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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地球不是围着老男人转的

 

疲惫和余韵冲刷着叶瑾的感官,亲吻比往常少了几分挑逗的技巧,更多意在缱绻。他慢腾腾地舔弄着白琅的口腔,用柔软的舌尖打转,吮过他的下唇才放开。汗水与花洒的流水打湿了叶瑾的面颊,可他到现在都还贱兮兮地笑。

“白琅,你真舍不得他啊。”叶瑾舔舔嘴唇,“都不在他体内成结,这算哪门子标记?”

白琅没好气地笑了一下:“就你话多。”

叶瑾见他虽皱着眉头,可忍不住接自己的话,便知他已不再窝火了。成结射精彻底结束,白琅终于想起对叶瑾小心一点,扶着性器慢慢退出来。叶瑾扒在墙上呲牙咧嘴:“慢点慢点,哥,轻点哥!”

白琅给了他脑壳一下。叶瑾还好像很委屈:“干嘛,小你两岁,叫你声哥怎么了。”

阳物抽出,立刻有浑浊的精元混着血丝不断外涌,内外分明都出了血。叶瑾咬着下唇,分开臀瓣,自己两指并拢抽插几下,更多的精液便流淌而出。他借着水流冲洗,如此反复几回方才排净。后穴隐隐有撕裂的迹象,他关上花洒,瞅了一眼白琅:“你持械伤人啊。”

白琅很无奈:“你不累吗,少说两句吧。”

叶瑾瘪了瘪嘴:“你两回都不累,我一回哪能累啊。”

白琅叹了口气,把毛巾递给他。叶瑾洗完澡顺便换了身衣服,腆着脸问白琅要不要穿自己的衬衣。白琅侧目瞧着他:“你的码,我穿小一号。”

叶瑾先溜了,等白琅穿好衣服出来,发现他端了两杯酒,一杯递给自己。

“你喝吧,我喝不了。”白琅摆摆手。

见白琅不是和自己客气,叶瑾放下一杯,自己端着另一杯喝起来:“胃病又犯了?”

“最近忙点。”

“抽空去医院看看,别老拖着,再跟上回似的。”

“嗯。”

“要不我和你去,下次吃饭之前找个时间。”

白琅怔了一下:“什么吃饭?”

“白导不是说了嘛,约我和其他投资人吃饭啊。”叶瑾嬉皮笑脸,“两部电影,是吧?”

白琅这才想起来:“你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怎么,电影我要定了。这可是你亲口答应我的。”

白琅拿他没辙,只得点头称是。叶瑾心情大好,又拉着他聊到后半夜。等天快亮了,叶瑾直接找了件外套,说你在这陪他吧,我先走一步。

“走这么早?”

“你给我的烂摊子,我得找人收拾啊。”叶瑾耸耸肩,“再说我留在这,万一他醒了揍我咋整。”

白琅有些意外:“你说什么呢,窈礼他很乖的。”

“是是是,就对你乖。”叶瑾直撇嘴。

等送走叶瑾,白琅回到卧室找白窈礼。白窈礼果然还在睡,呼吸均匀,神情安然,压根不像刚强制发情过的模样。白琅坐到床边,还没等坐稳,白窈礼一个翻身抱住他的胳膊,拱了两下继续酣眠。白琅抽不出手来,只能由他搂着自己。

他轻轻拨了拨白窈礼蹭乱的额发,自己走也不是,此时望着他放松的神色,积攒了整夜的疲惫倏然涌上心头。白琅眼皮发沉,看白窈礼,也不像一时半刻能醒的样子。他躺到白窈礼身旁,那孩子便整个人都扒上来,把脑袋埋在他怀里,呼呼大睡。白琅有些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背,不觉间,困意越来越深。

睡一会儿……白琅在心里默念,就睡一会儿。他的确累了,刚产生这个念头,没过多久便陷入沉眠。白窈礼似乎感觉到他渐渐放松的吐息,他在白琅怀里抻了个懒腰,心满意足地磨蹭了几下。像这般相拥而眠,不到日上三竿可是起不来的。

白琅与白窈礼相伴而眠,彼时叶瑾却没闲着。他如今基本不直接参与公司管理,工作交给职业经理人,他也就出席几趟董事会议。大方向大策略倒还是他拿主意,但至于推什么新人搞什么节目,那和他离着八丈远,要不是这回白琅把人塞到他眼皮底下,往届的新人——除了他动歪心思的——都不多看两眼。

