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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只要他们复合了他们之间就容不得第三个人存在—微

 

没有人特意提过,胡令秋彭哲森的出身有着巨大的先天优势,对于大学生活、社团活动、就业选择还有进入社会之后的各种应对方式,都有着独到的见解,无形中所显露的老练、从容,是计旻苍不能理解、也无法达到的游刃有余。

很多时候,计旻苍只能静静看着胡令秋和彭哲森围绕某个话题,兴致盎然地说上很久,不是他不想参与,只是他真的无法提供融洽、或是独到的观点,偶尔接上的一两句话,也只是在破坏气氛,让两人突兀地转移话题而已。

每个人的出身都不是自己能决定的,计旻苍从不因此妄自菲薄,但是,看胡令秋对着彭哲森一个眼神就能心领神会,对着自己却始终疑神疑鬼,那种巨大的落差感,让他忍不住拿自己去跟彭哲森比较,越比较越觉得自己哪哪都不如彭哲森,也越来越觉得胡令秋喜欢的人不该是他。

他以为没有自己,胡令秋也许会有伤心,但是不用太久就会在彭哲森的陪伴下振作起来,久而久之,两人最终会对彼此打开心扉,走到一起。

没曾想会招来恶意的报复。

发生的那样的事,太过突然,也太出乎意料,他满脑子的羞愤、耻辱,不曾想自己和胡令秋还能怎样收场。

直到前晚彭哲森破门而入,再次强迫他之后,他才想,不能继续这样了。

他正琢磨如何跟胡令秋表达三人如今的状态实在太诡异、太荒谬,而他太难受、太痛苦、太希望胡令秋可以早点结束这样的报复、抑或惩罚。

就在此时,胡令秋说他跟彭哲森之间完全不可能,那一瞬间,计旻苍就像看到了曙光,瞬间明亮了起来。

原来胡令秋并不喜欢彭哲森,起码不是那种喜欢,如果两人不可能发展成恋人,那他自以为是的退出,不是很可笑吗?

难怪胡令秋会这样生气,还会这样…惩罚他。

对于那些手段,计旻苍心中仍有芥蒂。

如果只是胡令秋对他做了那些事情,即使事后会有些被强迫的不愉快,计旻苍并不会去苛责胡令秋,他都爱了胡令秋那么多年,包容胡令秋所做的一切成了习惯。

可彭哲森并不是他的谁,他也不是彭哲森的谁,虽然彭哲森是他的学长,而且从他认识胡令秋开始,这人就一直以好友的身份出现在胡令秋周围,但他们不管明面还是私底下都没有过多的交流。

如果要给他跟彭哲森的关系一个准确的定义,计旻苍觉得情敌更为妥当。

这样的彭哲森突兀地出现在那天的卧室里,还有前天借着擦药的名义,趁他虚弱不备力有不逮,压着他强硬地用那根勃发的硬挺裹着油腻的膏药侵入他伤痕累累的后穴,还美其名曰‘这样可以抹的更加均匀、也更容易吸收’。

单单回想起彭哲森说这话的戏谑口吻,计旻苍就忍不住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其肉。

他实在很讨厌彭哲森在他身上的感觉,不仅仅是因为他一直把彭哲森当情敌看待,被对手狠狠压制,还恶意羞辱了这么简单。

还因为每次被压在下面,彭哲森都像是要把他先抽经剥骨再拆吃入腹一样。

不管是正面、背面还是侧面进入他,彭哲森都会将他的腰身按得死死的,恨不得将自己那根东西牢牢钉在他身体里。

那种疯狂无度的索要和高频率的凶猛侵犯,让他身为一个成年男子都感到颤栗,生怕下一刻,自己的肠壁就会禁不住这样暴虐的抽插破裂开来。

如果是以前,计旻苍自信能和彭哲森打个平手,面当面的时候,计旻苍偶尔会嫉妒,却从未有过退避的姿态。

但是两次被趁虚而入,对方粗鲁的压制和暴力的侵犯让他痛苦,更大的挫败感来自于自己无从抵抗,只能被迫接受那些肮脏的体液肆意喷洒在他体内,一波又一波,就好像自己只是独属于那人的精壶一般,甚至只要他想,还可以尿进来。

这些可怕、晦暗的感觉深深刻在计旻苍脑海里,当他再次面对彭哲森,再不复坦然。

他恼怒亦厌恶,如果彭哲森想要跟他肢体接触,他甚至会下意识畏惧、忌惮,就像条只会低声嘶吼却不敢咬人的老狗一般,他唾弃这样的自己,也憎恨将他变成这样的彭哲森。

真是谢天谢地,胡令秋并不喜欢彭哲森。

只要他跟胡令秋解释清楚,自己一直是爱他的,如果不是误会胡令秋心有所属,他根本不想跟他分开。

只要他们复合了,他们之间就容不得第三个人存在。

想到此,计旻苍踩了一脚油门,更加迫切想要见到胡令秋。

***

天色已经暗沉下来,公寓里亮如白昼,计旻苍以为是胡令秋醒了,换上自己的室内鞋后,他走向很是热闹的厨房。

此时的他并未注意玄关边的柜子里多了一双陌生的鞋子。

“令秋,你身体好点了吗怎么是你?!”

