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算了吧,你们家现在都三个了,三对二,不公平。”
“也不一定,小悦然可是会投敌的,”裴怀霁闷了一口酒,“不过说起来好像确实早了点,下个月爷爷的寿宴,你回来吗?”
裴明晏:“不知道,再看吧。”
纪念日10
◎哪个同事?男的?◎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小林阿姨,这个字念什么呀?”
办公室里,林姝正在浏览prl最新一期的论文,一个小奶团子扑到了她大腿边。
是周然的女儿,听说她们班近日感冒的小朋友越来越多,周然爱女心切便真替她请了假,今天带着她一块来上班了。
林姝放下手里的平板,低头看向她小手捧着的图绘版古诗:“念xié,愿君多采撷。”
“xié是什么意思啊?是泡芙脚上的鞋鞋吗?”小家伙疑惑地跺了下脚。
林姝被可爱得笑出声,揉了揉她脑袋:“这个可不是泡芙脚上的鞋鞋,是采摘的意思,就是说这种红豆啊生长在温暖的南方,一到春天就长出许多新枝,希望你多多采摘——”
“为什么要摘?妈妈说不可以摘花,也不可以摘树枝,”小家伙奶声奶气地鼓了鼓嘴,“摘下来就会死掉的!”
啊,好像伤到小朋友天真善良的内心了。
林姝扶了扶额:“因为这种红豆是代表思念的,这个叫王维的诗人呢,他非常想念他昔日的好友李龟年——”
“等下,林老师,”周然问,“这首诗不是写给他妻子的吗?”
“其实创作背景在史书上没有非常明确的记载,但据说王维当年初入长安尽显锋芒,常常受邀请参加世家贵族的宴会,他和李龟年在岐王府的一次宴会上一见如故,成为知音。后来安史之乱爆发,李龟年流落江南,在一次卖艺中唱了这首《相思》,更为后人佐证了这首诗是为他所写,所以《相思》的别名也叫《江上逢李龟年》。”
周然:“原来是这样,我一直以为这首传世之作是歌颂爱情的,不过这个李龟年也是诗人吗?听着还挺耳熟。”
“不是,是个宫廷乐师。”程博海突然插话。
周然诧异:“程老师居然知道?我以为你是妥妥的理科脑,对文学方面一点都不感兴趣。”
“理科脑也识字,再说以前古诗文默写不都背过嘛,岐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周然下意识的就接了两句,“不会吧,这写的也是他?”
程博海:“不然你说这首诗为什么叫《江南逢李龟年》?”
“我靠,”周然拍了拍额头,“毕业太久一下忘了,不过这个李龟年还真不简单啊,能让两大文豪为他写诗,还落笔就是千古绝句。”
“不止两大,李端也曾为他作过一首《赠李龟年》,还有《松庄杂录》中记载李白与他也曾有过交集,传颂千年的《清平调词三首》相传就是李白作词,李龟年定调的。”
周然:“好一个宫廷乐师,你说放到现在是不是也相当于乐坛顶流了?”
“没有可比性,”程博海纠正道,“人家虽然身份是宫廷乐师,但也是被誉为唐代乐圣的,通晓音律,精通乐器还会作曲,玄宗都赏识,现在的明星歌写得一般般,唱的也不如我们那个年代——”
上次争锋相对的火药味还历历在目,周然生怕程博海口无遮拦又重蹈上次覆辙,赶紧咳了声。
程博海大概是领悟到了,顿了顿:“当然也不是都不行,比如那个裴,裴明晏我后来听了他几首歌,发现这小伙子还蛮有实力的嘛。”
“就是,”周然递了个你还不算太笨的眼神,刚准备松口气。
泡芙:“明晏哥哥帅帅,妈妈亲亲。”
一旁顾自己认真看图绘的小家伙突然大声喊道。
周然:“没有没有,哥哥是帅帅,妈妈可没有亲亲。”
“有,妈妈说想亲亲,爸爸气气。”
“”
给为娘我留点脸吧。
其实也只不过是追星时的一句感叹而已,没想到小孩子居然记性这么好。
周然尴尬地干笑了声,战略性地转移话题:“对了,林老师你这周是要去广市的那个论坛是吧?”
林姝:“嗯。”
“挺好的,不过我原来以为你不喜欢参加这种活动。”
她确实不喜欢。
只不过自从上次之后,裴明晏这两天都没打电话过来,她有点担心,后来去问了k哥,k哥说他没什么事,小祖宗喜怒无常也不是一两回了,但她还是放心不下。
林姝:“就当去长长见识。”
周然:“确实应该趁着年轻多出去走走,而且听说这次去的很多都是年轻一辈,还有不到三十的海外优青,就算学不到什么,能和这些人打打交道也是好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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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姝订的是周六晚上的机票,东临到广市三个小时的航程,落地是九点左右。
一出航站楼,她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不出意外,那人也看见她了,相比于对方的惊讶,林姝倒是显得尤为平静,其实那天听周然说起参加这次论坛的还有一个“海外优青”,她十有八九就猜到是伍成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