着些什么,一只手又从宽松的裤腰里钻进去,覆在了徐年炽的屁股上。

“你再这样,我就要扇你了。”

徐年炽按住那只还在作乱的手。

“怎么?穿上裤子就不认账了?刚刚不是挺喜欢这个姿势的吗?”

左鸣支着脸往前凑,徐年炽就推着他的肩膀往后倒。

徐年炽深吸一口气,微微低头,眼珠一转不转的盯着左鸣。

左鸣放开他,把双手举起放在耳边,“好了,我放开了啊。”

“年炽,我想说,其实你不用这样,无论什么忙,你需要,我会尽全力帮你的。”

徐年炽拍拍他的脸,“你话真多。”

录完指纹和id,他说,“还有别的事吗,不然我走了。”

左鸣说,“来都来了,待会儿陪我去吃个饭嘛。”

“不行,我要回去喂猫。”

说完,徐年炽就朝门外走去,离开了。

“头都不回一下”

左鸣盯着远去的背影消失不见,垂头看了看还放在桌上的没喝完的奶茶,小声地说了句。

看着徐年炽的背影,他总是容易想起很多年前,他们一起上大学的时候。

天台上的风总是很大,但是很凉快,夏天里夜晚也看起来通亮,只有在入口的铁门上方悬着一颗已经没那么亮的白炽灯,一闪一闪,时不时还有电流的滋啦声。

这里是徐年炽最喜欢待的地方,谈恋爱之后,徐年炽也总带他来。

明明光线不是很好,但是借着一盏月光,左鸣还是看见徐年炽的头发被吹得飞起来,乌黑的发丝一会儿落在洁白的额头上,一会儿又全部掀起。

徐年炽出神地盯着远处,看起来很认真,好像在思考些什么。左鸣盯着徐年炽看了一会儿,问他,“你为什么同意和我谈恋爱。”

追了好久好久,原本打算一直就这么单恋下去了,结果徐年炽居然同意了。

徐年炽转过头对着他笑了一下,又转回去,看着外面的灯火阑珊,说,“怎么,你不喜欢啊?”

左鸣耳朵和脸一起红通通,他低头,磕磕巴巴地说,“当然喜欢啊。我很开心。”

徐年炽又说,“以前我好像总是觉得很痛苦。”

“但是突然有一天,我发现我连痛苦都感受不到了,我的感知力好像冬眠去了。”

撑着栏杆的手放开,徐年炽向后退了几步。

转过身,徐年炽看着左鸣,很可爱地笑起来,“你对我那么好,长得又好看,身材也好,家境也好,性格也好,喜欢你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左鸣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地面。

徐年炽看着左鸣,他抿着嘴角,张开几次,但是什么也没说出来,又合上了。

许久,左鸣向前走了两步,抓过徐年炽的手把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然后抱住他,说,“没事,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就好。”

左鸣把头埋在徐年炽的锁骨处,徐年炽被左鸣的头发蹭的有些痒,他推了推左鸣。

左鸣抓住他的手,不让他推自己,但还是把头挪开,他微微低着头去看徐年炽的眼睛,用一种近乎虔诚的神情望着他。

徐年炽很漂亮,在月光的映衬下又看起来有些脆弱。

月光不怎么样,因为每当徐年炽站在月光下,就总让左鸣觉得徐年炽离自己好远。徐年炽明明长了一双含情的桃花眼,却总是看起来无情的过头。

左鸣伸手摸了摸徐年炽的耳垂,在那颗小小的银白色爱心耳钉上碾了碾,低头轻轻在徐年炽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在离左鸣公司不远处的湖边公园没有目的的乱走乱逛了一下午,晒足了太阳,晒到发丝都发烫,徐年炽在几棵错落的大树之间找了个没人的长座椅坐下。

放眼看去,湖水平静,泛着点点涟漪。水面上有一块块接受着太阳照耀的光斑,柳条飘摇间,一艘艘小船顺着风穿梭其间。徐年炽往后倒,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游人们不仅要欢笑,还要大喊大叫,徐年炽坐得离人群很远,却感觉喧嚣离自己很近。