看清厨房里的身影是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之后,计旻苍的声音瞬间冷硬了十分。

彭哲森正在厨房做着晚饭,他侧头淡淡瞥了一眼计旻苍:“身体恢复得不错嘛,今天还去上班了?”

“”

计旻苍以沉默回应。

胡令秋不在厨房和客厅,那必然还在卧室。

“阿秋还在睡,你过二十分钟再去叫他吃晚饭。”

计旻苍并不理睬身后的话。

彭哲森看了眼计旻苍的背影,又回头看着打开的冰箱里面,保鲜膜完好无损的两盘菜。

计旻苍进了卧室之后,随手关上门,落了锁。

卧室里,胡令秋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捧着药丸,正准备吃药,听到锁门声,刚睡醒的他惺忪着眼睛,有些疑惑地问:“阿旻,怎么了?”

计旻苍坐在床边,并未作解释:“等你吃完药,我有话跟你说。”

也许一进门见到的是彭哲森,令计旻苍一路上想见胡令秋想的发热的脑袋冷却了不少,在胡令秋吃完药用眼神催促他的时候,他并未直接提起复合的事情。

“令秋,为什么要让彭哲森一起?想要用那种事报复我,你自己不就可以了吗?”

“所以你想复合,不是因为录像,而是因为阿哲?”

“不是因为录像,也不是因为彭哲森,如果你们真的不可能在一起,我又何必自寻烦恼担心哪一天你会被他抢走,能跟你好好过日子,我自然是不想分开的。”

“原来你之前这么介意我跟他的关系,如果我早知道早知道”

胡令秋反复了几遍“早知道”,却没能说个所以然出来。

“如果你早知道,你还是会这么做的,在你心里,虽然不是爱侣,但彭哲森始终比我重要的多。”

胡令秋听着计旻苍如此贬低自己,他瞪大眼睛,大声喝止计旻苍:“不是这样的!”

胡令秋这么笃定,计旻苍也就这么信了。

“令秋,我一直很爱你,知道你和彭哲森没有那方面的可能,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之前一直觉得自己不如彭哲森了解你,也不如他那样机敏聪慧能够时刻让你满意,是我想错了,原谅我吧。如果我们复合,答应我不要再这么折磨我了,除了工作上的事也别再去见彭哲森,好吗?”

计旻苍看着胡令秋犹豫不决的表情渐渐变得波澜不惊,他的内心也由一开始的成竹在胸变得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阿旻,你还是不明白。”

“你不想复合吗?你不是否认了彭哲森比我更重要吗?为什么不能答应我?“

“阿哲说的对,你果然只是为了录像在骗我。如果你还爱我,怎么会不知道在我心里谁更重要?如果你还爱我,知道我跟阿哲绝无可能,那么有没有绝交又有什么关系?你就那么想看亲近我的人一个一个离开我身边吗,这真的是在爱我吗?”

胡令秋的冷然让计旻苍心慌意乱,他攥紧胡令秋的手,也不坐床上了,单膝滑到地上跪在了床边,哀求道:“彭哲森果然跟你说过什么,你又信他不信我。令秋,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是真心想跟你复合?”

胡令秋看着曾经在他面前无时无刻都在表露着自己的坚韧可靠让他可以放心依偎的计旻苍,戚戚然然地恳求他的施舍、他的原谅,他伸手摸上计旻苍苍白的脸颊,心里想的是:

清醒的时候,计旻苍是多么吝啬将自己脆弱敏感的一面暴露在他面前,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为了录像,真是什么都愿意做,故意摆出凄然泪下的可怜相骗他心软,还不经他允许擅自跟别人上了床。

可惜阿哲始终站在我这边,白白送上身体被人玩弄的你,是不是觉得很委屈?

活该!

但在心里这般肆意践踏计旻苍之后,胡令秋并没有感到十分痛快。

相反,计旻苍不考虑他的心情就跟别人上了床这件事,让他始终无法释怀。

他不敢细想这背后的深意,如果计旻苍不再在乎他的想法,不再听他的话,久而久之,计旻苍的心会不会被另外一个人占据,变得满心满眼都是那个人,不再有他的位置,也不会理睬他,更不会温柔地跟他说话、抱着他、亲吻他

突然感到呼吸不过来,那种难受就像马上要死过去一般!

胡令秋紧紧抓住计旻苍搁在床沿的手,屏吸倾身靠近计旻苍,说:“你不是想复合吗?我答应你,但是你得把工作辞了。”

计旻苍闪躲了眼神,他犹豫了:“我不想做别人眼中的小白脸,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不会让你没工作的,你来胡氏集团做我助理。”

“”

那又有什么区别,计旻苍心想,不等他出声反驳,房门就被敲响了。

“咚咚—”

隔着一扇门,彭哲森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闷。

「天色不早了,快点出来吃晚饭吧。」

餐桌上摆着四菜一汤,猪肝大蒜、青椒肉片、羊排和鸡胗都是计旻苍不感冒的菜,只有番茄蛋汤他能够接受。

胡令秋看计旻苍一直拿番茄和鸡蛋就饭,疑惑道:“阿旻,你怎么只顾着喝汤,尝尝这个羊排,味道很好的,阿哲做的一点都不膻。”

计旻苍抬眼看到胡令秋期冀的眼神,就跟深爱他的时候一模一样,他抿了抿唇,低头夹起那块羊排,不动声色的吃了下去。

一旁的彭哲森安静的吃着饭,本分地扮演着透明人的角色,之前不曾问两人在卧室里说了什么,现在面对两人的互动也不置声,所以也没人注意到他嘴角微微掀起的弧度。

没过多久,计旻苍便放下筷子:“我吃饱了,先去洗漱,你们继续。”

胡令秋看计旻苍的碗里还剩大半碗的米饭,有些狐疑。

跟着计旻苍来到浴室门口,不期然听见里面传来的呕吐声,胡令秋稍微细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有些恼火地推开门。

“阿旻,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吃不了羊排?你是故意要让我内疚吗?”

