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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日一早办差格外积极的三司郎官,一刑部尚书戴远安,一大理寺少卿,一御史台的监察御史,尽皆亡命牢中,涉事之人皆死,文昭休想再得到那日事发前的分毫内情。
罗喜率御前侍卫赶去天牢时,只有浇水灭火的份了。
文昭连日来隻管自欺欺人,桌案上压下了无数朝臣的奏本,尽皆不予回应。
她不信云葳那等机敏的小丫头,会命丧火海,可她派人查来查去,竟丝毫线索也无。
眼下,她就差疯癫地逼人循着京城四门外的车辙印子,一条一条来追踪去向了…
文昭忽而懂了无头苍蝇的苦闷境遇。
禁宫内给吴尚宫下蛊毒的人,秋宁查不出,这线索便也断了。
京城里将云阳侯行压胜邪术的风声散布出去的人,萧妧摸不到,整个就是末路穷途,山穷水尽。
而始作俑者吴尚宫,成了文昭仅存的希望。她将人悄无声息地放还,希望可以拿此人做饵料,钓出幕后那个操纵构陷之局的罪人出头,尽管希望渺茫。
可事实再度给她浇了冷水,不过两日,吴尚宫中毒不治身亡,那威胁字条里承诺的,吴尚宫只要办成差事便可得到的解药,自是泡影一片。
都是死局罢了。
而今,文昭脑子里盘桓着的,悬而未决的疑惑,还有一点——敛芳的去向。
敛芳是暗卫出身,应付刑讯轻而易举,即便被押在天牢,那日既有人劫狱,寻常狱卒都能出来,敛芳定然逃得脱,可这人音讯全无,尸首里也无有她的那一份,竟然失踪了。
暗卫在领了差事的第一日,便被强行喂下了毒物,隻为控制他们一生尽忠,是以他们要定期服用解毒之物,不然性命难保。敛芳若活着,肯定会回宫来求解药,这是文昭最后的期待。
云葳再度醒来时,正躺在一摇晃的马车里,身侧的人也已换成了阁中执事蓝秋白。
“阁主醒了?”蓝秋白花甲之年,两鬓斑白,手捧着温热的茶盏,送去了云葳的嘴边,温声道:
“喝点水吧。您缓缓,想往何处去躲躲?公然劫了刑部天牢,您这会儿回不去了。”
“她怎会帮我们?”云葳咕咚一口干了茶水,缓解着喉咙干裂的痛楚,疑惑道:“她被发现可怎么办?”
“见过她的都灭口了,查无可查,放心。”蓝秋白甚是淡然。
云葳后知后觉发现,她一头青丝杂乱地垂在胸前,有些茫然地问着蓝秋白:“我的玉簪呢?我入狱时那物件还在。桃枝她在何处?她伤得很重,要找大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