光线被头顶蓬勃的树冠遮了遮,只有一点点漏了下来,细碎的淋落在徐年炽抬起的手臂上。

还活着,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徐年炽有点儿晃神,很疲惫的合上了被手遮住的眼睛。他在美好的人间景色之中晕掉,感觉灵魂被抽离,他飘在半空,有点儿苦恼,不知道该往哪儿走才能在人群之外找到自己的躯体。

四岁生日的那天,他放学后没有去找小伙伴玩,由着接他的阿姨牵着他,一下课就兴冲冲的回了家。

妈妈是温暖的,亲近的,跟他说话时总是很小声的。弟弟是小小的,可爱的,看着他总要咧咧嘴挥挥手的。

和温柔的橘黄色灯光站在一起,妈妈总是笑盈盈地等在门口欢迎他回家,而弟弟那时则正躺在他自己小小的婴儿床里和玩具一起扑腾。

徐年炽没事儿就喜欢站在婴儿床前,把手指放在弟弟的手里让他抓,等他真的要抓又很快的把手指收走,然后两个人一起咯咯笑。

“年礼是笨小猪!”

走之前,徐年炽总要戳戳他的鼻子,非得说这么说句不着调的可爱话才离开。

小公园里的滑梯,秋千,地上的沙子,玩一会儿就会全身上下都沾满泥巴,如果今天还特意用沙子堆了威风的城堡塔防,妈妈会把他的手拉起来,一边笑说他现在是小花猫了,一边让他黑乎乎的手掌心向上,用湿毛巾仔细的一点点擦拭。

生活原本是平静的,可是不知道从哪天起,妈妈不再站在门口等他回家,还带走了尚不会说话的弟弟。

他的手还是会弄脏,还好阿姨会给他擦。

他一路从门口走到爸爸妈妈的那间大卧室里,爸爸不在,妈妈不在,弟弟也不在。只有那张婴儿床还放在那里。

他拨弄两下小床,悬挂着的玩具们就会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音。

但是今天不一样。

“妈妈!”徐年炽推开门就往里跑,不禁兴奋地大叫道,“妈妈!弟弟!你们来了!”

高姨拿着徐年炽的书包,站在门口处慢慢地低头换鞋,看着徐年炽欢天喜地,横冲直撞地跑,她不禁也跟着开心了起来。

几天前徐年炽的爸爸就让高姨转告徐年炽,虽然爸爸还在出差没法回家,但是生日那天,妈妈和弟弟会来陪他。

妈妈坐在餐桌旁,微微笑着喊他“小炽”。他想冲过去抱住妈妈,但是走到跟前又有些愣住,“年礼没来吗?”

妈妈站起来,走过去拉住他抱在自己怀里,“弟弟在睡觉,没带他过来。一会儿可以给你看看弟弟最近的照片。”

然后妈妈让他过去坐自己对面,两人一起拆蛋糕。

徐年炽很迅速地转身去爬上板凳坐好,去拉包装袋上的拉花。

给蛋糕插好蜡烛,妈妈让高姨去关灯。“许愿吧,小炽。”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听着妈妈和高姨一起唱的生日快乐歌,徐年炽乖乖闭上眼,在心里想好了一个愿望。

等到歌声暂停,徐年炽就睁开眼睛,呼啦一下吹灭了蜡烛。高姨去打开灯,一边鼓掌一边走到他旁边拉开板凳坐下,说,“小炽生日快乐!已经五岁啦,祝你天天开心。”

妈妈也给他鼓掌,说“生日快乐,小炽。”

徐年炽有些亢奋,暂时忘记了自己没见到的弟弟。

他坐在凳子上开心的左摇右晃。妈妈伸出手好像想摸摸他的头,但是桌子太宽了,他和妈妈面对面坐,妈妈的手够不到他。

他看见妈妈愣了一下,又把手放下,露出笑脸,对他说,“长大了就要更懂事咯。”

