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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谢芸忍不住问镇度道长,“您为何唤我太平道友?还有您这面旗子,是什么法器?怎么看着这么厉害?”

镇度道长道:“当日-你我初次联系时,我问你在何地修行,你说是太平间,自然该叫你太平道友。就如同你那苏北之地的上一任,已经仙逝的定海道友,就是在滨海的定海观修行。话说回来,太平道友你修行的地方,为何名字这般怪异?我从未听说苏北还有太平间这样的名山名观。”

谢芸沉默了一下,语气幽幽,“我说的太平间不是修行之地,而是工作之地。医院的太平间,怎么能说是名山名观呢!”

这回轮到镇度道长沉默了。

良久之后,镇度道长说道:“原来如此,是我的思维落入了定势,谢谢太平道友为我解惑。我这面旗子,是仿制招魂幡练成的法器宝贝,日常里只需要下十八层地狱找一些十恶不赦,被判官定为灰飞烟灭、不入轮回的恶鬼来蕴养,便能不断提升我这仿制招魂幡的威力。”

“咱自家阴司里的鬼魂不能随意拿来蕴养招魂幡,担心将来无鬼可投胎,影响了阴阳平衡。可是对长岛国,我何须心慈手软?我巴不得长岛国人口绝衰,无人出世,阴阳大崩,消失于天地之间。”

谢芸明白了,镇度道长的做法是招来长岛国的鬼魂蕴养自个儿的法器招魂幡,这样招魂幡会越养越强,招魂的能力就会越来越厉害,算是一个以战养战的方法。

够聪明。

再看向旁边那位用白色纸钱折莲花的同僚,每折完一朵纸莲花,她都会将纸莲花抛向长岛国,画面看起来格外美丽。

只是这美丽的纸莲花四周伴随着阴风阵阵,颇有些凄凉感。

见谢芸看过来,那位折纸莲花的活阴差冲谢芸笑了笑,道:“我叫王莲开,分管晋蒙之地的,因为在晋北开着一家纸扎铺,所以道号叫扎纸道姑。名字和道号你随便喊,我都行。”

谢芸感觉自个儿就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看什么都大开眼界,她双手再度结印,朝着天际那乌金色的天桥推出去,继续加持众星欺月阵的威力。

加持好后,她问扎纸道姑,“王姐,你这扎纸莲花的手段,又是什么用意?”

扎纸道姑抛给谢芸一朵扎好的纸莲花,同谢芸说,“你试着抛一朵过去感受一下。”

谢芸依言,将手中的纸莲花搞搞抛起,朝着长岛国的首府抛去,下一刻,她感觉自己抛出的不是纸莲花,而是一大片由煞气凝成的湖泊。

仔细感受一下那湖泊中的煞气,谢芸都跟着心惊,“这么多的煞气……”

扎纸道姑开口解释道:“晋蒙之地交界之处的煞气浓郁,唯有我-日日夜夜用这纸钱来吸收汲取,才能避免煞气外溢,不仅影响人的心智,还会影响草木生长。”

“如今我把吸收满煞气的纸钱抛去长岛国,若是落在农田里,那轻则粮食减产,重则寸草不生,若是落在人家中,纵使身强体壮者,都会大病一场,若是体弱久病之人,连夜暴毙都有可能。”

“说来还得谢谢太平道友你,若不是你把长岛国的国运打开一个口子,我这纸莲花想要抛进去,还得多费一番手脚。”

谢芸还真没注意到这些,她盯着自个儿架构出来的乌金色天桥一看,这才发现了端倪——扎纸道姑的纸莲花都是从天桥的另外一端落进去的,镇度道长的招魂幡引出来的鬼魂,居然也是从天桥那一端的口子上飞出来的。

再仔细看,一个火红的东西滋溜一下逆着天桥钻入长岛国,谢芸都没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那位甘西省来的活阴差开口,“太平道友,借你撕开的这道口子一用,给我养的火槐借个道!”

“火槐?”

天花会·中

◎只要齐心,便是龙腾虎跃的盛世。◎

扎纸道姑一听谢芸这语气就是没见过世面的新人, 主动开口给谢芸解释,“火焰山就在拱道友的辖区内。拱道友在火焰山上种了一棵大槐树,养出了这火槐精。火槐精所到之处, 尽是火海连天, 而且一旦粘上槐火,必死无疑。”

“嘶……”谢芸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厉害?”

甘西省的拱道人捻了捻胡子,从腰间巴掌大的布兜里掏出一个大西瓜来,涂手劈成好几瓣,挨个儿给手头得了空闲的活阴差们分了,谢芸也跟着分到了一半。

不过谢芸更好奇的事拱道人腰间那个香囊大小的布兜, 估摸着也是个法器,居然能装得下看着有二三十斤重的西瓜, 这太不科学了!

不过想想自个儿这一群人, 本身就不归科学解释。

尝一口这反季节西瓜,还怪甜怪好吃的,比她之前吃过的所有西瓜都要好吃。

不过想想那甘西之地本来就生产西瓜, 拱道人又是当地的活阴差,他拿出来的西瓜不好吃才有问题。

谢芸一边吃瓜一边翻开泰山坊, 搜了搜, 果然找到了那名叫百纳袋的法器, 看着不算贵, 立马下单一件。

这百纳袋并非固定形态, 可以根据人的想法随意变化外观,谢芸打算回头就把这百纳袋变成个背包模样, 这样日常里用着也不打眼。

镇度道长啃着瓜问谢芸, “你知道拱道人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不?”

正吃瓜吃得酣畅淋漓的拱道人立马就停下了嘴, 目光幽幽地看着镇度道长,“这么甜的瓜都堵不上-你的嘴?”

镇度道长嘿嘿一笑,抛给谢芸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不再说话,继续埋头吃瓜。

谢芸琢磨了一下,“难不成是因为……”她学着拱道人那天在泰山大殿里的发言语调说,“让那些人都拱去投胎!”

镇度道长恰好吃完了手里的瓜,把瓜皮朝着海里一丢,拍一拍手上的汁水,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计功榜,再次舞动起了招魂幡,大笑着同拱道人说,“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人家猜到的!”

拱道人咬牙切齿,“我回头就拿我孙女儿的语文课本学普通话。”

“可你孙女儿说普通话也是拱来拱去的!”

在场的活阴差们哄堂大笑。

谢芸心里的感觉有些奇妙。

怎么说呢……这些活阴差与她想象中的差异挺大的,如果不是当下做的事情太过惊世骇俗,她都要以为是天南地北的朋友相聚在海岛上旅游来了。

过了两刻钟的时间,胡六姐的身影出现在海面上,她似乎是从长岛国那边飞奔来的,顶着一脑门的汗,喘气如牛。

“对方的弥生鬼社已经察觉,请出了古坟印来镇压国运,还请动了镰仓刀和昭和弩,多半是要反击,大家做好准备,可别被弥生鬼社的贱种给误伤了!”

谢芸看胡六姐气息不定,身上的青衣还带着血,从泰山小印中取出一片千岁茶树的嫩叶来,给胡六姐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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