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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节

 

听欧文说到这儿,有同伴就嚷嚷了起来:“难道不是吗?若一个女人不能这样,那她就不能称之为女人了!哦,一个只顾自己、毫无奉献之心的女人?老实说,这简直比任何一个自私自利的男人更让我觉得害怕。”

“我倒是不那样觉得,你们这样的人有时就是太‘自我’了一点儿,是不是?”欧文子爵嘲笑了一声,然后才接着往下说:“我的意思是说,我又不可能做那种从女人身上偷好处的男人,这一桩益处就与我无缘了。”

“对我来说,这样的事就是有害无益了。”

“真没想到,子爵你还是一位这样老派的绅士,要知道这年头就是一位国王也做不到这样的气魄与风度了…那位内达罗的国王是怎样求娶罗齐奥的公主的?啧啧,开出的嫁妆清单,还有军事支援要求,那可是一点儿不客气!”

表面上是赞扬的话,语气中却满是阴阳怪气…同伴们是这样的反应并不奇怪,这年头大家都想娶一个好妻子,然后少奋斗十年。当然,找一个上等妇女做情人,少奋斗二十年也是不少人有过的念头。

这种情况下,你一个人清高起来了,大家不就显得落了下乘了吗?

对此欧文子爵倒是不在乎,摇摇头说:“可能我也没那么高尚,只是没那么需要,毕竟该有的东西我都有了——总之,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与一个高贵的夫人厮混在一起,我就难免失去单身的自由之外,还保留了单身的坏处。”

“一点儿好处都没有的日子,我可不会选!”

“好吧好吧,这还用说什么呢?您永远那么明智,您的日子叫人羡慕——说实话,我们一直在好奇,您到底要同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儿结婚,还是就像您最好的朋友纽兰公爵一样,打算一直做个单身汉。”

“说道纽兰公爵,我一直不大明白,他是怎么做到既没有妻子,又没有一个像样的情妇一直陪伴,还能做好外交官的…在我的印象中,一个成功的外交官,他们的成功倒有一半要落在他们的太太身上。”

“霍夫曼嘛…他的确与众不同,他在佛罗斯实在是干的太棒了!这些年的成果简直要叫议院欣喜若狂。他就是那种有能力的人,并不需要一个太太给他帮忙…不过,我也好奇,他难道打算一直单身吗?我实在想象不到他会爱上什么样的姑娘。”

“而以他的身份,若不是爱上了某个姑娘,我是想象不到他会和某个人结婚的。”

他们谈论到的‘纽兰公爵’霍夫曼,或者说现在的和礼兰驻佛罗斯大使,是欧文子爵的好友。而他的身份也确实非常特殊——他是和礼兰的前代君主的私生子,也是国王唯一的儿子!

所以在他名义上的父亲只是纽兰伯爵的情况下,他继承爵位,就被提升成了纽兰公爵。

作为国王唯一的儿子,他当然是很受宠爱的。虽然王位只能由婚生的女儿玛丽继承,但王位之外的恩赐真是一点儿不少!除了公爵爵位之外,纽兰公爵继承了国王大笔的私财。

呃,和礼兰是君主比较弱势的国家,做不到国库即私库。除了君主本人及其配偶肯定得到充足的供养外,哪怕是现任君主的子女,也有可能很穷——当然,王子公主能把自己搞穷,基本都是太造作了,突破了自己年金的限度。

而君主在去世之后,绝大多数财产也只能留给下任君主,不能自由地传给其他子女,这一点其实和贵族的限定继承有异曲同工之处。不过上任君主不怎么败家,而且总共只有两个子女,一个是玛丽女王,另一个就是纽兰公爵霍夫曼了。

所以喽,攒下了不少私产的前国王,能够留下不少东西给儿子。这些财富对能继承王位的玛丽女王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她以外的任何人,都堪称巨额!

现在纽兰公爵的情况就是,没有父母管束,身份尊贵,还有钱有事业…所以欧文才会说,他只会爱上某个人才会结婚——任何优越的条件,都已经不能打动各方面已经很优越的他了。

只是考虑他的性格,又觉得他根本不可能爱上任何人嘛!

红粉世界137

罗素咖啡厅的的确确是一个专供有钱有闲的青年消遣的地方。

这一点,并不是从它每码要价7镑的进口墙纸,擦的闪闪发亮的银烛台,又或者许多镀金的赌具中看出来的。当然咯,更不是因为大厅处,墙上那幅巨大而精美的油画——这幅画应该花了很多钱,用了很多昂贵的颜料,而且笔触看得出来是大家之作。只不过,并没有落款,也就不知道到底是哪位大师的‘杰作’了。

画面里是一群男男女女淫秽玩乐的场面,充分显示了这个时代的堕落。

事实上,要确定罗素咖啡厅的档次,只看它是夜幕降临才开门迎客,这一点就很清楚了。

在美林堡,或者说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只有有钱有闲、悠哉度日的人才会在夜幕降临后,悠哉游哉地以一个做游戏的心态,找到这里,消磨上几个小时,又或者一个晚上。

