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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爆发

 

可能痛苦有的时候真的会激起人的负面情绪,裴秋内心阴暗的因子滋生,他摁住乔洲的头发,沿着他的后颈滑向脊背。

他想在对方身上刻下一些洗不掉抹不去的字。只要一看到那些字,就让乔洲想起他这个人,想起他带给对方的苦楚和痛意。

他用指甲滑了几下,划出一道道白色的痕迹。

乔洲的身子一直在颤抖,不停喊着痛。

裴秋觉得他喊的很好听,那些痛是他带给乔洲的,是出自他的手。

他想让乔洲喊大一点声音,他说:“乔洲,你使劲喊,使劲喊你有多疼。”

乔洲的声音弱了点,偏过脸辨别着什么似的。

裴秋一把摁住他的头,带着点怒意道:“喊大些声音,说你有多痛!”

乔洲的声音被闷在了被子里,呼吸也被闷在了被子里,他又开始挣扎。

但是这一次挣扎裴秋没能控制住他,被他撞的身子往后退了几步,险些掉下床。

裴秋深呼吸两声,猛地扑了过去,从背后掐住了乔洲的脖子。

乔洲咳咳两声,仰头双手拼命撕扯着他的胳膊。

裴秋的胳膊被他抓了几道痕迹,他压在乔洲的身上,沉着声音说:“如果没有你的家人,你算得了什么?你屁也不是!”

乔洲的脸涨的通红,他张着嘴喘不上气,挣扎的力气也逐渐耗尽。

裴秋喘着粗气:“你不会以为你过了十几年好日子就一辈子是乔家小少爷了?我告诉你乔洲,你不是来享福的,是来被我报复的!”

身下的人开始濒死抽搐,裴秋松开了他。

乔洲瘫倒在床上,因为空气大量吸入而忍不住咳嗽。

房间里响起一声又一声的咳嗽声,夹杂着虚弱的气喘吁吁。

裴秋捏紧自己的手心,他默默调整呼吸节奏,坐在床边,抬头看着头顶的灯缓了一会。

他才是一个亡命之徒,这一生什么也没抓住,慌忙奔波逃命。

警察已经开始注意到他了,他还有多少自由的时间呢?能把握的机会又有多少呢?

他笑了一声,整理自己的衣服,低头看向趴在床上喘气的乔洲。

乔洲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角,侧着脸,伸长的胳膊紧靠着他的鼻尖和下巴,闭着眼睛疲惫喘气。

裴秋碰了一下他的身躯,乔洲明显一抖。

他施力将人翻了个面,以便呼吸顺畅。

乔洲睁开双眼,眼睛泛红,有些湿润,注视着他一会,嘴唇抖了两下没发出声音,最终撇开头。

裴秋看了眼他脖子上的一片红印,发泄了一通后也感觉很疲惫。

“你中午想吃什么?”

乔洲没回复,举起自己被捆住的双手看,哑着声音说:“为什么报复我?”

裴秋抓住他的手,放在他的身上,说:“因为看你不顺眼。”

乔洲嗤笑,沉默一会,忽然咒骂了一句:“神经病。”

他的嘴自从被裴秋操了一次之后就安分了下来,如今那股恶臭再次扑面而来,裴秋脸色微冷。

“你再骂?”

这三个字每一次都会紧跟着乔洲的脏话后面,裴秋感觉自己都恍惚了一秒。

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忽然听见乔洲爆发的一声怒喝:“你他妈是个神经病!是个脑子有病的疯子!以折磨别人为乐,动不动发情把人摁在床上操的贱种!”

裴秋顿了顿,他胸口重重起伏,不想听他这张嘴说话,再次摸向他的脖子:“乔洲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乔洲瞪着眼无畏看着他,甚至还勾起了一边嘴角,他抑制住脑子里蠢蠢欲动的恐惧,硬着头皮道:“那你把我杀了吧,裴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裴秋盯着他几秒钟,松开他的脖子,捏住他的脸,仔细观察他的表情:“你才疯了吧?被我吓疯了?”

“拿开你的手!”乔洲转头想要摆脱他的手,最后他愤愤转过身,想要背对着裴秋。

裴秋不想让他背对着自己,跪着行了几步,长腿一跨,坐到他的身上。

乔洲闷哼一声,瞪大眼注视着他。

裴秋一手撑着他头一侧的床,一手捏着他的下巴,低头看他:“你是不是很痛苦?你心里难受吗?”

乔洲一听这话嘴唇忽然抖了一下,他猛的将视线看向别处,声音嘶哑:“我是个正常人,不会被一个疯子折磨的难受。”

裴秋手指摩挲他的下巴,弯曲撑在床边的胳膊,低下头,与他呼吸交错,自顾自问:“乔洲,你有多难受?”

乔洲鼻尖尽是裴秋的味道,眼前是裴秋放大的脸,耳边是裴秋低沉难掩温柔的声音。他听着裴秋喊自己的名字,鼻子忽然间就不争气酸了起来,克制不住喘了口气。

裴秋注视他一会,抬高他的下巴,在他的嘴角落了一个浅浅的吻。

浅到像是一阵风蹭了过去,乔洲愣在床上,像是失去了供生命活动的电池。

他的身躯突然颤抖一下,犹如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的体内冲出来,他抑制得发起抖来,裴秋的眼睛和脸是诱饵,会把他体内的东西勾引出来,他不敢再看身上的裴秋。

裴秋撑起身子,从床上下来,走出卧室,冷静得关上门,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停顿。

他站在门外不再动弹了,沉默一会,洁癖又犯了。

他开始神经质搓自己的嘴唇。直到把嘴唇搓的滚烫失去血色。

自从裴秋吻了一次乔洲后,乔洲就变得乖顺了下来,配合得让裴秋不习惯。

他还是喜欢乔洲桀骜不驯的样子,这样折磨起来才让他不那么愧疚。

这两天他把手机关机塞进了灌满水的水池里,有事没事打开电视看会儿新闻,格外关注a市频道。

但凡主持人提到或者屏幕上滚过什么a市或者乔家的字眼,他就会多留意两眼。

直到第五天的下午,他看见电视机播到的一条新闻。

——【重磅新闻】a市大富豪乔家小儿子乔某失踪案取得突破性进展!目前嫌疑人已潜逃!警方呼吁广大群众积极提供线索,助力破案!