计旻苍趴在马桶边,有些迟钝地回过头。

他想了想,说:“就跟让我做你助理一样,并不是你所有的要求,我答应了、尽所能了,就可以做到尽善尽美的。”

胡令秋看着计旻苍狼狈又憔悴的模样,抿起了唇角,握紧了拳头。

计旻苍从不曾用这般极端的方式来拒绝他,胡令秋恼恨计旻苍的固执,又心疼计旻苍的身体,这里面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回想之前每次自己做羊排,计旻苍都会夸他做的好,香味、色泽都教人食指大动,但最后计旻苍有没有动过那块让他赞不绝口的羊排,他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烦闷、焦躁的情绪堵在了心口,胡令秋不知该冲谁发泄,也不知该怎样排解,他只能怔怔站在浴室门口。

这时,彭哲森走了过来:“发生什么事了?阿秋,你为什么站在这里不动?”

等看到浴室内的景象,彭哲森没有太过惊讶,他越过胡令秋径直走向计旻苍:“都吐出来了吗?还难受吗?”

计旻苍蔫蔫地摇摇头。

彭哲森蹲下身,一手揽着计旻苍腰身,一手并着食指、中指为他催吐。

舌根被咸涩的手指用力按压,控制不住的呕吐感袭上喉头。

“呕———”

彭哲森顺着计旻苍的背轻轻抚摸,试图让计旻苍好受一点。

起先,他没有那方面的想法,随着计旻苍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衣料传到他手里,同时感受到的还有因呕吐而抽搐、紧绷的身体,彭哲森忍不住联想到某个画面,手下的抚摸也不自觉带上了情色的意味。

计旻苍似有所感,他抬起手推着不知何时凑到他耳边的彭哲森,推了半天,发现因剧烈呕吐而虚软的自己根本推不动,计旻苍的身体颤抖地更厉害,他都不敢看彭哲森,因为吃过太多次用眼神挑衅对方的亏。

计旻苍只能一手抵着彭哲森肩膀拒绝对方靠近,一手撑着自己往浴缸边退去:“你离我远”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多么愚蠢的事情,居然自动张开嘴让彭哲森把手指伸到他嘴里,如今被两根指头抵着舌根暧昧地戳弄,计旻苍连句简单的话都说不完整。

胡令秋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恼火和不安中,他知道彭哲森过来了却不想在自己眼皮底下会发生什么破格的事情,直到浴室里面传来计旻苍的哀叫。

定睛一看,计旻苍整个人都依偎在彭哲森怀里,如果不是那一脸屈辱、愤怒的神色,他揪着彭哲森衣领的样子不像跟人拼命,看上去倒像是要亲吻似的。

胡令秋皱着眉走近:“你不是在帮他催吐吗?怎么会这样?”

“果然还是这么不知好歹,利用完就给我甩脸色。”

见胡令秋过来,彭哲森便放开了计旻苍,用讥诮的口吻说着接下来的话:“他对你不也这样,在你帮他搞定项目上的问题后,也不曾承你情,还怪你多管闲事。”

“彭哲森你放屁”

计旻苍毫无威慑力的语气让彭哲森失笑,接着他换了一副轻松语气,继续对胡令秋说:“以后别买羊肉、内脏,还有青椒这些食材,他应该都不能吃。”

“”

“冰箱里还有一些昨天的剩菜,我去热一热。你先帮他洗个澡吧,我都要被他臭死了。”

说完这些,彭哲森便离开了浴室。

“臭死你得了,王八蛋”

计旻苍撑着浴缸边缘骂骂咧咧地站起来,越过胡令秋走到脸池边,用冷水漱了口、又洗了把脸。

胡令秋表情晦暗不明,他看着计旻苍一系列的动作默不作声,在计旻苍将嘴里的漱口水吐掉之后,他自然地拿起手边的毛巾递了过去。

此时的胡令秋心里想着的是:

计旻苍发现自己自作主张替他解决工作上的问题的时候,虽然嘴上淡淡说着让他以后不要这么做,但是背地里是不是也这么骂他。

彭哲森只是好心帮他催吐,自己只是单纯不想看他受委屈,计旻苍就非得这么倔,什么都要自己来么!

还是说,计旻苍想要用这种过激的方式来引起他对彭哲森的怀疑,好离间他们两个。

良久的思虑斟酌之后,胡令秋还是下意识地相信了彭哲森。

“阿旻,你不觉得你面对阿哲的时候,情绪太激烈了吗?”

计旻苍正擦拭着下颚的水迹,听到胡令秋的话,顿了一下:“你觉得我在做戏?”

