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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春天(4)

 

11

你们如同两只互相吞噬的野兽,恨到极致,ai到极致,撑到极致。

室温在蒸腾,你全身都是汗,双腿被摆成型,你咬着手背,忘了这是第几次了,痉挛,cha0喷,sh透了整张床单。

“我的小兔子,好会夹。”他吐出嫣红的花蕾,不知疲倦地进出,证明他的存在。

陆沉的话很少,从来不告诉你他的情绪,悲伤快乐,他总是一个人默默吞咽。

你想走进他,却始终不得其法。就连你们在一起后,他也只是平静的温柔。偶尔床第之间,才会流露出一丝失控。

但现在——

他像是饥饿太久的野兽,疯狂从你身上汲取。

你泪眼朦胧,他低声喘息,绵绵不绝的情话在耳。

偶尔夹紧了,他就用力拍你的软t,雪se透出胭脂,他掐着你的腰,眼底迷离,然后又是一阵淅淅沥沥。

真的太多了,你想,他是想把五年的份都补回来吗?

灯影摇晃中,你蓦然回忆起初见。

12

那时你只有14岁,跟着父母去拜访陆氏。ren世界的g心斗角你尚未知晓,只是好奇地打量这座如g0ng殿般的庄园。

你在花园流连玩耍,路过喷泉,看到一个少年,似乎b你大一些,浑身sh透,眼底狼狈,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好可怕,你想,可是你还是情不自禁地想靠近他。

是的,你承认,第一眼,就被他x1引,被他冷漠背后的痛苦x1引,你天x敏感,大概就是用来遇见他,初见,即注定,注定,即沉沦。

“哥哥,擦一擦吧。”

你拿出手绢,递到他面前,可以的话,你甚至想要亲自为他擦拭。

可他的眼底如冰封的湖面,藏着戒备,“你是谁?”

“又是我的考验吗?”他举起匕首,向你靠近。

你紧张地闭上眼,用力攥住自己的裙角。

哐当一声——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你睁开眼,他已然退后几步,表情模糊不清,“离我远点。”他转身离开。

你有点委屈,还是追上他。

“你这样会感冒的。”

“不用你管。”

“哥哥,你叫什么,你可以叫我小兔子,就是那种毛绒绒的白白的很可ai的小兔子,你喜欢吗?”你还在他耳畔喋喋不休。

听到小兔子三个字,陆沉停住脚步,淡淡吐出一句,“不喜欢。”

你深表遗憾,却又重新燃起希望,“那你喜欢我吧,我也很可ai。”

陆沉皱眉,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nv孩,第一次见面,就要他喜欢她,多么无理取闹的要求。

可很多年后再回想起这一幕,他想,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如果早知你在他后来的生命中会占据那样重要的地位,他一定在年少时就告诉你,“好,我会永远喜欢小兔子。”

只是遗憾,世上没有如果。

13

后来,因为父母的工作关系,你被托付在了陆宅,你开始长居陆家。

每天睁开眼,鞋子还没穿好呢,你便急着去找陆沉。

一开始,他对你抗拒冷漠,久而久之,在你锲而不舍的努力下,你终于将冰封的湖面敲开了一道裂缝。

他渐渐习惯你的存在。

吃饭也好,学习也罢,你总跟在他身后。他常常消失,回来以后总是一身伤,你便为他包扎,心疼得眼泪啪嗒啪嗒直掉。

陆沉感到一阵奇异而陌生的苦恼,你的出现,带给他太多奇怪的情绪和t验。

“别哭了。”他轻轻擦去你的眼泪。

“那你答应我不要受伤。”

陆沉动作停滞,这世间,竟然还会有人在意他会不会受伤,他感到茫然和从未有过的暖意。

但那以后,他确实很少受伤了。b起伤口,看到你流泪,似乎会更疼一点儿。

轰隆隆——

大雨倾盆,电闪雷鸣。

你做了噩梦,抱着枕头偷偷跑去找他。

“陆沉,我害怕。”你咬着唇,泪盈盈地看他。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听我的,快回去睡觉。”

