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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节

 

就好像他想要盛装出席一场葬礼,不然白白浪费自己精心打扮的这一身装束,但没有人死怎么办呢?那便自己创造一场葬礼。

他有些蹩脚地撬开门,偶尔因为戴着手套不舒服而整理手套直至它变得服帖。

走进苗利群家后,他慢慢关门,借着月光熟悉过房间后,才蹲身认真给自己的鞋子套上布套,又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围裙围在面前,像是要去参加一场晚宴。

他果然如警探们推测的那般,直奔苗利群卧室,之后在随手翻找苗利群脱下的衣服时,选中了一块帕子,在上面洒好自己带来的药水,用力捂住苗利群的面孔。

他很轻易在睡梦中制服苗利群,使其陷入昏迷。然后用苗利群的衣裤将他手脚绑在床头床脚,接着便掀开受害者的睡衣,开始了他新一轮的‘探索’。

匕首下插之前,他先在苗利群肚子上笔划了下,才下刀。

这一次他没有自上而下切割,而是换了一种自左向右切割的方法,新的尝试。

剧烈的疼痛令苗利群于昏迷中挣扎着想要醒来,凶手将放在床头的一团面纸塞入他口中,刀尖在剧烈起伏和战栗的皮肉上毫不犹豫地切割。

这一次,凶手置身在安静的房屋中,比在开阔的公园更大胆,也可能因为积累过经验了,少了畏惧,因而他一边下刀,一边对凶手宣判:

“君子贪财,取之有道,这个道理你懂不懂啊?这么大年纪了,做人的道理都没有学到吗?

“就为了钞票而已啊,杀掉自己的发妻,让一个中意你的年轻人为你顶罪,那个女仔还怀了你的后代啊,生下来就被送去福利院,你这样的扑街还做什么男人呐?!

“还有那些被你玷污的太太们……苗利群,你认不认错?

“干脆连人也不要做喽。”

他的语气里透着惯常训导他人的抑扬顿挫,讲话措辞都不是很口语化,有种在故意遣词造句的别扭,与普通人教训人时的语气很不一样。

苗利群痛到时而抽搐,时而翻起白眼,身体不住战栗,在神志清醒时哭嚎着受凌迟之刑。

这一次凶手的切割有逻辑得多,他剖开受害者的肚子,看到还在蠕动的内脏,一件件地查看,之后他用力戳烂了受害者的肾脏。

在苗利群逐渐不再动弹,失去生命体征时,他又拉下睡裤,将身为渣男的苗利群的‘作案工具’割走,装进自己提前准备好的袋子。

接着,他将受害者肚子简单合上,草草给他套上西装西裤,像一个工作认真的死者化妆师般。一切做妥,他才如警探们推测的那般拖拽出屋,谨慎地透过窗户检查过楼下状况,才去开门。

再次如探员们推测的那般,凶手掏出一个蛇皮袋子铺在门口,才将尸体搬上去。

过程中受害者的肠子几次掉出,凶手不得不将西装扣子扣好再继续。

接着,凶手费力地将尸体拖拽进电梯,又从电梯里拖拽过一楼大厅,直至拖拽到抛尸地。

他这才小心翼翼将尸体摆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抽走蛇皮袋,把提前准备好的药瓶塞进尸体左手,掀起衬衫前襟遮住脸。

到这时,凶手才满意地退后。

站在月光下,他欣赏了会儿自己的‘杰出’作品。

凶手的目光一直凝着尸体,是以并未发现,在斜对面高层楼后,有一抹可疑的反光一闪而逝。

完成了自己的表达,也将想要跟世人和警察们传递的信息放置在尸体身上,凶手终于大踏步离开。

在拐出社区后门时,他摘下手套和鞋套……

……

家怡脱离出心流影像,十分可惜凶手没有摘掉口罩。

【偏分,大概5左右长度的短发】

【声音有些沙沙的,像是易记特别特别火热时、招待了一整天客人、讲话讲到喉咙口冒火的易家栋的声音。而且,好像还有一种特别的腔调……】

【可是他将‘君子爱财’说成了‘君子贪财’,是因为明明没文化,却碍于某种原因特别渴望自己是个有文化的人,才会这样吗?】

【为什么凶手割走了苗利群的‘宝贝’?之前他没有从流浪猫狗或者流浪汉梁晓福身上拿走任何器官啊……难道像‘石头’一样,苗利群的‘宝贝’被当做‘代表邪恶的物品’而拿走吗?那……流浪汉梁晓福手里拿着的是石头,是他自己砸人的工具;苗利群手里拿着的是药瓶,难道毒杀猫狗的是苗利群?或者苗利群太太是先被毒杀才被分尸抛入海中?那……苗利群的‘宝贝’会被用于做什么?凶手还要继续作案,再把那玩意放在下一个受害者的手中吗?——是凶手开始要将上一案受害者的‘罪证’放入下一任受害者的手中,以此将案子连起来,彰显它们都是他做下的;还是凶手已经找好下一个案子的受害者了,是一个用那玩意作案的强奸犯?】

【那个凶手在楼下弃尸后欣赏尸体时,斜对面楼上的闪光是窗户的反光而已,还是……有没有可能是照相机的反光?或者天文望远镜镜头的反光?比如恰巧有个熬夜看星星,或者因其他原因熬夜的人在,看到了凶手,甚至拍了下来?】

家怡目光从被许君豪几人搬上警车的尸袋上挪开,仰头循着记忆望向那个闪光的窗口。

突破尚算新人嘛,多看多学少讲话喽。……

看过心流影像后,家怡又折回第一犯罪现场,重走了一遍凶手杀人的流程,发现他们的推理和勘察基本上没有太多出入。

床上忽然消失的泼洒血迹,的确因为凶手当时就骑坐在苗利群身上,血一部分溅在床单上,一部分溅在了凶手的裤子上。

而她和岳哥几乎同时发现的那一团与其他血迹格格不入的滴血样血迹,的确就是凶手收力不及,不小心割破自己裤子,在腿上划出一道伤口后,流下的血迹。

【左侧大腿靠内侧位置,一条半指长割伤】

这是现在没办法向大家展示的线索,但法证科将那些床单上沾染的血迹做过化验后,就会知道了。

梁书乐采集了一群人的口供,没有找到真正的目击证人。

家怡也带着法证科的阿杰循着凶手走过的路,去尝试采集脚印,但拍过一些照片后,阿杰表示人来人往太多,就算真的有凶手的脚印,也已经被破坏了。到最后即便捉到凶手,这些公共场所采集到的脚印只能证明对方来过这里,不具备太强的‘凶手’针对性。

有一些新的收获,也仍有许多位置悬念。

两处现场的一勘彻底结束后,大家终于打道回府。

家怡坐上警车时,又看了一眼心流影像中出现奇怪闪光的窗口,她很想带着岳哥上去敲门,但想不出合理的理由,又担心那家的主人白天可能在上班,家中未必有人,只好先行作罢。

傍晚时,b组探员终于依次带着初步工作进度回到办公室,九叔刚踏进办公室,公桌上的座机就叮铃铃响了起来。

他想要抱怨的话暂时吞回肚子,先接起电话。

“法证科在证物中化验出于死者苗利群血型不同的血迹,就在岳哥和十一姐发现的有特殊血滴的床单上。”九叔挂了电话,转头看向众人,一时也忘记了自己方才要抱怨什么,脸上终于露出今天第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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