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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r 13

 

第二天是周日,塞涅尔一早起床就看到了丹凌晨发给他的方案。丹的效率很高,能力也很强,他对这份方案非常满意,于是立马联系了李林赛。

李林赛倒也没有因为周末一大早被上司打扰而产生什么情绪,反倒告诉他,她和她的alpha今天都在家。如果他有空的话,今天就可以见面。

“好啊。那我一会儿就过去,出发前告诉你。”塞涅尔边打电话边下楼,看到自己的丈夫已经坐在餐桌前了。

见他挂了电话,凌深才问:“要出门吗?”

“嗯,去一趟李林赛那儿,有点事要和她谈。”塞涅尔在alpha对面坐下。

“好。”凌深把一杯黑咖啡放到他的手边,“我今天都在家,手上有点工作。”

塞涅尔抬起眼望着自己的丈夫:“我会回来吃午饭的。”

“好。”凌深点点头。

出门的时候,塞涅尔心情非常愉悦。他觉得自己和丈夫之间的关系似乎在慢慢好转,不再像之前那样生硬冷淡甚至有时候剑拔弩张了。对于凌深,他有足够的耐心,甚至可以说他并不奢求自己的丈夫真的会有多爱他。因为他知道凌深的心里装了太多东西,那些阴影日夜折磨着这个alpha,或许只能随着男人的生命终结而停止,而爱这种脆弱又飘渺的东西,对凌深来说过于无谓。

到了李林赛家,是oga给他开的门。实际上现在李林赛住在她的alpha家里,这也是塞涅尔第一次见到下属的另一半——夏丽·桑德斯,一个棕色长发的女alpha。她身材十分高挑,看人的时候习惯性地微微扬起下巴。

“艾希曼议员,幸会。”夏丽主动向他伸出手。

塞涅尔笑了笑,直视她逼人的眼神:“你好,桑德斯女士。”

来的时候,塞涅尔买了墨菲斯一家最有名的甜甜圈,一盒六个,包括了李林赛最喜欢的枫糖培根味。把甜点给自己的下属后,他和夏丽分坐在两张沙发上,李林赛给他们一人一杯咖啡,然后坐到了他旁边。

夏丽显然对她的这个举动有些不满,皱了皱眉说:“林赛,你不坐到我这边来吗?”

李林赛挑了挑眉:“塞涅尔是来谈公事的,现在我是他的幕僚,不是你的女朋友。”

塞涅尔微笑着喝了一口咖啡,夹在两位女士中间不作声。

“行吧。”夏丽扯了扯嘴角,“我在你心里果然还是比不过你的工作。”

李林赛毫不客气地回道:“亲爱的,别因为这些小事不爽。”

夏丽没再说话。

塞涅尔拿出了丹早上发给他的方案,放在了茶几上:“桑德斯女士,看一下吧。相信你会感兴趣。”

夏丽拿起那份方案,仔仔细细开始看了起来。alpha看东西的速度非常快,没过多久就已经看完了。

“艾希曼议员,这太有野心了。”夏丽直言不讳,“据我所知,a国与斯拉诺已经达成了初步协议。你想要a国政府反悔?”

塞涅尔淡定地喝了口咖啡,然后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看向她:“这不叫反悔,只是给他们提供一个更适合的方案而已。他们与邻国对海底油气资源的争夺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双方的军舰在海上对峙。对方的海军实力一直不容小觑,而他们不仅海军规模小,现在政府也面临着债务危机。获得更好装备的同时增加就业率,难道不是很令人心动吗?”

“就算史丹维茨那边能接受,但a国那边……这可是信誉问题。”夏丽皱着眉,语调低沉严肃。

“所以我才要找你。”塞涅尔的目光里没有一丝动摇,“这就是我需要你去做的。桑德斯女士,我之所以把这个方案给你,不是因为你和我幕僚之间的关系,而是因为我知道你可以。对你来说,也是一个获得更响亮的名声的机会,不是吗?”

