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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契约

 

哼哧哼哧再次爬到楚狂真住处门前,这次没有人预先等他。

也是,这年头又没有电话微信预约,而且距离他拒绝人家还不到24小时,距离他吐槽性向改变才会自荐枕席不到24小时,没想到他就站在此处打算向人生节标题,里性器官+体位+py方式那种,被小楚充满杀气的眼神一瞪,赶紧住脑回神,习惯性摸桌面找纸笔想记录。

楚狂真一脸你真奇怪,但还是妥协,从桌下抽屉翻出两张白纸、墨水、蘸水笔给他。

沈鲸乖乖打开墨水瓶,蘸水笔记下繁体字,中午11到12点,另起一行,晚上。

得,两天以来,见识了肥皂、玻璃、水泥、蘸水笔……作者肯定安排了多少年前有个穿越者,把能发明的发明了一圈。估计也晓得,他不太可能会写毛笔字。

坐他对面的小楚估计是倒看文字不易,直接起身,来到他身旁,半边屁股靠上桌,点评道:“晚上时间不定,总归饭后,午夜前,差不多一小时。”

沈鲸老老实实记下,18到24点之间,1小时。

然后他抬头侧脸,望向旁边:“具体症状呢?”

小楚左手撑在他椅背,俯身靠近,几乎停在他脸前,呼吸相闻,低声哀怨道:“一直硬,无论我怎么纾解,都射不出来……”

他语气好似在跟他撒娇一般,沈鲸强忍着后仰后退的冲动,深感这种核弹级别的美人超近距离看下来,跟普通人完全的有壁,招架不住。这样折腾了几天,皮肤居然还是好得不行,眼睛真好看,睫毛真长。

楚狂真似乎对他专注惊恐的表情很满意,退开些,左手仍搭在椅背,右手玩着自己垂下来的发丝,微笑道:“我昨晚打了自己十几鞭、几十拍,暂时压下去。”

所以你宁愿虐待自己,也要放过我,且知道后面越来越难熬,会有生命危险……

这可真是……

操!

要命……

沈鲸不敢再看他,重新端坐好,试图拉回正题,在晚上那条后加了个“硬”字,在中午那条后加了个“水”字。

楚楼主落难,又能水又能硬,同时具有阴阳二象性。

不愧是海棠出品的纸片人。

小楚似乎对他抓重点的能力感到非常好笑,狂拍椅背两下,才把大笑憋回去,咳嗽一下,清清嗓子,继续道:“如果一切顺利,我们双修三四个月,应该就能平稳,如果不太顺利,估计要三倍时间。”

沈鲸在第三行记下,3-12个月。

然后,他放下纸笔,转过来,直面他,表情异常严肃地问:“你能给我什么?”

屁股从桌子上挪下来,楚狂真倚靠桌边,双手抱胸,开始一一列举:

“钱、工作、武功、我的一个承诺、离开这里……”

他专注听着少年呼吸的频率,毫不意外地发现,他想要自由。

少年定定地看着他,似乎在斟酌年长者到底会不会说话算话。过一会儿,他咬咬唇,几乎在下唇上留下齿痕,终于下定了决心,沉默又坚定地在12月后写上“离岛”。笔顿了顿,又加上“十年薪金”。

他又深深地看了一眼他,才在右下角签下规规整整“沈鱼”两个字,字体框架有些圆滚滚的。

少年把纸往这边一推,蘸水笔递过来,道:“你可以叫我鱼鱼。”

年长者不假思索签完龙飞凤舞的“楚狂真”三个字,笔一放,才提醒道:“你不先问清楚双修内容么?”

