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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玄知皱眉,他没有被绑起来,却也受了几处伤,包扎好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
两名锦衣卫向他走来,一左一右扭住了他的臂膀。
谢玄知没有反抗,被押送到堂前。
“在下不知所犯何罪。”
李知府见他气势凛然,又知他是江湖数一数二的人物,不由生出胆怯。然而想到陆如琢,他生吞了两颗豹子胆,腰杆挺起来,一拍惊堂木道:“大胆,面对本官居然敢不称草民!”
谢玄知忍了忍,道:“草民不知所犯何罪。”
李知府道:“跪下回话!”
谢玄知脸膛呈现紫红,乃是盛怒之兆。
李知府立刻扭头道:“大人,他不跪。”
不是他不肯完成上官的交代,是这位人犯不好惹啊。
陆如琢视线掠过裴玉的手,垂眸把玩玉佩,看也不看地懒洋洋道:“那便不跪罢,谢庄主乃是江湖豪杰,当全他几分颜面。”
李知府道:“是,大人。”
他转脸看向谢玄知,道:“你为练邪功残杀幼童,戕害无辜,身背数条人命!谢玄知,你可知罪?!”
谢玄知,你可知罪?!
李知府这一声喝问叫在场正邪两道所有人瞠目结舌。
谁练邪功?
神剑山庄庄主谢玄知?天下第一庄的谢玄知?
是他们知道的那个谢玄知吗?该不会是同名同姓吧?
祝无婳蓦地攥紧裙裾下摆,忍住了扭头去看陆如琢的衝动。
原来,这才是她的计划么?
谢玄知冷笑道:“草民听不懂大人的话。”
李知府早有预料,也冷哼一声,道:“传人证,笏言——”
谢玄知平静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扭头看向被带上来的亲传弟子笏言。
笏言全程在场,魔教圣女说出邪功真相时,他已有所怀疑。他练功不到三个月,暂时没有显露中毒迹象。然而联想到谢玄知给他吃的赤色如血的丹丸,练功之时的嘘寒问暖,朝廷又声称他为人犯,他还有甚么不明白的?
他最敬爱的师父,当成爹爹的师父,只是将他当成检验邪功的工具,从未在意过他的死活。
可谢玄知毕竟对他有养育之恩。
笏言最后瞧了眼师父,惨然一笑,忽然横剑朝自己脖子抹去。
剑锋尚没有割破皮肤,他手腕一麻,五指失力,手中长剑不受控制地跌落在地。
视野里满目朱红,他抬起头,瞧见那位令江湖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都督的脸。
“想死?本官要留的人,阎王也不敢抢!”
陆如琢松开他腕上麻筋,将长剑踢开,抬手先卸了他的下巴,笏言连惨叫都发不出,嘎嘣两声,两条手臂扭曲成不可能的角度,软软地垂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