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她饥饿的肚子在咆哮,叫嚣着吃掉祁时,填饱肚皮,但比她更早的是,那些隐藏在其身后的团团黑雾,眨眼间就溜到了祁时面前。
苏铭眼疾手快的将那几个小黑团踢开,却忽略了那只大的,新生的怪物即使有些虚弱,但是杀掉一个人类,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那女人伸出尖利的爪牙,朝着祁时刺去。
系统等着绝佳的机会,正打算趁机攻击那只怪物,掩护宿主逃走,千钧一发之际,粗长的藤蔓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猛地一下刺穿了靠近祁时的怪物。
滴答滴答。
鲜血顺着藤蔓低落,其他的藤蔓迅速将祁时整个人缠绕了起来,裹成一颗巨大的球,嗖的一下消失不见了。
那被对穿的女人瞪着鲜红的双眼,嘴唇张大,流出涎水,眼睁睁的看着到嘴的猎物被其他的存在抢了去,几个被一脚踢开的鬼婴本想着去追,但是一察觉到空中的气息,就在原地瑟瑟发抖不敢动弹。
它们深深忌惮着医院里面另一只怪物的存在。
眼看着祁时被藤蔓卷走,苏铭也就不在和几个鬼婴纠缠,朝着藤蔓离开的方向追去。
走廊越深,医院被破坏的就越严重,头顶的灯被摧毁了一大半,雪白的墙壁上全都是鲜血还有黑色的脏污,阳光照不进来,这里黑暗而又破败,随处都蔓延着一股死气。
来往的病房全都被打开了,走廊却空无一人,他追着那条藤蔓,来到了一个房门前,手刚放在门柄上,一根潜藏在墙根边的藤蔓猛的一下窜起,便想故技重施,想将闯入者就地刺杀。
那藤蔓刁钻,力道更是下了死手,苏铭躲闪不及,几次都差点成为了那藤蔓的盘中餐,眼瞧着实在不敌,隔着房门探寻到那里面并没有鲜血还有危险的气息,苏铭回头看了看,几下就逃离开了。
那些藤蔓仿佛只为驱赶杀死闯入者,苏铭一两下就跑远了,藤蔓就没有穷追不舍,反而是平息了下来,静静缩在了墙角。
而在一墙之隔的屋内,整个房间都被藤蔓所缠绕,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窗户紧紧关闭,不见一丝光亮透进来。
祁时被卷进圈里面,从大厅被带进了一个房间里,眼前的视线陡然间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屋子里面只有藤蔓窸窸窣窣,还有他剧烈的心跳声。
他在黑暗中伸出手,想触碰这些藤蔓,却碰到了一个人。
“谢桅枳?”
祁时似有所感,朝着谢桅枳靠近,而同藤蔓融为一体的谢桅枳一动不动的看着祁时在黑暗之中笨拙的动作。
此时的祁时看不见,不同于白天温和无害的模样,此时的谢桅枳就像是一只野兽,一双眼睛如墨色一般被染得漆黑,盘缩在身旁的藤蔓蠢蠢欲动,似乎下一秒就会扑上去,将眼前香甜的人类吸干鲜血,化成养料。
祁时没有听见谢桅枳的回答,即使他看不见,也十分强烈的感觉到了此时的不对劲。
祁时停在了原地,没有继续靠近,反而开始探手触摸着那些缠绕的藤蔓,试图想找出出去的办法。
视线之中的猎物没有靠近,藏匿起来守株待兔的野兽却失去了耐心,他喉间发出类似于野兽威胁的声音,见祁时依旧触碰着那些藤蔓,愈发控制不住自己的弑杀之气,将人猛的扣在怀中,牙齿抵在那修长的颈脖上就咬了下去。
鲜血的气息弥漫在小小的圈里面,藤蔓因为这道气息躁动的抖动着身体,甚至一些细小的藤蔓都会藏在一旁,偷偷摸摸的想缠绕上怪物怀中的人类,试图寻着缝隙偷腥,但是全都被抱着人类的怪物碾的粉碎。
即使那些藤蔓本就同他一体。
祁时被谢桅枳抱在怀中,咬下来的那一刻,脖子传来一阵刺疼,他全身被谢桅枳禁锢住,动弹不得。
鲜血的味道是从未有过的香甜,那股甜味渗进味蕾,怂恿着让他一口咬断那脆弱的颈脖,将之吞吃入腹。
是从未有过的冲动。
“谢桅枳!”
祁时正声叫道,他被锢住的双手微微用力,推动着谢桅枳,即使那一丁点力气在怪物的面前微不可察,但还是隔绝出来一小块距离。
祁时偏着头,喘着气,轻声对着谢桅枳说道:“不要咬,很疼。”
青年微微皱着眉,有些吃疼的抽着气,那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失去神志的怪物的耳朵里面,不知道为何,让谢桅枳的动作一顿。
心脏的地方抽了一下,很奇怪的感觉。
谢桅枳抬起头在黑暗中看了祁时一眼,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他俯下身,身体的暴虐之气让他忍不住再次张开嘴想要咬下去,但是不知道为何,谢桅枳仅仅只是轻轻的触碰那块渗出鲜血的皮肤,然后一点点的将那上面的血滴舔舐干净了。
谢桅枳身体温度十分冰冷,似乎是这样,他好像格外喜欢温暖的事物,唇下的这块皮肤好似残留着鲜血的丝丝甜味,触碰上温暖如同一块暖玉,便久久流连于此地。
唇瓣似有若无的触碰,实在太过于亲昵,祁时偏过头,伸出手用了些力气才将人推开。
祁时无奈的将手搭谢桅枳禁锢在自己腰间的臂膀上,有些无奈道:“先把我放开。”
精神病院
谢桅枳虽然不曾再咬下来,但依旧还是没有按着祁时说的放开他,外面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一丝亮光从藤蔓的缝隙中透进来,祁时才恍惚的睁开了眼睛,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他竟是这样被谢桅枳抱着睡着了。
系统的声音在祁时清醒后响起:【昨天晚上,任务目标的恨意值-3,当前“双生”恨意值:95】
【宿主,此次任务十分的特殊,你要同时将两个人格的恨意值降为零,才算作是任务成功。】
祁时从那微透进来的光看向谢桅枳,将他牢牢抱在怀中的青年眉眼紧闭,呼吸浅浅,睡着的样子格外安静。
是一个安静沉睡的野兽。
一晚上都被禁锢在怀中,手脚因为血液不通,变得酸麻异常,祁时微微动了动,活动了两下,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谢桅枳就睁开了眼睛。
仅是一眼,祁时就看出来了两者的不同。
果然,在睁开眼睛之后,谢桅枳就放开了紧紧抱着祁时的双手,他身后倾轧的藤蔓开始涌动退开,原本缠绕住了整个房间的藤蔓迅速缩了回去。
眨眼间,全都消失不见。
谢桅枳连忙将祁时扶起来坐在床上,他的眼神慌乱,看向祁时的眼睛颤了颤,又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