你没有听他的,三两步跳shang,钻进了他的被窝。

“陆沉,你好香啊,我喜欢这个味道。”你钻进他怀里嗅了嗅。

他挪远了些,莫名的烦躁袭来。

“别乱动。”他声音沉了沉,不容拒绝。

“哦,好吧。”你乖乖躺好,缩在他身旁,没一会儿,安心地睡去。

陆沉却睡不着了,他拿起床头那本帕慕克的《纯真博物馆》,翻开第一页,直白露骨的描写:

「1975年5月26日,星期一,3点差一刻左右,就像我们从过失、罪孽、惩罚和后悔中摆脱出来一样,地球也仿佛摆脱了地心引力和时间法则的束缚。当我亲吻着芙颂因为天热和za而被汗水浸sh的肩膀,慢慢地从身后抱住她,进入她的身t,轻轻咬了一下她的左耳时,戴在她耳朵上的耳坠,在很长的一瞬间仿佛停留在了空中,然后才慢慢坠落。我们是如此幸福,以至于仿佛我们根本没发现这只那天我压根没去注意它形状的耳坠,我们继续接吻。」

陆沉第一次那么直观地感受到文字带来的想象力,那想象力如此巨大,尤其是你还躺在他的身旁。

陌生的cha0水在身t里膨胀,它们都涌向了同一个地方,那里,y得发烫。

他闭了闭眼,妥协而挫败,将手伸了下去。

14

雷雨夜后,陆沉似乎一直在躲着你。少nv敏感而脆弱的心被冷漠刺伤,你回了家,却不知道,家中天翻地覆。

陆沉以为,有些事情躲开了就能消解或忘记。b如,那天,到达顶峰的时候,他眼前不断浮现的不是模糊的影子,而是一张清晰的脸,那是,你的脸。

可无论他用多少工作麻痹自己,你样子不过是在每个y暗的夜晚里越发清晰,一次又一次陪他度过难挨的渴望。

好几天了,陆沉忽然发现,他不必躲着你,因为你,很久没来找他了。

在某个你没有去找他的清晨,他假装不经意地向周严问起你的行踪。

“陆氏因为新任家主的继位问题,内斗得厉害,小姐的父亲被迫入局,前天意外丧生了。”

“你说什么?”陆沉站起。

“恐怕新任家主不会放过小姐和她的母亲……”

周严话未说完,陆沉已经出了门。

人生第一次,他的脚步这样急促,这样慌乱,他想去见你,一个安然无恙的你。

15

陆沉护下了你和你的母亲。

他难以想象,你回家面对满地血泊和一个近乎疯癫的母亲时,该是多大的打击。

陆沉治好了你的母亲,将她送到安全之地养病。可他,却没办法治好你。

他找到你的时候,你就是一只失去生机的小兔子。

你失去了yan光,漫长的失眠,大部分时间里陷入失落抑郁的情绪沼泽里,你变得脆弱,不安,粘人。

你做不了任何事。

“小兔子,乖一点,我们吃点东西好不好。”

陆沉将你从被窝里揪出来,你已经太久没吃东西了,强行喂食,吃了也吐。

“我没有父亲了,陆沉。”你被他抱在腿上,呆滞地看着窗外。

沉重的打击让你无法思考,感知变得麻木。

“我会照顾你的,小兔子,别害怕。”

“那你可以ai我吗?”

“我会努力。”

听到他的回答,你有些失落。

“那我可以叫你daddy吗?”

他愣了片刻,00你的头,默许纵容。

大多时候,陆沉将你带在身边,寸步不离地照顾。当然,也照顾不到的时刻。

那些他不在的夜晚,思念泛n,你就躲到他的衣柜里,闻着他的味道,将自己抛入梦中。

又是一个星夜,他将你从衣柜里抱出来。

“daddy,你回来了?”

“怎么又不穿袜子,脚这么凉。”他双手捂着你的脚,呵了呵气。

你刚做完一场梦,一场暧昧的,带着粉se朦胧滤镜的梦,那个地方还是sh答答的。因为他的靠近,你变得呼x1急促,皮肤阵阵发烫。

好渴,你不是血族,不该有这样异常的反应。

你不敢告诉他,但却意外地发现了一件事情,daddy和父亲不一样。对父亲,你只有敬ai。但是对陆沉,你有太多无法言说的ai与yu。这让你痛苦又欢喜。

“daddy,你可以和我za吗?”