叶瑾财务自由享受生活,公司上下早就习惯了他甩手掌柜的模式,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董事长不来添乱就谢天谢地了。谁承想今天他突然来了指令,精确到某档节目某个新人,而指令传达给倒霉的ceo的时间,是凌晨五点。

这一天有多少打工人骂着公司爆炸领导爆炸提前上班,还有多少做了半个月却被他一句话清零的策划案,多少紧急召开的组会,叶瑾不知道。叶瑾只知道白琅欠他人情,他有得讹了。

不过,万事从无一帆风顺。那些当了“人上人”的老男人们总以为世界按照自己的规则运转,但人活着活的就是个例外。白琅和叶瑾私下拿了主意,却没人提前跟白窈礼通个气。

约莫上午九点,白窈礼从睡梦中苏醒过来,他迷迷糊糊贴在白琅怀里蹭,把一头白毛拱得乱糟糟,这才抬起不甚清明的眼睛,去望搂着他的那人。白琅陪叶瑾聊到四点多钟,方才睡了没几个小时,被他这样连拱带蹭紧接着折腾醒来。白窈礼起先乖乖地瞧着他,见白琅回望向自己,便扬起脑袋,要在他唇边索一个吻。

白琅被他忽然贴近的动作吓了一跳,当即困意全消,下意识撑着床半坐起来。白窈礼歪着头,被他撂在原地,好像有些不知所措。白琅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这才开口:“窈礼,你感觉怎么样了?”

白窈礼爬起来就伸手要他抱:“我睡醒啦!爸爸,你怎么有点没精神?”

“没什么,你不难受了就好。”白琅摇摇头,把他搂过来,一面理顺他杂乱的发丝,一面不着痕迹地撩开半边长发。纤细修长的后颈印下齿痕,梨白色的皮肤泛出一层薄薄的血痧。腺体不再散发那股刺激性的清甜,而是些微地缭绕着苦涩。痕迹并不深,连这临时标记的信息素一起,大概天就能淡去。

白琅靠床而坐,白窈礼就把胳膊挂在他肩上,大腿横在他腰腹间。他整个人攀着白琅,时而在他胸口磨蹭。白琅见他神志恢复正常,情绪也比昨晚稳定了许多,便思忖着开口:“……窈礼,爸爸想和你商量件事。”

白窈礼闻声抬起头:“怎么了?”

他水蓝色的眼睛澄澈清明,只有在白琅面前,会流露出这般真正一望见底的稚拙。白琅一瞬间当真以为,自己说什么他都会答应。毕竟那孩子向来听他的话,如今又这样温驯地瞧着他。

然而当他说出要他退出选秀的时候,白窈礼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比昨晚哭得厉害十倍了。

白琅哪料到这一遭,一边给他拿纸巾擦脸,一边手忙脚乱地抱着他:“窈礼,窈礼,怎么了?别哭,好好和爸爸说行吗?”

“我……我就是做什么都不对,”白窈礼哭得连话都讲不清,“——什么都不对!”

“窈礼……?这是什么意思?”

“我……从小就……什么都不对!我做的事爸爸一样都不满意!”

他满脸泪痕,白琅还想给他擦擦眼泪,却被用力挣开。

他用抽噎到打嗝的嗓音继续说:“我,我……不能拍戏,不能学表演,我连剧本都不能看!我推了别人就是打架,我念书也不像爸爸一样聪明!我,我做什么都不对,做什么都不行!”

白窈礼越说越激动,像要倒不上气一般急急地喘着哭腔。白琅见他这样自己也难免心焦:“窈礼,爸爸从来没有那么想过,你别哭了,好不好?”

白窈礼使劲甩着脑袋:“……我不信,我不信!我就是做什么都不对,好不容易,想,想……”

他说到此处,声音不知怎么低下来,哭号的抽泣渐渐止息。唯见他深深垂着脑袋,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而下,洇湿床单像斑驳的花。

“我……好不容易要赢了,想让爸爸看看……我站在舞台上的样子……”

如果爸爸看到我闪闪发亮的模样,是不是就能认可——认可我的才能,认可我的努力,认可我至今为止的心意了?