他们玩转赌场,就和他们拜访情人、上戏院看戏,没什么两样。正好,这类活动也经常是夜幕降临后才进行的,非常合理。

至于底层人,或者走投无路的人,是没什么人拿赌场当消遣的——这些人也有可能拿赌博当日常游戏,但多数不会到上赌场的地步。或许就是在日常去的小酒吧,和自己的工友小赌几把,赢几杯酒的钱。

对于这些人来说,日常消遣更好的去处是酒吧。一升葡萄酒,或者几杯杜松子酒,就能让他们忘记现实的穷困潦倒,这要‘现实’的多。若是存着‘万一交好运’的心思,首选也不是赌场,而是彩票。

当然,赌博赢到钱的机会还是要比买彩票多一些的(前提是赢了就走,久赌的人,能够一直赢下去的机会不比买彩票高),所以总有人最终鬼使神差,走到了赌场门口,想靠赌博翻身——就这样赌一把,看看能不能就此时来运转、改变命运。

只是他们中绝大多数连进赌场孤注一掷的本钱都很不充足,手头那点儿可怜的财产,还不够赌场的大口囫囵一口的!

有的人本钱雄厚,所以可以一输再输,只要赢一局,一切就又都回来了。有的人则不同,几把下来就要输得精光,是经不起一输再输的。

这类想要通过赌场翻身的人,往往是内心快要被一种激烈涌动的火焰烤干了的人。他们的理智已经被欲望或者现实的煎熬逼得出走,内心膨胀出炙热的火焰,要么是烈火烹油,要么就只能惹焰烧身,烧死自己了。

所以,他们往往等不到晚上悠哉游哉地来赌博,而是什么时候兴起这个念头,就一刻都等不了了!而这种时刻一般是白天——虽然这年头的夜间已经方便了很多,人们正从黑夜女神手里拿到更多的时间。但真正习惯夜间活动的,只有有钱人,普通人不出意外,还是会昼出夜伏。

“嗳!多诺索斯应该更谨慎一点儿,将他的钱分三份儿来压的。一次全押上,呵呵,这样的事儿以我的经验,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正如俗语所说‘孤注一掷者的头顶,有阴云遮住幸运之神的目光’。”

“我倒觉得没什么,只不过是一局双骰子游戏罢了。”

“话说,今晚会开‘黑白棋’吗?我倒是愿意玩玩儿这个,但总是少见。”

“当然少见,谁会来赌场下棋?上次罗素咖啡厅开‘黑白棋’,那是因为那天一晚都是‘黑白棋’!大家在玩儿‘黑白棋’锦标赛,赌的是提前投入的奖金池……”

欧文子爵他们走进罗素咖啡厅时,人还不算多。打着整齐领结的侍者走了过来,替先生们拿手杖、帽子,还有某些人的外套。

欧文子爵瞟了场内一眼——罗素咖啡厅占据了二楼和三楼的所有空间,不过赌场主要还是在二楼。二楼除了一个酒吧房外,大厅和旁边的小房间里都各有赌局。而三楼则是吸烟室、音乐室和咖啡厅所在,这里的包间也设赌局,但一般只招待‘大客户’。

欧文子爵一行人倒是没有直接上楼,而是呆在一张赌骰子的桌旁,随意闲聊着,并不忙着赌博。这张赌骰子的赌桌是一种颜色深沉、木质坚硬的木头做的,桌面上蒙了一层深绿色的绒布,绒布上还绣了下注的区域,看起来整洁崭新,闪闪发亮。

“人还不够多,才开了两桌‘32张’和两桌‘金斯顿’,再就是几桌玩骰子的了。倒是靠外的3号小房间,那儿举办了一场别出声面的‘赛龟’,吸引了一些人去看。”同伴很快搞清楚了罗素咖啡厅现在的情况,要了酒后就对欧文子爵说。

欧文满不在乎地点了点头,又和几个认识的人打了招呼。当同伴们早已散开各自去玩儿了,他才选择了自己的目标——和一个认识的人,以及另外两个只听过名字,但没有见过面的家伙,开了一桌‘金斯顿’。

这是一种此时挺流行的纸牌游戏,到处都有人玩儿,不只是美林堡流行,佛罗斯等大陆上的大都会也一样玩儿的人很多。

他们一边儿玩牌,一边说些最近上流社会的新闻,再不然吹嘘一些过往经历,抱怨抱怨当下的不如意——有时候就是这样,赌客们之间不需要什么介绍人,很快就能像认识了十年一样说些很秘密的事儿。

所谓‘交浅言深’,不外如是。

“说实话,这个月我本不该再出现在赌场的,很明显我最近的运势不太好…有时候真得相信那些流浪占卜家的话,要是一个真有本事的家伙,是能准的要命的!八天前,我就碰到了那么一个,她告诉我,我最近要在财运上损失一些了。”

“显然你没有听信那位‘先知’的话,是不是?”牌桌上另一个人似乎认识他,笑着揶揄道:“我可听说了,那一晚你赌了整整一夜,平均每分钟都输掉了5镑!这事儿已经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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