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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节

 

对于此,楚维阳也没有甚么好办法,一点点尝试着打磨细节是一回事儿,说白了,也只有不断的吞纳五行元气的笨办法。

无非便像是和面也似,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

自然,在打磨的过程之中,仰仗着那五行天河的便宜,楚维阳的修为,遂也在跃入了六层之后,稳稳当当的朝着更高邈处攀升而去。

当然,楚维阳这样的打磨,已经无需全数心神的看顾,更不好和闭关养炼的青荷同处一处,毕竟都怕受到彼此的影响,心境不稳之间复又丛生欲念,反而坏了修行。

这里面,主要是楚维阳在顾虑青荷的静修,毕竟参合三元的过程,到了后面时,已然见得青荷将百花楼妙法用的熟稔之后,已颇有几分食髓知味的意思。

因而,此时间,是楚维阳端坐在了大殿的正座上,一边打磨细节,一边与师雨亭凑在一块儿,一边共饮着百花酿,一边散漫的闲叙着。

真个说起来,师雨亭始终是楚维阳少有的,在初见时,便在心神之中留下了极好印象的人。

他无从猜度自己在师雨亭那儿的甚么心神印象,但如今唯一能够确定的事情便是,两人分明甚少逢面,可几乎坐下来之后,只是短短的几句话,便猛然教两人熟络起来。

这会儿,师雨亭正捧着一支琉璃壶,两人复又各擎举着一莲花铜盏,见得楚维阳满饮下杯中酒,随即便笑语盈盈的再给他倾倒上一杯。

这百花酿能有此名,自然是百花楼的秘传古方,只听着师雨亭的介绍,这百花酿几乎和百花楼的修法一般,一种花煞,便有一种用灵材调养和酝酿的古方,而百花兼具,又在诸般成酒之上,另有一番调配的次序与定数,且在这样的过程里面,还需加入更多的宝材。

如是酝酿得成,方是最成品的百花酿。

而且,受限于宝材,受限于筹备酝酿的修士百花煞炁养炼的境界,这同样的百花酿与百花酿之间,仍旧有着云泥之别般的差距。

百花楼女修已然尽都是世上罕有的曼妙美人,因而宗门内少有比较美丑的事情,毕竟一来伤和气,二来百花楼的修士坏了名声,许是和毁了道途也没甚么分别。

因而长久以来,她们遂以各自的百花酿来比较个高下,盖因为如同楚维阳的符阵功果一样,这百花酿也映照着那人的道法根底,高下即是强弱,事情纵然是传出去,也能显得雅致一些。

当然,也正因此,百花楼的修士,便将自己所酿造的百花酿,视之为印证底蕴的宝药丹酒,自然唯恐是外泄了根底,非至亲之人不可共饮。

可是这会儿观瞧着,楚维阳饮下一杯后,师雨亭那里便有下一杯在等着倾倒,且楚维阳这里饮得愈是多,她脸上的笑容便愈是繁盛灿烂。

而自然,师雨亭能够有九炼丹胎境界的修为,哪怕这其中有部分六长老的遗泽,可昔日里接受百界云舫之前的时候,也是稳稳当当驻足在丹胎境界的高手。

不论换到甚么圣地大教,都是长老级数的中流砥柱。

她又是金丹大修士亲传,这百花酿,自然是尽善尽美,用的灵材之妙,不止是那丰沛的元气,堪称楚维阳所饮过诸丹浆灵酒之最,那味道之美,更是远超了楚维阳的想象。

当然,丹酒在胃囊丹鼎之中化开,自然便是丰沛的元气风暴,朝着四肢百骸,朝着五脏脉轮兜转而去。

而内蕴的百花煞炁一经拆分,倏忽间,映照着那独特的韵律,便陡然间化作了五色烟尘洪流。

这便是百花楼修法,因着《五脏食气精诀》,而与楚维阳的修法,所殊途同归之处。

因而,这丹酒的药力,不仅仅楚维阳分毫未有浪费,更是炼化蕴养得了十成十!

与此同时,师雨亭更引动着须弥之力,自两人的面前,悬照出一面虚幻的须弥宝镜。

那须弥宝镜之中,更是洞照着在楚维阳举步而入赤焰大日之后,镜缘仙岛上面,其余八峰的斗法情形。

也正因此,遂教楚维阳明悟过来,昔日里自己在琅霄峰顶斗法时,那若有如无的窥探视线的来源。

许是因为楚维阳得享“琅霄山主”之名的刺激,在楚维阳离开镜缘仙岛之后,余下八峰的斗法,烈度陡然间比之前更上了一个台阶。

那种隐约之间泾渭分明,人族便是人族,妖族便是妖族,乃至于甚么玄元两道的分别,已经没有那样明晰了。

所有人都在为自己挣得更多的机缘!

只这一会儿的隔空观照之中,楚维阳便看到了有妖兽生生将另一道缠裹着血焰的妖兽身躯撕裂,有玄元两道的修士,毫不留情的朝着同道出手,决生死分高下之间,术法果决,浑无分毫的温情脉脉。

而也在观瞧的同时,不时间,楚维阳更会与师雨亭相互交流着斗法间的看法。

楚维阳是真正杀伐出声名来的天骄,师雨亭更是驻足高邈的丹胎境界修士。

一个人才清高,一个人眼界宽。

相互印证之间,总是易有所得。

而也正是这般相互印证的畅快,更教楚维阳不知不觉间忽略掉了时间的流逝,等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然见得有人所累积的胜场,要抵至周天之数了。

即将有人登位,便意味着龙王的宴饮更近了一分。

而也终至于此刻,已经对师雨亭有所信任的楚维阳,才颇为隐晦的点出了自己的顾虑所在。

毕竟,只这样远远地观瞧着,便能够看出来,自己累积十胜场之后,龙王的赏赐,至少都是灵材品阶!

而余下八峰之中,诸修得到的赏赐,参差不齐之间,或是灵材或是奇诡之物,尽都差着楚维阳许多。

愈是能瞧见差别,便愈是教楚维阳心中多少有些不安宁。

而通过那隐晦的话,听明白了楚维阳的言外之意,因是,师雨亭只是淡淡一笑。

“似那等人物,若要有所施为,莫说是筑基,便是丹胎巅峰修士,也不过是动动念头的事儿,难不成还有反抗的余裕?因此,不出手,那便是不出手而已。

而古话讲,若要取之,必先予之;无非是人家有所求而已,又唯恐公子不答应,提前塞上好处来堵嘴罢了,不过事情终归有摆在明面上的时候,静待无妨。

真到了那不好言说的时候,妾身的云舫便在外海,倏忽来去,又有吾师襄助,便是硬保,也能保下公子的性命来!吾家六师叔已应劫,这灾劫又岂能没完没了!”

这一番话,师雨亭说得掷地有声,楚维阳明白,这不仅仅是说给自己听,更是倘若龙王那里有命数感应,气运洞照,说给那老怪物听得罢了。

而原地里,楚维阳遂笑了笑。

“有师妹这番话,贫道放心许多了。”

话音落下时,楚维阳复又将目光落在了那须弥宝镜上,兀自与师雨亭分说起来,不时间亦举杯共饮,浑似是忘却了刚刚所发生的小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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