沈鲸将纸对折,直接探身,整个上半身趴在会客桌上,又往前挪动了点,够到桌边,把空白白纸、契约、蘸水笔、墨水,一一塞回对面原抽屉。

这短短不到一分钟的过程,必然是有心且故意的。他在楚狂真面前,以一种类似匍匐于地的谦卑姿态,充满邀请意味的,全方位展现了少年人的青涩身段、圆润屁股、结实大腿……

楚狂真如果不是浑身上下还痛着,恐怕当场就硬了。

恨恨盯着这个有意无意搅动他心神的少年从桌子上笨拙地下来,楚狂真屁股再次上桌,仰面这么一躺,双手做枕,巴适得很,就小腿悬在桌子外。

然后,他伸出右手,不无命令意味的,轻轻拍拍旁边。

少年声音不大不小地叹了口气,却只能手脚并用,爬到他身边,再不太优美地乌龟翻个壳,跟他一样,躺在硬邦邦的桌子上,小腿还得悬着。

因为会客厅的桌子没想过要有这种奇葩待客功能,一直就这么宽。

楚狂真仰躺着,后背更痛了,他望着上面的天花板,在两人自然默契的沉默中沉浸了一会儿,打破局面评价道:“你真是个奇怪的孩子。”

“我最多就比你小三四岁,好么。”少年立刻不服气地反驳,言下之意,我是孩子,你算老几。

哪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会承认自己还是个孩子呢?楚狂真轻笑一声,老实给出答案:“3岁,你18,我21。”

感谢小楚,终于知道自己几岁了。

沈鲸其实也心中纳闷,觉得自己转变得尤为奇怪。

前半生26年,他普普通通,遵循父母眼中的进度条,该读书时跟初恋分手,该找工作时找工作,该相亲时去相亲,该订婚时去订婚,从不出格,被甩了,也就从此沉迷网上掐架,不抽烟不喝酒,不跟出格的亲朋混,不做任何刺激性的事儿。

然后就落到了海棠文里,遇到楚狂真,这么一个随性危险的攻。

你说,再循规蹈矩,又有何意义,反正总归会被操得合不拢腿,流不完的水。

然后他提到了两件截然不同的事儿:“你打到了自己哪里?我不清楚能不能对男人硬。”虽然昨天到今天,见识了诸多妖精打架、打群架事宜,令人大开眼界,确实有半硬过。

少年语气还挺惆怅,楚狂真毫不在意地据实回答、对天打包票:“背后和私处。放心,你肯定能硬。”

少年转过头看着他,眼睛确定写着“那你还用后背躺在这么硬的桌子上,有病”,嘴里不确定说着:“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楚狂真也转过头看着他,小腿还晃了两晃,幼稚得很:“我睡过六个男人,每一个遇到我之前,都说自己只对异性有感觉。包括我父亲。”

沈鲸听到前面,腹诽,弯仔码头,直男杀手,小楚优势只在脸。

听到最后,他脸沉下来,阴沉沉道:“几岁到18岁?”

楚狂真从未跟任何人说过父子相奸的这一段往事。

能从何说起呢?

能对谁说起呢?

小时候一家三口生活在归岛,遥远的记忆已模糊不清。5岁时父亲整个人变了,不再回家,母亲离开。父亲来了主岛,被双亲放弃的幼童由归岛育幼院接手。6岁时,父亲新当选楼主,破例带他到主岛。主岛那么多区域儿童不宜,从此他只能待在家里,静候老师上门,像只被圈养的漂亮金丝雀。

此时此刻此地,少年一向清亮好听的嗓音,难得露出点凶巴巴,听上去像是要把死透了的楚定天挖出来,再挫骨扬灰一遍,撒上盐。

楚狂真心里多少有那么丁点儿安慰,对天微笑道:“15。”

少年怯怯靠近,试探着伸出手,企图握住他的手。

虽十二万分嫌弃腻歪,他还是破例,同意这暂时无用的安慰,跟他十指相扣。

他绝对不想继续诉说下去,继续重温那段扭曲丑陋,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一时冲动,他听见自己平稳无波的声音:“挣扎抗拒,逃跑三次,麻木认命……等我承认爱上他后,他就没有兴趣了。”

