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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了。”云葳没再哭了,可鼻音依旧鲜明。
“若怪朕,就发泄出…”
文昭凤眸微转,回身柔声提议。
不待文昭说完,云葳直接掀袍跪地:“臣不敢也没资格怨怪陛下。是臣错了,臣瞒您良多。”
她取了官帽,伸手拔下玉簪,任青丝垂落:“官身与阁主信物,臣都交给陛下。您不信臣,便赏臣个自由身吧。”
“朕叫你来,便想与你好生谈谈。你该知道,朕不是以君臣身份在与你说这些。偷听朕与下属的筹谋,寻常臣子,朕不介意抓来杀了。”
文昭垂眸扫过云葳扔在地上的物件,那枚熟悉的狐狸玉簪刺痛了她的双眸。
“臣非是故意偷听。”云葳声音发颤:“除却君臣,臣与您,也无旁的关系。从前没有,今后也不会有。”
“云葳,适可而止!”
文昭嘴角也在颤抖,话音凌厉:“换做是你,坐在朕的位置,你会如何考量,如何行事?”
她快步走到云葳身前,捡起了那枚玉簪:
“你怪朕可以,但朕想问问你,你对朕的所作所为和朕对你的行止,有区别吗?你背地的算计思量,欺瞒的事情,还少吗?这物件日日顶在你头上,你说过它的用途吗?”
“有区别。”云葳仰首,以含泪的模糊视线回视着文昭:
“您猜忌提防皆无错,是为君者统御朝臣的权腕。臣小心盘算,欺瞒行事便是大罪,这就是区别。君臣自当如此,是臣忘了本分,奢求太多,逾矩了,臣改。”
“…好,很好,好极了。”
文昭哭笑不得,将那枚簪子丢去了云葳怀中:
“朕不会派人查你,吴桐也不必跟着你了。这便回你府上去,朕出巡洛京那日,你自去跟上。”
洛京
白鹤遥踏歌, 浮云醉荫浓。
云葳与桃枝行于京中的官道,顶着正午的骄阳,找寻到了从未谋面的“云阳侯府。”
大兴宫内,槐夏拉着自家哭哭啼啼, 不知缘何被云葳抛弃的幼妹安抚, 语气里满是爱怜。
文昭去了御园的凉亭里吹风, 脑海里还回荡着云葳控诉她行径的铿锵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