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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让露回到了小学,她感觉自己就像那个被老师针对的学生,突然被拉到讲台上,去背诵一个自己从来没有学过的文章。她硬着头皮,几乎全靠自己的潜意识在回答:“曙光城,属于金龙集团管理,是最有潜力和最自由的城市。呃,是蜂巢的对立面。”

“没错,是蜂巢的对立面。如果曙光城是世界上最自由的地方,那么蜂巢便是最有秩序的地方。蜂巢的发展陷入停滞已经有三十余年,虽然一直稳定,却再也没有进步的可能。曙光城是我的杰作之一,我想看看秩序和自由到底对于人类来说意味着什么。你太年轻,你不知道在这座城市刚刚建立起来的时候有多么混乱。我给了他们绝对的自由,他们却开始渴求被统治和束缚,你觉得这是因为什么?”

“因为这个世界上的蠢人太多了。”

“没错,就是这个原因。蠢人太多,就算给予足够的教育和训练,他们还是难以懂得社会运行的规律。这些蠢人有好有坏,坏的人用暴力掠夺资源,难免作出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好的人则如同粘板上的鱼肉,束手就擒。所以,他们需要精英的统治。‘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恶已;皆知善,斯不善矣。’”

“所以你纵容帮派的发展,任由犯罪发生,这样整个城市都会接受公司的引导。他们只会觉得问题出在那些罪犯身上。”

“没错。这让你难以接受吗?”

一瞬间,露想起狐带她去的肮脏的饭店,想起那个憔悴的女人。她又想起琅,想起年轻时候的她,浑身是血的站在她的面前。她耸耸肩,反问:“这不就是这个世界运行的机制吗?”

老人哈哈大笑,他问为何还不开饭,菲奥娜连忙催管家上菜。露长舒一口气,希望龙天不是被她的蠢话逗乐的。

晚宴相当丰盛,但露没什么胃口。她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她的胃抢先一步在翻江倒海。她总感觉龙天的视线没有离开过她,她感觉自己已经被从内到外的被看穿。她心不在焉的用勺子搅拌着浓汤,甜品已经上了,龙天擦了擦嘴,感谢菲奥娜的招待。菲奥娜笑得像是春日绽放的花朵:“这都是家常便饭,肯定比不上您平时吃的东西。”

“你太谦虚了。红酒的味道很不错。我很喜欢你们家的氛围,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么多充满生命力的孩子们了。”说着,龙天直直的盯着对面坐着的露,他双手交叉放在面前,那双褐色的眼睛看不出悲喜,他开口道:“我想宣布一件事情。”

露停下手中的动作,怯生生的抬起头,她总感觉接下来宣布的事情与自己有关。在场的所有人都有这样的感觉,都以为自己将会成为话题的主角。菲奥娜以为是和自己丈夫的升迁有关,一夫则觉得可能是龙天想要和凤组有新的合作。龙天不慌不忙,语调平淡:“我最喜欢的儿子,龙螭,多年前因癌症去世。他留下了一个孩子,长到今天也已经有二十多岁了。露,你是我的孙女。”

“你开玩笑吧?!”露脱口而出,立马有人向她投来责备的目光。龙天不可能那这么大的事情开玩笑,他起身离开餐桌,再次感谢菲奥娜的招待,接着对露说:“如果你哪天想要回家看看,我随时欢迎。不过你的这些哥哥姐姐看起来人也不错,你不一定愿意回到我的身边。”

“他到底在说什么鬼话”露心里想到。她根本不会接受这种事情。她二十多年来一直困扰的问题现在突然有了答案,这让她愤怒无比。她终于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她也清楚接下来会迎来多少变故。但她感觉自己不过是被人推着走,被安排在了某场棋局之中。她可不相信龙天那么好心,在过去的二十年里不曾选择认亲,现在反倒来宣布她的身份。

当然,处于震惊之中的可不止她。

雷恩很识相,他把时间交给三兄妹,自己去带着孩子回房间睡觉。餐厅里三人面面相觑,菲奥娜先开口,语气充满了疑惑:“我从来都不知道这件事。”

“你不知道?这场宴会是你安排的,你还能不知道会有惊喜环节?”露阴阳怪气着。

一夫和菲奥娜对视了一眼,菲奥娜接着说:“你是不是以为我们都知道你父亲是谁?怎么可能。妈到底和多少男人有过关系,这谁能真的讲的清楚。要是我们真的知道谁是你的父亲,肯定一开始就会告诉你。”

“我不是凭空变出来的吧?她那段时间和什么人走的近,你不会不知道!”

“我都不知道这个叫龙螭的是谁!你要有火别对我发,你冲妈发去!”

“你让我和死人发火啊?我这就去把她的坟墓掘开,把她摇醒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好不好?”

他们都知道她绝对有胆量做这样的事情,一夫紧皱眉头:“你到底在气什么,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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