时隔三年多,他仍然记得,18岁的自己终于说出表白话语后,心头那种如释重负和殷殷期待。

然而,父亲震惊、厌恶、愧疚等等混杂的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将他钉死在原地,如同一只被钉死的蝴蝶标本,张开脆弱美丽的翅膀,却丝毫动弹不得。

他说,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更不会有你这样的情人。

那种彷佛撕裂身体,撕裂神魂,撕裂周遭一切的痛苦,那么清晰,仿若就在昨日。

即使,时至今日,楚定天已被他亲手杀死,他已不再是当初被驯养成宠物的单纯少年,这痛苦,依然没有减轻多少。

一旦想起来,这一段父子悖伦,这一刻锥心刺骨,仍然有种该死的魔力,怎么做都甩脱不掉,让他痛不欲生。

只不过,时至今日,他能够一边笑着一边痛不欲生,而已。

少年在桌子上笨拙地挪动,直到把脑袋靠到他肩膀上,手臂紧贴着手臂,手指还紧扣着。就好像毛茸茸小动物一样,明知对抗不了严寒的天气,依然试图给小伙伴一点点温暖。

第一次向别人诉说父亲究竟对他做了什么,楚狂真还是挺满意少年识趣,没有说任何一个安慰的字眼。

仔细思考一下,或许因为彼此之间几乎完全是陌生人,且少年根本不认识楚定天,不认识那个被岛上所有人爱戴四届连任的楼主,他才能时隔这么多年,终于说出来。

跟他浑身上下都痛,欠缺睡眠,这几天一直焦头烂额烦躁至极,就差一个倾泻出口,大概也有点关系。

说起来,今天是父亲头七,假如他在天有灵,见证他终于开口,向一个人揭穿他最黑暗无耻的一面,想必也能在棺材里欣慰地翻滚。

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到年少者居然在他肩膀睡着了,还流口水。

这么硬的桌子,他也睡得下去,年轻的小傻瓜。

楚狂真毫不犹豫,用完就丢,撇下刚刚吐露完往事的对象,回自己房间舒适柔软的大床去补觉。

他的后背实在是吃不消了。

临近傍晚,沈鲸才醒过来,不出意料,浑身上下像被车碾过一样,腿还麻了,揉搓好一会儿才能站直正常走。

楚狂真这个混蛋,也不给他个毯子遮遮肚子,尊重一下家乡的迷之信仰。

当然了,18岁的沈九郎或许不能理解他这样做的原因,26岁的穿越者沈鲸倒是能理解一二,小楚绝对是后悔对他开口,下意识不想面对莫名有点拉近的情况,楚楼主想继续拉远,保持契约关系。

打个哈欠,原地跳跳,自我感觉应该不会感冒,他顺着饭香,终于寻到忘恩负义的楚楼主。

院落旁边的草地上,楚楼主摊开一大块布,端坐于上,三层食盒已打开,四菜一汤,足够两人份,以清风为佐,以竹林下饭,还挺风雅。

沈鲸毫不客气,招呼一声不打,拿起剩下的一双筷子,一口吞掉汤包,夹一个烤鸡腿。

楚狂真不由白他一眼:“不跟你楚哥打个招呼么?”

“真真,下次麻烦给我一条毯子。”最前面两个字,沈鲸用了毕生最肉麻最娇媚的语气,口头攻击的同时,筷子不停。

楚狂真被他喊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想,这孩子怎么一点亏都不肯吃。然后吃货一个没忍住,指点他:“先喝海贝山珍汤,三号餐厅也就这个菜还挺有水准。”

你是什么少爷啊,这么娇贵,身在福中不知福。沈鲸个人感觉三号公共餐厅基本每个菜都在及格线以上,比他高中大学食堂要好吃许多,脸上替厨师们抱不平。

不过喝了一口汤,基于铁一般的事实,他转而觉得,啊,好吧,确实好好喝,高出其余菜肴一大截。

间或聊几句,吃饱喝足,天都快黑了,沈鲸对喂虫子没有兴趣,胳膊肘推推旁边人,问:“晚上什么打算?”