一句话,炸翻了陆沉所有的冷静,这超越了他的理解范围。

16

是什么促使你问出这句话?青春期吗?叛逆?对q1ngyu的探索和好奇?

陆沉抿了口咖啡,在思考,也在反省。

许是你一直叫他daddy,他不自觉将自己带入了父亲的身份。照顾你,引导你,亦师亦友亦亲。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可能是因为你的身边只有他一个异x,他总结。

可他忘了,周严也是,为什么你独独对他提出这样的诉求呢?他不敢去深思,或者说,揭破。

“我想,你需要一场恋ai。”

“和daddy吗?”你问他。

“不是,我会为你物se条件优秀的男孩子。”他压下心头的异样。

“可我只喜欢你,不喜欢别人。”

“你只是习惯,不是喜欢。还有,以后别叫我daddy了。”

你难过地将自己蜷成一团,把头埋进双臂里。你以为他是ai你的。你看完他床头所有的书,却总在书的扉页发现你的名字,那是属于陆沉的笔迹。

原来那不是ai吗?甚至连喜欢也不是吗?你感到困惑,以及心脏深处带来的疼痛。

咖啡的香味钻进鼻尖,你忽地抬起头,脑海里多了个疯狂的想法。

17

夜se撩人,陆沉的卧室是那种极其冷寂的风格。这一夜,却多了一抹不同寻常的暖se。

蝴蝶状的透明轻纱托起丰润莹白的r,朦胧烟雨般流连而下,一根薄薄的系带绕着腰肢,三角区只缀了片薄薄的蕾丝,引人遐想。

陆沉从浴室出来,只套了件灰se的睡袍,掀开被子的一瞬,愣在原地。

“你在做什么?出去!”

“不要!我要和你睡!”你执拗地g住他的脖子,双腿紧紧夹住他劲瘦的腰。

陆沉眸se黯了黯,准备推开,t内阵阵热意上涌,你拉开他的睡袍,指腹于壁垒分明的肌理上肆意游走,他低低喘了一声,蓦然想起方才喝的那杯咖啡。

“你对我做了什么?”陆沉按住你的手。

你有些心虚,但还是大着胆子道:“谁让你要把我推给别人的。如果我和别人恋ai,我就会和他牵手,拥抱,接吻,甚至像现在这样,陆沉,你,真的舍得吗?”

他沉默不语,红se的瞳孔里看不到波澜。

你失望地垂下头,鼻子发酸,松开他,“我知道了。”

你从他的床上跳下,鞋子都没穿,强忍着眼泪准备离开。

下一刻,一道红光从耳畔擦过,门砰的一声自动关上,你被吓得呆在原地。莫名的害怕袭来,你后悔了,想逃,可惜,来不及了。

一双手捂住了你的眼睛,双手被反剪在身后,眼前漆黑一片,唇上却强势地覆上温度,攻城掠地。

他在亲你?

你不敢置信,却在下一秒沦陷在他的炙热里。你在脑海中细细描摹他的样子,他那样好看的唇,仿佛天生就会接吻,而你,青涩得如同未熟透的苹果,竟然妄图引诱这样的他。

但你成功了,不是吗?因为你听见他说:

“小兔子,这就是你要的吗?”

“可你这样小,怎么容纳我呢?”

陆沉没有再给你反悔的机会,你全身发烫,仿佛喝了那杯咖啡的人是你。

18

“好好看着,看看你引诱的成果。”

陆沉扣住你的下颌,强迫你看着镜子里的你们,紧密交融的你们。

那根炽红如铁的东西不断在你身上捣出白沫,然后顺着你的大腿蜿蜒而下,太要命的画面。

“陆沉,别,别撞那里,呜呜呜……”

