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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斯年眼神温柔,用力抬起手,想要碰她的鼻尖,却隻碰到了下巴,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么么,对不起。”
“哥哥,没办法,拍照了,鹊桥”
“宋斯年,求你了。”宋卿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闻奈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对着一直盯着她的宋斯年承诺,“我会照顾好她的。”
宋斯年眨了下眼睛,闭上休息了会儿,目光落在了宋知意身上,后悔,自责,温柔,难过情绪驳杂喷涌。
宋知意跪在他床前,把脸贴在他的掌心。
“知意。”宋斯年用尽力气叹了口气,薄雾遮住了他唇角溢出的血。
小孩子哭得没了力气,伏倒在床边,掏出兜里揉皱了的纸张,举在宋斯年面前,“爸爸,我围棋到六级了,你说过的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那是张对赌协议,是宋斯年为了哄孩子签下的,当时宋卿骂他什么来着,好像是“幼稚”吧。
宋斯年眸光深邃,盯着她的脸,连笑也做不到了。
闻奈搀扶着宋卿离开病房,把宋知意留在那里,那是宋斯年最想陪伴的人。
宋卿在门口站了几秒钟,擦干眼泪,坐上轮椅,出来的时候撞进父母悲伤的目光里,沉默着让出了路。
景阿姨跟着宋父宋母进去,顾十鸢拍了下她的肩膀。
两人对视一眼,泪光盈盈,匆匆移开。
外面的世界一半萧瑟,一半盎然,这可能是夏冬交替的季节。
天晴了,宋卿还是没听到蝉鸣,她后来才知道,蝉是活不过秋天的,她遇见的那隻,可能很早就死了,死在树枝上,死在秋风里。
两分钟后,她听见母亲的悲切地嚎啕。
她说:“骗子。”
葬礼这天,天色沉郁,黝黑的云层似要滴下水来。
南城市殡仪馆在城郊的山上,山脚下的大门口停满了车,上山的柏油路两侧摆满了盛怒的菊花。
警车在前方开路,消防官兵排成两列步行,道路两旁不约而同聚集了许多前来吊唁的群众,他们身着黑色衣衫,胸前别了朵花,有人面无表情,有人泪湿衣襟。
这件事在网络上掀起默哀热潮,也有很多来现场开直播,以及蹭热度的人,这些糟心的事情全部被闻奈按了下去,没让宋卿知道。
黑衣保镖隐匿在人群中,默默看着横幅上的悼词出神。
几隻山雀在头顶盘旋,发出清脆嘹亮的叫声。
殡仪馆内,正中摆放着水晶棺,被洁白的花卉簇拥着,宋斯年穿戴整齐,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红润的脸色像只是睡着了。
这时候悼念的人还没到,场馆内空空荡荡的,几支白烛寂寞地燃烧,黑长的绒布后面,宋卿拄着拐杖,静默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