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高晟接过来一看,眉头轻轻一跳,“叶二小姐上京?看来宋家和叶家的合作谈成了,呵,真是越来越有意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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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宋南一◎
清明时节雨纷纷,一早起来,外面已然阴了天,绵密的雨丝如细筛子筛过似的,飘飘摇摇均匀洒向大地。
给南一准备的东西都是郑氏一手操持,温鸾插不进手,又不愿空着手去看他,接连熬了几个晚上,总算赶出来一件雨过天青的长袍。
却也因此熬得脸色又青又白,眼圈发暗。
郑氏瞧了直皱眉,这幅鬼样子,是想暗示她在府里受欺负了么?因而不咸不淡说:“我儿现在身陷囹圄,你也省些事,别让他再为你操心。”
把温鸾听得莫名其妙,只当是指和高晟之事,“母亲放心,我不会和他说的。”
郑氏板着脸登上马车。
她素来不苟言笑,温鸾在她面前本就拘谨,且近日嫌隙更深,上车后一个阖目养神,一个低头不语,谁也没有话说,只有雨点砸在车顶的咚咚声。
小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北镇抚司衙门门口。
此时雨势渐大,温鸾觑着眼瞧,只见门前四个锦衣卫在雨中按刀而立,铁铸似的一动不动。
阴冷的风迎面扑过来,袭得二人均是心中一凛,不由放轻了脚步。
门口的锦衣卫显见得了上头的授意,问清是定国公府的人,检查一番便让差役领她二人进去。
温鸾大包小包拎着,还要给婆母打伞,顾东顾不了西,大半个身子都在雨里淋着,满头满脸都是水,别提多狼狈了。
一只手突然从旁接过她手中的油伞。
温鸾吓得浑身一激灵,抬头看时,不是高晟又是谁?下意识往旁边避了避,“是……你啊。”
高晟“嗯”了声,对郑氏道:“我有话和夫人说,你先行一步。”
郑氏脸颊的肉狠狠抽了两下,高晟刻薄阴狠,最爱落井下石,这点来之前她心里就有数。
所以高晟用吩咐下人的态度羞辱她,她不恼。
但他居然称温氏“夫人”!
她才是堂堂国公夫人,不是伺候温氏的仆妇!高晟这算什么,故意打她的脸,给温氏撑腰?
怨恼之余,也不得不多一层顾忌。
郑氏不声不响接过了温鸾手里的东西,平和得让温鸾愕然。
待婆母身影稍远,温鸾问道:“大人找我何事?”
高晟淡淡道:“没什么事,就想和你一起走走。”
温鸾再次愕然,随后头像拨浪鼓一样转来转去四下里张望。
高晟忍不住笑了声,拿出手帕擦去她脸上的雨水,“附近没人——便是有人也不碍事,如果北镇抚司还能传出闲话,我这指挥使也不用当了。”
手帕带着他的温度拂过微凉的肌肤,温柔而强硬,真是奇怪,明明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极端,偏偏没有一点违和感,好像本就该如此。
温鸾微微偏过头,“我讨厌下雨。”
“我却喜欢。”高晟收回手,“每次下雨,我总会有好事发生。”
身上一暖,他的大氅裹住了她。
雨点打在凤仙粉油伞上,一朵朵小花溅开,噼里啪啦的响。
水雾氤氲,荡荡的药香在伞下飘摇。
温鸾突然生出一股惶惑。
她扯下氅衣扔到高晟怀里,低头向前,走得飞快,再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高晟不在意地笑笑,依旧不紧不慢跟在后面,而那把伞,始终罩在温鸾的头顶。
诏狱在北镇抚司最偏僻最幽深的地方,与别处不同,来回巡逻的侍卫多了很多,两丈来高的青砖厚墙布满斑驳的青苔红藓,两盏白灯笼悬在黑黢黢的大铁门前,阴森森暗沉沉,压抑得人喘不过气。
不知是不是温鸾的错觉,似乎鸟都不从这里飞过。
郑氏在门口候着,浑身湿漉漉的,看到温鸾时面上闪过一丝怒意,然转瞬即逝,不卑不亢道:“请高大人行个方便。”
高晟略一颔首,示意守卫开门。
大门带着吱嘎吱嘎的涩声向两旁打开,闪出一条道,高晟道:“不用搜身,不用人跟着,你们忙你们去。”
“是。”应诺声过后,大门又沉重地关上了。
温鸾本以为诏狱是座石砌的监牢,走进去才发现里面辟出多个院子,除了用铁链锁着门,看上去似乎和普通的宅院没有区别,也没有听到惨叫之类的拷打声。
紧绷的心不由一缓,脸上也多了几分轻松。