后来,忘记换了几个姿势,你晕过去之前,只记得他掐着你的脖子从后面狠狠顶撞。

陆沉觉得自己疯了,你这样小,却奇迹般地吞咽下了他的惊人尺寸,就连你们的分身都如此契合。视觉冲击越强烈,他涨得越厉害。

可他终究没忍住,就像他察觉了那杯咖啡的异样,却拒绝深思,就像他一开始就闻到了你的气味,却还是掀开了被子,就像他明知道自己卑劣的yu念,却还放任你的为所yu为。

他完全可以拆掉你靠近他的台阶,可他却在无形中帮助你搭建了捷径。

在你面前,陆沉,一败涂地。

19

你终于如愿得到了他。

“愿意做我nv朋友吗?”熟悉的咖啡店里,他明知道答案仍旧这样问你。

你欣喜又悲伤,在秋天第一片叶子落下之前,在冷空气彻底侵袭这个城市之前,你投入了奢望已久的怀抱。

可他说在一起时,依然是一如往昔的嘴角含笑,静水流深,不泄露一丝情绪。你ai极,厌极,反反复复看了又看,企图寻找一丝他ai你的破绽,而不是因为怜悯,同情,或者其他。

你太贪心了,贪恋他的温柔,却又觉得他的温柔是种残忍。

20

但不得不承认,陆沉是个极其优秀的男朋友。

他了解你的一切喜好,所赠所予皆是你心仪,甚至于床上,除了第一次的失控,他总是以你的感受为先。你如同融化在他掌心的冰淇淋,可这怎么不是ai呢?

他出差的时刻太多,在一起的第一年,怕你孤单,他送了一只和他自己t型差不多的玩偶熊给你,你抱着它,就好像抱着陆沉。往后许多年,你大抵未曾料及,它会取代陆沉陪伴你所有的落魄和风光。

作为交换,你亲手缝制了一只小兔子塞进他西装的内口袋,一个靠近心脏的地方。

“让小兔子住在里面好不好?”你指着他x口的位置点了又点。

陆沉攥紧你的手,吻落在你失神的眼角,抱着你从浓墨的夜到熹微的晨。

从此以后,你们亲切地称呼彼此为“兔子小姐”和“小熊先生”。

想想你们也有过那样美好的时光,美好到让你误以为,你们天生就该相ai。你刻意逃避犹疑,拒绝深想,你常常自我催眠,他只是不善表达,所以当你说ai,他才没有回应。

可他是吗?你们谈论电影,文学,绘画,或其他艺术,他从来不会匮乏言辞,唯独你要的那一句“我ai你”,他如此吝啬。

21

陆沉越来越忙,除了万甄,他也接手了血族内不少事务。你看着他雷厉风行的手段,看着族里其他nvx对他趋之若鹜,对b之下,你觉得自己像个被他jg心豢养的废物。

多糟糕,你的世界在默默塌陷。

平静的海面掀起飓风,你和他的感情撞上了暗礁。

两个同样拧巴的人注定ai得举步维艰。

你想,你需要和陆沉开诚布公地好好谈谈,解开那些莫须有却又y魂不散的心结。

“周严,陆沉呢?”

周严对于你的到来颇感意外,拦了拦,“小姐,老板他正在和家主谈事情,请您不要打扰。”

“那我在外面等他。”你百无聊赖地坐在花园的墙角抓蝴蝶玩儿。

因为情绪波动,最近你的天赋时好时坏,对外界的感知力偶尔拔得极高,偶尔迟钝得感受不到周遭的任何变化。

b如现在,很显然,是前者的命运。

家主:“陆沉,b起陆霆,我更看好你。你是个聪明人,从来都能权衡出利益最大化的选择。所以,这一次,和北部那位小公主的联姻,你考虑得如何了。”

陆沉:“自然不会让您失望。”

声音传出来,周严也听到了,略带担忧地朝你望去,发现你已脸se发白地站起身,只怔怔地注视着掌心栖息的蝴蝶。

不,那不是栖息,那是一只断气的蝴蝶。

有些东西,越想抓紧,失去得越快。酸涩漫上心头,你捧着那只si亡的蝴蝶,将它轻轻送回花丛,低声说了一句抱歉。

你抬头对上周严的目光,笑得b哭得还难看,“求你,不要告诉他我来过好吗?求你,拜托了……”

“小姐,请您相信老板,他一定是有他自己的计划。”

