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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若是遇到恶人在江河湖海中,水怪便派上了用场,轻则兴风作浪,重则覆海翻天,能送恶人一个尸骨无存。

还有阴差擅长养云气,借助绵软的云气催生出雷电风霜,千里之外都能降一道天雷或是下一场倾盆暴雨。

只不过这些术法都很考验活阴差的修为道行。

谢芸深知自己没多少道行,也只能选这种窃夺国运的温吞术法了。

她手中的天地银行大票子不多了,再攒一攒,谢芸打算买下进阶版的咒术,看能不能给“众星欺月阵”升个级,扩大一下范围,好更高效、更快速、更便捷地窃夺长岛国的国运。

她不争这次三花会的排名高低,争的是长岛国的国运。

欠华夏的累累血债,长岛国需用影响万万生民的国运来还。

煤校闹妖怪?

◎你是不是还不知道你的功德有多么高呢?◎

胡六姐在泰山大殿中说的那些话, 时不时地就在谢芸耳朵旁萦绕。

她原本以为浩大的阴司掌管着天地间所有的阴灵,没想到阴司也是有界域之分的。阴司是受华夏供奉的,自然站在了华夏立场, 虽说不会对外来的洋人有什么恶感, 但如果洋人作恶,阴司定然是站在华夏这边的。

再参考一下阴司三花会的主题——“蒸蛮头”,听着人畜无害,实则鲜血淋漓,杀气腾腾。

谢芸恍惚间都想到了语文课上背过的那一句诗——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她生在华夏,长在华夏, 还依托于华夏大地上的阴司谋生,自然与华夏同一立场、同仇敌忾, 对长岛国的国运动手, 根本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也没见长岛国因为当年犯下的累累血债道歉?更何况,就算道歉了,能弥补那道横亘在历史中的万丈血痕吗?

当年丧生在长岛国刺刀枪炮下的华夏人民, 现如今多半还挤在阴司里没有轮回呢!长岛国可曾听过那些人在阴司的哭声?可曾感受过那些人含恨而终的怨气?

她身为活阴差,没有任何立场对长岛国心慈手软。

阴司亦赋予了她新的责任, 送长岛国那些军国主义的后代去阴司忏悔, 去十八层地狱赎罪。

谢芸一边洗碗一边琢磨这些, 越琢磨越气, 恨不得立马就把众星欺月阵给升级到最高等级, 直接将长岛国的国运吸-干,让长岛国变成-人间炼狱。

可惜这不可能, 一国之地绵延千百年, 国运何其庞大?根本不是滋养那几颗果树蔬菜能蚕食完全的。

谢芸深知, 自己只是在长岛国运上开了一道涓涓细流的口子,主打的还是来日方长,总有将长岛国国运抽干的那天。

可是现在的她,有些不满意这涓涓细流的速度了。

谢芸脑海中突然冒出一道念头——有没有什么特别消耗国运滋养的宝药?

火速把碗给洗完,谢芸借着午休的空挡,躺在床上,心神沉浸在泰山坊里找了一圈儿,还真被她找到一种名叫《千岁茶》的植物。

千岁茶这是一种只能在灵山大川中生长的茶树,对天地灵气极为敏-感。一株幼年的千岁茶就能抽干整座山头的地利之气,因此,出现千岁茶的地方,经常是荒芜一片,寸草不生。

按照泰山坊的介绍,在浩瀚漫长的人族历史中,千岁茶曾不止出现过一次,每次都掀起了滔天大劫,次次都是用辉煌文明的灰烬才能将千岁茶埋葬。

曾经有胡族向中原王朝进贡了数片千岁茶叶,以及一株快要长成的千岁茶,中原王朝的帝王泡了一杯千岁茶,感觉身轻体健,沉疴尽去,对千岁茶树爱不释手,直接封为国树,还将这株千岁茶种在了自己的寝宫中。

往后不到十年的时间里,王朝覆灭,胡人入主中原,帝王被胡人捆绑在千岁茶树上,连人带树付之一炬,化为了历史中的一捧灰烬。

谢芸看得眼睛越来越亮,如果把千岁茶养在“众星欺月阵”中,再用恶蛟气血日日浇灌,她是不是就能走个捷径?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千岁茶树的价格有点贵,她一时半会儿买不起。

要是真想买,得办一个天地银行的贷款,日后每月都得还本金和利息,要是还不起,就拿寿命来抵。

这可让谢芸为难了,她在泰山坊里赚的钱是不确定的,这个月多一些那个月少一些,万一还不上,还得折寿?这风险有点大,她还不想英年早逝突然暴毙。

可是想想那千岁茶树的能耐,一片茶叶就能叫人间帝王沉疴尽去,她用千岁茶树窃夺长岛国的国运……说不定真能在三花会上争一争排名。

马上就是清明节了……想要买托梦香和望乡镜的鬼魂儿应当不在少数吧!

谢芸略作犹豫,把手头所有的钱都拿到泰山坊里,批发成托梦香和望乡镜,摆在了自己的小摊上。

在泰山小印上点一点,直接把召集令扩大到自己的整个辖区,谢芸开始召集辖区内所有等待往生的魂魄。

送鬼魂投胎赚的钱不多,谢芸自打从太平间出来之后,就没怎么赚过这种钱,主要是日常里也不缺钱……谢芸深深反省了一下自己,谴责了一下自己的懈怠与不上进。

通泰堂诊所里的气温突然下降了几度,谢芸眯着眼趴在药柜上打着盹,灵魂已经给那些受召前来的鬼魂发起了《阴间落户通知书》。

第一个进来的是一个年轻男人,眼神懵懵懂懂的,进来之后四下打量一眼,见谢芸盯着他看,问,“你,你是?俺这么到这儿来了?”

谢芸用泰山小印查了这年轻男人生前的信息,“你是煤校的学生?”

那年轻男人眼神里闪过片刻的茫然,“是,我是煤校的学生,可,可,我怎么死了?”

谢芸听着这疑惑,也是一脑门的雾水,她用泰山小印在年轻男人的额头上盖了一下,那年轻男人眼神里的茫然才渐渐淡去,笼上的是一层哀思。

“静静……”

谢芸仔细看了泰山小印提供的信息,发现这情况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从这年轻男人的记忆中能看到,他爱上了一个叫侯静的女大学生,侯静对他也颇有好感,二人经常一起上课,一起上自习,还一起去重机厂打零工赚钱,一起畅享毕业后的美好生活。

可是两个月前,侯静突然就躲着不见他了,他去侯静的宿舍楼下等侯静,却听侯静的室友说,侯静已经有好几天没回宿舍住了。

系里甚至还渐渐传出侯静在外面被一个煤老板给包-养的消息。

年轻男人情绪消沉,所有认识他的人都劝他放下,都说侯静不值得他这么死心塌地,可他却觉得侯静一直都在,他总能隐隐约约在人群中,在楼道的尽头,在道路的对面看到侯静,可不管他怎么喊,侯静都不会等他,只会背对着他,越跑越快,越跑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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