徐年炽望着她,在妈妈温柔的目光下,他鼓起勇气开口,说,“我会懂事的妈妈。我懂事的话你可以不要走吗,我想弟弟了,也很想你我刚刚许了愿我们家要一直”

“小炽,”妈妈打算他,“生日愿望不可以说出来,说出来就会不灵的。”

徐年炽被惊得猛地用双手捂住嘴巴,露出害怕的表情。

妈妈拿起塑料刀,说,“切蛋糕吧,上面有你最爱的黄桃。”

切了一块黄桃最多的蛋糕递给他,说,“吃蛋糕吧。”

徐年炽接过盘子,悄悄转过头看了看高姨,妈妈在笑,但是高姨没有笑。

他忽然感觉有点儿委屈,努力忍住那似有似无的眼泪。

低下头不说话,闷闷地开始吃蛋糕上面的黄桃。

坐在他旁边的高姨揉揉他的头,和他妈妈聊天,说些他在学校的表现。其实他在学校里没有什么突出表现,老师不经常表扬他。但是高姨夸他做的很好,说这么听话的小孩儿可不多见。

妈妈笑着应和,也跟着夸他懂事乖巧。

听见妈妈夸他,他又有点儿开心起来,一直埋着的脑袋终于微微抬起来,看见妈妈正笑着看他,他不禁也咧开嘴笑了。

吃完蛋糕,妈妈像不久之前那样走到他旁边给他擦嘴,然后带他洗了澡,换好衣服,哄他去二楼睡觉。

躺在松软的大床上,被子盖到他只露出眼睛。他看见妈妈站在床边,就从被子底下伸出手来,轻轻扯了扯那一小段衣角,空气很安静,他声音也跟着变得很轻很轻,说,“你会留下来吗,妈妈。”

妈妈走过来,在他床边坐下,帮他把被子往下拽了拽,一只手抚摸他额头,一只手拉住刚才徐年炽扯她衣服的手。

额前的碎发被掀起来,妈妈弯下腰,亲了亲他的额头,说,“小炽,妈妈相信你会好好长大的。然后会有一天,你能知道妈妈为什么不留下来。”

徐年炽睁着眼睛,感觉马上就要哭出来了,于是他又紧紧闭上了眼睛,嘴角有点儿不受控的用力抿住。

“妈妈,我睡觉了。”

过了许久许久,他迷迷糊糊间感觉到妈妈的手已经拿走了。

但是他在睡梦中,手指曲了曲,醒不过来,也抓不住妈妈。

第二天是星期六,不用上课的时候高姨就会让他多睡儿会儿再起床。但是他在半梦半醒间总感觉听见了爸爸的声音,没等高姨喊他,他就自己醒了。自己洗漱好,他哒哒哒地下楼往客厅走去。

“文文,这是高姨,她会做好吃的,以后你和妈妈就在这儿好好生活,想吃什么想玩儿什么就跟高姨说,也可以和妈妈说,好吗。”

徐年炽看见爸爸蹲在那里,双手搭在一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孩儿的肩膀上,柔声细语地说着些什么。

“爸爸。”

徐毅转过来,愣了一下,说,“小炽?今天起的这么早?刚好,来吧,认识一下,这是徐枚文,文文,以后就是你弟弟了。”

徐毅走过去把徐年炽拉到徐枚文对面站着,说,“小炽主动和弟弟握个手,从今天起你们俩就是亲兄弟了。互相也有个伴儿。”

徐年炽被拉得踉跄了几步才站稳,他盯着对面和他一般高的小孩儿,站着没动作。过了好一会儿,他低下头,发出点儿微弱的声音,“我有弟弟的,你不是我弟弟。”

徐毅皱起眉头,刚要说点儿什么,徐枚文突然放开被妈妈拉着的手,向前一步,抱住徐年炽,说,“小炽哥哥,我是文文,谢谢你能当我哥哥。”

徐年炽还穿着睡衣,被徐枚文抱住的时候,他睁着眼睛沉默着,只感觉对面这小孩儿热烘烘的。

接下来的一整个白天,徐年炽都闷闷不乐。

到了晚上,两个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徐枚文往徐年炽睡的那半边床挤过去,开心的说,“哥哥,你明天早上等等我,妈妈说我明天和你一起去上学,还让我保护你。”

“”

“回你自己的房间睡觉。”

“哥哥,明天我们就开始上一年级了,你说小学和幼儿园有什么不同呢?”