“我知道。”你打断周严,落荒而逃。

无论是什么原因让他做了那个选择,苦衷也好,谋算也罢,你无法接受自己成为他计划之外的一环,更怕在自己不知情的时候成为他的负累和软肋。

22

晚上,陆沉回家,照例的晚安吻,你定定看他,他不回避你的目光,却也什么都没说。

你知道周严的忠诚度,他一定会将你的事情交代给陆沉。但陆沉似乎并不打算和你g0u通他的事情。

你失望地转过身,背对着他,缩在床的另一边,如隔银河。

黑暗里,一双大手伴随着叹息将你拖进他的怀里,他早有预料地0了0你的眼皮,温热的cha0sh。

小兔子又哭了。

“陆沉,你不准备和我说点什么吗?”你的语气里有委屈。

他吻去你的眼泪,“兔子小姐,早点睡吧。”

你气恼得再次缩回另一边,没两秒又被他拉回怀里,如此循环几次,你放弃挣扎,累得睡去。

而于陆沉,却又是一个被睡意抛弃的夜晚。

借着朦胧的星光,他将你的眉眼描摹千万次,只落下句微不可闻的“对不起”。

23

陆沉深知你的脾气,若他与你倾吐一切,你必定毫不犹豫地站在他身旁,为他牺牲。可他不愿意,他将你护了那么多年,决不允许将你置于危险境地,哪怕半分。

布局这么多年,他步步小心,于棋盘之上反复筹谋才敢落子。

因为他害怕意外。

诚如周严所说:老板遇见小姐之后变得更谨慎了。

怎么不是呢?陆沉的名字是伴随着腥风血雨成长起来的。遇见你之前,他只是陆氏手里的刀,一把刀,是不需要感情和自由意志的。

他曾无b渴望一场无法逃脱的意外降临。

“当血流尽,我将自由。”那个梦他做了太多次。

直到,他遇见你。

有人披着满天灿烂的星辰,拨开迷雾朝他狂奔。

于是,他对生命有了渴望,对ai与自由有了想象。

多少次si里逃生,濒临绝境,那个念头适时跳出:我得活着,活着回到我的兔子小姐身边。

所以他不敢说ai,不敢让你等他,他怕自己si在这场清洗和博弈里。

听说上帝颁给每个人的幸运券有限,他想,他已经足够幸运遇见你,足够幸运赢下那么多场胜利,那么他还能有足够的幸运将你安然无恙地留在身边一辈子吗?

陆沉不信神明,但却害怕失去兔子小姐。

他不敢赌。

24

又是一年秋,落叶将光启的街道铺成金se。

你们是那家咖啡店最早的顾客,也是唯一一对没有笑意的顾客。

当初你们开始于那个咖啡馆,也结束于那个咖啡馆。

你蓦然觉得可笑,那天听见那场对话以后,你开始学习,学习天赋的控制,人心的谋算,学习你厌恶的虚与委蛇,只为了能站在他身旁,告诉他:陆沉,我陪你,无论做什么。

可他没有给你机会,他还是要送你走。

“陆沉,你不觉得,某些时刻,你太自大了吗?”

你口不对心,明明想说的太多,最后吐出口的只有这一句。

陆沉不明所以,直到你乖乖听从他的安排出国读书,直到你带着你的母亲出逃,最后彻底不知所踪,没了消息。

那一刻,从来胜券在握的他突然慌了神。

“周严,你说,我还能见到她吗?”

陆沉迎来一阵沉默,因为周严也没有答案。

25

如同陆沉了解你,你也了解他,毕竟,他曾是你的“daddy”,ai人,老师……有意无意,他教会了你太多东西。你深知陆沉找人的手段,所以也没人b你更清楚,如何躲开他的视线。

你消失了五年,到头来却又和他纠缠在一张床上。

“小兔子,这五年你过得好吗?可以和我分享你的经历吗?当然,不想说也没关系。”事后,陆沉紧紧贴着你,耳畔嗓音还未清晰。

“没什么不能说的。”