他问不出口,只默默地吸着鼻涕,眼前尽是氤氲的泪影。

白琅原本准备了很多话,打算拿来说服他。什么“娱乐圈不是你想的样子”“选秀出道都是资源运作的结果”“那些勾心斗角不适合你”,但他如今全然讲不出来了。那孩子想要的,并非是舞台上耀眼的聚光灯,而只是自己一个人的注目吗?

他知道自己有所亏欠,在最该陪伴他的时候,选择了用工作和艺术麻痹内心。但他却不知该从何弥补,于是只能在物质上满足他几乎一切要求,对他的妄为也默默接受。

回想起来,白窈礼在他面前,总是乖顺温和,偶尔撒娇,但从来把握住分寸。所以半年前他没想到他会自己计划好了一切,突然不辞而别。沉默的爆发之后,白琅才意识到他有太多本该任性的时刻,都选择了克制自己。

因为不想给爸爸添麻烦,因为不想让爸爸为难,所以把真心都藏起来,只露出最乖巧的一面。

白窈礼今天在他面前放声大哭,他反而有些庆幸。

从默许他出走的那天开始,白琅就做好了接受他任性的打算。白窈礼抽泣着所说的话,他那些未能得到回应的请求,若是当年再强硬一点,再任性一些,白琅也并不是不能退让。

但那时白琅眼里看不见他小心翼翼的委曲求全。今天他用最小孩子的方式,让爸爸看着自己、看着全部的自己。

白琅把他搂过来,让他靠在自己肩上。他半天没吃过东西,水也不曾喝过,大哭大闹之后整个人脱了力气,随着抽噎的节奏伏在白琅怀中发抖。白琅扣着他的后脑,低垂睫毛:“……对不起。”

然后在他面前,拨通了叶瑾的号码。

“喂,叶瑾吗?之前说的让白泽退出选秀,我想还是作废吧。”

叶瑾差点从沙发上摔下来:“啥?!”

白窈礼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他搂着白琅的肩,一边破涕为笑,一边就往他脖颈上蹭。他原本说的是“爸爸最好了”和“谢谢爸爸”,但嗅着白琅的信息素,嗓音愈发粘腻甘甜。

白琅在这方面很迟钝,此时才意识到,他为什么情绪如此敏感,又这样一有机会就粘着自己。

白琅脑子里冒出三个字:易感期。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用抱歉又无奈的语调说:“对了,还有件事。你的套房,借我用几天。”

叶瑾还在电话那端发表情绪激动的言论,白琅这边却有些棘手。白窈礼攀在他身上拱来拱去,逼得他只好草草挂断了电话,回过头来搂着他。他似乎完全没有起床的意思,顺势就要往白琅腿上躺。

“窈礼,窈礼……”白琅轻推他的肩膀,“别这样,先起来洗洗脸,吃点东西。”

白窈礼偏要反着来,咕咚一下倒在他怀里。白琅差点被压闭了气,一瞬间幻视二百斤大型犬泰山压顶。白窈礼死死扒在他身上,薅都薅不起来。白琅用哄劝的语气喊他起床,他不肯,毛茸茸的脑袋抵在白琅腰腹间,一个劲左右磨蹭。

若只是普通的撒娇也就罢了,但显然他另有所图。面颊摩挲着白琅的下腹,嘴唇似有似无地扫过他的衣物,如此反复,便偷偷去叼他长裤的拉扣。白琅心下一震,赶忙拽他起来:“……窈礼!你干什么?”

白窈礼用被他猛然拽起,不由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他看向白琅,白皙的面颊被情色浸透,所欲所求皆写在眼中。

白琅迟钝归迟钝,但并非不经人事的毛头小子。他语气严肃了些:“别这样。好孩子,听我说,昨天是爸爸不对,当时情况紧急,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现在你身上只是临时标记,你产生的这些感觉和想法,都是信息素造成的。爸爸不想伤害你,你也别为难爸爸,好不好?”

白琅这番苦口婆心,白窈礼全然没听进耳朵。他咬了咬下唇,嘟囔道:“……才不是因为信息素呢。”

“什么?”

“爸爸总把我当小孩子,”白窈礼赌气似的别过头,“说得好像我什么都不懂一样。”

他说罢,又一头拱回白琅怀里,埋住脑袋搂着他的腰,一副抗争到底的模样。

白琅不知怎么,就想起小时候叫他起床上学,一早晨要喊好几趟。吧?”