徐枚文见他要赶自己走,就把身体翻过来平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一点点月光。

徐年炽也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侧起来朝着窗外,睁开眼睛看外面几棵好像在银白色火焰里燃烧着不断晃动的树,说,“没什么不一样,还是上课和写作业。”

徐枚文听见他居然在回应自己,一时间有点儿兴奋,他坐起来,推推徐年炽的肩膀,“哥哥!陪我聊天吧!我好激动,我马上就要变成小学生了!”

“上学有什么值得开心的?”说完,徐年炽又闭上眼睛,由着他扒拉自己,不再说话了。不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徐枚文在旁边气鼓鼓地瞪着不说话的徐年炽,一会儿,他把被徐年炽压在被子外面的手放进被窝里,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哥哥真没礼貌,不认真听人讲话。”

就也缩进被子里,贴着徐年炽的背,睡着了。

“我吃好了,谢谢沈阿姨。”

徐年炽擦了擦嘴,从凳子上蹦下来,“我准备好去上学了。”

沈稚泉跟着他往外走,来到客厅里,把放在茶几上的书包帮他背上,又送着他走到门口,弯下腰要帮他系鞋带。

徐年炽伸出手挡着她,往后退了几步,自己坐到小凳子上去,说,“谢谢你,沈阿姨,但是我已经学会了自己穿鞋。”

然后低下身子,把脚放进鞋子里,拉过魔术贴粘上,鞋就穿好了。

沈稚泉直起身子,过去刮了刮他的鼻子,笑笑,“行,我们小炽长大了,自己穿鞋。”

徐枚文还在椅子上,看见徐年炽已经走到门口,立马拿起面前盘子里还剩下的一个包子塞进嘴里,然后在“哥哥居然不等我就走”的嘟嘟囔囔里迅速地拿起自己的书包往外面跑去。

“妈妈!快帮我穿鞋!哥哥要走了!”

“谁要等你?”沈稚泉站在走廊里笑,“小炽快走,别等他,给他惯的,做什么事儿都不紧不慢的。”

徐年炽揪着自己的书包带子,露出甜甜的笑,站在原地看着徐枚文冒冒失失地冲过来又撞过去。

沈稚泉抓住徐枚文,把他按在门口的小凳上坐下给他穿鞋。穿好后徐枚文站起来就要去抓徐年炽的手,还没抓到,沈稚泉朝他的脑袋“啪”的拍了一下,让他好好走自己的路,别老去扒拉人家。

徐年炽走过去握住徐枚文的手,对着沈稚泉笑笑,“没事的沈阿姨。”

沈稚泉把他们俩送上在门口停了许久的黑色小轿车,露出八十岁老太太一般慈祥的笑容,站在车外和他俩挥挥手。

刚刚上车,徐年炽就放了徐枚文的手,安安静静地坐着,一直偏着头瞧着窗外。

一座座大楼纷纷倒退,时不时小花坛会出现一瞬,上面有蓝的白的紫的粉的花。红绿灯的时候,他会跟着在心里默数,还有几秒车会再次开动。

徐枚文一开始也跟着安安静静坐着,原本正期待着哥哥今天会表扬自己很乖,但哥哥一直看着外面完全没在乎自己,不一会儿徐枚文就有点儿坐不住,磨蹭着往徐年炽身边坐过去,挤得二人的大腿都紧紧贴在一起才罢休,等到徐年炽看起来马上就要生气了似的转过头来,他就先发制人的就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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