他必然是问晚上那一小时怎么帮他双修。楚狂真斜躺着二郎腿,一手撑在餐布上,嘴里叼根小草,含糊不清地随意回:“随你,给你手,给你口,给你上,反之,都行。”

沈鲸脑海里闪现一个大大的问号,差点脱口而出:你不是海棠攻么?

怎么回事?却原来,是我刻板印象了作者的刻板印象?

楚狂真误解了他表情的意思,好心解释道:“鱼鱼,你做好了被我上的心理准备了么?”

沈鲸差不多头摇得飞起,他要是只奶狗,此时尾巴也该摇得飞起。

可惜他不是只奶狗,不然楚狂真还真想撸撸小狗屁股两把。他吐掉那根草,在餐布上正对少年坐好,踌躇着接下来该怎么说。

楚楼主只要不开口说话,不散发威胁感,坐姿站姿端正时,很能唬人,左看右看,前看后看,都是天底下少有的容颜气质具佳的美男子。

可惜他在沈鲸这儿的滤镜已经碎了一地,异界而来的幽魂不怀好意地故意为难道:“要是我一直没做好被你操的准备呢?”

楚狂真疑惑不解地看他一眼,自然而然天经地义道:“那就你操我。”

有你这样的海棠攻么?不都是只进不出菊花被水泥封住了么?

沈鲸忽然陷入了自己到底是不是在海棠文的动摇,想想周围哈士奇般奔放的原住民,还是重新坚定了三观。

不过,人都是贱得慌。小楚这样做派,这样上床,都不讨价还价,让前任杠精非常之不得劲,浑身上下不舒爽,恨不得跟买屁股的金主来回唇枪舌剑一番才对味。

最关键是,他还绝代佳人,他还国色天香,搞得沈鲸默默有点愧疚感。总觉得仅仅就楚狂真这张脸而言,不管睡他,还是被他睡,小楚都在往死里亏本。

想到这里,反正丢的是沈鱼的脸,关他沈鲸什么事儿,他很不要脸地自我放飞:“我好看么?”言下之意,你睡得下去么?

楚狂真简直要为年少者的脸皮叹为观止,作为长辈,不管怎么说,先得肯定地点个头,然后仔细端详眼前的少年。

严格来说,沈鱼并不是他以往会一眼注意到的类型。眼前人不够高,什么武功都不会,偏向萌感、可爱的邻家少年那一款。他更喜欢身高差不多,武功差不多,胸肌大,腹肌好摸,床技纯熟,禁欲系或性感尤物那款,最好人还得聪明绝顶、知情知趣。

然而,少年不是没有暗藏的心事和小心思,却总能轻轻松松笑起来,仿佛这世界上毫无负担,他跟自己过尽千帆的笑意,完全是两个世界。

他一笑,眼神清澈灵动,脸颊一边有酒窝,手贱的楚楼主已经忍了很久,没有去戳一戳。

要去污染这样纯粹的少年么,教会他所有性爱的秘密,让他的身体里里外外每一处都留下自己的痕迹,确实会让他由衷的性奋,也确实会让他发自内心的悲哀,觉得自己苍老得死得差不多了。

大概是他沉默反思得太久,少年有点羞涩地摸衣服上的系带,大咧咧放出豪言,给他减轻心理负担:“楚哥,请负责教会我,怎么让你舒服,怎么让我舒服,怎么更有效率地双修。”

昏黄夕阳下,翠绿的竹林旁,春天的花香中,少年眼睛亮晶晶,就差拍手加油鼓劲,一脸诚挚,轻飘飘说出虎狼之词:“额,还有,性爱花样很多,不必纠结于插入,太阴茎崇拜了。我有阴蒂,你有阴蒂,听说很爽的。先从这里开始。”

莫名被小三岁的菜鸟先决定了双方性爱战略性方向的楚楼主,望望天,心有不甘地刺他:“你活了18年,就没有自己摸过?”