对上镜子中计旻苍的有些受伤的眼神,胡令秋没有否认。

计旻苍狠狠闭上眼睛,用毛巾盖住了整张脸:“我会注意对他好点。”

胡令秋敏锐地察觉到了计旻苍的萎靡,他不禁想难道自己一语中的了吗?

不知道是计旻苍耍心机令他气愤还是其他因素,胡令秋一把摁住计旻苍的后颈,把人拉到自己面前:“不准再跟他上床,听到了吗!”

计旻苍意外这个比自己还要矮上三公分的身体能爆发出这么大的力道,但更令他意外的是胡令秋的话:“我怎么会想跟他上床?”

忽然想到了什么,计旻苍语气带着些微的欣喜:“你的意思,之前让彭哲森跟我们住一起的提议作废了,对吗?”

胡令秋心道,不对,不是这样的。

阿旻不肯为了他辞掉工作,就这样回到从前,又有什么意义呢?

觊觎他的人还是可以用各种各样的理由和方式接触到他,然后把他从自己身边撬走。

“不,阿哲还是会住这里。”

就算能接触到,他也必须保证是在自己眼皮底下,是在他可以控制、亦能够接受的范围。

计旻苍不明白既然不允他跟彭哲森上床,那彭哲森还需要住在这干嘛,但胡令秋没有给他机会继续问下去。

“阿哲应该把菜都热好了,你先去吃点吧,我帮你放洗澡水。”

“”

“以后忌口的东西,直接告诉我,不要勉强自己去吃,我会心疼。”

看着胡令秋皱巴巴的小脸,计旻苍搂住并埋进对方颈窝,轻声嘟囔了一句,好像是“我爱你”三个字。

***

计旻苍独自回到餐桌边,看着桌上多出来的两道菜,蒜苔炒肉、芹菜虾仁,想必就是昨天的剩菜,也正巧是自己的最爱。

他无视一旁的彭哲森,坐下来拿起碗筷准备就餐。

突然横出一双筷子止住了他,彭哲森将手边的杯子推了过来:“先不要吃那么油腻,把牛奶喝了。”

真的很想把牛奶泼在彭哲森脸上,但这么做的话,胡令秋只会觉得他过激,深吸了口气,计旻苍忍住了这股冲动。

他告诉自己,不要被影响,不要被牵着鼻子走,就是一杯牛奶而已,而他正需要喝点热的东西暖暖胃。

彭哲森做好了会被摔杯子的准备,他还在厨房备了一杯热牛奶,没想到计旻苍这么听话,明明刚才对他还那么抗拒。

“阿秋定的床明天会到,你有时间在家看一下吗?”

计旻苍沉默不理。

“应该是没时间的,也没事,我和阿秋商量一下谁来接应。就是现在卧室的那张小床,可能要直接捐掉,先跟你说一声。”

计旻苍吃着饭,突然想起有件事,他一直没机会弄清楚:“你们两个怎么会有这间公寓的钥匙?”

“这个嘛…”

彭哲森摸摸鼻子:“拿到也没多久,就在第一次跟你滚床单的那天…”

“我跟他提分手后,你是不是一直在怂恿他报复我?这些主意都是你出的罢,包括查我名下的房产,配我房子的钥匙。彭哲森,我以前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针对我?”

两人关系变得不那么纯粹之后,这是计旻苍第一次直面彭哲森,而不是之前或逃避或畏惧的姿态。

“我怎么是在针对你?是你先甩了阿秋,我眼睁睁看着你辜负了我最好的朋友,替他出出恶气是应该的吧。”

“你骗得了令秋,骗不了我,你明显有你的私心成分在。”

看来计旻苍对他并不是那么的迟钝,但彭哲森没想就此摊牌:“没想到你是这么看我的,你觉得没有那点私心的话,我就不会那么对你了?”

“”

计旻苍不知道彭哲森这么问什么意思,他干脆不回答:“如果你在乎的是令秋,那么别再那么做。”

“看来你学女人那样装装可怜还是有用的,阿秋一定是答应了你什么吧。”

计旻苍对彭哲森的某些用词有些咬牙切齿,说彭哲森对他没有任何敌意他是不相信的。

彭哲森的存在就是在打击他的信心,意图摧毁他的意志,让他始终不能保持平静。

但他已经答应了胡令秋会对彭哲森好声好气,所以不得不忍气吞声:“令秋不喜欢我和你上床,你以后别乱来。”

长长的“哦——”了一声后,彭哲森若有所思:“没让我搬出去吧?”

这也是计旻苍不不得其解的地方。

彭哲森见计旻苍沉默不语,脸上本来淡了的笑意,又浮现出来:“我知道了,这本来就是他想要的,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故事发生在一个叫青云山的地方。

山上有处偌大修真宗门,名叫青云宗。

俗话说靠山吃山,几百年来青云宗靠着灵山滋养英才辈出,个个都是天资卓越之辈,各方地界有着不少青云宗弟子行侠仗义的事迹,故而着青云宗的名声越来越响亮,恶人不敢在青云宗子弟面前造次,凡人虽不惧怕但崇敬仰望是少不了的,或多或少都怀着这些修真之人哪天能够发发善心庇佑自己的臆想。

山下其实还有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碧水城,就如其名,这城是靠着碧水湖所建,很久以前也作过一国之都,但随着国破君亡,这里的政治机构也随之散逸。而如今掌控这座城的,则是离这不远的青云宗。

