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却没成想,一用之后,他咳嗽的越发厉害,甚至狼狈的涕泗横流,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什、什么味道?怎么这么辣?!”
江月一摸袖子,尴尬地说拿错了,声音不由又低了下去,“这……这是我方才擦眼睛用的,泡了姜汁。”
她又不似他那般演技了得,喜怒哀乐、嬉笑怒骂随心所欲都能表现出来,让人深信不疑。
便也提前准备了这样一块帕子,早上对着江河和容氏才能说哭就哭。
“江、月!”联玉咬牙切齿地喊她。
越发心虚的江月抢过他手里的食盒,拉上他的胳膊,语速飞快地道:“风也忒冷了,我帮你提着,咱们快些回家去吧!”
后头回到店铺后, 江月就把那十两银票放进了铺子的钱匣里,算是店铺的进项。
算起来,这几日店铺里一共有两笔进项, 一笔是江河吃药膳鸡汤,付的那五十文,另一笔就是这十两诊金了。
虽都是亲戚贡献的,却也是江月凭借真本事挣来的,并不是掌心向上被人接济。
而在这期间,在房妈妈和宝画卖力的吆喝下,店铺里也好不容易零星进来过几个客人。
但药膳本也不便宜, 一盅几十文的价格,也把人吓退了。
而自从这件事后,江河也带着同僚来过几次。
这时候就体现出江月以药膳坊为的妙处了——
若她开的是医馆, 江河总不能问同僚生病没?生病的话带你去我侄女那儿看看。
开的是药膳坊, 便只说是邀请同僚过来一道吃饭,照顾照顾自家侄女的生意, 完全不会不合时宜。
因此,尽管铺子里的设施还是陈旧, 菜单上也依旧只有那么五道菜, 但也算偶尔也能开张了。
不过跟着江河来过的同僚都正当壮年, 身上没什么病灶,便也体会不到那药膳最大的妙处, 只把江月制的药膳当味道不错的普通吃食,便也没有帮着四处宣传,只会偶尔过来帮衬一番。
这么零星的一点生意, 在扣除掉柴米油盐那些支出后,其实也称不上有赚头。
只能说是减缓了家里坐吃山空的速度。
而江月空间里的灵泉也在治愈江灵曦之后恢复了一些, 起码不会像前头似的,一晚上只能接出一杯灵泉水。
她现在在兼顾生意和给联玉治伤的同时,也能留出一些泉水来给家里其他人进补。
不过许氏还是不能多喝,毕竟她现在是双身子,她进补的同时,胎儿也会进补。
胎儿若生长的太快、太大,对孕妇来说也是非常不利的。
隔了几日,衙门还来了一次人,来征收赋税和徭役。
赋税包含两部分,先是人头税,这个时代超过十五岁的就算是成年人,一个人一年要交一百二十文的税,家里五个人就是六百文钱。
另一部分就是进项税,十五税一。种田的交粮食,商户则交现银子。
药膳坊开到现在拢共进账了不到十二两,所以这上头交八十文钱。
加起来六百八十文,倒也不算特别多。
最后是徭役那部分,徭役只针对没有功名的成年男子,通俗点说,就是让成年男子去打白工,做苦力。
就联玉这个弱不禁风、还时不时咳血的小身板,许氏和房妈妈哪里舍得让他出去干苦力?
于是为了免除徭役,又给他交了三四百文。
加起来,这就是去了一两银子。
也得亏前头那十二两的进项,不然若是一点没挣到,又花出去一两,家里其他人则又该发愁了。
年关将近,天气一日冷过一日,客流量本就不大的梨花巷一带,便越发冷清了。
这天更是阴云密布,寒风刺骨,眼看着随时都能落下雪来。
这种天气,自然更没什么人愿意出门了。
江月拢着袄子去小巷外看了一眼,见外头几乎看不到行人,而街道上不少铺子和摊贩都已经收摊关门。
正想着要不要也早早地把铺子关了,炉灶熄了,好省点柴火,布帘子却突然叫人从外头掀开了。
进来的也不是什么生人,正是江灵曦。
跟她同行的是一个身形丰满、头戴帷帽的女子,两人身后还各自跟着两个丫鬟。
江月正在柜台上百无聊赖地擦拭银针,见到了她便把东西放了,从柜台后出了来,笑着询问:“这么冷的天,姐姐怎么过来了?”
江灵曦让丫鬟给自己解了披风,而后拉上她的手笑道:“明日就是你说给我诊脉的日子,天这样冷,没得让你跑。而且你也要看顾铺子,为了我来回奔波,耽误了生意就不好了。我左右在家也没什么事,出入都是坐轿子,怎么都是我来寻你更便宜些。”
姐妹俩亲亲热热地说着话,却听那头戴帷帽的女子道:“哪儿会耽误生意了?这铺子里明明麻雀都没有一只。倒是你病刚好,大冷天的就往外跑,一点不顾自己的身子。”
江灵曦神色尴尬的看着江月,用口型跟她告罪。
江月倒也不恼,这女子说的本就是事实,只是语气不怎么和善罢了。而且听她的话,其实也是关心江灵曦。
所以那点不和善,看在江灵曦的面子上,她也不会计较。
说着话,那说话的女子也把帷帽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