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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枝觉察了云葳的异样,给她沏了杯蜂蜜水,柔声问着:
“又和陛下闹别扭了?听说你最近歇在了她的寝殿?宫中人多口杂,姑娘仔细自己的声名。”
“姑姑措辞不对,君臣之间哪来的别扭可闹?留宿的事不会再有,是我糊涂,以后断不会再发生。”云葳说得一本正经,闷头饮了蜂蜜水,“太甜了,小孩子才吃甜食,以后不喝了。”
桃枝扫过云葳随意挽着的小发髻,顿觉错愕:“那婢子去联络阁中人?您的发簪呢,丢了不成?”
“姑姑有别的法子传信吗?”
云葳托着下巴发问:“这府中有陛下的人盯着,想要顺藤摸瓜呢。我把发簪留在陛下那儿了,她若看得过紧,日后我们无法行事,所以总得退让几分,让她看个态度。”
“今晚姑娘带夫人去东市河畔的画舫里吃饭吧,陪陪夫人。”桃枝忖度须臾,与人提议。
云葳自嘲苦笑了声:“好,姑姑去安排吧。”
是日入夜,云葳与宁烨坐在画舫里,瞧着满桌的珍馐美馔,却无甚兴致。最后剩了好些吃食,不得已打包带回了府上。
桃枝拎了食盒入房中,招手唤着云葳:“姑娘过来,这油纸包里有给您的消息。”
云葳杏眼觑起,看着桃枝将酒水洒落晕开,上面便浮现了紫红色的字迹:
“岭南叛乱,自事发便启动调查,三日后可有确切消息;阁主年幼,情缘难晓,务必审慎从事,三思而行。华亭敬上。”
读罢,云葳心绪杂乱无章,回忆起早间桃枝的话音,她惊诧询问:
“我们的人,都伸手到陛下身边了?这是活腻了吗?全然不顾边界与分寸,无异于自取灭亡!”
阁中把细作安插到文昭寝殿,这举动出乎云葳的意料。
念音阁的行事操守,本无需如此在意帝王的私生活,这般冒进冒险的行止,让云葳分外不安,不由得怀疑起阁中人的动机来,这些人当真全然一心吗?
“婢子也有些意外,跟着林老的时候,从未听她有此安排。”
桃枝实话实说:“今早我在门缝里得了个字条,写了您两晚的行踪,这人定然在陛下身边。”
云葳苦涩阖眸,只剩一叹:“我两眼一抹黑,身边人都防着我,又都要用我。不管哪边出了意外的事端,都来寻我问责。我怎就这么惨,真是作孽。姑姑出去吧,让我静静。”
桃枝销毁油纸,悄然退去了门外。
时光倏忽,转瞬到了启程洛京之时。
文昭听得秋宁回报的消息,眉心深锁:“未查到她二人与谁接头?朕命她查案,她敢抗旨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