他万分头疼地想,这个菜鸟,不会所有的第一次都还在吧。

沈鲸当即扞卫自己不是处男的尊严:“跟女性有过,跟男性没有过。”

他无所畏惧地笑起来,脸颊一个鲜明的酒窝,带点稚气,又带点可爱:“我没有摸过,对你来说,不是正好,我可以摸给你看啊?”

别管是不是两个世界,是不是海棠文,所有男人圈地撒尿的劣根性,是个人都非常清楚。

距离这么近,他当然能看见,对方听到这句话的反应。

洁白如玉的手指在餐布上无意识抓紧,平稳有余的呼吸顿时乱了一拍,长长的眼睫毛下瞳孔瞬间放大,楚狂真的情欲第一次毫不掩饰地呈现在他眼前。

照一般海棠文的套路,沈鲸现在应该被压倒在餐布上,自觉流水省却没有润滑剂的现实烦恼,幕天席地忽略绝对会烦人的林间小飞虫、草地硌得慌,楚狂真会用18厘米大肉棒好好教育他骚穴,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从没有被人触摸过的骚豆子一次次在餐布上摩擦,水浸透了布料,他尖叫着求饶,挣扎着想爬走,一次次被拉回来,被把着腰窝一下下操干得更狠,干到汁水横流起白沫,干到滚烫的精液射入无视这样的温度精子必然要亡、多少万年白进化了,直至肚子鼓起来忘记人类射出的精液量不足以完成这个kpi、且肠子很长。最终承认自己是骚货、婊子、荡妇、鸡巴套子啥的……

但是,目前的状况是,眼睁睁看着严谨的楚楼主自觉动手,把餐具一一收拾好,交叠着严丝合缝放进食盒,交给他,示意放到偏门外,自有人来收。

他敢用自己原来和新来的阴茎们一起打赌,小楚定然已经硬了。又不是在晋江,临门一脚能被人被事适时打断n次,以达到脖子以下从事实上不用描写的效果。

这位奇葩的不按理出牌的海棠攻或受到底在干啥呢?

他不敢置信地一边往门那边走,一边回头看,楚楼主简简单单一个大男孩,还在老老实实叠餐布,叠完居然还在发愣。

偏门口已经放有一个显眼的带盖大藤框,掀开来一看,是小楚昨天穿的白衣之类,大概是脏衣篓,一样有专人收取么?再洗净送回?

接下来,他被小楚带着参观今晚要睡的客房。其利用地势一小半悬于荷花池之上,玻璃幕墙、木材、混凝土相结合的简练风格,比楼上主卧小很多,三四十平米的样子。质地优良的传统雕刻木床,干净素雅的莲花纹床单,三叠衣物已清洗过,连带内衣袜子玉饰都搭好,就放在床正中,床下边还有对应三双鞋子。崭新的洗漱用品则位于墙边置物架上,数量上还多了几件,留下选择和备用的余地。

已知,楚楼主最近这样特殊的情况,九成九一个人居住,这些应该都是他干的或特意交代人干的。

他心中感激金主体贴的细节,之前的怨气一下子全消,真心夸赞道:“真真,你好贤惠啊……谁娶了你定然是有大福气的。”

被楚狂真没好气地拍了一脑袋,然后大概是手感不错,在他头上撸了两把。

沈鲸摸摸自己的头,命令自己咧开嘴,单纯笑一笑,微弯腰,偷偷在心里嘀嘀咕咕。日常生活中,谁见到过撸头、跺脚、嘤咛、晶莹脚趾啥的。如今身在海棠文里,就不得不低头,纸片人金主要撸就撸吧,不要求他嘤咛就行。

