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阿珩,你是知道的,我自幼苦读诗书,勤于武艺,待人也诚心,父亲也一向喜欢,甚至多有夸赞,可为何他一朝登临至尊之位,往日的许诺就通通不做数了呢?”
“甚至近来,还有人在朝堂上进言,希望父皇能将我出继旁支,说是为了兄弟和睦,天家安宁,可这跟遗弃我又有什么区别?”
“难道就因为我是庶出,所以就活该不受重用?也不配得人拥戴吗?如今甚至连皇子的身份,都要失去了,这样也能算的上是什么天家贵胄吗?”
“天大的笑话还差不多吧。”这少年咬紧下唇,眼里的不甘是那么的明显。
独孤珩虽然看不到,但听他说话间的语气,却也不难猜到几分,他没有贸然评判什么,而是拉着他的手往前走,摸索着来到了棋盘前,并伸手捏了一枚棋子在手上。
“阿珩,你这是做什么?”那少年不解。
“下棋啊,我们来下一盘吧,阿裒,”独孤珩唤了他名字,并用棋子轻轻敲了敲棋盘边缘。
“可这棋我已经下了一半了,是残局,而且现在又是晚上,你的眼睛,你……”话到此处,他欲言又止。
“我虽然现在看不见,但我却听得见,至于残局嘛,”独孤珩笑了笑。
“阿裒,你要知道,这世上很多事是没有从头再来的机会的,我们只能收拾残局,并找出生路,”他认真的对他道。
“……那,那好吧,”司马裒点了点头。
两人便相对而坐,继续这盘残局,期间司马裒每每想要提醒独孤珩自己下在何处,好方便他继续,却被他屡屡制止,理由是,没有一个对手会主动告诉敌人自己在做什么,接下来又打算如何。
司马裒闻言,也只得作罢,认真与他对弈起来,清脆的金石碰撞之音再度响起,那是棋子和棋盘接触时发出的,就这样,两人你来我往,黑白棋子很快填充整个棋盘,交错纵横,杀气腾腾。
就像独孤珩说的那样,他现在看不见,但他听的见,所以对弈时,他尽管有判断错误的时候,但大多数情况,还是能够顶住司马裒的攻势,再加上司马裒心情不佳,多次冒进,故而这盘棋到最后,他竟是输给了独孤珩。
这下子,他那本就不佳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了,整个人无精打采,垂头丧气的,这会儿独孤珩都不用看就知道,对方现在一定耷拉着脑袋,活像一只被遗弃的奶狗。
怎么安慰奶狗,哦不,是怎么安慰对方,独孤珩还是挺有经验的,于是他果断从广袖里缝制的暗袋中,拿出了一个白玉酒瓶,并两个小巧的羽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