“这青云宗真的是强运,皓云大典才过去多久啊,这就又要办凌云大典了。”

“也是占了得天独厚的地利,虽是在山脚,我亦能感到有股澎湃的灵气环绕周身,能在这样的环境下修炼,不说一日千里了,怕是十倍于我宗都算少的。”

“好在青云一脉不像龙溪一脉那般强横,占着好地还要徒惹是非,不然我看这碧水城恐怕还要遭一次亡灭之罪。”

“郑宗主的远虑,不必多说,单是为这些入门弟子办庆宴,带这些弟子广交杏林,就看的出来青云宗运势还长远的很。”

“每次有弟子突破元婴就给办,三年来这都第几次了,谁还敢看轻了他青云宗呢。”

“你知道就好,这次上山,可机灵着点,最好能跟那严大师兄加深下感情,早早定下婚约。”

“知道了知道了,那严琛不知趣的很,要不是因为被龙溪门重创,我才不会答应去贴这冰块,真膈应。”

“我看他也不似对你完全无意啊,上次皓云大典不还特地送你下山么。”

这是小冷蹲坐在茶馆墙边,无意中听到的墙角,但这也不算偷听,碧水城四季如春,城里多数的茶馆店铺,都是三面开窗的,客人们也多是敞亮人,不避讳隔墙有耳。

可是好死不死,在听不到另一人继续侃侃而谈的时候,小冷实在好奇,他回过头看了那个少年一眼,不想少年脸色红润,神情里似乎透着些羞赧,瞥到他这眼光,好似着恼般立即冒出火星,冲着小冷斥道,“臭小子,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

凶恶的神情吓到了小冷,从他们的对话里面,他已经知道他们是修真之人,不是他这种凡人能够应对的。

小冷马上低眉顺眼,有些焦急,也有些害怕地说,”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茶馆里的少年已经站起身,看样子像是真的要找小冷的麻烦。

这时,给茶馆送完柴薪的老冷从后门出来,一看情况不对,立马上前将小冷护在身后,”真人大人有大量,这孩子少小失怙,亲娘也得疯病去了,大悲之下脑子一直不太清楚,您千万别跟他计较。“

这时,坐在少年对面的青年也适时出声,话音有些揶揄,”好好的,怎么惹到你了,还跟个傻孩子置气。“

少年似有些不甘,转眼坐下,鼻孔出气道,”还不快滚,等我后悔就晚了。“

老冷马上带着小冷走远了。

小冷其实并不傻,他父母去世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婴孩,是冷爷爷将他带大。只是在这修真的世界里,修真之人对于他们凡人来讲,犹如山一般庞大,山神的任何情绪发作起来都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自我贬低也好,讲谎话也罢,只要将他们的微不足道用可笑的样子展现出来,取悦山神,山神或许就会重新回到那高高在上远不可及的样子。

百试百灵,这一次,又让这对爷孙成功躲了过去。

老冷带着小冷已经走到山脚的小路,再往山腰走一段,就是爷孙两人栖息的茅草屋。

此时小冷才稍微缓过来,他开口跟沉默的老冷说,”爷爷,对不起。“

老冷低头对上那双如漆般明亮的双眼,好似透过那如剪的眼眸在寻找另一个人的影子,半晌,他说,”罢了,你最是听话的,哪些人是我们惹不起的,自然不用我再跟你耳提面命。只是有些麻烦自己找上门,躲是躲不掉的。你只要记住,做你自己,无愧于心,这就够了。“

老冷说完这话,就放开了揽着小冷肩膀的手,改为牵着他,走上小路。

适时,几步之远的青云石道上,慢慢走下来一人,见是熟悉的老樵夫,他出声招呼道,”这不是樵夫老冷吗?这是刚刚去城里送柴回来?“

又是一座山神,老冷不得不回头应道,”原来是阚真人,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阚真人的神机妙算,老冷正是从城里送柴回来。“

那人脸带笑意,是个和善的人,“嗐,老樵夫又跟我客气了,你忙你的,我下山还有事。“

“那不打扰真人了,真人路上小心。”

老冷是弯腰曲背恭送阚真人的,小冷有样学样,但在他低头的那瞬,不经意看到阚真人落在他身上的眼神,明明阚真人脸色并不坏,但小冷还是感到了一丝慌张。

虽然阚真人看起来比茶馆的那个少年好说话,但小冷还是怕这突兀的对视会引起真人的不悦,所以小冷放松了神态,缓缓露出了一个略带退让的羞涩笑容。

阚真人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后也笑着对他点了点头,这才漫步离去。

终于送走了山神,小冷松了口气,那个饱含退避姿态的窘迫笑容,就如同老冷在人前说他傻一般,是面对山神自觉的摆拙,所以小冷并没有放在心上。

在山泉洗漱的时候,再次看到阚真人,小冷是惊讶的。

太阳还未落山,余晖透着树林枝桠的间隙照在山石间滚落的流水上,恍惚如锦缎丝绸一般,但这里并不是亮丽的门庭雅室,这里是偏僻无人杂草丛生的山中,那人繁复的锦衣与周遭显得格格不入。

“阚真人…”小冷想问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转念一想这话好像有些僭越,他怕惹到真人平白受斥,所以小冷又喊了一声阚真人之后,就抿着唇看着对方,不再作声。