少年难道不喜欢被搞乱头发么,他头发自见面起本来就很乱啊。楚狂真后知后觉领悟到,这家伙是不是压根不会打理发髻?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原定的计划稍稍改变,变成了教这个笨手笨脚的家伙最简单的发式。

几番尝试,最后还是楚狂真给他扎好双辫及低髻,以鱼莲玉环扣住。

沈鲸充满了对每天早上起码搞半小时头发的怨念,夏天洗头发搞不好更加麻烦要半天。他拉住小楚的衣袖,睁大眼睛努力表现出无辜和恳切,可怜巴巴说:“你对我长发及腰没啥执念吧,我一定要剪到披肩。”

他不敢说我要寸头,古代这样是一种刑罚,上街太引人注目了,做人要低调。

哎,都怪他穿越得太着急了,就没来得及进修演技和化妆术啊。

楚狂真没一口答应他,指尖轻触他左脸颊,也就是少年日常笑起来有酒窝那一面,说:“等到真气恢复一点,可以么?我能剪。”

沈鲸从善如流,没有一点犹豫地用脸颊蹭他掌心,事实上不到半秒,一触即分。在楚某人眼中,不存在的柔和打光下,延续了差不多半分钟,少年好像一只讨食的小奶狗在贴脸亲近主人,让他不由得心软。

楚狂真,一点儿也没意识到是他自己滤镜有八百个问题。他本人是个狗党,非猫控,看人可爱就一路狗塑对方,才是问题的关键。

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性交前必须洗个澡。

同样因为不能动用真气,没办法30秒内加热水箱里的水,家中浴室成了摆设。直接冲冷水,则实在不利于家中青少年成长,也不利于第一次双修的氛围。

所以,综合考虑下来,楚狂真单手提防水油布袋,踩着夹脚木屐,无声无息走在通往温泉池的彩石路上。

哒哒哒,日常拖鞋的沈鲸没试过木屐,现在则一步一声,一手抱着衣服、洗漱用品两个袋子,艰难前进。石子路高低不平,且山间晚上湿度加大,格外湿滑,还没走出多远,就脚下一滑。他摇晃一下,死道友不死贫道,特意空出的手,坚决拉上楚狂真的手一起下水。

楚狂真不愧是第八重阴阳境的武者,下盘够稳当,毫不费力地拉住他。

于是,两人手牵着手,各自抱着各自衣物,沉默着在柔和的月光下,慢慢踩着彩石路,走路姿势越来越像。

快接近温泉池这种公开场合圣地,不出意料地,听见了什么。

沈鲸内心抚额,不是第一次遭遇海棠文化,然而这次身旁有楚狂真在,两人还小学生一样手牵着手一起洗澡澡,就觉得好他爹的羞耻。

少年的手比他略小一点,此时正在微微出汗,他明显听见了他人野合的声音。

他还是不习惯这些么?

沈鱼之前暂居的福寿山,就是朝拜礼的场所之一,每日清晨出门上下山,必见人们公开交合。父亲故意安排在那里,让岛外人尽快适应主岛风俗。

楚狂真略紧了紧手指,稍作安抚,拉着少年匀速继续往前走,他记得温泉池应该有或散落或相连的十来个。

然而,就这么点儿大个地方,山里工程规划上不可能造两条彩石路,走着走着,他们必然经过了正在交合的那两人。

严格意义上讲,他们所能见到的只有一个半人。

沈鲸穿越后出门所见第一对公开场合玩家,长发美男和肌肉壮男,非常有缘地再次露面了。只不过这次他身边多了个零距离的小楚。

两位玩家的体位明显互换了,长发美男大腿以下浸入温暖的池水,阴茎正插入貌似肌肉壮男的肛口。

为什么说貌似呢,因为被他干的男子大半个身子都在水下,只有大半个肉感屁股露在空气中,实在无法确认究竟是不是肌肉壮男,沈鲸直觉上是。

应该不至于在奸尸或奸分尸的屁股吧。

长发美男显然是多线程操作达人,只见他边腰部激烈顶动,边冲沈鲸抛个媚眼,边语气亲切地跟楚狂真挥手,问候道:“代楼主,原来是你家小朋友,真可爱。”

