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有太监就往殿内搬出椅子来,里间听见声响传来咳嗽:“你还要在外玩多久。”一听见母妃的声音,阮七忙应:“等我再捡些。”
冷宫吃食甚少,更何况经常被克扣,这些酸涩难吃的果儿是阮七的救命粮。
他就看贺元踩了他的食物,还娇滴滴嫌脏。
贺元被放进椅上,阮三接过鞋子,又给贺元脱了鞋袜亲自换起。虽下令让其他人闭眼,阮七还是瞧见了。他慌张闭起,想这般白嫩,一定比野果好吃。
等收拾好,阮三牵着贺元又到阮七面前。贺元盯着地面,小心翼翼极了,她可怕再踩上脏东西。
“元元,来,你练胆。这野种耐打,不怕抽的。”阮三抽出贺元的鞭子,递给她。
那下了树的小太监忙堆起笑,往阮三这儿跪:“殿下,奴才更耐打呢,让奴才来。”
阮三瞪了他眼:“你哪里配元元打。”太监立时被阮三的人拖了开,按在远处受起了拳打脚踢。
贺元接过鞭子,她看向被捉住的阮七,眼神有丝迷茫。
阮七被太监按着,就像一个可怜鸡仔。他身上的衣服已被洗得发白,还能看出缝补的痕迹。
他是皇子,连个太监也能欺辱。
阮七抿着唇,看她一眼,又转开,似乎早就放弃了反抗。
“元元你怕什么,打呀。”阮三在旁怂恿。
贺元没动,她捏着鞭子越发发紧。阮三看不过去,走她身后,握着她的手,向前一挥,鞭子就落了阮七的身上。
那衣服点也不结实,就一下就破了开,显出里面的白肉。
天已至秋,阮七却只着了件单衣。
贺元没力气,阮三是有的。鞭子落身,阮七瞳孔睁大,仍旧一言未发。
“你看,我说了野种是不怕疼的。”阮三松了手,似要贺元亲自打去。
贺元终于,颤抖着朝阮七单薄小小的身体挥了一鞭,她想阮七可真矮,她像这么大时一定比他高。
又一鞭落身,阮七的衣服却没破。
阮三高兴极了,给贺元拍掌:“元元,你看,你胆子是会变大的。”
阮七一声不吭,死死看着贺元。
阮三瞧见了,他这才发现:“元元,他的眼睛。”原来,阮七竟生了和贺元一样的眼,与其像贺元,不如说阮七像极了瑞德帝。
“我要挖了他的眼,我都不像你。”阮三嘟囔不停,他的眼没有那勾,他是下垂着。
贺元丢了鞭,说:“我喜欢你的。”
阮三欣喜起,捡着鞭子往阮七身上又抽了几下,贺元见着了血,却发现她不是很怕。
作者有话说:
阮三:凶还是我凶
29、冷宫事
贺元一回长公主府, 明华正停了手中的事务,在书房歇息。
她一眼就瞧去贺元身上的软鞭,逗她说:“真丑, 哪来的。”
贺元拿起鞭晃啊晃,应她:“阮三给的, 说等我再大些就换一根呢。”
阮三名字一出,明华就带了些气:“他是个不省事的, 还要带坏你。我都晓得宫里说他霸道不行, 你舅舅也不晓得管。”
谁想,贺元却生起气,她上前把明华案上的折子一推,大声道:“你说舅舅,你哪里管过我, 我几日没回了你也不问。难怪爹他宁肯呆庙里也不回, 我以后就住宫里,让你一个人天天在府”
她是憋了许久, 今日被阮青阮曼一语点破。
明华脸色大变,抓着她就要打, 又有些下不了手。谁想贺元竟举起鞭说:“你惹我, 我要抽你。”
这下,贺元自是被打了屁股, 这还是她生下来第一次挨打。在明华怀里哭得不行:“你不喜我,爹也不喜我, 我以后再也不回来。”
明华叹气:“你闹什么,以后不让你进宫看你还闹。”
听此, 贺元立时住了嘴, 又抢过鞭子哽咽道:“不许拿, 这是阮三给我的。”
“晓得,你的你的”明华弹了弹贺元脑门,她只顾将鞭子还她,却忘了教贺元鞭子不能乱玩。
明华看着还未止眼泪的贺元,又说:“你爹不是教你,活得欢喜就好,你爹爱画画,你非得阻了他不成。”
贺元擦了擦眼:“可是她们笑我,说爹不要我们。”
明华漫不经心的用手梳着贺元哭闹时弄乱的头发,道:“那些闲言碎语又甚好理睬,她们是嫉你。”
贺元这才笑了起,又问明华:“我怎么不知道爹爹还会作诗。”
这话一出,明华好久未回。她将贺元放下,拉着她往正院走。到了内室,将贺元放在小椅上,才说:“他早不作了,现在只会画画。”
烛火下,她说得不经意,眼神却几分深意。
明华又拿了妆粉来,哄她:“我怎么不晓得你,你外祖母都说,你可爱美了,娘来教你。”
“娘你真好,外祖母老让我抄佛经,可累呢。”贺元就将对明华的不满忘得干干净净,撒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