裴秋好笑得看着电视上自己的照片,也不知道上传的哪年的证件照,拍的不怎么样。

身份已经暴露,反倒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他走过去摁灭电视机,从冰箱里取出一盒奶,插了根吸管慢悠悠喝了起来。

冰箱里储存的食物也不多了,不过无所谓,过好当下,走一天是一天。

他拧开卧室门,倚在门口,看着屋子里躺在地上的人。

乔洲脚尖抵着床底,身下铺了个毯子,正费劲地做着仰卧起坐,鼻梁上有一层薄汗。

裴秋挑眉,咬着吸管道:“锻炼身体?”

乔洲撑住地面,反身望着他,说:“你嫌我重的。”

裴秋趿拉着棉鞋走到他跟前,内心并不喜欢乔洲这种仿佛跟他关系很好似的语气,但他面上未显,看了他一会,忽然用袖子抹了把他额头的汗。

乔洲身子一僵,两人的氛围有些奇怪,像是回到了一年前,又比一年前的关系更奇妙,乔洲感受到了,他忍耐着压下那种怪异的感觉,抿唇撇开头,小声说:“你干嘛啊?”

裴秋将嘴里的吸管递到他的嘴边,说:“喝吗?”

“你喝过了。”

“哦。”裴秋准备收回去,却被乔洲一手拦了下来。

乔洲从他手里取出奶盒,捏着吸管往嘴里塞,含糊得说:“我也没说不喝啊。”

结果喝了两口他就蹙眉,似乎受不了低廉纯牛奶的味道。

裴秋没他这么娇气,吃喝用度都和大众靠齐,他静静注视着乔洲,看到乔洲忍耐着滚动喉结。

他说:“你不担心我下药了?”

乔洲抬眼看他,牛奶盒子里传来喝光了的呲溜呲溜声,他用手捏扁盒子,看着手里变形的奶盒子扯了扯嘴角说:“我喝都喝完了,你怎么不早点说?而且你也喝了,要死一起死,不亏。”

裴秋面上一副淡淡的样子,他手撑在地上,索性坐在毯子上,忽然说:“现在已经三月中旬了,国是不是开学了?”

乔洲被他话题转的没反应过来,顿了会,盯着自己的脚尖。

“三月一日开学。”

裴秋应了声,或许是这个原因让乔家夫妇发现没能联系到乔洲,他顺着乔洲的视线扫了眼他白皙的脚尖,又将目光绕到对方的侧脸。

“你这几天比你第一天的时候乖多了,乖得我都不想欺负你了。”

乔洲转过脸瞪着他,脸上像是有些生气,他顶了回去:“你这几天也挺正常,没再犯神经病。”

裴秋手心又犯痒,他搓了搓指尖,轻声说:“你又骂我。”

乔洲抿嘴:“这也叫骂吗?”

“你这句话的隐喻意思是,我是个不正常的人。”

乔洲没想到他还会把这句话拆开剖析,但是他内心觉得裴秋心理确实出现了什么问题,他讪讪道歉:“我错了还不行吗?”

裴秋没有感受到他的真诚,他也从来没在乔洲的道歉中感受过真诚。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骨子里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欠揍嘴脸。

他站起身,甩下拖鞋,在乔洲的目光注视下走到床边,慢腾腾坐到床沿上。

他躺到床上,目光游荡在天花板,手指朝着乔洲勾了勾,言简意赅:“上来,自己动。”

坐在地上的乔洲闻言愣了两秒。

床边凹陷了一块,裴秋眼前有一道黑影遮挡住了灯光,他听见那黑影压着声音说:“我尽量不压到你。”

乔洲脱光了衣服,在灯下白的发光,跨到了他的身上。

裴秋腿还搭在床外,懒得动弹。他用胳膊挡住眼睛,只露轮廓优美的嘴唇和下巴,跟随着身上人的浮动频率轻声喘着气。

直到带着点沉闷的鼻音哼了一声,才拿下胳膊,虚眯着眼看着头顶的光晕。

乔洲累得喘气,目光一直没从他的脸上移开,有那么一刻忽然升起一股强烈的欲望,他想伸手触碰裴秋的脸,想尝一尝他嘴唇的味道。

他骤然从这股想法中惊醒,有些赌气地皱眉。

裴秋才不管他想了些什么,直起身子收拾自己,穿好鞋子,两只脚踏在地上轻轻跺了跺,从发麻中缓慢感受到两条腿的存在。

这栋别墅里的每个卧室都备着单独的阳台,阳台配备着洗衣机,所以脏了的床单不用他来管。

他走了几步,弯腰捡起地上的奶盒,朝着门口走去,临到门口时,脚步顿了顿,将门完全打开,偏头对着身后默默盯着他的乔洲说:“不锁门了,就这样吧。”

乔洲在他背后嘟囔一句:“拔屌无情。”

裴秋往外走的脚步一顿,心想着他俩人哪门子情。

就算有那也是乔洲自己瞎搞的情。

他讨厌乔洲还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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