白琅垂了垂眼:“你果然都知道了。”

知道?叶瑾微微挑眉,他倒想问白琅,自己为什么现在才知道。十六岁了,十六年了,白琅把那个叫白窈礼的小子藏在羽翼下,当成秘密圈养起来。不向圈子里的人透露也罢,但凭自己和白琅的交情,白琅就从没想过告诉他?如果不是自己偶然留心,或许现在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当然,叶瑾也并非一无所知。他知道白琅有一个儿子——却不知是什么来历;知道他视其如己出——却不许叶瑾和这孩子见面。白琅闪烁其词,叶瑾暗自认定他是放不下过去的结。就算他亏欠白琅吧,那白琅又把他当什么人?

叶瑾半恼半怨地笑了一声:“姓白,年纪又正好,我怎么可能不查一下他的背景?”

白琅搁下茶盏,叹了口气:“他本就是瞒着我去的,拿了家里的钱,半年不和我联系。原以为碰了壁就会回家,没想到……”

“话说在前头,不是为了你,我选谁都不选他。”叶瑾抿着唇咬着牙,声音不再像最初那般轻佻自如,眼瞅就要发作。

白琅对上他蕴满怒气的眼睛,安慰似的苦笑着:“这回是我不好,白叫你费心了。这样,你去年推的几个小花,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片子吧?我手里正好有两个不错的本子,主角都没定。改天我叫上投资人,大家一起吃个饭。”

叶瑾歪头砸了一下嘴,嗤笑一声,向后重重地靠在沙发上:“我跟你说的是接下来两个季度的计划,还不算已经打了水漂的资源。你知道我在他身上花了多少心思吗?选秀的剧本都是中途为他改的!现在你拿两部电影就想把我打发了?”

为了一台节目,与自己动这么大的火?白琅微微蹙眉,仍带着笑,问:“那你想要什么?”

叶瑾默了声。片刻后,他倾过身,双眸擒住白琅的身影:“你知道我要什么,我都问你要了二十年了。”

白琅侧了侧眼:“……别这样。”

“那我这么问吧,你今天是以什么身份来的,白大导演?是来和我叙旧的,还是来谈生意的?谈生意,你打算怎么赔?”

“要来是叙旧的,咱俩一切好说。”叶瑾朱红色的眸子,藏在灯光与月色的狭缝中。

隐秘的血腥气息,从他周身蔓延。

白琅眼珠轻轻颤动了一下,躲过叶瑾锋锐的视线,目光越过他的肩头。他此时方才觉察,套房卧室的台灯,从他进门那一刻就已经点亮,漫散着橙黄色的光。意欲何为,他比谁都清楚。

总是不给自己退路,非要磨到答应他不可。二三十年什么都变了,唯独这点还和以前一样。白琅浅浅地出了口气:“随你吧。”

叶瑾身上那股怒意,转瞬消散殆尽。他笑逐颜开,信息素的气息不受控地外涌。先前黯弱的腥臊,此时数倍放大,几乎将整个客厅吞没在血腥的信息素中。

白琅似无奈似无趣地抿了抿唇,推开杯盏,站起身。白琅刚站起来,叶瑾便笑迎上去,取下他的外套;他一手躁动难耐地解着自己的衣扣,另一手揽在白琅腰间频频摩挲。还不等到卧室,衬衫已然大敞,爬上床前,衣物直接甩脱在地。

人影交叠。麝香调的香薰,燃着静谧的火。

压抑已久的渴求,尽数化作官能在胸中涌动。白琅刚靠坐在床,叶瑾便扑到他身上,贴着脖颈亲吮啃吻,隔一层单衣,抚摩胸口与腰窝。他切切地啄,手捧在白琅脸上,嘴唇去找他的唇,交叠,含吮,咬他的舌尖与唇瓣。胡茬蹭着脸颊。白琅眯眼偏过头:“慢点……急什么。”

叶瑾微微抬眼,向他挑高眉梢。他望着白琅,那微笑蕴在唇角多了几分卑劣的自满,更像得逞后的窃笑。

血锈味的信息素,为卧室降下赤色的纱。叶瑾一手扳过白琅的下巴,再度占据他的呼吸。漉湿而绵长的吻糅杂着浓烈的信息素,叶瑾将吐息与气息灌注进他的咽喉。他好像含着一口血,津液也算水乳交融。白琅的鼻音带了点烦闷,叶瑾这才不情愿地松口,拉扯开银丝。

白琅微微仰头靠在床背上,揩了一下唇角:“好劲头啊,平时就是这么折腾人的?”