“九礼,”他猛地一拍正在干的大屁股,臀肉和水波一荡一荡,“问代楼主安。”

肌肉壮男浮出水面,脸色如常,没有啥窒息的表现,大概因为无所不能的真气?肛口仍插着一根阴茎进进出出的九礼,一板一眼地扭头,对两人问好:“楼主,沈九……夜安……”

长发美男必然要在此时使坏,故意向九礼的最敏感处捣去,肌肉壮男忍不住“啊”的一声拖长声调近乎低吼,在寂静山间晚风中回荡。他面瘫如常,不见半点儿羞色,只是四平八稳地说了声“告退”,又默默沉到水下,把大屁股舍弃给长发坏人继续操干。

几乎同时“夜安”一声算回礼后,手拉手快步离开,沈鲸勉强维持着木屐不被跑掉,耳边听楚狂真低声介绍,那是长老戚工巧,自己曾经的剑术老师,以及戚长老的随身侍者颜九礼。

温泉池和温泉池之间由堆叠的山石、绿色茂盛植株隔开,有一定的隔音效果,两人默契地在离他们最远的一处温泉池停下。

将换洗衣物、洗漱用品摆放在一块平整的大石上,沈鲸背对着楚狂真,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脱衣,不敢捂前后,只敢捂着心跳和毛巾,小心下水,之后才回头看他。

楚狂真没看他,青蛙状蹲在池边,袋子在另外一块大石上,人已然半裸,背部斜对着他,正用水浸湿布巾,明显打算就此擦身。

他的背阔肌紧实而有力,延伸至雕塑般诱人的腰线,白皙后背本来如同上好的玉璧,现在却纵横交错,十几道暗红色的鞭痕,隐隐有淡褐色药粉敷于其上。打眼一看,沈鲸真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某种程度上,全都是因为他。

他张开嘴,又犹豫了,最后理智在楚某人僵硬擦拭背后的动作中败下阵来。

冷静,这人刚刚还替我梳头打理发髻,这当然只是互有往来互相帮忙礼貌问题。

清澈的池水只到低腰,下面内容依稀可见,他深吸一口气,在水中小心踱几步,凑到楚狂真身边,扯住布巾一边问:“我来吧……没破皮的话,你能下水么?”

少年的声音不同于往常,他呼吸频率明显加快,是疑问的语气,拉住他布巾的力气却一点不小。

楚狂真了然一笑,觉得回答不能下水,少年会按住他,在池边帮他擦身,回答能下水,少年会按住他,在水中帮他擦身。总归,摆脱不了被擦身的命运。

“我打自己,有分寸,能下水。”

他放弃争夺布巾,站直身,两三下脱掉下半身衣服,自顾自倒退两三步从容下水,停在靠近池边处,只浸到大腿根。少年明显被他动作一惊,退开一步,两手抓着他右胳膊才稳住身形。

“药粉可以洗去,双修顺利,明天伤口就差不多了。”他这么柔声解释着。

少年一回过神,麻利地用布巾浸湿水,心无旁骛般,立刻开始擦拭他后背。

他就在他背后,相隔半臂距离,擦得仔细又轻柔,就好像怕他吹气则化,好像怕再次伤到他哪里一样。

楚狂真很想转过身去,看看少年此时是什么样的表情,却知道还不行,远不到时候。

等到布巾停留在他尾椎,他自我感觉很圆满、情人们有口皆碑的屁股之上,少年明显顿住了,大概脑海里天人交战之类。

他耐心等着,过了一小会儿,才听见恼羞成怒的奶狗甩两句“接着”和“自己擦”打发自己。他一把捞住布巾,自觉擦拭起昨晚被拍打至充血红肿的下半身。以他当初第七重灵台境附赠的非人听力,可以听出来,少年挪动到离他更远一点的温泉池中心,背对着他,正在用毛巾清洗全身。