你放任自己窝在他怀里,云淡风轻地讲起那些过去。

被租房中介骗钱,大半夜被房东赶出家门;工作遭遇职场ao扰,举报之后不了了之,自己却成为了他人的谈资,遭受来自道德和贞洁的审判;还有,还有太多太多,母亲对自己的埋怨,对贫穷的埋怨,对命运的埋怨……

许是积压了太久,说到最后,你有些哽咽,眼泪不受控制地溢出。

那时候,你连他的名字都不敢呼唤,怕他出现,更怕他不出现,最怕他出现了你们却又横亘在ai与误解的两岸。

毕竟,对当时的你来说,陆沉这个名字,是个能引发你心悸的诅咒。

26

“陆沉,我承认,离开你的头几年,我很不好。”不是因为那些生存的困境,而是因为我想你,陆沉。

后半句,你没有说出口,你们之间的问题没有彻底解决,在他坦白之前,你无法先一步摊开自己。

但你允许此刻的放纵。

“抱歉,如果我早点找到你就好了。”他捧起你的脸,一点点t1an舐你的泪水,苦涩被他吞咽,进入他的身t,流入肠胃,蔓延心脏,他试图切身t会你那几年的无助和痛苦。

可他知道,终究徒劳。

他将你r0u进身t,眼睛扫过那只略显陈旧的玩偶熊。

恐怕他现在在你心里的地位还不如它。陆沉莫名生出了些嫉妒,嫉妒这只他亲自送你的熊,嫉妒k,嫉妒五年来任何接近过你的男人。

悬顶的屠刀落下,五年前你说的那句“自大”,终于在当下淋漓尽致地应验在他身上。

可他尚未发觉,一切只是刚刚开始。

b如此刻,门外因为太久联系不到你而匆匆赶来的k。

叮咚——

门铃响了。

27

你对x的阈值是被陆沉拔高的,除了他能轻易挑起你yuwang,再无别人。

十只一盒的套用得只剩两个,陆沉说做到没有明天,还真是没有明天,你晕乎乎地想。

门铃越发急促——

终于惊醒了沉溺yu海的你们。

“我去开门。”陆沉亲了亲你的额头,准备起床。

你挣扎起身,拉住他,“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家里有个男人。”

陆沉僵了一瞬,垂下眸子,坐在床沿没说话。他现在确实没有立场,也没有任何合理的身份代替这个房子的主人去接待客人。

你套了一件睡衣便急匆匆去开门。

“你没事吧!”k抓住你的肩膀,一脸焦急,“整整两天两夜,我联系不到你,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我就差报警了。”

原来过去那么久了吗……

你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忽然有些内疚。名义上的男朋友满心担忧,而你却在和前任纠缠不清。

“抱歉,我手机没电了,忘记充了。”

你给k倒了一杯水,k坐在沙发上,看你气se不佳的样子,“你还好吗?”

“我没事,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k斟酌开口,“我母亲想见见你,两家人一起吃个饭,可以的话,把订婚日子定下来吧。”

你有些惊愕,拧了拧眉,“k,我想其实我们不……”

砰——

是水杯砸落的声音。

卧室并没有开灯,窗帘紧闭,昏暗的光线笼得陆沉的表情模糊不清。

掌心被碎玻璃划出血痕,鲜血一滴滴砸落地板,他却浑然不觉疼痛。他不是故意砸落杯子的,也不是故意用jg神力窃听你们的对话。他只是,没忍住。

他颓丧地坐在床沿,和那只玩偶熊相对而望。

“连你都在嘲讽我吗?”

“可是那个人有什么资格陪在她身边?你也这样觉得,不是吗?”

y郁愈发浓厚,陆沉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现在算什么,你的情夫?小三?