叶瑾嘿嘿一笑:“别人哪比得上你。别生气,我慢点就慢点。没事,点着香呢,不会叫你难受的。”

迷离香气,牵动心神。白琅一时恍然:“那究竟是什么香?”

“这个嘛……你等会儿就知道了。”叶瑾哪里有解释的心情,恨不能每一个字都用唇堵在他嘴里。他又凑上来,却不是索吻,而是在他颈窝磨蹭,浅浅地留下齿痕。

白琅吃痛,想喊他轻些,呼吸短促着,不知怎么,渐渐不觉疼痛,反倒隐隐燥热。难以被唤起的信息素,比往常更轻易地激发开来。柔韧纤细的苦涩,越过后颈,在发丝间穿梭萦绕。如茶如药一般淡薄的气息,随着白琅起伏的呼吸扩散开来,竟很快将浓烈的血腥压倒,几乎吞没了叶瑾的信息素味道。

alpha的优劣,一目了然。叶瑾富有侵略性的信息素,也难以与白琅淡漠的苦涩抗衡。兽性是抹不去的底色,alpha的天性便是掠夺与争斗,成王败寇。被更为强悍的alpha镇压,在信息素中对他服从——刻在血脉里的恐惧,反而令叶瑾更为亢奋。急不可耐地,他伸手解开皮带。

嘀——。

叶瑾起先以为自己听错了。会客厅的方向,传来一声磁卡扫描的轻响。紧接着是开门声,带着些许迟疑,客厅的正门被慢慢推开。

叶瑾脑子嗡的一下,最坏的预想浮现在眼前。他翻下床,抓起上衣就往外跑。白琅正欲起身,叶瑾赶忙把他拦住:“你不用动,我去看一眼。应该是客房服务吧?你等着,我马上回来。”

稳住了白琅,叶瑾一边胡乱穿衣服,一边快步往客厅赶。他反复在心里念叨,可别是那个小子!

墨菲定律就是用在这种时候的。叶瑾转过走廊,刚看清门口的动向,差点两眼一黑。

白窈礼正一手握着房卡,一手推着门,向套房里张望。

白窈礼知道自己不该今天来。昨晚他收了叶瑾的房卡,直到现在,整整一天都纠结不已。要不要去?不去,至今为止的努力全部付之东流,可去了……他会被如何对待?未知的恐惧几乎将他压倒,他无论如何等不了三天。如果真要委身于他,那白窈礼想至少先去偷偷地看一眼。

看一眼那究竟是什么地方。

高档酒店,顶楼套房。白窈礼拿着叶瑾给的房卡,一路畅通无阻。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近三百平的房间,装潢奢侈考究,光线也暧昧得恰到好处。然而窗边散落的衣物和尚有余温的茶点,提醒他刚刚还有人在过。

白窈礼脑瓜有点卡壳,想再悄悄溜出去,就看见叶瑾怒气冲冲直奔自己而来。他差点惊呼,叶瑾赶忙做个了噤声的动作,压着嗓子问他:“你来干什么?”

“我,我想来看看……就看看!”白窈礼慌乱地解释,“我什么也没看见,我这就走……!”

“小点声!”叶瑾虚声斥他,“我现在没空搭理你,关门就当你没来过!”

白窈礼手足无措,连忙点头。叶瑾正把他往门外推,忽然身后响起一个沙哑的男声:“叶瑾,怎么了?”

叶瑾一个激灵。那声音白窈礼听得熟悉,他不可思议地探出脑袋,从另一个房间走出来的人影高挑瘦削,正是白琅。然而今日,他一向平整的衣衫揉乱出许多褶皱,脖颈与锁骨之间,消不下的痕迹异常醒目。

“爸……爸爸?”白窈礼喃喃道,“您怎么会在这?”

时隔半年,他断不曾想是这样相见。白窈礼大脑一片空白,愣愣地看着白琅走向自己。白琅见了他同样意外,一边上前,蹙眉愈深,视线从叶瑾慌乱的脸上扫过,最终落在白窈礼局促交叠的双手上。他拉开还想辩驳的叶瑾,这时才看见,白窈礼手中握着一张房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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