男人看到的就是一个白皙的少年,穿着粗布短衣,赤着脚踝,坐在溪石上的玩水的样子。也许是他的视线在纤细的脚踝上停留太久,少年下意识的将双脚往溪石后缩了缩。故而男人又将眼神看向了少年的脸,那模样真是好看的紧,就是神态有些难登大堂,里面有些许懵懂的无知无畏,又有些庸人与身俱来的胆怯。

男人心想,罢了,模样顶好又神韵具佳的又哪里轮得到他这个守山人,即使轮到了,也不是他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

小冷看阚真人低了低眼眸,复又抬首微笑着跟他说,“你是樵夫老冷的孙儿吧,真是幸甚至哉,我在那边寻着一株地锦草,也不知是不是,老冷央我办事的时候总会送我山中药草,想来你也懂些,可否劳驾小樵夫挪下身,帮我掌下眼?”

小冷是见过阚真人对爷爷和善的样子的,所以,虽然真人的气场让他下意识的敬畏与退避,但他对阚真人并无半点敌意,更别说警惕,所以小冷只是犹豫了一下,就点头跟着对方走进了灌木更茂密的深山老林。

小冷生在山中,但也从未踏足过深山,老树茂密的枝叶几乎遮天蔽日,而身后的紧跟的脚步声又隐隐像是追逐的饿狼一般,带着打量、审视和不知名的计较,小冷莫名的有些害怕,他突然很想回去山泉边,起码那里是他几乎日日都会到访的地方,熟悉又安全。

“阚真人,这里地处山谷,林枝茂密,而地锦草喜阳,恐怕你所寻到的未必是真的。不如,不如我们回去吧?”

小冷不肯再往前,阚山林来到他身边,一手握着他的肩头看着不远处,跟他说,“这不就到了么,我也知地锦草喜阳,但确实很像所以我才拿不定,小樵夫,快帮我看看吧。”

小冷看着前面晦暗的丛林,哪里有地锦草的样子,分明是满地茂盛不已的蕨草。阚真人这明显的指鹿为马,着实让小冷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反驳还是该顺着阚真人承认。

但男人并没有让他思考过久,他朝小冷背后轻轻一推,小冷就狠狠地摔在了那片蕨草之上。

清脆的绿色包裹住了那团青涩的白,装点的恰到好处,也让男人心里的燥热更加旺盛,亟待地上的人来替他消解。

小冷以为自己触怒了真人,他翻身坐起,压塌了一地蕨草,摆出一幅祈求的样子,可怜兮兮,“阚,阚真人,是不是我说错话了,是我蠢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

小冷还在一味好话求对方放过自己,不妨腰间衣带一松,他垂首一看,男人竟然径自解了他衣带,惊呼还未出口,就被浓重的麝香气味堵住,等到小冷睁大眼睛看清事实,他已经被男人按在蕨草地上亲吻抚摸很久。

上半身已然赤裸,到处都是口水浸润的痕迹,带着另外一个男人不可忽视的体味,极具侵略性。隐约预感接下来的事不是自己能接受的,小冷挣扎了起来,他对着那同样赤裸却比他更加硬朗的胸膛又捶又打,在看到男人沉默的将手放到他亵裤上的时候,小冷紧张地扯住了裤头。

捶打男人的时候,不见男人吭声,此时,男人像是鄙夷又像是不屑一般嗤笑了一声,这一声直接让小冷背脊发寒,紧接着他就看着男人生生把他的亵裤撕裂了,他手中还攥着布块,却无法再阻止男人的动作。

双脚被掰开,直至一个异常羞耻的角度,山林里的滋滋冷气沁入腿间,有如实质一般刺探着。他不会是想要用那里吧?

可怖的猜想令小冷惊得流下冷汗,他抬眼瞥了一下男人的腰腹,那不正常的鼓胀更是吓人。

反抗来的越加剧烈,但这样的程度,对于真人来说,如同小猫小狗一般,轻易就被制服了。

身体被破开,淫邪的手指从一根加到两根,不停抠挖着紧致的肠壁,意图让它更加松软,更加适合被操。

意识到所有的挣扎与反抗都是徒劳,在体内的手指终于离开,却很快被一个又硬又热的东西抵住的时候,小冷终是落下泪来,他虔诚着神态,凄求着山神,”阚真人,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小冷受不住的,求求你可怜可怜小冷吧。“

彼时男人已然将那双修长劲瘦的长腿抗在肩上,全身心都叫嚣着要进入那个柔媚稚嫩的肉穴,他都看见了那口粉肉翕动着允吻着他的龟头,好似邀请他快快进去狠狠地捅个爽利,却在这时,耳边传来声声呜咽。

后来,男人回想这最初的情爱,总是会感慨,要是当时没有看这一眼就好了,就将人操到神魂全失,让自己痛快淋漓,也就不会因这一眼,牵扯出后来的那些心软、爱怜以及无处安放的牵挂。

男人只是青云宗的外门弟子,他虽然资质不好,但人脉却是顶好的,他父亲是郑宗主的心腹,管着青云宗内务,他小时候还同少宗主一起修行过,同郑皓云有着少小结识的情谊,在多数外门弟子最终的归宿是厨房净室厕室之类的地方的情况下,他领了守山门这一体面的职务。