他在李林赛向他坦白这段恋情后就很快动用关系查清了夏丽的底细。夏丽从事的一直是与联邦政府相关的游说工作,因此大部分人都以为她并不擅长对外打交道。然而鲜有人知晓她的母亲正是出身于a国的一个航运世家,a国内政部副部长是她的母亲的表哥。她的父母很早就离婚了,母亲十多年前已经回到了a国。事实上比起史丹维茨在a国本土雇佣的另一家公关公司的说客来说,夏丽的优势更加明显。尤其当a国在军舰采购问题上一开始就有倾向性的情况下,即使是当地的游说代表都无计可施。

夏丽显然明白塞涅尔在打什么算盘,通常联邦的军工企业在海外竞标都会找本土游说代表,不太会雇佣联邦的游说代表。塞涅尔天天和那些军火商打交道,如果不是知道她的底细,根本不会来找她。而且塞涅尔大概率是和史丹维茨那边有什么交易,才会亲自来接触游说代表做这件事。想到即将开始的选举,夏丽心中有数。

不过她并没有说穿,塞涅尔想用她,她也能从中获利。毕竟谁都想拿到史丹维茨这样大公司的业务,如果难度这么大的一单都成了,她将能够打败许多竞争对手,在联邦的对外军火交易中占据一席之地。

她的视线锁在了那张美丽的脸上,良久之后才问:“艾希曼议员,你应该知道即便我能够想办法帮助史丹维茨公司和a国政府达成这样一个订单协议,这批军舰和装备的出售还是需要通过联邦政府的许可。一旦签下协议就意味着我们背叛了盟友……”

“不是背叛,是a国反悔而已。史丹维茨本来就在竞标名单上。”塞涅尔微微一笑,“说服他们,让他们去和史丹维茨要更加细节的竞标内容。”

夏丽不说话了,直直盯着塞涅尔。

“至于联邦这边,你不需要操心。联邦一直愿意与a国在军售上保持良好和密切的关系。”塞涅尔毫不避讳地与她对视。

夏丽看了眼自己的oga,见李林赛脸上是一副淡然的表情,暗自深吸了一口气。

“最后一个问题,这是史丹维茨拜托你做的吗?”夏丽问道。

塞涅尔轻笑了一下:“阿克那个该死的老家伙从来不会求我。不过你可以告诉他,与我合作比跟我闹翻要好。”

“我想也是。”夏丽笑了起来。

“但请记住,你的雇佣者只有史丹维茨公司,没有别人。”塞涅尔提了一句。

夏丽一脸了然:“明白。艾希曼议员,我会尽快去史丹维茨与对方沟通,然后安排去一趟a国。至于谈判的进展……”她顿了顿,望向自己的oga女友,“我会及时让林赛知道。”

塞涅尔满意地笑了,起身向她伸出手:“预祝我们一切顺利。”

“我一定尽力。”夏丽伸手与他相握。

从两位女士的家中出来后,塞涅尔直奔自己哥哥的住处。他出门前询问了克莱蒙斯是否有空,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在路上时,他联系了丹,让丹去联系阿克的秘书,告诉对方“会有一位女士带着百亿订单去史丹维茨”。

哥哥和他的妻子以及三个孩子住在离政府街不远的地方,他按响了门铃,给他开门的是他的大侄子。

“塞涅尔叔叔!好久不见!”十五岁的小alpha和他打招呼。

克莱蒙斯结婚很早,二十六岁的时候第一个孩子就出生了。他的大儿子刚刚分化为alpha,虽然年轻,但已经看得出未来会是一个像他的父亲那样高大英俊的alpha。

塞涅尔和大侄子问好后就进门了。

克莱蒙斯的妻子兰德·赫伯斯是一个三十多岁、保养得当的男性oga,面容看上去十分清隽温柔,说话声音也很好听。他的家世与艾希曼家族十分互补:他的alpha父亲是全球最大的跨国能源公司的继承人,不仅在传统能源市场占据很大份额,还手握多个稀有战略矿产;而他的oga父亲是盟国斯拉诺前任总理的儿子,出身古老的家族,有贵族头衔。

与塞涅尔和凌深的婚姻不同,兰德和克莱蒙斯才是真正强强联手的政治联姻。这个oga在二十岁时和克莱蒙斯结婚,次年就生下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而他们的小女儿今年才刚刚三岁。

“塞涅尔,你来了。”看到丈夫的弟弟,此时正在客厅和小女儿玩耍的兰德露出一个很得体的欢迎的笑容,“他在楼上书房。”

“好。”塞涅尔也朝他笑了一下,没有多说话,就径直上楼去了。

在书房门口,塞涅尔就听到克莱蒙斯在里面打电话,似乎在和对方争论什么。他敲了敲门,不等哥哥回应就自己开门进去了。

看到他进来,克莱蒙斯没有停止打电话,眼神示意他自己坐。

在书房里,塞涅尔听哥哥打了近十分钟的电话后,大约也了解了电话中的两个人在争论些什么。前线的一处军事基地遭到了自杀式炸弹袭击,消息刚刚传到墨菲斯。克莱蒙斯认为应当立刻发起军事行动反击,直接借这件事拔掉那个极端组织的一处据点,但对方似乎对此持保留态度。