如果是真的,那也不错。

他从来不是道德的扞卫者,甚至因为对象是你,他完全可以抛弃道德,1un1i,不介意社会舆论的定罪,只要兔子小姐还要她的小熊先生,他可以成为你一个人的囚徒。

毕竟,你才是主宰他aiyu的神明。

只有你,可以审判他。

28

“你家有人?”

k目光扫过卧室,看向你,这才注意到你脖颈间的点点绯红,一个强烈的念头占据他的脑海,他猛地站起,“是nv生吧,难怪,我在这里好像不太合适,那我先回去了。”k没有给你解释的机会,飞快逃离了你的家。

“唉,你……”你叹了口气,你本想和k说清楚的,或许是k察觉了你的意图,他不想面对。

其实这些日子的相处,你们没有什么大问题,两个人的情绪都稳定得像机器,没有别扭,没有吵架,但也没有ai意,没有非彼此不可。越客气越疏离,你从未承诺过他什么,而k似乎认定了你们必将走入婚姻。你不太喜欢被别人规划的人生。

的确,在世俗的标准里,你们很合适。与大多数人一样,年纪到了,挑个人品不算差的一起走入固定的人生模式里,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一辈子。

可这,真的是你要的吗?你曾经想过妥协,如果陆沉不曾出现。

世上没有如果,他还是以强y的姿态再次闯入你的世界,让你一颗麻木的心再次跳动。

那种气恼,疼痛,欣喜,甜蜜,欢愉……无数种复杂却又稀松平常的情绪,那些以为早已离你而去的情绪,再次因为陆沉的出现接踵而至。

si水微澜,然后汹涌成海。

你再次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有血有r0u,会哭会笑,而不是大时代资本脚下无人在意的燃料。

偏偏是陆沉。

29

思绪间,手边0到一个冰凉的东西,这是……k的手机?

你站起,追到电梯口,被一截有力的手臂扯入一个宽阔的x膛。

“你去哪儿?”陆沉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的,嗓音嘶哑得不像话,“要去找他吗?别去好吗?兔子小姐。”

他紧紧箍住你,下巴抵在你的肩窝,唇瓣若有似无地蹭着你的耳畔,脸颊,脖颈……

红痕明显,上面是属于他的标记,陆沉的眸子黯了几分,啃噬的力道渐渐加深。

“不要,陆沉,这是在外面……”

“你喜欢的,兔子小姐。”就算你不要陆沉的心了,那陆沉的身t呢?他可以给你最极致的愉悦,只有他可以。

你被他拉入迷离幻梦,恍然未觉电梯里极速上升的数字。

叮——

电梯门打开。

陆沉抬眸,与去而复返的k四目相对。

空气沉寂一瞬。

轰隆——

一声惊雷划破寂静,大雨顿时滂沱,闪电顽劣地穿过窗子,跃入走廊,惨白的光将暗处的三人照亮。

陆沉扣紧你的腰肢,缓缓g起一抹笑意,“你好,k先生,我是陆沉。”

30

客厅,悄然无声。

你的视线在你们三人之间来回逡巡,这诡异的站位,多像某个常用的几何图形。

为了缓解尴尬,你g巴巴地笑了笑:“我去厨房煮个咖啡。”

你不在,两个男人之间的战场才得以开放,硝烟四起。

“我在电视上见过你,陆沉,光启市着名企业家,万甄集团的ceo。”k只在短暂惊愕之后便恢复冷静,“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她的男朋友,k。”

「男朋友」三个字像一根刺扎了陆沉一下。

“哦?是吗?”陆沉扶了扶眼镜,随手翻开你放在桌边的一本书,回答得漫不经心,“据我所知,你并没有转正,至少,她只说试试,没有承认。”

“呵,某些人,连预备役都不是呢。”k反讽一句。

陆沉放下书,避开他的话,像是抓住猎物软肋的猎者,屠刀在手,“没有得到实际的名分,你却急于想要和她走入婚姻,可见,你并不了解她。原因是?让我猜猜。不是你不想,而是我家兔子小姐根本没有给你了解她的机会,对吗?”陆沉笑得云淡风轻。

k的脸se越发难看,“陆总,你引诱一个有男朋友的nv人,你的底线呢?”

呵,底线……

“嗯,是我引诱她的。毕竟,我和她曾有一段难忘的过去,谁也无法参与,而你……”陆沉语气不疾不徐,“不过是她图一时新鲜的——局、外、人。”

“你——”k气急,抓住陆沉领口一拳挥过去,眼镜被打落在地。

陆沉却没有还手,甚至含笑承受,任由k动手。对方下手越狠,他的笑意越深。

“住手!”你慌忙冲出,挡在陆沉面前。

陆沉静静看着你的背影,一如年少无数的至暗时刻,你也是这样挡在他前面。心脏空缺的地方慢慢被填进一块块棉絮,柔软得叫人想落泪。

你还是在意他的,他暗暗欣喜。

k:“让开,你看不出来他是故意的吗?”

