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这话一出,淑妃哪里还敢再反驳,她一张脸刷地一下便白了,与皇帝对视时,满身颤抖。
“啪!”皇帝松开了她的下巴,冷声道:“传朕旨令,即日起,贬黜梁家所有在朝之人的官职,梁家三代之内,均不许进入朝堂。”
“淑妃品行不端,褫夺封号,降为昭仪!”
殿前金腰牌
翌日晨起时,梁家上下均遭到了贬黜的事在朝中引发了不小的震动。
淑妃,现在应当称其为梁昭仪。
因生育过皇子,是以才未被打入冷宫,然即便如此,梁家也是彻底没落了。
整件事里,看起来唯独没有牵涉到了其中的,是景康王。
但犯事之人,是他的母妃和表兄、舅舅一家,他亦是无法独善其身。
九月金秋,接下来就是科考,皇帝收回了他在礼部的任职,加上梁府的倒塌,对景康王来说,几乎是沉重的打击。
按理来说,他此刻应当做的,是立刻和梁家划清界限,从此断绝这门关系。
可他并没有这般做,反倒是一早便入了宫,跪在了太和殿外,向皇帝请罪。
他自打出生起,便先天不足,身子孱弱。
皇帝待他,也较其他的王爷宽厚一些,也正是因此,才未将梁昭仪直接打入冷宫。
他如今病着,却仍旧拖着病体入宫请罪,顶着秋日的盛阳,在太和殿外跪了一上午,直至昏厥后被送出宫。
皇帝并未因他来请罪,而宽恕了梁府上下,但到底是未再继续深究,是以景康王保住了王爷之位。
而朝中对此事议论纷纷,凡提及此,皆都绕不过思宁郡主去。
下朝后,温寻走在了路上。
左边是有人称赞温月声马球打得极好,力压昊周取胜。
右边则是说梁府觊觎思宁郡主之事。
“……郡主有才不假,但他梁府妄想以此等方式拉拢郡主,此举同谋反有何等区别?”
“可惜,梁大学士若是还在,看得梁家这般,也不知会是何等心情。”
“能是何等心情,梁大人在时,就对子女太过纵容,梁昭仪是,梁季也是,这才养成了他们这般无法无天的性子。”
“不过眼下看来,思宁郡主倒是真的聪慧。”
此话许多人深有同感。
这皇宫到底是皇帝的皇宫,皇帝如今身子康健,底下的人就算是有着再多的想法,也不能将其摆在了明面上。
温月声先是展露头脚,再解除婚约,而后又当着所有朝臣之面,断掉了与各位王爷往来的可能性。
这每一步走得,似乎都是随心所欲,然细想下来,却都没那么简单。
朝中争斗日益严重,皇帝如今待底下的臣子,都多了几分考量。
而梁府之事,惩处之外,更也有敲山震虎之意。
储君是重要,但储君能否得登大位,还需得看皇帝的意思。
这个道理,温寻自然也懂。
然而如今温月声走入了前朝视野中,却是彻底同他没了关系。
她将他们赶出公主府后,并未大张旗鼓。
可因为温玉若跟萧缙的关系,导致她退婚后,前朝所有人再看她,皆不会将她同温府联系起来。
她只是思宁郡主,慧怡长公主的独女,皇帝的亲外甥女。
她的荣辱,皆跟温府,跟他这个亲生父亲,没有半点关系。
温寻一时眸中晦暗,难以言语。
温玉若那边亦是进展不顺。
镇国公府寿宴后,皇后及镇国公府上下,待她的态度明显冷淡了许多。
毕竟将他们推上风口浪尖的,就是那支温玉若戴在了头上的凤头钗。
温玉若回了府中,哭了好几日,尤为可怜。
然而萧缙却一日都未来看过她,一天两天还好说,为了避风头,萧缙自己也没有出现在人前,可连日来都如此,温玉若不免心慌。
恰在此时,皇后还欲在宫中办了赏菊宴。
京中的人私底下都在传,这个赏菊宴,名为赏菊,实则是为永安王挑选王妃及两位侧妃。
经历了退婚之事后,永安王的婚事,需得要早日提上日程,并且赶紧定下来,以平息此前的事带来的影响。
好在温玉若担惊受怕了好些时日后,宫中到底来了人,邀请她参加此番宫宴。
连日来的冷淡,已经叫温玉若提心吊胆,如今终于得了这份邀请,她心下也是长松了一口气。
为了挽回颓势,此番赏菊宴,温府上下也格外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