即便如此,他的身份地位仍然比不上那些天之骄子,山门中人对他是客气的,但很少会有人发自内心地拜服他,更别说将他当作神只一样仰望敬畏,就像此时躺在他身下的小冷一样。

欲念还未消解,心里却突兀的翻起涛浪,那句“可怜可怜小冷”还兀自回荡在耳边,男人再也按耐不住,挺身冲进了小冷的体内,心里的骇浪翻的有多高,操弄的就有多狠,不管身下的人如何凄叫哭喊,男人都置若罔闻,他贪婪地注视着那张凄惶哀怜的脸蛋,描摹着一个个因他而起的表情,囫囵咀嚼着吞咽着,心里不知有多满足。

沉默而凶悍的阚真人着实吓到了小冷,眼看自己越是哭求身体就越疼,到了最后,小冷都不敢再出声,甚至连眼泪都忍着不敢再掉,即使如此,阚真人还是没有放过他,灼热的精液肆意淋满他的肠道一次又一次,直叫人害怕会不会因此被烫坏。

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令小冷疲惫不堪,最后的最后,他就像个破布娃娃一样任由男人摆弄。

看着周旁如墙壁一般包围他的蕨草,又懒懒地看向头顶的密林,小冷想着,天好像暗了许多。

就在此刻,思绪脱离了肉身,自顾自地找个地方躲了起来。

原来真人也会用劣质的谎话来欺骗微不足道的蝼蚁,没有地锦草,阚真人就是想要骗他来这荒芜人迹的老林里面,把他当女人用。

小冷是很世俗的凡人,自然也想过将来要娶媳妇生孩子,男人和男人,只有修真之人才会考虑这样奢侈的结合,而他寿命太短,吝啬于放弃养育亲身骨肉的机会,他总觉得自己活不够,需要在短暂的人生里面留下一些什么,才算活过。

也不知道被真人这般亵弄之后,身体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将来还能不能顺利跟媳妇生小孩。

想到这,小冷生出了些许厌憎,这场罔顾他意愿的情事里,阚真人终究是个恶人。

等到小冷再次清醒,恶人已然离开,环顾四周,他竟回到了一开始的山泉边。

身体有被清理过,衣服也回到了身上,但微动间,传出了陌生的铃铛响。

原来是手腕不知何时用红绳系了一个指甲大小的玉铃铛,想也不用就知道这来自何处。

真当他是阿猫阿狗呢。

小冷皱眉,伸手扯下铃铛,带着气愤直直扔进泉水,然后拖着疲累的身躯,趁着月光,一瘸一拐地走在回去的路上。

只是没走几步,那恼人的铃铛声又响了起来,抬手一看,那东西居然又回来了。

“无耻!无赖!”

绕是小冷不死心的反复丢弃,那铃铛就是死死拴在他手上。

没有几步就到茅草屋了,不想让爷爷多心,小冷只能随手抓了把路旁的蒲草,卷成细绳插入铃铛的缝隙,好让里面那玉石不再碰撞出声叫爷爷疑心。

***

凌云大典在即,陆陆续续上山祝贺的人也越来越多,作为守山人,男人自然不能擅离职守,所以那天他帮小冷清理完之后,就匆匆回到了宗门。

而接下来的连日忙碌,也让男人无暇回味那场情事,以致于同僚跟他说有个少年拿着他的信物要找他的时候,他还在想自己什么时候昏头了,居然让倌馆的人拿到他的信物,而且这厮还恬不知耻地找上门来,男人心想,不会是嫌自己嫖资给的不够想要狮子大开口吧,想的可真美。

可当他看到那个穿着粗陋的短衣短裤,遮不住一身白肉的少年时,那场让他身心愉悦酣畅情事才又回到他脑子里。

男人发觉即使过了这么多天,那天少年脸上的每个生动表情,他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好像就在昨天他才刚刚享用这具肉欲十足的身体。

他当然是食髓知味的,只是没想到不等他忙完这阵去找,这少年居然主动找来了。

男人同同僚点头示意的确是相识的人,“谢了,是家弟。“

同时,他又歉身回望一旁的贵人,”抱歉少宗主,允我同家弟去一旁说会话。“

少宗主,也就是郑皓云本就只是同男人闲聊几句,不是什么要紧事,自然不会拉着人不放。

男人将少年带到一旁,嘴角掀起一个弧度,”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小冷攥着手心的玉铃铛,心想自己只是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真的能靠着这玉铃铛找到人。多日不见,身着青云宗精装制服的阚真人比之那日赤身裸体狂乱发情的模样,体面也清贵的多。

这是跟他有云泥之别的修真之人,凡人的烦恼困苦在修真之人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如果是阚真人,就一定会有办法的,小冷内心这样告诉自己。

“阚真人,爷爷生病了,大夫也束手无策。您跟爷爷相识一场,一定不忍心他老人家就这么走了,不如您发发慈悲,救救爷爷吧。“

这是男人意料之外的展开,正值凌云大典召开之际,他断不能贸然离开,可是眼前少年殷切的眼神又叫他狠不下心。

小冷没想到阚真人原先带着笑意的脸,转瞬就阴沉了下来,见对方只是沉沉地看着自己,闭口不答,小冷慌了,就怕阚真人开口就是拒绝,他急的就快掉泪,声音也软儒许多,“阚真人,小冷会很听话,您想要对小冷做什么都可以,求求您帮帮小冷吧,小冷只有爷爷了,爷爷如果不在了,小冷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阚真人…”

