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顾亦铭将人放好，眼睛却却始终不放心地盯着透明玻璃内闭着眼泡澡的许苑，青年额头一点一点地点着水面,水雾缭绕里鲜活而生动

他火急火燎地铺平床单，扯下浴巾连人带水的裹到床上

他浴巾轻轻一拉，青年就像个听话的漂亮人偶一样，咕噜一下子就转进他的怀里

顾亦铭突然的想笑，他甚至很久没有这么出声笑过了，肆意到趴在他胸口的青年也一起抖动

许苑熟睡在他的身边，毫无芥蒂的，真实而又生动

这比占有他的身体更让顾亦铭觉得安心

他今天并没有坐到最后，他抗拒着身体和本能，只把自己当做一个工具

可他一点也不觉得悲哀，他愿意向他们之间迈出一万步。

许苑不需要过来，原地等着就好

恢复记忆

天将黎明，万物沉睡中还未苏醒

呼啸山庄这一夜风声鹤唳，灯火通明

只有一处房间，酣睡着一个青年，他脸上的红潮还未褪去，呼吸平缓的像吃饱餍足的小动物

若仔细看的话，能看到他修长脖颈上后面，最隐秘的腺体处赫然印着一个崭新的，带着浅浅血痕的标记

许苑是被一阵响亮的口哨声叫醒的，音调极高，像是某种暗号

许苑哭肿成小包子似的眼皮微动，缓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这是他们乐队之间的暗号

许苑下意识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声音哑得不行，干燥的像塞了两把沙子

他动了动身体，自己的下半身就像是被什么碾过去一般，几乎快失去知觉

他失了力重新栽回进被窝里,他掀开被角，在一阵浓郁的信息素里看到了赤条条的自己

几乎是突然的，毫无征兆的，像迎接一场大雪的落下。

许苑的脑海中涌出无数的记忆碎片，一点一点地沉积，到最后变成白茫茫的雪海包裹住他的身体

他挣扎着抗拒，却又无处可逃

许苑向来清亮的眼睛逐渐爬上灰色的雾，像是从平行世界里走进来的另一个自己，明明回忆和现实早已隔着漫长的四年的距离，可他一眼看过去，他还是觉得那么的难过

他昨晚哭了太多次，他的泪腺已然干涸，他转动脑袋愣愣地看向窗外，强遮光窗幔将整个房间笼罩在一股昏暗的光晕中

他就像被截断了翅膀的鸟，没有一丝试探扑腾的力气

许苑动了动嘴，又抓紧了床单

最后却也只是绝望地问着自己：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随便给自己套了一件上衣，许苑撑着双腿从床上滚到地下，脱离了温暖被褥的两条腿根本不听使唤，他不得章法地乱窜，直到房门被猛地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