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梦 he iye shu kuc om
他一瘸一拐地走进了,眼神凝在诸宜脸颊上露出的白色肌肤,闪动着淫邪的光。
怎么办,挣脱不了,要大叫吗?这么近的距离,老鸨或许能听到……
诸宜紧紧咬着牙。
“还不说话呢?真是哑巴了?!”
见诸宜始终没有露出恐惧的神情,龟公恼怒起来,一个耳光落在诸宜的脸上。
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诸宜的视线停住了。
打着补丁的布袋,挂在抓着她的男人腰间。
她的瞳孔骤然紧缩。
嬢嬢……?他们对嬢嬢怎么了?!
诸宜突然疯狂挣扎起来,抓着她的男人一时不察,倒真让她挣脱了片刻,但很快的,另外一个男人也凑过来,两个人一起把她制住了。
她力气再大,也不过是个才刚到豆蔻之年,普通的凡人女孩。
身上又挨了几拳,诸宜有点头晕,还迷迷糊糊地想着:她要死了吗?嬢嬢怎么样了,爹爹又该怎么办……满春楼里脂粉味似乎飘过来了,让她头脑昏沉。
污秽的叫骂,撕扯衣物的声音,从满春楼里传来的丝竹声,一切都好像静止了。
半空中伫立着一个身影,绣着暗纹的玄色长袍穿在他身上,如夜色般沉而浓郁。他有着美丽得近乎妖异的脸,让无价的华贵衣物也沦为陪衬。那双眼睛却是极为瞩目的红,像是昂贵的宝石,又像是流动的鲜血,含住笑看过来,只用一眼,阴森的魔气就在四周涌动。
这是一只魔。
“将你的命给我,我救你。”他说,“跟我走吧,诸宜。”
玄色袖口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地摊开,象牙白的质地,却比那些价值千金的宝物还要美丽,就像一个诱人的陷阱。
虽然没见过魔,但诸宜不知道为何,就是知道眼前的男人是魔。
这里怎么会有魔?
诸宜的心中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这一切都曾经发生过一样。再过一会,身着白衣的仙人就会从天而降,救她于危难之中。仙人知道她的经历后十分怜悯,帮她治好了父亲的病,还说她有天赋,愿意收她为徒。然后,仙人将她带回仙门,在那里,她遇见了仙人的女儿,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孩……
但在深红的眼眸中,这些念头只不过出现刹那,就如同幻象般消散了。
诸宜还在这个巷子里,破烂的小布袋摇晃着,装着她辛辛苦苦攒下来给父亲治病的钱。
“救救我。帮帮我母亲。”
诸宜抓住了那只苍白的手。
宿尘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微笑起来,在他如鲜血般甜蜜的笑容中,抓着诸宜的人连丝毫声息都没有发出来,停留在一个惊惧的神情,一点点融化成血泊,深入青石砖缝,一丝痕迹也没有留下。
月亮升起来了,满春楼的奏乐声和人声喧闹起来,又逐渐模糊。
“诸宜。”宿尘呼唤道。
寒来暑往,日月轮转,在幻境之中,数百年不过一瞬。
已经长大的诸宜站在一地尸身之上,身上沾着的血还热着,极为平静地垂下眼,低头亲吻宿尘伸过来的手。
“主上。”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