在毛巾皮肤接触、水珠滑动的声音中,在同伴有规律的呼吸声中,他想象了一下皎洁月光下,少年还未完全长成带些青涩的裸体,彷佛能看见一滴滴水珠,代替他的舌头、他的指腹、他的隐秘念头,舔过年少者粉嫩敏感的乳头,慢慢划过匀称流畅的腹部,适合被环扣住的精瘦腰身,手感很好把握线条优美的人鱼线,不甘地掉入池中。

发觉思绪快滑向不可收拾的楚狂真,略定一定神,决定开始授课,用专用勾搭上床的嗓音试探引导一下学生。

他刻意哑声道:“鱼鱼,右手掌心摸到肚脐眼。”

他听见少年疑惑不解的呼吸,但毛巾换到左手,右手好奇地依言而行,乖孩子。

“那里是丹田,或者说下丹田,修阴阳合欢赋者,真气归于此。岛外绝大多数心法,真气归于中丹田,也就是两乳中间。”

少年的右手,从乳头擦过,拇指食指张开比划一下,滑向两乳正中,大概是在记住这个位置。

“人体到底有多少个穴位,各派说法不一,我以后会带你一一认识主要的穴位。”

少年明知他看不见,仍然一边自顾自擦洗,一边乖巧点了点头。还好他能听见他低头时在空气中划过,却也听见毛巾抚过平静的阴茎。

楚狂真的声音低沉性感,月色如水,水汽蒸腾中,海妖一样魅惑,似真似幻,让人彷佛入梦一样毫无抵抗力,能勾住人心底最不可言说的秘密。

“一般情况下,修习阴阳合欢赋的两具人体,穴位相对,都可以传输真气。但是,手掌对着手掌,下丹田对着下丹田,性器官和穴位接触,性器官之间相连,传输的效率不一样……”

懂的都懂,海棠文么,肯定是搞得越黄,传输越快,类似b10到b30,3g4g5g的区别。就是不知道自己这个低配的移动硬盘、手机内存,一下子能否接得住八重武者的真气啊,愁。

沈鲸乱想着吐槽和担心,光记字面内容,不敢深入去领略那近在咫尺惑人的声音。他一眼都不敢偷看,怕见那近乎完美的成年男子裸体,圣殿般无瑕,此刻后背却带着鞭痕。因为近距离擦拭,他也见到了楚某人带有浅红色拍痕近乎完美的臀部,这人打自己真是狠绝,简直是自发破坏艺术品,而这全都是因为他。

一堂课上了差不多十分钟,然后小楚迅速离开水面穿衣,忙不迭地催他快点。沈鲸火急火燎上岸,感谢天感谢地,阴茎极其听话的没硬,他一脸庆幸着穿衣。

回去的路上,同样是沉默,月光未变,人却一前一后,没有再牵手,气氛有所压抑,他揣度着,觉得有什么改变了。

经过原先的野合处,这次是戚长老趴在靠岸边平整大石上,嘴里含着布巾,呜呜不得出声,暗红色乳头在磐石上磨来磨去,屁股向后高翘起,小腿还在水中。颜九礼站在他身后,拉着主家双手手腕当做控制骑速的缰绳。侍者闭目,如同慈悲的佛像,嘴角一丝笑意似有似无,腰部如狼似虎猛干亵渎之事。

两人同时加快步伐,一步未停留,尽管耳边全是壮男腹部筋肉啪啪啪大力撞击臀肉的声音。

一到熟悉的院落,心神一松,沈鲸把脏衣抛物线扔进藤框,回客房放置东西又理了一下,等他终于大致收拾完,楚狂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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