眼见少年就要攀附上自己,企图用身体诱惑与他,男人犹如被刺到一样后退几步,倒不是他不想要少年,只是山门之前人多眼杂。

拉开距离后,男人警觉地朝四处张望了一下,不期然看到郑皓云还未离开,而且似乎对他的视线有所感应,回头跟他居然对视上了。

下意识的,男人皱了下眉头,不想这让郑皓云升起寻根究底的意思来,稍走几步就来到两人身边,”可是有什么难题,不妨说出来。“

牵扯到自身职务,男人不敢有半点隐瞒,他将小冷真实的情况都交代给了郑皓云,包括少年并非家弟,实为山中樵夫的孙儿。

“少宗主,樵夫老冷常年为我宗送柴,我亦与之有面缘,故而他孙儿会求到这山门找我。“

“既然如此,你就随他去看看吧,山门这边我自会帮你寻替代,只是,切勿耽搁太久。“

男人如蒙大赦,声声感激,然后带着少年转眼就消失在山路尽头。

只是两人紧赶慢赶,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老冷已经走了,连孙儿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

少年伏在床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男人只好顺着少年的背,轻声安慰,”人是寿终正寝的,走的并不痛苦,你也不要太伤心了,生死有命,这亦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事。“

小冷哭了一阵,稍微缓和了一些,但再次看到床上僵硬的躯体,他仍旧控制不住泪水的流落。

其实他隐约感觉的到爷爷是天命将至,可一旦想到自己即将孤苦伶仃,那种无边的孤独与决然的悲怆就包围了他,让他惶恐、害怕、喘不上气。

他想抓住一点什么,所以他找了大夫,无法,又攥着玉铃铛,去找了那个欺负过他的恶人,也是他唯一认识的真人。

可惜,一切都是徒劳,都是枉然。

爷爷的离去,仿佛也带走了小冷的生气,少年泪痕未干的脸露出茫然的表情,“爷爷走了,我以后真的只有一个人了,我该怎么办啊。”

男人见不得少年死气沉沉,话也就这么说了出来,“没有爷爷,还有我呢,我是家中老小,总想要个弟弟,不如你认我做哥,以后我来照顾你好不好?我全名阚山林,你就喊我山林哥吧。“

少年闷闷不说话,但哀戚的神色淡了很多。

“那山林哥哥…”

阚山林很是受用,重重的“嗯”了一声。

“我能跟你去青云宗,和你一起住大房子吗?”

阚山林愣住了,或许他真未曾料到这少年会这么蹬鼻子上脸,他原本的打算,是少年仍旧做着樵夫,而他会在少年上山送柴的时候多照应一些,也会在闲暇的时候,多来山中的茅草屋看望少年,顺便云雨一番。

不得不承认,即便这少年再怎么可心,也终是庸人一个,喜欢做一些不切实际的白日梦。

“山林哥哥?”

“那不是你能去的地方,小冷,这些时日你先乖一些,等大典结束之后,我会常来看你的。“

小冷的脸色顿时青白交接,似是不敢相信阚山林哄着他喊了哥哥之后,就立马翻脸不认,仔细想想,到底是那个罔顾他意愿欺辱他的恶人,是他自己不该因为几句话就昏了头脑。

眼看少年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又要掉泪,阚山林实在是怕了,他抬手托着少年的脸颊,低头亲吻少年湿润的眼角、脸颊最后是嘴唇。

无关情色,只是爱抚还有安慰。

“我的好冷儿,我是真喜欢你,别哭了,再哭我心都要碎了。青云宗如今要为曾凌云突破元婴办庆宴,正是盘查最为严厉的当口,万不可能放闲杂人等进入宗门的。你莫要难为你山林哥,也莫要自讨苦吃,听话一点,好吗?”

真情还是假意,小冷已经不想计较了,他此时是真的厌烦阚山林的举动,虽然阚山林并没有做更过分的事,但当那躯体如山般压覆在他身上,那热烘烘的体味侵入他鼻腔的时候,难免会让他想起那个傍晚,被面前这人肆意玩弄的痛苦。

所以他由着那股劲儿,狠力推搡了一下阚山林,“你走!你走!”

阚山林不知道小冷的真实想法,只是看人不再一幅行将就木的样子,也就渐渐放了心,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屋子,回去山门继续做他该做的事。

***

凌云大典一过,阚山林就迫不及待地奔向山腰那间茅草屋。

那日,天晴日丽,清风徐徐,一如阚山林的心情。

茅草屋还是几日前的样子,只是屋内并没有人影。

阚山林想着或许小冷是去山里砍柴了,趁着人还没回来,他拿出了储物袋中各色琳琅物什,装点这破败的小屋子,最后在新摆的楠木桌上放满了秀色点心与精致小食。

只是他左等右等,从正阳当空等到斜阳靠山,都没等到人,一开始美丽的心情,也逐渐阴沉。

他想,连最为跟他摆谱的倌馆头牌,都没叫他这么等过,这小樵夫究竟是做什么去了,竟然连家都不顾,是不想回来了吗?!

终于在月上树梢的时候,小樵夫回到了茅草屋。

推门而入的时候,最先看到的是屋子里正当中的楠木桌,以及一桌见都没见过的美食,小冷愣了,恍惚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揉了好几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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