你回头,陆沉嘴角渗血,双眸微闭,睫毛轻颤,他一定是受伤了。

你仍旧张开双臂挡在他前面,对k摇了摇头,“不可以。”

k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却拿你毫无办法。无奈嗤笑,对陆沉道:“你也说了,那是曾经。容我提醒陆总一句,有些人和事就该随着时间湮灭,而不是时时跑出来,提醒她那段不堪的过去。你没发现吗?面对你的时候,她的眼泪b笑容多。”

陆沉脸se一白。

你拉了拉k,拜托他不要再说。

k也无心再纠缠,看向你,“雨停了,我要走了,你送送我?”

“好。”你点点头,却被陆沉拉住。

“别去。”

“我受伤了。”陆沉拉下衣领,到处都是斑驳的青紫,望着你的目光蛛网似的,缀着星星点点隐秘的疼。

你犹豫着挣开他,“我只是去送人。”

“还会回来吗?”他看似从容,却略显无助。

你忽地生出些心软,语气柔和了几分,“这是我家,我还能去哪儿?”

“那我等你。”他颓然松手,目光却寸步不离。

直到门被关上,屋子陷入巨大的寂静里。

k的话语如混沌的藤蔓纠缠在陆沉的脑海。是我给你带去了痛苦吗?那我是不是不该出现,不该回来找你呢,兔子小姐。

但,那个k,又有什么资格用“不堪”那样的形容词定义我们之间的过去。即便到了最后,陪在你身边的不是自己,也不会是他。

五年来,那种分分秒秒被空虚绑架的感受又一次钻入肺腑。他捂着心脏的位置,衬衫泅出鲜红,淋漓一片,他怔怔思索,才想起这是掌心被碎玻璃扎出的血,并不是x口的血,可x腔深处传来的钝痛荒凉,又该如何解释呢。

31

你将k送到小区楼下。

“刚才发生的一切,其实我都清楚。”

“那你为什么……”k不解。

“因为他是陆沉。”

你对着k苦笑,因为是陆沉,所有没办法不站在他身边,没办法理智地分清是非原则。对于陆沉,你只有无底线的纵容,纵容他所有轻而易举可以被戳破的心机把戏,配合他完成演出。

“他陆沉还真是好命,你那么ai他,那我呢?这些日子以来,难道一点儿心动都没有吗?”k的黑眸凝视你。

你肯定地摇头,“没有。”

k:“那如果是我先遇见你呢?”

你:“没有如果。”

k无奈扶额,“你有时候,还真是诚实得叫人伤心。”

“算了,我放过你了。”k重新露出散漫的笑。

“是我们彼此放过。k,说到底,你还是个男人,和他们没有分别。我和陆沉这样,你今天可以不介意,若日后回想起来必定成为我们生活中无处不在的隐形地雷。”

所以,不如早点说清楚,以免来日彼此怀疑折磨,相误一生。

“啧,都是男人,难道陆沉就会不同?”

“会。”你笃定。

陆沉就是和别人不同,他可能会因为你的游离而痛苦,但他永远不会在你身上找问题。

k认命地转身,背对着你挥了挥手,“行了,我放弃。不过,答应我,别太快让他得逞。”

你目送一阵,转身上了楼。

k走了几步,回望一眼你房间的方向,垂眸自语:“我是输了,但我不是输给你,所以,你也未必是赢家。”

良久,k长出一口气,迈着释然的步子走远。

32

你回到家,陆沉仍旧保持着一个姿势坐在那里。就好像是一座雕塑,从你离开前后都没有变化。

“陆沉。”你喊他的名字。

他才如梦初醒,好似身上的齑粉寸寸碎裂成尘,活了过来。

“你回来了。”他不自然地抿了口咖啡,凉了,但不重要。

“你们都说什么了?”他握着杯子,指关节微微发颤,杯中的yet轻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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