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那小孩也犟死活不愿意张嘴喝下,“是糖!这是糖!是上午漂亮姐姐,不对是漂亮阿姨给的糖!”
“你别骗我,哪儿有糖长得跟粑粑一样!快把水喝了用手抠出来!”
眼瞅着张桂兰她那手指头就要伸到自家儿子的嗓子眼里把那“粑粑”给抠出来。
“那就是糖! 不信娘你闻闻!”他赶紧冲自家母亲哈了口气。
张桂兰皱着鼻子闻了两下,果然不是那“粑粑”的臭味,而是甜滋滋的味道还有口腔里淡淡的酸味。
将自家母亲没有推开自己,那小孩赶紧说:“娘,我没骗你吧,就是糖!”
但一想到刚刚儿子吃的埋汰模样,张桂兰还是有些嫌弃地皱着眉头,“你那吃的糖咋恁恶心,”
“我也不知道!”语气很是委屈。
“漂亮阿姨给了我两颗这个,我吃了一颗还不是这样的,特别甜特别好吃,在嘴里就自己化掉了,从来没吃过这样的糖。”
他还不忘指着站着一旁看自己笑话的弟弟,“他也吃了,不信你问他,是不是糖!”
他那弟弟点了点头,咬着手指头像是回味一般,“娘,糖糖,是甜的。”
“他一下子全都吃完了,我只吃了一颗,另一颗我就没舍得吃,就给放兜里了。”
“一放兜里我心里就光惦记这糖,一会儿伸手摸摸,一会儿伸手摸摸,就怕这糖没了。”
“可是没想到这糖在我兜里越来越软,我打开一看就变成这稀粑粑样,我就赶紧给吃了。”
那小家伙的脸上又急又委屈,眉毛都挤成了带有喜感的八字眉。
他这话一出,车厢里其他人更是笑得前仰后合的。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糖果手一直摸容易化,但是这小家伙把自己刚咽下肚子里的东西说成粑粑。
属实恶心中带着些好笑。
虽然这小孩只说是“漂亮阿姨”给的糖果,但车厢的其他人都心知肚明他说的是谁——最是讲究矫情的资本家小姐。
除了她谁还有这种“古怪”的糖果。
那些人脸上带着笑,止不住地看向从软卧隔间探出半个身子的丁书涵。
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们的眼神和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搞得像是她刚刚当着众人的面吃了那化掉的巧克力一般。
面对这种低级趣味,丁书涵当然会想如他们愿尴尬躲回卧铺隔间。
这巧克力对他们来说可是新奇的稀罕玩意儿,是原主的二哥从国外专门让漂洋过海回国的朋友帮忙捎带的,所以很多人都没见过这巧克力。
她笑着冲那小孩子招了招手,动作自然又大方。
“那个糖是巧克力,不耐热,容易化。”语气轻柔显得她少有的耐心。
说着又从自己包里拿了两颗巧克力给他,“阿姨再给你两颗,你记得及时吃,不要用手摸它,到时候又闹出笑话了。”
那小孩接过她手里的巧克力后,就很是听话的剥开一颗放到嘴里。
那巧克力丝滑地在他嘴里慢慢化开,甜味从舌尖一直弥漫到整个口腔。
平日里他想吃颗糖都难,只能偶尔带着弟弟偷偷用手指蘸别人送给父亲的麦乳精吃。
这巧克力的滋味让他回味无穷,刚刚因为母亲的缘故品味被打断,现在他忍不住闭上眼睛仔细品味。
甚至还轻微地摇头晃脑,旁人见了虽然没吃到,都能感受到这巧克力的美味。
他这副馋人的模样,大人看了还好说,无非就是咽一下口水,扭头就忘了。
可是小孩就不一样了,看着他吃得这般美味,哪里还管这巧克力刚刚被称为“粑粑”。
车厢里,一时间热闹了起来。
“妈,我也想吃那巧克力。”一个看起来比丁美琪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拉着自家母亲的手。
母亲看了眼哀求自己的小姑娘,又快速瞟了眼挑起事端的丁书涵,“有什么好吃的,刚刚桂兰婶不都说吗,那是粑粑,你想吃粑粑啊!”
“我就是想吃,想吃粑粑!”小姑娘可是不管什么“粑粑”不“粑粑”的,此时的心里只想吃那巧克力。
听到她这么一说,车厢里的其他小孩也不约而同地看向自家父母喊着要吃“粑粑”。
他们看着扯着自己衣服、拉着自己手喊着要吃“粑粑”的自家孩子,又瞧瞧丁书涵的方向,不知道何时她已经躲进了卧铺隔间之中,早就不见身影。
他们如何都不好意思张口向她低头要一颗巧克力哄自家小孩。
那“吃粑粑”的嘲笑一下子就被她一个大方的举动轻松转移,留下车厢的其他人头疼。
丁书涵自然觉得有些得意,轻挑眉头看向对面眉头微皱的男人。
模样像极了那耀武扬威、得意洋洋到翘尾巴的小猫咪。
他那副表情丁书涵可再熟悉不过了,肯定又觉得自己制造了些小麻烦,影响不好。
“是桂兰嫂子先说这巧克力是粑粑的。”有理有据,绝对不是她故意想要挑事。
对面的男人看着她这般模样,明明闯了祸却还要像恶人先告状一般振振有词地狡辩,可偏偏拿她没办法。
她这个理由一说出来,自己还真是没办法说她。
生生把陆文曜给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