“对方是?”克莱蒙斯的电话一撂下,塞涅尔就问。

克莱蒙斯没好气地说:“埃尔温。”

塞涅尔愣了一下,这位陆军总参谋长在他的印象里是一个比克莱蒙斯还要鹰派的人物。

“他说这个消息已经在联邦被披露出来,左翼媒体和报纸对陆军上层的决策大加批判,指责是因为陆军在交战中不顾平民伤亡的做法导致民间激进人士的报复性反击。”见弟弟面露疑惑,克莱蒙斯直接解释道。

塞涅尔微微皱起了眉:“所以发动自杀式袭击的是?”

“说是beta平民,其实就是个恐怖分子。”克莱蒙斯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边说便把消息递给塞涅尔看,“我收到的背景调查显示他的两个儿子都在我们的某次行动中被误杀。真是见了鬼了,谁知道那两个该死的beta为什么要和一群武装分子混在一起!也不知道埃尔温是怎么想的,和武装分子混在一起的人能算是平民吗?”

阿齐兹大肆宣传联邦驻外军队破坏地区和平、滥杀无辜,目前其控制的南部地区对北部军事联盟的敌视情绪正不断上升。

塞涅尔扫了一眼,又把手机还给他,幽幽叹出一口气:“阿齐兹的宣传手段了得,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止一次了吧?”

克莱蒙斯喝了一大口水,一脸不耐烦:“但这回不知道是谁给了那群左派这么细致的消息,加上基地伤亡状况不太好,有些死伤者的照片还在网上传开了。真是一个大麻烦。”

不等塞涅尔再说什么,克莱蒙斯直接问:“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我一会儿要去见总统,那个该死的懦夫一定又会想着减少军事行动。”

塞涅尔也不跟他多说,把方案拿出来给他,开门见山:“方案在这里。史丹维茨那边我会去协调,去a国谈判的人已经找好了。没什么问题的话,接来下就等我的消息吧。”

克莱蒙斯接过方案,快速扫了一眼:“丹做的?”

塞涅尔撩起眼皮望向自己的哥哥:“你怎么知道?”

“你的身边不就他对这方面比较熟悉吗?你总不会舍近求远。”克莱蒙斯罕见地笑了笑。

“差点忘了,你对我的了解可比我对你的深入多了,哥哥。”塞涅尔不阴不阳地回了一句。

克莱蒙斯却毫不在意:“我把这句话当作是褒奖,弟弟。”

塞涅尔懒得与这个人争辩,就像自己会暗中关注凌深的行动一样,克莱蒙斯也会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尽管是亲兄弟,又处于同一个政治阵营,他们之间并非完全互相信任。提防和猜忌是政客的本能,在自身利益面前,血缘关系都得往后排。

“你准备怎么说服我们的总理?”塞涅尔慢悠悠地问。

高大英俊的alpha用那双一样的蓝眼睛望向他:“很巧,我们正在谈论支持a国争夺内海油气资源的开采权。”

塞涅尔微微皱眉:“那三个国家之间的大陆架仲裁案迟迟没有结果,三方主张各不相同才会导致海上对峙僵持不下。我们准备公然站队了吗?”

“是的。其实a国主张的等距离原则如果能得到认可,对我们之后的海洋划界谈判是有利。”克莱蒙斯有条不紊地为塞涅尔解释其中的利害关系,“目前仲裁委员会的七个法官里有三个已经表示了会支持a国的主张,剩下的那个是关键,我的人正在想办法搞定他。搞定那个法官就能帮助a国在仲裁中获得最大利益。只要仲裁结果下来,a国就等于获得了法理上的许可,可以直接进入内海进行油气开采。”

联邦的盟友斯拉诺和a国在那片内海有毗邻区。斯拉诺的领海面积虽然不大,也不存在划界问题,但由于兰德父亲的那个能源公司想要和a国政府合作建立新的油气公司,垄断内海的勘探和开采,只要仲裁一下来,兰德的父亲那边就能立刻推进合作。

哥哥虽然没有说出这一点,但塞涅尔已经想到了。不过这是克莱蒙斯和兰德之间的事,艾希曼兄弟非常默契地谁都没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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